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霍岩宗才从内视镜里瞥了一眼后座的人,问:“韩放,来来的事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说?”
韩放心里大写的卧槽,随即笑道:“霍总啊,不愧是做大生意的人,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这么一说,秦瑞也来了精神,“什么什么,还有什么?”
韩放靠着真皮椅背,盯了一眼前面两人,笑道:“我要没猜错的话,来来看上了一个消防员。”
“不是吧?你确定?”秦瑞眼睛都瞪大了,有点不可思议。
“刑警的直觉。”韩放点头。
霍岩宗望向窗外,没再说话,突然想起了那一年经历生死后被接回来的徐来。
那天,他们几个在打篮球,徐来和苏安希在一旁观战,那个时候的徐来沉默寡言了许多,不像以前什么都说,心事似乎都随着那场地震埋进了心底。
她就老实的坐在那里,手里捏着一张小照片静静的看着。
霍岩宗下场休息,让徐来陪他去小卖部买水,路上他问徐来:“刚才在看什么?”
徐来从衣服包里摸出那张小照片递给霍岩宗,他一看是一只小德牧的照片,小丫头说:“它叫追风,是我救命恩人的狗狗。”
“救命恩人?”霍岩宗重复,这是这个小丫头回来以后第一次主动提及关于阳川的那件事。
小姑娘点点头,那双总是晦暗的眸子里像是突然点了一盏明灯,语气都起了变化,“嗯,是个消防员。”
思绪转了回来,霍岩宗眉头几不可察的一皱,又是个消防员……
……
徐来回去带平安在小区里溜达了一会儿就回家洗澡去了,洗了澡一边擦着湿头发一边去摸手机给靳时川发消息。
靳时川已经回到了家里,进了卧室也准备去洗澡,就听到信息声,他拿起来一看,果然是徐来,还是那么的一如既往。
【徐丫头:晚安】
靳时川手指按了几下,把手机扔床上,一边脱衣服一边往浴室走去。
徐来吹干了头发,走进卧室,躺床上才去摸手机,她已经习惯了靳时川不回她信息,没想到屏幕一亮,信息就在眼前。
【靳大哥:晚安】
平安已经有了困意,耷拉着眼睛就快进入梦乡。
突然,卧室里传来的一声尖叫声,它瞪的睁开眼睛站起来,蹭的一下就朝着卧室冲了进去,然后就看见徐来捧着手机傻笑。
平安内心OS:最近真不太正常。
徐来看见平安立在床边望着她,干脆掉个方向趴在床沿边把手机支到平安面前,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他跟我说晚安,他跟我说晚安了……”
平安看看手机,看看徐来,内心OS:花痴。
翌日
今天阳关依旧灿烂,就算是立秋了也不减暑热的侵袭,周末的第一天,上班族总算是能睡上一个酣畅淋漓的懒觉。
可是徐来这个还在休息的人却早早的起了床,看了眼网上的新闻,有报道昨晚的事。
原来那几个闹事的是因为当时消防战士分工灭火任务时,一名负责拍照的消防战士被围观人员指责,谩骂而起了导火线,最终调查打人者喝了酒,现在这四个人以涉嫌寻衅滋事被刑拘。
徐来笑了笑,返回界面,照旧给靳时川发了个‘早安’的信息,就去洗漱了。
靳时川也是习惯了早起,天还蒙蒙亮就出门在大院的操场上跑圈,直到跑到太阳高挂,天色大亮才慢慢往回走。
进了屋,靳启明已经坐在客厅上喝茶看报,闫月涵亲自做早餐,窗外一缕阳光打进来把这个家倒是照射的温馨自在。
“爸。”靳时川走下客厅的台阶,走到沙发上坐下。
靳启明抖了抖手里的报纸,放下,转眸看向靳时川,五官轮廓深邃的脸上虽然布着皱纹却挡不住他的风采依旧。
“今天休假做什么?”靳启明说话一向一板一眼,哪怕是面对自己的儿子依然如此。
靳时川伸手抠了一下鼻尖,“不做什么。”
靳启明瞅着自己儿子‘嗯’了一声,“正好,你许伯伯一家今天要过来,你就别出去了,留在家里帮忙招呼客人。”
靳时川正要说话,闫月涵就走了过来,拍拍自己帅气儿子的肩膀,说:“不准说不行,难得回来陪陪妈妈都不行的话,生气啊!”
