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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抻长了脖子,往教室里看了一圈。
“别看了,我看好几遍了,她不在。”关山不耐烦道。
马攸摸摸脑袋:“那我也不知道了,司徒她没去做课间操。”
再一看,连程雪也不在。
马攸在教室门口喊了一嗓子:“有谁看到司徒了吗?”
同学们要么摇头,要么说“没有”。
关山点点头,对马攸道:“咱俩加个微信。”
“啊?为什么?”
“我联系不上小玥儿,臭丫头挂我电话,你要看见她,就告诉我,我好来逮人。”
马攸茫然地点了下头,掏出手机,加了关山的微信。
余光中,马攸似乎看到半数女生,冲他瞟来的,羡慕嫉妒恨的眼光。
女洗手间门口,吵成一团。
女孩子们对拦在门口的几个女生怒目相向。
“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厕所?厕所你家开的吗?”
阿圆抱着手臂,斜倚在门框上,一条腿抬起来,蹬上另一侧的门框,这样一来,她整个人就成了一根人为的“路障”。
阿圆翻了个白眼,道:“想上厕所的去四楼上,这一层的就是不给上。”
“凭什么?”带头的女生被她的蛮不讲理弄得更加愤怒了。
阿圆道:“凭我是你妈,你再跟我啰唆,尿裤裆里,我可不负责。”
“你!”女生气得两眼通红,身体往前一冲,就要打起来。
阿圆身边几个女生登时进入备战状态。
带头的女生被后面几个朋友拉住,同时有人小声劝道:“算了算了,别惹这些人。”
“四楼就四楼吧,快点,不然要上课了。”
女生们拉拉扯扯,走远了。
阿圆哼了一声:“算她们识相。”
说完,她胸中怒火又起,对着洗手间内一扇隔间门大喊:“司徒玥!你有本事!就待在里面,一辈子也别出来!”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如果不是因为门从外面推不开,她们甚至要怀疑,司徒玥根本不在里面。
这时,上课铃声乍然响起。
一分钟后,终于有人忍不住道:“阿圆,上课了,回去吗?”
阿圆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窄门,恶狠狠道:“不!我今天就和她耗在这儿了!”
隔间里的司徒玥发出一阵无声的呐喊:何必呢!!!妹妹!!!
一个多小时后,司徒玥已经上了三次厕所,直到膀胱里储存的最后一丝水分都被榨干,她酝酿不出任何尿意,抑或是便意。
阿圆的意志力强悍得超乎她的想象,据她所知,应该拦下了不下十拨想上厕所的人马。
司徒玥将耳朵贴在门板上,现在是上课时间,听不到什么声响。
司徒玥抬起手腕的表看了看,接近下第四节课的时间了,外面的人应该走了吧?
司徒玥向上看了看,厕所隔间的门特别高,又是蹲位,不存在翻上门板察看外面的可能。
或者她打开一丝门缝,暗中观察?要是看到她们还在外面守着,就赶紧关门,或者一不做二不休,干脆跑出去,同时大喊“杀人了”,教室里老师同学都在,谅她们也不敢做什么,虽然这样会丢尽她的脸面……
可是,司徒玥转念一想,反正阿圆也会把她被堵厕所这件事宣扬出去,说不定还去贴吧,用大写加粗的字体发帖子,那样她的脸面照样也会丢尽……
司徒玥欲哭无泪。
闯?还是不闯?
这是个问题。
原地纠结三秒后,司徒玥做出了决定。
她决定采取单兵突围策略。
怀着沉痛的心情,司徒玥将手,轻轻地放在了门旋上。
这时,有鞋底轻击地板的脚步声传来。
“嗒哒”“嗒哒”“嗒哒”。
司徒玥的手收了回来。
是谁?阿圆那个臭丫头吗?
不!听脚步声不像!
这个脚步声更沉稳有力一些。
司徒玥的心脏怦怦响,与那“嗒哒”的脚步声节奏,奇妙地汇合到了一起。
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最终,在她的门前停下。
司徒玥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叩、叩、叩。”
敲门声清晰地响了三下。
片刻后,来人迟疑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小玥儿,是你吗?”
刹那间,不太好闻的空气,从紧闭的鼻腔排山倒海似的涌入,通过气管,直达肺部。
长时间的闭气让司徒玥有些微的缺氧症状,脸色发白,几只麻雀在绕着她的头顶唱歌儿。
她拧开门旋,面无表情地推开门,关山就站在门口:“干吗?你已经变态到闯女厕所的程度了吗?”
