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见川握紧了身下的栏杆痛哭:“我怕我妈受不了。别让她知道我的事。你代我告诉她,别担心,我的音乐版权费够她往后生活了。剩下的那一半我留给你……”
陈樨脱下来不及换的居家拖鞋朝他扔去:“滚下来!”
鞋子正中孙见川后背,他没觉得疼,倒是被陈樨那声怒斥吓懵了。烙在骨子里的惯性让他在这一刻盲目听从了她的指挥,他想:再不下去陈樨会更生气!
孙见川双脚落回地面,看向他从小到大的主心骨,惶惶然问:“陈樨,我都成这样了,还能好好活吗?”
“能!”陈樨把他拽离了阳台。
段妍飞心中紧绷的那根弦这才得以松开,腿脚发软地上前给孙见川披了件浴袍。他好似醒过神来,死死抱住陈樨,一腔悲愤和委屈化作泪水:“他们怎么敢那么对我!我要报警!我什么都不管,只要能告死他们!”
“川子,你先去床上躺一会儿。休息好了什么都好说。”段妍飞劝道。
“去吧。”陈樨拍拍孙见川的肩膀,把他推开了。
她依然不肯抱一抱他,孙见川怔怔地问:“我是不是很恶心?”
“别那么说……”
“我没问你!”
孙见川嘶声朝段妍飞吼,他回避她紧抿着的失了血色的唇,却撞上陈樨不赞同的眼神。
“对不起,妍姐。”
孙见川乖乖吃了段妍飞拿给他的安神药去睡了。他知道段妍飞不会生他的气,陈樨也答应等他醒了再离开。段妍飞关上卧室的门,确定里面没了动静,这才心有余悸地说:“刚才吓死我了。你就不怕他跳下去?”
“怕什么?大不了我赔他这条命。”
陈樨说得轻率。然而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在某些时刻,高楼边缘对她也有过无声的诱惑。骂孙见川的话也是她想对自己说的。他们这样的人,前二十几年占尽好处,凭什么不能受点罪?都是一样的人,谁也不比谁高贵。她没有豁免痛苦的权力,也有资格好好地活。这算个屁!
段妍飞给陈樨倒了杯咖啡,自我解嘲:“还好你来了,你一句话顶我一百句。”
“他不识好歹,你没必要那么纵着他。”
“我现在是他的执行经纪人,这也是我工作的一部分。”
陈樨笑笑。段妍飞又说:“有时候我真羡慕你和川子的情分。”
陈樨看见茶几上的安全火柴,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后悔出门前没有带包烟。她头疼得像额角嵌了颗钉子,没心思说无用的话。“你不让他报警的原因是什么?”
“他有照片在那些人手里。一旦公开,川子他受不了的!”段妍飞艰难地说,“另外,他身上没留下证据,他什么都不记得了。都怪我,他跟那些人玩儿在一起的时候我就该拦着他!我以为这样能让他心情好转……”
陈樨想起宋女士对她的告诫。他们这一行看似风光,可在某些人眼里也不过是可供消遣的玩意儿罢了。她算得上个关系户,又时时留着心眼,仍免不了被恶心一两回。孙见川这样皮肉光鲜的大棒槌,送上门去让人拆骨吃肉也不稀奇。
本章完


第130章 还好她笑了2
“樨樨,你不会眼睁睁看着川子折在这道坎上的。你再拉他一把!”
陈樨抬眼看向段妍飞,这才是段妍飞今晚真正想说的话。
天亮后,网上流传出一张传闻是孙见川床照的模糊图片,关键部位被打了码,侧脸的轮廓确实与这位当红偶像十分相近,尤其是那标志性的唇珠极尽诱惑。照片里的人闭着眼,仿佛在熟睡中,被不露脸的男人搂在怀里。
一石激起千层浪,无论喜不喜欢孙见川人都在围观这香艳又劲爆的八卦。只有“川菜”们忙着辟谣,用各种方式证明照片里的人不是孙见川本人——他的下巴没那么尖,头发也对不上。况且她们川川才不喜欢男人,他只喜欢“川菜”!