“行。”靳时川瞧着闫月涵的样子,无奈的一笑。
闫月涵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一身汗,快去洗个澡下来吃早饭。”
“嗯。”靳时川站起身来朝母亲笑了笑,往楼上走去。
洗了澡换了身衣服,靳时川站在阳台上随手给几个盆栽浇了浇水,就听见手机响了一声,他放下浇花壶去看手机,小丫头准时跟他说‘早安’了。
他唇角微微上扬,走到阳台上回了一个‘早’。
徐来正在溜着平安,手机就响了,打开一看噗嗤就笑了,随即回过去。
靳时川收到信息,【徐丫头:中午吃饭?】
他干脆坐在阳台上的椅子上,两条大长腿交叠,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慵懒又潇洒的状态,跟平日里板正挺括完全相反,却又觉得跟他气质是非常符合的。
徐来收到信息,【靳大哥:中午没空】
徐来脚下暗自一顿,正准备回,又进来一条,【靳大哥:晚饭】
“时川,怎么还不下来?”闫月涵敲了敲的靳时川卧室的门,“怎么还锁门了?”
靳时川站起身来,走进卧室,“换衣服,就下来。”
手机信息进来,【徐丫头:好呀】
他敛眉一笑,把手机揣进裤兜,开门下楼。
……
中午,徐来被苏安希叫去吃饭,两人吃完了饭下到停车场,就看到前方不远处好像是出了什么事儿,围了些人。
本来没打算去看的,谁知道就那么一眼就瞥见了那辆黑色的越野。
嗯,很眼熟,再一看车牌,不正是靳时川的车吗?
她二话没说就跑了过去。
“来来。”苏安希叫晚了,也跟着过去。
徐来跑过去站定,正好看见一个穿着藕白色碎花很韩范儿的美女一脸担忧的挽着靳时川的手臂,特温柔的问他:“时川哥,你没事儿吧?”
徐来立在原地瞧着这男帅女靓的温情一幕,笑容都僵住了。
靳时川突感一道炙热的目光投向他这里,他抬头看去,正好对上徐来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
“哦,看来还真是没空呢。”那声柔中带亮,亮中带讽的声音传进了靳时川的耳朵里。
第13章
这一声淡然的嗓音乍一听很是平静,确实不足以引起其他不认识人的注意,可是这其中暗藏的波涛汹涌,许艺宁完完全全的注意到了,而且还是非常的注意。
因为就在那句不咸不淡的话语说完之后,靳时川很是坦然的抽出了那双挽住自己的手,而他的目光则是放在了前一秒说话的那个女人身上。
男人在感情方面比较大喇喇,可是女人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一句话就能读懂这其中的敌我分明。
很显然,许艺宁知道这个女人是敌,而且还是劲敌。
徐来走过去甩都没甩许艺宁,直接立在靳时川面前看向他这张英俊的脸,啧啧,果然是祸害。
随即她的眼眸不偏不倚的看向了他的左手,那里太明显了,让她的眸光都不由的紧了起来。
靳时川左手臂上血迹层层,他用右手捂着的,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缝里都浸着血,红了一片。
徐来眉头也随之一皱,语气变成了关切,“怎么受伤了?”
