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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意捧来东西,放在了屋中的桌面上,好奇地问:“姑娘怎忽然要找这些东西?”

  苏蕴:“就只是想看看,你去忙你的吧。”

  初意退出了屋子。

  苏蕴把桌面上的东西都仔细看了一遍,都是价格不菲之物。

  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我怎就这么的蠢。”

  先前兄长大婚,说是正好要整理库房,有许多一直存放却用不上的物什,也就送给了她,那时候她竟然还真的信了。

  这分明就是顾时行借着兄长的名义给她送来的。

  坐在桌子旁,趴在桌面上拨弄着桌面上的锦盒。

  这些东西定然是要还给顾时行的,只是她现在有点不大想搭理他。

  那日泄愤后,今日情绪也缓了许多,没有那么气了,也能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了。

  如他所说,在告诉嫡兄这件事上,确实有他的几分道理,毕竟在苏府被算计,也要嫡兄有所防备。

  至于在帮她的这一点上,她也承认是承了他的情。

  无论是让小娘能离开苏府,去庄子养病,还是傅太医的事情上,她虽不知情,可也是真的欠了他人情。

  原本想掰扯个干净的,可如今却是越扯越缠在了一块。

  上辈子顾时行冷淡得很,情绪从不外露。与他相处之时,最好的应对方法就是和他一样冷淡,可如今他不仅不冷淡了,还隐隐有些厚脸皮,她竟是没了应对的法子。

  “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心情烦闷得紧。

  除却这之外,还有就是前两个晚上随着顾时行去指认的那个人,现在可招供了?

第48章 送糖。

  十二月中旬,临近年节。

  大雪连下了三日,冰冻雪藏,寒意刺骨。

  苏府姑娘一月可外出两回,苏蕴在主母那处得了几分心疼,所以每月去看一回小娘是不算在内的。

  月初她外出去瞧了眼铺子。许是临近年关了,铺子的生意极好。

  洛小姑娘和那两个小姑娘虽年纪小,可却是把铺子打理得井井有条,也不用苏蕴再费心思。

  月初出去了,苏蕴畏冷,月中也就窝在了小屋中取暖,哪也不去。

  而苏芩也没有出门,闲来无事,便到苏蕴这处唠嗑。

  关上房门,只余姊妹二人闲聊,聊了一会后。

  苏芩压低了声音,说:“你可听到四姐姐的事情了?”

  苏蕴眉尖微蹙:“四姐姐怎么了,不是被关在院子中学习规矩了吗?”

  “不是这件事,而是另一件事。”苏芩故作神秘地停顿了一会才继续:“听说母亲要给她议亲了。”

  听到这话,苏蕴一阵讶异:“这么快?”

  “也不快了,毕竟四姐姐也已经十六了,现在议亲,再定亲都是要时间的。”

  苏蕴仔细想了想,苏语嫣上辈子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议亲的。只是她原想着这辈子她不嫁入侯府,那苏语嫣不会放弃嫁入侯府的念头,却不成想这议亲一事竟然还是没有改变。

  苏语嫣议亲之后,接着就是苏芩的亲事,那么她的婚事也拖不了多久了。

  如今小娘去了庄子养病,她现在又是记名嫡女的身份,若是说要去姑子庙做姑子,肯定是行不通的了。

  苏芩没有注意到苏蕴的失神,叹了一口气,低声自语:“四姐姐议亲后就该轮到我了,也不知道往后家长里短的,我能不能应付得来。”

  苏蕴心烦的不是家长里短,而是旁的,也跟着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却还是安慰道:“五姐姐性子聪慧,自然会应对得游刃有余的。”

  苏芩却没有把她的安慰听进去,很是忧愁地说:“婆媳自古最难处理,妯娌之间的磕磕碰碰,若是嫁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家里小妾一箩筐,想想都觉得脑仁疼。”

  苏芩所说这些,苏蕴在上辈子好似都没有怎么经历过。

  上辈子与婆母虽关系冷淡,但起码没有被故意为难,而侯府就顾时行一个独苗,倒也没有妯娌之间的磕碰,再者那侯府不能纳妾的规矩,加上顾时行的性子,后宅也算是清净。

  “不想了不想了,越想越觉得嫁人可怕。”苏芩连忙摇晃脑袋。

  “五姐姐就别担心了,你肯定能嫁个好人家。”这是实话,苏芩上辈子可不就嫁了敬爱她的丈夫么,四年抱俩,恩爱有加。

  苏芩也没有太把苏蕴的话当真,只笑了笑:“希望吧。”