关山看着她,没说话。
司徒玥绕过他,走到洗手台前,拧开水龙头。
关山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司徒玥笑他:“你再不走,小心真的被人看到。”
关山一言不发地扯开冲锋外套的拉链,将外套脱下来,里面就只剩了一件白色棉质短袖。
“干吗?耍流氓啊你……”
她后续的话被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关山大手一张,将那件黑色外套整个罩在她的头顶。
眼前的世界被隔绝,一片漆黑。
她听到关山嫌弃的声音从衣服底下传来。
“想哭就哭,在我面前逞什么能。”
他牵着她被水打湿的手,一步一步走出女洗手间,一边嘟囔:“笑得比哭还难看。”
司徒玥被他的衣服盖住,骂了他一句,眼泪却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第05章
青涩的果子,要等到熟透了,才会清甜可口
1
“想吃什么?”
“不知道,你决定吧。”
“那盖码饭吧,就那家。”
“德天顺吗?”司徒玥冲关山手指的方向看去,“可是他们家的饭很油啊。”
“那要不喝粥?这个清淡。”
司徒玥摇了下头:“我不爱喝粥。”
“那你爱吃什么?”
司徒玥低着头,露出一截温顺的脖子:“都行,我不挑。”
“凉面行不行?”
“我昨天吃过了。”
关山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司徒玥,你玩儿我呢是吧?”
“啊?”司徒玥抬起头,懵懂地看着他,像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点发红,黑眼珠儿就跟水洗过的一样,又黑又亮。
关山在心里骂了句脏话。
他举起双手,表示投降:“行行行,你是我姑奶奶,姑奶奶,你到底想吃什么啊?”
“我想吃甜点。”司徒玥抽着鼻子道。
司徒玥和关山面对面地坐在一家甜品店里,司徒玥面前放了一碟樱桃慕斯,被她用勺子戳得稀烂。
关山洁癖的本性上来,看不过眼,皱眉问她:“你到底吃不吃?”
司徒玥抬起头,眼神哀怨地看着他。
不到一分钟,关山就妥协了:“随你随你,你爱吃不吃。”
司徒玥低下头,继续手欠地戳着碟子里的蛋糕。
“你到底怎么了?能不能快点恢复正常?”关山问。
司徒玥瘪着嘴,泫然欲泣,恨恨地将勺子甩到一边:“丢人!我丢人丢到姥姥家了啊,关山……”
关山拾过被她甩到一边的铁勺子,规矩地放在碟子上,又扯过一张纸巾,将桌上的奶油一丝不苟地擦拭干净。
司徒玥眼神空洞,脸上的表情十分想死:“我被人堵在厕所一个多小时,过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以每秒340米的速度传播出去,上到校长,下到扫地大爷,每一个人都会晓得这件事。关山,我要不转学吧?”
“我说了没人知道是你在里面,我去的时候,你说的那些人早就不在了,没人会知道的。”
司徒玥立即用一种“你还是太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你知道那些人的头头儿是谁吗?是‘四喜丸子’!你大概也不知道她是谁……”
“我知道。”关山出声打断她。
“嗯?”司徒玥有些意外,又有些怅然,“连你这种不玩贴吧的人都晓得了,看来关于我的事真的是全校都知道了。唉,她这么讨厌我,怎么可能不把堵厕所这件事发到网上去,唉……”
她伸出一只手臂,将头垫在上面,唉声叹气:“我还是转学好了,只是我妈不会同意的,唉……”
一根冰凉的手指突然戳上她的右脸。
关山问她:“这里的伤,是那个‘四喜丸子’弄的吗?”
“啊?”司徒玥摸了上去,能摸到一条细细的凸起,“是的吧?我好像不小心被她刮了一下,唉……估计这件事也会被传出去……”
“身败名裂,”司徒玥喃喃道,“寡人这一世英名,是全都要毁了啊。”
她两手揪住披散在肩膀两侧的头发,像一个患有间歇性歇斯底里症的患者。
“你说我怎么这么 呢?呜呜呜,出去和她们正面刚又能怎样?呜呜呜……躲厕所里……我把我们老司徒家的脸都给丢光了啊……”
关山就静静地坐在她的对面,不发一言。
等到司徒玥终于从无尽的悔恨中挣脱出来,他才问她:“那晚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不是姓迟的。”
司徒玥点点头:“嗯嗯,人家叫迟灏。”
关山沉默了片刻,又问:“怎么不和老师说?”
