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也不等她回应,他一瘸一拐地往房间里面走。
叶涵歌看着他虽然有点吃力但依旧挺拔的背影,明白刚才是自己想多了,他的脚确实还没好,而且白天在楼梯间里她也看得清清楚楚,那绝对不像是装的。
里面的一扇门打开,曹文博探了个头出来:“叶师妹来了?随便坐,别客气。”
叶涵歌这才有空打量一下研究生宿舍的格局。
这套宿舍类似于两室一厅,只不过中间的会客室非常小,但还是被收拾得很干净,有一个两人位的沙发和茶几。里面有两间卧室,她匆匆扫了一眼,和她们

女生宿舍的格局差不多,两人一间。景辰刚刚进去的那一间就是曹文博出来的那一间,看来是他们两人住一间。
可能是怕她尴尬拘束,景辰在里面换衣服的时候,曹文博就在外面陪着她聊天。
不过没有让他们等太久,片刻后,景辰已经换好了外出的运动鞋从里面出来。经过另一个房间的门时,他轻轻敲了两下,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开的门。
景辰说:“老白,自行车借一下。”
那男孩二话不说地折回去拿车钥匙,但是递给景辰的时候还是随口问了句:“你不是也有吗?”
“我那辆不能带人。”
景辰边说边扫了眼坐在沙发上的叶涵歌,然后一瘸一拐地走向门口。
叶涵歌还没搞明白他那话的意思,见他要走,连忙起身和曹文博道别,然后跟着他出了门。
见两人离开,曹文博皱着眉头问老白:“你说有什么病是白天好好的,一到晚上就会发作的?”
被叫老白的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仔细想了想回答说:“感冒发烧?哦,对了,我听说癫痫也是。”
曹文博翻了个白眼:“我是说腿脚方面的。”
老白耸耸肩,表示从未听过。
曹文博也一脑袋问号地回了房间。
楼下的蒋远辉总算盼到了叶涵歌下来,但没想到的是,她身后还跟着一个人。自从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虽然一直怀疑对方是敌而非友,可是这么多年来被

学霸支配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对景辰比对别人恭敬了一些。
所以两人虽然从来没打过交道,但还是点了个头算打了个招呼。
出门后景辰没再和叶涵歌多说一句话,一声不吭地走向自行车棚的方向。
见他一走,蒋远辉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叶涵歌却有点为难地说:“你都到宿舍门口了,再为了送我,专门跑一趟太麻烦了。”
“麻烦什么?反正我现在回宿舍也是和他们打游戏,还不如送你。”
“真不用了,而且我一会儿还要去趟实验室。”
蒋远辉正打算说他陪她去,却见一辆自行车突然停在了他们前面不远处,是景辰。
他身高腿长,人依旧坐在车座上,一脚随意踩着脚蹬,另一条长腿轻轻松松地踩着地面,保持着平衡,明显是在等人。
叶涵歌收回视线,对面前的蒋远辉说:“正好景师兄也一起回去,就不麻烦你了。”
此时,蒋远辉也没理由再跟着去,虽然不情不愿,但不得不让叶涵歌跟着景辰一起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更加确定,这景辰绝对是敌非友,还是那种

实力不可小觑的强敌。
叶涵歌追上景辰:“景师兄,我们走吧。”
景辰回头看她一眼,然后朝身后扬了扬下巴:“上车吧。”
叶涵歌有点雀跃,毕竟这个场景她幻想过好多次了,但是目光扫过景辰的脚,她又有点犹豫:“你的脚没问题吗?”
“走路会加剧脚伤,不过骑车还可以。”
“可是我有点沉……”
“我知道。”
叶涵歌愣了一下,她也就是象征性地谦虚一下,没想到景辰这人完全不按套路出牌。但转念一想,他昨晚扛她回去时很可能真的累惨了,她也就无话可说了

