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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玥被晒得头皮发烫,三个人找了一个相对较少的名人故居,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拍照发完朋友圈,一口一口地吃着。
“嗯?我怎么觉得没以前好吃了?”司徒玥说道。
“有吗?”程雪说,“我觉得没变化啊。”
“司徒她这就是,一到手就不珍惜了。”马攸调侃道。
司徒玥抬手就给了他脑袋顶一下。
兜里的手机“叮咚”一响,司徒玥将竹签插在纸碗里,掏出手机一看,骂了一句粗口。
马攸被她吓一跳,差点儿噎到:“怎……怎么了?”
“关山让我也给他带一份!”
司徒玥抬头看向那不过几分钟又排成长龙似的队伍,内心崩溃。
片刻后,她想到了一个办法,对马攸和程雪说:“等一下,你们……别吃完了,给我剩几个。”
司徒玥回家的时候,关山正在她家门口。
她出电梯时,正好看见他递了一个礼品盒给杨女士。
司徒玥眼尖,似乎看到是一套昂贵的护肤品。
她走过去,听见她妈说:“你这孩子,费这钱干什么?我让玥儿给你送饭,也不是图这些,你吃了饭没?来家里吃……”
“妈。”司徒玥喊了一声。
两个人冲她看来。
杨女士道:“干什么去了你?在外面晃荡一天?就不能待家里看几页书吗?期中考不是下周?你要是再考个倒数,你看我不……”意识到还有关山在一旁,实在没好意思继续说下去了。
关山礼貌地颔首道:“谢谢阿姨好意,我吃过了,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杨女士有些尴尬:“好吧,回去吧。”然后瞪向司徒玥,“赶紧进来,洗手吃饭。”
司徒玥把门关上:“您先进去吧,我和他说两句话。”
她关上门,一转身,关山乌沉沉的眼珠就盯着她:“你要跟我说什么?”
司徒玥感觉他身上的气压似乎有些低,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她将手里那碗糖油粑粑塞给他。
“没什么说的,我不看你跟我妈说吃了,我要把糖油粑粑当着她面儿给你的话,有些拆你台嘛!这个凉了,你回去拿微波炉热一下,糖油粑粑还是热的好吃。其实味道也就那样啦,和平时吃的没啥区别,可能就一个实惠吧,五块钱四个,这么多年也没涨……”
她斩钉截铁地对关山说:“不过胜在干净。”
街边小吃,能干净到哪儿去。
“你没话跟我说,我有话说。”关山打断她的滔滔不绝。
其实也不是没话说,她不已经说了很多了吗?
司徒玥吐了吐舌头:“你要跟我说什么?”
关山道:“在这儿等我一下。”
司徒玥:“噢。”
关山转身,走进对面自己家。
司徒玥没等多久,就看见他提了一个礼品袋走出来,接着把袋子递给了她。
“给我的?”司徒玥有些意外,看见袋子上印着“稻香村”的商标。
“看你给我送了那么多天饭……”也许是跟司徒玥道谢这件事实在太过诡异,关山始终没能说下去,最后胡乱扯道,“这家糕点,挺好吃的。”
司徒玥难得见他吃一次瘪,开玩笑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送我妈护肤品,到我就用吃的打发啦?”
关山看着她,过了一会儿,才说:“里面有驴打滚。”
所以呢?有驴打滚又怎样?
司徒玥实在搞不清楚关山的脑回路。
关山突然焦躁起来,对司徒玥潦草地点了下头,就进了家门。
搞什么呢?
