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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时行示意地看了桌面的信封,再抬眼看她:“你打开便知。”

  苏蕴也就接到了手中,信竟然有些厚度,疑惑的看了眼顾时行。

  平日依旧冷清淡漠的前夫,但时下却比平日多了些浅浅的笑意。

  苏蕴还是有些不习惯面上含笑的顾时行。

  带着好奇地拆开了信,再伸手把里边的东西取了出来,当看到一小叠银票的时候,杏眸一睁,惊得忙把银票塞入了信中,抬起惊诧的眼眸看向顾时行。

  顾时行道:“这段时日,不仅你小娘要离府,且你也要出嫁,要准备的东西还有许多。”顿了一下,他看向她惊诧之色,道:“你我本是夫妻,不过是再成一次亲,不用生分。”

  苏蕴缓了过来,微眯眼眸看了眼他,小声道:“世子可真大的手笔。”

  说着,还是把信在桌面上推了回去,道:“我手上还有些银子,况且小娘离府后,父亲也允了一处宅子和一些财产,暂且用不到这些。”

  听到这话,顾时行的眉头轻蹙:“你手上的银子,可是那胭脂铺子挣的?”

  听到这,苏蕴微微眯起杏眸,把自己之前的疑惑问了出来:“世子怎知道我有个胭脂铺子的?又怎知……”顿了一下,到底没有把那句——又怎知是洛家兄妹在给她打理的话。

  顾时行定定地看着她,沉默了两息,开了口:“我觉得我说了实话,你会生气。”

  他的这一句话,让苏蕴心底有了答案,确定了不是嫡兄告诉他的,而是他自己查的。

  苏蕴小瞪了他一眼,但到底没有生气。转过了脸,低头看向湖中鱼群,道:“小娘能从苏家脱离,总归是欠了你一个很大的人情。以前的事情,我就不与你计较了。”

  倾斜的日光透过稀疏的枝叶,细碎落在了亭子中,也有几缕柔和的日光也落到了苏蕴的身上,显得她很是娴静通透,眉宇之间也没有了任何忧愁。

  虽不想打破这份宁静,但顾时行还是开了口:“往后,你还会因胭脂铺子的事情,要与那姓洛的进士有所交集?”

  听到这话,苏蕴微颦秀眉,收回目光转而看了眼他,两息后,唤了声:“顾世子。”

  顾时行蹙眉,眸色多了几分深沉,如实道:“我不大喜欢那姓洛的进士,个中原因,你约莫也是知道。”

  便是与姓洛的并无交集,但顾时行也清楚,他对自己的妻子有男女之情的心思,不然也不会提出假成亲来避开梁邕的纠缠。

  他不过是想抓住这个机会,顾时行岂会看不出来?

  苏蕴闻言,轻笑了一声。

  她怎会不知道个中有什么原因,她心里也是有分寸的。那日洛明宴说了那样的话,她也不可能再去见他了。

  苏蕴缓和了神色,很是认真的道:“我今日之后,不会再与他私下见面,也不会再有往来。而铺子是我应下他妹妹的,所以依旧是他妹妹来打理,与之交接的也是初意。”

  往后她要大理偌大的一个侯府,又怎么能打理得过来一个铺子?再者她也想慢慢地培养初意,往后逐渐积攒的私产也好交由初意来打理。

  顾时行轻点了点头,没有再说洛明宴的事,只提醒道:“还有你那四姐姐,小心些。尽管没有人从旁撺掇,但难免会起了坏心思。”

  苏蕴点头,应:“母亲会看好的,自然,我也会小心,世子也不用太担心。”

  顾时行“嗯”了一声后,看向苏蕴,斟酌了一下,唤了声“阿蕴。”

  顾时行忽然喊了苏蕴一声,她抬眸看他“嗯?”了一声,不明所以。

  顾时行开口:“无人的时候,还是喊我夫君吧。”

  苏蕴闻言,忽然对他粲然一笑,好似给对方真要喊出来的感觉。但下一瞬,红唇微启,说:“想得美。”

  苏蕴明白,顾时行不想她小心翼翼,客客气气地与他相处,所以她也就随心了些。总归还要做一辈子夫妻的,随心随性些也好,不然这下半辈子的日子该怎么过?