  这时,嫂嫂派了下人过来,说是邀几位姑娘到前边坐坐,一同做些绒花。

  苏蕴避了嫡兄半个月左右,但总不能一直躲避下去,毕竟往后她还是要依仗嫡兄。

  应了过去后,苏芩先回了一趟小院,苏蕴也就先过去了。

  不知凑巧还是有人有心为之,苏蕴才到嫡兄的院子外,就迎面遇上了顾时行。

  顾时行似乎早已经看见她了,身形挺拔的伫立在院门处等着她。而他身后的墨台则捧着一个大锦盒。

  此前见这上辈子的丈夫,苏蕴多为避着不及,但如今却没避得那么急切了。她便是再躲避,他也会寻到机会继续出现在她的跟前,她躲避也成了多此一举。

  大雪天,院外没有什么下人,有下人也是在远处。

  朝着面前的人福了福身,敷衍地唤了声“顾世子”,然后不等他应声,就起了身,进了月门。

  墨台喃喃自语道:“这苏六姑娘对世子的感觉怎么不一样了?”

  好像没有那么恭敬了,可距离却好像近了些。

  顾时行望着进了院中的身影,一时间,平静的黑眸中跃出了一丝笑意来。

  他瞧得分明,她方才暗瞪了他一眼。

  那瞪人眼神,竟有些好看。

  待院中没有了倩影,唇畔的笑意才敛了回去,神色浅淡地走进院中。

  苏蕴去内院寻了嫂嫂,不一会苏芩苏芸也过来了。因苏语嫣还被关在院子中,所以这回也没有过来。

  几人一块边说话,边制作绒花,沈氏手巧,但苏蕴也不输她。

  沈氏看了眼苏蕴做的绒花,栩栩如生,真的似真的花一样。

  很是讶异地看向她,惊叹道:“我这手艺还是随宫中尚功局的司制所学,六妹妹这好手艺是在哪学的?”

  苏蕴手艺本就不差,上辈子久居后宅,因所居位置是忠毅侯府世子娘子,所以得以出入皇后的宫殿,也就与那尚功局司制有了些往来,可这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就自己瞎琢磨的,嫂嫂莫要笑话我。”

  “你这做工精细得很,连我都自愧不如了,怎会取笑你。”

  沈氏把她做好的绒花拿到手中仔细端详,苏芩苏芸也凑了过来,赞叹不已。

  这时,有婢女端了四个小瓷盅进来,说:“世子送了些贡糖给大公子,大公子便让奴婢分成几份送了过来。”

  说着,把小瓷盅放到了几人的身侧,把盖子打开,颜色艳丽的糖块落入了苏蕴的眼中。

  苏蕴在心底冷哼。

  顾时行这明显是在借花献佛。

  他先前还会让嫡兄以自己的名义送,如今让她知晓了他对他有情意后,倒是会以自己的名义来送了。

  *

  苏长清与顾时行围着炉子坐在房中的地榻上,里边的推门打开,露出了屋内的后庭院。

  身侧是暖炉,坐观屋外飘雪,倒是多了几分意境。

  可苏长清完全没有心情欣赏这意境。

  他听到顾时行坦白说,说六妹妹已经知晓了他知道她与顾时行之间的事情了。听到这话,沉默了许久。

  “六妹妹是怎么知道的?”

  “她猜测到的,我也就承认了。”

  “你什么时候又去见她了?”

  “抓到了那个把她送到我屋里的人了,所以让她去认了认人。”

  “抓到……”苏长清话语倏然一顿,面色顿时严肃了起来:“是谁的人?”

  顾时行指腹捻着手中的佛串,平静地道:“大皇子的人。”

  听到这个名号的时候,苏长清怔了好一会,才皱起了眉头:“大皇子与你一直都有些不对付,素来喜与你暗中较劲。”

  顾时行点头:“我知道。”

  苏长清想了想:“总该不会因是陈侧妃的事情吧?”