司徒玥摸摸鼻子,也转身回家了。
临睡前,司徒玥突然收到关山发来的一条信息,还是一段视频。
她点开来看,视频里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子,坐在皮质沙发上,看模样还有点面熟。
司徒玥想了想,记起来是那天在学校门口,给了她一巴掌的女生,关山的继妹。
似乎是叫贺嫣。
贺嫣直视着镜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愤恨,眼角红红的,不知道是哭过了还是怎么的。
镜头外传来一句画外音。
“开始吧。”
司徒玥一听,就知道说话的人是关山。
视频里的贺嫣开始结结巴巴道:“司徒玥……”
“叫姐姐。”
贺嫣瞪他一眼,才道:“司徒姐姐,对于那天的事……”
“那天什么事?”关山追问。
贺嫣抽了下鼻子,目光移向关山的方向,眼圈红了起来。
关山不为所动:“什么事,继续说。”
“那天在学校门口,打了你一耳光的事……呜呜……”
贺嫣终于忍不住哭了起来,边哭边说:“对不起啦……呜呜……你干什么那么凶……我要去告诉爸爸……臭关……”
视频被掐断了。
司徒玥笑得捂着肚子在床上打滚。
她几乎都要忘了,关山那天似乎是说要带着他妹来道歉的。
刚想起来,手机就振动一声,关山的第二条信息来了。
关山:“她那天回北京了,所以只能用视频的方式道歉了。”
司徒玥一愣,看视频里似乎他也在场,还是摄影师,难道他那么早出院,是飞去北京找他妹要一个道歉吗?
司徒玥在床上滚了一圈。
她捧着手机,意犹未尽地再次点开那段道歉视频,哈哈哈地大笑不止。
3
万恶的周一最终降临。
清晨六点,司徒玥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拱出个鸡窝脑袋,在感知到那一阵瑟瑟凉意之后,她哀叹一声,没出息地钻回了被窝。
直到三分钟后,才再次被杀气腾腾的杨萍女士从被窝里揪出来。
闭着眼洗漱完,司徒玥套了一件秋季校服外套,迷迷瞪瞪地抄着自行车出了门。
小区没设自行车车棚,她只能把自行车放家里,好在是电梯房,搬来搬去的,也不是很费力。
司徒玥踩着自行车刚要出小区门,眼角余光却看到有一个疑似关山的人,正在小径上慢慢走着。
司徒玥双脚落地,划着步子后退,看见那人正是关山,穿着校服,因为手摔断了,只能把书包挂在左肩上,有种吊儿郎当的帅气。
“早啊,竟然碰到你了。”司徒玥和他打了个招呼。
小的时候两个人还一起结伴上学,但自从去年关山一个人回来之后,司徒玥再也没和他一起上过学,虽然就住对门,也从没碰到过。
要不是知道他在高三部,她一度怀疑他辍学了。
今天不知道是什么运气,竟然碰到他了。
关山冲她点了下头,脸上神情恹恹的,估计是没睡好。
“你怎么去学校啊?”司徒玥问道。
关山掀起眼皮,波澜不兴地瞥了她一眼:“走路去。”
“啊?”司徒玥震惊了,“这么远!”
从他们家到学校,还是有点距离的,要不是司徒玥娇生惯养,她本来也应该是个寄宿生。
关山朝她轻轻投来一眼,抬了下自己受伤的胳膊:“没办法,骑不了车。”
司徒玥心虚地摸了摸鼻尖,知道是自己害得他骑不了车,“噢”了一声,又没话找话道:“那你怎么不打车去啊?”
关山头也不回地扔来两个字:“没钱。”
司徒玥摸摸口袋,本想借他点钱,但她最近为了给迟灏买早餐,手头也紧得很,只好作罢。
她推着车跟在关山身后,见他挂着只受伤的手臂,仔细看脚还有点跛,恐怕是那天从楼梯上摔下来扭伤了脚。她顿时愧疚不已,脑袋一热,冲关山喊道:“喂!关山!”
关山回过头来:“做什么?”
司徒玥单脚在地上划了划,试探性地问:“要不,我载你?”
关山将她那辆粉色自行车扫了个遍,也没找到一个座椅来安放他这百来斤的大个儿,只好问她:“坐哪儿?”
