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貌似每次都是这样呵!
因为前一天下了雨,操场上还有很多水,所以这天就不用做课间操。林婉便找顾旋暮去学较一角的小树林里散步,说听说那里的野菊花开了。
顾旋暮想,到时可以摘一些花回来,把花瓣风干了做书签。于是便一起去了。
花儿果真开了,小小嫩嫩的黄,偶尔还可以看到某种不知名的红色小花。不一会儿,两人手中就已各捧着一束花儿了。
玩了一会儿,顾旋暮看了看时间,说:“要上课了,回去吧!”林婉说好,又说:“换另一条路吧!从林子里边走,空气清新好多呢!”顾旋暮笑着说“赞同。”
两人就笑嘻嘻地往回走,走着走着,却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打斗声。
刚开始,顾旋暮还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林婉一点反应都没有,而且顾旋暮再认真听了一下,又好像没有了。
可没走几步那声音又出现了。
顾旋暮问:“林婉,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林婉有些迷茫地问:“什么啊?”顾旋暮想了想,说:“还是快点走吧!”说着,便拉着她往前跑。
可是,那声音却越来越清楚了。顾旋暮渐渐害怕起来,加快了脚步,却陡然感觉林婉停了下来。
顾旋暮亦停住,刚准备问她怎么了,却发现她正呆呆地望着另一边。顾旋暮看过去,却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马上拉着林婉躲到一棵树后面。
一会儿后,好像没声音了,顾旋暮战战兢兢地探出头往外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树林的另一端,一群人倒在地上,一群人向她们走来。而中间的那个人,他头上有一缕紫色的头发。
顾旋暮吓得直发抖,她想跑,可双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丝毫动弹不得,只能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好在,他们是要顺着小路走出去的,应该看不到树后的人。林婉见他们是往自己所站的这方向走的,吓得慌忙挪到顾旋暮背后。
安静的树林里,树枝被踩断的声音,湿湿的,润润的,不够清脆,却足够暴露行踪了。
有人吼道:“谁在那里?”林婉低头紧紧地抓住顾旋暮的手臂,顾旋暮心底一惊,双手死攥着那束花,心里不停地念道:“走吧!走吧!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可正想着,自己就被一个人拖了出去。
那人一把抓住顾旋暮的手腕,把她从树后面拖了出来。
顾旋暮尖叫一声,一个趔趄没站稳,摔倒在地上。
手中的花早已散落各处。
顾旋暮低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他们。
那人问:“喂,你看到什么了?”
顾旋暮想说什么也没看到,可是,她确实看见他们打架了。如果现在说没有的话,她会瞧不起自己的,于是干脆不说话。
那人见她不说话,便转向许忱域:“忱域,这女的怎么办?”
顾旋暮一听,立马抬起头望向他,而许忱域也正低头看着她,他早就想到了她不会说出违心的话的。
他看着她,神情漠然,就好像不认识她一样。
顾旋暮突然有一些心慌了,她现在真的好希望许忱域能表现出一点他们互相认识的样子,虽然其他时候她是很讨厌他。
想到这儿,她不禁有些愤怒,平时不想和他有牵扯的时候,他故意弄得两人很熟的样子,可现在又弄出一种事不关己的神态。
但是,上个星期,确实是自己跟他说,要他再也不要和自己讲话的。
这种话在他看来,太有侮辱性了,他现在肯定很得意吧!
那人转过头来见到顾旋暮,好像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你不就是那天巷子里的那个人吗?”其他人也开始认真地打量她。而许忱域任旧一副漠然的表情。
顾旋暮知道他们记起自己来了,现在情况更复杂了。
于是,她狠下心咬咬牙,不去看别人,只直直地望着许忱域,幽幽地说:“你的手臂流血了。”
听到自己说话的语气,轻轻地带着关切,顾旋暮自己都吓了一跳。
许忱域的脸紧绷起来,更加的棱角分明了。
其他人也愣了,迷茫地望着他们俩,他们两个认识吗?