孙见川的工作室只发布了一个要向散布“不实传言”者追究法律责任的律师函,随即没了动静。忽然之间,他的微博多了许多诡异的男粉丝。有不怀好意的人留言:“是不是出来替他爸赚赔偿金?”
粉丝们痛心疾首,大骂新工作室公关不力。
段妍飞并没有闲着,她很清楚这张照片只是那些人用以试探他们态度的问路石。她用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与对方达成了某种共识。孙见川吃下了这个闷亏,不再提报警的事。下午,各网站消无声息地撤了帖子。很快又有p图高人站出来从各种技术层面证明那是张假照片。
看似风平浪静之后,孙见川本人疑似回应此事,只是这回应将此前的事件推向了另一个高潮——他发文道:“一场闹剧,还好她笑了。”配图是一个女孩牵着马站在开阔的野外,面朝他笑靥如花。
《她笑了》是孙见川出道的成名曲,他曾在多次访谈中承认那是他为自己喜欢的人写的,“川菜”内部称那个“她”为“薛定谔的初恋”。这一发声无异于公开承认恋情,照片里的女孩就是他喜欢的人。
照片有些年头了,女孩和孙见川一样青涩,头发被风吹得乱糟糟的,笑得见牙不见眼,但仍能看出是个美人。
“我眼花了吗?我竟然觉得这女的很像陈樨!”
“演了《回响》的陈樨?是她吗?”
“还有几个陈樨……她不化妆居然挺好看,看来脸没有大动过。”
“我的天,是她!你们记得孙见川说喜欢她的剧吗?他们竟然早就认识!”
“没看新闻?他们两家都传出和那场爆炸事故有关,这两人肯定认识啊。”
“是同一场事故?”
“我失恋了!”
……
在一片惊讶声中,平时只在自媒体上宣传新剧、发发照片的陈樨转发了孙见川这条微博。她回了一句:“不好笑吗?”
“孙见川陈樨承认恋情”短时间内一跃成为各大娱乐板块的热门新闻。闻风而动的记者和爱看热闹的人们忙着考证这一对的真实性,白天那张色情p图倒真成了笑谈。
一切有迹可循。孙见川和陈樨从小学到高中都是校友这件事被人扒了出来,其中最神奇的是他们换了几个城市上学竟然都在一处!学生时代的同学出来爆料,说他们上的都学费不菲的私立学校,孙见川从小是文艺尖子,几届校草;陈樨单亲家庭,以前学跳舞的,学习还行,两人一直很亲密。
记者后知后觉地从陈樨父亲葬礼上拍到的照片里找出了孙见川的身影。那时他进出带着口罩,人低调地陪在角落守灵,竟没有人往他身上想。相比之下,孙见川写歌示爱,卖力追剧,抱着美人鱼人偶合照的行为简直算不上暗示。他从未掩藏自己对陈樨的喜欢。
青梅竹马,患难与共,这是一段即使被置于放大镜下围观依然有几分动人的感情。孙见川和陈樨都有负面新闻缠身,但是恋情传出后,与人物反差感极大的长情意外地令他们口碑反弹。不但孙见川与同性暧昧的谣言一击即破,陈樨在大众心中也不再仅仅是我行我素的恶女形象。就连他们因为家庭背上的罪过也得到了些许谅解。
最失落的要数孙见川的粉丝。在“川菜”眼里谁都配不上他们川川,但陈樨好歹是风头正劲的年轻女演员,身材样貌、学历家世、事业口碑都不输人,不佳的风评里除了脾气差其余都没有石锤。况且,他们家川川显然爱得更为投入,总比他被一双长着毛的壮汉胳膊搂在怀里强。“川菜”们有容乃大,忍下了这口气。
孙见川后续还发了很多他们的合影,可陈樨唯独对着他微博里最初那张马场旧照看了很久。他截去了左下角的那个人,仿佛她那肆意的笑真的是为他而生。陈樨忘了自己上一次那么笑是在什么时候。行程表提醒她,下周她到日本拍一个杂志,正好可以和孙见川同行被人拍到。
孙见川是记吃不记打的性子,沉浸在“陈樨男朋友”的新身份中,早把几天前要跳楼的事忘得干净。对方不再找他麻烦,他也自我开脱:算了,都是男人,被占点便宜不至于去死。
“我请医生仔细检查过,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他乐观地对陈樨说。
陈樨嘴角抽搐,再一听他说要“完璧归陈”,连奚落的话都顾不上说,忙不迭道:“谢谢!好东西你自己留着,我要不起!”
