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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报里柳应蓉跟书萌的关系最好,自然也最关心她,见她戴着口罩来上班,便以为她是病了。
“感冒了吗?怎么戴着口罩,还有黑眼圈,气色不好呢。”
陶书萌怕被发现,胡乱地冲柳应蓉点头:“是啊是啊,我感冒了,昨晚难受了一宿,所以就有黑眼圈。”
百密终有一疏,即便陶书萌回答的干净利落不犹豫,可就是太干净利落了,柳应蓉听着她声线正常,微微皱皱眉,有些莫名地奇怪。
“听你声音也不像是感冒的样子,而且昨天都还好好地,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
柳应蓉越说越疑惑,一双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陶书萌看,陶书萌也自知是瞒不过她了,就偷偷摘下口罩。
这一摘不要紧,可把柳应蓉看呆了,半响后她吃吃笑起来,神情暧昧,明显是想歪了。
“萌萌啊,你的男朋友究竟有多饥渴啊?竟然把你作弄成这样。”
做八卦周刊这一行的人想象力丰富陶书萌是见识过的,身上被蚊子叮个包挠一挠都能被同事误以为是男性吻痕,所以现在应蓉会这么想,她从心里是没有多少意外的。
柳应蓉通常一兴奋嗓门就大,而刚才这一声自然也不小,陶书萌听到后就紧张兮兮,提醒道:“你小声点儿。”
“嗯嗯。”柳应蓉含糊着应下,嘴里还是控制不住地笑出来,一直感叹道:“你男朋友的体力可真惊人,看你这黑眼圈程度,恐怕一夜都没睡吧。”
柳应蓉竭尽全力发挥自己的想象,陶书萌也是挺无奈地,她费力解释:“我没有男朋友,这些都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就是我昨天没睡好,早上想吃麻辣锅提提神才成这样的。”
陶书萌说的自然,听者柳应蓉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哦,原来你都是早上吃麻辣锅的。”
柳应蓉还是不相信,书萌头疼地扶额,总而言之重复一句话:“应蓉,我非常郑重其事地告诉你,我还是单身。”
见她不瞎掰了,柳应蓉也严肃起来,点点头表示相信这一点儿,毕竟同事这些天,的确没见她有过什么暧昧电话,更没见有什么人在下班时接她。
柳应蓉心疼书萌在上班时还要带着口罩,便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化妆品带着人去了躺洗手间。应蓉用遮瑕霜把书萌的黑眼圈遮了遮,又以指腹蘸取少许点在唇上,书萌唇上的红肿已经不那么严重了,加上遮瑕之后已可以正大光明的见人。
柳应蓉自己长的好看会打扮,为陶书萌收拾也不在话下,她在书萌的唇色上了些胭脂,又在她脸颊处轻扫了扫,显得更有气色。陶书萌本不爱涂脂抹粉,从以前到现在都是素着一张脸,到了冬天才肯用些宝宝霜,今天招呼这些东西在脸上倒还真是头一次。
书萌五官长的谈不上多漂亮,可鼻子嘴巴拼凑在一起却显得很是可爱活泼,最动人的也就属那双眼睛了,眼珠子常常滴溜溜一转,就已灵气逼人。
“我的手艺就是好,竟然能在你脸上看到气质这种东西了。”放下化妆刷,柳应蓉自卖自夸道。
手艺好就手艺好,为什么还要加上后半句,陶书萌嘟着嘴不满意应蓉的话,不过照过镜子以后她却承认了,化妆后她的确气质多了。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无话可说了?该把你那副不认同的表情收起来了吧?”柳应蓉摊着手问,书萌听完猛然朝她做个鬼脸,气质这东西又荡然无存。
面对着书萌的自毁形象,柳应蓉也算是没辙了,她坦言:“萌萌你还是人如其名的呆萌下去吧,气质这条件这辈子与你无关。”
总算不为黑眼圈和香肠唇发愁,陶书萌安心上班,却不想一波方平一波又起,她昨天出门拍大明星的猛料冯主编是知道的,今天一来便把自己叫去了办公室验收成果。
昨天的事哪里会有什么成果,莫名其妙被前男友吻了算不算成果,在冯主编的责问下,书萌失神,心里又适时地想起他。
冯主编眼瞧着陶书萌含胸低头,以为是自己言语太严肃把人家小姑娘骂愣怔了,怎么说不久前都为她采访到了蓝蕴和嘛,冯主编这么念旧地想着,语气又忽的温柔了。
“书萌啊,昨天的事没完成就算了,报社最近得到消息,首席操盘手沈嘉年从外面回来,听闻他曾在一个采访中声称自己有暗恋的人,只是没有公开究竟是谁,你查到他的住所后跟踪几天,看能不能把这个人挖出来。”
冯主编交代完任务等着书萌的回复,书萌在听到那个名字时就觉得耳熟,她想了想记起来,自己曾经认识过一位叫沈嘉年的人,跟自己同校同系,莫非这个沈嘉年就是他?
