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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台愣了愣:“世子与苏大公子去踏青,怎还要准备这些?”

  顾时行暼了一眼他,语气淡淡:“明日让他顺带带回去给六姑娘。”

  虽为未婚夫,但也不能日日送东西过去,送东西的机会少,有苏长清在便也就不需要浪费这个机会了。

  翌日,顾时行如约到了桃林亭子等候。

  这一块桃林属于侯府私产,寻常百姓不能随意进出。

  往年这个时候,苏长清与其他人早早就到了,可今年亭子竟空无一人。

  与墨台在亭子中等了约莫一刻,由远处传来了马车驱使而来的声音。

  由远而近,循声望去,隐约见到了两辆马车,前边赶马车的是北砚。

  不一会,马车停在了亭子外边,苏长清从马车上下来,走入亭子中,笑道:“天气有些冷,也就没有骑马。”

  顾时行放下茶盏,抬起淡眸,看了眼他,随而目光略过他身后的第二辆马车:“还有谁来了?”

  苏长清撩袍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端起温茶轻嗅了嗅茶香,露出了神秘的笑意:“你猜。”

  顾时行收回目光,看了眼他,略一思索就明白了什么,眼睑蓦地一抬,忽然从座上站了起来,朝着那马车望去。

  苏长清见他反应了过来,轻笑了一声,低声道:“是六妹妹主动提要来的,说是想亲自谢谢你。”

  顾时行走出亭子,步履徐沉的朝着马车走去。

  走到了马车旁,把帘子撩开了,与马车里的姑娘对上了目光。

  苏蕴对顾时行浅浅一笑。

  笑意落入顾时行的心底,眼神微暗。随而遮掩住眼底的幽深,朝着她伸出了手,苏蕴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然后下了马车。

  苏蕴看了眼亭子中喝着茶的嫡兄,轻声道:“哥哥说可以待半个时辰,我们要不进桃林走一走?”

  顾时行点头,转而吩咐墨台:“去把糕点取来。”

  墨台取来一个食盒,然后一人带着一个婢女进了桃林。

  进了桃林,没了马车的影子,顾时行停了脚步,看与苏蕴道:“我想与你单独走走,可好?”

  毕竟在上辈子已经做了四年的夫妻,所以苏蕴对顾时行倒也没有什么可防备的,随而转头与初意说:“那你在这处与墨台等我一会。”

  顾时行自墨台的手上拿过了食盒。

  二人继续在林子中漫步,墨台和初意在原地等候。

  走入桃林更深处,苏蕴看着一大片的桃花林,笑道:“上辈子过了近二十年,却是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景色。”

  顾时行看了眼她,说:“那往后便带你来多看看。”

  苏蕴笑着点了头。

  二人在一处石桌停了下来,顾时行把食盒放到了桌面上。

  苏蕴用帕子擦了擦石椅,随而坐下。

  坐定后,看着立在桌旁微弯着腰,垂着黑眸把食盒打开的顾时行。

  带着些犹豫道:“你帮我了太多,我便觉得不能每回都是你来找我,我应该也主动来找你一回,我来寻你会不会饶了你的正事?”

  她记得上辈子的顾时行,不是在大理寺就是在书房,每日都忙碌得很,只有入了夜之后才会回房。

  虽然觉得他或许会想见自己,但还是有些不确定。

  顾时行什么都没说,而是慢条斯理地把食盒中的糕点端出来,便只是端个糕点出来,动作也很是雅致。

  见他不说话,苏蕴更加的不确定了。犹豫了一下后,伸出手轻拽了拽他的袖子,试探地问:“不高兴?”