  顾时行在金都可谓是抢手得很,有不少女子嚷过非君不嫁。而那大皇子的陈侧妃也是当年说过非君不嫁的女子之一。

  这事,大皇子应是知道的。

  顾时行摩挲着佛串一顿,抬头看他,语气如常的提醒:“已为人妇,便莫要提起了,落人口舌。”

  苏长清“嗯”了一声,问他:“你和六妹妹这事还真的不能声张,那岂不是就此算了?”

  顾时行挑眉:“怎可能。”

  “那你如何算?”

  顾时行的嘴角少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或许也觉得我奈何不了他,但我给他送了一份礼,这个年节,他也别想好过了。”

  苏长清问他送了什么礼,顾时行:“上个月,陈侧妃的弟弟在街上纵马,撞到了个小童。小童年纪小不禁撞,当晚就去了,那陈家想赔银子了事,但不承想那家人不肯,欲把陈家郎君告了,但陈侧妃暗中让人去威胁那户人家,还把那户人家给打了一顿。”

  听到这,苏长清脸色黑沉:“陈家真是目无王法!”

  相对于苏长清的愤慨,顾时行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平静地说:“此事对大皇子来说虽不会被罚,但会被重责,如鲠在喉,吐不出,咽不下。”

  “届时他那最为宠爱的陈侧妃也会被罚。”苏长清接口,但随即似乎反应过来了什么,面上一怔:“你是因他把我六妹妹当棋子,所以才会在陈侧妃那里做文章的?”

  颇有种你动了我的女人,我便还在你的女人身上的感觉。

  顾时行静而不语,端起温热的酒,饮了一口。

  苏长清看他算是默认了,摇了摇头,感叹:“你这个人吧,别人都觉得大度,可那是别人不知道还没触碰到你的逆鳞,若是触碰到了,你比谁都狠。”

  顾时行转头看向屋外的飞雪,没有否认他的身份。

  不知什么时候起,苏蕴竟成了他的逆鳞。

  顾时行没有坐太久,与苏长清说了事,再送了糖便离开了。

  他记得,上辈子姨母也送了些贡糖到侯府,苏蕴也得了些。那时她就是用个糖盅装着,糖盅就放在屋中的桌上,看账册或是做旁的时候总会含上一颗。

  那时顾时行多了几分好奇,好奇这糖到底有多好吃,才让她天天都含着,有一日趁她不在,也就打开了糖盅尝了一颗。

  却是甜得让人发腻。

  昨日看见妹妹在吃糖,才知道姨母也让人送了贡糖过来,他便取了些送来。

  *

  苏蕴从嫂嫂屋里出来的时候,嫡兄身边的北砚就已经在外边等着她了,见了她,便说:“六姑娘,大公子让你过去一趟,有些事情要与六姑娘嘱咐。”

  苏蕴猜测是顾时行已经与嫡兄说了那事——她已经知晓了他们两个串通起来的事情。

  有些犹豫,不知顾时行走了没有。

  想了想,还是去了。

  走到有小庭院的偏室外边,往里看了一眼,偏室只有嫡兄一人,顾时行并不在。

  苏长清见了苏蕴,温润地笑了笑:“六妹妹进来吧,没别人。”

  苏蕴有些扭捏的进了偏室,微微欠身喊了声:“哥哥。”

  苏长清温声道:“先坐下,我与你说几句话。”

  苏蕴也就端坐了下来,眉眼低低的,像是犯了错的孩子一般。

  见她这样,苏长清轻声道:“错不在你,你不用觉得羞愧。”

  苏蕴轻“嗯”了一声。

  “你与时行的事情,我先前便知道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对你的伤害是最大的,所以当我听到他说要负责娶你的时候,我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之后他送来的那些东西,我也就以我的名义转交到你手上,总归是他欠你的,你也就心安理得的受着吧。”

  苏蕴低着头,垂眼看着自己的抓着帕子的手,沉默了一会,才轻缓的道:“往后他再送东西,嫡兄你别收了。”

  苏长清应:“好,那就不收了。”停顿了一下,他继而道:“我知道你不肯应他,肯定是有许多的顾虑,我也没法帮你做决定,但身为兄长,我是希望你应下的。但不应也没关系,往后我会给你安排好后路的,定然不会叫你传出不好的名声,也不会让人欺负你。”

  苏蕴眼眶渐渐地红了。嫡兄是恩怨分明的人,但其实上辈子他也曾怀疑过自己。

  她也明白,毕竟在那种情况下,她确实百口莫辩。若不是她有攀龙附凤的心思,她又怎么会出现在顾时行的屋中?又怎么会与他成了事?

