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助到王林林,就等于是帮助到刘小麦了。
刘小麦感动地竖起大拇指:“你们真是兄弟情深!”
王林林:“……”
这情深给你,你要不要?
“王林林,你快收下吧。何在洲同学这样的热情、这样的乐于助人,你怎么能打击他学雷锋的这颗心呢。”刘小麦劝他,“你只管写,讲题的事情就归我了。”
何在洲:“?”
刘小麦笑吟吟看向他,乌黑的小辫子在日色下有点金闪闪的光:“何在洲,你有心了,你真是一个好人呐。”
刘小麦又夸他。
收获好人卡的何在洲温温道:“你高兴就好了。”
王林林左看看、右看看,感觉有点奇奇怪怪。
算了算了,他推推眼镜,还是他比较惨,他要多关心一下他自己。
王林林逮着他的习题册,从暑假写到了开学。
每次写不下去的时候,他就想到他投稿了,他马上要上报纸了!
刘小麦道:“你必须进步,不然等你上了报纸,人家过来打听,发现你是个学渣,多丢人啊,说不定还会连累的人家报社水平被质疑,这就不好了。”
王林林兴奋归兴奋,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小麦,我真能上报纸吗?”
“我又不是报社的工作人员,你问我,不是为难我吗?”刘小麦无辜极了。
王林林:“……”
刘小麦怎么回事,她明明开始那么肯定的。
“但是你肯定要有备无患对不对,不然怎么一鸣惊人呢。”刘小麦振振有词。
“我知道了,我懂了,我必须成绩好。”王林林认命了。
刘小麦翻开她自己的书:“这就对了。”
王林林像是凳子上长了刺,他变化着动作,皱巴着眉毛,又动不动偷看刘小麦,不晓得他在琢磨个什么东西。
“你想讲什么,快讲。”刘小麦把书一搁。
“……学渣是什么意思?”王林林虚心求教。
刘小麦瞟了他一眼:“你用手摸着你的心口窝,你真不懂它是什么意思吗?”
“……”王林林低下头,“我的心里只有学习。”
“了不起。”刘小麦低下头,结果才专注了一会儿,王林林又偷看她来了。
“??”刘小麦无语了,“你究竟什么事啊?”
这个嘛,王林林犹豫了好一会儿,到底忍不住了,“小麦,你才心里有事吧。怎么开学以来,你看起来情绪都不怎么高呢。”
刘小麦托着下巴,老神在在叹了一口气,“你不懂。”
王林林噘嘴巴。
又来了又来了,刘小麦又来这一套。
刘小麦看不下书,她的目光穿越过干净透明的窗户,落到一碧如洗的苍穹之上,直到极远之处。
三天后,那个让举国哀痛的消息传遍了华夏土地。
县中学课上到一半,当场放学。
刘小麦走出教学楼,走到太阳之下,举目四顾,墙上的标语显得模糊,操场上鲜艳的旗帜正在从高高的旗杆上往下降,降到一半,凝滞不动。
“刘小麦!”
身后有人喊她,好像是何在洲的声音,又好像是王林林。
刘小麦摆了下手,不想回头,懒得说话,她一个人往家里走。
一路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悲伤,他们神色匆匆,又满怀忐忑,仿佛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
刘小麦慢慢地走着,旋即越走越快,最后是飞奔回家。
家具厂停工了,家具厂小学也停课了。
刘小麦才到门口,就听见有呜呜咽咽的声音从里头传来,一开门,果不其然,刘二柱和张秀红这两位同志正在抱头痛哭。
“爸,妈,别哭了,别哭了!”
刘小虎正在劝他们,一会儿拉拉这个,一会儿拽拽那个。
刘小豆正在炉子上烧水,她晓得的,爸妈哭累了之后,就该口渴了。
她一抬头:“大姐!”
大姐回来啦。
刘小虎抽抽噎噎,过来拉刘小麦:“大姐,你看看爸爸妈妈,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了……”
刘小麦摸了摸他的头:“你先把自己的脸擦干净,跟小花猫一样。”
刘小虎和刘小豆也是满脸的不安,但是他们还小,他们的不安更多的是来自环境,整个环境都在不安。
刘小麦搬了张小凳子在床前坐了下来,看着她爸她妈坐在床边哭。
一边哭,刘二柱和张秀红还用含糊不清的声音说着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听懂、刘小麦都听不懂的话。
哭了半天,他们终于发现大姑娘回来了,还就坐在他们旁边。
刘二柱打了个哭嗝:“麦啊,你坐着这个干什么哟?”
