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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话音一落,旁边的丈夫刘舍便紧跟着长长叹了口气,这对不和谐的夫妻此时倒配合得天衣无缝起来。
沙铁衣越发怒不可遏,一腔怒火又撒到刘舍身上:“女人抱怨几句就算了,你个娘娘腔又叹的哪门子气!大丈夫死便死了,我只知当年每人都信誓旦旦要替师
兄报仇,万死不辞,难道只是在师父师娘面前邀功讨好不成?一群伪君子!”吕白楼笑道:“好、好,我们都是伪君子!也不知是谁整日四处鬼混,给师门抹黑?”
吕白楼的话未说尽,便被沙铁衣的怒吼打断了。只见他一把甩开颜思归,向吕白楼扑去。颜思归反手揪住他,厉声喝道:“够了!那温氏后人还没找上门来,
我们自己倒要先窝里斗不成?也好,倒省了他不少事。等那人来了,我只说各位师兄师姐不甘受辱,已先行自尽了。”此言一出,几人登时僵在当场。大家都知这
师妹平素寡言少语,想不到说起话来竟是如此凉薄。
颜思归走到四人中间,向沙铁衣道:“多谢师兄处处维护。只是我这番来,自有我的道理。别人不到尚可,我却不能不来。”沙铁衣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
是谁?莫不是师父把独门武功都传了你这关门弟子?只怕你愿意陪着我们白白送死,也不见得有谁会感谢!”颜思归一脸平静:“我没打算白白送死,也不求任何人
感激。胜败未定,沙师兄何故如此气馁?”此言一出,吕白楼、沙铁衣和刘舍都一起大摇其头。此次仇家是何等样人,这里除了这个当年因年幼未曾亲见的颜思归
,人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
史展眉终于忍不住讥讽道:“难得师妹如此豪情,我这里就全仰仗师妹了。”颜思归望着史展眉,若有所思地一笑:“师姐放心,万一难逃一死,小妹一定挡
在你前面。”沙铁衣紧张地跳起来:“这里有的是男人,她亦自有丈夫,要你个女流充什么好汉?”颜思归轻笑一声:“那就要问刘舍师兄肯不肯为夫人舍命了。
”说完也不让众人,自己转身跨过门槛,走进门去。
刘舍、史展眉二人登时呆在当场。当年跟温家一战时,他俩刚成亲不久。可到生死关头,刘舍竟然弃下刚刚怀有身孕的妻子于不顾,自己先藏了起来,还是师
父拼了老命才将女徒救出。一对璧人似的佳偶从此变成怨偶,而刘舍则立时成为师门败类,人人侧目。此事从此成了扎在夫妻二人心头的一根刺,稍有风吹草动便
会又往深里扎上几分。
门口剩下的四位仿佛到今天才发现,这位小师妹断不是盏省油的灯,面面相觑了好一阵,刘舍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史展眉则鄙夷地看着丈夫,咬牙恨道:“相
公尽管放心逃命,只求不拿我做挡箭牌即可。”
天色已暗,加上这里地处山谷,在傍晚的昏暗中更显阴气森森。五人进了庄门,却因刚才的口角生了嫌隙,彼此再不多话。沙铁衣心烦意乱,原指望回到山庄
,能遇上师兄弟商量个对策,却不想竟是这个结果。
山门背后是一片空旷的平地,初入门时大家都在这里练功。平地两边各有一排石凳,伸手一摸,冰凉透骨。山中清静,湿气又重,闲置这么多年竟没见落下多
少灰尘;一只石凳旁赫然插着一杆足有鸡卵粗细的长枪,凳上深深刻着一行字——“擅入者死!静莲山庄朱方镇”。
史展眉指了长枪道:“听说几年前本地一伙泼皮占了这庄子,搞得乌烟瘴气,还是朱师弟将他们赶了出去,还插枪警告,防贼惊扰。”吕白楼点点头道:“朱
师弟费心了。”沙铁衣却将大嘴一撇,不以为然道:“什么时候静莲山庄的枪法只能用来吓唬无赖了?”
吕白楼闻言脸色一沉。沙铁衣生就一副狗脾气,便是鸡蛋里也能挑骨头。史展眉正要分辩,吕白楼伸手拦下,悠然道:“静莲山庄原本就不成了,除了吓唬泼
皮外,也就只能在抢女人时派上点用处。”沙铁衣自然又要暴跳。虽说他并不以混迹脂粉堆为耻,可也架不住三番五次地被奚落。
刘舍赶紧岔开话题:“朱师弟怎么还没到?”沙铁衣马上接口道:“别是怕了吧!”吕白楼轻蔑地瞟他一眼:“别人我不敢说,朱师弟决不是临阵脱逃之人。”
沙铁衣突然哈哈一乐,伸手想拍吕白楼的肩膀,吕白楼却闪身躲过。他也不气馁,继续粗着嗓子笑道:“师哥啊,你可真会说笑话。这种事有敢临阵脱逃的么?不
来全家死光光,谁敢不来!要说没有临阵脱逃,唯有老沙一人而已!”
吕白楼、刘舍、史展眉三人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温氏后人的信上写得明白,当年静莲山庄灭温氏一门,如今人家自然也要诛尽仇人全家。静莲山庄的年轻弟
子如今都已年近四旬,儿女成人,就算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也要为后人力拼一场。唯有一个沙铁衣光,棍一条,平时大家都有些瞧他不起,可现在却轮到他看着这
些拖家带口的幸灾乐祸了。
更可恶的,还有一个颜思归。她原是被师娘捡回的孤儿,至今未嫁,光棍得比沙铁衣更彻底。况且她并不在受邀之列,却堂而皇之地以静莲山庄传人的身份硬
挤进来,居心叵测。想到自己还颠颠地跑去特地把她邀来,吕白楼心里突然有些七上八下。
此时,吕白楼口中那个决不会临阵脱逃的朱方镇,正打马扬鞭,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往静莲山庄。
朱方镇实是有负师兄信任,他本是打定主意要临阵脱逃的。那日接到书信后,他立时叫过妻儿,让他们赶紧改名换姓到乡下老家躲避。虽然明知温氏杀手如开
天跟,能够洞悉一切,他却仍抱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拿出从不离身的鸡血玉扳指叮嘱妻儿,除非见到此物,否则决不要返家。不想妻儿在离开后的第三天竟都回来了!
原来妻子带着儿女上路刚两天,便有人带信到客栈,说只是虚惊一场,又拿出鸡血玉扳指作为信物。妻子鉴别多时,确认是丈夫的那只,这才带了儿女安心回
家。朱方镇震惊之下才发现,自己一直套在拇指上的扳指,竟不知在什么时候被^换掉了。他取下假货仔细一看,里圈竟还贴有一张纸条,说九月十五戌时前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