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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宴过半,已到了放烟花的时辰,殿中的人都出殿外看烟花。

  烟花在最高的城楼上点放,所以整个金都城都能看到。

  别人在看烟花,顾时行却是在看着苏府的方向。

  苏府。

  苏蕴随着嫡兄嫂嫂,还有庶兄,姊妹一同在院中看着那绚烂的烟花,脸上笑吟吟的,很是开心。

  但看了一会,不自觉的望皇宫的方向望去。

  往年她都是陪着顾时行一同进宫,每年这个时候都是她最难熬的时候。那一双双眼睛饱含着深意在她的身上扫过,虽不明说,都会让人坐立难安。

  但现在,她有了新的开始,一个好的开始。

  *

  正月之后,初意每每出一趟门,或者苏蕴也偶尔出去一趟,那墨台就似个闻到肉味的小狼狗一样,回回都能被他堵了个正着。

  墨台每回都会把顾时行吩咐的东西转交给初意。

  若是她不收下,他就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盯着初意瞧。

  今日苏蕴与初意一同出门,他也是那一副可怜样,且甚是委屈可怜地说:“若是苏六姑娘不收下,小的就一直在苏府的小暗门外守着,守到下回初意,或是苏六姑娘再出来。”

  苏蕴忍无可忍:“你家的主子是不是中邪了?”

  不是中邪,怎么频频送小姑娘喜欢吃的零嘴?!

  顾时行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再送她贵重的礼,而是送各式各样的吃食,或者一些不值钱的小玩意。

  墨台小表情扭捏,小声地回:“就是中邪了,中了对苏六姑娘的相思邪。”

  苏蕴:……

  初意:……

  苏蕴呼了一口气,不想听墨台胡说八道,再者怕旁人看到,忙说:“东西给我,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别再给我送东西了,这是最后一回,若是他再送,我便拿去喂狗。”

  墨台顿时笑逐颜开,忙把东西拿了出来,递给苏蕴。

  苏蕴扫了一眼,是个长盒。在她犹豫间,墨台把盒子给了初意,然后飞快地逃开了,生怕她后悔。

  苏蕴:……

  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摇头。

  回了苏府,回到小院,进了屋子后,苏蕴才把盒子打开。

  是一封信,还有一枝梅花。

  苏蕴把梅花拿了起来。看着梅花发了一会呆,随后才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把信拿了出来。