刘小麦把拧好的毛巾递给他们:“给你们递毛巾。”
“…………”
刘二柱接过来,先替张秀红擦了擦脸,才给他自己擦。
刘小麦把凉下来的白开水递给他们:“给你们端水。”
张秀红一伸手接过来,咕嘟咕嘟喝了两大口,把水给刘二柱,她摸着心口窝:“我现在才缓过一点气来。”
“红子,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刘二柱唉声叹气。
“我晓得,我晓得……”张秀红说着说着又开始哽咽了。
“时代就要变了,爸妈,你们快别哭了。”刘小麦道。
“怎么就变了,还不是一样吃饭,一样挣钱养家……”一样买不起省城小院子。
“我听闻下乡知青都要返城了。”刘小麦张口就来。
“??”
刘二柱和张秀红对视一眼,都一阵发懵。
“小麦,你讲的真的假的啊。”
这事、这事……简直匪夷所思!
“当然是真的了。”刘小麦掷地有声道,“这种谎话,我说了有什么意思?”
“那、那,我们厂里有些工人都是从大城市下放过来的,他们是不是要回去了?”张秀红的聪明脑袋瓜子上线了。
“理论上是这样的。”刘小麦认真点头。
“那他们空下来的位置……”
张秀红和刘二柱再一次对视,异口异声——
“红子,你能上了!”
“二柱,看你的了!”
作者有话要说:问过家里长辈对于这段往事的回忆,长辈说不知道为什么,但周围所有人都在哭,也可能是因为她当年处于乡下。劳动人民是爱他的。
在加快节奏了,争取本月完结,感谢大家支持了。
二百零三第203章
光凭刘小麦这张嘴, 刘二柱和张秀红也不敢完全相信下放的人都能回去,就算刘小麦是小刘家学历最高的人。
毕竟这种事太匪夷所思了, 这么多年了,很多人动用了许许多多的关系,也没顺利回去。
厂里人嘴紧,看起来又风平浪静。他们收拾了收拾,决定回老家打听一下。
毕竟农村才是知青最多的地方,有些知青也很有身份,有什么风声应该最先从知青那边最先传出来。
松梗大队, 大家也都无心干活,一个个唉声叹气的,仿若大难临头,连大队长吴国安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刘小麦他们一家难得整整齐齐回来, 这次也没多少人迎接他们,连日常站在路口充当迎客松的四婆都不在,这让他们好不习惯。
老刘家,刘老太躺在床上装死。
在她面前,安静如鸡站着大房和三房的人,大人小孩都是大气不敢出。
“干什么干什么, 搞得一副准备给我送终的样子!”搞到最后还是刘老太忍不住了,她把眼睛一睁大力地拍着床沿,“你们这一个两个的,都是盼着我死啊,我算是看透了。唉, 我命苦哟……”
又来了,妈又来了。
刘大柱收回偷看姚静的眼神,看向刘老太:“妈,我没这么想,我巴不得你长命百岁呢,我孝敬你。”
潘桃马上咳了一声。
“……你个泼妇,你是嗓子眼干的冒烟了?”刘大柱觉得潘桃是故意下他面子呢。
“我好了我好了,都别来气。”潘桃一脸的笑,“大柱,我晓得你孝顺,我是你女人,我肯定要支持你啊。我觉得你今天晚上就可以搬过来睡,从此住在老刘家。妈毕竟年纪大了,住过来能方便你贴身伺候妈。”
刘大柱心里一动。
觉得潘桃此言甚是有理。
他要是住到老刘家了,跟姚静可就是同一屋檐下了啊。老三总是不在家,那他岂不是……
“你个狗东西,滚!”
刘老太一把抽出压着的枕头,砸到刘大柱的身上。
这么久了,连家都分了,刘大柱还是那副有贼心没贼胆的怂样子,坏事做是不敢真做,但是足够恶心人。
还有这个潘桃,越来越不懂事了,一天到晚煽风点火,好像就盼望着老刘家闹丑闻,好让她看笑话。
“都分家了,我又没请你们过来,你们怎么搞得还跟回自己家一样,随随便便进我老刘家的门!”
这话说的。
“妈,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我们实在是担心你啊,都几天了,你一直躺着不动弹。”刘大柱忧心忡忡,“我好歹是老刘家的长子,老刘家的门庭我要撑起来,妈你倒了,我不能倒。”
“……滚!快滚!把脚丫子甩起来滚!”
