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越吹越大,伍元的心里越发的没有底,她头一次遇到这沙尘暴,身子与灌木丛绑在一起,也控制不住的往起拔。
在也没有那个吃喝的心情了,伍元紧紧的抓住灌木丛,身上的毯子也被吹的忽闪忽闪直响,原本还有着月色的天空也被遮了起来,四下里黑的不见五指。
哗的一声,毯子终被风吹开,风水吹打在脸上,伍元痛的低呼出声,手忙脚乱的忙了一番,才将毯子又裹回到身上。
马匹也叫出声来,不过到没有乱动,一直趴在地上。
身子一轻,整个人就欲飞了起来,伍元惊呼出声,紧紧的抓住灌木丛,双腿却已经腾空了,吓得她脸瞬间就白的没有了血色。
任她怎么使劲,身子就是着不了地,这衣袍哪里能承受得住这个力量,跟本撑不了多久,这时她只觉得脚脖子被抓住,被向后用力一扯,整个身子飞了出去。
“啊、、、、”
“闭嘴。”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毯子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风沙用力的吹打在身上,像刀划在身上一样,伍元本能的寻地方躲,将脸埋进了对方的怀里,双手更是紧紧的搂住他的腰。
旭日干的身子微微一僵,只一瞬间又慢慢的放松下来,那还是年少时,他被兄长的嫡母追杀,一路逃到了郡府。
在那里因为他是突厥人,而被汉家的孩子追打,正当他以为自己要死的时候,被李子夫救了下来,甚至给他安排了吃住的地方。
他永远忘记不了李子夫的手轻轻的抚过他的伤口,让他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
那感觉就像现在被怀里的女人刚刚搂着的那刻一样,他一定是疯了,这怎么可能一样呢。
扯过先前捡过的毯子,蒙在两个人的身上,风越来越大,两个人身上也越来越重,所有的惊吓在找到依靠这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上来。
折腾了一宿,又带着惊吓,靠进旭日干这一刻,伍元的睡意也上来了,那样的信任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
伍元醒来时,发觉自己躺在地上,四下里黄蒙蒙一片,以前的灌木丛早就没有了身影,被埋进了沙子里面,放眼望去,全是沙漠,跟本分不清哪里是路,连方向也没有了。
“醒了就马上赶路。”冰冷没有感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伍元回头,看到旭日干牵着马站在身后,迎着光让她睁开不眼睛,可她仍能感受到眼前的男人正眯着眼睛打量着自己。
昨晚他能救了自己,此时此刻,伍元的心里很矛盾。
往日里尖酸刻薄的顶嘴也忘记了,听话的站起来,睡了一觉,整个人也精神多了,两人一路沉默的往前走,一句话也没有多说。
烈日当头,看着也近午时了,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算算走了也几个小时了,可前面的男人跟本没有想过要停下来休息,伍元有些坚持不住了。
“停下来休息一下吧。”伍元忍不住开口。
见前面的男人跟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伍元咬了咬唇,小跑的追上前去,“将军既然不骑马,那不如让我骑吧。”
反正她是累了。
可她的话就像没有被人听到一样,对方一句话也不说,仍旧大步的往前走。
装酷。
伍元撇撇嘴,堵气的大步跟着。
突然脚下一轻,她低呼出声,想到昨日的流沙,本能的抓住身旁男人的胳膊,低头看到一旁侧滑的沙坑,暗叫庆幸。
“松开。”
伍元早就习惯他不带感情的声音了,悻悻的松开手,小步的跟在他身后,难怪他不肯骑马,这遍地的沙漠,谁知道哪里有流沙。
心微微一软,这样看来这个男人到也挺不错的。
又走了近一个时辰,才停下来休息。
伍元捂着头上的汗,昨晚吃的东西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早就空了,那一场大沙尘暴,能活下来也不错了,水和食物没有保存下来,也不觉得可惜了。
吧嗒吧哄嘴,伍元躺在地上,身旁的嗤笑声,她也不在意,规矩算什么,能活下来能舒服就行了,她可不觉得自己现在的举动有什么粗俗的。
“明明离汗庭很近,怎么走了一天还没有到?”昨天她可是走了几个时辰就出城了的。
“你以为咱们今天还在昨天的地方?”这女人还真是幼稚。
伍元惊骇的坐起来,瞪大眼睛盯着他,良久没有说出话来,竟有这样的事情,可是她怎么没有发觉呢?是了,昨晚她搂着这个男人睡的,又累又吓的,难怪会睡得那么死。
四下张望,也没有汗庭的影子,甚至连一点草树都没有,遥遥无边际的大漠,怎么能走得出去。
