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商邵十分警惕,眯了眼问。
“‘你是我的小仙女’。”
“……别闹。”
“我就要这个。”应隐忍笑忍得辛苦,眼神可怜地恳求他。
商邵:“……”
三秒后,他认命地点开朋友圈,选中照片,编辑文案:你是我的小仙……
应隐先掩面尖叫起来:“啊啊啊不要不要不要,我后悔了开玩笑的!”
“发了。”商邵淡定地说。
“快删掉!”应隐震惊,一双耳朵都烧起来,“趁现在没人——”
商邵瞄了眼:“五十九条新通知。”
应隐人傻了。
抢过手机一看,照片上干干净净的三个字:「妹妹仔」。
刚刚还七上八下的心,在这一瞬间风雨皆止。她屏着呼吸,眼眶瞪得大大的,过了会儿,心跳复又紊乱起来。这紊乱激烈而毫无道理,让她胸腔发疼,让她喘息不能。
商邵却捧了她的脸,郑重地吻下去,很坏,掠夺她本来就不多的氧气。
虽然是深夜官宣,但是微信的朋友圈、Line的动态还是有很多人在刷。
说是地震也不为过。
评论和点赞几乎滑不完。应隐被他圈抱在怀里,一条一条地看。
商宇集团太子爷官宣恋情,没人敢造次乱调侃,一路下来都是规规矩矩的「恭喜」,偶尔有几条大胆的,半真半假地说说「嫂子好」、「少夫人好」。
朋友问,「什么天仙啊,脸都不露?」
下面同学调侃:「肯定系super star,仲用话?」
另有人说:「bingo,押你一百万。」
几个纨绔子弟一连串的:「跟了」
应隐看得笑起来,“原来是有人不怕你的。”
商邵无奈地看她一眼:“别理他们。”
名为「Leo今天脱单了吗」的小群里,商明卓大惊失色:「所以还是不知道她是谁?」
商陆:「……」
明羡:「……」
明宝:「天啊,就没个人告诉二姐吗!二姐,V我20万^^」
小貔貅还没敲诈成功,明羡已经扔了一张应隐的写真到群里。
明朗清纯,又美又高级,天真又妩媚。
明卓:「大哥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商陆:「大哥被美色冲昏了头脑。」
明宝:「+1」
她可有太多小状要告了,憋了这么久,此刻一口气倾吐:
明宝:「啊啊啊谁懂我一推开大哥的书房门,就看到他抱着她!在腿上!接吻!她还穿着大哥的衬衫!呜呜大哥,我禁欲的君子大哥」
明羡:「不好意思,我知道这个消息,首先是从客房部告诉我他的套房一夜换了四张床单开始,然后我就看到我的代言人出现在他房间里,带着吻痕。」
明卓:「你赢了。」
明羡:「这种胜利我不是很想要。」
明宝:「大哥送她好多好多珠宝,当扭蛋送!可恶,找他借三十万买鞋子都要讲道理!」
明羡:「明年代言合同重签我抹串零不过分吧?」
明宝坏心眼,@一直默不吭声的商陆:「小哥哥,听说你把大嫂骂哭过。」
商陆:「从她和小岛的关系来说,她应该叫我一声姐夫,谢谢。」
明宝:「你听听你有道理吗?」
明羡:「你听听你有道理吗?」
明卓:「她管你叫哥,你管她叫嫂,她管你叫哥时,大哥是你的妹夫,你管她叫嫂时,大哥是你大哥。也不是不行。」
明羡怜爱道:「要不你还是去做实验吧,家庭人伦这种东西你少碰」
轮船破浪,悬在驾驶舱上的电灯晃悠不止,商陆安稳坐在舱内,淡定回道:「谁爱叫谁叫」
发完这一条,他不再看手机,环胸抱臂大马金刀地坐着,开始为接下来的时间闭目养神。
于是商家几个兄妹都去评论区排队叫了。
明宝:「大嫂好」
明羡:「大嫂好」
明卓:「大嫂好」
正在小岛躲避追杀的柯屿,默默地在评论区闪现。
柯屿:「大……我再缓缓」
海岛晚上潮气重,他躺在临时租来的木屋里,听着浪涌,觉得终于是时候回去。哪知道沿海公路上,一辆商务车刚从码头接到了一位付重金登岛的客人。这客人人高马大,什么行李也没带,只腕上缠着一串菩提珠。
第103章
第二座城市的点映尚未拉开序幕,湾流公务机已经降落宁市机场。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商邵确实看不出是一个三十六、即将进入三十七岁的男人。毕竟他昨晚一点多才睡,早上六点抵达机场,在飞机上养了一个钟的神,落地后,就径直去办公。
至勤德时,时间刚过九点,港·3绕过灰黑岩石的锦鲤池与水幕环岛,在正门口停稳。
楼虽然是勤德的,楼标上挂着商宇和勤德的标志,但勤德实际上只占了五层办公楼层,其余的都租赁给了别的集团公司、事务所以及高端酒店,但出入这幢楼的,谁不知道这台车属于谁?