刘大柱被刘老太打得落花流水,跌跌撞撞回去了,简直颜面尽失。
潘桃嘲讽地看着这一切,牵着刘小豆也回去了。
因为鞋厂停工,刘三柱也在家里呢,他的目光跟着刘大柱走,直到再也看不到他了才收回。
“妈,你没发现我大哥的眼神不怎么对劲吗?”刘三柱是有点后知后觉在身上的。
刘老太皮不笑肉也不笑:“哦?”
刘三柱斟酌着道:“他一直盯着静子,像是要算计静子。”
这就是高估刘大柱了,他就没有算计的脑子,目前看起来超常发挥可能性也不大。
“什么算计不算计的,刘大柱就是贼眉鼠眼,看着不像个好东西!”刘老太批评的掷地有声,仿佛说的不是她自己儿子一样,同时不忘敲打刘三柱,“你眼睛是要放尖一点了。”
刘三柱睁了睁眼,有点迷茫,他看向姚静:“静子,你……”
姚静掀起眼皮子:“我要去公社买房,你还不同意吗?”
风水轮流转,有了之前在老刘家当农村媳妇靠刘三柱养的漫长日子后,姚静就算现在赚钱了,却已经习惯事事得到刘三柱首肯了。
“我不是不同意,静子,你怎么就不明白我的心呢。”刘三柱道,“我们再攒攒,就能去县里买房子了。小军和福宝在队里念书念得也不错,干什么非得去公社啊。”
他接着说:“再说了,你现在忙着那事,在家里有妈给你搭把手呢,住到公社就要事事你自己干了,多苦啊。”
刘老太垂死病中惊坐起:“什么意思,你们进城不准备带我一块上去?”
刘三柱震惊:“怎么地,妈,你还打算跟我们一起进城?”
“行,行,你们不带我,我里外半截身子埋入土了,我晓得,我晓得。”刘老太大口大口喘气,“那福宝呢,福宝?”
姚静握紧了福宝的手:“福宝自然是要跟着我的。”
她是不可能放开福宝的,谁来抢都不行!
福宝抬头,看看她,又看看刘老太。
刘老太嘶声道:“福宝,奶的心肝肉哟,你不要奶奶了吗,跟小鸟一样,插着翅膀要飞了吗?”
福宝“哇啦”一声哭了:“不,不……我要奶,也要妈,我们要在一起,当一家人!”
姚静的脸色难看起来,但是她舍不得对福宝甩脸色,狠狠瞪了刘三柱一眼后,她捏着福宝的手把福宝往外拖:“走,福宝,妈教你念书去。我们不打扰奶奶休息。”
屋子里一下子只剩下了刘三柱和刘小军还站在刘老太的床榻前充当孝子贤孙。
刘三柱摸了摸鼻子:“那什么,妈,其实我也好、我大哥也好,我们还是像孝顺你的。哪里像我二哥,条件好起来了,也不说把你接上去。他还不如四柱,四柱是入赘老叶家了,有心无力。”
“别一天到晚在我面前逼逼赖赖,你们全不孝顺,我早就晓得了。”刘老太冷笑两声,看向刘小军,“孙子啊,你还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跟你妈走呢?”
刘小军摸了摸肚瓜,大着胆子说:“奶,我饿了。”
“…………”
刘老太气急败坏地拍床:“找你妈去!我现在吃都吃不下,有人把大鱼大肉送我嘴边我都吃不下,你还想着饿饿饿!”
“走走走。小军,别惹你奶了。”
刘三柱抱起他儿子就跑,结果在门口和刘小麦一家狭路相逢。
“二哥??”
刘二柱跟他擦肩而过,直往刘老太屋里去:“妈,我带着红子还有孩子们回来看你了。”
“唉哟,你们怎么回来啦,是晓得妈心里难受是不是?”刘老太的老泪说来就来。
刘小麦端着一个饭盒,打开了给她看:“奶,这是我们从家具厂食堂带回来的炒菜,里头的油好香的。”
刘老太感动坏了,“奶晓得,你孝顺,你爸妈也孝顺。”
又折回来的刘三柱:“?”