“我说了啊,”司徒玥喊冤,“可他们不信啊。”
“不,”关山摇了下头,“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不和老师说,那晚我和你在一起,我是你的人证。”
他有些嘲讽地道:“每次都跟别人说,你不是,你没有,和他约会的人不是你,可你又不拿出证据,顶个屁用?”
司徒玥被他噎了一下。
关山怎么每回都这么会找重点?
她避开他的视线,无端有些心虚起来。
“我这不是……这不是想着迟灏自己会把那女孩儿给供出来吗?”
“人家供了吗?”
“没有。”她憋屈地吐出两个字。
“嘁。”
关山连骂都懒得骂她了。
过了半晌,关山肚子里的那口气始终不能平复下去,司徒玥却已经没心没肺地吃起了那块被她搅得七零八落的蛋糕。
虽然很不恰当,但司徒玥此时在他眼里,就像一条被人痛打了的狗,而这个没出息的,不仅没咬回去,反而回来冲他乐呵呵地摇尾巴,还有闲心啃肉骨头。
他这个主人都要气死了好吗?
关山心里很不舒服,看着司徒玥舒服的样子,他就更不舒服,并且还想让她也不舒服。
在这个奇怪的心理作用下,他忍不住问司徒玥:“你这个情圣,当得很心甘情愿吧?”
“啊?”司徒玥含着块儿蛋糕,一时没能理解他的话。
“什么情圣?”
关山英俊的眉目,在怒气之下,变得稍稍扭曲:“难道你替人家背这口黑锅,不是为了在你情郎面前做好人?”
司徒玥没说话,嘴巴动了动,准备先将口中那一大口蛋糕吞下肚。
关山生她的气,将还剩下一小半蛋糕的碟子移到自己这一侧,没好气道:“别吃了,光吃也不长脑子。”
“咕咚”一声,司徒玥终于将口中的蛋糕咽下去,然后平静地看着关山。
“第一,我没替人背黑锅,我只是在等待事情的始作俑者自己主动站出来,如果她最终不出面,那我会找你这个人证,来证明我的清白。”
停顿了片刻,她又接着道:“第二,我之所以等待,是因为同是女生,我知道去跟老师承认,自己和男生半夜在女生宿舍楼下约会这件事,会有多么困难,像你这种冷血动物,只会觉得我圣母,但对我来说,这是一种人道主义关怀。
“最后,我要申明,迟灏他,不是我情郎。”
她稍微移开视线,轻声道:“我只是对他感到抱歉。”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
司徒玥有些疑惑,侧头去看时,正好撞进关山那双掺满笑意的眼睛:“你笑什么?”
关山托着下巴,摇了下头,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指尖一推,放在手边的那碟蛋糕,又回归原位。
“吃吧。”他笑眯眯道。
“我怎么感觉,”司徒玥狐疑道,“你现在像是在喂狗。”
关山反问道:“有吗?”又强忍着笑道,“你说像就像吧,那你叫几声来听听。”
司徒玥知道他在内涵她是狗,翻了个白眼,亮出自己的尖牙,还装腔作势地挥了下手爪子。
“咬你哦。”
没想到,在听到这句话后,关山的脸色倏地一变,接着,他耳朵尖红了起来,表情有些许的不自然。
片刻后,他又忽然记起了什么,语气凶狠地问司徒玥:“大课间的时候,你为什么挂我电话?”
司徒玥道:“那时候我被关在厕所隔间里啊。”
关山语气更凶了:“你被关了,还不接我电话,找我去救你?”
司徒玥满面委屈:“不是,你不是不愿意管我的事吗?”
关山几乎要被气笑了,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来:“我什么时候不愿意管你了?”
要不愿意管她,他会像个变态似的钻女厕所吗?
他收到马攸的微信,说司徒玥两节课都没去上,心里急得发疯。物理老师还在讲台上分析试卷,他就站起身,当着全班师生的面,像阵风似的从后门快步冲了出去。
他一路跑到高二楼,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打电话过去,这次干脆关机了。
经过五楼的卫生间时,他鬼使神差地,竟然冒出一个念头。
要不要进去看看?
司徒玥在不在里面的概率,各占百分之五十,考虑到她已经消失将近两节课的时间,在洗手间内的可能性还远不到百分之五十。
他在外面踌躇半晌,连洗手间隔壁正在上课的班级都有些人好奇地冲他望过来了,他才终于下定决心,大姑娘上花轿,这辈子头一回地,闯了女厕所。
而现在,白眼儿狼司徒玥对他说:“你不是不愿意管我的事儿吗?”
