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一息愣怔:“你……知道?”
“嗯,我知道,从你从梦中惊醒后说的那些话,我便猜到了。”
苏蕴沉默了几息,才轻颤着声音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顾时行在她颈窝处轻蹭了蹭,道了声:“没关系。”顿了一下,又道:“与我说说看,几个月了。”
苏蕴呼了一口气后,缓缓开口道:“算上这段时日,有两个多月了,我回到金都后才知晓的,应是在陵川白日的那一回有的。”
顾时行闻言,心底也生出了一种浅浅淡淡的失落,但却也没有显示出来,只道:“将来,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苏蕴微微点头。
顾时行把她拥紧了些,低缓地把自己心头话说了出来,“无论是哪一辈子,哪一个轮回,我会一直伴随在你身侧。”
苏蕴转回了身,从正面拥住了他,轻轻一笑:“我也是,无论哪一辈子,哪一个轮回,都不离不弃。”
夜色渐深,月色清幽,微微敞开的月光洒进了屋中,静谧中又好似有一层薄雾笼罩着整间屋子。
床上的夫妻相拥而眠,周遭的迷雾渐渐地加重。慢慢地,周围白茫茫了一片。
白茫茫的一片中,好似只剩下夫妻两人。
当天亮第一缕阳光透过纱窗照耀进屋中之时,未把帐幔放下的大床,光亮略为刺眼。
苏蕴的睫羽轻轻一颤,被这光亮刺得睁开了眼缝。
轻抬起手,用手背挡住了亮光。
正欲抬起另一只手的时候,却发现握着身侧之人的手,同时又好像是被佛串缠住了一般。
刚睡醒,有一瞬的迷茫,松开手,想要把手从佛串伸出来之际,“啪嗒”的一声,佛串好似断了。
缓了两息,苏蕴才回过神来,微微抬起上身,往下方看了眼。
只见她与顾时行的手,被已经断了的佛串松松垮垮的缠在一起。
苏蕴眉头一颦,心头不知怎的,有些忐忑。
她僵着身子缓缓坐起,深吸了几息才转头望向里侧躺着的人。
面容虽依旧俊美,可却是苍白且消瘦。
那一瞬间瞳孔一缩,一双眼眸缓缓睁大。
难道……那些都是在做梦,而她从未回到上辈子?
苏蕴的双唇在微微颤抖着,便是朝着他那肩膀上伸去的手也在微微发颤。
手在落下的那一瞬,他那紧闭着的双目,眼皮子底下的眼珠子微微滚动。
苏蕴见此,黯淡的眼神逐渐恢复了光彩,满怀期待的望着他的那一双眼眸。
不过是片刻,却好像是等了许久许久,他的眼睫在颤了颤后,眼帘缓缓掀开。
顾时行半睁开双目,在望到妻子脸上有惊有喜的表情之际,正要开口,却发现喉咙却干哑得厉害,浑身更是没有什么力气。
片刻后,他明白了。
——他们又回来了。
——来来回回,一波三折。
他虚弱的朝着苏蕴笑了笑,嗓音沙哑地道:“我醒了。”
苏蕴瞬间破防,喜极而泣的扑到了他的身上,又哭又笑。
或许他们曾经短暂的回了上辈子,又回来了。又或许回到上辈子本就是南柯一梦。
可无论哪一辈子,都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亲人也都过得极好。
无论哪一辈子,都只是他们彼此,也足矣。
苏蕴握紧了他的手,十指紧扣,脸上虽还有泪水,但却洋溢着笑意。
她从他的胸膛中微微挺起身子,与他四目相对,彼此的眼里都噙着淡淡的笑意。
天明了,梦也醒了,日子还长着呢。
第111章 顾夫人的怀疑【番外一】
