然而,还是没有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事的燕姝却皱眉道,“不成,不沐浴臣妾会不舒服的,陛下稍等片刻就好。”
说着依然坚持去了净房。
已经很是按捺不住的宇文澜,“……”
她怎么一点也不着急?
不过好吧,他是君王,也不能太过急切。
况且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么一会儿了。
只好先由着她去,自己则宽衣上了榻。
不知等了多久,终于见美人出浴,双腮泛红,肌肤胜雪,分外又忍。
宇文澜贪,婪的将人瞧了又瞧,只等她来到自己怀中。
哪知,却见她不慌不忙又去了镜前梳头。
一下一下,将长长的乌发梳理的十分顺滑。
又在面上颈上擦了不知什么香膏,将自己弄得比花还香。
而等擦完脸和脖子,她又擦起了手来。
从手背手腕到每一根手指,擦的无比仔细认真。
宇文澜终于耐心全无,索性掀被下床,将她直接抱到了怀中。
燕姝吓了一跳,顿觉一阵天旋地转,等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在榻上了。
但见面前的男人一双眼眸幽深,低沉着声音问道,“在故意吊朕胃口?”
燕姝,“……”
“臣妾没有啊。”
什么吊不吊胃口的?
她道,“这不过是正常的护肤流程而已。”
说着又想起自己还未涂护唇的香脂,便想再下床,哪知还没动,却被他直接拢,如怀中,吻了下来……
好一番晕头转向,甚至审字发阮……
然只到此时,她也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只是待一吻结束,委屈巴巴地跟他道,“陛下,今日能不能歇一歇?臣妾收酸……”
啧,回想前晚,她这双手都泪的太不其来了。
想来今日写的没有手感,没准正是因为用手过度的关系。
哼。
宇文澜,“……”
他这才知道,她竟然给忘了个干净。
不过没关系,他记着呢。
于是低声笑道,“今日保证不叫你再收软。”
说着便再度问了下来,并顺势将她压载审夏。
好一番宫城略地,直叫人应届不下。
燕姝心里还在想,今夜这是怎么了?
不过打个飞地而已,他竟然也如此封矿么?
然而直到并临城夏的某一瞬……
她终于想了起来。
什么,原来时间已经到了???
等等,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然而,为时已晚。
……
第二日,燕姝直接睡到日上三竿。
然而起床之时,还是觉得腰酸背疼。
她仿佛变成了一只软脚虾,走路都无力。
只好偷了懒,叫忍冬帮她拿了帕子擦脸,又穿了衣裳。
身为主子跟前近身伺候的,忍冬也隐约猜到了昨夜情景,此时只体贴问道,“主子早膳想吃什么?”
毕竟昨夜消耗太多,燕姝早就饿坏了,立时报起了菜名,“想吃虾饺,蟹黄包,牛肉饼,鸡丝云吞,还想再来一碟莲子糯米糕,和黑芝麻糊。”
忍冬吓了一跳,道,“您吃的下这么多吗?”
哪知话音才落,却听殿外传进一个声音,“吃不下还有朕。”
紧接着,便见宇文澜踏进了殿中。
忍冬几个吓了一跳,忙垂首行礼。
却见君王一脸心情大好的模样,直接来到主子榻前,含笑问道,“朕陪你一起用,还想吃什么?尽管叫。”
燕姝瞥了他一眼,但见他身上的团龙袍整整齐齐,不由奇怪道,“陛下今日没去早朝吗?”
宇文澜嗯了一声,“已经下朝了,特意回来与你一道用早膳。”
眉眼间皆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
语罢又问,“那些够吗?可还有想吃的?”
燕姝眼珠一转,点头道,“有啊。”
他便颔首,“那就叫他们去准备。”
燕姝便对忍冬道,“再来一道拖汤鸭子,一碟碎炒乳鸽,一盘云片豆腐,再来一道酥油茄子。”
哼,好歹是件人生大事,得把昨夜花出去的力气都吃回来才是。
宇文澜听在耳中,默默颔首——
不错,昨夜的确是他的人生大事。
如此,忍冬便忙叫人去膳房吩咐。
没过多久,美味佳肴便都一一送了来。
燕姝腿还软着,不想走路。
宇文澜索性直接将她抱去了桌边,看得忍冬几个忙脸热转头。
啧啧,主子吃个饭,陛下都要抱。
也太宠了吧。
宇文澜默默嗯了一声。
宠就宠吧,反正是他的女人。
如此,两人便吃了起来。
唔,虾饺外皮柔韧,内里的鲜虾仁脆爽鲜甜;
蟹黄包一咬一包汁水,鲜的叫人说不出话来;
牛肉饼与鸡丝云吞正是燕姝想吃的味道,莲子糯米糕和黑芝麻糊,甜到了人心里。
更别说拖汤鸭子,碎炒乳鸽,云片豆腐,酥油茄子这等御膳级菜品,自然是好处的没得挑。
吃到了好吃的,燕姝心间十分开心,不忘给宇文澜夹了一只虾饺,道,“陛下尝尝这个,味道真是不错。”
宇文澜便嗯了一声,尝了起来。
唔,虾饺不错。
难得的是她,居然主动与他分享美味了。
尤其此时并不是在刻意讨好,有事求他。
看来突破了最后一道隔阂,两人的心也终于越靠越近。
正这么想着,却见她又给他夹了只蟹黄汤包,一只莲子糯米糕,还亲手舀了碗芝麻糊。
“陛下再尝尝这些吧。”
宇文澜颔首道好,便喝了一口芝麻糊,又吃了一个莲子糕,直觉甜到了心间。
心里还在感叹,一夜之间,她竟变成了贤妻良母娇软体贴的模样?
