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
吴国安按了按眉心,“找袋子找筐子,先把粮食跟种子装起来,总在地上滚不是事啊。”
不但他们,在外头的老老少少都被叫来干活了。
屋子里没什么线索,吴国安跟民兵队长在研究被撬掉的门。
“这被撬的有点古怪。”民兵队长说。
“当然古怪。”吴国安已经看出来了,鼓了鼓腮帮子,“这是从屋里撬的。”
正常撬门都是从外往里撬。
民兵队长一怔,“那贼人已经进仓库里来了。”越想越不对劲,“贼人有钥匙!”
仓库钥匙只有两把,一把由吴国安保存,一把给了新上任的仓管员何春富。
何春富有问题!
这一瞬间,吴国安脊背发凉。
他原本奇怪何春富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那两间土坯房扑倒刘二柱,现在一想,这不就是调虎离山计吗?
他带着民兵到了离村头仓库最远的村尾土坯房,闹得轰轰烈烈,松梗大队的男女老少都在关心何春富跟刘二柱的破事,没一个注意到村头仓库的动静。
敢情何春富这是把自己献祭了,就为了掩护同党啊。真看不出来啊,他不但会大义灭亲,还会舍己为人。
吴国安感觉他什么都明白了,一切都阴谋诡计在他这双眼睛里都无处遁形。
被关在小黑屋里的何春富简直倒了大霉。
熬了一夜,他脑子已经清醒了,绞尽了脑汁琢磨着该怎么全身而退。
要是强安文玉被逮到了,他早就想好把罪过推给安文玉,说安文玉勾.引他。他只是一时糊涂,事情过了还是个清清白白受过表彰的人。
憋屈就憋屈在所有人都说他妄图鸡.奸刘二柱。
妈的,这个用脚想想也不可能啊,他是那么不挑的人吗?
最重要的是,他现在总不能把罪过推给刘二柱,说刘二柱勾.引他吧。
太难了,不过是一夜,何春富就感觉自己身上的膘掉了有两斤。
哪知道还有更难的等着他——
“什么同党,大队长,我就没有同党,我自己也是被冤枉的!”
算了,何春富已经坏到骨子里了,指望他主动认罪是不可能的了。
吴国安就直截了当问:“何春富,你的仓库钥匙呢?”
既然贼人是趁他们逮何春富的时候动仓库的,那钥匙一定还在贼人身上。
何春富却信心十足,边摸口袋边说:“就在我身上呢。我一颗心都是为了把事情干好,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我的钥匙呢?!”
何春富裂开了。
五十六第56章
“大队长, 你听我解释啊!大队长你听我解释啊!”
小黑屋里,何春富发出绝望的呐喊。
吴国安一张脸阴云密布, 毫不留情地把他扔在里头,自己走了出来。
有两个鬼鬼祟祟的人靠近他。
“干什么?”
吴国安横眉一问,四婆腿就一软,她赶紧把孙琴推到前面去。
“大队长,我姑娘说她知道点事, 她要来找你。”
孙琴昨天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却没有一点萎靡不振的意思, 她整个人带着点不正常的亢奋。
“大队长, 我要大义灭亲!”
吴国安:“……你灭谁?”
孙琴往小黑屋一指, 大义凛然道:“大队长,何春富能做出来的事,我也能做的出来,我的思想觉悟肯定要比他高一大截。”
“我家小琴, 那是顶顶好的,也就何春富没脑子,还在外面偷男人!”四婆呸了一声。
“可以的, 孙琴同志, 你准备怎么灭何春富?”吴国安洗耳恭听。
孙琴就高声起来:“大队长, 我昨晚跟了何春富一路, 亲眼看到他去仓库里拿了一瓶白酒喝了,然后把白酒瓶子就放在墙根那里。我当时没在为意,我现在想一想, 他那个时候还摇了摇空瓶子,应该就是把钥匙放在酒瓶里了,搁在墙根留给接头的人呢!”
她声音太大了,小黑屋的何春富听得清清楚楚。
他立刻声嘶力竭地反对。
“孙琴!你瞎讲——你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
“大队长,你别信她的瞎话,我拿了一瓶白酒是没错,但我根本没往酒瓶子里摆钥匙,唉哟我这下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啦……我冤枉啊,冤死啦!”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孙琴回嘴,“大队长,我愿意作证,一定要让何春富这种人尝尝铁窗泪的滋味。”
“很好。”吴国安注视着她,“就算是到了公安局,你也敢说这话?”
孙琴顿了一下,旋即把腰挺得笔直,“我敢!”
……
因为队里农具被毁得七七八八,大家干活也干得特别潦草。
中午早早就回家了。
潘桃一到老刘家,鼻子就动了动。
“哟,静子今天又做糕点啦?”