“你该不是为那件事嫌弃我吧?”
“别那么说。没有那件事我也嫌弃你。”
孙见川冥思苦想一阵,就在陈樨以为他要给自己弄个证书的时候,他认真地说:“你说话越来越像卫嘉了。”
陈樨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那么欠!”
孙见川观察着她的表情。还是那样,不能提,一提就炸!他本来想提醒她,卫嘉差不多要出来了,又把话咽了回去。
“网上都是祝福我们的人。我们在一起不好吗?我是说‘真正’地在一起,你懂我的意思?”
“我不会跟你睡的。”陈樨不懂完璧的含蓄,“我对你没有那种欲望。”
“你想说我是你的兄弟?”孙见川幽幽说。
陈樨发现那件事多少给孙见川留下了点创伤。他以前是个爱哭的直男,现在像个怨妇。要说他是“姐妹”嘛,有点侮辱人,他也不配。
“顶多是母子!”
本章完


第131章 你也在等她
陈樨在默许孙见川“公开恋情”之前,曾向宋明明请示。谁叫她现在背靠宋女士的团队,是她们公司的签约艺人呢?
宋明明考虑了一下便同意了。她说陈樨不能除了作品外,只靠负面新闻出现在大众面前。得有些其它话题让她看上去有个人样。孙见川就孙见川,凑活吧!
可是没多久,宋明明就后悔了。她在一个半公开场合上和孙见川遇上,从前这小子在她面前就像猫见了老鼠,现在活脱脱是蚊子见了血。
“我好端端站着,他居然上来搀扶我,好像我是走不动路的老太太似的。你让他别再用那种傻女婿见丈母娘的样子对我笑。”
陈樨说:“人家那是发自内心的敬爱,你就受着吧。”
陈樨的第二部 电影即将开机,趁着空档,宋明明给她安排了一些商务活动。托“恋情”的福,她现在出行更招人惦记了,宋明明不放心,要她上哪儿都把小助理带上。
小助理叫艾达,本是宋明明团队的临时美工。宋明明想抽调个得力的人替剧组的陈樨打打杂。可陈樨指明要年轻女孩,不多事,最好有带孩子的经验。挑来拣去,唯独有过半年幼师工作经历的艾达符合她的要求。
一开始艾达心里有点慌,陈樨可不像个好相处的。她没想到陈樨还有个娃,更没想到这个娃只比陈樨小十几天。事实证明陈樨颇有识人的眼光,天然呆的艾达很快适应了新的工作。接触时间长了艾达也发现,很难找得到比陈樨更省心的艺人了,大多数时候她靠谱得与她的长相,甚至与她身处的大环境格格不入。
她们的对话常常是这样的:
“记得提醒我明天妆发的时间提前了半小时。”
“艾达,你该提醒我了!”
所幸艾达和卫乐相处得很好,她对卫乐很友善,卫乐也不排斥她。陈樨忙不过来的时候,她就是卫乐的玩伴。
卫乐的身份在新认识陈樨的人眼中是个迷。有人说她是陈樨的远方亲戚。但什么样的亲戚会让年纪轻轻的女演员把人带在身边亲自照料?还有传言说卫乐是陈樨父母一方的私生女。艾达不爱钻研这些,陈樨不解释,她不多问。她曾听到卫乐管陈樨叫嫂子。
那次艾达给卫乐带饭,卫乐在看电视。艾达瞄了一眼,正好演到陈樨的鲛公主和情人诀别那一幕。卫乐感动得眼泪涟涟。
“她这场戏很好。”艾达评价。
“谁?”卫乐嘴里含着饭应道。
“还能有谁,当然是樨姐。”
“哪个樨姐……我的樨姐?你说小鲛公主是我嫂子演的?”卫乐震惊得嘴巴漏饭。
艾达默然,化了妆连自己嫂子都不认识了吗?