许忱域微怔,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他意识到了顾旋暮这样说的目的是什么。
顾旋暮看到许忱域眼中的神色变化,也明白许忱域其实发现她的意图了。但她只是想赌一赌,只要许忱域不说太过分的话,其他人就不会把她怎样的。
顾旋暮就那样直直地望着许忱域,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认为,他,不会为难自己的。
有阳光从云层里泻出来了,金灿灿的,树林里已悄然升起朦朦的水汽。地上还未干透,凉凉的,顾旋暮只觉得冷气刺骨,不禁打了个冷战。
许忱域扭过头去,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
顾旋暮的心终于放下了。
其他人见许忱域没什么反应,也都走了。
顾旋暮慢慢地站起来,林婉从树后跑出来,站来顾旋暮面前,担忧地望着她。顾旋暮努力扯扯嘴角:“要上课了,走吧!”
林婉本想要问什么,但终究没开口。
午餐时,小娴见顾旋暮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问:“林婉,她怎么了呀?你们上午不是去摘花去了吗?怎么花没弄回来,她倒变成这样了?”
林婉只摇摇头,不语。
顾旋暮突然把筷子一放,说:“我吃饱了,先走了。”说着也不等小娴说什么,就端着餐盘放到残食台上,再飞快跑了。
到教室时,果真只有许忱域一人,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
顾旋暮静静坐在位置上,手中握着纱布和碘酒,心里忐忑不安。
深深呼吸后,她站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把东西缓缓放到他的桌子上。确定放稳了之后,顾旋暮小心翼翼地松开手,就在这时,许忱域突然抬起头来。
顾旋暮吓了一跳,连连后退,眼看就要撞到桌子的一角。许忱域迅速起身伸手把她拉了回来,顾旋暮又向许忱域的怀里扑过去,只是,在离许忱域还有几厘米的地方,许忱域的另一只手有力地扶住了她。
顾旋暮惊魂未定,许忱域已放开她,冷冷地问:“你在这儿干什么?好学生也有到教室后面来的时候?”
顾旋暮僵硬地指指纱布和碘酒,嗫嚅道:“那个……”
“不用了。”许忱域打断她的话,重新坐回位置上,“你留着自己用吧!”
顾旋暮看看他的手臂,早已经结痂。
他应该习惯了。
习惯了,心里突然的这三个字竟让顾旋暮有些心酸。
本来拿这些东西过来只是因为很恶心自己在树林里说的那句话,只是想给自己证明自己不欠他什么,可现在……
看着许忱域冷冰冰的面容,顾旋暮觉得很丢脸。心里不知怎地又冒起阵阵火气,于是,她气呼呼地把纱布和碘酒拿起来,转身往回走。
可是,刚一转身,竟然被某把伸出来的椅子绊住,而由于走的速度太快,顾旋暮就生生地摔倒在地上。疼痛即时在全身蔓延开来。
比起疼痛来,羞愧更让顾旋暮难受:太不争气了,怎么能在他面前摔倒呢?让他这样看自己的笑话,这下丢人丢大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马上爬起来跑出教室,可只要稍微一动,疼痛就会百倍千倍地放大。顾旋暮只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那抹白色和紫色变得模糊却又亮闪闪起来。想起他刚才说的那句话,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许忱域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顾旋暮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在他面前摔倒了,自己刚才好像确实说了“你留着自己用吧!”但,那并不是说让她摔倒呀!她还是没动,估计是真的摔疼了。想了想,还是应该过去扶她一把。
可就在许忱域准备起身的一刻,顾旋暮却挣扎着站起来,飞快地冲出了教室。
许忱域看着地上的纱布和碘酒,还有那几点湿润的圆渍,静静无语。
钟白提着一袋KFC从外面回来,刚到教室门口,就看见顾旋暮泪光闪闪地从身边跑出去。钟白疑惑地望过去,又回头看看教室里,只有许忱域一人,望着地上发呆。
他走到许忱域旁边,把袋子放到桌子上,问:“顾旋暮怎么了?好像在哭的样子。”许忱域淡淡地说:“她摔倒了!”