哪知却听她心间道,【罢了,如今既然是我的男人了,也该对他好点。】
【多吃点好的,也好可持续发展。】
宇文澜,“???”
第53章
什么,“可持续发展”?
宇文澜一头雾水,这又是何意?
正疑惑着,却见燕姝拿春饼卷了勺碎炒乳鸽,又舀了碗带着肉的鸭汤,齐齐送到他面前,笑道,“陛下昨夜辛苦,再吃一些吧。”
咳咳,这两样可都是补肾益气的佳品。
想他一开始势头便这么猛,可别一下用完才是,该好好从饮食上找补找补。
宇文澜,“……”
好吧,他大约明白了,那句话应该是要他细水长流的意思。
不过……这就是她多虑了咳。
想他已经攒了这么多年,就算不是“细水”,也不会那般轻易用完的。
如此想着,昨夜的情景又浮现在了眼前,宇文澜心间愉悦,拿起她卷好的春饼吃了起来。
唔,这鸽子肉炒的鲜辣可口,卷在春饼里真是相得益彰。
吃完春饼,再喝一碗汤,顿觉鸭肉炖的软烂入味,汤也是鲜美可口,令人十分熨帖。
宇文澜直觉周身舒适。
总而言之,从前的阴影已经彻底远离。他的人生也已经迈入全新的阶段。
舒坦。
大臣们无不发现,君王今日心情很是不错。
不止思路清晰处事决断,与他们说话时,目中甚至带着笑容,令人颇为受宠若惊。
见此情景,待到大事忙完,翰林学士邹墨中趁机问道,“不知陛下近来可有逍遥公子的消息?他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
宇文澜立时挑眉,“邹卿为何如此问?”
邹墨中道,“臣只是奇怪,若非出了什么事,这位公子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未出新作?距离上次那本都已经一个多月了。”
嗯?有一个多月了?
宇文澜觉得奇怪,明明常常看到燕姝在写。
稍想了想,终于记了起来——
她上回出话本子还是关于娈童案一事,距现在确实已有一个多月了。
这期间,她写过关于秦安公府儿媳妇与下人厮混的故事——因为他灌醉秦安公世子提前爆出,便没有出成;
她还写了一个寡妇与亡夫旧友缠绵又纠结的爱情故事——因为关乎穆夫人的隐私,也没有出……
而前两天又一直在看如意坊的热闹,大约没有再写。
昨晚好不容易提了笔,又被他抱到了榻上……
他于是道,“大抵她有比写话本更要紧的事,一时没有顾上吧。”
邹墨中却皱眉道,“对一个专门写话本拿稿酬的人来说,竟然还有比出话本更要紧的事?”
话音落下,却见君王皱眉道,“邹卿这话,怕是有失偏颇。除过写话本,人生还有许多其他大事,夫妻合鸣,生儿育女,哪一桩不要紧?难不成要她整日提笔,不能有些其他的乐趣?”
邹墨中一顿。
这明明在说逍遥公子,怎么君王就忽然不高兴了……
他只好忙垂首道,“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失言了。实则是臣近来被那帮书商们逼得有些心急,才一时口不择言,还望陛下恕罪。”
这话一出,君王面色才缓和了些,又问他,“书商们又如何逼你了?”
邹墨中叹道,“他们为了抢到逍遥公子的新书,整日堵在臣家门口,一见臣回家或是出门,便立时围上来问。甚至还有外地的书商,直接在臣家门口打起了地铺……臣这几日都险些进不了家门了。”
宇文澜,“……”
竟是如此疯狂?