  顾时行把几样糕点端了出来,盖上了食盒,余光看到了拽着他袖子的手。

  下一瞬,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在她惊愕之间,略微用力一扯。

  苏蕴不设防,身子往前一倾,他也弯下了腰。

  下一息,她的唇被他攫住了。

  苏蕴惊愕的瞪大了眼眸,下一瞬视线之中只有那近在咫尺的睫羽,还有他那黝黑不见底的黑眸。

  苏蕴全然被那冷淡了四五年,时下却忽然亲下来的顾时行震撼到了。

  苏蕴惊愕得瞳孔一缩,吓得脑袋想要往后一退,可颈项被带着热意的手掌托住,压根退不得。

  不过几息,顾时行抽离,拇指的指腹在她那润亮的下唇瓣微微一压,艳色的唇瓣也随之微凹。他眸色更沉,嗓音低低道:“闭上眼。”

  苏蕴还是愣愣的睁着一双惊愕的眼眸,且还惊得微张双唇,顾时行索性伸手捂住了她的双眼,继而又低下头,趁着她启唇的那一瞬间,唇舌侵入。

  上辈子两个人在床笫之间倒是有过亲吻,但只是唇对唇。

  她还没来得及思索他怎就变了性子,就被他这全然不同的亲吻行径打断了所有的思绪。

  清冷的人,可唇舌却是滚烫的。

  他温和的卷着她的舌,缓缓纠缠,让她尾椎骨不禁一软,脑海空白,很莫名很奇怪的感觉在蔓延至全身。

  他的气息本该是冷的,可现在却浓郁灼热,似乎要把她放在炉子上烤化了一般。

  陌生的顾时行,陌生的感觉,让苏蕴心神顿时慌乱了起来,下意识用手推着他。

  “你、你别……”

  可不怎么清晰的声音也被卷入了他的唇舌之中。

  半晌过后,顾时行离开了苏蕴的唇,额头抵着额头,依旧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来的热息。

  苏蕴的嫣红唇上覆着一层潋滟水光,眼尾微微泛红,且人还是懵的。

  眼神懵懵的,完全不知今夕是何夕。

  呼吸停滞了好一会后才急促的呼吸着。

  顾时行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你主动一分,我便会忍不住得寸进尺十分。”

  顾时行从没想过,她竟然会主动的来寻他。

  苏蕴那呆滞的眼神逐渐有了意识,随而用力的一推他,顾时行配合的退后了两步。

  苏蕴又惊又不难以置信看向顾时行,随而用手背遮掩了自己的嘴唇,脸颊微烫。

  好半晌才语调复杂地问道:“你……你是顾时行,忠毅侯府的世子?”

  原本旖旎的氛围,瞬间被她这一句话打破。

  顾时行幽暗的眸子多了几分笑意,缓声补充:“也是与你成婚四载的人。”

  知道她惊愕什么,他又解释:“我与你说过,你说过的那些我都在改了。”

  苏蕴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过什么,他又要改什么,表情上又多了几分疑惑。

  顾时行语声徐缓:“我们在海棠院时,你与我说过的那三点,三点我都在改正。”

  苏蕴看着他,征愣的下一瞬,脑海之中瞬间浮现了小半年前的记忆。

  那晚她睡不着,窗户频频被人砸小石头,她知道是顾时行,也就起来了。

  带着薄怒的出了院子。在巷中看见了顾时行与墨台二人,然后与顾时行去了海棠院。

  在院中,顾时行说找了个太医给小娘看诊。

  她拒绝了,想要离开之际被他抓住了手腕,久久不放。

  后来一气之下就把憋了许多年的话说了出来。

  ——她说侯府规矩多,日子压抑不好过。

  ——她说他的性子冷淡至极,不解风情。

  ——她说他的活有——多不好。

  说过的话在脑海里边又重新浮现了一遍,苏蕴双眼一睁,惊得从石椅上站了起来。

  但下一瞬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了,轻咳了两声后再慢慢坐下,掩盖住方才的那一丝慌乱,佯装镇定道:“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说着,别开了目光,不再看顾时行。

  顾时行弯腰扶了扶有落花的石椅,也坐了下来,执起竹筷夹了一块点心放入她桌前的小碟中,像是看不穿她是装作不记得的一样,提醒:“你说我不解风情,在房事上让你……”

  “闭嘴!”苏蕴脸颊羞赧的转回头,瞪了他一眼。

  她想与他平平淡淡,给他好脸的过日子,可他就是给脸不要脸。

  顾时行淡淡地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道:“我在改了。”

  虽然是四年夫妻,可到底不亲近,所以她可与他平平淡淡的相处,可却不能面无改色的与他说房中的事情。当初说出那种话,也是在气头之下说的,如今再让她说一遍,她大概也说不出来了。