钟白便不再说话,坐下来把袋子推给他。许忱域却把袋子推回去,重新趴在桌子上,说:“不想吃。”
钟白耸耸肩,不再说话。
许忱域闭上眼睛。心里默默地想,第二次了!
顾旋暮和几个同学一起上学的途中,当许忱域骑车经过时,女生们又是照列一阵骚动。
顾旋暮则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已经决定以后再也不要和许忱域有什么接触,就当他不存在,继续过以前的平静生活。
这时,思思跑过来,无比兴奋地说:“我调查到了,我调查到了。”
“调查到什么了?”小娴问。
思思说:“你们知道许忱域少爷的来历吗?”
林婉有些疑惑了:“许忱域少爷?”
思思得意地说:“他是全球知名的香水品牌Aqua企业的老板的儿子哦!”思思一口气说完这些,很是激动。
“真的吗?”林婉惊呼,“Aqua是我最喜欢的香水品牌哦!”
思思也很兴奋:“是呀,我前几天刚买了Aqua的最新款香水蓝之语。”
思思边说着边追上顾旋暮:“旋暮,没想到那个许忱域那么大来头啊!估计他的人气肯定要超过秦朗了。”
林婉似无意地斜睨顾旋暮,好像要探出她脸上哪怕最细微的一丝表情。
但顾旋暮只是淡淡地反问:“就他,能跟秦朗比吗?”
思思想到了什么,又问,“旋暮,这几天许忱域怎么没跟你讲话啊?”
顾旋暮没好气地说,“这不是很好吗?多清静啊!”
思思吐吐舌头,“他每天也只是和你讲一两句话而已,要清静的话,还不如不和小娴讲话。”旁边的小娴狠狠瞪了思思一眼。然后两个人又耍起嘴皮子了。
顾旋暮一个人默默走在前边,心想,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和许忱域有任何关系了,慢慢地自己也会不再被同学们议论。
只是,顾旋暮发现自己太天真了,几天后,她成了全校的焦点,而且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那一种。
作者有话要说:
☆、5
那天上午,顾旋暮还没走进学校就感觉周围的人都好奇怪,总是三三两两地在指点自己。顾旋暮检查了一下,头上没脏东西,衣服后面也没纸条呀!顾旋暮越来越疑惑了,因为指指点点的人越来越多了。
走到楼梯口时,顾旋暮发现好多人围在公告栏前在看什么,还有几个人转过头鄙夷地看着她,“就是这个女的。”
“果真看上去好纯洁的样子。”
“没想到这么下贱。”
顾旋暮一头雾水,心想她们是不是看错人了,一时不禁走过去看个究竟,围在那里的一大群人竟然给她让出了一条道。
看到那张大大的照片时,一股冷气倏地从脚底窜遍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夜幕下,
白裙子的女孩跪坐在青石板上,仰望着头,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白T恤的男孩单脚跪下,低着头,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男孩拖着女孩的下巴,
男孩和女孩在——
接吻!
虽然当时天色已晚,但那个照相机的性能太好,又或许拍照者技术很好,大家都能很容易的分辩出那两人是谁。
旁边有五个鲜红的大字,王子与乞丐。
还有几行字详细地描述了拍照者如何清楚地看到顾旋暮跪在地上,请求许忱域吻她,说什么顾旋暮天天缠着许忱域,后来许忱域实在受不了了,所以才不得已吻了她,结果顾旋暮却得寸进尺,以此要挟许忱域每天要跟她说话……
顾旋暮只觉得一切变得模糊起来,白花花的。
有人小声说,“许忱域来了。”
顾旋暮忙转身要逃,却撞到了面前的许忱域和钟白。
钟白惊讶地望着那张海报,然后关切而略带忧伤地看着顾旋暮。
许忱域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低头看到她眼眶里一漾一漾的泪光,心骤的一紧,她脸上是和上次一样的伤心和痛楚。
只是他们脸上的表情,顾旋暮都没看见。因为她只要一抬眼,眼泪就会立即掉下来。她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
她低着头,飞快地从他们两人之间冲出去了。
许忱域望着公告栏上的照片和大字,一时也愣在那里,怎么会这样?