  虽然没能如愿,但顾时行的心情也因苏蕴的态度而畅快了一些。

  二人在亭中坐了好一会,顾时行到底没有让她继续收下银票。

  收起来后,说道:“日后总归也是你来管,早些晚些都一样。”

  待顾时行收起了银票,苏蕴问他:“对了,嫡兄与我都有一事想不明白,你能不能解答一下?”

  顾时行点头:“你问。”

  苏蕴脸上略有疑惑:“你到底是用了什么样的法子,竟能让你母亲在短短一会而就接受了你在殿上对我……”话到这,苏蕴还是露出了些许不自在,轻咳了两声才把那几个字说了出来:“表明爱意的行径。”

  “而且,不过就短短的几日,怎就如此迫切的上门提亲?”

  苏蕴想了很久,都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能确定的是,顾时行早早之前就已经铺垫好了,不然顾夫人也不可能接受得这么快。

  顾时行一时沉默,看了眼她,略微思索了一会后,才开了口:“我觉得,这事还是在成婚之后再与你说比较恰当。”

  苏蕴不解:“为什么?”

  顾时行回过头,远远看了眼陪着妻子的苏长清,苏蕴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那边的夫妻二人察觉到两人在看他们,苏长清抬了抬手示意。

  顾时行也抬了抬手,看着远处的苏长清,语气平缓的与苏蕴道 :“怕这婚事会生变。”

  苏蕴也就更加好奇了:“成婚后兴许我就不想知道了,不如你现在告诉我,我保证不说出去。”

  顾时行转回头,看向苏蕴,似乎在犹豫。

  苏蕴看到他叹了一口气,要告诉她的时候,他却是道:“这事不厚道,你与你嫡兄都不大会想知道,所以还是成婚后再说。”

  离成婚还有那么久,期间若是要见一见她,还需要长清帮忙,若是现在得罪完了,后果可想而知。

  苏蕴思索微转,试探:“你算计了我,还是算计了嫡兄?”

  顾时行看她,不再说话。

  她聪慧,他若是多透露一些,她便会自己琢磨出来。

  恰好这时有下人来寻,说是已经可以用膳了,苏蕴才没能继续试探下去。

  从九曲桥走过湖对面之际,顾时行低声道:“今日,我心里很欢喜。”

  苏蕴侧目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没有说违心的话去骗他,也没有说话。

  ——其实,她的心情依旧是平静无澜。

  大概是因为在侯府那四年,没有任何让她怀念过的事物,所以她才会这么平静。

  又或许她对他的感情,还是停留在感激这一点上面,所以并没有什么高兴与不高兴的。

  顾时行与她相视一眼,那双黑眸似乎什么都看穿了,他甚是平静的道:“我约莫知道你的心思,你不必太过在意。”

  她受过的委屈和伤害太多,不管是年幼的时候,还是嫁为人妇之后。哪怕这辈子避开了后来发生的一些事情,可所有的伤害都是真真切切经历过,无法磨灭的,所以她也很难能对任何人敞开心扉。

  顾时行明白,所以暂且不强求。

  苏蕴闻言,收回了目光,心里多了几分舒心,脸上也多了几分浅浅的笑意。

  *

  忠毅侯府与苏府结亲,不消半日就传遍了金都城。

  茶馆酒楼都挤满了人,都在说这一件事。

  有人说是那苏府的算计。

  有人说是那苏家姑娘的算计。

  可不知从何处传出了小道消息,说是忠毅侯府顾世子先对这苏家姑娘生出情意的,而苏家六姑娘起初是不肯嫁的,还是顾世子坚韧不懈才感动了苏家姑娘。

  众说纷纭,大家伙都觉得后者的小道消息最为可靠。

  若是苏家或苏家姑娘算计的,那忠毅侯府的世子怎可能一气之下到那春风楼,对那定淮王世子大打出手?