“没事,小伤。”靳时川倒是回的风轻云淡。
“这位是?”许艺宁看着徐来,温柔的问道。
“安希,帮忙看看。”徐来完全无视许艺宁,回头朝立在那儿看好戏的苏安希挥挥手,她这才噙着淡笑走了过去。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挡着靳时川,许艺宁彻底被晾到了一边,为了保持她在靳时川心目中的形象,她也就忍了。
苏安希检查了一下靳时川的伤势,快速从她车里拿出医药箱返回,简单的给伤口进行了处理和包扎,这才开口说:“伤口可不浅,得缝针。”
“是啊,这位先生刚才帮忙追那几个偷车贼,结果被偷袭了,好在保安及时赶到,把人给制服了,这会弄到保安室等警察来。”有一个男人目睹了整个过程,赶紧把自己看到的说了出来,还挺事无巨细的。
徐来好笑的瞥了一眼那男人,又扫了一圈其他人,阴阳怪气的来了一句:“哦,原来就只有这位先生见义勇为啊?明白了。”
这么一说,大家也都能听懂这姑娘冷言中的话中有话,说实话现在这个世道谁敢轻而易举的见义勇为啊?有那心也没那胆儿啊!
思及此,这些人也不再继续看热闹,而是选择纷纷撤离现场。
苏安希暗自一笑,这丫头啊现在讥讽人也是一套一套的。
“这伤得去医院处理,正好我也要回去。”
苏安希说完看了看徐来,又看了看这个帅气的男人,现在要是还看不出来点什么情况,她自己都会觉得自己眼瞎。
徐来朝苏安希点点头,“那你先去,我们随后就到。”
“好。”苏安希把医药箱往手上一拎,转身就往她的车走去。
徐来看向靳时川,余光又瞥了一眼许艺宁,故意上手去扶靳时川,“走吧,靳大哥。”
靳时川低眸瞥了眼徐来,低声说:“戏过了啊!”
“谁说我演戏了。”徐来没好气的看向靳时川。
靳时川一瞧小丫头还上情绪了,嘴巴不自觉的向上了一下。
两人上车了以后,许艺宁也顾不得淑女形象,赶紧跑过去快速拉开后车门坐了上去,“时川哥,我陪你去。”
靳时川瞥了眼内视镜,问许艺宁,“你不是约了朋友么?”
“朋友也没有你……”许艺宁脱口而出觉得好像太露骨了,于是顿了顿,继续,“你的伤重要啊!”
徐来冷冷一笑,把车开了出去。
到了医院,徐来直接把人往急诊领,苏安希也刚到,带靳时川进去,让徐来和许艺宁在外面等。
一门之隔,门内,苏安希给靳时川缝针,一边缝针一边问:“你跟徐来怎么认识的?”
“以前救过她。”
苏安希一听,居然没跟她说过,藏得挺深。
“我们徐来啊很少这么紧张一个人的。”
“……”
苏安希抬眼看了看这个男人,剑眉星目,英俊不凡,身材一流,看上去衣服架子,可是给他缝针就能感受到他的肌肉线条很赞。
确实是哪儿哪儿都好,就连看惯了帅哥的她说实话都为之惊艳了一把。
门外,徐来靠着墙壁闲适的抱臂等着,许艺宁挎着小香包时不时的瞄一眼徐来,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说?”徐来抬眼看向许艺宁。
“我叫许艺宁,你叫什么?”许艺宁的开场白,很……苍白。
“徐来。”
许艺宁从徐来一出现的那一刹那开始,她就已经看出了这个女人跟靳时川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危机警报响起。
因为以靳时川的家世和样貌,那女人就像是蜜蜂见着蜜似的往上扑,甚至于倒贴都行。
而许艺宁她从小就听说了父亲那个战友靳首长的儿子有多么优秀,再后来听说这个人人口中称赞的天子骄子竟然跑去当了消防员,她开始不由得嗤之以鼻,当消防员?能有多优秀啊?
可是,所有的一切都在见到靳时川的那一刻开始,让她变成了后悔莫及起来。
那是去年她跟着父母去参加父亲另一个战友女儿的婚礼,没想到的是靳时川也在场,她对他一见钟情,整个婚礼现场的光芒都不及他的万分之一。
从那一刻起,她就打定了主意,这个男人她不会放过。
“你长得很漂亮,很多男人追吧?”许艺宁温和的看向徐来,“男朋友很优秀吧?”
