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晚晚: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裴二少:女人,你在玩火
随随:不知道,我没有


第二十九章
春之樱桃
裴之宴最近总是很忙,原本二十四个小时有二十三个小时待在家里的死宅突然变得神出鬼没,半天摸不着一个人影。
随禾虽然知道裴之宴最近对赚钱养家这件事很上心,再加上林音已经显怀,任总当了甩手掌柜回家陪老婆,裴之宴难免要提高去公司的频率,但是这整天没个人影未免有些奇怪。
当然,随禾并不觉得裴之宴有了外遇或者怎样,毕竟他每天睡觉前都要把她按在床上亲到窒息,一副如饥似渴的模样。
“不行,集美,这样不行,裴狗肯定有什么事瞒着你。”自从上一次开演唱会叶倾鲤和裴之宴抢人后,她对裴之宴的称呼就变成了裴狗。
“是吗?话说回来,上次演唱会顾厉把你叫走之后干什么了?你和他发展得怎么样了?”随禾幽幽开口。
“就、就那样呗。”叶倾鲤想到之前的事情,羞耻心突然觉醒,欲盖弥彰地暴躁开麦,“不是,怎么就说到我了?赶紧把摄像头给我打开,让你叶姐好好看看裴狗有没有不干人事。”
叶倾鲤在兴头上,随禾挑了挑眉,也随她了,顺手就打开了视频通话。
“你去卫生间闻一下他换下来的脏衣服上有没有别人的香水味。”老司机叶倾鲤开始指导。
然而,随禾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你站在干什么?”
随禾叹了口气,走到卫生间,把摄像头对准空空如也的洗衣机,“裴之宴每天出门前都会把衣服洗干净再走。”
“我去,他也太爱干净了,是处女座吗,怎么和顾厉一样洁癖。”叶倾鲤撇了撇嘴,“不行不行,继续找,他肯定有事情瞒着你。”
随禾手举累了,把手垂下来,手机镜头正好对在地下。
“等等——”叶倾鲤突然惊呼,“地下的短头发不是你的吧——”
随禾蹲下身,捻起两根白中泛金的“头发”,无奈地扶正手机,语气波澜不惊,“这是绯绯掉的毛。”
叶倾鲤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然你康康他的房间?”叶倾鲤提议。
随禾顺从地走到裴之宴的房间,里面一尘不染、洁净如新。
“裴狗他是吃露水的吗?你知道的,就我那屈指可数的回家次数,还每个星期请家政打扫,我房间都没有这么干净。”
“他房间这么干净是因为他根本不睡这。”随禾慢条斯理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自从他爬上我的床以后就没有回去过。”
随禾拉开衣柜,拨开自己的衣裙,镜头里立即跳出一排裴之宴常穿的冷色系连帽衫和衬衫,以及上次随禾给裴之宴新添置的西装外套。
“所以他一回来就和你在一起?从来不和其他人打电话聊天发消息?”叶倾鲤一惊一乍地问。
“对啊,本来他工作除了管理就是对着电子屏幕,看手机都腻了,而且在家打电话他都直接公放来着。”
“……”叶倾鲤张了张嘴,“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对裴二少深表歉意。”
叶倾鲤又重新把“裴狗”的绰号换回来了正儿八经的“裴二少”。
“如果他有事瞒着你,一定是为了给你一个惊喜。”什么时候她才能拥有这样甜甜的恋爱,顾厉那个变态,床上床下完全是两个人,斯文败类。
很快,随禾就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裴之宴忙得昏天黑地了。
这一天,随禾和裴之宴俩人在宴雅居吃完饭,裴之宴突然带她去做了个造型换了套衣服,一件璀璨的星空裙,轻灵优雅又俏皮可爱,说是要出席一个仪式。
“哪家的宴会?”