刘小勇立刻欢呼了一声,就往厨房钻。
“出去出去!”刘老太很不高兴,“你这像什么样子?老刘家就你缺一口吃的?真是什么人养的就像什么人的种。”
这是把老大一家都骂进去了啊。
要是骂的刘小麦,刘二柱肯定说什么种不种的,说到底都是您这个奶奶的种。
但是换了刘大柱,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跟刘小勇他们娘儿俩划清.界限。
“小勇,你太像你妈了,你这样以后很危险啊。”
潘桃冷哼了一声,看都不想看刘大柱一眼。
刘大柱立刻虎视眈眈地看着她:“你又阴阳怪气什么东西?”
潘桃立刻摸住她的后脑勺,“哎哟”“哎哟”起来。
刘大柱:“……”
他不做声了。
上次潘桃被他打了之后又推得跌倒,后脑勺起了好大一个包,紫红紫红的特别吓人。
刘大柱当时就有点后悔了。
但他是不会跟自家女人道歉的,男人教训女人,那是天经地义。
顶多他以后下手轻点,要是潘桃不闹得厉害,他也不想跟潘桃动手。
刘大柱现在就觉得自己也算是忍辱负重了,除了他二弟,这个世上大概没有比他更憋屈的男人。
果然娶不好媳妇毁三代啊。
不像老三,娶了个温柔又漂亮的城里媳妇,多光荣啊。
就在这时,刘老太和姚静从厨房出来了,一人手里捧一碟糕点。福宝和刘小军紧紧地跟着她们,一人抓着一块,正有滋有味地吃着呢。
刘小勇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奶,他们怎么能偷吃?”
“什么偷吃,滚滚滚。”刘老太不耐烦道,“那是我给的。”
“你怎么给他们吃,就不给我吃!”刘小勇悲愤极了,“你偏心,啊啊啊这个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偏心的奶奶!”
“我以前偏心你,鸡蛋全都给你吃,大白米也给你吃,你怎么不怪我是个偏心的奶呢?”刘老太懒得搭理他,慈爱满满地看着福宝,“慢点吃慢点吃,吃完了奶再给你拿。”
福宝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奶奶。”
刘老太立刻美得眉开眼笑。
……刘大柱都看不下去了。
在他心里,刘小勇就是老刘家的大孙子,被宠着长大的,就这一个月以来,身份地位急转直下。自家老娘反而把一个野丫头当成了宝,对着自家大孙子横挑鼻子竖挑眼,简直是老糊涂了。
但是这事他又不好开口,指望潘桃说呢,结果潘桃刚被他羞辱了一顿,现在也不开口了。
刘大柱只能坐着生闷气。
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双细白的女人手指,拿着一块热乎乎的点心送到他面前。
“大哥,吃鸡蛋糕。”姚静温温柔柔道。
刘大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嘴里说了一串“好”。
他居然有点手忙脚乱了,最后是用两只手接过来的。
一小只黄澄澄的鸡蛋糕被捧在他粗糙宽大的两只手掌中间,有点不伦不类的可笑。
“大哥,吃呀。”姚静笑了起来,露出的牙齿特别的白,“尝尝我的手艺,看好不好吃。”
“哦……哦。”刘大柱赶紧把鸡蛋糕送到嘴里,活像是猪八戒吞人参果,然后不住地点头,“好吃,特别好吃,又香又软!”
潘桃“呵”了一声,“用了多少鸡蛋啊,能不软不香吗?”
刘老太嗤之以鼻,“再多的鸡蛋给你,你也做不出来这样好吃的东西,你就没那个本事。”
事确实是这回事,但潘桃不觉得姚静会做糕点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她撇撇嘴:“做了这么些,也没一口正经中饭。吃这个东西能吃饱吗?这都是过去地主老财家的消遣。”
姚静微笑着说:“委屈大嫂了,今天中午只有这个,我们大家一起吃。”
以后可没有了,就说这些人没那个口福,吃不惯糕点。
要不是为了马上卖糕点做铺垫,姚静也不会浪费这么多材料便宜老大一房。
“这还差不多。”
潘桃说着拿起来两块鸡蛋糕,给刘小勇一块,又自己留一块。
刘小萍顿了一下,自己默默从碟子里挑了块最小的。
“味道怎么样?”姚静问道。
“好吃!好吃!”刘小勇已经不记仇了,忘记了生气,兴奋地嚷嚷。
潘桃忍不住瞪了一眼刘小勇,瞪得他莫名其妙,甚至开发了新脑洞:
“妈,你眼睛瞪的像牛蛙哈哈哈。”
潘桃:“……”
她怎么养了这么个傻儿子,怪不得刘小麦都上三年级了,她家这个还在一年级课堂上睡大觉!