伍元傻眼了,坐在那也不说话了,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是被一阵冷风吹来醒的,身子摇摇晃晃的,躺下也暖暖的,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头黑发,心里一惊,才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死鱼眼竟然背着她。
心底惊涛骇浪,久久呆愣住,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在脑子里一一闪过,他的冷漠无情、他的残暴、他的沉默关心、还有默默无声的举动,到底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从没有这一刻,她想去了解他。
只一瞬间,她又摇摇头,她也太心软了,被这一个举动就给收买了,到最后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醒了?”沉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伍元轻轻嗯了一声,才发觉嗓子干的发出一点声音都刺痛的疼。
身子一沉,被扔到了地上。
换成平时伍元早就暗暗咒骂了,此时此刻却生不起一点怨言来,看他平时虽然冷了点,但是并没有坏心的仍下自己。
也算是个好的了。
“谢谢将军救了我。”她从地上爬了起来。
也不期望得到答复,伍元跟上去,天已经大黑了,唯一能照路的就是天空中的月亮,走几步停一下,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不知是不是错觉,竟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亮光,那是火吗?
“那里好像有人。”有火,一定有吃的吧?
伍元瞬间又全身冲完了力气,恨不得马上就冲过去,最后还是按耐住了,跟着旭日干一步步的往前走,火堆越来越近,能看清只有一个人坐在那。
这人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光头?
“无可?”伍元的眼睛都亮出光来了。
她这么一喊,对方闻声回过头来,不正是无可。
伍元几个快步跑过去,到了身前就扑了过去,双手紧紧的抓住无可胸前的衣服,两眼闪着光,无可错愕的一动也不敢动。
“有没有吃的?”
无可一听这才吁了口气,握住她的手,慢慢的往后一推,“包裹里还有点干粮。”
他这么说,伍元就真松开口手,直接去翻一旁的包裹,拿起一个干粮就大口吃了起来,她脸色一僵,拍手用力的拍拍胸口,才又重新活了过来。
无可在一旁摇了摇头,拿过水壶递了过去,“慢点吃。”
真是温柔啊。
伍元花痴的接过来,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只顾着吃的伍元到把旭日干给抛到脑后了,旭日干冷漠冰霜的脸自是没有看到,不然怕是她也咽不下去了,那眼神足够杀人了。
“这位施主也坐吧。”无可温文尔雅的对旭日干道。
旭日干也不客套,一撩长袍,盘坐在火堆旁坐了下来,伍元这才想起来,又从包裹里翻出一块干粮递过去,见他接过去,慢慢的吃了起来,才傻傻的笑了。
又献媚的把水壶也递过去,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举动的怪异,无可在一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慢慢的垂下眸子。
吃了半饱,伍元这才有又活了过来,“无可,你怎么在这里?”
昨天那么大的风尘暴,他竟然没有出事,还有吃食,现在又能点到火,这么温柔又纤弱的男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无可淡淡一笑,干燥炽热的大漠并没有影响他如泉水的声音,“我四处游历,正好历过这里。”
“你不是回郡府了吗?”伍元还怕旭日干听到,小声的问了一句。
可她的声音,还有那做贼的动作,旭日干一揽全收入眼底,讥讽的收回目光。
无可也被她的样子给弄笑了,“回去又出来了。”
“是出来找我的吗?”伍元一脸的期盼。
完全不在乎无可微微僵硬的神情,和旭日干黑下的脸。
当着他的面勾引别的男人,这个女人可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班姬,不可乱言。”无可低头念了句阿弥陀佛。
看他这样,伍元强忍住伸手到他脸上摸了一把,世上怎么有长的这么好看的男子呢,在看看这笑,让你能忘记一切苦恼。
伍元往前移了移身子,“无可,你们佛家可有分汉人与突厥人之分?”