苏蕴与顾时行回了。
回到了有孩子的这辈子。
关于他们为什么会回回的这么折腾, 他们也不清楚,唯有线索的便是那佛串了。
许真的事佛串带的机缘吧,但佛珠在他们回时便断了, 或许也暗示着今不会再有奇遇发生。也代表着他们将直留在这辈子,不会再有意外。
又或许是他们夫妻人都希望能回到在这辈子, 上开了恩,所以才让他们回的。
不管是哪种, 现在他们回了,便会好好的过着将的日子,不再提起以往的事情。
而顾时行因在床榻上昏了个月,虽日日都有人帮他推拿活络筋脉, 但双腿尚未能正常行走。
依太医所,让人每日扶着他在地上走半个时辰便好, 但不宜多行, 要行也要坐着轮椅,以免双腿过度劳累损伤。
休养也不用太长时间,约莫休养个五六日左右不需要再用轮椅了。
苏蕴端了汤, 走入庭院中远远望去。只见顾时行坐在亭子中,垂眸望着小池塘,不知究竟是在看鱼儿,还是在想些什么。
顾时行醒已有几日了,回后, 他那些残缺的记忆也全部记起。
苏蕴让婢女都退下,自己端着汤进亭子,问:“夫君在看什么。”
顾时行回过神,转头望向走入亭子中的苏蕴。只见她眉眼有着温柔的笑意,气也很是红润。
无是气, 还是身子的丰腴,比起上辈子,这辈子都要好上许多。
他直虽都未,但私心里还是想陪她留在这世的。
他想看到旁人都是心无芥蒂的对她好。想看到她上皆是笑容,没有忧愁。想看到……
目光触及她的小腹。
他脸上多了柔和的些笑意。
——他还想看到他们夫妻五年才有的孩子生,想看着他长大,看着他第次学会走路,第次喊爹娘。
或许正是因他们时都想回的念头,所以老爷再次偏向了他们夫妻两人。
若是不偏向他们,怎会给他们机会回到四年前,让他们夫妻人重新过?
此眷顾的际遇,他也唯有用下半生造福万民相报。
顾时行回神,朝她温和笑,回:“看看这池子里边的鱼儿。”
苏蕴把托盘放到了桌上,端着碗走到他身旁,:“快趁热把喝了 。”
顾时行作势抬了抬手,朝她望去,眼中噙笑:“手软,乏力。”
苏蕴轻刮了他眼,虽知晓他是装的,但也还是坐了下,喂他用。
顾夫人是瞧儿子儿媳的,可才入院子看见小夫妻俩个恩爱的画,停了下,没有去打扰。
亭子中的画是此的温馨又融洽。望着望着,她脸上也浮现了笑意。
儿子昏,儿媳为了寝食不安,闷闷不乐,她也是看在眼里的。
儿媳对儿子的感情毋庸置疑。
不管是从儿媳嫁入侯府后,还是这段时日以的表现,她对这个儿媳是真的打心眼里满意,也打心眼里喜欢。
现在儿子醒了,儿媳脸上也有了笑容,这能让她着是松气了,现在只等小孙子世了。
望着儿子儿媳那般恩爱,顾夫人脸上的笑意越越浓。
真是婆婆看儿媳,越看越满意。
身旁的贴身婆子也感叹:“世子与世子娘子真是恩爱,且世子自成婚之后,脸上的笑意也多了许多,这娶妻娶的是自己喜欢的姑娘,日子过得是不样。”
顾夫人闻,才要头赞,可却是察觉了些不对,笑容微微滞,心头不知怎的竟生了几怪异。
是呀,儿子没娶亲之前,是个寡淡的人,平时是在笑,可都是那等很寡淡的笑。
但自从定亲后,脸上的笑容好似真的多了许多……
她直怀疑是儿子要做戏给她看,才会与儿媳装作恩爱,装作喜爱妻子的模样。可现在回味过,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儿子先前因为对梁邕大大手,所以要做戏给外人看,让人以为他是因梁邕肖想了他心悦的姑娘才手的,可等成婚后,他与妻子又要做戏给谁看?