这条路随禾并不熟悉,想来并不是随禾熟悉的朋友,不知道裴之宴这么神神秘秘地是要干什么。
裴之宴并不回答,只是高深莫测地微笑。
不过宴会嘛,大同小异,她也不是没去过,之前那身衣服太休闲了,换一身正式一点的衣服也很正常。
随禾没多想,打开了车上的音响,随机调了一个电台放了一首歌。
开车的裴之宴听到“今天嫁给我好吗”的歌词时明显僵硬了一下,好在随禾聚精会神地看着窗外的风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样。
半个小时后,裴之宴牵着随禾的手,打开了房子的门——新房子布置得超级浪漫,全墙书柜上零零散散放着随禾这些年出版的所有小说,地毯上满满当当摆着ROSEONLY的玫瑰花。
“诶,不是说参加活动吗?这是哪?你买的新房子?你不是已经从季北辰手里把斐翠居的别墅买下来了吗?”随禾有点不解,于是一股脑地问了出来。
裴之宴哑然失笑地点了点头,然后解释道:“那是回忆,这里才是未来。”
随禾推开一个房间,里面是一个画室,清冷的淡蓝色房子里放着画板和五颜六色的颜料,一推开窗就是夕阳下满目的绿色,浓郁的,清淡的,交柔在一起,漂亮的不像话。
随禾一下子就想到莫奈的油画《撑阳伞的女人》,也是这样明媚的天,干净的草绿,风很温柔。
“哇,约个会而已,你这也布置得太隆重了。”随禾环顾画室四周,虽然嘴里吐槽着,内心却挺开心的,毕竟没有女孩子不喜欢自己爱的人给自己准备的惊喜。
“绯绯?你什么时候把它带过来的?”随禾突然瞥见画板后蹲在纸箱子里的粉白粉白的绯绯,阳光下,它的毛发泛出朦胧的浅金色。
随禾一蹲下,绯绯就非常自觉地跳上了她的膝盖。
随禾把绯绯抱起来,走出画室,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这是一间卧室,硬装已经完成了,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干净的过分,和当时自己搬进裴之宴以前的房间一样。
“软装你以后来设计吧。”裴之宴笑着说,“我没什么艺术细胞。”
以后,随禾细细品了品,想起客厅的玫瑰花,后知后觉地回味过来——裴之宴这是打算求婚?
怪不得一向走休闲路线的裴之宴今天西装革履,还带了自己送的宝蓝色的斜纹领带和手表。
她以为他是为了宴会认真收拾了一番,自己作为女伴换身衣服做个造型也很正常,没想到裴之宴这个人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怀里的绯绯扒拉了随禾两下,随禾才看见绯绯脖子上挂了一个男款的戒指。
随禾把戒指取下来,发现内圈刻着“SH”两个英文字母。
就在随禾游神的片刻,裴之宴在身前单膝下跪。
“随禾,”裴之宴半跪着,郑重其事地喊她的名字,“平生第一次爱上一个人,我不会宠人,也不会太会说情话,但是随禾,我愿意用余生来学习。”
“阿禾,我想给你一个家。你愿意,嫁给我吗?”裴之宴打开手里精致的黑色礼盒,从里面拿出一枚戒指。粉钻与白钻交错镶嵌,超过一克拉的粉色主钻在柔和的灯光下闪烁。
从见色起意到棋逢对手到相知相爱,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历历在目。
能够遇到一个人,认识他几个月就想要出嫁,这是多么好的爱情啊。随禾后知后觉地想。
“好。”随禾看着裴之宴真挚的眼睛,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上回趁你睡着了偷偷量的,幸好尺寸没问题。”裴之宴把戒指套上随禾纤长白嫩的手指,戒指的大小刚刚好,不松不紧,就安安分分地待在随禾的手指上。
随禾抿嘴笑了笑,“现在的钻戒珠宝店都免费提供一次改大小机会的吧。”之前大哥随烁去挑钻戒给嫂子时她也一起去了,还算有点了解。
“那不一样。”多一点,少一点都不是圆满,其他事情可以将就,但随禾不可以。裴之宴握住她的手吻了一下她的手背。
随禾心里满当当的,把裴之宴拉了起来,“好了好了,别跪了。”