,心底却又隐隐泛出一丝甜蜜来。
叶涵歌说:“你先骑起来吧,这样我再上,你会轻松一点。”
景辰没再说什么,听她的话缓缓骑动车子。
见他骑稳后,叶涵歌提醒他说:“我上来了啊。”
他淡淡“嗯”了一声,稍稍放慢了速度。
叶涵歌伸手扶着他的腰,轻轻松松跃上后座。这个过程中车把一晃也没晃,她心里得意,她分明就很轻。
她坐稳后,车子开始稳稳地加速。
叶涵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搭在景辰的腰上,她连忙挪开,扶住车座连接处。
不过只是片刻的接触,那感觉却像烙在叶涵歌的掌心处一样,久久挥之不去——那单薄衣料下的皮肤温热结实,跟女孩子软软的腰完全不一样,她知道那是

属于年轻男人独有的青春活力,也是让她心跳紊乱的罪魁祸首。
她抬头望了眼他宽厚结实的背,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刻会离他这样近。
微凉的晚风吹过,鼓动他单薄的衣衫,同时将他身上独有的味道带到她的鼻尖。那是一种混着沐浴液香气却又只属于他的味道,和她以往闻过的任何一种香

味都不同,却是足以让她心动的味道。
据说人的各种感官中,只有嗅觉神经会直接连接大脑的记忆模块,所以嗅觉所涉及的记忆往往是最深刻的。
或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在往后的许多年里,每当秋天来临,当她因为加班、聚会,或者购物晚归时,夜风牵动她的发丝,同时也牵动了某根记忆神经——

她就会想起那一天他骑着单车载着她,穿过车流稀疏的街道,掠过零星的夜宵摊铺,惬意而放松。当然也会想起那晚他的味道,大概那就是爱情的味道。
很快车子稳稳停在了实验楼楼下,此时已经过了晚上十点,距离宿舍门禁时间不到一小时。实验楼里空荡荡、静悄悄的,偶尔有人走动也是准备着离开。
两人直接去了微波实验室。
景辰打开服务器,调出之前建好的天线模型,在地板形状上做了些许调整,一边设置参数,一边给叶涵歌解释着:“可以尝试给地板开槽或者倒角来优化天

线的辐射性能。我没猜错的话,开槽应该对高频信号有改善,不过开槽深度和宽度也有讲究,可以先只设置一个变量扫描试一试,有了结果,明天再换个变量。


“那倒角呢?”叶涵歌一边听一边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还要努力不错过景辰的细微操作。
显然他对这些软件早已非常熟悉,在哪里设置开槽,如何设置变量,信手拈来,但这些对新手叶涵歌来说还是很有难度的。她为了看得清楚点,不由自主地

就凑近了一些。
“倒角对反射系数的优化是必然的。”
“为什么?”
“倒角结构可以使馈线的输入阻抗更平缓地过渡到天线的辐射阻抗……”
景辰没有继续说下去,叶涵歌记录到一半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结果正对上一张近在咫尺的脸。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都快钻到他怀里去了。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滞,她连忙坐正身子,不自在地低咳了一声:“然后呢?”
他沉默片刻抬头去看电脑屏幕,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道:“这样可以让天线在宽频带范围有更好的匹配效果……”
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低沉,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内心有鬼,总觉得那声音听着和刚才没什么不同,又分明哑了几分。而且刚才他们四目相对呼吸交缠的一刹那

,他虽然仍是那副淡定无波的表情,可那双眼眸中好像有惊涛骇浪。
是她的错觉吗?
修改模型也就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让服务器重新跑起来后,景辰站起身来说:“走吧,送你回去。”
叶涵歌连忙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景辰瞥她一眼:“还是送送吧,免得遇到什么小流氓。还是,你不需要我送,有其他人送了?”
听到“小流氓”三个字时,叶涵歌就哑火了,知道他这是在故意揶揄她,她也只好受着,谁让人家为了她背了这么大一口黑锅呢?可当她再度坐在他自行车