虽迟迟未房,可夫妻两人平日表现得很是恩爱。
儿子都不知她怀疑他有龙阳之好,他又怎会废此心思做戏给她看?
是呀,他为什么要做戏?
便是他后真的与儿媳交了心,可感情真的这么容易转移了吗?
没成亲前,他屡屡去苏长清,可自成亲后,除却陪着妻子回娘家才见到的苏长清,便没怎么看到过他去寻过苏长清。
顾夫人微微眯眸,心有怀疑——该不会是……去见苏长清是借,见儿媳才是真的吧?
想到这儿,顾夫人越发恍惚,越发的懵。
在儿子儿媳成婚的年里,顾夫人觉得哪哪都不对头,可又无从验证。
可即便不对头,也总不能寻到儿子的跟前,直接问他是不是曾经有过龙阳之癖,又是不是曾恋慕过妻子的兄长。
这样的话,她着问不。
因心里有事,所以待晚间寝时,翻覆去想的都是这个问题,睡也睡不着。
顾侯睡意正浓,但也因妻子的翻覆去而睡不着,便拥住了她,嗓音带着困意时的低沉:“怎了?”
顾夫人:“我心里有事,睡不着。”
顾侯问:“行儿已醒,你又要当祖母了,还有什么烦心事?”
顾夫人在自己丈夫前,收起了平日的主母庄严,像个寻常人家的妻子样依偎在丈夫的怀中,纳闷地:“我怀疑你儿子骗了我。”
到这,顾侯倒是没那么困了:“他怎骗你了?”
顾夫人沉默了许久,才幽幽地问:“你觉得你儿子会有断袖的可能吗?”
顾侯闻,沉默了许久。
顾夫人见他迟迟没有应声,便用手肘轻推了推他,催促:“你倒是呀。”
顾侯沉默会,才轻叹了声,:“顾家儿郎没有这等歪风,若是行儿表现有这么回事,那定是诓你的。”
顾夫人瞪大了双目望着自己的丈夫:“你怎这么笃定?”
顾侯:“行儿主意大,他想做的事情,可以不去做,但必定不是因为别人的劝阻。而他不想做的事情,他也不会勉强自己,别人也更勉强不了他。”
话语顿了顿,又继续:“自然,他若是不想娶妻,能想许多法子应付你,十年岁拖到十三四的年岁不正是此?”
顾夫人闻,顿时醒悟。
可不是,他总多得是理由拖着他自己的婚事,而她却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
他当初对梁邕大打手,他总能想到借开脱,又怎会勉强自己娶个不喜之人做借?!
顾侯约莫知了妻子为什么睡不着了,压低声音哄:“罢了罢了,总归是亲生的,莫要太计较。”
但顾夫人却是蓦地坐了起,愤懑地:“不成,这事我定要仔细查查。”
顾侯轻叹了气,把她拉回了床上:“查查吧,可都这般晚了,去哪里查?今日还是早些歇息吧,前段时日你因行儿的事情都休息得不好,才缓了两日,可不能因行儿再劳累了。”
顾夫人了头,但心里却依旧是想着该何去查事。
直都是自己的怀疑,也不知从何查起……
想了许久,顾夫人还是打算从苏长清那处查起。
清澜苑。
苏蕴给顾时行捏着小腿,才捏了那么小会,顾时行便拉住了她,:“这些事让医官做便好了,你莫累着自己。”
苏蕴摇头笑:“不过是了小会,哪会那么容易累了?”
顾时行:“我见不着你受累。”
苏蕴闻,也随他坐在了床头,靠着床头的凭栏,依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不能行走,是不是很不舒服?”