就在随禾细细地给裴之宴套上男款的戒指,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的时候,她的手腕又重新被抓住了。?随禾没来得及抬头,就感到一个沉甸甸的东西落到了自己头上。
“什么?”随禾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头上的东西,好像随手一过就摸到了几颗钻石。
旁边正好有一面全身镜,随禾直接走了过去。镜子里的随禾一身星辰大海星空裙,麦穗状的皇冠星光熠熠,看上去像从天河跑出来的仙女。
幸而出门之前为了不抢主人的风头,她提前把翡翠项链摘了,不然配上头上是这顶比戒指还要闪耀十倍的皇冠,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加冕呢。
“平常挺低调,怎么现在怎么高调?”随禾眉眼弯弯,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
裴之宴从身后搂住随禾的腰肢,把下巴搁在她的肩上,蹭了蹭她的脖颈,看着全身镜里紧紧贴在一起的两人,轻轻咬住她的耳垂,“粉钻戒指是给小公主的,皇冠是给女王的。”
裴之宴顿了顿,“你是我的小公主,也是我的女王。”
随禾眼眸颤了颤,转过身勾着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的唇,裴之宴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好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一样。
成年人的爱情往往直来直往,敢于冲撞,没有太多青涩的小心思。上高速是早晚的事,之前虽然也有情动的时候,半推半就也不是不可以,但裴之宴一直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
但现在,显然不需要在思考这些问题,裴之宴像一只从昏昏欲睡中的复苏的野兽,微醺已经不够了,他还缺一场彻头彻尾的声色对峙。
碾转厮磨,欲罢不能。随禾的腰仿佛被折断,灵魂随着身子在温水里沉沉浮浮。随禾攀着他身体时,恨恨地在他右肩咬了一口:“为什么要在这里——”
有人第一次就玩得这么开的吗?在卧室调情也就算了,为什么要在浴缸里,这让她以后还怎么泡澡。
裴之宴一遍遍不厌其烦地吻着她细腻白净的脖颈,细细地描摹着她的锁骨,笑声低而暗哑:“这里不用洗床单。”
床单的确是不要洗了,但随禾觉得自己已经安详去世了,她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个蜡。
“用心点,别走神。”裴之宴显然还没有餍足,还要索取更多。随禾像一条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一寸一寸地被裴之宴占有。
随禾仰了仰脖颈,紧绷的脖子像一条圆润的弧线,刚准备让他约着点,就冷不丁地听见裴之宴说:“古人云——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好好体会,有利于你创作。”
随禾只想翻白眼,她——一个著名的清水作者,家族里的人十有八九都知道她的笔名,她可没胆子写船戏,实践个毛线啊。
“那你知不知道理学家要存天理灭人欲,裴之宴你要坐怀不乱!!!”
可惜裴之宴没有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就堵住了她的双唇。
玫瑰花瓣在水中荡漾,随禾的骨架像散开似的,连说话的劲都没有,随禾恨恨地在裴之宴的脖颈上又留下一个牙印。
次日清晨,随禾还没起床就感到一阵腰酸背痛,比她坐在笔记本面前一下午加一个晚上还要腰酸背痛那种,她总算知道你脱我一件衣服,我脱你一层皮是怎么回事儿了。
然而床单不洗是不可能的,把随禾从水里捞出来以后,裴之宴大半夜又在床上要了她一次,美其名曰是阿禾自己想在床上的。
随禾已经无言以对了,她也不指望刚开荤的男人脑子里有什么礼义廉耻和节制了,好在后来裴之宴看随禾强撑着眼皮子很可怜的份子上从放过了她。
小剧场:
“我想在你身上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巴勃罗 聂鲁达)
裴裴:开心
随随:呵


第三十章
至死不渝
秋冬清晨的阳光柔柔地笼罩在卧室里,裴之宴摩挲着随禾手指上的戒指,眸子里晕染开无限的缱绻。
随禾还没醒,下垂的眼尾泛出绮丽的红,像是海棠灼灼盛开,又像是擅用工笔的人细细描绘的朱砂。
原先笔直柔顺的长发此刻像海藻一样披散在床单上,有些卷曲而凌乱地铺陈在一起。
等到随禾困顿昏沉地撑开眼皮时,裴之宴已经把早饭做好了,一份神采奕奕的样子,嘴角还悬着一丝微笑。
随禾气若游丝地撑着床单起来了,自认为很有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
气归气,恩爱还是要秀,随禾编辑了一条没有文字的微博,并同步了朋友圈。
配图一张是昨天晚上裴之宴给随禾拍的带着皇冠的背影照,另一张是两个人刚刚在饭桌上拍的牵手照,十指相扣,戒指上的钻石熠熠生辉。
一瞬间,微博评论区爆炸,信息999+。
晚晚:呜呜呜随随又来杀狗了
月亮不睡我不睡:太美了,我吹爆,随随一定要幸福
蜜桃养乐多不加冰:歪个楼,两个人的手都好好看,手控一本满足(小肥手在线卑微)
珠宝设计师何阔:科普一下,皇冠以麦穗冠冕为原型,镶嵌了总共六十六颗拉旧式切割钻石,麦穗代表罗马神话中掌管丰收的女神克瑞斯,也是繁荣和富足的象征。目测这个皇冠七位数起价,不得不说,随随家这位真豪
在酒杯里蹦迪:路人粉路过,随随不愧是写书的,太懂什么叫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芝芝桃桃:《弑杀》票房大卖,现在又被求婚,随随简直是开挂的人生赢家,事业爱情双丰收
一开始这条微博只不过是随禾的粉丝自己在评论区激情互动,很快就上了微博热搜。
网友纷纷祝福,少有的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因为没有人点赞被刷到了最下面。
最高潮的部分是当红歌手叶倾鲤转发了这条微博,并评论“份子钱已经准备好了,干妈的队我先排了。”
有人开头,和随禾有过合作的导演明星便也都在评论区祝福,除了上一部电视剧合作过的国民男神洛川,还有新晋小鲜肉谢鹤鸣,甚至微博几乎不营业的影后温晴,网友纷纷感叹随随娱乐圈人脉广。
洛川的亲亲女友:见过晒戒指的,晒皇冠的还是第一次,酸了酸了,我家哥哥什么时候也送我一个皇冠,九十九包邮的那种也行
苏涂涂:楼上别做梦了,洛川是我的,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就想康康姐夫照片,是什么绝世仙男能拐走随随
但随禾什么评论私信也没有看,吃完早饭随禾就安安分分滚回软乎乎的双人床上补觉了。
不一会,手机也开始震动,除了微信爆满的私聊,还有打来的电话,睡梦中的随禾皱了皱眉,显然有点睡不安稳。
裴之宴捏了捏随禾的手心安抚随禾,看她眉眼舒缓下来,才带上门出去,漫不经心地帮她接起电话。
“阿禾——”随夫人开口。
“妈?”裴之宴挑了挑眉,很自来熟地跟着随禾叫妈。
“之宴?”随夫人眨了眨眼,若有所思,“阿禾呢,怎么有空发朋友圈没空接我电话?”
裴之宴拿着手机笑了笑,“她吃完早饭睡着了。”
联想到随禾的朋友圈,随夫人了然地笑了笑,“既然你们已经定下来了,过两天有空两家人见个面。”
“我父母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具体看您的时间。”裴之宴声音沉稳。
随夫人之前就挺满意裴之宴的,现在看他办事也很稳妥,也放心了。
“行,阿禾醒了让她回个电话给我。”随夫人也不再打搅他们。
随禾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身体也没有上午那么不适了。
“对了,妈上午打电话过来,让你醒了给她打个电话。”
“嗯?”随禾懵了两秒,才反应过来裴之宴是在说自己妈妈,“你改口挺快啊。”
裴之宴原本淡漠的眉眼染上了一些柔和,嘴角微微翘起,“不行?”
“可以是可以,”随禾下床的步伐突然顿了一下,“不是,你怎么和妈说的?”