后座上时,心里又隐隐生出份甜蜜来,想着以后如果能多几次这种机会,也挺好的。
第二天叶涵歌有一整天的课,蒋远辉昨晚没找到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今天就特意吸取了前一天的教训,提前问了她是不是要给景辰打热水。
叶涵歌有点犹豫:“今天就不麻烦你了,晚点还是我自己过去吧。”
“跟我还客气什么,我就是想着晚点要去打水,想起你可能也要给你那师兄打水,顺便的事。再说你今天不是一整天的课吗,哪还有时间?”
叶涵歌刚下了一堂大课,正往另一堂课的教室赶,闻言也就没再推辞:“那就麻烦你了,昨天的水壶你认识吧,上面写了名字的,帮我送到12号楼302。”
蒋远辉爽快地应下,两人又随便聊了几句,他听到叶涵歌那边好像挺忙,也就挂断了电话。
叶涵歌这边刚挂上蒋远辉的电话,又接到了景辰的电话,她有点意外,上次他跟她要电话,她耍了个小心机搪塞了过去,不过也料想到他想知道她的号码太

容易不过了。
那他有没有发现她的那个小秘密?
她对着来电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通了电话。
景辰的声音听不出什么异样,说话也还和以往一样简洁明了,只是让她下了课去实验室看下服务器上的程序扫描结果,她应下之后,他没再多说什么。
下了课随便吃了点晚饭,叶涵歌直奔实验室,上电梯时才想起她没有实验室的钥匙,正是晚饭时间,万一曹师兄他们也不在怎么办?
正想着来都来了,只能上去碰碰运气,结果老远就见实验室的门大敞着,她以为是其他师兄,走近了才发现是景辰。
听到声音,他回头看了她一眼,语气无波无澜地解释着:“我想起来你没有钥匙可能进不来,就过来了。”
“你的脚……”
“好多了。”他打断她,“你过来看一下。”
叶涵歌放下书包走到他旁边的位置坐下,就听他说:“跟我们昨晚的猜测差不多,不开槽的时候高频段的辐射性能比较差,槽深二至三毫米的时候十千兆赫

兹附近驻波表现比较好,综合我们要的频段,选择开槽深度在三点五毫米最合适,我们可以在这个基础上再设置一个槽宽的变量,今晚试一试……”
设置好了模型,景辰又将这个天线涉及的相关理论知识前前后后给她讲了一遍。
叶涵歌听得一知半解,景辰像是看出来了,直接说:“没关系,遇到问题你随时问我就行,不过别在这方面耽误太多时间。你们快要期中考试了吧,这学期

还是要以保证专业课成绩为主,读了研究生以后,这些东西都会学到。”
叶涵歌点头应下,景辰看了眼墙上的挂钟问她:“回去吗?”
叶涵歌也回头看了眼时间,才八点多,平时这会儿她不是在实验室就是在图书馆里自习,但是听他这么问,鬼使神差地就点了点头:“正好明天有个作业要

交,今天还没来得及回宿舍拿书。”
景辰道:“那走吧。”
叶涵歌原本只是想着两人能一起走一段路,没想到下了楼等景辰取了车,他一句自然而然的“上来吧”,她就又坐上了他的车。
今天与前一晚不同,路上行人比较多,而两人同骑一辆自行车,这在大学校园里是非常暧昧的举动,尤其是景辰这样的人,走到哪儿都备受瞩目。所幸此时