  所以她没脸听他说下去,也没脸问他是怎么改的,竟然改得一点都不像他了。

  苏蕴脸颊微烫,好在三月底的风还是狭着寒意的。静坐了一小会,脸上的热意被吹散了些,可也依旧没看他。

  顾时行把三样点心,每样都夹了一样放在她的碟子中,心情愉悦的道:“天香楼的点心,昨日让墨台去定的,本想让长清送回去给你,但没想过是你也来了。”

  他放下筷子,从食盒中拿出了茶水,放了一个杯子在她的碟子旁,往杯中斟了七分满的茶水。

  “尝尝这糕点。”

  苏蕴时下又不知说些什么,也就只能吃些糕点来缓一缓。

  执起竹筷,夹起糕点轻咬了一口。

  身旁的人,坐姿少了平日的端正,半侧身子,手搭在了桌面上,看着苏蕴吃糕。

  目光落在了她咬糕点的唇上。

  他从不知,原来亲吻竟也能让人迷恋其中。

  上辈子的四年,好似错失了许多。

  这种错失若是要用话语来形容的话,那就是——穷人在恍惚间,错失了一笔巨大的钱财。

第60章 出嫁前夕【抓虫】

  苏蕴佯装镇定地吃着糕点,可思绪还是乱的。

  听到顾时行说他已经在改着她先前与他说过的控诉了,再想到方才不同于上辈子寡淡的炽烈亲吻,苏蕴隐约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没由来的危机感在心底渐渐的蔓延开了,可这危机感是什么,苏蕴又说不出来,就是觉得现在的顾时行有些危险。

  思绪微微发散,等缓了许久,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身旁的人一直在看着自己。

  身旁有一个人盯着自个儿进食,就是糕点再美味也食不下咽。

  在吃下第二块糕点的时候,苏蕴没忍住放下了竹筷,转头对上他,没好气地道:“你别一直看着我吃,你也吃。”

  顾时行没有回避视线,目不转睛地瞧着她,眼里似乎有很浅的笑意,他道:“只有一双竹筷。”

  苏蕴转回视线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竹筷,一双竹筷确实不方便,她索性也不吃了,道:“那我便带回府中再吃。”

  说着站了起来,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糕点。

  顾时行也没有阻止她,而是感受这辈子二人唯一一次光明正大的相处。

  “你若是还需要什么,便让初意去寻墨台准备。”

  苏蕴把食盒的盖子盖上,然后坐回原来的位置,轻摇头说:“我也没什么可需要的。”

  “你没有需要的,我便看着让人送过去。”

  苏蕴也没有再继续拒绝,半晌后,苏蕴转过头望向他,问:“前些天,初意外出时,听说大皇子侧妃的弟弟被人打了,外边都传是你让人去打的,怎么回事?”

  苏蕴不知道陈明阆与梁邕的往来,所以也不大清楚为什么外边会传是顾时行派人打的。

  顾时行听闻这个名字,眼里敛去了浅浅的笑意,与她道:“梁邕在金都城中这段时日,往来甚密的便是这陈明阆。”

  苏蕴垂眸思索了一下。

  当初陷害她的主谋是大皇子,而陈明阆又是大皇子的小舅子。时下顾时行又道陈明阆与梁邕交往过密,意思不就是——

  “你的意思是说,这次梁邕想让我做侧妃,又派人去拦截的事,是大皇子从中策划的?”

  看到顾时行颔首,她又惊问:“可大皇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苏蕴露出了惊诧。

  先前陷害顾时行,可以说是不想让侯府靠着联姻继续壮大,可时下的对象是向着她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恰有桃花花瓣落在苏蕴的发髻之上,顾时行伸出手,苏蕴下意识微微后仰身子。

  顾时行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怕我了?”

  苏蕴想起方才他的孟浪,又小瞪了他一眼:“说正事呢。”

  “发髻上有落花。”

  苏蕴抬起手摸上自己的发髻,摸索了一下,还是没有摸到。

  顾时行微微起身,把她发顶上的落花拿了,手一松,落花便伴随着春风飘落。

  随之坐坐下,看了眼她的发髻才收回目光,解释:“大概,想逼我出手帮你,或是想逼我娶你。”

  顾时行心道,大皇子大概不知,他想娶,可她不想嫁。

  顾时行看着苏蕴疑惑的眼神,继而道:“上辈子我在朝中数年,他事事针对我。”

  苏蕴思索了一下,小声问:“是因为你是太子的表兄?”