  后来嫡兄虽还是气她,但在她出嫁那一日还是来与她说一席话。说侯府不是她想象的那么好,让她嫁入了侯府,小心谨慎,还道往后他也会帮她。

  嫡兄对他们这几个姊妹,都没有厚此薄彼。哪怕是苏雯,在苏雯被陈家送到别的宅子后,嫡兄也曾去稷州看望过。

  “多谢哥哥。”她嗓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苏长清温柔一笑:“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哥哥永远是你的倚靠,你也不用有太多的顾虑。”

  在这一刻,苏蕴满心的感动。

  她有一个好哥哥。

  *

  翌日。

  顾夫人在与两个女儿闲聊的时候听到儿子在她们那里要了一斤的贡糖,讶异地问:“你们兄长不吃糖,他要那么多糖做什么?”

  四女儿回道:“听兄长说想起苏家哥哥还有几个妹妹,也就送了一些给苏家哥哥。”

  顾夫人闻言,表情微变。

  她近来让儿子没事就不要老去叨扰苏家嫡子,毕竟人家也已经成亲了,再者那苏家嫡女在侯府闹了不快,怎么样都得让那柳大娘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也好明白溺爱只会是害了孩子。

  当时儿子确实是应下了,可不曾想他这竟借着送糖的借口去了苏府!

  儿子从小到底都极为懂事,怎在感情这一事上面就这么的拎不清呢?

  这定亲一事是真的不能缓了,及早地把儿子拉回正途才是首要的。

  入了夜,顾夫人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心里一直想着该寻什么样的姑娘,儿子才会答应成亲。

  枕边人一直翻来覆去,许久之后,顾侯才开口问:“夫人在想什么?”

  顾夫人听到丈夫的询问,转过身子,坐了起来。犹豫了一会后,试探性地问他:“若是行儿不喜欢女子怎么办?”

  顾侯闻言,思索了两息后,似乎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担忧,略一皱眉,“夫人,你想多了,就是不喜欢女子,也不会喜欢男子。”

  顾夫人看了眼面色平淡的丈夫,心底有些气。

  ——你儿子现在就已经喜欢男子了!

  ——当你知道顾家快要绝后了,看你还能不能这么镇定!

  踌躇了一下,忐忑地问:“这要是万一呢?”

  顾侯不假思索地应:“腿打断,赶出侯府,我没这样的儿子。”

  顾夫人:……

  顾侯说罢,把妻子拉回被窝中,很是确定地说:“行儿只是洁身自好,又因在庙里待了那么多年,所以并非不是不喜女子,而是性子寡淡了些,到了年岁也是会如旁人一样娶妻生子的。”

  顾夫人听到这话,有些不高兴,“到了年岁?再过几个月就二十四了,你在这个年岁的时候都已经有了行儿了。”

  “那就议亲吧,我听陛下的意思,大概已经确定了邵析做大理寺卿,行儿为少卿。”

  听到这话,顾夫人来了劲,面上一喜:“此话当真?”

  顾侯点头:“当真。”

  顾夫人得了准信,脸上的忧愁顿时不见了,“我看这次行儿还有什么借口不成亲!”

  说着便掀开被衾起身下床,顾侯愣了一下,问:“你起来做什么?”

  顾夫人披上了外衫,朝着柜子走去:“我去看看还有哪家的姑娘没成亲,再留心的筛选。”

  顾侯闻言,无奈一叹,也跟着坐了起来。把帐幔挽上金钩,靠着床栏望向妻子的背影,问:“冬节那日,行儿就没有一个看上的?”