天已经全黑了,不仔细看完全看不出坐在车后座的人是她。
但一路上叶涵歌还是提心吊胆的。
快到宿舍门前时,她老远看到刘阿姨在和其他女生说话,她情急之下就去拉扯景辰的衣服:“停停停!”
景辰闻言刹了车,她立刻跳了下来,扫了眼刘阿姨的方向对他说:“送到这里就行了,你快回去休息吧。”
景辰也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前面人来人往的宿舍楼门口,神色暗淡了几分,二话不说就掉转车头离开。
毫不留恋的动作让叶涵歌怔了片刻——看样子似乎是生气了,这是看到刘阿姨想起那晚的糟心事又不痛快了?
叶涵歌回到宿舍时,景钰刚从窗外收回视线:“我还以为我看错了,真是你,刚才骑车送你回来的人是谁?”
“哦,景辰。”回答景钰时,她突然有点心虚,所以故意假装低头放书包,没去看她。
景钰惊诧:“他怎么突然大发慈悲这么绅士了?”
叶涵歌正要解释,突然发现,竟然没什么太合适的理由。
这甚至让她自己都困惑了,他怎么就那么自然而然地说要送她,而她也那么自然而然地就让他送了呢?
抬头对上景钰的目光,她有点慌了:“他好像来这边有事,就说顺便送我,我也没拒绝。”
景钰微微蹙眉,似乎在想着什么心事。
叶涵歌怕她多想,连忙岔开话题:“对了,马上就要期中考试了,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提到这个,景钰果然忘了先前的事情,懒懒地说:“随便复习了一下,考过应该没问题吧。”
叶涵歌提醒她:“我听说去年综合实验课挂了好多人,你小心点。”
“不会吧?这门课的王老师都没怎么出现过,每次就安排个助教上课,助教不就是你们实验室的那个师兄吗?脾气挺好的,从来不点名,这种课也能挂?”
“我也是听高年级的学长说的。”
“那可能不是一个任课老师。”
景辰回到沙塘园存好自行车,朝着宿舍走去,刚一进楼门就遇到从楼上下来的蒋远辉。
在此之前两人几乎没有说过话,男生看男生,在有些方面和女生的第六感一样准。
蒋远辉认定景辰是自己追求叶涵歌的一大强敌,而景辰也亲眼见过蒋远辉和叶涵歌一起看电影。
两人虽然对彼此不了解,但对方对叶涵歌的企图,他们都心知肚明。到了这一刻,蒋远辉也想明白了,景辰让叶涵歌打水,这哪是在压榨学妹,分明就是在

给他自己创造机会!想到这儿,他无比庆幸自己替叶涵歌拦下了这事,不然总给他们这种机会,时间长了,叶涵歌这是去送水还是送自己啊?
景辰一看到蒋远辉就知道他这是刚给自己打完水下来。
两个高大的男生站在楼门口对视了一眼,景辰先开口,声音虽然清冷,但也保持着彬彬有礼的好教养:“其实用不着麻烦你,我回头和她说一声。”
他刻意没说是麻烦他什么事,但两人都心知肚明,他也故意没提叶涵歌的名字,就是要营造出一种暧昧的氛围,给人浮想联翩的空间。
然而这句话仿佛证实了蒋远辉心中的顾虑,他的脸色瞬间变得不太好看,不过人家客客气气的,他也放肆不起来,更何况为了叶涵歌,他还不得不和眼前这

人周旋,所以他态度很好地说:“叶涵歌住的地方离这儿有点远,而且每次来男生宿舍多少有点不方便,倒是我自己也要打水,顺便帮个忙没问题的。回头我跟

她商量商量,以后就我来吧。”
景辰顿了顿说:“还是不麻烦你了。”
见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继续纠缠叶涵歌,蒋远辉也有点着急,连忙说:“这算什么麻烦?以前就是混个脸熟,师兄你可能对我还不了解,我和叶涵歌是同学又

是老乡,你是她师兄,也算是我师兄,师弟帮师兄打个水,这算什么麻烦?”
景辰微微挑眉:“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这不是受伤了,自己不方便吗?再说,我现在虽然在电路那边跟着做项目,但搞不好以后考研会为了叶涵歌转成微波专业,到时候我们