  顾时行摇头:“有一半是这个原因,另一半的原因或是本就对我有怨恨。”

  “为何?”

  顾时行斟酌了一下,最后没有说出来,而是与她道:“或许你去问长清会更加了解。”

  苏蕴纳闷,但还是没有继续问下去。

  而是问:“所以说那陈明阆真的是你让人去打的?”

  顾时行颔首,不否认。

  看到顾时行承认,他再一次颠覆了苏蕴对她的认知,好半晌后,她才呐呐的道:“上辈子,你可不是这样的……”

  他依旧和上辈子一样,一身白袍,清冷淡雅,清隽秀朗。

  上辈子的顾时行在她的眼里,性子冷漠寡淡,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情绪向来都是淡淡的,不喜也不怒。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谁能想到前不久还拿着箭弩,气势凛冽的向着贼人?

  谁又能想到这么一个在外人眼中正直的人,会派人暗中揍人呢?

  关键他还是所有人都称赞的大理寺少卿,他俨然就是知法犯法。

  苏蕴发现,在上辈子的四年,不仅他不了解自己,自己也一点都不了解他。

  好半晌,苏蕴才叹气道:“若是没有回来,我们估计会互相冷漠一辈子,我的小娘也会浑浑噩噩的不认人,至死都会是苏家的妾室。”

  说着话,脸上多了几分怅然。低头后,悠悠的道:“世子你说我们能不能在这辈子过完这一辈子?”

  顾时行微愣,又听她说:“自从小娘恢复自由身,我的那些不好的名声都能洗清后,我每晚入睡之前,都害怕一觉醒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先前的所有都是在做梦。”

  若是什么没有回来,她可以很坚强在侯府继续过下半辈子,可如今已经给了她美好,若是无情的夺了回去,不用设想,她也会在那一瞬间崩溃。

  顾时行默了默,随而伸出手,长指挑起了她的下巴,对她微微一哂:“这神佛既能让我们回来到这个时候挽回,就说明没有那么的无情,所以不用太过担心。”

  苏蕴抬手轻推他的手,却被他反握。

  苏蕴本来还较为伤感,却被他的动作弄得不自在:“你别老是这样,我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他忽然这么亲密。

  一阵风袭来,带着淡淡的桃花清香。

  “慢慢习惯,成婚后也就习惯了。”他道,手心握住了她的四指。

  苏蕴轻点头,然后悄然地把自己的手给抽了回来,柔声道:“也差不多时辰了,我们回去吧。”

  说着起了身,顾时行也随之起身,拿起食盒。

  二人从原路返回,远远看到墨台与初意的身影,顾时行忽然开了口:“其实定亲后,我也担心过若是一觉清醒后,只有我自己记得这些事,而你却没有这段记忆,我又该如何去做?”

  苏蕴暼了眼他,问:“那世子想好怎么做了?”

  顾时行浅淡一笑:“约莫死缠烂打。”

  苏蕴回想起这段时日来,他几次三番的围堵她的事情。

  他若是这样的对上辈子自己,他肯定还会再被拒绝,且会比这一辈子拒绝得更狠。

  想到这,苏蕴抿唇轻笑。

  顾时行看了眼苏蕴的笑颜,在这桃花相衬之下,人面桃花,娇艳动人。

  心弦不禁一颤,挪不开目光。

  而后与墨台他们汇合,主仆四人一同回了前边的亭子。

  顾时行先送苏蕴上了马车,随而才去与苏长清说话。

  苏长清看了眼顾时行,戏谑道:“真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顾时行微微抬眉,似不解他的意思。

  苏长清轻嗤:“压一压你那嘴角吧,太明显了。”

  顾时行心情愉悦,眉眼少了平日的冷清,多了淡淡温色,就是唇角也有一丝浅浅的弧度。

  闻言,顾时行才敛平了嘴角,恢复了一贯的清冷。

  苏长清揶揄道:“你与我六妹妹可真有趣,想见对方,都要我来做这中间人,我觉着我都可以辞去鸿胪寺的官职,改去当媒人了。”