“我没男朋友。”
果然,许艺宁敛了下眼眸。
“哦,那你跟时川哥是朋友还是同事啊?什么时候认识的?”她继而又看向徐来,故意补充一句:“我怎么没听时川哥提起过呢?”
徐来勾勾嘴角,这是在跟她玩策略?呵,矫揉造作的一朵白莲花呢……
“……”
许艺宁见对方不说话,那种感觉很不好,拳头打在了棉花上。
“不过时川哥人好,朋友多,跟同事关系也不错,没听他说过也是正常的。”
“是吗?”徐来皮笑肉不笑。
“对啊,我家跟时川哥家是世交,像我们这样家庭出来的孩子管教都很严,交什么朋友家里都知道,时川哥因为工作的原因朋友比较杂,不过那都是面面相交,绝不会往深的走,毕竟家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
许艺宁的底牌就是家世,而她面前这个女人长得确实是没得挑,身材也好,连女人都忍不住回去看,这个她心里承认。
可是,她从上到下都穿的很是普通,也就是一般的家庭,跟她可没得比。
徐来盯着许艺宁,清澈的眸子里平静如波,根本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有什么影响,相反,整个人的状态放松的很。
“青梅竹马?”徐来淡淡的问。
“嗯,你说对了。”许艺宁点头,唇角飞扬,隐藏着得意。
徐来一听不由得一笑,“从小一起长大到现在都没在一起,说明了什么?”
许艺宁笑容顿住,唇角放下,有些警惕的问:“你想说什么?”
“你俩没戏。”徐来微微一笑,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
许艺宁被呛的说不出话来,捏着小香包的右手都攥紧了,没想到对方又来了一句。
“想知道我跟靳时川的关系吗?”
“……”许艺宁的温柔眼神早已变得警惕起来。
徐来站直身子,看向许艺宁,“以身相许的关系。”
门从里面打开,靳时川走了出来,许艺宁赶紧走过来,焦急的问:“时川哥,你没事吧?”
“没事,不早了,你去找你朋友吧。”靳时川淡淡的说道。
许艺宁一听笑容再也挂不住了,暗自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徐来,为什么不让她走?
徐来像个没事人似的从许艺宁面前走过,径直走进了急诊室里,问:“苏医生,上哪儿缴费呀?”
苏安希哭笑不得的看向徐来,小丫头这是变身了?
第14章
许艺宁不情不愿的离开了以后,徐来从苏安希那儿出来也不怎么理睬靳时川,自顾自的去办手续去了。
其实靳时川大大小小的伤还受少了,他并没觉得自己的情况有什么严重性,不过看到这小丫头这一天各种的变脸,倒也觉得有意思,也就随着她了。
徐来从缴费到拿药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就像是一个医院的工作人员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日常工作,仿若刚才那个矫揉造作的人并不是眼下这个她。
拿了药,徐来转身领着药袋子面向靳时川,脸上没什么表情,口吻也是冷冷淡淡的,“一日三次,上面有说明。”
靳时川接了过来,语气中竟藏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打趣,“刚才不是挺盛气凌人的么,怎么这会儿跟霜打的茄子似的?”
徐来一听抬起眼眸看向靳时川,脸部轮廓更加深邃,一头板寸把人衬的更加有男人味儿,穿军装的时候如松柏般硬挺,现在穿着便装又能稍稍修饰他那硬朗的精气神。
他低眸看着她却让她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蔓延。
其实,从一开始她就在自己骗自己。
其实,当初他不过是可怜她才会走向她的吧?
可是,当初可怜之人何其多,为什么偏偏是她?