  打开信件,看到信上的内容,眉头多了几分凝重。

  信上,顾时行告诉了她,关于上辈子差些害了她一辈子的真凶。

  他还道,在年前就已经查到了,但为了她有个好的心情过年,所以才会在年后告诉她。

  在信上最后,他道——清澜苑的梅花开了,你往年都会折几枝放在屋里,今年我也就给你折了一枝过来。

  苏蕴再看向桌面上的那枝梅花,思索了一下,还是放入了从嫡兄院中折来的梅花的花瓶中。

  嫡兄院中的梅花鲜艳,而顾时行送来的梅花颜色偏浅一些。红艳中一抹清雅的,很是显眼。

  苏蕴多看了一眼也就转回了身,再而面色凝重地望向桌面的信。

  不出所料,幕后的人是她应对不了的。

  苏蕴把信放到炉子里边烧了,看着那慢慢的燃为灰烬的信,发好一会的愣。

  不知道是谁害的她之前,她想知道。可当知道了之后,却又不知该如何做了。

  *

  出了上元节,大理寺卿告老卸任,大理寺少卿邵析继任,而空缺的大理寺少卿由顾时行补上。

  许是忙碌至极,顾时行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来寻嫡兄,可却还是没少让墨台跑腿。

  初意再提起那忠毅侯府的墨台,一脸的无奈之色,俨然已经完全气不起来了。

  苏蕴也跟着麻木了。

  日子渐渐过去,进入了阳春三月,冰消雪融,天气也暖和了起来,草地也绿了,正是一年打马球最好的时节。

  而三月也正是春闱开考,在春闱未结束之际,马球赛不敢大肆操办。

  洛家郎君也是今年参加春闱,苏蕴只是作为东家给他多分了一些红利,让他去采购些好一点的笔墨纸砚,算是送给他的礼。

  春闱结束后,第一场马球赛是由郑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来操办的。

  苏府也收到了帖子,还特意说把府中其他的姑娘都喊上。

  这其他的姑娘,说的自然是苏府的庶女。

  柳大娘子也没多想,让人把这消息告诉了两个庶女还有六丫头。

  至于那大刘氏院子的庶子,她也喊上了。

  虽然大刘氏和她的女儿都是个不堪的,但却是生了个好儿子,敬重兄长,不骄不躁,学识也不差,日后说不定也能入朝为官,她自然会施几分情让他记着。

  苏蕴听到主母说要去看马球赛,也就应了。

  而被关了几个月的苏语嫣也一同前去。

  苏语嫣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是父亲底下一个官员之子,在户部也有一个差事,是个上进的。

  这亲事还是苏尚书提的。苏尚书原本以为妻子不会同意的,毕竟他这正妻在把大的女儿高嫁之后,就一直想着把小女儿也嫁入高门。

  可自从苏雯在嫡子大婚前回来闹了那么一出之后,苏尚书越发觉得这四女儿不适合嫁入高门大户,容易惹事。

  他以为妻子不同意的,但妻子考虑了一个晚上后,竟然也同意了。

  或许是被关了几个月,苏蕴再看见苏语嫣的时候,她似乎有些棱角被磨平了,眼睛也没了昔日的神采。

  苏蕴没有过多在意她,也不会主动去关心她。她们虽是姊妹,但很难处到一块去,各不打扰才是最好的。

  一行人到了马球场上,正好遇上同时到的顾夫人,还有其儿女。

  顾时行也来了,这让苏蕴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他可是从未来过这马球场的。

  苏蕴低垂着眼眸,安静地站在主母的身后。

  许是儿子在自己的眼前提起过这苏府的六姑娘,顾夫人下意识地多看了一眼那娴静的姑娘,然后才与柳大娘子说笑。

  “听说四姑娘定亲了,等成亲的时候一定要提前通知,我好送一套头面给她做嫁妆。”

  原本见到了顾夫人和顾世子的苏语嫣又燃起了星星之火,但一听到这话,那星星之火瞬间被扑灭了,脸色黯淡。

  柳大娘子笑应:“忘了谁也不会忘了侯府的。”

  这时,站在母亲身边的顾时行开了口:“怎不见长清?”

  顾夫人心里一个“咯噔”,她是让他来相看姑娘,他怎一开口就寻长清!?

  柳大娘子应:“长清在家中陪他媳妇,也就没来。”

  顾夫人听到说陪媳妇,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话中有话地问:“可是有喜事了?”

  柳大娘子笑而不语,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顾夫人承认自己酸了。

  这才成亲五六个月就有好消息了,她可怜得媳妇的影子都没看到呢。

  顾时行大概也听出来了是什么意思,再者上辈子这个时候再过八个月,苏长清有了第一个闺女。

  他们偶尔见面之时,苏长清三句不离他的那个小闺女,还道他若是有了女儿,冷淡的性子肯定会改变。

  会不会改变,顾时行不知道,只知道这辈子他对儿女这一事上有了期待,仅限于他与苏蕴的儿女。

  想到这,清幽的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在苏蕴的身上。她今日一袭杏色衣裙,打扮得素雅,可依旧难掩姝色。

  几个月不见,她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许是许久未见,心头似有只小手轻柔地抓着,想要多看几眼,但时下情况不允许,所以只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顾时行不知怎的就想起了一句偏俗的话——饱汉不知饿汉饥。

  现在连看一眼都要斟酌一二,一想到上辈子自己就是那饱汉,这辈子是饿汉,眼中多了一丝无奈。

  这时顾夫人与柳大娘子说了一会话,也就一同往观台走去。

  因两家交好,也就同坐在一个观台。

  侯府的两个姑娘很是端庄,且也比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要沉稳得多,素来不爱与骄纵的苏语嫣有交集,其他几个又是庶女,自然不会与她们说话,所以小辈分开而坐,没有什么交集。

  顾时行为避嫌,坐在了观台最远的地方。

  因这是开春后的第一场马球赛,所以来的人很多,就是太子也来凑了热闹,还有公主和皇子。

  其中大皇子和大皇妃也在其中。

  除却这几位,还有那常常流连美人乡的定淮王世子。

  有人惊疑这郑国公夫人怎连这一号人都请来了?