  顾时行微微一作揖:“多谢兄长。”

  苏长清听到多谢二字正要点头,但忽然反应了过来,轻啐:“脸呢?还未成亲呢,就叫哥了?真不要脸。”

  想了想,忽然笑道:“说起来,我还比你小半岁多,你唤我一声兄长,我心头还挺舒畅的。”

  苏长清哪里知道何止是半岁,就真实的心理年龄来算,顾时行比他大了有五岁。

  顾时行见他笑,也没多言,只道:“我让墨台多准备了一份糕点,是送给阿蕴嫂嫂的。”

  苏长清闻言,笑道:“算你还有良心,不枉我给你们当牵桥搭线。”

  两人说了几句话,也就相互道了别。

  顾时行目送着马车离去,便是马车被桃林淹没,也没有收回目光。

  婚事必然要早早定下,才能让人安心。

  *

  苏芩也定亲了,对方是那日来的进士。

  样貌不算英俊,但胜在周正。

  姊妹五人的夫婿以及未来夫婿,苏芩的这一位未来夫婿的样貌,实属是普通了。

  可苏芩却是道“我挑夫婿又不是看脸挑的,我挑的是合眼缘。”

  不管如何,苏芩的婚事也算是定下来了。

  苏芩婚事一定,侯府就有人来商议苏蕴的婚期了,好似很迫不及待的要把苏家姑娘娶回去,让人津津乐道好久。

  因侯府催得急,所以合八字的时候,都是把日子往近的挑。

  又因让身为姐姐的苏芩先嫁,而后才是苏蕴,所以最近的日子也是在八月。

  最后姊妹二人的婚期只差半个月,都是在八月。

  现在是四月,离八月还有四个月,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太赶,倒也有充裕的时间准备嫁妆和嫁衣。

  而六月,是苏语嫣出嫁的日子,也就是说这一年苏府同时嫁出了三个女儿。

  苏语嫣出嫁,苏雯也回来了。

  比起上一次回来,已经是七八个月了,她在锦州就听说苏蕴与侯府定了亲。

  听到这事后,嫉妒得睡不好,吃不好,不仅是心头冒着酸,就是肠子都泛着酸意。

  可也知道若是再针对她,往后定然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只能把所有的恩怨先撇下,进了苏语嫣的院子后,一见到苏蕴就笑吟吟的走了上去:“六妹妹,不过就是七个月不见,这脸蛋怎越来越漂亮了?”

  听到她这话,苏蕴的笑意也只微微一滞,可一旁的苏芩却是见了鬼似的,没有以前的恭敬,反倒是语带着讥讽:“二姐姐这忘性可真大,七个月前可是不欢而散,如今又笑脸相对,这变脸的功夫可是跟刘小娘学的?”

  苏雯的笑脸微僵,但还是堪堪的维持住了,没有当场与苏芩计较。

  “瞧五妹妹说的,我们都是姊妹,就是昨日有什么拌嘴的怨,第二日也自然能和好。”说了之后,看向苏蕴,笑问:“六妹妹你说是不是?”

  苏蕴也不是真的十六岁,如今算是二十岁了,对上苏雯倒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但今日是嫡女大婚,自然不能让旁人看到她们姊妹有什么矛盾。

  所以苏蕴维持着温婉的笑意,用几人能听清的声音道:“二姐姐别与我做这些戏,你我都清楚对方的心思,也就不用太装,面上过得去就成了。”

  苏雯的脸色又是微微一僵,苏芩在一旁掩唇轻笑。

  苏蕴说了这话后,转身离开。

  苏芩走在她身旁,待走远了些,才回头看了眼,随而与苏蕴道:“二姐姐现在肯定是傻眼了,她以为人人都是观音菩萨的心肠么,还能不计较她以前的阴损?”