  若是前者,估摸着还会借此摆脱苏府呢,又怎可能那么的给面子,大张旗鼓上门提亲?

  说到这,又有人说起了那苏家六姑娘的样貌,能让两个世子为其大打出手的,定然是国色天香,仙子姿容。

  “听说那日顾世子直接在大殿之上承认自己心悦苏家六姑娘,还道非卿不娶,言之真切,可谓用情至深。”

  “我看不然吧,堂堂侯府世子,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怎可能对一个庶女用真情?”

  有人辩解道:“情之一字,年龄尚且不是问题,身份高低又怎就成了问题?况且那苏家姑娘是官家女儿,便是庶女,也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配不上的。更别说苏六姑娘早已经记名到苏府主母的名下了,如今也是苏府的嫡女,你乱编排,也不怕侯府寻你去喝一壶。”

  楼下议论纷纷的声音传入了楼上雅间中。

  楼上雅间,是榜上有名的几个进士,相约一同在此处饮酒。

  其中也有洛明宴。

  楼下的议论落入了他的耳中,不自觉地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随而一举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是呀,那样美好的姑娘,又岂是他这样的凡夫俗子能配得上的?

  他身份低下,即便日后再怎么往上爬,都比不得那忠毅侯府的世子。

  他原本还以为能有机会,可如今梦该醒了,就当没有过任何的机会。

  酒杯中斟满了酒水,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酒楼之下,依旧熙熙攘攘,可那说了小道消息的人,没有再久留,而是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出了酒楼。

  出到了大街上,然后与另外一个刚从对面赌馆出来的男人并肩走到了一块。

  那人问:“怎么样?”

  从酒馆出来的人道:“自然是按照墨台说的去说了,不过我倒是不能理解,世子为什么要我们十几个兄弟分别去茶楼酒馆,赌场说这些话?”

  那人啧了一声,小声道:“这你就不懂了吧,咱们世子在意苏六姑娘,不想苏六姑娘被人编排。”

  那人一愣:“咱们世子不是比和尚还清心寡欲么?怎就陷进去了?竟知道做这些事情来讨姑娘的欢心了?”

  酒馆出来的人再度小声道:“我先前看到墨台买了许多的话本,好像都是那等风花雪月,才子佳人的肉麻话本,而这些话本全部搬到了世子的书房中。看了这么多的话本,就是木头都开窍了,更别说是咱们那一点即通,素来睿智的世子。”

  那人惊得微张嘴巴,随即想起了年前下第一场初雪的那一晚,在普安寺山脚下那宅子时,他似乎知道了世子带回来的那个戴着帷帽的姑娘是谁了。

  他从未见过清心少欲的世子这么的体贴过谁,可那晚,世子不仅在风雪之中来回接人,还为其撑伞,虚扶其上马车。

  原来,世子早与苏家姑娘有所往来了。

  但今日一事,便是说明世子非常在意苏六姑娘的名声的,所以他们这些做暗卫的,也是知道什么是能说的,什么是不该说的。

  *

  苏语嫣听说了忠毅侯府到苏府提亲,提亲的对象是她素来看不起的苏蕴。

  不出所料,她闹了。

  她知道自己是特意被支开的,所以比老太太先回到府。

  许是知道正门有人会有人盯着自己,所以直接从后门进的府,连自己的院子都没有回去,就风风火火地往苏蕴的小院而去了。

  苏蕴正看着侯府送来的礼,院子外边就传来了两个小婢女惊慌阻拦的声音。

  “四姑娘,你、你不能进去。”

  “滚开!”