好吧,如此听来,邹墨中也确实不容易。
他只好道,“朕回头问问她,若她得了空,自然会写的。”
邹学士一脸委屈道,“希望逍遥公子不要叫臣等太久。”
啧,这每天出门都跟被催债一样,谁受得了啊。
又听君王咳了咳,道,“实在不行,叫人在翰林院给你安张床且先住上几日,等她话本出来,立刻给你。”
邹墨中,“……”
给他在翰林院安张床?
陛下还真是好办法。
只能苦笑道,“臣谢陛下关怀。”
此时,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的燕姝正在殿中咸鱼躺。
这大半天,她除了吃饭是在桌前,其余时间都歪在榻上。
啧,不是她不想写话本子,实在是腿软腰酸,走两步都嫌累,更别提坐着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刚开混的男人很可怕。
眼看天近晌午,正要传午膳之际,却见富海来了,手里捧了一只木盒,身后还跟了两个小太监,抬着一筐东西。
燕姝叫忍冬扶着坐去外间,问道,“富公公这是所为何而来?”
却见富海乐呵呵道,“启禀娘娘,眼看快到端午节了,陛下叫奴才给您送来这盒南海珍珠编五彩绳用;还有今日新到的大樱桃,陛下说您爱吃,趁着新鲜,特意差奴才们给您送来一筐。”
一筐樱桃?
燕姝一愣。
这年头樱桃可是稀罕之物,尤其还要从外地运进京城,便是宫里也没有许多。
除过敬献皇帝,太后的,还要留一些给御膳房做甜点,还要赏给朝中大臣,所以往年她顶多只能吃到十几颗罢了。
如今竟然有一大筐樱桃摆在她面前!
而且除了这一大筐樱桃,还有一盒南海珍珠,皇帝叫她编绳子用?
这难道就是……侍寝后的优待?
啧啧啧,皇帝不仅将第一次毫无保留的给了她,又送来这么多东西哄她欢心,还是很纯情的。
她于是忙笑道,“多谢陛下隆恩。”
说着又问道,“不知樱桃可给太后送去了?”
虽然皇帝优待她,但她不能忘了自己姓啥。
这宫里头太后才是最要紧的,无论何事,千万不能把太后压下去才是。
富海忙点头,“娘娘放心,陛下差奴才来之前,就已经派人送去慈安宫了。”
燕姝这才放了心,又忍不住伸长脖子去看那一筐樱桃,却见个个饱满鲜红,梗还是绿的,一瞧就是连夜送来的。
她已经忍不住六七了口水,不由感叹道,“虽说我们老家也产樱桃,却买不到这样好的。”
从前安德县老家的院里有颗樱桃树,她每年都早早等在树下吃樱桃,不过自家那颗樱桃树品种似乎不是很好,比较酸。
说起来,如今爹娘奶奶弟弟都来了京城,也吃不到自家的樱桃了。
不知他们舍不舍得买来尝鲜……
啧,虽说她如今有一大筐,却都是御赐之物,并不能随便送人。
富海似乎猜到她心间所想,忙又道,“娘娘放心,方才陛下还给朝中大人们分了几筐,正有忠义伯府的。”
咦?还有爹娘的?
燕姝一愣。
皇帝竟如此细心?
……简直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啊。
这下可是真高兴了,她忙又笑道,“那我便先替爹娘叩谢陛下隆恩了,请公公等会儿见到陛下代我转达。”
富海忙应是,便告辞走了。
燕姝忙叫忍冬洗了一大盘樱桃大快朵颐起来。
唔,难得是熟到正好的樱桃,一口下去酸甜多汁,真是太好吃了!
燕姝不是个小气人,不光自己吃,还赏了忍冬莲心一起吃。
两人受宠若惊,边吃边忍不住感慨,“奴婢们真是沾了主子的光,陛下对娘娘越来越好了。”
燕姝默默颔首。
不错,经过昨夜那场成人仪式,皇帝还真是猛地上了一个台阶。
果然,男人也是需要成长的。
除过樱桃,今日还有江南进贡的绢纱绸缎到达宫中,预备着给太后帝妃做夏衣用,是以内务局格外忙碌。
周妃从御花园出来,正碰见内务局门外忙碌的景象。
小太监们又是搬运绸缎,又是分装樱桃,正忙得热火朝天。
她立在远处看了一会儿,忽然叹道,“往年送去承恩公府上的都是一大筐樱桃,今年只怕没有了。”
这话一出,身边的宫女秀云却不敢接话。
自打去年冬末,承恩公在祭礼上出了事,宫中各类宴请赏赐早已没了承恩公府的份。
就连前两日的太后寿辰,承恩公也只是提前送了贺礼入宫,根本没敢在寿宴上露脸。
所以这樱桃之事……还真是悬。
而正在这时,却见有几个小太监正提着几篮子樱桃往外走,其中有一篮,四周还特意放了冰块。
周妃看在眼中,忍不住上前将人拦住问道,“这些是要送去哪里的?”