无可轻轻摇摇头。
伍元乐了,“那你可去过突厥传经?”
无可微微陷入沉思。
伍元见他犹豫,就又劝道,“出家人渡人如渡己。渡己,亦是渡人,你不是一直把慈悲为怀挂在嘴上吗?还是你只渡汉人而不渡突厥人?”
第十四章:遇险(中)
旭日干冷然的坐在一旁,直到把最后一口干粮吃完,才开口。
“纵然大师有渡人之心,我突厥人也不会接受汉人的佛法。”
无可抬头看过去,“师主此言差已,正是因为心中有欲念才会将人分为汉人与突厥人,班姬此言点透无可,越是坚难才越要去渡才是。”
旭日干噢了一声,一副讥讽的神情,看得伍元及为不爽,她让无可去突厥也是想有个人照顾,特别是在出逃时,也容易些。
好不容易劝得无可动心了,这个死眼鱼要真给吓走了,那自己怎么办?
“无可说的正是这个理,出家人怎么能畏头畏尾的。”伍元忙在一旁将话挽回来。
要不是惧怕旭日干,她真想回头瞪一眼警告他一声,偏又怕惹了他而又牵扯到无可身上,要真因为自己而让无可陷入危险境地,她怎么可能原谅自己。
无可略点点头,“班姬这次可是要去突厥汗庭?”
“是啊是啊。”伍元用力的点点头。
“这位族主,不知道贫僧能不能与你们一同上路?”无可也看出来伍元的担心,问向旭日干。
旭日干眼皮都没有抬,“大师想渡人,本将军又岂能拒绝大师。”
无可道谢,“那路上就打扰施主了。”
伍元见旭日干同意,看他也有了好脸色,拉着无可要说话,感觉一道冷光射来,本能的松开手,干笑两声,“这是突厥的左将军,人很不错,断不会为难无可的。”
旭日干躺在火堆旁,夜晚也遮挡不住他一身的冷意,只会耍小聪明,又见色开眼,到不知道她还有这样的毛病。
伍元说完话还往那边扫了一眼,见到旭日干躺要地上,这才松了口气,偷偷的对无可挤了挤眼睛,无可到是低下头念起经来。
看他这样,伍元也不好意思打扰他,躺到地上,借着火光打量着无可,这样俊美的人竟然出家,太可惜了,在看看他的皮肤,风吹日晒也没有受到一点的破坏,竟比自己的还好。
听不懂他念的是什么,可在这夜晚,这样的声音,竟让她的心安静了下来,睁上眼睛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声音一顿,无可才停了下来。
火堆是被灌木树堆起来的,顶不了多久,下半夜之后就灭了,四下里陷入了黑暗,旭日干的眼睛才慢慢睁开,眼底一片清明,竟一点睡意也没有。
不远处断断续续的有狼叫声传来,才能让你不忘记还是真实的活着。
天色大亮,伍元才被无可叫醒,坐起来后看到旭日干早就走远了,伍元才站了起来,跟着无可跟了上去,一路上伍元间接的从无可那里知道了,无可是认得路的,这下心里欢喜不已。
出逃的计划在脑子里闪过,要是甩掉眼前的旭日干,是不是就可以直接回郡府了?
无可似看穿了她的想法,“班姬,缘起缘落,一切自有姻法,不可强求。”
被戳破了心中所想,伍元也不觉得丢人,干笑两声,就换了话题,直到天黑前,才看到了突厥的汗庭城墙,伍元也松了口气。
心下明白无可不可能去将军府,分离渐近,伍元有些不舍,“无可,我到时去哪里找你?”