他恍惚中还记得,刚刚的刘老太还在喊着命苦,说他们全都不孝顺。
张秀红道:“妈,我扶你坐起来罢。”
“好,好。”刘老太把手递给她。
婆媳两个相亲相爱,刘老太坐起来之后就把鼻子凑近饭盒,憋足了气闻了一大口,顿时飘飘欲仙。
“这样的好菜哟,你们怎么给我带回来了,你们要留着自己吃啊。”
“我们想吃就去食堂罢,再说家里还有呢。”刘二柱刚说完,就被张秀红瞪了一眼,于是他接下来的话硬生生打了个转,“这样的好菜必须给妈尝尝的,你不吃,我们吃的不安心。”
“好,好,难为你了,还记得妈喜欢吃这口菜。”
刘老太抱着饭盒不撒手。
刘三柱都看傻了。
刚刚那个自称大鱼大肉送到嘴边都吃不下的是刘老太本太吗?
“爸爸,我也想……”刘小军咽了咽口水。
刘三柱拉他走:“算了,我们回去再说,小军听话。”
他的语气有点拿捏,带着点孤傲,可惜人都到院子了,也没有谁喊他回去。
刘三柱:“……”
哼!
屋里,张秀红正在跟刘老太打听事:“我们回来没看见四婆啊,四婆也是没受住那个打击,卧床了吗?”
“她啊,她受的打击可大了。”刘老太的树皮老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格外复杂,幸灾乐祸不像幸灾乐祸,同仇敌忾不像同仇敌忾,“她老孙家摊上事了,怕不是要散了。”
“怎么回事?”
“她那个知青儿媳妇——要跑了!”
张秀红和刘二柱对视一眼,捂住了心口窝。
刘老太沉浸在她自己的情绪里,“之前她是我们队里第一个娶知青当儿媳妇的人,得意的不得了,还说她儿媳妇娘家厉害,总是往老孙家寄东西,拎着一罐子麦乳精能从村头走到村尾,我就见不得她那招摇的样子!”
这话说的,刘二柱忍不住破坏气氛:“妈,我们不都是这种人吗?”
“……刘二柱,你坐过去!”刘老太警告他,“我跟红子说事情呢,你一个男人不要随随便便插嘴。”
刘二柱:“……哦。”
“妈,你接着说罢,别管他了,他反正一张嘴就让人生气。”张秀红催道。
“就是她儿媳妇现在闹着要队里开介绍信,要回城探亲去。”刘老太歪了歪嘴,“什么探亲的,她就是不想回来了,她这架势连儿子都不想要了,差点把老孙家锅砸了,这是探完亲回来继续过日子的样子吗?”
张秀红摇了摇头:“确实不像。”
刘老太叹气:“我就晓得,从老何家那个安文玉回城看病,底下这些知青的心就活泛起来了。也怪不得他们,他们本来就是应当在城里过好日子的人,就是可怜了孩子哟。”
前有何在洲,后有孙大志,再往后还不知道要有多少倒霉孩子呢。
“但是哪怕没爸没妈,吃百家饭长大,也好过有何春强那个东西当爹。”刘老太嫌弃的不得了,“何春强又回来了。”
什么??
二百零四第204章
刘小麦原本还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 直到听到何春强回家了。
她就奇了怪了,这个人是有什么后台吗, 又是搞黑又是搞投.机倒.把,居然反反复复阴魂不散。
“奶,他怎么回来的,回来干什么呀?”
刘老太心有戚戚:“我怎么晓得呢,那些同志把他押送回来的,说是过两天还把他带走的。他们说的好听,我们队里的人还是不怎么放心。”
那必须啊, 谁知道何春强要搞什么大动作呢。
“别的不说,就是你三婶,这两天都不敢去河边洗衣裳了,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的,还不让福宝跟着我出去挖野菜。”刘老太告状。
张秀红歪了歪嘴,老刘家兄弟心不齐是有刘老太的功劳在的,她一张嘴就是说着这些破事,巴不得儿子儿媳妇相互瞧不上。
刘小麦道:“奶,你还指望福宝考大学呢, 就别因为她没挖野菜心里不舒服了,挖野菜是耽误她学习啊。”
“瞎说!”刘老太满肚子的道理,“干活怎么就耽误学习了,小麦,你也念书呢, 你难不成在家里就不干活了吗?”
她啊,她必须干活啊,最起码自己的衣裳要自己洗。
但是福宝能跟她一样吗,福宝可是天道亲闺女,包括她妈姚静,都不是干粗活的人呐。
刘小麦不知道刘老太是产生了什么变化,现在瞅着偏爱福宝归偏爱福宝,却也没有把她当年画娃娃供着的打算了。
蹲在鸡笼旁边的刘小虎大声道:“我们都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至于挖野菜算不算自己的事情呢,说不好说不好,但是刘小虎他以前在松梗大队的时候,与刘小豆一直是跟着大姐到处挖的。
“福宝她……嗷呜!”