司徒玥讪讪一笑,拍了拍座椅前的那道横杠。
关山:“……”
他们都没开口说话,一时间,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下来。
片刻后,关山才看着她,面无表情道:“你休想。”
十五分钟后,司徒玥推着关山的电动车,走出了自家小区。
她扶着车把,跨上车,关山也随之跨坐在她后面,拍了下她的肩膀,催促道:“走啊!”
司徒玥目视前方,有些害怕。
“你确定让我开吗?”问完,她又觉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我可从来没有骑过电动车啊,关山。”
关山低沉的声音自脑后传来:“嗯,没事,你可以。”
司徒玥真不知道他这自信从哪儿来的,翻了个白眼。突然腰上一紧,她低头看去,是关山那只完好的手臂缠了上来。
她呼吸一滞,脸颊瞬间爆红:“喂!你你你……你不要趁机占我便宜啊!”
关山讥笑一声:“我俩这长相层次,你看不出是谁占谁便宜吗?”
“喂,你不要太过分啊!长得帅又怎么了?长得帅的人就不会占妹子便宜吗!”
“我不抓着你,你让我抓哪儿?难道你预备再摔断我另一条胳膊?”
司徒玥扭了扭身体,道:“那你抓我肩膀。”
说完,她腰上一松,一只手顺着背部移上了她的肩头,冰冷的皮肤触碰到了耳后一小块肌肤,激得她登时打了个激灵。
“你手怎么那么冰啊?”
关山再也忍不下去了,怒道:“废话少说!你到底骑不骑?再啰唆下去,就要迟到了!”
司徒玥脖子一缩:“我骑,我这就骑,你不要催啊。”
关山皱眉纠正她:“是骑车!”
司徒玥眨了眨眼,不明白:“当然是骑车,不然还能骑什么?”
关山:“……”
“我有什么要注意的吗?”司徒玥又问。
关山淡淡道:“别放开车把就成。”
这算哪门子注意事项,哪个弱智会在骑车时放开车把?
她朝天翻了个白眼,双手稳住车把,脚在地上划了几下,觉得和骑自行车没什么区别,手刹一松,电动车就开了起来。
关山在惯性的作用下,身子往前撞了她一下,很快又抵着她的肩头,将两个人的身体拉开点距离。
司徒玥坐在前面,刘海被风吹成汉奸头。
脑子里一个激灵,突然记起一件往事。
她会骑自行车,好像还是关山教的她。
难怪关山对她第一次骑电动车这么有自信,虽然自行车和电动车还是有点区别,但一个人天生的平衡感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她记得那时候关山教她骑自行车,她几乎是一上手就会,关山在后面扶着她的后椅,很快就松了手。
她双脚踩着脚踏板,骑了一圈又一圈,自觉身姿轻灵,宛若仙女,最后竟然放开双手,心血来潮地,想来个徒脚踩车轮的杂技。
结果可想而知。
在关山的惊呼声中,她连人带车地摔了个狗啃屎。
关山赶来扶起她,刚看清她的脸,就捂着肚子爆出一阵震天狂笑。
那一年,司徒玥九岁,关山十岁,她当着他的面,磕断了两颗门牙。
4
到了学校门口,司徒玥照例买了两份早餐。
等在车棚将车停好,她从车把上将那两碗粉取了下来,将其中一份递给了关山。
关山一愣:“干什么?”
司徒玥道:“你手不方便就别挤食堂了,吃这个吧。”
“这不是你买给迟灏的吗?”
在医院的时候他就常听司徒玥说起她每天都会给迟灏带早餐。
司徒玥将那碗粉塞到他手里,挥了挥手:“他的你就别管了,快迟到了你赶紧走吧。”
说完,她就快步往高二楼走去。
关山提着那碗粉,站在原地,怔了好半晌,才转身往高三楼走去。
等进了高三八班的教室,关山将粉放在课桌正中,又发起愣来。
身边好几个男孩子在他旁边关心问候他的伤势,他也没听进去。直到八班学委走来,跟他说班主任找他,他才起身,去了办公室。
等他一走,几个朋友凑在一起聊天:
“山哥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难道摔坏脑子了?”