“自是有佛之处。”无可双手一合,念了句阿弥陀佛。
伍元见旭日干等在城门口,这才点点头,大步追了过去,只当没有看到他的冷眼和威胁,一步三回头的回了将军府。
这一场大风尘暴汗庭里也受了波及,街道到处是沙子,一辆辆马车把沙子装起来往城外运,不过看每个人的脸上并没有失落和被打击的神情,伍元心下了然,在这种地方生活,是早就习惯这样的气候了。
旭日干一回到府里,乌恩才松了口气,“将军可算是回来了,汗庭那里传来消息,汉人的使者这几天就要到了,可汗招将军去议事。”
伍元跟在身后,一听说是汉朝派来的使者,眼睛一亮,她的身份是将军之女,不知道这次那个父亲有没有来?
“将班夫人押进大牢。”旭日干丢下话转身大步离开。
突来的变故,伍元傻在了原地,总算是明白这个男人了,一张脸比变天还要快,见乌恩走过来,伍元哼了一声,“在前面带路。”
乌恩鄙视的看了一眼,都进大牢了,竟还在这里装高傲,有她哭的时候。
后院里,李子夫听说人回来了,等了半响也不见人回来,才发觉事情有些不对,让婢女去听,听说被半进了大牢,整个人也傻了。
打庆收日到现在,已过了二天两宿,现在人回来了,却又被关起来,可见旭日干的火气有多大。
“将军呢?”
婢女被紧拉着手,慌知道,“将军被大汗招进庭里去了。”
李子夫松开她,焦急的在院里来回夺着步子,“可知道送哪里的大牢去了?”
难不成是水牢?想到下人们的传言,李子夫的脸都白了,在那样的地方,能活过三日都是奇迹,这次一逃,还不知道班姬受了多少苦呢。
晚上,旭日干从汗庭里一回来,就看到等在门外的李子夫,脸色微沉,全当没有看到走过来的李子夫,大步扬长而去。
被忽视的李子夫僵硬在原地,脸色渐白,咬紧唇,低下头后,泪才落了下来,回到房间后,也没有从失落中回过神来。
打到了突厥之后,她觉得自己就不是自己了,太过依赖旭日干,明明不想与他扯上关系,可每次总会利用他对自己的喜欢,而去求他或者享受不一样的待遇。
这一次遇然还想着去求他放了班姬,她真是太高看自己了,竟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想到这些,李子夫的脸又烫了起来。
婢女从外面走进来时,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夫人,将军请你过去。”
李子夫惊慌失措的站起身来,“将军找我?”
莫不是听错了?书旗小说提供阅读http://www.bookqi.com/
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甜甜的。
婢女看她脸上的笑意,摸不清怎么回事,还是照实的点点头,“乌将领在外面等着夫人呢。”
李子夫听着就大步的跑了出去,见到乌恩果然在外面,才收住步子,羞涩的咬咬唇,刚刚的举动哪里是大家闺透的样子。
见乌恩脸上没有诧异,她才松了口气,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前院,到书房门口时,乌恩将门打开退到了一旁,李子夫才迈步走进去。
迎面扑来菜香,李子夫这几天原本就没有吃好,此时闻到饭香,不由得抬头看了一眼,只见炕上的桌子上摆着饭着,与突厥手抓肉不同,到是用盘子装着的汉人吃的菜式。
“饿了吧?坐下来吧。”旭日干早就坐在了桌旁。
李子夫小步走了过去,侧身坐到了别一边,见筷子递过来,才低头接过筷子,这是到突厥之后,她与他第一次一起吃饭。
看他笨拙的给自己夹菜,李子夫笑着夹了一块肉放他碗里,“几年不用筷子了吧?”