在社交平台上,也随处可见港·3的偶遇照:「打卡上班,又偶遇了商家太子爷的顶级座驾,合影沾财气/比心/」
在车轮毂停止转动的那一刻,便有专人上前来拉开车门,乘专属电梯上至办公室楼层,已经打过卡、正一边喝着咖啡一边投身于工作的职工们,显然地安静一瞬,接着,键盘以更激烈的方式噼里啪啦响起来。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一脸凝重,脑中却不约而同滑过同一个念头——
太子爷恋爱了!
如果说Line里大部分都是港澳和国外的亲朋好友的话,躺在商邵微信列表里的,则大部分都内地的合作方、客户及下属。他昨晚官宣的举动低调又石破天惊,在一个小时内就传遍了全集团,又从集团的群组中蔓延到了其他私人的社交群中。
因此,在在场所有女士眼中,今天走进勤德大楼的,已经不是闪闪发光的钻石单身太子爷,而是退出择偶市场的太子爷。
商邵一路穿过办公区,走向他的执行董事办公套间。脚步经过,身后键盘疯狂响彻。
行政秘书一身套装笔挺,起身迎他。有条不紊地汇报了几条会务行程细项后,听到商邵脚步微顿,漫不经心地说:“键盘敲得都挺勤快。”
秘书:“……”
跟随在身后的康叔忍俊不禁。
商宇集团内部的通讯工具中,对话框雪片般层叠。
「救命我今天已经没办法正视邵董了!!!」
「满脑子都是他抱着女人的画面……我不对劲!」
「啊啊啊不知道邵董谈起恋爱来是什么样子?」
「妹妹仔!你没看到截图吗?md,好宠」
「够我从Q2震惊到Q4」
「有没有可能是联姻?」
「肯定是联姻啊,联姻也不妨碍培养感情咯」
聊一阵,装模作样地摸一阵工作,到了十一点半,一群不吃米饭只吃轻食的,又抱着沙拉盒,堂而皇之地转移到了茶水间里继续聊。
“猜猜看女朋友是姓温还是姓庄?”
“也有可能是澳门的咯。”
“不像,邵董是继承人,商家的形象太正,既然是联姻,那一定会考虑未来太太背后的社会背景。”公共事业部的高级专员,煞有介事地说道。
“万一是内地的呢。”
“这倒更有可能。”
忽而有人提及:“有没有可能是什么……”掩了唇,低声道:“红三?”
茶水间原本就很密的谈话,这会儿压得更密实了。
“感觉这个推断更合理。”
“所以才没有露脸,因为身份敏感。”
男男女女的表情都恍然大悟,像是懂了。
“make sense。”
“难怪。”
“我刚开始还以为是什么明星。”有女同事抚抚心口压压惊。
“笑死,不可能。”
“想多啦,他们这种不可能娶明星的,玩玩还差不多,真娶进门,怎么可能不看背景?”
“是喔是喔,门第资源是一回事,最起码要能上得了台面吧。明星……”轻蔑而暧昧地笑起来:“内娱哪个明星经得起扒?”
“邵董在网上有cp啊。”一直没说话的一名同事忽然平地起惊雷。
喝咖啡的几个都呛了一口,倚着吧台的身姿也前倾着立起来。
“怎么可能?网上连邵董照片都没有,硬磕啊?”
“怎么没有?”女同事眨眨眼,“只不过用的不是商邵这个名字咯。”
她一提,其他几人都一怔,继而陆续笑起来。
“金渊民?”
“金总的身份还没拿回来呢?”
“金总痛失真名。”
难得听见商邵和女明星沾染,众人立刻转移了兴致:“怎么磕的?跟谁啊?”