关山觉得自己要是生在古代,这时候就应该咯血而亡了。
司徒玥眨着大眼,说:“这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关山大怒:“我什么时候说过……”
话的后半截卡在了嗓子眼儿里。
他还真说过。
几个月前的暑假,城西的地下俱乐部里。
还在和司徒玥冷战中的他,接到死对头张龙的一通电话,说自己有个妹妹在对方那儿。
他当时第一反应是他妹在北京呢,张龙这又是扯哪门子闲淡。
正打算撂电话时,脑子里却晴天霹雳般地,扯了一道闪。
“哪个妹妹啊?”他流里流气地回问。
那头的张龙笑着骂了他一句:“你妹妹还有几个是吧?”骂完又说,“你等会儿啊,我问问名字。”
关山听到他在电话那边问别人:“哎,美女,关山妹妹太多了,不知道你是哪一个,你报个名字。”
紧接着,就在他紧张的等待中,他听到预料中的那人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司徒玥。”
关山吞咽了一下口水。
“张龙和我,不对付,被他知道了你和我的关系的话,我怕他……”
他尽力地想要解释清楚,可平日还算利索的口齿,今天却像生了锈,变得笨嘴拙舌了起来,就像小胖上身。
怕他什么?
他始终没能说出来,只道:“张龙这人,有时候挺浑蛋的。”
司徒玥懂了:“你怕他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后,他为了给你添堵,故意来找我麻烦是吧?”
差不多……也是这意思了。
“那行吧,”司徒玥一副大度的样子,“爸爸我就原谅你了。”
关山给气笑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问她:“你不接我电话就算了,怎么不打电话给你朋友,让他们去救你?”
“谁?老马吗?”
关山点了下头。
“可拉倒吧,”司徒玥翻了老大一个白眼,“老马他比我还 ,遇事儿只会嘤嘤嘤,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他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他呢。”
“那个什么雪呢?”
“你说程雪?”
司徒玥仰天笑了一声:“开玩笑?我怎么可能让我老婆干这么危险的事儿?”
“五班总有能来救你的吧?”
“谁?魏明朗?在那孙子面前丢脸?得了吧,我宁愿被阿圆她们打死。”
关山:“你这么好面子,怎么暑假里那次又扔我的名号?”
司徒玥笑了笑:“不知道啊,可能从小做习惯了吧?”
打不过就让对手去找关山,这是她小时候惯用的伎俩。
司徒玥笑眯眯道:“在别人面前求救是丢人,找你救我,那就是天经地义。你如果不救我,那你就是欺师灭祖、罔顾人伦、大逆不道、乌龟儿子王八蛋……”
关山一时间,被她的强盗逻辑给震慑住了,竟然半天说不出话来。
半晌,他才骂了一句:“司徒玥,你怎么这么横?”
司徒玥睁着大眼睛看着他:“我一直都这样啊,你第一天知道吗?不过,关山,你是不是又要开始罩我了?”
关山:“嘁。”
“嘁什么?”
“嘁你脸皮厚。”
“那到底是不是?”
关山看她一眼,叹一口气:“是。”
司徒玥松了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我还担心下周一期中总结大会做完检讨之后,我会被贴吧里迟灏那些脑残粉给打死。”
关山一愣:“什么总结大会?做什么检讨?”
“期中总结大会啊,高三的不用参加吗?”
“你做什么检讨?”
司徒玥摸摸鼻尖:“就这次这件事啊,学校认为我和迟灏早恋。”
关山觉得自己要被司徒玥弄疯了。
“你跟我去找老师说清楚,不是你干的做什么检讨?让正主儿做!”
司徒玥诚实道:“这恐怕不行。”
“怎么不行?”
“因为那个女生,是小雪。”
“谁?”关山震惊了。
“小雪。”司徒玥语气平静地道。
“因为我实在是很好奇,别的老师都算了,怎么连偏向我的班主任,都毫不怀疑地认为那个女生就是我,如果光凭在几个学生那里听来的我和迟灏的流言,是不是有些站不住脚?我想通之后,就去找我班主任仔细问了。”
她顿了顿,在关山的注视下,缓缓道:“我班主任跟我说,是因为一件粉色卫衣。”
“什么?”关山有些不明白。
“门卫虽然没看见那个女生的脸,却看到了女生穿了一件粉色卫衣,这件粉色卫衣很独特,因为背后画了一个卡通人物形象,这是我送给小雪的生日礼物,我们两个一人一件,上面的卡通人是我亲手画的,我的衣服上是她,她的衣服上是我,如果两件衣服摆在一起,上面两个女孩的手就会牵在一起。这件衣服在世界上独此一件,一班班主任打听到我和迟灏的一些事,跑来找我的班主任商量,我班主任又一听门卫的描述,他记得我有这件衣服,就断定那个女生是我了。”
“不对,”关山打断,“既然这衣服你朋友也有一件,那你们两个人都应该是怀疑对象。”
司徒玥叹了口气:“小雪不会被怀疑的。”
“为什么?”