“我说你在睡觉啊。”裴之宴丝毫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随禾不可置信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替我找个看上去正经的借口?”
“睡觉不好吗?心里有颜色的人,看什么都是有颜色的。”
“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随禾直直地看着裴之宴,冷笑道。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裴之宴揉了揉随禾的头。
“那你是狗,我是吕洞宾。”随禾敲开裴之宴的爪子,在一边笑得乐不可支。
随禾给妈妈打了个电话,敲定了一个两家人都有空的见面日子。
随禾正准备收拾东西出去溜一圈,去超市买点生鲜回来做饭,好像想起什么似的,随禾打开自己的作者后台。
看到最新的打赏金额,随禾瞳孔微微一窒,目光狐疑地落在了裴之宴身上。
“怎么了?”裴之宴见随禾不对劲,开口问道。
随禾定定地看了他一眼,把手机屏幕对着他,“你看——”
“我怎么觉得这个id这么眼熟呢?上一次是不是也是他?”随禾嘴上似乎在喃喃自语,眼睛却一直观察着裴之宴的微表情。
裴之宴摸了摸鼻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下,“这不是乱码吗?你记忆力这么好?”
“那肯定不是每一个打赏的都能记得,不过这种‘冤大头’我还是有点印象的。”随禾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而且吧——平常粉丝大额打赏的时候都会给我留言,我有空会签特签书寄给他们。”
捂着小马甲的裴之宴坚信多说多错,惴惴不安地垂着眼眸不再接话,只是暗暗思索下一次要记得留言。
“你不是要去超市吗?走啊。”裴之宴开始转移话题。
随禾默不作声地勾了勾唇,“好吧,难得有人给我补贴家用,今天多加两个菜。”
小样,先让你得意一阵子,等你留言了就让你彻底掉马甲。
小剧场:
随随:上帝视角
裴裴:早说我就不这么认真演戏了


第三十一章
朝朝暮暮
在裴之宴的安排下,两家人很快在宴雅居进行了友好的“会晤”。
两人情投意合,又因为两家上上辈子的来往,双方家长都很看重这次的见面,裴家甚至空出了宴雅居的整个VIP楼层,在今天不接档别人的宾客。
“你们觉得婚礼什么时候办比较好?”裴夫人笑意盈盈。
“也不用太赶,冬天办婚礼太冷了。”随夫人说。
“这倒是,两个月也来不及准备妥当。”裴夫人点点头。
毕竟随家和裴家都是云城赫赫有名的世家,即便平日里低调惯了,这婚礼可是万人瞩目,该请的人、该有的排场可是万万不能马虎的。
“来年四五月怎么样?天气又暖和,也有半年的准备时间。”裴夫人翻着日子,都顾不上好好吃口饭。
随禾看着长辈们七嘴八舌、一派和谐地商议细节,自己这个当事人反倒无所事事起来,眼观鼻鼻观心地蒙头吃着菜品,好像他们商议的不是自己的终身大事一样。
裴之宴在旁边帮随禾剥帝王蟹的肉,不时和随禾窃窃私语说几句话。
对面的随夫人看见这幅景象,满意极了,对着裴夫人微微一笑,赞同道:“我也觉得不错。”
“话说起来,易寒和小晴结婚的时候办的太简易了,让我一点用武之地都没有,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布置一番。”裴夫人眼里闪着光。
裴易寒职业特殊,温晴又是演员,办得太隆重一点,势必会落下话头,因此婚礼是在私人小岛上办的,请的也都是关系亲密的家人朋友。
但随禾和裴之宴就不一样了,没有那么多约束,裴家好些年没有热闹过了,裴夫人巴不得大干一场。
随禾吃饱喝足,在桌底下勾了勾裴之宴的小拇指。
裴之宴不解地看着她,随禾微微一笑站起身来,“我去个洗手间。”
裴之宴后知后觉悟出点什么,等随禾出去有一会,他跟着起身,“我去看看阿禾。”
