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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面红耳赤,道:“我……皇上,容许我去拿毛巾为皇上将头发擦干,免得此般睡下,患了头疾。”
萧洛隽知道她这是想要找台阶下,道:“好。”
聆音闻言,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放开萧明昀,而后逃似的下了床,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当萧洛隽觉得聆音不会再回来的时候,却看到她真的拿了块干毛巾,心里也莫名地开始期待起来。
聆音回来的时候,看到的是,萧明昀被萧洛隽抱到了床榻的内侧,此刻正四仰八叉地躺着,被子已经被他踹到了脚边,而萧洛隽却依然是适才那样慵懒的姿
态。
是以,民间才会有一句话的流传,说是男人不会带孩子吗?还是因为她同他“和好”,才让他有肆无恐,放宽心了起来?
明明刚刚她是那样小心翼翼地抱着萧明昀做他靠垫的!
不过父子俩倒是长得很像,萧明昀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团子,闭上眼睛的时候,神情带着几分的冷峻,就是一个缩小版的萧洛隽,让人百看不厌,不知道长大
之后又是怎样的风采。不过,他的那双眼睛没有萧洛隽的那般锐利,而是带着温和,如同浸润的黑葡萄,倒更像了她小时候。
聆音上前,跪坐在床榻上,先是俯身,从萧明昀的身上越过,将萧明昀身上的被子小心翼翼地掖好,然后才拿起暂时被她搁在一边的毛巾。她的表情就犹如
一个羞涩的少女,却强自镇静。萧洛隽看得不禁莞尔,而后配合地撑起身体,将头探了过去。聆音将毛巾盖在他的湿发上,轻轻地为他擦拭着。
此刻,月上眉梢,华灯初上,宫里仍然是处于热闹的时分。不过,太极殿向来是冷清的,外头只有宫人们放轻的脚步声。透过一层朦胧的窗纱,朝着外头看
去,隐隐约约还有灯笼的光芒,有不少的禁军,在宫殿之外巡逻着。
外头的喧嚣皆远,而此地却是极静谧,静得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远的,又好像同从前是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这算是他们两个难得的宁谧时光。
岁月静好,可叹不能停止于这一瞬间。
聆音在这边紧张得不能自已,听到萧洛隽的呼吸声,自己也变得急促了几分。
聆音缓着呼吸,将自己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萧洛隽的发上,不厌其烦地为他擦拭着,甚至手上还不由自主地开始按摩起了萧洛隽头部的穴位,想要让他更舒
服点儿。
那无意间的动作成了挑逗,萧洛隽明明知道她是无意的,却依然勾动了他心里那灼灼燃烧的火。
等到了聆音手头的毛巾微湿了,后知后觉打算换上另外一块进行擦拭的时候,手头的动作却被人阻止了。
她被推在了床榻之上,萧洛隽欺身压在她的身上,他的鼻尖近的都要贴在她的脸上。他的声音带着克制和忍耐,甚至有些喑哑,道:“阿止,朕想着这样做
……已经很久了。”
“皇……”
剩下的话,被堵在她的嘴里。
萧洛隽从来没有对她这样霸道过,总是会顾虑到她的意愿,从来都会询问她的意见后,温柔而含蓄地吻着她。而现在这个带着侵略性地亲吻,让聆音几乎有
些魂不守舍,目眩神迷,意识都被这个乍然而至的吻弄得迷糊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被长孙舞的人推入了太液池中,半昏半迷时,幻觉中出现的那个吻,那样迫切,就仿佛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了一样。
而与此同时,那些零碎的记忆从大脑深处复苏……若那个吻是真的,那之后萧洛隽说的那些话呢?
她现在回味起来,萧洛隽对待她,是像一个捧在掌心里的宝物,生怕磕着碰着了……所以,待她醒来后,萧洛隽的态度才会变化得那么快吗?所以,她这是
又要利用他对她的爱意,做出伤害他的事吗?