什么?谁是谁嫂子?
“樨樨姐是我嫂子,可是她说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叫。我不让你们知道!”卫乐机灵地说。
有嫂子必然有哥哥。陈樨户口本上是未婚,以她的行事风格,艾达也不相信她会有个一年半载不联系,鬼影都没见过的男朋友。
她问卫乐:“你哥哥是真实存在的三次元人类吗?”
不怪艾达谨慎。卫乐上回要带艾达看她爸爸,有轻微社交恐惧症的艾达做好了和长辈打招呼的心理建设。结果卫乐把《还珠格格》里的“皇阿玛”指给她看,还说自己是小燕子。
卫乐不懂什么叫“三刺猿”,她说:“我哥哥在一个都是猪的地方上学……他和我嫂子是在一个很深很深的洞里认识的。”
艾达明白了,这次是魔幻题材。只是不知道她哥哥是天蓬元帅还是牛魔王?
这天,陈樨接了个外地的活——这个外地是对于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艾达而言的。艾达知道陈樨曾在南方生活过好几年,不但在那里上的大学,她爸也是在那里去世的。可艾达看不出这半个故乡对陈樨来说有何不同,她既没有呼朋唤友,也无故地重游的兴致,除了工作就窝在酒店里打游戏。
陈樨是来参加一个商业综合体的开业仪式的。按照行程安排,她早上在商场剪彩,下午给主办方录制一个宣传短片,只有几句话的内容,然后就可以收工了。
录制的过程陈樨不需要人跟着,她介绍了几个当地特色美食店,让艾达自己打发时间。艾达不敢跑远,随便逛了逛就回到录制地附近,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忽然想起要给陈樨买烟。
正巧录制地楼下有一家便利店。艾达在香烟柜前犹豫了许久,这里竟然没有陈樨平时抽的牌子。她不是烟民,对香烟不了解,看着五花八门的品牌,选择困难症发作了。这个牌子陈樨会不会接受?那个烟盒设计得太丑……她足足纠结了几分钟。
“是你自己抽吗?”有人在她身后说话。
艾达意识到自己挡住了后面买烟的人,赶紧把烟柜正中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好意思!”
对方并没有不耐烦,很和气地把刚才的问话重复了一遍,说话的声音和语速让人听着很舒服。
艾达说:“是给我老板买的。我只买过她指定的牌子……你先买,我不急!”
她身后是个年轻人,高高的个子,长相和他的声音十分契合。他点了点柜里的某个烟盒,说:“你可以买这个,女士比较容易接受。”
“哦,好!”艾达付钱拿到了烟,走了两步又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那人好心给她指点迷津,自己却没有买烟,只拿了一盒口香糖。
“请问——你怎么知道我老板是女的?”艾达小心翼翼地问。
他结了账正要走人,闻言看向她的手:“你拎着的是个女包。”
艾达恍然大悟。她是个动漫宅女,接人待物稍显木讷,脑子却不笨。她肩上背着自己的双肩包,手上还拿着一个显然和她穿搭不匹配的女包。这包不是她老板的还能是谁的?
“谢谢你啊!”想到自己刚才误会了别人,艾达的感激里叠了一层歉意。他一看就不是个坏人!坏人怎么会长着那样的眼睛和脸,还有他的笑和说话的样子……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舒适的,温和友善,又因为恰当好处的距离感,即使主动搭话也不会令人感到唐突,反而不由自主地认为他是可以信任的,就像艾达回过神来之前已经掏钱买了他推荐的烟。
他要是个托,卖烟屈才了!