顾时行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微微摇头:“虽然现在去哪都要坐着轮椅,但左右不过是几的事情。而且这几日都有你陪在我身旁悉心照料,不仅不会难受,还想多坐几日轮椅。”
苏蕴轻打了记他,嗔:“越发地不正经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顾时行握住了她的手,轻笑:“在人前端着便罢了,在你的前自然不需端着。”
话到这,目光落在她的小腹上。
醒后,母亲耳提命的与他阿蕴的月份小,那肚子可不能常常抚。
这话,顾时行也听进了耳中,至今未曾触碰过她的小腹。
他问:“近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他这几日也特意去了解了孕初期会现的症状。而孕初期多会有嗜睡,食欲不振,心绪起伏不定,害喜等症状,所以他才会这么问。
苏蕴微微摇头,望着自己平坦的小腹,笑意浅浅:“可能知他爹爹受了伤,娘亲在为爹爹的事情烦心,所以从没有闹过。”
别人害喜得厉害,到了苏蕴这处,倒是没有这种症状,但嗜睡却是真的。
顾时行颔了颔首,“嗯”了声,夸:“是个乖孩子。”
“不用你,也是个乖孩子。”起未生的孩子,苏蕴眉宇之间尽是温柔。
孩子是她失而复得的珍宝,也是心头宝。
顾时行感觉得她对孩子的期待与重视,所以故意打趣:“那究竟是孩子重要些,还是我重要些?”
苏蕴原还在感中,忽然听到他这么问,愣了下。
望向他,呐呐地:“这不是那小娘子常常询问自己夫婿的话吗,怎到了你我这处……反着问了?”
顾时行沉了几息,不悦:“可你现在这般,让你的夫君心里着不踏。总觉得等孩子生之后,在你心中便没了地位,我何能不紧张?”
苏蕴听到他这么,还真的反思了下自己这几日是不是表现得太过了?
即便是真的太在意孩子了,但也不会回答让自己处于不利的话,她柔声:“夫君真的是想多了,孩子是我失而复得之宝,你也是我失而复得的至宝,样的重要。”
顾时行脸上浮上了笑意,而后:“方才问你的话,不过是打趣你的,莫要当真。在你心中,便是孩子重要些也无妨。”
曾经,她在孩子和他之间选择了他,已让他心足了,哪怕待孩子生后,她把孩子放到了第位,那也无可厚非。
苏蕴扣住了他的手掌,十指相扣,轻缓地:“样的重要,缺不可。”
无是孩子,还是他,都是她最重要的家人。
人相互倚靠,闭着双眸,享受这份对他们都之不易的安逸。
第112章 顾侯夫妻真相了【番外二】
顾时行坐了六七日的轮椅后, 倒是不需再坐了,只是每日不过度行走罢了。
太医嘱咐了一些饮食面的问题,还有注意的事项。
想了想, 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房事的话,也算是过度疲劳, 近一个月还是避免房事。”
顾时行沉默了片刻,神淡漠地开了口:“娘子有孕, 这点不用再提醒了。”
太医尴尬地笑了笑,心说这世子娘子是有孕了,男人多有控制不住下半身的,谁知除了世子娘子外, 还会不会有别的美娇娘?
心底虽是这么想,但面也不敢表现, 只好赔笑:“下官也是尽责嘱咐。”
太医心底所想, 顾时行怎会看不?
但也没有拆穿,只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问:“大概何时才恢复以前那般?”
太医:“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只是世子先前躺太久了,双腿经络略有堵塞,所以现在休养也就是为了恢复先前最好的状态,休养一个月也足以。”
顾时行点了点,:“你今日既了, 也正好给我娘子诊一诊脉。”
太医应下,顾时行便让婢女把娘子喊进。
苏蕴从屋外进,太医诊了脉,脉象平稳,没有么问题。
顾夫人也陪在身旁, 听太医所,心里也宽心了。
这是她的第一个孙子,怎不视?
太医离开后,顾夫人问儿子:“近身子如何了?”