聆音想到这里,几乎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
其实,从来都是他爱得深沉,所以,她才能够一直有恃无恐,而她却是刻意地抗拒……为他编造那么多他不那么爱她的理由,而她相信,若是她将他刺伤,
他即便会恨她入骨,也不会对崇安侯做出什么事情,也不会将岳留思纳入宫中……是的,他不会。因为崇安侯也是萧明昀的外曾祖父,是站在萧明昀背后的母族
。
似乎感受到了聆音的不专心,萧洛隽更加肆虐了起来。聆音撇除了脑海里的那些杂念,带着满怀的愧疚,沉沦了下去……
后来,她同萧洛隽到底没有当着萧明昀的面做什么。那深吻过后,聆音又陷入了一阵咳嗽之中。
不过那个吻的余热尚在,隔了许久,聆音还感觉到自己身上久久降不下去的体温。
而萧洛隽意识到了他们此刻十分容易就擦枪走火,便又将酣睡的萧明昀放在他们中间。隔着一个萧明昀,似乎也让他们的理智回笼了不少。
聆音躺着,恨不得将自己的脸用被子盖上。不过还是深呼吸,努力调整。
说来这也是三个人第一次同床睡觉,聆音却半点睡意也没有。她辗转反侧,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墙壁,转身时,正对上了萧洛隽那清冷的眼眸。只不过,他如
今深邃的目光深处却像是有万千的星辰一般,带着些躁动的星芒。
原来他也没睡着。
聆音避开了他的目光,背了个身子,转向外面。
不过她感受到有人的手搭在她的腰侧,本来以为是萧洛隽,想要将他的手给拍开,结果转头一看,却是萧明昀。聆音的态度瞬间就变了,任凭萧明昀抱着她
入睡。
第40章 别离学舞
长夜漫漫,终迎破晓。良辰虽好,终有尽时。她心里越是有鬼,便越是诚惶诚恐,更显得安分守己。
凤凰被折翅,困在宫禁之中,将最初记忆里的鲜活化为了小心忐忑,这并非帝王的本意。即便御医日日把平安脉,聆音也说自己的身体无甚大碍,萧洛隽终
究是不放心。
他允许她在宫中、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活动,原本还允许她同宫中的旧识见面,但聆音怕萧洛隽多想,婉言拒绝了。
太后身体痊愈,宫中举办了一场宴会。太后难得有了精神,自然是要热闹一番,再加上景王大军凯旋,也算接风洗尘。萧洛隽本想让聆音一同前去,不过她
拒绝了。聆音故作轻松道:“景王凯旋自然是好事,不过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中也有瑰色的。皇上让我以怎样的立场前去?”
既然如此,萧洛隽也不勉强,便留了聆音在太极殿中。
听着宴会那边传来的笙歌声,尤其是同宫女闲谈的时候,知道与会的人中有新城长公主。聆音想想新城长公主在宾客之间明眸善睐,长袖善舞的模样,便有
种尘埃落定之感。
也许是因为那边太喧闹,衬得这边更寂寥。宫女瞅着聆音的神情总有几分萧索之意,那美人含幽带愁的模样,简直让同身为女人的她也为之心怜。于是,当
聆音谎称自己去采集晚间露水时,她也没有推拒,直接陪同聆音离开太极殿,去了御花园。
那宫女不过片刻就被人支开,看到聆音顾影自怜的样子,想着应当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便大胆地去了。
宫女前脚刚走,聆音的眼前便出现了一个穿着婢女服饰的人。她的样貌平淡无奇,服饰也并非是宫中的。然而,那人笑起来就如同在暗夜中盛开的昙花,带
着一种惑人的魅力。那种熟悉的感觉,让聆音露出了会心一笑。
是双月楼的小夜。她这次是跟着新城长公主一起入宫的。小夜长话短说,道:“第一件事情是,叶相托我转告主上,龙吟剑并非是剑。第二件事,柳扶疏领
了从前诡门的旧部同沈绿衣叫板。而沈绿衣又因为同岳承霖旧情复燃,从而导致一时失意,被对方刺伤,最后负伤昏迷,在瑰色之中折了声望。第三件事,漠北
那边想要同瑰色合作,将主上救出,瑰色这边是否要权力配合?或者这是一个计策?”
聆音心里微微一叹。她以为沈绿衣早已抽身,没想到陷得更深的人反而是她自己,而岳承霖早已抛却旧情化爱为恨了。
她垂了下眉眼,道:“漠北那边暂时可以信任,不过你们仍需暗地里提防。定在什么时候?”