就是真正的师兄弟了,所以你就别客气了。”
“这样啊。”景辰迟疑着点了点头,“那就,谢了。”
蒋远辉宣誓完主权,松了口气:“不客气。”
说完两人谁都没再说话,蒋远辉这才后知后觉地让开门口的位置,让景辰过去。
景辰略微点了下头,朝楼上走去。
望着景辰离开的背影,蒋远辉暗暗头痛,这情敌果真有点难对付,除此之外又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儿,但究竟哪里不对劲儿,他一时半会儿又没想到。
就这么想了一路,回到宿舍时他才恍然大悟,大叫了一声。
正在打游戏的舍友被他吓了一跳:“什么情况啊,辉哥!”
蒋远辉望着对面的宿舍楼愤愤不平:“我就觉得不对劲儿,他刚才走路时哪像个受伤的人!”
说着他就要掏出手机来找叶涵歌打小报告,但刚拨了两个数字就又犹豫起来,他敢这样当着他的面毫不遮掩,肯定是不怕他去告状的,也就是说他吃定了叶

涵歌那傻丫头!所以他去告状会不会让叶涵歌不但不相信,反而觉得他心理阴暗呢?
“太狡诈了!”
“太狡诈”的某人刚回到宿舍,就被曹文博提醒道:“刚才有个学弟帮你把热水送过来了。”
景辰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见他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曹文博困惑道:“现在的学弟都这么上道吗?”
此时被借了自行车的老白从房间里出来,听到曹文博的话嘿嘿一笑说:“搞不好是我们辰哥魅力太大,不仅深受学妹们爱戴,现在连学弟也拜倒在辰哥的牛

仔裤下了。”
曹文博哈哈大笑:“那岂不是有很多人嫉妒我?我以后出门得小心点了。”
景辰没理会两人无聊的调侃,对老白说:“你的自行车我再借用几天。”
老白说:“我那破车你借多久都没问题,我还是更喜欢骑保时捷,别看是两个轮子的,好车就是好车。”
一向有点神经大条的曹文博听到两人的对话,问:“你俩怎么突然换车骑了?”
老白正要回答,抬头扫到景辰的神色,刚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想换就换呗,可能辰哥没骑过破车,好奇吧。”
景辰无所谓地笑笑,转身进了房间。
叶涵歌哪好意思总让蒋远辉给景辰打水,有几次跟他说不用他打了,他却超乎寻常地坚持,而且这一坚持就坚持了一个多月,直到景辰的脚彻底“好”了。
蒋远辉忍气吞声地给情敌打了一个多月的水,从一开始的心不甘情不愿,恨不得在对方水壶里下药,到后来接触多了,发现不提到叶涵歌的时候,对方确实

是个挺不错的人,也就有点君子之交的意思。
尤其是有一次,他在学校附近一个小饭馆吃饭,结账时才发现手机不见了。他这人一直有点粗心,以为是自己出来时忘带了,但是眼下服务员已经把收款的

二维码戳到他眼前了,他摸遍了全身,既没带手机也没带钱包,正尴尬地想着怎么赊账时,突然有人把手机凑到他面前,“嘀”的一声扫了那二维码:“五十六

块是吧?”
他回头,竟然是景辰。
眼前这人可是情敌!怎么着,区区五十六块钱就想买他的尊严吗?
蒋远辉正想开口拒绝,景辰却打断他说:“钱已经付了,别想太多。”
见他步履轻松地走向门外,蒋远辉又是一阵不爽,直接追上去问:“不装了?”
景辰毫不心虚地瞥他一眼:“一个月了,该好了。”
蒋远辉差点被气死,他要是现在有手机,一定把他健步如飞的样子录下来发给叶涵歌!
而就在这时,却见景辰朝着路边几个中学生走过去。那几个学生身上穿着校服,手指间却夹着烟,一看就是附近中学不学好的小混混。他对他们有点印象,

刚才吃饭时,那几个小孩好像就坐在他身后那桌,叽叽喳喳吵得要命。
他好奇地跟过去,看到景辰不知道跟其中一人说了什么,那男生脸上的表情从不屑变成了畏惧,见景辰朝他伸出手来,他咬牙切齿地看看景辰,又越过景辰