  苏语嫣愤怒的声音传入了屋中,初意变了脸色,忙上前,想要把门关上。

  可终究还是苏语嫣的下人快了一步顶住了门扉,另外一个婢女直接把初意给紧紧拦住了。

  苏语嫣顶着一张扭曲的脸,快步地走进了屋中,朝着苏蕴就冲上去,人未到跟前就蓦地抬起了手。

  就在手落下的瞬间,被苏蕴抓住了手腕,另外一只手又继而抬起,却又是被抓住。

  她愤怒地边挣扎,边怒骂:“苏蕴!你松开了!你这个卑鄙无耻臭丫头,竟抢了我的亲事!”

  苏蕴脸色平静,用力甩开了苏语嫣的双手,在对方踉跄后退了几步,她快速拿起了剪刀,对准了还要准备扑过来的人。

  “站住。”苏蕴目光凌厉,面色却很是平静一喝。

  看到那锋利的剪刀,怒极的苏语嫣恢复了些许理智,到底还是怕伤到自己,她不敢上前,但怒意依旧未减。

  她无理取闹的骂:“你竟然勾了时行哥哥,让他拒绝了我!害我只能嫁给一个无名小卒,就是你抢了我的婚事!”

  苏蕴面无表情看着她,听她把话一一说完后,才冷声道:“话说完了?那就轮到我问四姐姐了,四姐姐定亲的人家姓齐,我何时抢了四姐姐的亲事?若四姐姐说的是忠毅侯府,那我问四姐姐,侯府又何时说过,或者表现出来过要四姐姐做侯府嫡媳?”

  在气头上的苏语嫣哪里听得进去这样的话,想上前抓花那张上了妆,让人惊艳的脸。可苏蕴却是拿着剪刀紧紧抵着,她真怕苏蕴会被逼急了刺伤自己,也就不敢上前。

  “我不管,你就是抢了我的婚事,就是你先勾搭了时行哥哥,还害了我没有机会嫁入侯府!”

  苏蕴倒是没被她的话给激怒,反倒戏谑一笑,道:“那好,我现在去母亲的面前,就说我们俩的婚事换过来,如何?”

  苏语嫣愣了一下,想都不想就斩钉截铁地应了一声“好!”

  苏蕴嘴角一抽,看傻子一样看着她:“四姐姐倒是说好,可四姐姐觉得侯府会同意?”

  苏语嫣怒道:“你耍我!?”。

  苏蕴敛去了笑意,神色冷沉:“我今日才定亲,四姐姐就来闹事说我抢了姊妹的婚事,这事一传出去,四姐姐名声尽毁,齐家退亲,将不会再有人会看得起四姐姐。四姐姐若是打了我,打了忠毅侯府的未来世子娘子,便是打了侯府的脸,届时便是苏府也容不下四姐姐。”

  苏语嫣听到这话,气得扭曲的脸色微愣。

  苏蕴继续道:“四姐姐口口声声说我抢你的婚事,可即便顾世子定亲的人不是我,也不会是四姐姐这样蛮横无脑的人。”

  “你!”苏语嫣怒瞪了一双眼,脚步动了动。

  苏蕴扬了扬手中的剪刀,微眯眼眸道:“四姐姐若是觉得侯府看得上自己,那么四姐姐现在应该是去侯府质问,而不是像个疯子一样冲进来要打我。”冷笑了一声,又道:“四姐姐明明知道是自己入不侯府的眼,却无理取闹,是觉得我受了四姐姐的欺负也忍着吗?”

  说到这的时候,苏蕴表情柔和了下来,嘴角微勾,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起来:“我不会忍着,我会如数还给四姐姐。

  “四姐姐打我一巴掌,我还一巴掌。自然,四姐姐打了之后,不仅仅是挨我还的这一巴掌,与之而来的还有名声全损,且父亲不会因四姐姐是嫡女而纵容。衡量过失之后,四姐姐将还会被家族放弃,那残破的姑子庙宇则是四姐姐下半生的归宿。”

  苏语嫣紧紧握拳,咬着唇瓣。

  她是听到苏蕴与顾时行定亲了,憋着一口气逼着车夫快马加鞭赶回来的,这一口气直接憋到了这里,如今却是被苏蕴的话瞬间戳破了。

  她逐渐红了眼眶,眼泪往外冒,形象全无地蹲了下来,抱着膝盖嚎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嚎:“明明我才是亲嫡女,可凭什么我要嫁一个无名小卒?而你一个记名嫡女却能嫁进侯府,嫁给侯府世子?!就凭你比我长得漂亮,比我沉得住气吗?!”