关山作为一个理科生,无法理解这种思维。
司徒玥坦然地看着他道:“因为小雪成绩很好。”
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很难让人把早恋这种事想到她身上去。
如果迟灏不是回身去扶了一下门卫,而是头也不回地就跑掉,根本也没人会想到是他。
除非他也有一件特殊的粉色卫衣外套。
“所以你要替程雪背黑锅?”
“我不知道,”司徒玥烦躁地抓了下头发,“我有很多想不明白的事,比如小雪那么晚了怎么和迟灏在一起?他俩一贯没交集的呀?不过他们肯定不是约会,这个我还是清楚的,可小雪为什么到现在都不跟我坦白呢?我替她背了这口锅可以,可背完之后,我要不要跟她说,其实这件事情的头尾我都一清二楚呢?”
她撑着下巴,眉心打了个死结,看着苦大仇深的样子。
“不要说。”关山忽然道。
“什么?”
“要么你就不管她,自己没做的就是不认,等会儿我们去政教处,证明那天你和我在一起。”
司徒玥眉头高扬,一脸的反对:“那可不行!”
她怎么可能不管小雪呢?
关山看着她:“那你就替朋友认了,也别告诉她你知道真相。”
司徒玥忍不住皱眉道:“这也太……”
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太什么?”关山笑了笑,“太憋屈了是吗?做了好事还不让人知道。”
司徒玥点点头。
不管怎样,关山总是那个能在一秒之内,就能明白她意思的人。
无论是说出口了的话,还是未尽之言。
关山认真地问她:“小玥儿,我问你,你帮程雪顶缸,是想让她从心底感激你吗?”
司徒玥未经思考,答案就自己从嘴里跑了出来:“当然不是!”
“那就成了,”关山微笑道,“那你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司徒玥看着他,有些微微出神。
很久以前的七月盛夏,她和关山还是两个穿着短袖短裤,在狭长而密布的凤凰巷子里,赤着脚疯跑的两个小孩儿。
猫狗都嫌,常常遭堂客们沿街臭骂,小孩儿们也躲着他俩。
可究竟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和她一样调皮捣蛋,招人嫌的小孩儿关山,变成了现在这样八面玲珑的关山?
她有一种微妙的错觉,关山隐隐约约,在教给她什么东西。
2
周一的时候,天气不怎么好,天上铺了一层铅灰色的阴云,仿佛随时都会下起雨来,湘中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往学校田径场走去。
今天是学校开期中总结大会的日子。
从第二节课后的课间操时间开始,开到第四节课下课,总共两个多小时,开完直接散会吃午饭。
学生们总是珍惜一切可以堂而皇之不学习的时间,即使总结大会意味着要听各个校领导冗长又毫无营养的发言,他们也一个个兴奋得如同打了鸡血,更别提听说今天的总结大会上,早恋事件的两个主角,要在主席台上做检讨。
众人八卦的心思已经按捺不住了。
等终于熬过校长和教导主任的总结陈词后,大家终于等到了事件的主角之一,迟灏。
他做检讨有些特殊,因为他这次考试成绩优异,又是上一次鼎沣奖学金的受益人,所以更多的是作为优秀学生代表发言。
前面长篇累牍的都是鸡汤文学,众人听得昏昏欲睡,简直怀疑迟灏是不是直接把去年的发言稿子套来用了。
直到发言的最后一分钟,他才终于吝啬地提了一嘴:“对于上上周五晚上的事,我感到十分惭愧,我辜负了老师和父母的期望,在这里,我许诺,以后一定改邪归正,将心思用在学习上,为了考取心仪的大学做准备。”
然后,他将手中的稿子一收,潇洒地下了台。
在场看热闹的人,心里无一不说一句:这就完了?
他们还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啊喂!
可惜的是,迟灏并不配合这些人的好奇心。下台之后,他就径直走回了自己班级的队伍,无视掉那些探究的目光。
众人纷纷觉得无聊透顶的时候,司徒玥上了台。
今天风大,主席台上,校领导们桌上的文件被风吹得噼啪作响。
司徒玥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冲锋外衣,也许是有点冷,将外套的拉链从底端拉到头,掖住了她的小尖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