第7章
大约走了狗屎运,待陶书萌在网上查到冯主编所说的沈嘉年后,她认出网页上这个人就是她认识的那个沈嘉年,笑起来阳光,讲话如和煦春风一般的沈嘉年。
虽然三年没有过联系,从前也说不上多熟,可到底是大学同学,正所谓人熟好办事,也许这次她不用偷偷摸摸,也能知道沈嘉年心中暗恋的对象到底是谁,要真能这样,可省了不少功夫。
调查出沈嘉年目前落脚的地方,是S市数一数二的花园小区,沈嘉年住在小区的高层里,大清早的陶书萌就在小区门口堵人。老同学三年不见,又依稀记得从前的沈嘉年便好说话,今天怎么着也得给她个面子问几句不是?
沈嘉年刚从外面回来不久,S市的媒体就已得到消息,各报记者这几天一个接一个的过来,他都称忙推掉。本以为有了其他报社的例子,从今往后就再无记者找上门来,看来他还是错了。
沈嘉年像往常一样出门,车子刚开出小区,旁边就有一个身影扑过来,沈嘉年在刹那心里一咯噔,脚下已在那个瞬间踩下刹车,但依然有听到车前发出“砰”地一声。
那个扑过来的人影已经没了,沈嘉年在车里坐定回了回神,好半响才下车,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蜷缩在地上,她两手扶着腿,看不见样貌,但从地上掉落的相机来看,是记者无疑。
“你没事吧?”沈嘉年蹲下身皱着眉头问,两手在书萌的膝盖处检查伤势。
被沈嘉年的手按压着,陶书萌疼的龇牙咧嘴。她没想到沈嘉年的车会开的这么快,她怕误了这个机会才跑的快了点儿,谁知道她没刹住车,沈嘉年也没刹住车,于是两个人一起酿造了这惨剧。不过是为了工作,她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腿上这么疼,会不会残废?会不会截肢?
陶书萌从小怕疼,她不知道自己的伤严不严重,但是手腕上和腿上传来的疼痛感也足以让她白了一张脸,她拼命咬牙缓过那口气儿,不理会沈嘉年的问候,抱怨出声说道:“老同学,三年不见面,不必送给我这么大的礼吧?”
陶书萌说着话依然没有抬起头来,沈嘉年听了她的话眉头蹙的更紧,正狐疑地打量她,书萌素净地一张小白脸就抬了起来,额头隐隐还有汗珠。
“陶书萌?”沈嘉年惊讶出声,难怪听声音如此熟悉。
陶书萌点点头,心里面想,原来老同学还记得她,怪难得的。
眼看着书萌疼的连话也不想说,沈嘉年不敢耽误,打横将人抱了起来,而书萌虽然疼着也顾及男女有别,一双手抵在沈嘉年的身前做着抗拒,可显然没什么用,疼痛感耗尽了她的力气,此时此刻她只想吞下一整瓶的止痛片。
世间事就是这般巧妙,沈嘉年住的花园小区恰巧郑程也歇身在这里,他正要去公司,出了小区就瞧见地上躺着的姑娘家十分眼熟,再定晴一看,不正是蓝蕴和心心念念着的前女友嘛,怎么靠在另外一个男人怀里。郑程将车子短暂停下,光明正大地对着前面的两个人拍了张照,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当郑程吹着口哨进公司的时候,他已经迟到了近半个小时,今天本是有早会的,因为这半个小时,早会也开完了,蓝蕴和瞧见好友来,瞥了他一眼,说:“好歹公司有你一半,就不能多上点心。”
这话这些年前前后后蓝蕴和不知说过多少遍,郑程早已经麻痹了,含笑道:“公司现在有你一个人出力就够了,我还等着哪天你结了婚有了孩子,两头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再接力。”
蓝蕴和听闻这话摇摇头,也不与他口头争辩,又接着忙碌手上的事,没对好友的迟到存在半分好奇,许是几年里类似的事太多了,他总没几个正经原因,就随他去吧。
蓝蕴和盯着电脑上的股票k线图,再抬头时他发现郑程还未走,正一脸玩味儿地看着他笑,那表情明显是有话要说。蓝蕴和理解了他的意思,丢下眼前工作,双手交叉身子往靠椅后一仰,直接道:“有什么话就说。”
终于等到他开口,郑程拉了张椅子坐下,兴致勃勃问道:“就不想知道今天早上我遇见谁了?”