“别胡说,小心山哥听到了,抽你。”
“这不是不在吗?话说他到底怎么啦?盯着这碗粉看,眼睛都直了。”
一个寸头男生打开塑料袋,一看:“哟?还是红烧排骨的。赵妈家的吧,可真香啊,不过怎么放了葱花啊?山哥不是闻见葱的味道就想吐吗?”
“妹子送的吧?”另一个男生道,“这妹子业务能力不行啊,不知道咱山哥不吃葱的吗?”
“反正他也不吃,我们帮他处理了吧?”
几个男生平时吃惯了妹子送给关山的蛋糕水果之类的,此刻也毫不客气,你一筷我一筷地将一碗红烧排骨粉吃得干干净净。
等关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走之前还香喷喷的那碗粉,只剩了一个堆满骨头的碗底。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克制住没吼出声来,尽量平静地问:“谁吃的?”
寸头男生见状,赶紧手脚麻利地收拾走一次性碗,扔进教室后的垃圾桶。
关山斜眼看他:“你吃的?”
那男生被他的眼神看得头皮发麻,当即一指旁边坐着的一个胖胖的男生,语气十分真诚:“不是我,是他吃的。”
胖男生战战兢兢地问:“山……山哥,有……有问题吗?”
关山深吸了一口气,对他指了一下外面,认真道:“出去一下,我有场架想和你谈谈。”
胖男生呆愣住。
救命啊!妈妈!他想回家!
下午第三节课是历史课,历史老师却突然有事不能来上课,本来要请潘艳华代一节课,无奈潘艳华要去三班上课。正好临近开学第一次期中考,他干脆将这节课改成自习课,留点时间让他们复习。
没老师在一旁,五班的学生只差没把教室顶都掀翻,有的人在玩手机,有人在看小说,还有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嗑瓜子聊八卦,当然也有一些勤奋的学生在低头认真看书,奈何环境实在太嘈杂,往往是眼珠子黏在书本上,心思却跑到了隔壁讲的八卦上,最后手上的书半天也没翻动一页。学委哑着嗓子喊了好几声“安静”,也没人理会她,最后她只好任由大家去。
程雪正在背历史,却因为周遭实在太吵,一个字也没能记进去,正烦躁着,突然手臂被戳了戳。她转头看去,司徒玥正双手合十,满脸祈求地看着她。
“老婆,等下要是老潘来了,问起我,你就说我上厕所去了好不好?”
程雪眉头微皱:“你要去哪里?”
司徒玥掩嘴偷笑起来:“早上我去给迟灏送早餐,看到他们班这节课是体育课,所以,嘿嘿嘿……”
程雪脸上透出一些不赞同:“就快要考试了,你就不急吗?还是看会儿书吧……”
“哎哟,程雪,这你就搞错了,”前桌的马攸扭过头来,“司徒她看书与不看书有什么区别吗?”
司徒玥将历史书卷成一个筒,“啪”的一声敲在马攸头顶。
“有毛病?织你的毛衣去。”说完,她又稍稍皱了眉,“现在冬天还没到,你就织什么毛衣?”
马攸自有他的道理:“这你就不懂啦,这叫有备无患,等到了冬天再去织就来不及啦。”
他兴致勃勃地冲着司徒玥说:“我打算圣诞节的时候,送你们俩一人一件我亲手织的毛衣。”
司徒玥看向他手中那件还没成型的毛衣,以及一团大红色的毛线球,不由得嘴角一抽,由衷地希望他不会在圣诞节前完工。
马攸转过身去,继续织着自己的毛衣。
司徒玥又是撒娇又是卖痴,终于逗得程雪烦不胜烦,笑着要她赶紧走。
司徒玥“吧唧”在程雪右脸颊上亲了一口,就猫着身子从教室后门走了出去。
一路来到田径场上,上体育课的班级不止一班,现在都已由体育老师喊了解散,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散在操场上,有人去小卖部买了小零食,坐在草坪上边吃边闲谈,也有人脸上盖了件外套在晒太阳睡觉,也有些在打篮球或是踢着足球。
司徒玥看见几个一班的人,他们笑着和她打了招呼,问:“又来找迟灏啊?”说完指指看台,“他好像在那儿。”
司徒玥笑了一下:“谢了啊。”
她目光在看台逡巡了一圈,果然看见迟灏坐在看台一角。
她跑过去,翻上看台。
正在看书的迟灏突然看见书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他抬起头来一看,是司徒玥笑嘻嘻的脸,又见怪不怪地低下头。
司徒玥同他打了个招呼,准备在他身边坐下之时,他突然喊了声“等下”。
她吓了一跳,忙问:“怎么了?”