“大嫂,你吃了感觉怎么样?”姚静还催她。
“也就那个样子,马马虎虎。”潘桃不冷不热道。
其实是真好吃,都让潘桃心里承认会做糕点也是一项了不起的本事了。
姚静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以后能接着做糕点。”
毕竟连这个家里最讨厌她的人都肯定她了呢。
潘桃捕捉到关键词:“接着做?”她反对道,“静子,我们老刘家不是城里人,可经不起这样吃啊。逢年过节尝个鲜就可以了。”
“关你什么事?都是静子做,静子不怕苦,要你来反对?”刘老太开喷。
“?”潘桃抹了一把脸上的口水,“妈,老二一家胡吃海喝的时候,你不是也反对的吗?你还知道让他们省着点吃呢,我老刘家这么多张嘴,肯定也要省着点吃啊。”
眼看着刘老太脸色不对劲了,刘大柱赶紧插话。
“妈,我们要不要送两块鸡蛋糕给二柱他们尝尝,他昨晚受了那么大罪……”
“呸!”刘老太又喷刘大柱一眼,“他受个屁的罪,他美得很!”何春富如他们所愿,倒啦。
刘大柱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美得很……
这是什么意思哦。
天老爷哟,二柱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啊。真闹出什么事岂不是给他们老刘家丢人?
……
老何家。
终日蒙在里间窗子上的布终于卸下来了,安文玉怔怔地看着窗外,看到一片生机勃勃。
“小洲,你带点东西,去谢谢人家。”她轻声说。
“好。”
可是他们已经家徒四壁了,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呢。
安文玉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从床底拖出那只蛇皮口袋,这还是她第一次碰这个东西。
“把面带过去吧,这个可以给人,没有记号,他不会知道。”安文玉平静地说。
平静是表象,何在洲知道她随时会尖叫,然后把这些面粉全部洒了。
他小心地把面粉提到门口,“妈,那我去了?”
“快去吧。”安文玉又坐回了窗前。
何在洲把面粉送到了小刘家,得到了热切的招待。张秀红还喊他留下来吃中饭,太热情了,何在洲落荒而逃。
走到路上,突然看到了一张熟脸。
“你怎么又来了?”隐蔽的树荫里,何在洲冷冷地问。
如果刘老太在,就会发现这也是她的老熟人。之前刘三柱被抓.赌了,就是这个坝子大队的老叔叔来给她通风报信的。
这个老叔叔这会儿目的地也是老刘家:“我来找刘三柱,小洲啊,你别误会。”
何在洲说:“他几乎不在家,我都知道,你这个朋友却不知道?”
“碰碰巧嘛。”老叔叔笑了,“小洲,跟你没关系,这事你爸也知道的。本来就是一个生产队里的,我们肯定有分寸,意思意思敲打一下。”
又是何春强。
何在洲眸光沉下,眼锋发冷。
“别这个表情,小洲,你知道来的是我,我肯定不会害人。”
老叔叔说了,“你看看何春富,他拿着我们的钱买通选票,当了仓管员,我们也就是让他没的当而已。至于他耍流氓,那不是巧了吗,他命里要去蹲大牢。”
何在洲恨不得何春富唱一辈子铁窗泪,何春富怎么倒霉他都无动于衷。
可是——
虽然分家了,刘小麦也是刘家人啊。
五十七第57章
刘小麦放学回家, 就听说了何春富被押到了县里公安局的事。
走得不止是他,他媳妇孙琴也去作证了。
当然, 孙琴马上就不是他媳妇了,孙琴同志表示要带着儿女与他划清界.限。
“怎么会这样?”
刘小麦坐在竹子做的摇椅上,在夕阳的余晖里悠闲地晃着,手里闲闲地拿着语文书。摇椅旁边是刘二柱同志新打好的板凳,四肢健全稳稳当当, 上面搁着一碗冰糖水。
刘小麦一边心旷神怡,一边吃瓜。
“何春富的媳妇跟他不是一心的吗?”
“现在看起来, 大概不是的。”刘二柱同志叹息, “这个世上像我跟你妈这样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夫妻已经不多了。”
也不必如此, 你们两位确实好到穿一条裤子了,然而——
刘小麦大胆发言:“那不是因为穷吗?”
“刘小麦!”
屋里传来一声咆哮,张秀红同志举着锅铲出来了。
“不要在这里悠悠荡荡的,你今□□服洗了吗?”