见儿子消瘦了许多,心里还是心疼的,虽然还在怀疑自己儿子诓了自己,但一码归一码。
怀疑归怀疑,心疼归心疼。
顾时行笑应:“经没有么大碍了。”
顾夫人还是心疼的:“昏睡了一个多月了,瘦了一圈了,定得好好补补才成。”
苏蕴望了眼他,面容消瘦了许多,确实需要好好的进补了。
自母亲与妻子目光的关怀,顾时行觉得心暖,点应:“便依母亲所,补一补。”
这时,外边下人通传,是苏家大公子探望世子。
顾夫人闻,垂眸微微思索了一息,然后:“既然长清了,我便回去了,晚些时候再让人炖些补品送过。”
说罢,也就了屋子。
见母亲听说苏长清过了,却是若无其事地了屋子,顾时行微微眯眸思索,心有所察。
但这时苏长清经进了屋中,他也就没有继续深思。
顾夫人从清澜苑后,吩咐贴身的婆子:“待苏家大公子从清澜苑后,请我的院子去,切记莫让世子知晓。”
婆子虽疑不解,但还是应了声,转身安排了婢女在离府的必经之蹲守。
苏长清在清澜苑待了小半个时辰便离去了,准备府的时候,却被顾夫人身旁的婢女拦下了。
“苏公子且慢,夫人请苏公子凌轩苑一坐。”
苏长清微微扬眉,思及前段时日顾夫人但凡见着了自己,似乎没有么好的脸,他还怀疑是不是自己在么地得罪了顾夫人。
还没想白自己是么地得罪了顾夫人,现在单独请他过去,总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虽有所警惕,但也没有拒绝,还是随着婢女过去了。
入了厅子,苏长清向座的顾夫人略一行礼:“小侄见过夫人。”
顾夫人:“不用多礼了,我喊长清你,是有几件事想问一问你。”
苏长清:“不知夫人想问么?”
顾夫人想了想,才问:“行儿是从何时开始爱慕阿蕴的?”
苏长清愣了一下,有些疑:“夫人现在才问这事,会不会晚了些?”
孩子有了,怎就想起问这些事了?
而且顾夫人为人善,倒是不像是会为难儿媳的人,那突然问起这一事,是想从中打听些么?
顾夫人笑了笑:“就是觉得好奇罢了,自两年前我与侯爷从陵川回,行儿去苏府就去得勤了,老是说要去寻你下棋,就是库房中的珍稀补品被他搬去了许多,听说是送去给长清你的,我那时还琢磨着行儿与长清你的关系怎就忽飞猛进了呢。”
苏长清是个聪人,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没太懂顾夫人的意思。
如说顾时行就是为了他去的苏府,送了他许多贵的礼物,好像有些奇怪。
要是应时行是真的为了六妹妹而去的苏府,而那些贵的礼物也是借花献佛的话。会不会让顾夫人觉着六妹妹与时行早就私相授受了?
顾夫人约莫知苏长清有后边的顾虑,所以继而:“他们俩成亲了,孩子有了,我哪还会在意那么多?只是我总是忍不住怀疑行儿那般清心寡欲的人,怎会喜欢别人,也怀疑他现在与阿蕴恩爱是装的。所以呀,才想找你过问一问,好定下心,不用再疑神疑鬼的了。”
苏长清闻,思及好友曾经为了自家妹妹失魂落魄的样子,忽然发笑:“夫人倒不用太过担心,时行是真的心悦六妹妹的,做不得假的。”
顾夫人仔细打量苏长清脸的神,见他不似说假话,便:“这么说,当初那些补品是借着你的由送给阿蕴的了?”
说这,顾夫人才恍然想起,燕窝,雪蛤,当归等这些补品多为女子食用。苏长清个大男人就是再精细,也精细不用这么多调理身子的补品呀!