  也不知这定淮王世子是来看打马球的,还是看别人家的姑娘的。

  家中有女儿的大娘子,都叮嘱她们不要靠近那定淮王世子的观台,生怕被他这浑人看上。

  那定淮王世子梁邕坐在观台上,暗中往各个观台打量着望去。

  昨日听与他一同喝花酒的陈家小郎君提了一嘴这金都城的美人。

  那陈家小郎君就说起了户部尚书苏启年家有一个记名嫡女,自苏家嫡子大婚露了脸之后,不知招了多少人的惦记。

  性子端庄温柔,可偏生了一副娇艳动人的样貌,又纯又媚。

  梁邕在听到“又纯又媚”这形容,便立马来了性致——又纯又媚,在榻上最为带劲。

  晓得今日马球赛,便过来瞧瞧,看能不能遇上这苏尚书家的记名嫡女。

  视线在各个观台中扫了一圈,小美人也有不少,但梁邕王府中像这样的小美人多了去了,所以也没什么兴趣。视线环视了半圈后,目光落在了忠毅侯府的观台。

  看到顾时行的时候,眉头紧皱,眼神阴恻恻的。目光再微转,在目及杏色衣裙,素雅打扮的姑娘身上之际,视线倏然一停。

  手肘往桌面一放,上半身往前半伏,微眯双眼仔细打量着,眼神露出了几分淫邪。

  听陈小郎君说这苏六姑娘虽为记名嫡女,但却不得苏府重视,一直住在苏府偏僻的小院。

  倒是有人动过想要上门提亲,让其为良家妾的想法,但那些人家的主母怕那样貌会让自家儿子做出宠妾灭妻的荒唐事来,所以没允。

  就是一般人家,也不敢让自己儿子娶这等样貌的为正妻,就怕耽于美色之中,没了上进的心思。

  梁邕心想自己也不知得在金都待多久,若是有这样的美人儿作陪,日子倒也不会那么无聊。

  他离开韶州之际,把府中的两个侧妃给废了,如今侧妃之位空着,也就是为了方便到金都后,若是看中了哪家京官庶女,也可以此位为诱。

  至于京官嫡女,梁邕也是有数的。官家嫡女,怎可能那么容易做妾,虽说是侧妃,到底不如正妻。但庶女便不一样了,侧妃之位的荣华富贵与她们来说,远比嫁到小门小户做正妻要好。

  梁邕心底已经开始打起了主意,看着远处观台中的貌美女子,眼中的淫邪更甚。

  忠毅侯府的观台之中,墨台因那梁邕与自家世子有过节,所以一直暗中注意着梁邕的举动,当察觉到那梁邕盯着苏六姑娘瞧的时候,脸色一黑,暗骂了一声淫棍。

  随后立刻弯腰附到自家世子耳边,低声提醒:“世子,那定淮王世子一直色眯眯地盯着苏六姑娘瞧。”

  顾时行原本浅淡的神色,一瞬间冷却了下来,面无表情的转头往梁邕的观台望去。

  平静的目光却透出细碎的寒意。

  苏长清说得对,不触及他的逆鳞,他也懒得与那些不相干的人计较。

  但若是触及他的逆鳞,就不可能简单的善了了。

  那边的梁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视线一偏,与顾时行对上了视线。

  对方的眼神冷漠得似淬了冰霜一样。

  ——呵,当真小气,竟还记恨着七年前的事情。

  他当初看上的是十四五岁的少年郎,可不是现在比他还高的男人。他现在不仅对顾时行没了半点兴趣,也因当年的事情,对那些个俊美的少年也彻底没了兴趣。

  撇了撇嘴,把视线挪开了,心里已经想好了,他明天就去苏府提亲。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拥着美人儿入怀了。

  顾时行凛冽的目光从梁邕的身上收了回来,低声吩咐墨台:“有三件事要你去做,第一件事暗中派人在苏六姑娘每次出门的时候暗中保护。第二件事,调查一下梁邕在金都的这段时日与谁走得近。第三件事,你现在就去苏府寻长清,把今日的事情告诉他,让他守好苏六姑娘。”

  那梁邕的眼神,淫邪得顾时行生出了把那双眼珠子扣下来的想法。想法出来的时候,捏着茶杯的力度徒然一紧,手背上的手筋凸显出来,茶杯发出细微的碎裂声音,在杯体上也隐隐出现了一条裂缝。

  ——他的妻,岂能容旁人觊觎!