“定在五天后。”小夜道。
聆音的眼底有异色划过。
这时候她们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是刚刚跟随她的宫女回来了。
小夜似乎有什么话还没说完,她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道:“主上,一路保重。”
她飞快闪身,递过来一个盒子。聆音将那个盒子收入衣袖之中,然后看着那些花卉,寻找上头的露水,拿着玉瓶盛放。
那个宫女的神情不似有异,看到聆音依然在原地,松了一口气。
聆音直到回了太极殿,等到四下无人,才将那小盒子拿出。她将小盒子打开,露出一颗白色的药丸。那药丸的味道她熟悉至极,形状也让聆音觉得熟悉。一
般人制作的药丸都是规规矩矩地揉成一个圆球,而淮姨却偏偏会在药丸的一处地方倒腾一个菱角,再勾出一条小尾巴。
这是淮姨所制作的解毒丸,想必是叶相同双月楼那边也说明了她的情况。这么说,淮姨并非下落不明,而是见局势不明,趁机躲起来了。
聆音心里生出了鼓噪,与此同时,将白色的药丸吞咽下。那是极苦的味道,淮姨制作药丸的时候总爱用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制作解毒药,向来喜欢以
毒攻毒,蛇蝎之类的不过小巫见大巫。当然这白色药丸的制作过程她并没有细看过,按照淮姨所说的,要是见识了是怎样制作的,怕她都不敢吞食这药丸了,指
不定都觉得五脏六腑中有百虫爬着。那话说得威胁感十足,聆音觉得不战而栗,最后还是没能鼓起勇气去细看过程。
药味在嘴里蔓延着,渐渐地她觉得自己身上又充满了一些活力。不再像这段时日以来那样,一直是倦怠的、懒洋洋的,仿佛时日无多一样的腐朽。
然而,她却不能够依赖着这白色药物而活,不过是治标不治本。每次服用这药丸之后,反弹会更加严重。
聆音细想着小夜所说的每一句话。龙吟剑不是剑,那么这只是欺骗世人的一个障眼法,也许还是皇家所布置的,意图混淆视听。因为凤箫和龙吟剑合起来能
够开启一个巨大的宝藏,这么说,龙吟便只是一个称谓而已,实际上的样子,并不是剑,甚至有可能只是一个配饰,是一个笛子……故而她在皇宫中这么久,都
没有听到龙吟剑的消息,也没有见到龙吟剑。
聆音沉吟,想着既然凤箫和龙吟能够开启宝藏,凤箫的内部她从前也仔细地看过了,除了曾经有一个废后诏书,再无其他的东西。那么,这宝藏开启的关键
之处,就在龙吟了。会不会,龙吟被做成钥匙的模样?
想到这里,聆音的眼睛一亮,不由自主地开始发散自己的思维。如果龙吟真的有那般重要,并且形状不是大件的物品,那极有可能能够贴身存放。
聆音骤然觉得眼前生出了不少的路来,即便有的路铺满荆棘,也不能阻拦她的步伐。
五天之后,聆音正想着这个日子有什么寓意,却猛然想到,那一天,是萧洛隽的生辰。
呵,挑的真是一个好时机,聆音本来还想着献舞师出无名呢。
不过如此一来,她愧疚之意更甚。若是这般,以后他的每次生辰,怕都不能愉快了吧。所以,她才想要让萧洛隽更恨她一点儿,对她能够更狠一点儿。
毕竟若是龙吟现世,凤箫龙吟开启宝藏,她去寻找复活之术,那江湖之中又会再起腥风血雨。萧洛隽肯定不愿意让那巨大的宝藏现于人间,引来一番杀戮。
复活之术惹人垂涎,她不相信其他的人没有这样的心思,而她想要做的事情便是将局面弄得一团乱。更何况,她时日无多。
她负他以情,那便还他山河清净再无忧扰吧,也算两人再无相欠。
而只有他无情,她才能够更无情,才能够于乱中稳住心神。这样才不会被愧疚主导,她所恨的人是太后,萧洛隽只不过是替太后分担了怒火。
更何况……聆音望了晋宁宫那边一眼,即便此刻相隔几重宫室,她脑海中依然能够想象此时晋宁宫内灯火通明,岳太后满面红光的模样。
她没有退路了。
她下定了决心,便不打算再给自己留回头路。
等萧洛隽归来,聆音望着他俊美如昔的容颜,闻着他身上带着的淡淡酒味。她突然勾起了如丝的眉眼,笑道:“皇上,五日之后,我为皇上起一支舞,如何
?”