看向他。
蒋远辉正不明所以,就见那男生心不甘情不愿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放在景辰摊开的手掌上。
那竟然是他的手机!
景辰也没再跟那男生说什么,回头看他。他走上前去,景辰就把那手机递给了他。
他看了眼自己失而复得的手机,又朝那几个小崽子狠狠龇了龇牙,几个小孩立刻躲远了。
抬头再看情敌,他正酝酿着要怎么不失颜面地跟他道个歉,就听景辰轻飘飘地来了一句:“不用谢了,刚才的饭钱记得还我。”
蒋远辉暗骂了一声,立刻打开手机:“扫个微信,给你转账。”
景辰从善如流地掏出手机,两个高大的男生就这么一边鼓捣着手机,一边并排往宿舍走去。
蒋远辉给景辰打了一个多月的水都没说过几句话,但这个小插曲之后,两人却好像熟悉了起来,有时候在学校里遇到,还会结伴往宿舍走。
这情形被景钰和叶涵歌撞到过一次,景钰好奇:“他俩什么时候认识的?”
叶涵歌就把蒋远辉阴差阳错地给景辰打了一个多月的水这事说了,景钰听了狂笑不止。
“蒋远辉这家伙脑子怎么长的,上赶着给男生打水?不会是被你打击得厉害了,取向也变了吧?不过我看这两人还挺般配,哈哈哈哈哈!”
明明只是景钰的一句玩笑话,但叶涵歌不知怎的,想起了蒋远辉说起景辰时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态,还有他对打水这件事的执着,但这些画面也只是一闪而过


叶涵歌问景钰:“下星期那门综合实验课的考试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景钰无所谓地摆手:“还没来得及看,不过我看这门课就是白送学分的,考试的时候机灵点,混个及格应该没什么问题。对了,你知不知道到时候谁监考?


叶涵歌想了一下说:“曹师兄说应该分两个考场,他和王老师一人负责一个考场。”
景钰放下心来:“那就好。”
与此同时,曹文博也在为监考的事情发愁,因为叶涵歌期中考试的那天,正好有个关于MIMO天线的讲座在无线谷举办,请的老师在业界很有名气。曹文博目

前的研究方向就是MIMO天线,他特别想去听听,但不凑巧和监考的事情冲突了。
正犯愁,忽然听到景辰问他:“你给哪个班监考?”
曹文博:“一、二、三班。”
叶涵歌是三班,景钰是四班。这么说,曹文博要给叶涵歌所在的考场监考,而王老师则给景钰所在的考场监考。
景辰状似不在意地点点头,明知故问道:“那讲座你还去听吗?”
“这怎么去啊?正好时间冲突了。”
“要不……我去替你监考?”
曹文博听了这个建议,脸上立刻露出喜色,但很快又颓然地摆摆手:“算了,你也知道王老师那人多难打交道,我要是不去,今年助教的补助都得打折。”
景辰想了一下说:“我可以去和王老师说说。”
曹文博还在犹豫:“可是MIMO这方面的讲座你不去听听吗?”
“这位老师的讲座我以前听过,估计内容差不多。”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记得这位老师是第一次来我们学校开讲座?”
景辰抬起头:“那你到底要不要去?”
“去去去!不过你怎么跟王老师说?”
景辰皱眉想了一下,说实话,在此之前他还真没跟那位王老师打过交道,在实验室遇到也就点个头打个招呼的交情。而且他也听说了这位老师不太好打交道

,刚才只想着替曹文博去监考,还真没想好怎么跟王老师说。
景辰犹豫了一下说:“不行你就说你病了吧。”
“我撒谎就会心虚,到时候被王老师识破就麻烦了。”
“那就我替你去说,说你病得连自己请假都困难。”
曹文博突然意识到有点不对劲儿,古怪地看着景辰:“帮我监考,你费力不讨好,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