艾达又去买了两杯奶茶,坐在大楼附近的休闲长椅上等陈樨召唤。南方的冬天也和人一样温存,即使离春节还不到一个月,大楼的正门已摆上了象征大吉大利的年橘,可过往的路人还有不少穿着单衣,风吹在脸上像情人的手。计划的时间过了半小时,陈樨还没有录完。艾达把心思从杀生丸那里收了回来,百无聊赖地四下溜达,有个似曾相识的身影落入了她视线中。
是他?
“你也在等人?”那人正好看了过来,艾达觉得不打招呼太不礼貌了。
“嗯。”他笑笑。
“好巧。”艾达挠挠头,“我老板在里面工作,差不多快要出来了。她的工作性质比较特殊……”
“我知道,你老板是陈樨。我在她的跟拍上看过你。”
这下水落石出了!难怪呢,现实中哪有那么多巧合。艾达知道自己遇上了陈樨的粉丝!
“你等的也是她?”她愣愣道。
那人也不绕弯子,笑着说:“我本来怕白跑一趟,看到你放心多了。”
艾达不知道该说什么,跟他一处杵着。到底是觉得稀罕,没见过等女神等得那么心如止水的粉丝。他站在那里,好像笃定她会来,又好像她来不来他都会等着。艾达跟他聊了陈樨的作品,发现他对陈樨现有的一部电视剧、一部电影和她的商务代言都十分熟悉。是铁粉无误。
“我会说服樨姐给你特签的!”她下定了决心。
“好……”
“你还想要别的吗?”
“看她,我都可以。”
多么随和的粉丝!艾达好心提醒:“她这几天打游戏老是卡在同一关,脾气比较古怪。不过你放心,她其实人很好的。如果她臭脸,你不要往心里去。”
“我知道。”那人点头,又问陈樨玩儿的是什么游戏。
那是个近两年十分热门的游戏,可他竟然没有听说过。艾达给他讲解,他听得认真,适时发问,话题跑偏了也能稳稳接住。艾达聊得越来越放松,招呼他在长椅上坐下,还把奶茶分了他一杯。
他婉拒了她的好意。
艾达讷讷地说:“奶茶是我给樨姐买的,冰都化了,她不会喝的。你们粉丝不会想知道她平时爱喝什么吗?”
果然,那人迟疑片刻,道了声谢把奶茶接了过去。
艾达有一种替她家樨姐宠粉了的快慰。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等会樨姐签名我让她写上你的名字。”
他喝了一口甜得可怕的奶茶,垂眸道:“卫嘉,我叫卫嘉。”
本章完


第132章 女明星和她的铁粉1
陈樨好奇过什么样的商家会请她来做剪彩嘉宾,毕竟她在当地的名声不怎么样。直到剪彩仪式上江韬站到她身边时,她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商场的幕后老板是他呀!他对于开发这片鸟不生蛋的新区还挺执着!
活动后,他们在休息室碰面。工作人员替两人引见,陈樨与江韬握手合影,客套地叫他“江总”。
江韬失笑:“不叫江叔叔了?”
“江总哪里的话,我今天是来工作的。”陈樨面不改色。
“所以?”
“江总是正值盛年的江总,商场也是大有潜力的商场。”
江韬乐得合不拢嘴。后续的宣传短片江韬也需要出镜,他让陈樨务必传授一些录节目的经验。两人算是旧识,陈樨录好自己那部分就拍屁股走人有些说不过去。
艾达给她发了信息,说楼下有个她的“优质粉丝”在蹲守,还刻意强调是年轻的男粉,活的,长得很帅!
陈樨回复:“姐最不缺年轻帅气的男粉。”
艾达打字的速度飞快:“可是最近的统计数据显示,你的粉丝以35岁至55岁的中老年男性居多……”
这个该死的艾达!