下午第一节课上了好久之后,顾旋暮才出现在教室门口,面无表情。
教室里一下子鸦雀无声。
老师看见了她,说:“进来吧!”
许忱域没有在睡觉,他看着顾旋暮默默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脸色复杂。
同学们又开始议论纷纷。
老师咳了咳,示意大家继续上课。小娴担心地紧紧握住顾旋暮冰凉的手,好久之后才松开。
她偷偷塞给她一张纸条,顾旋暮把它打开,上面写着:旋暮,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是相信你的,我认识的旋暮不是那种女生!
顾旋暮没说话,只是深深地低下头,紧紧地攥着那张纸条。
小娴看见她在轻轻地颤抖,但又不知该怎样才能安慰她!
小娴心想,要是不下课就好了,因为一下课,肯定会有很多人又开始议论的。上了这么多年的学,这是她头一次不希望下课。
可是,铃声还是响了。
而对于周围的议论声,顾旋暮好像没听见似的,一直面无表情地坐在座位上。
现在第一派的人也基本上投奔了第二派,大家都说,顾旋暮那女的,哪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我们喜欢别人,也只是希望说说话,看几眼就好了。可就真有人能下贱到那种地步。真是不要脸!
大家一致决定要维护她们的王子,同时鄙视这种乞丐。
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在说,可顾旋暮似乎一句也没听见。
终于,到放学的时候,一个女生实在是受不了顾旋暮若无其事的表情。
“你还要不要脸啊!”说着,一杯水就向顾旋暮泼过去。
所有的人都愣了。
教室里安静的可以听见水从那人头发上滴落下来的声响。
许忱域冷冷地说,“你别太过分了!”
水顺着他轮廓分明的脸,顺着他软软的头发,滴滴答答往下淌。
那女生望着许忱域,惊讶,迷茫,许忱域不是受害者吗?为什么现在护着顾旋暮呢?
“过分?”旋暮笑了起来。
许忱域转身望着冷笑的顾旋暮,为什么这种表情会出现在她的脸上呢?
“有你过分吗?”
顾旋暮径自冲出了教室。
许忱域随即追了出去。
班上的人都傻了,这是什么回事儿啊?
顾旋暮一个人快速地走在青石板上,孤独的脚步声在空空的巷子里回荡。突然,一阵急促的自行车刹车声响起。
许忱域“唰”地把车横在他的面前。
顾旋暮停下来,盯着地面。
许忱域从车上下来,有些手足无措,“我……”
顾旋暮猛地抬起头,“你很满意了,是吧?”
许忱域错愕。
顾旋暮死死地盯着他,眼泪终于还是不争气地漫进眼眶,“让我痛苦你很开心是不是?”
许忱域的眼中弥漫着忧伤。他想解释,可突然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就那么想报复我吗?我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样羞辱我?不就是撞了你一下吗?” “你那么怀恨在心,那你也撞我好了,”旋暮的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她哭喊道,“你撞死我好了。”
许忱域轻轻地说,“不是我做的。”
可是,顾旋暮根本就听不进去。是不是他做的都无关紧要了,那又有什么关系,都是因他而起的,以后她,在学校里应该怎么办?怎么面对同学们,怎么面对老师?
“你这个混蛋,混蛋,混蛋……”顾旋暮冲上去使出全身的力气打他,可许忱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任由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她的力气很小,真的很小,一点都不疼,可是心分明是在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