打头的小太监忙回话,“启禀娘娘,这些都是才刚陛下下令要分赏给各位大人的。”
周妃又问,“那篮子放了冰的呢?”
小太监忙道,“那是要送去忠义伯府的,忠义伯府离得远,今日天又热,只怕送去后会坏,所以放了冰。”
这话是真的,一众大臣之中,只有忠义伯府离皇宫最远,送到别人家若有半个时辰,送去他们府上就得一个时辰,足足多了一倍的路程。
内务局也知道如今宜嫔娘娘正得宠,自然也想尽力给忠义伯府送好的,好博宜嫔的欢心。
话音落下,周妃哼笑一声,“你们还真是好细心呢,方才送去本宫宫里的都有好几个坏的,不过一个忠义伯府,却还知道要放冰。”
小太监顿了顿,只好道,“请娘娘恕罪,想必是方才分装的人没长眼,竟没给您仔细挑好,奴才这就去禀报总管,回头再给您送好的。”
哪知周妃却道,“谁知道你们又会送些什么边角料,别人挑剩下的来糊弄本宫?你们这帮奴才最后见风使舵,借势欺人。”
小太监们齐齐跪地道,“奴才不敢。”
周妃还想再责难两句。秀云却劝道,“娘娘莫要同他们一般见识,这太阳太大,请娘娘赶紧回宫吧。”
今日内务局这般忙,太后必定关注着呢,若是闹大传到太后耳朵里,主子可就更不受太后待见了。
所幸周妃还记着这一点,只丢下一句冷哼,转身走了。
心间却一直咬牙切齿,恨恨默念李燕姝这三个字。
一连两日,君王都热情如火。
好在燕姝毕竟年轻,扛过了头两天后,肌肉终于不再酸痛,又可以自由走动了。
樱桃已经吃了多半,今次着实叫她过足了瘾,还有些吃不了的,她便叫人做成糖渍樱桃,保存在罐中留着慢慢吃。
五色绳也已经编好了,上缀着皇帝送的南海珍珠,别提多么上档次。
当然,吃水不忘挖井人,燕姝没忘给宇文澜也编了一条。
毕竟如今他已经是她的男人,该疼还是要疼的。
她不给编叫谁给编呢?
上午时分,才将五彩绳编好,却见富海又来到殿中禀报道,“娘娘,陛下请您去乾明宫尝荔枝呢。”
燕姝有点意外,“荔枝前几日不是已经送过了?”
没错,就在太后的寿宴上,她才吃过用今年的荔枝做过的荔枝甜饭,真是叫人久久回味。
却见富海笑道,“娘娘有所不知,这荔枝种类不同,每年都是分批入京,今次到的是最好吃的一拨,名叫糯米糍,只是数量不多,陛下只叫人给太后送了一些,余下的都在乾明宫了。”
原来如此。
燕姝立时眼睛一亮。
说起来,她只听过这糯米糍的大名,还没真尝过呢。
于是立时应道,“那我这就过去。”
语罢便更衣梳妆,带着那条才编好的五彩绳去了乾明宫。
此时,宇文澜正在暖阁之中看书,手边的炕桌上摆了满满一盘新鲜的荔枝,个个鲜红饱满,十分诱人。
燕姝踏进殿中,一眼望见这般景象,立时在心里哇了一声。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糯米糍!!!果然与众不同,一颗都有别的两颗大呢!】
宇文澜,“……”
他这么大一个人,不比这碟子荔枝显眼?
然而在心里感慨完毕,燕姝这才向他行礼,“臣妾参见陛下。”
宇文澜抬眼看她,道,“朕想起太后那日你喜欢吃那道荔枝甜饭,正好这里有今日刚到的,快尝尝吧。”
话音才落,却见她嘻嘻道是,“那臣妾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着便凑到他身边,拿了一颗剥了起来。
哇,要么说这是最好吃的荔枝。
皮又软又薄,不过两下,又大又白的果肉便出现在了眼前。
一口咬下,满口都是香甜的汁水,一丝儿酸味都不占,简直甜得叫人说不出话来。
最令人惊艳的是,里头的核竟然还很小,只有寻常荔枝的一半大,剩余的全都是白白润润的果肉。
简直称得上最有良心的果子!
燕姝边吃边点头,“唔,这个果然好吃。”
话说完,却见皇帝正默默看着她,并未与她一起吃。
她不由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嫌她自己先吃,给生气了?
啧啧,再怎么样这也是皇帝,她怎么能忘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