这时江韬的录制也完事了。他等陈樨的注意力从手机上转移,给她递了杯咖啡。相比陈樨的礼貌疏远,他对待陈樨的态度是一种介于长辈与朋友之间的随和。
“商场的高层们都想和你一起吃个晚饭。要是你对这些应酬不感兴趣,我做主替你推了。”
陈樨求之不得。她宁可去见识见识自己的优质男粉。据她所知,除了杀生丸,艾达没夸奖过别的男人。
江韬提出把陈樨送回酒店,她回绝了。他亲自把她送下楼,无人时方说:“你爸爸的事我听说了……我很遗憾。”
“谢谢您!”陈樨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应这份善意,虽然它并无用处。
“你和我们上回见面时相比变化很大。”江韬说。
“是吗?”陈樨的手机又震了起来,她低头看了一眼,不太走心地问,“好的变化还是坏的?”
江韬耸肩:“让我想想,下次告诉你。”
他给了陈樨一张名片,说自己近期都在国内,有任何需要帮助的事都可以找他——单纯喝一杯也可以,说不定那时他有了答案。
陈樨收下名片,耳边又回响起艾达的“统计数据”。她的粉丝果真都是35岁以上的中年大叔?难不成她长了张小妈脸?
她对年轻男粉丝的好奇心更浓了。
“樨姐,这里!”艾达站在花坛边远远地招手。
陈樨把口罩往上一拉,头发一拨,脚步也变得优雅了起来。她看到艾达身边的人了,身形轮廓勉强能够入眼,只是那身打扮过于普通。年轻人经济条件不行啊!她替她的粉丝感到心酸。啧啧!那件烂大街的格子衬衣她们学校门口夜市也有……
她渐渐停下脚步,那人站了起来。
“陈樨。”
……
陈樨没有责怪艾达的轻信。死宅女那点道行在交际花面前只有任人摆布的份。她没让艾达跟着,和她的粉丝走进便利店,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签哪儿?”她面无表情地掏出眉笔。
卫嘉朝陈樨摊开掌心。有一瞬,她特别想扎穿他的手心试试看他会不会喊疼。或许是可怜那支眉笔,她没有那么做,只是觉得没劲透了。这时若再问他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一定显得很傻!
“说吧,找我什么事儿?”
“卫乐没跟你在一起?”卫嘉说,“她麻烦你太久了。”
哦,原来是为了这个!陈樨低头转着眉笔。既然那么没劲,为什么她的喉咙一阵一阵地收紧生疼?
“饿死了,我先去看看有什么吃的。”陈樨匆忙起身,背对他在冷柜前挑选了一阵还不够,又去给自己买了碗放了辣油的关东煮。
她坐回来时说:“想接人,没门!我把她给卖了。”
卫嘉顺手替她掰开一次性筷子,正好错过了这句话:“什么?”
陈樨盯着他看,仿佛目光可以剥开他的面皮。良久,她放弃和自己较劲,嘘了口气道:“没什么。乐乐在我妈身边,我妈喜欢她。”
陈樨很难解释宋女士和卫乐是怎么“一见如故”的。总之,卫乐一见宋女士就被收服了,她浑浑噩噩的心不自主地被那种盛大的华美所吸引,最亲爱的“嫂子”也被抛诸脑后。更难得一开始讽刺陈樨是“圣母玛利亚”的宋明明发现那小傻子长得还怪讨人喜欢的。她现在非但不嫌弃卫乐,还把卫乐当成了开心果。前段时间宋明明旧疾复发,筹备许久的话剧巡演被迫中断,卫乐的陪伴给了她不少安慰。
“没人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出来,我不是故意支开卫乐的。”
“我知道。谢谢你照顾她。”
“我又不是为了你!”
大概是这话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陈樨索性胡诌到底:“乐乐多好啊!我要是个男人,当初也没你什么事了。”
卫嘉说:“没关系,我都可以的。”
本章完


第133章 女明星和她的铁粉2
陈樨表情古怪地看向他,发现他眼里真的有笑意。他在调侃她吗?
江韬说陈樨和从前不一样了。从坐下来那刻开始,陈樨也发现卫嘉也有了变化。起初她以为他重新跟她玩那套虚的,可看着卫嘉笑起来的样子,他似乎比从前放松了许多,像赶路人卸下了长久以来的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