迟灏将右手上刚掏出来的,准备拿给她垫一下的卫生纸,又揣回了裤兜。
“没事。”
司徒玥“哦”了一声,两个人没再说话,沉默了快有七八分钟。
迟灏是本来话就少,司徒玥话虽多,今天却不知怎么了,那根坏死了七八百年的“害羞”神经突然活跃了起来。
她坐在一边,两手掌心向下,在地上撑着,身子微微后仰,后背靠上坚实的水泥靠台,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迟灏的侧脸。
他头发有些长,一看就是会被教导主任抓去拿电推子剃头的典型,阳光打在他漆黑的头发上,留下一个发亮的光圈。睫毛纤长,在眼睛下方打下一小片阴影。
司徒玥不禁心想,他睫毛可真长啊,是真的吗?好想去扯一下。
再看他的皮肤,在太阳的照耀下,白得像瓷器一样,一粒痘痘也没有,比姑娘的皮肤还好。
司徒玥忍不住伸出手摸上自己的脸颊,能摸到一些小小的粉刺,是她熬夜看漫画的后果。
她有些嫉妒了。
再看向迟灏的侧脸时,她不禁在心底“咦”了一声。
只见方才还白若细瓷的皮肤不知怎的,渐渐透出一点血色来,这抹红慢慢波及耳垂脖颈,不一会儿,他整只左耳都烧了起来。
司徒玥正发愣时,视线一直凝在书本上的迟灏突然转过头来,他冷冷问道:“你看什么?”
司徒玥张着嘴巴,“啊”了一声。
如果有镜子,她会发现,她现在的表情,格外傻。
“哦,我看你皮肤好白呢。”她摸了摸鼻子,很诚实地答道。
迟灏一愣,显然是没料到司徒玥会这么回答,头一转,视线再次回到了膝头的书上,低头闷闷地说了一句“无聊”。
司徒玥大度地笑了笑,先前心头那点别扭倒是烟消云散了,笑嘻嘻道:“迟灏,你皮肤为什么那么好?你不熬夜的吗?”
迟灏虽然不想理她,却抵不过心里的好奇,还是冷冷地问道:“我为什么要熬夜?”
司徒玥道:“我听说一班二班的学生每天都熬到很晚啊,甚至有些用功到通宵。你年级第一哎!不用每天熬夜做功课吗?”
原来是这个原因。
他摇了下头:“我从不开夜车。”
司徒玥捂嘴“哇”了一声。
“不开夜车成绩还这么好?你怎么做到的?”
迟灏扬了一下手上的书,不耐烦道:“就这样,利用白天零散的时间学习,你再在我耳边吵,我今天也要通宵了!”
司徒玥只好闭上了嘴。
但她是个天生跳脱的性子,坐不满三分钟就嫌椅子烫,嘴闭住了,眼睛却在滴溜乱转,四处看。
迟灏眼角余光中看到她的马尾辫甩来甩去,心静不下来,最后一个字也没看进去,不禁在心里道:她怎么这么坐不住?还不如说话呢。
这个念头在心里刚蹦出来,司徒玥就开了口:“哎,迟灏,你……”
说到一半,突然记起刚刚迟灏要她别吵的话,司徒玥就把剩下那半截话吞了进去。
迟灏慢吞吞转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许的不耐烦:“又怎么了?”