萧洛隽怔了一下,似是没有领会她的意思,然后道:“那朕给你择一个舞师?或者……你要是觉得舞师不好,庄太妃当初也是一舞动天下的美人,且同你向
来和睦,皇后意下如何?”
“皇上,我就是想要柳扶疏来教我舞技。”聆音的眼里流动着非同一般的光芒,似一团燃烧着的火焰,狡黠得如同一只想要使计的狐狸。
也不知道是不是今晚喝了一点儿酒,他看着聆音,总觉得她的声音比平日更勾人,虽然绵绵软软的,却有撩拨人心的得意。她说:“皇上,我可是个睚眦必
报的人。”
“好。”萧洛隽道。
她对于不喜欢的人,雅量这东西是不存在的。萧洛隽自然是知道聆音想要对付柳扶疏一番,而且这阵子她经常出入太医院,也不知道被她倒腾出什么东西出
来。或者,聆音是想要对柳扶疏耀武扬威一番?从前他是觉得女人恃宠而骄会令人厌烦,如今看到聆音想借他的势,便有了兴味,更想看看她到底能做到何等地
步。
用一个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叛主的柳扶疏,博她欢心又何妨。他有时候是带着一种矛盾的情绪,想着将她困住,让她不去瞎折腾。但又希望,她暗地里磨爪,
让他看到她时不时张牙舞爪的模样。
柳扶疏要是面对一个困在宫中的虞聆音也处于劣势,那她又有何德何能将瑰色全盘接收。
他瞅着聆音今日的模样,也比往日里更加鲜活。原本十分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今日也好了很多,透出了红润的色泽。
听到萧洛隽的准许,聆音脸上的笑容更加明媚了。柳扶疏想要将瑰色一分为二甚至蚕食,此刻在宫外必然争分夺秒想搞分裂,毕竟瑰色手底下能人也很多,
有野心的人也不止柳扶疏一个。她若是一连五日,将柳扶疏困在宫中,这段时间让她憋屈地教着她舞蹈,不知道又是怎样。更何况,她还真的想拿一些好东西来
招待柳扶疏。
她的目光往下,落在萧洛隽的腰间。他身上别着一块盘踞龙形的玉佩,那玉佩色泽透亮明澈,隐隐间可以窥见一丝亮金色。聆音的脑海里瞬间浮现出了一句
话,踏破铁鞋无觅处。
聆音想到此处,觉得心底的晦涩清了不少。
她其实还是自私的,在萧洛隽和母亲之间,她最终还是选择了生她养她十年的母亲,及亲手培养起来的瑰色。
开弓没有回头箭。
至于萧明昀,这一生,他会在萧洛隽的庇护下过得很好,三年前是这样,三年后,乃至三十年后,亦如是。便当作她从来没有在他的人生里出现过,她也不
愿意作为萧明昀被人诟病的污点存在。
如果合凤箫龙吟开启宝藏之后,瑰色的势力仍在,那么她愿意将瑰色的势力当作是母亲的馈赠,赠予他。
柳扶疏果然如同聆音所料,此刻并不在宫中。而是等到第二日晌午,才姗姗来迟。
她来的时候,聆音正在练舞。
不得不说,聆音是天生的舞者,虽然从前没有学过舞技,只是那天早晨,让宫中一个寻常的舞姬指导了一二,舞蹈起来便似模似样。更何况,她从前贵为皇
后,宫中大小的宴会也经历过不少,见识多了出类拔萃的舞姬跳舞,那些跳舞的姿态也印入了心中。