……
那时候徐来的身体机能已经有了不错的恢复,毕竟年轻,没躺多久就能慢慢的下床走动了。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在那块黑白相间的白板上看到了遇难者名单,她母亲的名字赫赫然的写在上面,让她顿感孤立无援,哭晕在地。
天塌下来是什么感觉?恐怕也不过如此了吧……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病床边坐着的是靳时川,兴许是太累了,磕着眸子低着头睡了过去。
他的肩膀绑着绷带看来是受伤了,而她的手紧紧的拽着他的,她清晰的看到,他那那只大手的手背上全是她的指痕。
徐来松开他的手,幅度动作有些大,弄醒了靳时川。
他睁开眼眸中满是疲惫,却还是撑着坐起来神色不明的盯着她看,最终还是沉重的说了句:“抱歉。”
那声抱歉他们都清楚个中意义,小姑娘眼中蓄满了泪水,哭的惊天动地,连在场的伤者,医护人员,以及进出的士兵都为之悲恸,那样的痛你不经历过,恐怕这辈子都无法感同身受。
那两天徐来整个人呈现出非人的状态,不怎么吃喝,每天就坐在医疗点外的石头上望着天,她想过很多,甚至想过……死。
一只英气勃勃的德牧叼着一盒牛奶走到徐来的身边,徐来看着它身上背着搜救字样的衣服,与之对视。
追风把牛奶盒子吐到徐来的腿上,叫了两声,依然是人犬相望的状态。
“追风让你喝牛奶。”
耳边是一声亮堂堂的嗓音,眼前是一双黑色的靴子,泥巴在上面攀爬,一直往上,与橙色的裤子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徐来知道是靳时川,但是没去看他,也没拿牛奶,嗓子嘶哑无力,像极了机器人。
“你就不该救我,死了多好,一了百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男生的怒声响起,“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有多么欠扁。”
“……”
靳时川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个时候他还处于男生和男人中间阶段,不像现在这样拥有着成熟的男人味,那个时候的他样貌是清隽的帅气,声音也没有现在那么的沉,比较亮堂。
“昨天我们在学校里挖出一个孩子,他的手里紧紧的捏着笔和本子,那本被血几乎染满的本子上,写的全部都是‘我不想死,救我’,我想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应该都还在写这些,一个本子,他写了整整一个本子,他的手全是血。”
“前天,我们在医院附近救人的时候遭到了余震,一个女孩为了救一个老婆婆,推开她自己却被倒下来的那堵墙掩埋,我们挖出她的时候,她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时候还努力的保持微笑,问那个婆婆有没有事。”
徐来低着头,埋得很低很低,眼泪啪嗒啪嗒的打在腿上。
耳边是男生哽咽的声音,“今天上午,一个整体垮塌的小区,黄金72小时已经过去了,生命检测仪,搜救犬都没有办法检测到生者的气息,一只狗在那片废墟上坐了三天三夜,谁都没办法靠近,你见过狗哭吗?”
“……”
“那条小黄狗眼睛都是红的,哭红的。”
徐来看着追风,追风乖乖的坐在她面前,她没见过狗哭,从来没见过。
靳时川蹲下身子,看向徐来,他的双眼也是通红的,他继续说:“追风一嗅到生命气息发了疯一样用爪子去挖,挖到流血也不肯停下来。”
徐来一听这才下意识的去看追风的脚掌,小爪子脏兮兮的伤口依旧明显。
“所有人都在拼命的想要活下来,而你,居然想死……”靳时川突然一吼,“看着我。”
徐来抬眼看着靳时川,眼泪早已奔泻。
“你的母亲,她是一个好老师,她用身体护住了她的学生,她宁愿用自己的生命去挽救别人的生命,你是她的女儿,你却不爱惜自己的生命,你觉得你的母亲能安息吗?”
徐来摇摇头,靳时川说的都对,逝者已矣,她能改变吗?她能回到地震前夕吗?还是,她能回到更早以前?
不能,一切都无法改变。
“追风给你的,喝了。”靳时川拿起牛奶,插好习惯递给徐来。
徐来泪眼斑驳的伸手接住,咽着泪含着奶尽数吞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