悠闲的田园生活没有了, 小麦倒了。
从摇椅上挣扎起来,刘小麦喊踢毽子的弟弟妹妹,“小豆小虎, 我们洗衣服去了。”
刘二柱同志又在做木工, 这次他是想给自家打一个舒服的大澡盆。
看着他为小刘家兢兢业业的份上, 这几天的饭还是张秀红同志烧的。
当爹的和当妈的手上都有活干, 就闲着刘小麦这个十来岁的大丫头无所事事很不像话。
于是刘小麦同学的洗衣任务就被安排上了。
刘小麦也不反对,但是让她一个人做是不可能的,她要把刘小豆和刘小虎带着, 各人洗各人的衣服。哪怕刘小豆和刘小虎洗不好要刘小麦重新洗一遍也行。
刘小豆和刘小虎很喜欢洗衣服,因为可以玩水。
“不要玩水,不要玩肥皂,你们衣服洗好了吗?”
小溪边,刘小麦把两个小的往路中间揪。
“大姐,那个哥哥来了!”
刘小虎眼睛尖,指着前头说道。
刘小麦抬眸看去,隔着潺潺的溪流,对岸站着的正是何在洲。
溪流一半瑟瑟一半晕红,何在洲跨过几块青石,走到这一岸。
“刘小麦。”他轻声唤道。刘小麦把盆放好,坐到了一块青石上:“你怎么啦?”
看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何在洲很变扭,有那么一瞬间,刘小麦以为她欠何在洲钱了。
“刘小麦,你喜欢你三叔家吗?”
三叔家……福宝一家?
在原锦鲤文里,喜欢福宝一家的都鸡犬升天了,不喜欢福宝一家的都自取灭亡了。
刘小麦敢实话实说吗,她不敢啊,谁知道老天爷有没有在哪里偷窥她呢。
她看起来很淡定,避重就轻道:“我们原来是一家人,现在不是了,但都姓刘,也就那么回事吧。”
何在洲听懂了:“那就是不喜欢不在意了。”
刘小麦:“!”
就这样轻易说出口了吗。
她连忙亡羊补牢,嘴硬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何在洲扯了下唇角,居然在刘小麦身边坐下了。
刘小麦看了他一眼。
何在洲神色非常的正常:“你这块石头最干净。”
合理。
因为刘小麦刚刚用草叶潮了水擦过。
跃跃欲试的好半天,准备来个潇洒一跃而上的刘小虎:“……”
他扁了扁嘴,哀嚎出声:“大姐——”
这个坏哥哥占他的位置!
啊啊啊啊他要坐在大姐旁边啦!
刘小豆在靠住刘小麦的另一侧,抱住刘小麦的手,一脸敌意地看着何在洲。
何在洲好像才想起来,“我刚刚走过的小溪边有好多漂亮的小石子,圆圆的,什么颜色都有。”
刘小虎的哀嚎戛然而止。
他睁着好奇的眼睛,觑着何在洲。
何在洲认真地点了点头,“我觉得比玻璃球好看。”
刘小虎:“!”
他的嘴又扁起来,这次是央求,“大姐……”
“水很浅,不会有危险的。”何在洲还在那里煽风点火。
刘小虎这个傻蛋越听越急,“大姐,我想去玩,我就玩一下。”
他信任地拽着何在洲袖子,“大姐,哥哥都说了,哥哥不骗人。”
刘小麦捂了捂心口窝。
这就是她的亲弟弟吗,也罢也罢,这也由不得她不承认。何况老刘家基因在此,有刘家四兄弟瓦砾在前,怎么能指望底下小的天赋异禀是珠玉呢?
好在溪水确实很浅,踩下去也就淹到小腿上。流速又缓,荡悠悠的。
这也是刘小麦放弃了河流池塘,带着大妹小弟选了这条远一点的小溪洗衣服的原因。
“行吧,你去捡石子吧。只许捡岸边的,不许下水。”刘小麦说。
她猜何在洲是要跟她说事情,不然不会这样反常。
“大姐,我、我陪你。”刘小豆轻易不会被石子诱惑。
天大地大,大姐最大。
这个坏蛋哥哥别想趁着他们走了,一个人跟大姐玩!
刘小豆年岁不大,但这双眼睛已经看透了太多。
刘小麦拍了拍她的肩,“小豆小豆,大姐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去看着小虎,不让他下水。”
“可是……”刘小豆纠结。
“小豆啊,我只能相信你啦,你可是我的大妹。”刘小麦铿锵有力道。
“好!”刚刚还立场坚定的刘小豆成功被忽悠走了。
何在洲的目光带着若有若无的讽意:“你可真会哄人。”
“你正常点。”刘小麦说,“别搞出这副表情,小孩子就应该诚恳一点单纯一点。”
何在洲:“……”
他收起所有情绪,恢复面无表情。
“这样可爱多了,笑一笑更可爱。”刘小麦折了根狗尾巴草在手里绕来绕去。
何在洲皮笑肉不笑:“刘小麦,你这是在逗狗吗?”
……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