“还能跟谁,应隐啊。”
来自市场部的互联网运营专员同事,说完这句话后,便把手中那块被插得乱七八糟的切片蛋糕放下,滔滔不绝起来:“我是意外,那天首页又刷到了邵董出席颁奖礼的照片,就想看看他们怎么说,结果评论区全在磕他俩。”
“但是他们之前不是知道了金总已婚有孩吗?”
“所以她们不敢光明正大磕,偷偷建了群圈地自萌哈哈,我在群里。”
“应隐跟邵董,除了那两场活动,八杆子打不着吧?”
“确实,”同事点头,又痛心道:“但不得不承认,被他们一磕真的好上头。”
她又忆了忆:“而且他们觉得这对是真的,说邵董去片场陪了她两个月,有求必应,感天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茶水间里这会儿实在好热闹,都笑得前俯后仰起来。
“梦里呢?”
“都是女方粉丝吧?”
“也正常,不是说应隐只嫁豪门吗?这么大咖位还一心一意当捞女,也是不忘初心啊哈哈。”
这话难听,这年头少有人把捞仔捞女挂在嘴边了。
“呃,sorry啊,我是粉丝,你这么讲我有点生气。”另一个同事放下杯碟,正视那个优越感从鼻孔里透出来的男同事,“她捞过什么了?你说说看。”
气氛一时微妙,有眼力见的旁人各打哈哈几句,将这一篇揭了过去。
“没事,让他们磕吧,反正磕的是金渊民不是吗哈哈哈。”
聊了整整一个午间,什么红三联姻的消息,又随着下午一点半的开工而在各群组里不胫而走。虽然谁都没证据,但传着传着,逐渐有鼻子有眼起来,成为一件十分笃定的事情。
事情传了快一周才逐渐平息。
这一周里,康叔拿着一套图纸,从宁市往返于香港一位老黄金匠铺不下三次。这一间匠铺开面不大,藏在庙街的犄角里,从外头看其貌不扬的,却传了四代,是香港给高定奢牌供货的金饰手工坊之一。
“难搞哦,细商生比巴黎的老板还难搞。”
细商生,粤语里意思是小商生。他会这样叫,是因为商檠业在他这儿才是“商生”。老子既还在位,那么儿子自然只能是“细商”了。
“又要皮衣,又要头发丝,哦,还要这什么?大腿枪套,我要不要再给她弄个蕾丝边胸罩?这么一看,才猴赛雷啊!”老板脾气怪,眼睛眯在眼镜片后,自下而上地看康叔。
康叔笑,坐在他的工作台边喝盖碗茶,吹一吹茶沫,好脾气道:“时间不是还够么?先前几个都很靓,这个当然也可以。”
“呵!”老板显然被这个“靓”字取悦到,“不是我吹,你就是让杜莎夫人蜡像馆来pkpk,那神韵也比我差得远!”
“少爷确实考虑过这个方案,不过,蜡像易化,黄金难融,情意既然千金难买,用蜡当然是不够格的。”
老板这时候又讲实在话:“那么人家的蜡也不是普通的蜡……”
他得了便宜卖乖,心里其实很受用。
想到细商生第一次走进他的铺子,那时候沉默寡言,从眼底里望进去,满是心不在焉,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多远的地方。叫他一声“细商”,他像是被从什么梦里叫醒,要过上一秒,才会安静而礼貌地颔一下首。
对于被人随意地叫为小商,他并不在意,只耐心地陪着工匠手中的人物成型。
“你好钟意佢哦,睇得眼都唔眨。”
商邵笑笑,不说话。
“一个系官仔,一个系靓女,般配啦。”
午后的庙街安静,车水马龙都闷酽在深巷外,黄金匠铺的老板拖长了调子说完这句话,没有得到回音。
虽然口头上细商细商的,但他还是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吉利话,譬如百年好合啦,几时要崽?甚至说,喜宴时定要来讨杯酒喝的。
他身边的男人沉默着,照单全收了。
有时抬头瞥一眼,满工作室的金辉倒映着他侧脸,像一束诞生在室内的黄昏。老板觉得他话也真是蛮少,怎么都哄不动。
工作台上,叮叮当当的小锤捶打声、錾刻声、锉刀细细摩擦出金属丝的声音,再度有条不紊地交织起来。
这件小小的工已在一周内返了三次,康叔可不敢再走开了,从早晨坐到日暮,浓茶喝了一盏一盏,听老板讲欧洲人对高定的定义有多肤浅、在老祖宗的工艺面前有多不够看讲了一整天。
“这是第十二个了。”老板忽地说。
他呼吹一口气,细闪的黄金碎末在这口气中铺拂起来。
“也是最后一个了。”康叔答。
“这位影后的facebook给不给人睇?别给我当活招牌,我是吃不消。”
“你认出来了?”康叔挑一挑眉。
老板的眼睛从立式放大镜上抬起,白康叔一眼:“讲废话!”