刘小虎话才说一半,冷不丁被老母鸡啄了手背一口,顿时一声惊呼,泪花飙出来了。
刘二柱虎躯一震,赶紧把他拎到床边。
张秀红拉着脸:“伸手。”
刘小虎抽噎着把小手伸出来,只见手背上被啄破了一块皮,血珠子冒出来。
“还好还好。”刘小麦用手帕给刘小虎的手背捂住,让他自己按着。
“真是活该,谁让你去跟老母鸡皮的?”张秀红训子,“啄了手算好的,要是啄了你的眼睛,你到时候哭都没法哭了,你让我这个当娘的怎么办哟。”
“小虎没皮。”刘小豆解释。
刘小虎虎目含着热泪:“我就蹲在旁边,看看它。”
“看也不行,你奶的老母鸡灵着呢。”张秀红瞥了刘老太一眼,“一般人斗不过它们,你看它,它就以为你要跟它决斗。”
刘老太长吁短叹:“这几只鸡就是跟福宝关系好,它们肯定是听不得我们说福宝不好。”
“…………”
您知道,您还好意思开那种话头,这不是害人吗?
刘小麦一家很是无语,觉得老刘家多少沾点邪门。尤其是刘老太,说的跟真的一样,好像鸡真的不是鸡,是什么见证者。
“走,我们去知青点那边逛逛去。”
张秀红招呼男人孩子离开,正事要紧正事要紧,每次遇到老刘家,总容易被束缚脚步,这可要不得啊。
“你们现在去知青点干什么哟,那里都乱了套啦。”刘老太扯着嗓子喊。
乱了套了?
张秀红来劲了,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啊。
她拍着胸脯,义无反顾地表示:“既然如此,我就更加要去看看了。我这个人天生讲道理,我要帮助他们把乱了套了的事情理对头了。”
“那你也不用去知青点,直接去妇联多好啊。”刘老太说,“妇联李主任这些日子简直忙得焦头烂额,女知青们找她,我们队里的女人媳妇也找她。”
“找李主任干什么呀?”
“女知青都喊着自己身子不舒服要回城治病,还有的要回去探亲,队里的女人媳妇怕自己家知青跑了罢。”刘老太唏嘘,“幸亏我家里没娶知青,要不然我哪有现在的好日子过,我的几根老白发肯定要愁得掉没了。”
刘小麦眼睑动了动。
单身知青可以回城的政策还没下来,队里已经躁动成这样了吗。
刘二柱摸摸头:“这种大事,不是找大队长更好吗?”
他那时候被妈拿着火钳追着打的时候都是找吴国安告状,成效显著。
“找了啊,都找了。不过大队长能躲到公社开会去呢,人家找他,他就说去公社问情况,一转悠一天就过去了。哪里像李主任,没处躲,在队里被一捉一个正着。”
刘老太歪嘴:“大队长,多精的人啊。”
“也不一定,大队长大概是真的问情况,他一向就是喜欢亲力亲为的人。”刘二柱老实道。
他还记得当年为了他家的那些破事,大队长公社县里来来回回赶,晒成不是包公胜似包公。
“大队长怎么样了,我们反正管不着。”张秀红站起来,“但是李主任的事,我能帮就必须帮的。”
她必须代替李主任赴汤蹈火!
“我是从队里妇联出去的,现在是我回去搭把手的时候了。”
张秀红当仁不让地出发了。
刘二柱看看东,看看西,最后对刘老太说:“妈,你在家里好好歇着,我带孩子们出去逛逛,我们好些日子没到队里了。”
“好的,好的,你们去吧,回县里之前再来家里一趟,我给你们择了菜,你们到时候带走。”
刘老太通情达理送别他们,然后关起屋门,捧起饭盒,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香呐。
这老二一家,居然也晓得有来有往啊,了不起。
“咯咯哒,咯咯哒……”
鸡笼里,老母鸡跳着脚。
“你啊……”刘老太白了它们一眼,“幸亏我藏了几个蛋,今天就给老二一家带去,给我大孙女吃去。”
松梗大队里,刘小虎和刘小豆的那些老朋友们都没上学,小孩子们遇到天大的事情思虑也不会像大人那样重,他们该玩的还是玩,没心没肺的,还过来邀请刘小豆刘小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