苏长清笑而不语,意思是很显了。
顾夫人面半点也不显,佯装松了一口:“知行儿与阿蕴是真的恩爱,我心里也安心了些,也麻烦长清你走这一趟了。”
苏长清应:“不过是几步路,不麻烦的。”
顾夫人笑了笑,随后让婆子把他送了院子。
苏长清离开后,却还是捉不透顾夫人的心思。
说是担心儿子与儿媳是假恩爱,倒也不必特意请他过去一问,而且才顾夫人的话,他怎么听着有些别扭呢?
如当初顾夫人真以为那冷清的儿子频频苏府是为了寻他,以为不爱送礼的儿子送了那么多贵的礼苏府,是为了送给他,顾夫人也确实会多想。
但会怎么个多想?
了侯府,了马车的苏长清紧紧皱眉。他忽然想起自顾时行频频寻自己,陆续不断的送礼过后,顾夫人看他的脸就变了。
莫不是……
以为他与时行有么不告人的关系吧?!
想这,苏长清忽然瞪大了双目。
顾夫人会这么怀疑,那不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像时行那般聪的人,怎会不知自己屡屡拒绝成亲,再他走得越发的近后会让他母亲误会。
若是知还不解释的话,恐怕这憋犊子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打的就是让他母亲最后放低身份与成见的主意!
时候估着只要是个姑娘,顾夫人同意了,更别说是自家那么好的六妹妹了!
想起顾时行在顾夫人面前老是莫名对他笑的事情,苏长清便知自己真的被利用了!
苏长清直接笑了,一拍大腿骂了声:“真是个会算计的王八羔子。”
顾夫人等丈夫回房后,直接嚎了两声,一脸的难过。
顾侯关了房门,前环住了站了起的妻子,问:“怎了?”
顾夫人拍打了几下他的胸膛,委屈难过的:“侯爷,你儿子欺负我。”
闻,顾侯了,她查清楚了。
轻叹了一声,试探地问:“若不然我现在去训一训他?”
顾夫人摇:“他病没养好……不要训他了,且我瞧你儿子那般消瘦,我既觉得心疼觉得人。”
顾侯想了想,提议:“也罢,若不然我们回陵川住一段时日,免得看他们夫妻,心里有。”
顾夫人闻,连忙推开了他,抹去了眼角憋的两滴眼泪,:“我不回去,我要在金看着孙子生。再说了,阿蕴那般乖巧,怎么会与你那儿子合起伙诓骗我。”
想了想,她:“你儿子连我敢诓,我现在怀疑阿蕴是受他诓骗才肯嫁给他的,不然一开始阿蕴一直不同意嫁给他,后怎么就同意了?”
“想开些。”顾侯劝慰着她的同时也轻拍着她的背。
听这话,顾夫人得继续絮絮叨叨的:“起初没圆房,肯定也是骗我的,就为了不让我发现他误导了我,害得我还腆着老脸进宫问傅太医开了些补男人身子的……”
轻拍着妻子背脊的手一顿,顾侯微微眯眸:“开了补男人身子的。”
顾夫人恼他:“你有没有听我说的话呀?!”
顾侯点:“听了,你说你进宫问傅太医开了起阳的。”
顾夫人瞪他:“你的点怎就放……”似乎察觉了么,话语倏然一顿,试探地问:“是傅太医与侯爷说了么?”
顾侯挑眉:“夫人觉得呢?”
顾夫人沉默。
许久后,她低下,小声:“那还不是因为你儿子诓了我,不然我也、也不会……”
“也不会以我为借口,说我年纪了,不行了。”顾侯面无表情帮她补充完。
顾夫人:……
小半晌后,她再而小声:“夫妻二十几年,你总不因这一点小事生我的吧?”
顾侯不语,沉默地走榻旁坐了下。
原本还觉得委屈的顾夫人自知自己错了,便去倒了一杯热茶,然后送丈夫的面前,柔声:“想开点,我总归是你的亲娘子,那也总归是你亲儿子,除了原谅,那你还怎么办?”
顾侯一时语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