两个老头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黄金打造的小像精雕细琢极了,康叔用一叠真丝方巾严严实实地包好,揣到西服贴身的内襟衣袋里,吩咐司机回宁市。
Benz车刚下港珠澳大桥时,意外接到应隐电话。
“应小姐。”他老人家暗忖了一下日期,又放下心来:“你是明天几点的飞机?我安排车辆来接你。”
应隐那端安静,听着像在什么密闭空间里。
她果然说:“我落地了,已经在车里。”
康叔讶异:“提前结束了?”
“嗯,最后一站设备故障,所以只进行了上午一场。”
“我通知少爷。”
“不不,”应隐叫住他:“你在哪儿?”
康叔一颗玲珑心,双眼边的细褶笑得堆叠起来:“你想要给他一个惊喜?”
两人约好了在市中心碰头,康叔下了车,找到那辆打双闪的车。等他靠近了,后车窗才徐徐半降。他把公司门禁卡递进去,听到里头裹得严严实实的女明星问:“他会不会跟我生气?”
康叔已经对自家少爷有了充分全新的认识,回答道:“别人这么做会,你不会。”
应隐略略勾下口罩:“我不给他捣乱。”
康叔笑了一下,彬彬有礼地助纣为虐:“那你更可以大胆无妨地去。”
应隐将门禁卡攥得牢牢的,吩咐司机前往不远处的勤德大楼。
上回探班是深更半夜,偌大办公室鬼都没有。这次却不一样,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到处都是眼。应隐上楼前,着实做了一番心里建设。
深呼吸。
只是去见一见,不过分吧?
六天未见,她实在心痒难耐。
虽然已经是下午五点,但毕竟是周一,各种会议占了大部分时间,因此临近下班也并没有人摸鱼,敲键盘的,改方案的,拉报表的,打电话的,交织成紧密充实的一片。
一片忙碌中,并没有人注意到当中一间电梯门开了。
叮的一声,穿牛仔裤、帆布鞋、廓形西装式皮衣的身影走出,脚步很轻,宛如心虚。
其实电梯升降并不奇怪,毕竟各部门常有联作走动。但过道边,一个接一个的,敲击键盘的动作都有些慢了下来。
穿得这么休闲,还戴棒球帽,一看就不是商宇的员工。这里的每位员工都有严格的办公着装标准。
有人仰头,视线跟着这个陌生女人平移。
还戴着口罩?
整个办公室的目光都透了些不明就里,但手头有事要忙,要并没有很在意——
直到看到她径直走向了执行董事办公室。
应隐已经是强弩之末,看上去淡定非常,实际上,抄在口袋里的掌心早就汗津津的了。她走到当值的行政秘书办公桌前,身体站得笔直,学着商邵那种商务性的语气说:“您好,我找邵董。”
秘书搞不清她的来头,但已十分熟练地点开今日会面行程表,问道:“您贵姓?有提前预约吗?”
应隐只好弯下腰,余光左右瞥瞥,小声道:“你有邵董的微信吗?”