司徒玥干笑几声,讪讪道:“没什么,就刚刚有个男生跑步差点摔倒,我想叫你看一看的。”
这个话题的无营养程度连厚脸皮的司徒玥都感到汗颜。
果然,迟灏脸上露出一种无语的表情之后,很快又将头扭了回去,还扔来一句“司徒玥你真无聊”。
司徒玥下意识数了数,得,比之前的“无聊”二字,还添了五个字。
被她这么一闹,迟灏书是看不进去了,干脆把书合上,扭头问她:“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司徒玥眼珠转了转,在上衣口袋掏了半天,掏出一张电影票来。
“周五我们去看电影好不好?”
迟灏看也没看,就说:“不去。”
“为什么?”
“我要学习。”
司徒玥睁大眼睛道:“可那天是周五放学,刚考完期中考呀。”
她不死心地劝他:“去吧去吧,我听说这电影挺好看的,刘诗诗主演的,你喜欢刘诗诗吗?”
迟灏无动于衷:“不喜欢。”
司徒玥劝了好一会儿,迟灏口风依然不变,她撇了下嘴,抱怨道:“可是学习之余也要放松下呀,你帮我补课的三周时间马上要到了……”
迟灏听到“三周”两个字,突然哂笑了一声,脸上透出一丝讥诮的神色,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许的刻薄。
他挑着眉毛道:“你这又是在威胁我?”
司徒玥心头跳了一下,口腔里泛出些苦来,脸上一急,刚想解释,这不是威胁,他要实在不想去,她也就算了。
可不等她开口,迟灏就一把将票扯了过去,气力太大,要不是她放手及时,差点儿将那张小小的票给撕成两半。
“你放心好了,我不敢不去。”
他将那张票随手夹进书里,再也不看司徒玥,面上还存着气,拳头攥得死紧。
司徒玥一 ,突然觉得,她利用迟灏做兼职的这件事情,逼他答应给她补课三周,尽管她很不想承认,但好像真的如他所说,就是一种威胁,还是一种很卑鄙的威胁。
她是好玩的心性,当时没过脑子地做了,到今天迟灏冲她发这一通无名火,她才陡然从蒙昧中生出一些羞耻心来。
哦,好像这件事情,她做得是有些缺德。
少年人的自尊心薄得像层纸,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戳破它。同时它又重逾千钧,年轻人还未经世俗锻炼打磨的灵魂里,好像就装着两样东西,自尊与朋友义气,谁触犯跟谁急。
司徒玥好死不死地,准确地戳中了迟灏那一层薄薄的自尊心。
她心里一酸,莫名地又有些气馁,想着,干脆算了吧,既然他这么讨厌她的话。
正想找迟灏拿回那张电影票的时候,身后却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小玥儿,在这儿干吗呢?”
司徒玥眉毛一皱,条件反射地呛回去:“小你……”
她回头一看,是关山那个没脸没皮的家伙。
“小玥儿”是他小时候对她的旧称呼。
她家里人平时总是喜欢“玥儿”“玥儿”地叫她,小时候关山听得多了,也喜欢这么叫她,只是与众不同的是,他总喜欢在“玥儿”前加个“小”字,最后由“玥儿”变成“小玥儿”。
司徒玥不喜欢这个称呼,玥儿就玥儿,干吗加个“小”字,这不是瞧不起人吗?因此每次听到这个称呼,她总要奓毛,旁人不敢捋她虎须,这个称呼最后变成了关山专用。
她瞪关山一眼,不知道对方怎么又叫起她这个陈年旧称。
她没好气地问他:“你干什么来这儿?”
关山“哟”了一声,笑道:“怎么着,这你家地盘儿?别人不能坐?”
司徒玥怒道:“我是这意思吗?我是问你怎么也来这儿?”
关山一指看台下:“上体育课,看我哥们儿打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