  顾时行微微侧头,视线的余光落在了安静观着赛事的苏蕴身上。

  不过就看了一小会,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恰巧与母亲的视线对上了。

  母亲的目光中带着探究,顾时行约莫知道母亲所想,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往赛场上看去。

  他知道的,母亲以为他好男色。

  他是知晓的,这里边也有他故意引导的成分在。

  去年母亲从岭南回来后,就有些奇怪了起来。不仅时常提醒他莫要太叨扰长清,更是询问过他与长清怎忽然亲密了起来。

  再有就是急切的想让他成家。

  顾时行做了四年的大理寺少卿,揣测的度也更加的大胆了。分析加以揣测后,隐约也猜到是母亲误会了什么。

  明白之后,他并没有解释,反倒是加以引导,顺势而为。

  重来了一辈子,他也得为再娶苏蕴做些准备。或许他可以顶住双亲的压力娶了她,但母亲对苏蕴的印象依旧不会好到哪里去。

  如此,不如把母亲对他的看法改变了,从而去接受阿蕴,更生出一种苏蕴嫁他,反倒是委屈了苏蕴的想法。

  只是稍稍误导母亲,可却不想母亲比他所预料的想得还要多,这点倒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捕抓到儿子偷瞧苏家六姑娘,可顾夫人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年前儿子与自己说的话。

  ——比起苏四姑娘,苏家六姑娘与长清更为相像,性子也相似。

  儿子他不会是在睹妹思兄吧?

  顾夫人满心担忧。比起儿子喜欢那个兄长,他还不如喜欢身为庶女出身的妹妹,好歹还是个女子,她也更容易接受。

  想到这,不自觉的轻叹了一口气。

  实在不行,他肯娶,就是苏家庶女,她也是可以考虑的。更可以在他父亲,还有皇后那里说一说。

  *

  马球赛的第二日,定淮王世子梁邕身后跟着一众随从,随从抬了两抬礼随着他一同去了苏府。

  不过一刻,梁邕就黑着脸带着两抬礼从苏府出来了。

  梁邕走后不久,苏长清的妻子沈氏神色匆匆地从前边院子去了苏蕴的院子。

  苏蕴见到嫂嫂第一回过来寻她,心中很是诧异,出院子外迎接:“嫂嫂怎么过来了?”

  沈氏拉过她的手,吩咐其他婢女:“我与六姑娘进屋说些话,你们别打扰。”

  听到这,苏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沈氏把苏蕴拉回了屋子,转身把房门关上了。

  “嫂嫂,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氏回头看向她,脸色凝重,压低了声音说:“就在方才,那定淮王世子来府上提亲了。”

  苏蕴一时没反应过来,面带疑惑:“那定淮王世子不是早就娶亲了吗?”

  沈氏一脸的肃色,“他是想纳侧妃,此次到府上提亲,提的是六妹妹你的亲。”

第50章 议亲苗头

  “他是想纳侧妃,前来府上提亲,提的是六妹妹你的亲。”

  嫂嫂的话语落入苏蕴的耳中,一时惊起千涛骇浪,神色惊愕。

  韶州定淮王世子梁邕是个什么样的人,苏蕴上辈子就是甚少出门,也有所耳闻。

  上辈子,梁邕在金都待了两年,金都城中就有姑娘因被他玷污了清白而轻生了,这事还闹得有些大。

  后来皇帝忍无可忍,便把他的世子之位废了,送回了韶州。还派了人前去盯着,若他再犯错,再也没有理可说,也就直接入狱。

  沈氏见苏蕴有些傻了,便安抚她:“你莫要担心,方才那浑人来提亲的时候,公爹直接拒绝了,你哥哥怕有人在你跟前嚼了舌根,让我先来与你说一声,让你宽心。”

  苏蕴回过神来,看向嫂嫂,疑惑的问:“定淮王世子怎么会忽然来提亲?”