“呃……”秘书僵了一下,“有的。”
“他朋友圈的那个,女朋友,是我。”她用气声说,口罩下的脸染上樱粉。
秘书:“……”
“真的。”应隐看她似是怀疑;用蹩脚的粤语学:“妹妹仔。”
“那我也不能信的,女士。”秘书公式化地微笑起来。
正当时,里间办公室的门开了,有两道人影一前一后走出。当前一道穿着翻领深蓝薄夹克,另一道拧着门把,卡其棕的西服看着十分英伦。
“邵董,您留步,郑书记那边……”来自省政府的官员客气道。
“我送您到电梯口。”商邵绅士地引了下手,微微勾唇颔首:“这边请。”
看到穿着休闲的女人,两人的脚步都是一顿。
商邵:“……”
应隐吞咽一下,立正站好,眼睛睁很大,像是做好了挨骂的准备。
没有人看到商邵极快敛去的那一抹笑意,单听到他正经且公事公办地说:“Cathrine,请这位小姐移步办公室。”
又转向应隐,“进去稍等我一会。”
他这句很温柔,放着陌生人的面,应隐身体热起来,颈间出香汗。
送省厅官员至电梯厅,又吩咐董事办的助理陪同下楼,返身时,商邵穿过大办公室的脚步从容而不疾不徐。
只是转了转腕表的动作未免太倜傥了些,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应隐被行政秘书请进办公室,口罩也没摘,单单脱了皮衣外套,挽在手里,乖乖地站在办公桌前等他。
她里头穿的是一件香芋紫的针织衫,古典polo式小翻领,贴身的款式,长度只至腰间,下面便是浅蓝色牛仔裤,将臀部包裹得浑圆紧翘。
行政秘书多看她很多眼,看着看着,莫名脸上红起来。
她身材太好,想到被邵董抱在怀里的模样,虽无画面,也觉得很欲。
应隐静候了会儿,听到门锁转动。
喀哒一声,门扇开了。
她站住没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商邵阖上门,一步步走至她。
等到商邵近在眼前了,低垂的双目紧紧地、深色浓重地锁住她,应隐才蓦地扑上去,双臂紧紧地环住了他的颈项。
皮衣无声地落在地上,她穿着香芋色的纤细腰肢落入他手。
不说话,只吻。
吻得气喘吁吁时,她才听到商邵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查岗?”
他笑得轻慢,带有低哑的欲色,让应隐脚底发软。她摇着头,带着鼻音说“想你”。话音刚落,便被商邵一把抱坐到了办公桌上。
他吻她,发了狠,手掌将哪哪的衣物都揉皱了。
被扫开的文件夹坚硬,又被应隐的手无意识地撑着,一角磕在了桌边的总开关上。
有一键被长按。
夹在两扇玻璃间的电动百叶帘开始缓缓上升,十分紧密,动静可称得上是细微。
外间大办公室的电话、键盘、走路、低语,统统都凝固了。
“………”
商邵吻了一半,不知是出于什么敏锐的直觉,才能如此及时地警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半眯了眼,当机立断将开关按停。
帘叶半卷的窗外,勤德一众员工呆若木鸡,手中的文件档案吧嗒一声掉到地上。
虽然并没有人看清里头那个女人是谁,但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的邵董对她的腰,爱不释手。
第104章
应隐是侧身对着那道玻璃窗的。
北美黑胡桃木的办公桌宽大肃穆,从大办公区的视角看,她坐在上面,是玲珑而曲线起伏的一只。大概是被吻得很激烈,她纤长的手指紧紧扣住了桌子边沿,指节青白而根根用力。有一股无助而难耐的脆弱美感。
整个勤德置地上下几百号人,历经了房地产的极速狂飙、大浪淘金与神话破灭,大风大浪大世面里过来的,什么场面镇不住?
这场面真镇不住。
不禁镇不住,还目瞪口呆鸦雀无声,连吞咽都只敢吞一半。
察觉到商邵的动作停了,应隐迷糊一瞬,气喘吁吁地哼出了一声“嗯?”
刚想偏过脸时,被商邵不由分说地按住。他一边凑过去,再度富有技巧和耐心地吻上她,一边抬起原本揉在她腰上的左手,散漫地挥了挥。
男人的手指修长,不管是揉腰,还是下命令,都有一股从容的赏心悦目。西装下,白色衬衣的袖口在腕骨处露出窄窄一道白色。
这是一个手背向外的姿势,写尽了上位者的气度。
整层人都蓦地醒悟过来:太子爷在让他们走。
一时间,蹲下身捡文件的,关电脑,抄外套的,整理通勤包的……行动整齐划一,且都在全然的静默中进行。
不到五分钟,整层办公室人去楼空。
应隐被商邵吻得全身心缴械投降,与他的唇分开时,还依恋地下意识追逐过去。
商邵很低声地失笑,掌心贴着她的脸:“不怕被人看到?”
他的问题太吓人,应隐的身体冷不丁颤了一下,立刻扭过脸去。
百叶帘严严实实地合着。
她转过脸来,被吻得起了水雾的眼睛里十分懵懂埋怨:“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