  寻找名册的顾夫人动作一顿,转回头看了眼丈夫,后知后觉的抚掌:“对呀,我还没问过行儿,明日我就问问他对哪个姑娘印象比较深刻,下回做茶席的时候就继续把人邀过来。”

  翌日,顾时行下值回来就被喊到了母亲的院子。

  顾时行没有多想便径自去了。

  入了厅中后,几句话下来,也就知晓了母亲寻他过来的目的。

  “行儿,你可还记得冬节那日请过来的那些女眷?”

  “母亲说的是哪些女眷?”

  有年纪大的,也有年轻未出阁的。

  顾夫人不悦道:“自然是那些个姑娘,为娘的意思你怎么可能不明白?”

  顾时行缓声应道:“儿子记得。”

  “那里边有七个姑娘,你对谁的印象最深刻?”

  “若说印象最深刻,便是长清的妹妹。”顾时行道。

  听到这话,顾夫人暗暗抽了一口气。一则是因他又提起苏长清,二则是他口中的那个长清的妹妹是苏语嫣

  这兄妹二人,她都喜欢不来。前者有勾了儿子魂儿的嫌疑,后者娇纵蛮横,实在难当大家之妇。

  见母亲微微蹙眉,顾时行似乎知道些什么,又道:“不过比起苏家四姑娘,这六姑娘似乎与长清更为相像一些,就是性子也比较像。”

  儿子忽然提起苏六姑娘,顾夫人才回过神来,冬节那日邀来的可不仅是苏四,还有个苏家小六。

  苏家嫡子芝兰玉树,丰神俊朗,而那嫡女漂亮是漂亮,但只能算是漂亮,与她的亲兄长有很大的距离。

  但反而是那同父异母的苏小六,眉眼与那嫡子最像性子的话,她也没有过多的了解,也不好下定论。

  可就先前冬节那日,那苏家小六的表现来看,倒像是个稳重的。

  等一会……

  她都没有过多注意那兄妹二人长得像不像,儿子竟然注意到了?还道性子像长清?

  顾夫人心思百转千回,不死心地问:“那其他的姑娘,你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顾时行皱眉回想了一番,然后摇头:“倒是没怎么在意。”

  顿了一下,又很是认真地道:“母亲,儿子时下真的没有成家的打算,且容儿子缓两年再说。”

  听到儿子的话,顾夫人更加的确定他是受了情伤,被苏长清成婚的事情打击到了。如若现在不纠正他的喜好,只怕走了一个苏长清,还有下一个李长清,张长清。

  就算到时候娶了妻,恐怕也是当摆设来应付她的。

  想到这,顾夫人严肃地道:“不成,你明年就要把亲事定下来了,你若是看中了哪家姑娘就直接与为娘说,说得过去的,我可以考虑考虑,但你说过两年再议亲,我是不允的。”

  顾时行听到这话,沉默不语。

  顾夫人看他这样,暗恼这父子二人都一个样,一遇上不想回答的事情,都是沉默应对,着实让人生气。

  “等年后开春办马球赛的时候,你便是再忙,也要与我一同去。”

  去观马球赛,未成婚的男女比比皆是,各大世家的儿女们都会去,一是为了凑热闹,二是为了寻个合眼缘的。

  顾时行沉默了几息,才应下:“好。”

  应了后,又以有杂事未处理的借口先行回去了。

  等儿子走了,顾夫人深呼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尚且能以长辈的身份强迫他去观马球赛,可成婚她却强迫了不了。顾家儿郎都有一副不屈的傲骨,小事可不在意,大事却是不会那么容易受人摆布的。

  *

  再过几日就是正月了,初意暗中外出去小宅子帮忙调制胭脂,一个半时辰后才回来。

  回来的时候,有些忐忑不安。

  进了屋中,忙与看书的主子道:“姑娘,那墨台又堵住了奴婢。”

  许是知晓顾时行不会这么容易就放弃的,所以苏蕴听到初意的话,却是没有太过惊讶。

  从书卷中抬起眼看初意,目光落在了她手中的包裹上,问:“他给的?”