  她哭着又狠狠地瞪了一眼苏蕴。

  苏蕴:……

  骂人就骂人,怎就夸起她来了?弄得好似她才是恶人一样。

  想了想,到底是主母的亲生女儿,不至于闹得有了深仇大恨,从而让主母心里有隔阂,所以苏蕴还是礼尚往来:“四姐姐也是很漂亮的。”

  苏语嫣哭脸有一瞬的错愕,但下一瞬又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大声回:“我自然漂亮,还要你说!”

  吼完之后继续埋头大哭,哭得好不可怜。

  苏蕴看了眼手中的剪刀,想了想,还是放回到了桌面上,就站在一旁看着她哭,等她哭完。

  许是柳大娘子听到女儿一回来就去了六丫头的小院,生怕她胡闹,立马就带着人去了六丫头小院。

  外边,苏蕴的两个小婢女正与三个丫头撕扯着,忽然一声怒喝传来:“主母在这,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不停下!”

  是柳大娘子身边那祝妈妈的声音。

  声音传进了屋中,苏语嫣的哭声顿时一止,脸色也跟着一僵——慌了也怕了。

  惊惶无措的下一瞬,飞快地起身,第一时间竟然是去把门关上了,整个人抵在了门后边。

  苏蕴:……

  正在撕扯的初意和婢女:?

  两个婢女都是茫然至极。

  苏蕴无奈叹了一息。

  就苏语嫣这股傻劲,她忽然就提不起与她计较的冲动了。

第59章 约会。

  苏语嫣大概前些日子被自己的母亲折腾怕了。所以现在虽抵着门,但随着屋外传来了一声严厉的“开门后”,不过是片刻便怂了下来,把门打开了。

  不过她还知道怕,就说明还是有救的。别的不担心,就担心她什么都不怕。

  什么都不怕,也就是意味着没有了任何的束缚,那还不得作天作地?

  刚刚还在张牙舞爪的苏语嫣,时下在自己母亲的面前,犹如被卸去了利牙和利爪子,胆怯得不行。

  一边抽噎一边小声地控诉:“我嫁不进侯府就算了,可为什么偏偏她能嫁?这不是在侮辱我吗?”

  说着指了指苏蕴,随后又无比委屈的说:“不仅如此,你们今天还特意的把我给支开了,还是我会闯出什么大祸似的!你们都不疼我了,娘你是这样子,哥哥也是这样子,父亲也是这样子,你们都不要我了!”

  说着说着又开始皱巴着脸大哭了起来,那样子好似可怜得不得了。

  柳大娘子都觉得这女儿丢脸。想不明白自己前头的那个女儿,还有儿子都这么聪明,怎么到这小女儿这里,看不到半点的聪明劲。

  苏语嫣的行径真的是让人觉得又可气又无奈,连苏蕴也看不下去了。

  或许苏语嫣所控诉的主要是被家人轻视,而非是苏蕴与侯府定亲一事,所以柳大娘子最终还是没有训她。

  况且他们真的是瞒了她,也特意的把她支开了,这是事实。

  现在训她,也只会适得其反。

  柳大娘子暗暗地呼了一口气,没有发怒,只有无奈:“今日闹过之后,我不罚你,但你也不许再寻你妹妹的麻烦了。你就是再寻她的麻烦,也改变不了什么。除非你想让爹娘颜面尽失,在金都城抬不起头来,那你就继续闹。”

  苏语嫣眼里含泪,委屈的抿着唇,不语。

  “好了,到外边等我。”