她的腰肢柔和,姿态亦是柔美,原来又生得好,倾国倾城。她一举一动皆是舞,如今穿着一身霓裳舞衣,露出了纤瘦带劲的小蛮腰,再加上本身极擅弹琴,
随着弦乐而起的时候腰肢摇摆,水袖轻抛,极有韵律。远远一望,就让人惊艳。
柳扶疏本来是一肚子火气,如今看到聆音的样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聆音看到柳扶疏来了,并没有停下动作,反而一个旋身,霓裳舞衣的裙摆如同花瓣一样摊开来,似那天边不肯散去的云彩。直到那一曲笙歌尽了,聆音才停
止舞蹈。若是别人在柳扶疏的面前跳舞,总有几分班门弄斧的嫌疑。然而柳扶疏今天却不得不承认,人长得好看,气质出类拔萃,风姿卓越,无论做什么动作都
胜人一筹。
聆音姿态娴美地立着,脸上挂着盈盈的笑,脸色也好了很多。她含笑对柳扶疏说:“扶疏姑姑,我意于四日后为皇上献舞,这段时间,就要多叨唠姑姑呢。
”
“叨唠自然是不敢。”柳扶疏眼底挂着冷笑,环视了一下四周。旁边站着不少的宫女,其中还有几个是萧洛隽得用的。她自然不敢放肆:“我定然会好好地
教导阿止姑娘的,必然让阿止姑娘跳出一场别开生面的舞蹈。”
余下的时光,尽管柳扶疏忍着一肚子气,倒真尽职尽责地教习着聆音舞蹈。
聆音像变了性子,成了一个尊师重道的学生。柳扶疏本以为她学舞不过是随便说说,想仗着萧洛隽对她的喜欢,将自己引到宫中好绊住步伐,却没有想到她
那样认真。
不过,聆音越是认真,柳扶疏就越吹毛求疵。不得不说,聆音的天赋极高,犯过的错误,哪儿的动作没有到达标准,只需要柳扶疏提及一次,下一次便不会
再犯。
而柳扶疏的冷言冷语,唇枪舌剑对于聆音而言,她便只当听不懂。她只将柳扶疏当作是尽心尽意教导她的人,话语间的感谢之意,有时候真诚得让柳扶疏几
乎想要吐血。
不过是几日功夫,聆音的舞蹈便突飞猛进。看着还有很多不到位的地方,聆音也知道自己做得不够完美,于是便跳得随性起来。舞蹈这事并没有局限性,只
要给人视觉上的享受,心灵上的震撼即可。外行人看着,对聆音学舞的速度感到惊叹。
第41章 倾尽一舞
曲有终时,人有散时。这一日,萧洛隽生辰。皇帝的千秋节自然热闹煊赫,也必然是繁忙的,事情诸多。晚上还要设宴于北德殿,等到宴席散了,他回到宫
中,她才有时间,为他起舞。
柳扶疏走出侧殿门的时候,望着外头久违的阳光,猛得有一阵眩晕。但那阵眩晕感如同昙花一现,她并没有在意。她此刻的步伐风急火燎,因为终于完成了
教导聆音跳舞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接下来,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而殿内的聆音,却依然在练习着舞蹈姿态,只是在看到柳扶疏出去的一刹那,嘴角勾起了冷笑。背叛她的人,让她陷入这样的境地之中,她不仁,她又怎么
能够义呢?