  “听母亲说,昨日那定怀王世子也去了马球场。”

  苏蕴闭上了双目,轻呼一口气来轻缓因这事而起的不安心绪。

  沈氏犹豫了一下,继而开口:“尚有一事。”

  苏蕴睁开双眸看向嫂嫂。

  沈氏解释:“公爹为了拒绝那定淮王世子,说你已有心仪的男子了,作为父亲,他不能棒打鸳鸯。那定淮王世子问是何人,父亲没有说,他也就恼怒而去了。”

  苏蕴闻言,沉思了半晌。

  父亲虽对子女不大关心,可却也不是那种用子女趋炎附势的人。

  但父亲能说出她已有心仪的男子了,那近期肯定会让主母给她议亲。

  沈氏轻拍了拍她的肩,“你哥哥说了,他会帮着你的,不会让你胡乱嫁人了的。”

  苏蕴听到这话,心里也安心了些。嫡兄是知道她与顾时行的事的,那必定也会帮她把好关,帮助她解决嫁人这个问题。。

  苏蕴第一回觉得顾时行把这事告诉了嫡兄,是正确的。

  *

  前边,在梁邕离开后,苏尚书带着几分笑意的脸顿时黑沉了下去。

  坐在一旁的柳大娘子气得直接啐了一声:“我呸,也不打听打听一下自己在金都城是什么样的名声,都臭得发烂了,竟然还觉得自己是个香饽饽,是个人就会往他那贴!说得好听是侧妃,可谁不知道做了他的侧妃,等他厌恶后,便会被废弃,再纳新的侧妃!”

  苏长清脸色也是黑沉一片。

  昨日听到顾时行派墨台来与他说的那些话,他也就严阵以待了起来,叮嘱旁人盯着前边,若是梁邕前来,第一时间去与他说。

  没想到昨日才叮嘱,今天人就来了。

  柳大娘子越想越气:“我们苏府的女儿,就是再不济,也不能给旁人做妾坏了名声,更何况还是那样的浑人。”

  苏长清劝:“母亲慎言。”

  苏府到底得罪不起定淮王府,虽然今日也已经快得罪了,但好歹苏府还有忠毅侯府这层关系在,那定淮王府还不敢明着针对。

  柳大娘子叹气,应道:“为娘是明白的。”

  苏尚书冷嗤一声,怒道:“什么玩意儿。”

  柳大娘子和儿子相视了一眼,都很清楚他对六丫头感情淡,为什么还会这么生气。

  那忠毅侯府的顾侯就是刚正不阿的人,自家丈夫能与那顾侯称兄道弟,秉性自然是不用说的,所以怎么可能看得起梁邕那样的人。

  “父亲,那定淮王世子素来荒唐,只怕不会那么轻易的就放弃。今日他上门向六妹妹提起一事传了出去,只怕往后也没有人再敢上门提亲。”

  苏尚书想了想,道:“这事不用你操心,你只做好你公职上的事情就好。”

  说罢,起了身,出了正厅。

  苏长清叹息了一声,六妹妹的事情如何能不操心?更别说昨日顾时行也说了,让他护好六妹妹。

  昨日应下后才反应过来,他的妹妹他肯定会护得周全,何须他来提醒?

  他和六妹妹的事八字都没有一撇呢,就这么理所当然,真想讽他几句。

  苏长清起了身,与母亲说了一声后就出了正厅,随即回了书房,写了一封信后喊来了北砚,让他把信送到忠毅侯府交给顾世子。

  顾时行收到信前就听到暗卫说梁邕去了苏府,提了两抬礼去,虽然礼被退了,可明白的人都知道他去苏府的目的是什么。

  墨台从北砚那处拿到信的时候,大概也知道苏大公子在信里边写了什么。所以把信拿给世子之际,都已经想好了一会就去找几个能打的人,晚上去妓院给那梁邕套麻袋,狠狠地揍他一顿。

  苏六姑娘那么好的姑娘,是他能肖想的吗?!

  苏六姑娘还极有可能成为他们的世子的娘子,是他这个下三赖能肖想的吗?