“没兴趣。”蓝蕴和想也不想就一句话回过去,他回的斩钉截铁,让郑程觉得有几分没意思,继而又说道:“我保证你不问清楚会后悔。”
郑程给蓝蕴和提着醒,而相交多年,蓝蕴和也十分了解好友的性子,但凡是他想要你张口问的事,你若逆道而行,那他必定不会轻易地走。
“请问你今早上遇见谁了。”即是知道郑程是这样的性子,蓝蕴和也不跟他耗着了,满足他张口问道,只是语气有些漫不经心。
郑程如愿以偿后低声一笑,从口袋里摸出今早上拍到的照片放在好友眼前,他不意外地瞧着好友的表情从漫不经心一步步转换成浓眉紧蹙,紧接着又问:“怎么样,这件事不知道我们蓝总有没有兴趣。”
郑程试探着,还想再说调侃地话,就被蓝蕴和沉声打断:“她现在在哪里儿。”
蓝蕴和说着已经站了起来,他的反应与刚才判若两人,郑程看着好友着急的样子觉得久违亦觉得新鲜,安抚说道:“你别担心,我私下里问过医生,她并没有伤筋动骨,手上和腿上的血痕均为擦伤……。”
“我问你她在哪里儿。”等不及听郑程说完这些话,蓝蕴和重复又问了一句,语气里有无法掩饰的着急。
“S大的附属医院。”瞧他火急火燎的样子,郑程说出医院地址,只是他话音方落,那边蓝蕴和已抓起桌上的钥匙举步离去,他走的快,只差没有跑起来。
是谁在不久之前说要对公司负责的?现在无故旷工的又是谁?郑程想着好友刚才的话笑出了声,感情呦,真可叫一个人的理智荡然无存了。
S大的附属医院里,陶书萌还在跟医生纠缠,她打出生起就怕疼,现在虽说没有伤筋动骨,可全身多处擦伤,那加起来的疼痛感不亚于一场手术了。
“医生,不给吃止痛片那给我打针麻醉剂也行啊。”陶书萌拉着年过半百的老医生不松手,倒让肇事者沈嘉年站在一旁哭笑不得,怎么从前没发现她这么有趣。
止痛和麻醉皆是能不要就不要的,对身体没什么益处,沈嘉年眼看着老医生动容,忙上前扯开了陶书萌的手,老医生在这时加快脚步离开,出了门还能听到病房内书萌鬼哭狼嚎般的请求。
“书萌,止痛片有副作用,对身体不好,忍一忍等伤口结痂就会好了。”沈嘉年作为肇事者耐心地劝,心里面有几分愧疚。虽然及时刹车了,但还是挡不住事故的造成,可想而知如果当时他的反应再慢一点儿,又会出现什么事,恐怕到那个时候,不论止痛片还是麻醉剂,都不得不用了。
陶书萌眼瞧着医生无情的走开就死心了,她安静下来,慢慢地也没觉得有多痛了,倒是沈嘉年一直给她道歉,弄得还怪不好意思的,说白了今天都是她胡乱劫车惹出的祸呢。
“你可千万别向我道歉,本来我只是想拦住你,没想到跑太快一下子冲到你车前了,是不是把你吓了一跳啊。”陶书萌难为情地问着,同时检查着自己相机,还好没有摔坏。
“并没有,今天的事是我的责任,你安心在医院住下,我会负责你的伤势直到你健康出院。”几年不见,沈嘉年说话还是一贯的随和,他的笑容依然阳光,让人觉得亲切可以信任。
“不用不用。”陶书萌摇着头,是绝不能接受这个的,欠蓝蕴和的就已还不清了,又怎么还能再欠别人的。
她很坚持,沈嘉年也不在这时再讨论这个,想着私下里他解决就行,不必征求她的意见,可见她一直摆弄着相机,这才把话题转到正事上来。
“你带着相机在小区门前堵我,老实说,对我有什么念头?”