“去吧去吧。”裴夫人摆了摆手,好像有些嫌弃被他打断了话似的。
裴之宴亦步亦趋地出了包厢,顺着走廊往外走,果不其然在楼梯口看见了闲闲地依着楼梯的随禾。
“突然出来干什么?”虽然没他们俩说话的余地,但在两家家长商议婚礼细节时临时出逃总归感觉怪怪的。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随禾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拉上安全带,踩油门。
碧空如洗,清透的蓝映入追风少年的眼,汽车沿着公路而下,蓝乘着风逃出衬衫,荡漾起海浪的波光,暮色慢至,路边响起爵士乐。
十几分钟后,裴之宴看着民政局几个字一脸茫然。
“你刚刚不是问干什么吗?”随禾挑了挑下颚,看向前方,脸上洋溢起极其明媚的笑容,“私奔。”
裴之宴从错愕中缓过神来,眼里抑制不住的惊喜像从石缝里源源不断溢出的清泉。
随禾从包里掏出两个人的户口本和身份证晃了晃,俏皮地眨了眨眼,“户口本我偷偷搞来了,既然是你求的婚,那扯证就我来请好了。”
啊,这该死的胜负欲。
裴之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里只有她一个人。
“不知道民政局什么时候下班,我还担心来不及,幸好赶上了。”随禾往台阶上走了几步,恍然发现裴之宴站在原地没有动。
“怎么了?”随禾迟疑地转过身,用轻松的语气开玩笑,“你不是要悔婚吧?别告诉我你突然有结婚恐惧症。”
“过来。”离着两三个台阶,裴之宴双臂一张。
随禾愣了一下,然后跳下台阶,毫不犹豫地扑到裴之宴怀里。
裴之宴无意识地收拢自己的双臂,把随禾紧紧地圈进自己的怀里。
“谢谢你,我很开心。”裴之宴把下巴搁在随禾的肩上,好像一个黏人的小奶狗。
随禾眉眼弯弯,“我看见管休在你们群里秀恩爱了。”
裴之宴和他的几个兄弟有一个四人群聊,任唯远、季北辰和管休都在。因为感情好,玩笑也张口就来。
随禾今天早上洗漱的时候看见管休在群里嘚瑟自己这周末就去扯证了,并表示自己以后要回归家庭,让季北辰和裴之宴两个没有家属的小可怜报团取暖。
恰好今天两家见面,随禾一上头,就把东西备好了。
“别人有的,我们也不能太落后。”随禾往常漫不经心的脸上浮现出认真的神色。
裴之宴内心动容,像喝了蜜罐一样甜,他松开随禾,在她的眉心轻轻落上一个吻。
“走吧。”裴之宴和随禾十指相扣,一起走进民政局。
从民政局进去到出来总共也没有超过半个小时。
正所谓弯道超车。
管休早上正嘚瑟,裴之宴不言不语,大家都以为他直接自闭了,谁能想到他直接晒出了结婚证。那崭新的纸页,那鲜红的钢印,管休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油墨的清香。
“???”
“你真不是故意的吗?”管休气到吐血,直接就打了一个群视频。
“咋了咋了?我刚下课。”季北辰一头雾水。
“你看群消息!”管休气到心肌梗塞。
“卧槽!什么鬼?我没看错吧,裴之宴你结婚了?”
“儿子翅膀长硬了,结婚这种事连爸爸都不告诉了。”管休咬牙切齿地说。
裴之宴面带微笑,并不反驳。
任唯远笑而不语,并不参加他们的争论。
“远哥,你是在幸灾乐祸吗?”管休转移目标。
“别狙我,我没有。”任唯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什么?他今天和随随结婚了?”任唯远的镜头里突然凑进一张素净却灵动的小脸。
“没想到还真像你说的,小裴比管休速度快。”林音笑着说。
“???你们拿我堵什么?”管休一脸不可置信。
“至少你有资格参赛。”任唯远含笑回答。
“?”季北辰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内涵我?”
大家都笑而不语,季北辰手机里的Siri突然出声:“抱歉,我听不懂您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