  墨台愤恨的想着那梁邕简直就是找死。

  顾时行打开了信,大概看了一眼,然后盖在了桌面上,冷着眸色,抿唇不语。

  墨台小声地问:“世子,要不现在小的喊上几个人,晚上……”

  余下的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顾时行抬起眼眸暼了他一眼,泼了冷水:“旁人会以为是苏府做的。”

  墨台原本阴恻恻且蠢蠢欲动的神色瞬间夸了下来:“可他肖想了苏六姑娘。”

  顾时行把压在桌面上的信慢慢的折了起来,随而不疾不徐的开了口:“我会让他彻底绝了这个想法,彻底后悔。”

  他的嗓音有些冷飕飕的。

  *

  梁邕抬了礼去苏府的事情,不过是一日就在金都城传了开来。苏府六姑娘的样貌比其他几个姐妹的样貌要好,在金都城也是出挑的,他们自然知道梁邕打的事什么主意。

  别人只敢暗地议论说梁邕荒唐,同时又同情那苏家六姑娘,倒大霉的被他看上了。

  许是梁邕的名声太臭,以至于旁人只同情苏六姑娘,并没有抹黑。

  入了夜,苏府主院。

  苏尚书洗了脚,下人把水盆端出去后,他才依靠在床头,望着帐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柳大娘子问他:“想六丫头的事情呢?”

  苏尚书点了点头,“你今日说得没错,苏府的女儿无论怎么样,都不至于落到给别人做妾的地步。”

  柳大娘子脱了便鞋,进了床榻里边,也和丈夫几乎一样的姿势坐着,说道:“咱们家又不是那等盼着女儿高嫁换取荣华富贵,明知是火坑还把女儿往里边推的人家。”

  柳大娘子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是个坏人。会对庶女骂一骂,罚一罚,可倒真不至于盼着她们嫁得不好。

  苏尚书看向她,笑了笑,随后敛了笑意,无奈道:“我今日说六丫头已经有了心上人,虽是借口,但也要做实,免得让那梁邕拿来说事。”

  柳大娘子想了想:“要不我明日暗中看看,给六丫头说一门婚事?”

  苏尚书思索了一下,道:“春闱已过,名单也会在这两日出来,我届时看看上榜的进士里边有没有合适的再说。”

  柳大娘子点头:“也是,进士好歹也有功名在身,身家就算是薄了些也没关系,这人品好的才行。对了,六丫头要议亲,也不能缺了五丫头,毕竟长幼有序,总不能跳过五丫头直接给六丫头议亲。”

  苏尚书应:“行,我看看有没有出众的年轻后生,然后再请回府中。”

  *

  苏蕴这几日因梁邕提亲的事情,做什么都心不在焉。她也怕那梁邕还盯着自个,所以这个月没有去庄子看小娘,只让人带了话给小娘,说是她着了凉,等好些了再去看她。

  庄子那处离金都有些距离,且小娘不爱出庄子,再有何妈妈盯着,梁邕到苏府提亲的事情也传不到小娘的耳中。

  这些天,苏蕴做什么都没有劲,糟心得很。

  这日初意从外边回来,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前天春闱中榜的名单贴出来了,那洛郎君中榜了,虽不是前三甲,可榜上有名也是难得。”

  苏蕴听到这消息,心情倒是好了一些,唇边浮现了浅浅的笑意:“洛郎君也算是熬出头了。”说到这,又吩咐初意:“过几日你出去的时候,拿十两银子送去当做红封,礼我便不送了。”

  她未出阁就给外男送礼,到底有些不合适。

  初意应了声,但随而道:“姑娘,如今洛郎君已经是进士了,那洛小姑娘还能再打理铺子吗?”

  苏蕴:“等再过个小半年,就让洛小姑娘在后边管着,也不用到前边铺子了。”

  这个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初意说了这事后,又想起在外边听到的事情,面上露出了浓浓的担忧之色:“姑娘,外边都在传那定淮王世子看上姑娘了……”

  那日梁邕前来的目的,府里不让议论,沈氏也是暗中安抚苏蕴。

  提起这件事,苏蕴幽幽地轻叹了一声。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辈子开头躲过了被人抓奸在床,避开了嫁入侯府,可却窜出了个定淮王世子梁邕。

  虽知道父兄不会让自己嫁给那样的人,可想到被他盯上,都觉得一阵恶心。

  “莫要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上辈子听到的闲言碎语不知有多少,如今这些话闲话,与她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初意压低了声音为自家主子忿忿不平:“那定淮王世子真真的不要脸,好似谁都想做他的侧妃似的。”

  别人家若真的是要娶妾,也是私底下通好气,那会像他那般,成事了不说,不成事都会影响到姑娘家的声誉!

  说到这,初意便不自觉地开了口:“那顾世子可真真比定淮王世子好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