沈嘉年说话幽默,让书萌放松了许多,她傻傻一笑,回道:“哪里有什么念头,还不是我们主编让我过来挖你的独家消息,怎么样老同学,配不配和啊。”
把人都撞了还能不配合吗。沈嘉年点点头笑着,听陶书萌说着自己的报社,突然记起来在回来时他意外看到一篇关于蓝蕴和的采访,也是娱报周刊发布出来的。沈嘉年想着从前陶书萌与蓝蕴和的关系,那个采访多半也是她做的吧。
沈嘉年自顾自的猜想着,病房里安静了下来,他琢磨完再度出声,话题主角已然换了人。
“书萌,蓝蕴和的那篇专访也是你承担的吧?”
不想他会这么问,不是听说刚回来不久吗?竟然也知道那个采访,可是既然他知道了,陶书萌也没打算瞒着。
“是,是我。”
话题扯上了他,陶书萌总显得有几分心事重重。从前她不舒服进医院,他都陪在身边,虽没有温柔的一言半语,可只是陪着,也能让人心里暖和。从前,她从不需要止痛片或者麻醉剂,大约是身边有他。
沈嘉年看人无数,自然一眼就能瞧出陶书萌的心事,而俗语讲说曹操曹操到,在这里竟也呈现了。
病房内,陶书萌正因为蓝蕴和而心里难受着,那边病房门便突然被打开,动静之大将书萌惊了一下,而抬起头看见站在门前的人后,她更加楞然,他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室内一时间鸦雀无声,沈嘉年瞧着他们四目相对没有言语,静悄悄从一旁出去,屋内两个人还相望着,不同的是蓝蕴和在观察书萌的伤势,书萌则在确认眼前这个人是否真实。
当真会有那么好的事吗?她正在心里想他,转眼间下一秒,他便来了。
许是疼痛令人脆弱许多,看着蓝蕴和,见他没有消失,陶书萌渐渐相信面前的人是真的,紧跟着也就泪眼朦胧。那眼泪将落未落地在眼圈里打转,看着格外惹人心怜,书萌红着眼睛,蓝蕴和一步步上前到她身边,以极轻极慢地语调问:“是不是伤口疼了。”
她怕疼,他一直都知道,现在看她那样望着自己,心更是被这种神情瞅的软了,连目光都不自禁地温柔起来。
第8章
“没有。”陶书萌受蓝蕴和的温柔蛊惑,嘴里老老实实地回。
她的伤势的确没有大碍,只是蹭破了皮,都是三天即能长合的伤口,蓝蕴和用目光将她全身上下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这才肯放下心来。
陶书萌不知道他为何会来,正狐疑地盯着他,那边蓝蕴和就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般,主动开口:“郑程与沈嘉年同住花园小区,他在来公司之前见到过你们,所以我知道。”
原来是这样,书萌抿着唇了解的点点头,竟然会这么巧啊。
蓝蕴和在病房内站了一会儿,两个人话却不多,气氛从一开始的温柔逐渐凝固,成为了一滩不流动的死水之后,蓝蕴和这才大步迈出病房。
他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一言半语,陶书萌以为他是走了,心里在放松的同时又难免落寞,但依然觉得这样是最好的。方才半梦半醒间,她竟又重新对他产生了依赖,这样的感受一如从前两个人还在一起时。
出了病房门的蓝蕴和并未走,住院费以及医药费总归要付的,虽然肇事者是沈嘉年,但是他在乎的人,又怎么轮得到别人来付账。
几乎是同时的,蓝蕴和与沈嘉年同一时间站在缴费窗口处,沈嘉年先将信用卡拿出来,蓝蕴和见到后温声提醒:“沈先生,这家医院不支持刷卡,只收现金。”
沈嘉年伸在半道上的手因为听到这句话而收回,他回以爽朗一笑,接道:“是吗?我身上现金不多,这便去取,还请蓝总不要与我争,毕竟都是因为我,书萌才受的伤。”