  苏语嫣暗暗瞪了一眼苏蕴,最后还是和祝妈妈一同出了屋子外。

  人出去之后,苏蕴主动道:“四姐姐今日没有来我的院子。”

  柳大娘子很满意六丫头这么的明白事理,心道难怪侯府能看上她。

  “语嫣发泄过了,就不会再闹了。”

  说着,柳大娘子把侯府提亲的人离开后,丈夫所写的放妾书拿了出来,递给了苏蕴。

  “这是你小娘的放妾书。”

  苏蕴看着主母手上的薄纸,接过的那一瞬间心头百感交集。

  柳大娘子看了眼她,再而道:“给你小娘的两进小宅也已经准备好了,另外还有银子二百两,至于往后如何营生,不归苏府管。”

  苏蕴轻点了点头,感激道:“女儿明白,多谢母亲。”

  “还有,等过两日就派人把你小娘送过去,到时候你小娘的生老病死,好过亦或者不好过,都将与苏府没有任何关系。至于你,你们是母女,这是斩不断的,你也就看着照拂吧。”

  说完这些后,柳大娘子补充:“苏府与侯府的亲事也定下来了,你便搬到我那院子去,期间会有教习妈妈教导你礼仪,免得入了侯府,出现差错。”

  苏蕴柔顺的应了好。

  送走了主母,苏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主母偏心苏语嫣,那是因为她是她的亲女儿,而且比起很多人,苏家主母已然很好了。

  人走了,院中的几个婢女都很狼狈,特别是那两个新来的小丫头。苏蕴对她们温婉一笑,安抚道:“没事了,快去好好梳整吧,一会每人领两盒喜饼喜糖。”

  说罢,也回了屋子。

  初意梳整后过来,担忧道:“姑娘,四姑娘这一出之后,往后还会不会再闹什么幺蛾子?”

  苏蕴微微摇头:“我也不大确定,但今日明着闹过了,总好一直忍着,如此也不知哪一日说爆就爆了,这才让人提心吊胆的。”

  苏语嫣闹过了,她也就没有那么的担心了。

  初意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四姑娘那样性子的,若是不闹一闹,还真的让人挺不安心的。

  苏蕴道:“你也别想了,与我一块整理这些东西罢。”

  侯府送过来的礼,除却两只大雁和两只羊,还有喜糖喜饼外,其余的都归苏蕴。

  酒米面这些都放在了小厨房了,如今屋中摆着是四套头面,还有四品上好的绸布。

  头面有一套金镶玉,一套金饰,还有一套珍珠,而另外一套是红珊瑚。

  初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见到这几套头面都惊得捂住了嘴巴,颤颤道:“这该值多少银子呀?!”

  苏蕴目光落在那套金镶白玉头面上,是兰花样式的,样式简单婉约,不失精美。

  她上辈子也有过一套差不多样式的头面,那是她最喜欢的一套头面。

  抬起手,指尖划过盒子中的头面,眸中多了些许的思索。

  是巧合吗?

  *

  两日后,小刘氏被接回了金都,她以为是回苏府的,可不曾被接到了一处陌生的宅子。

  下了马车,小刘氏看向车夫,疑惑地问:“这是何处?”

  车夫道:“小的也是按照主母的吩咐送小娘到这处的。”

  而这时后边马车下来的两个人也开始搬着小刘氏的行礼,何妈妈连忙喊住:“这还没到苏府,怎就把行礼拆下了?”

  那两个人也是与车夫一样的说辞,说是主母吩咐的。

  主仆二人都一脸的懵。

  直到看到屋子里边出来的苏蕴和初意,小刘氏才似找到了主心骨,忙问:“蕴儿,这是怎么回事?”