  初意猛点头:“可不是,我不想搭理他,他愣是跟了我一路,我不收他就放在那暗门外。”

  听到这,苏蕴皱眉,在心底暗骂了声——真真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

  先前顾时行送宁神香的时候可不就是如此么。

  “姑娘,这东西怎么处理?”初意不安地抬了抬手中的包裹。

  苏蕴呼了口气,把书卷放下,起身舒展了一下,然后才让初意把东西放到了桌面上。

  她上前把包裹打开了,里边是几个盒子。

  一一打开后,发现只是饼和糖,还有几样干果。

  苏蕴看着这几样年货,沉默半晌后,她才吩咐初意:“你拿些出去分给那两个小丫头。”

  他倒是知道对症下药,知晓送贵重的,她肯定不用,所以才送这些吃食过来。

第49章 他的妻,岂能容旁人觊觎!【……

  年三十,宫中办了除夕宴,忠毅侯府一府被邀进宫中赴宴,四品以上的京官也有参加年宴的资格。

  还有一些地方三品以上的官员也是可以赴宴的,再有就是各地藩地亲王或是藩王世子。

  宴席的位置由亲到疏,由高到低。

  侯府是皇后亲眷,位置自然也比旁的几家侯府高一阶。

  忠毅侯府的位置,只稍抬抬眼便会对上那斜对面的定淮王世子。

  当年顾侯为了儿子带人围了行宫,可谓是闹得满金都城都知道了那定淮王世子的荒唐,定淮王世子丢了脸,所以也有好些年未曾进过金都了。

  如今这两家共在一个大殿,仇人相见眼红,也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不愉快。

  但旁人仔细观察后,才发现那顾侯父子竟然没太把那定淮王世子当一回事,一眼都没有往那边看去。

  定淮王世子,年纪约莫二十七八,相貌倒也算是英俊,只是眼底有些遮掩不住的乌青,脸色更是比旁人多了几分苍白。

  知道这定淮王世子是如何荒唐的都知道,他这很明显就是纵欲过度了。

  啧,听说这定淮王世子才到金都半个月,就把这各大青楼的头牌花魁给睡了,也怪不得会这么的虚。

  只是身虚,没有得花柳之疾算他运气好的了。

  那边席上的定淮王世子烦闷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用力地把杯子放到桌面上。目光从舞姬翩跹飞舞穿透而过,落在斜对面的顾时行身上,眼神里倒是没有半点的兴趣,有的只是隐藏的冷意。

  他犹记得七年前自己是如何从金都逃回韶州的,这奇耻大辱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想到这又愤愤的饮了满满一杯酒。

  顾时行眸色浅淡的观着舞,但心思却不在那曼妙轻舞之上,而是远在那苏府的妻子身上。

  上辈子过去的几年,每年进宫赴年宴的时候,身边都少不了苏蕴,而今年身侧却是空的,所以时下虽然观着歌舞,但却是觉得索然无味。

  兴致乏乏的饮了一杯酒,放下酒杯再抬眼,就对上了那定淮王世子阴鸷的视线。

  顾时行那浅淡的漆眸渐渐泛出了冷意。虽君子端方,举手投足皆从容雅致,可周身散发着冷漠且不容侵犯的气息。

  那定淮王世子明白自己在金都,而不是在自己的地盘韶州,所以对上顾时行的视线,也只能垂下头饮酒。

  憋着火气的何止是这定淮王世子,还有前不久被顾时行摆了一道的大皇子李嵇。

  李嵇心尖上的人是陈侧妃,所以对其素来纵容。

  而陈侧妃那双胎胞弟陈小郎君在金都城大街上纵马害死了小童后,她不仅威胁了那小童的双亲,还派人把那一家打了一顿。

  李嵇也是在事情发生之后才知晓的。

  他暗中解决这事,口头上也训斥了陈侧妃几句。

  原想这事就这么了了。可不承想在年前,这事不仅传了出来,还被人一个折子弹劾到了到了父皇的跟前。

  李嵇被皇帝重叱,而皇后也派了宫里的嬷嬷出宫,去到大皇子府就径自把陈侧妃摁在了长板凳之上杖责了二十板子。

  他站在一旁,手紧紧握成了拳,咬紧了牙根才没有上前阻止。

  陈侧妃被打了二十杖,也没了半条命,府医说起码得休养上半年才能恢复元气。

  虽然憋着火气,但比起那喜怒外显的淮王世子,李嵇更会遮掩,面上带着温和的笑意,一点也看不出来他的真实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