听不得旁的男人唤陶书萌唤的那么亲切,蓝蕴和的眉间紧了紧,语气却一如往常说:“沈先生客气,萌萌走路不小心挡了车,怎么能怪罪到你头上,况且她是我女朋友,这钱理应由我来出。”
沈嘉年亲切蓝蕴和便比他更亲切,大约是蓝蕴和比沈嘉年高出两公分的原因,又加外型上的差别,蓝蕴和都显得气场更加凛冽一些。
沈嘉年久不回来,不清楚S市一些医院的规矩,自然是信了蓝蕴和的鬼话,他微笑着离开去取现,一路上都在心里头觉得好笑不已。
总听闻蓝蕴和是多么的不近人情多么冷漠,对外人总是事不关己,想不到如今也会对他这样一个陌生人如此带有敌意,虽然他话语很客气,可那字字句句对陶书萌的称呼,无不说明问题。
缴费窗口终还剩下蓝蕴和一个,他从钱夹里拿出信用卡在台面上轻敲了敲,里头的年轻小姑娘这才捧着脸回过神,伸手接下了信用卡,望着蓝蕴和的目光带有羞涩之意。
方才那一幕真是好看,两位不同气质的男人站在缴费处争论这笔钱该由谁支付,直看的人都呆了,以至于忘记提醒一句,医院里本支持信用卡支付。
蓝蕴和走后不久,沈嘉年又带着现金回来了,值班小姑娘刚坐下,看见其中一位男人归来,主动地站起身提醒。
“先生您好,一七五病房陶小姐的收费已缴纳。”
工作人员这么说,沈嘉年是不意外的,他低低“嗯”了一声点头,该猜到蓝蕴和不会让他的。
病房内,陶书萌的伤势其实不用住院,可因大早上的在花园小区堵人,连早餐也顾不上吃,身体中的另一个毛病在这时隐隐地犯了。蓝蕴和折回来时刚好看到陶书萌虚弱地靠在床上,面色苍白无力,光洁的额头上渗着虚汗。
她这种模样蓝蕴和十分了解,脸色登时一沉便急忙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两块巧克力,蓝蕴和一边动作着顾不上说话,将包装纸除去就立即塞入书萌口中,紧接着又去剥另外一块。
两块巧克力吃下去,陶书萌已不那么难受了,刚才有个瞬间她还真的以为这次又会昏过去,本以为蓝蕴和走了,自己就是昏过去甚至死过去,都不会被人及时发现,毕竟她人已在医院里。
见到陶书萌身体舒服了,站在一旁的蓝蕴和这才算松了口气,可却立即责备问道:“不是交代过你要随身带一些零食,为什么不听?如果今天我没有回来,你想想会发生什么。”
蓝蕴和的语气有些气急败坏,陶书萌听着他的训斥抬起头,看看他也是白着一张脸,仿佛低血糖发作的人是他一样。
陶书萌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不解他为何会随身带着甜食,便声音微弱地低问:“你不爱吃甜,身上怎么会装着巧克力。”
蓝蕴和被这话问的一怔,心绪难得有几分抽离,他有随身准备甜食的习惯已经持续多年了,最初也是因为她。
大约永远忘不了那一晚她昏迷,他抱着人心神俱乱的去医院,医生告诉他是低血糖发作,许是从那时开始,他便有了这个习惯。即便这几年里她不在身边,可习惯就是这样,一旦养成了就不轻易被改变。
蓝蕴和回想以前目光变得虚无,他静了下来连带着陶书萌也一起陷入沉思,更是不约而同的想到了那晚上,两个人第一次正儿八经的约会,就被低血糖这个第三者给搅黄。
“是不是那次,我把你吓到了的缘故。”缓了缓情绪,书萌张口问道,只是话出口她就后悔了,如果蓝蕴和说是,那么她担心,担心自己听到这个回复后坚持的所有底线均被瓦解。
所幸,蓝蕴和并没有直接说明,他忽略了这个问题,不过沉默更能说明答案。
蓝蕴和在病房里坐了一上午,他与陶书萌互不打搅,可仅仅是一个上午,已让书萌觉得像一年那样漫长,他如从前生病时那么陪她,唯一不同的是身份变了。