这些日子,萧洛隽不拘着她往着太医院中跑,她倒腾着药材也无人管。一直以来被人熟知的是她登峰造极的武功和庞大的瑰色,以至于被人忘记,其实她还
师从毒医淮姨,琢磨起那些药粉的时候,也是信手拈来。那些药草在她的手中,就如同有了生命一样。
她在自己的舞衣上动了手脚,上面撒了点儿自己特制的药粉。那种药粉无味,带着一点儿金色,落在裙摆之上,就像是用来装饰的金箔,在空气中,会逸散
开来。
柳扶疏日日距离她那么近,又没有事先服用过解毒之药,沾染的这慢性毒药粉就多了。而这毒药粉,武功越是高强,毒性就越强烈。
聆音的水袖抛掷,姿态美如画。她的眉眼带笑,火红色的舞衣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她借由自己学舞时日尚浅,怕出丑不敢独舞,还找了几个舞姬,同她配
合。宴会当晚,为聆音伴舞。
而随着她旋转的舞姿,这殿内的诸人的神情渐渐变得迷茫,包括跟在她身后的舞姬,身体也从柔软到瘫软,最后跳舞的姿势越来越不得章法。而后聆音听到
了碰撞的声音,她的舞姿依然不停,直到这殿内出现了其他人。这些人代替了她身边的宫女,更有人代替了原本在她旁边跳舞的舞姬。
那些人的容貌同伺候在聆音身边的人几乎一样,甚至连身高体征都相似,神态也模拟的相同。
其中有几个舞姬仍然神志清醒,但是看到乍然而至的变故,半点意外的神情也没有,想必是段晨岫提早安排在宫中的人。
今日宫中人多眼杂,诸命妇入宫。宫中的守卫本就只有那么多人,大半都调到前面的宫殿去了,就算加强警惕,也拦不住有心人。
聆音看着那些人的容貌,那易容的功夫鬼斧神工,看出是淮姨的手笔,心里更加胸有成竹。而能替这么多人易容,淮姨此刻必然也藏在宫里。聆音虽希望她
能不来,但有她在这里,心里踏实不少。
这也更坚定了她要全身而退的想法。
入夜,华灯初上,宫里灯火璀璨,而诸国也在这一日派来使者,带来他们丰饶的物产,为天朝的皇帝贺寿。
各色琉璃宫灯点亮了,皇城的灯如同一条流动的河,也不知道今日的北德殿,会是哪般的辉煌,又有多少的欢歌笑语。
她选择了这一条路,也注定她不能堂而皇之地出现,并肩站在他的旁边。
不知道崇安侯会出现吗?应该会吧?不知道外祖父现如今过得如何,萧洛隽那时候还故意诓她外祖父病故……不过老人家毕竟到了这样的年纪了,她觉得自
己还是抽空去崇安侯府看上一眼。不,还是别看了,免得到时候让崇安侯看到她虚弱的样子更揪心,让他觉得她是个不肖子孙,总比担忧她、为她牵肠挂肚更好
。
聆音这厢有些顾影自怜地想着,而另一厢,依然在紧锣密鼓地筹办着这一场舞蹈盛宴。她这些日子里能够忍受柳扶疏的挑刺,一方面是因为柳扶疏是有真本
事的,另一方面是她想要尽善尽美。既然此生只会给他这么一场舞蹈,那么她希望能够将最美的自己呈现在他眼前。
是的,最美的。
这是她最好的年华,容貌也是最真实的时候。若说从前的容貌是涓涓细流滋润人心,那现在则是波澜壮阔如同皓月朗星一般让人惊叹。
尽管人都希望对方不太在意自己的外表,更注重内在。然而聆音在这时候,也仍然不能免俗。既然美色能够给自己增分,那为什么要吝啬利用呢。
太极殿的后头有一个独属帝王的庭院,小桥流水。桥是汉白玉所砌成的雕刻精致的桥,而水流是活水,通往太液池。如今气候并不算冷,那小桥之下,长时
间藏上一两个人也没什么大碍。
聆音为了今日,也费了一些巧思。她将那处庭院布置的美轮美奂,极尽复杂,同原来的摆设截然不同,方便藏人。
萧洛隽来的时候,被宫女引到后院。刹那间,原本黑暗的地方,灯火一瞬间点燃。那些宫灯挂在旁边的树上,仿佛是那些树木突然盛开了花。
这里很寂静,也不知道正主跑到什么地方去了。萧洛隽正想着聆音会给他带来何等惊喜的时候,那些树像是摇晃了一下,便有无数花瓣簌簌落下。
在花瓣落地的缤纷中,一阵让人心旷神怡的箫声响起,一个穿着火红色舞衣的女子原本是伏地的,如今却慢慢起身。她的眉眼含着笑,带着情,似乎缀满了
那流动的萤火。
她的容颜如同三月的桃花一般灿烂,眉目勾画得精致,许是为了衬托这样妖艳的舞衣,又或者是因为在夜间为了效果,故而着了浓妆。总之,萧洛隽很少看
到这样浓妆的聆音,如同一个在夜间行走的火凤凰一般。
让人惊叹的是她的巧思,那舞衣上不知道被聆音着了什么材料,竟能够发出微弱的光芒,让她看起来更加炫目。
她不知道何时已将放在嘴边的箫收了起来,于花海中缓步走来,不过却如同俏皮的仙女,踏着轻快的步伐。水袖抛了起来,身体旋转,她闭着眼睛,终于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