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会发生何事呢…”徐文强提心吊胆地说。
“不知道,虽然不知道,昨夜的话若属实,此处大概有什么会现身吧!”张彦高答道。
“不过,什么也没…”徐文强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
徐文强好像很后悔来到这里。
“这表示从现在开始,将有事情要发生…”
张彦高的声音虽透着紧张,却比徐文强镇静一些。
五名卫士中的三人,因为昨晚未在场,带着半信半疑的神情伫立着。
又过了半个时刻…
“喂…”
低微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那声音非常微弱,宛如随时都会被风声给压过。
“喂…”
又有另一个声音呼应。
徐文强和张彦高面面相觑。彼此的神情好似在互问——确实听到那声音了吗?两人又各自点头好似在回答——确实听到了。
又看着其他五个人。
“方才谁在说话?”张彦高问道。
“没有。”
五人当中谁也不曾开口说话。
风吹得更大,起劲地摇晃男人四周的棉花叶。
“时候差不多了。”有声音传来。
“嗯!时候差不多了。”有声音答道。
“听到了!”张彦高低道。
徐文强颔首后,紧靠在张彦高身旁。众人间流过一股紧张的情绪。系在前方的马匹,仰天发出响亮的嘶叫声。
“今夜,风很强。”
“今夜,还有云。”
不知从哪里传来的声音。
声音很清楚地传入每个人的耳里。
马匹又在前方嘶叫了。
好像警觉到风中有令人生惧的野兽,不知从暗夜中的何处慢慢靠近。
“很好啊!”
“很好啊!”
“正适合我们出现的夜晚。”
“正适合我们出现的夜晚。”
不知是谁,忍不住拔出鞘中的剑。接着,出鞘的拔刀、拔剑声,在暗夜中此起彼落。
“出去吗?”
“出去吧!”
声音如此说。
“大家小心!”张彦高大喊。
此时——
张彦高眼前长着棉花的泥土开始隆起来。
“哇!”
张彦高急忙往后一闪,紧邻方才晃动的泥土那附近,也隆起来了。
徐文强因张彦高一闪,整个人往前趴下去。
就在徐文强的正前方的泥土里,仿如大虫一般的东西开始要爬出来。
徐文强像鱼一般,张大嘴巴喘着气,一动不动地盯着看。他想把目光转开,却好像办不到。
地上终于露出东西来了。那是手指头。手指头之后,是整只手。
一股强烈的土臭味,传到徐文强的鼻子。徐文强莫名其妙叫了一声,用膝盖和双手支撑着,整个人快爬着逃走。
握着火把的一名卫士,把火把交给好不容易才站起来的徐文强,自己则手握利剑摆好架势。
张彦高和五名卫士,远远围成一个圈子,将露出手的地面团团围起来。
此时,众人也顾不得不要踩到刚迸出的棉花。
露出手的地方有两处。此时,那两处已经露出四只手臂。露出土面的手,拨开自己手臂周围的土。
火焰的光,照着这一切情景。
众人只在远处围着圈子,注视这一切情景。
突然,从两臂间露出人头。那是男人的头。
一名卫士大叫一声,踉跄地往后退。
另一处的两臂间,同样也露出了一颗人头。那也是男人的头。
两人头上都戴着头盔。好似士兵模样。
两人摇摇头,好像要把沾在头上的泥土甩掉般。
“好久未出来透气了。”
“是呀!好久未出来透气了。”
两颗头相互说道。
卫士们默不作声。
两名士兵,不知是否看到此处站立的卫士,两手置于地上,用力撑着,开始要把身体拔出来。
肩膀、胸部、腹部——士兵渐渐露出身体的全貌。
那是穿着盔甲的高大士兵。腹部周围,好像画着什么图样。
“嗯。”
“嗯。”
两名士兵,对于观望自己的卫士们视若无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那么…”一方说道。
“那么…”另一方答道。
“必须动身了。”
“必须动身了。”
张彦高对着两名正在说话的士兵问道:
“你们到底是谁?”
两人的体格,有张彦高两倍大,相当魁梧健壮。一靠近,竟有种泰山压顶的感觉。对于张彦高的质问,两人都不予理会。
“会躲在泥土中,想必不是人类吧!为何你们能够预知皇太子病倒之事呢?那是你们干的好事吗——”
然而,两名高大士兵仿佛丝毫未感觉众人的存在。两人仰天一看。
“虽然月黑…”
“虽然月黑…”
“应该可以走路。”
“应该可以走路。”
“嗯。”
“嗯。”
两人相互颔首。
“暗夜最适合我们现身。”
“暗夜最适合我们现身。”
有一名卫士,终于忍受不住恐惧的情绪,挥剑朝士兵砍了过去。
“呀!”利剑往正面砍下去。
那把剑一碰到士兵的身体,“锵”一声弹了回来。
被剑砍中的士兵,注视着挥剑往自己身上砍来的卫士。士兵伸出右手,不费吹灰之力抓住那名正想逃跑的卫士的头。轻轻地把卫士抓了过来。
士兵的两手,捏住痛苦挣扎的卫士的头颅。接着传来宛如树枝折断的声音,卫士的头被反转过来。
那名卫士,下身流出尿水及大量粪便,俯趴在地上。不过,整个头却仰望着天空。
那名卫士,几次痉挛后,就不再动弹了。
“哇!”
张彦高想挥刀砍向士兵,两脚却不听使唤。
另一名卫士,从后方往另一名士兵砍过去。剑刃碰到士兵头部。只听到“铿”一响声起。士兵转向卫士。
“哇哇哇哇…”
那名卫士,发出了奇怪的叫声,两腿只打哆嗦,身体却一动也不动。
士兵的右拳,毫不费力朝卫士脑门正上方搥打下去。
卫士头颅的上半部,不知是往下陷进去,还是血肉横飞,总之只剩半个脑袋。卫士嘴里吐出大量的鲜血和泥状物,最后连自己的两颗眼球都迸出来,卧倒在地。
看到此状,谁也不敢再往士兵身上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