人家旧情侣安安静静地坐着,沈嘉年在外面不好进去打扰,便开车到医院附近的花店买了束鲜花带过去,女孩子都喜欢花卉,想来陶书萌也不会讨厌。
沈嘉年买的是唐菖蒲,俗称剑兰,花色有纯白脂红与天蓝,再配着郁金香一起用牛皮皱纹纸包扎,显的极其低调优雅。
陶书萌是第一次收到唐菖蒲,觉得很新鲜也很欢喜,连着冲沈嘉年道谢。
书萌面对沈嘉年时语气表情皆活泼,蓝蕴和坐在一边看在眼里有些不是滋味儿,嘱咐了让她好好休息,自己便先离开了。
陶书萌的欢颜笑语从蓝蕴和走后就消失了,沈嘉年将两个人之间的别扭看在眼里,心中竟很是羡慕,两情相悦,只差坦然心境,释怀过去。
大抵是出自愧疚,沈嘉年答应待陶书萌的身体好转以后,自己接受并回答她问出的任何问题。一上午都与蓝蕴和共处一室,弄得书萌险些连正事都忘了,如今听沈嘉年先提出来,当然是喜不自胜,觉得自个儿这一撞真是值了。
她的伤不严重,沈嘉年却要她留院观察,陶书萌知道后连忙问需要多少钱,自己也好如数还给他,不想沈嘉年却摇摇头,说道:“你的住院费并不是我付,很遗憾,蓝蕴和他早了我一步。”
经过沈嘉年这么说,陶书萌才明白蓝蕴和第一次出门是做什么去了,竟然又是他帮忙的,虽然不想再继续欠他的,可是欠着同一个人总比欠着两个人要好。
“他……有没有对你说过什么?关于我的。”书萌试探地问道,实则自己也不知道希望听到什么答案。
病床上的姑娘问的小心,沈嘉年听过低笑一笑,想起蓝蕴和的那一句话:她是我女朋友,这钱理应由我来出。
本应该如实告诉她的,但在张口的那个瞬间,沈嘉年突然心思一转,摇了摇头说:“并没有,他并没有对我说过什么。”
“哦。”陶书萌应着拉长了尾音,有些失望,不过转眼间她好像又释然,整个人笑眯眯地,不敢相信般地问:“你真的愿意接受我问的任何问题吗?我问的问题你可能不好回答呦。”
陶书萌一心在主编交代下来的任务上,压根没有发觉,再见面不过经过短暂的相处,有些人已对她有了私心。
“嗯。”沈嘉年不厌其烦地回答她的问题,目光和煦地盯着她。已是正午,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女孩子身上,光亮照着女孩子的侧脸尤其好看,他不是情窦初开的少年,可是眼前这一幕,却当真让他心头一悸,是极少出现过的奇妙感受。
第9章
陶书萌在医院里住了两天,这两天里蓝蕴和没有再来过,虽然她嘴上没说,但沈嘉年心里很清楚。他每每从外面进来,总能从陶书萌眼里看到压抑着的期待,见到了来人是他,那份落寞又很快隐藏。
她强装冷淡,但眼睛总是无法骗人的,沈嘉年不明白当初是因为什么,导致两个人今天这样的别扭,可已不重要了,时光连绵不绝,他们想来也回不去。
沈嘉年心中的感情来的太突然,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大抵从来没想过,时隔三年,他会对以前的旧同学产生感情。
许是在社会上瞧见过太多各式各样的丑陋了,如今见到与原来没什么变化的陶书萌,她虽有心事可性格还是如从前那般简单,他竟格外觉得吸引自己。
伤口结痂后陶书萌出院,本来也不是多严重的伤,只是她怕疼,加上沈嘉年坚持,才这么住了下来。
离开医院当天沈嘉年一早赶来,迎面送上了一束百合,百合是纯白的颜色,花朵依稀可见水珠,新鲜如同刚从花枝上被剪下。
沈嘉年声称要找个地方接受书萌的采访,便让陶书萌上了他的车,两人都未发现,在医院大门一旁,一早就停着辆低调地黑色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