  苏蕴上前挽上小娘的手,带着小娘跨进小院中,笑道:“先进屋,我再与小娘细说。”

  待进了屋中,苏蕴把一个木盒给了小娘。

  小刘氏接过木盒,苏蕴道:“打开看看。”

  小刘氏也就在女儿期待的目光之下把盒子打开。第一眼所看到的是最上方放的是百两银票,惊讶的抬头望向女儿。

  苏蕴示意她:“全部都看看。”

  小刘氏也就把里边的所有纸张都拿了出来,何妈妈帮忙拿了空盒子。

  小刘氏一张张看下去。

  两张百两银票,还有好像是这宅子的房契地契,然后是何妈妈的身锲,最后是……

  看到那张放妾书的时候,小刘氏忽然潸然泪下,捂住了嘴巴。

  半晌后,她抬起泪眼,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女儿:“这、这是怎么回事?”

  先前收到女儿的信,信上说她与侯府定亲了。

  看了信之后,小刘氏先是震惊,然后又发了一整日的呆。

  有苏府的人去庄子接她的时候,她还想着等见到女儿的时候再问个清楚。

  可还没问呢,女儿又给了她这么一个惊喜。

  又喜又惊。

  她从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回到自由身。

  可喜过之后,只剩下惊。

  “这些东西,还有那侯府的亲事究竟都是怎么回事?”小刘氏现在心里非常的不安。

  初意忙安抚:“小娘,那是侯府看上了姑娘,让姑娘做世子娘子,主母也同意了。”

  苏蕴也点头,随后让何妈妈和初意出去帮忙收掇行礼和院子,她则在屋中与小娘说话,好打消小娘的担忧。

  人走了,苏蕴才道:“小娘你莫要多想,这婚事是侯府三思过后才上门提亲定下的,也是女儿心甘情愿的,。而趁着这亲事,我也就向主母提出了放妾书,主母思量后也就同意了。”

  小刘氏已经缓和了情绪,可还是疑惑道:“可先前主母不是想着让四姑娘嫁入侯府吗?如今怎么可能会同意这婚事,而且还不为难你,更让大人给了我放妾书?”

  苏蕴把其中利害关系都与小娘说了。

  说到最后,苏蕴道:“苏府与侯府有了姻亲,往后子孙都是有亲戚关系的,而我要在侯府有底气,也需要有娘家的支撑,我与苏府相互扶持。主母有着利益衡量,所以才会同意的。”

  小刘氏听了这些话,也就听明白了,但还是担心道:“可侯门深似海,你怎能安生?”

  苏蕴笑了笑:“母亲放心,忠毅侯府不一样,侯爷无妾室,后宅也简单,没有那么多的算计。而且顾世子不管是为人还是品性都是极好的,等成婚后,我再与世子来见见小娘。”

  小刘氏忙道:“可千万别为难那顾世子,来不来见我无所谓,我就只希望你能过得好。”

  说着,伸出了手,爱怜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

  苏蕴也轻蹭着小娘的掌心,享受时下的温馨。

  苏蕴在宅子中与小娘吃了午膳,离开的时候,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解决了小娘的事情,苏蕴心底也松了一口气。

  松了一口气后,不禁想起了年前在周家庄小林子中顾时行说过的话。

  ——他说帮她小娘离开苏府,恢复自由身,条件是每个月与他见两面。

  那时候她心头只有满腔的委屈和怒意,所以没答应他。可如今他却是做到了,小娘也恢复自由身了,便是他不再提起,她也应有所表示。

  *

  顾时行下值时,苏长清让北砚给他带了话。

  北砚转述苏长清的话:“公子说现在的时节最适合在郊外纵马,在山水之间下棋。所以约世子在明日辰时末,到城外十里的桃林下棋。公子还说,若是世子拒绝了,往后就别找他帮忙了。”

  顾时行沉默了片刻,点头:“你回去告诉你家公子,我明日会准时到。”

  在享受这一块上,苏长清从来不会亏待自己,所以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拖着顾时行与几个世家公子一同去桃林下棋,顺道小酌几杯。

  原本以为今年他新婚,妻子又有孕,会在家中陪妻子,却不想兴致依旧不减。

  北砚离开后,顾时行想了想,转身吩咐墨台:“现在去天香楼定几样招牌糕点,每样要双份,明日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