  上回苏雯回来那日闹出了那一事后,大刘氏被冷落,小刘氏风光送到庄子养病,苏蕴又得记名到主母的名下。

  苏芩就算是不知道全部的经过,也能猜测得出那母女两人肯定是对小刘氏和六妹妹做了什么缺德的事情,所以大刘氏才会被父亲冷落,苏雯也被赶回锦州去,而六妹妹和小刘氏得了补偿。

  苏蕴轻声道:“我也不是怨恨她曾经对我的所作所为,我只是不想与她那张面上对你笑,暗地里却随时捅你刀子的人表现姐妹情深罢了。”

  “与她姐妹情深,想想我都觉得瘆得慌。”苏芩打了个激灵。

  两人笑了笑,结伴进了苏语嫣的屋中。

  苏蕴虽然在三个月前与苏语嫣闹得不欢而散,但还是那句话——做足面上功夫。

  至于苏语嫣会不会做面上功夫,不在苏蕴所顾虑的范围。

  因结亲是在黄昏前半个时辰,所以苏语嫣还未改上盖头,现在还在上妆。

  苏蕴和苏芩进来,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而是发呆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大概,很多姑娘在成婚前,都对未来有所迷茫。

  直到有人喊了“五姑娘,六姑娘”,发呆的苏语嫣才回过了神来,微微偏头看向她们两人。

  看到苏蕴的时候,倒是没有了几个月前的愤恨,多了些无可奈何,只平静的说了声:“来了呀。”

  苏蕴微微诧异。

  苏语嫣现在对她的态度,比上辈子的态度不知好了多少。

  大概上辈子侯府尚未有世子娘子,主母未提,侯府也不好明着拒绝,所以主母与苏语嫣都觉得嫁入侯府有戏。故而在当所有人都觉得是她爬了顾时行的床后,苏语嫣也就深信不疑。

  本就不是极为聪慧的人,什么情绪都表现在了脸上,所以也就被苏雯轻而易举的撺掇了。

  而这一辈子,侯府给顾时行择亲,没有把苏语嫣放在人选之中,明确的表明了不会娶苏语嫣后再向苏府提的亲,提苏蕴的亲。

  后者又有顾时行特意演出来的单方面感情,而她是被迫接受的,所以苏语嫣的态度自然是不一样的。

  苏蕴与苏芩分别喊了一声“四姐姐。”

  苏芩道:“母亲怕四姐姐无聊,所以让我们来与四姐姐说说话。”

  苏语嫣心不在焉的“哦”了一声,而眉宇之间皆是忧愁,没有半点当新娘子的喜意。

  这时在后面的苏雯也进了房中,有婢女喊了声“二姑娘”。

  苏语嫣听到这声“二姑娘”,眉头一蹙,脸上一副不喜之意。

  比起苏蕴苏芩还能装模作样,苏语嫣却是一点也不掩饰。

  不过也是,在这新房中,也没有别人,她估计也懒得掩饰。

  苏雯像是一点也察觉不出来自己不受欢迎似的,走上前,看了眼上妆的苏语嫣,笑着说了几句吉祥话,然后道:“四妹妹今日成婚,再过两个月又该到五妹妹和六妹妹了,六妹妹是嫁入侯府,到时候排场肯定不小,我呀也能回来开开眼。”

  苏芩苏蕴脸色沉了下去。

  苏雯倒是敢在苏语嫣的大婚之上挑拨离间,也不怕一点就着的苏语嫣闹着不嫁?若是闹到主母的跟前去,她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苏语嫣眉头紧皱,开口反问:“你想说我的婚礼寒碜,还不如一个庶女出身的婚礼?”

  苏雯故作惊讶:“我只是在想六妹妹嫁入侯府,那肯定风光,没别的意思。”

  苏语嫣冷笑了一声:“人人都当我笨好欺负是不是?!”

  几人一愣,又听到她继续说:“她嫁入侯府她风光她的,和我有什么关系?你说出这话来,不就是想要我找她麻烦,我上过一次当,就不会再上第二次当了。”

  昨夜柳大娘子怕女儿会被苏雯再次撺掇,也就大概把大刘氏对小刘氏,还有苏雯在苏蕴十三岁前被欺负得厉害的事情说了出来。

  想到自己被苏雯当成刀使利用,被她唆使得从小到大都在言语上欺负苏蕴的事情,心里顿时窝火,怼道:“你要是还想站在这里,就闭上嘴,闭不上嘴你就出去。”

  苏语嫣素来横惯了,也不怕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