当年郡府里,他刚开始用筷子时就是的这么笨,后来不过一个月,就学会了,想不到分开数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在突厥多用手抓饭食,很少用筷子。”
难得听他说这些话,李子夫抬起头看他一眼,才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是一暖,打她到了府里之后,饭食都是排汉人的习惯弄的,一直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同,今日才发觉这样的特殊待遇。
菜色很简单,与平日里在郡府里吃的相比,差的太远,但是此时,看在李子夫眼里却好上千倍,饭菜入口,也觉得格外的香。
一顿饭,旭日干及少动筷,多是坐在那独饮,一边看着李子夫吃饭,被人注视,李子夫强吃下一碗饭,慌乱的落了筷子。
头一次,在他的面前,让她有了羞涩的感觉。
“天色不早了,让乌恩送你回去吧。”旭日干下了炕,又喊了乌恩进来。
等出了屋,李子夫才想起忘记问伍元的事了,想转身回去,却见乌恩伸手拦了下来,“李夫人,请回吧。”
今日的旭日干和乌恩都有些怪,可是哪里怪又说不出来,李子夫咬了咬唇,“我还有事要和你们将军说。”
“太晚了,夫人请回吧。”乌恩没有退开的意思。
“是不是有什么事发生?”李子夫犹豫的问出口,深知问了也是白问,可还是抱有一丝的希望。
“夫人请回。”
李子夫咬了咬唇,知道无用,才转身大步离开。
夜色下,将军府西侧的大牢里,伍元无趣的躺在草上,走了一天,原以为回到府就能吃上饭,现在到好,饿着肚子,还要被关在这里,该死的男人,真是小心眼。
要是不知道大汉的使者要来,被关在这里,她到也不急,急就急不知道大汉使者来是不是要交换回所有汉人的,要真是那样,自己被遗落在这里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第十四章:遇险(下)
这次汉朝使者来突厥,带来了很多的粮食和布匹,正是谈论被抓走的汉人之事,每年突厥都会如此,为的也正是这些粮食和布匹,现在大汉使者来了,只不过是走一些程序,自然就可以将人放回去了。
每年都会如此,这也没有什么,可旭日干今日却心情急为不好,从汗庭回来之后,就一直冷着脸,乌恩不敢说话,将来李夫人送回去之后,回来就一直守在书房外。
书房里没有点灯,旭日干坐在椅子上,手敲着桌面,双眼紧眯,直到外面夜深了,才出了书房往后院去,乌恩离十步远的跟在后面。
李子夫听说旭日干来了,微微一愣,好在回来时她就一直没有脱衣服,到也没有不方便,心中又有些慌乱,难不成是今日吃过饭,晚上他就、、、、
来不急多想,人就已经进来了,李子夫点了点头,站在炕边却不知说什么。
旭日干手一挥,屋里的下人退了出去,旭日干才开口,“大汉派来使臣,不日所有汉人都要一起回大汉,你也收拾一下,到时跟他们一起走。”
李子夫听到这消息,原本该欢喜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消息,她竟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空落落的。
旭日干看她不高兴,眉目一挑,“班姬你就不用在说了,她一次次挑衅,我若就这样放了她,跟府里的人也无法交待。”
“班姬没有坏心思。”李子夫低下头,掩饰真正的情绪。
她这是怎么了?竟然在想到要离开这里后伤心失落,不该这样子的,难不成她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她决不能让事情变成现在这样。
手里的帕子拧成了麻花,竟也没有发现,可是她这样子,旭日干的眉头到是越皱越紧,面对心爱的女人,他不想放她回去,许是以后都不会有机会在见面,可是他又不想让她恨自己,但是想到那个女人,心里一恨,不过少一个人回去,谁会发现。
“要不放班姬回去,我留下。”李子夫挣扎之后,把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心底也松了口气。
旭日干一愣,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她,“你、、可是当真?”
李子夫用力的点点头。
现被突厥人抓来,又进了将军府,这事也不知道有几个人知道,可是只要有一个人知道,她的名声也就完了,回去也嫁不得好的人家。
还不如留在这里,而且、、、这一刻她也确认了自己的心意,经历了这么多,她知道旭日干是真的喜欢自己,甚至看着他从少年变成如此威名显赫的左大将军,越来越有魅力,跟本让人移不开目光。
抛开突厥人的身份,这样的男人怎么能不吸引她。
大家闺秀的矜持,这一刻她在也不想坚持了,不管汉人与突厥人怎么样,她不想在拒绝眼前的男人。
旭日干双眸生笑,“你放心,我定不会负你。”
带着茧子的手,竟让她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温暖过,李子夫的脸已经红的像着了火一样,羞涩头低的不能在低,用力的往回抽手,几次见无力也就随了他。
“你信我。”
“我信你”李子夫都听不到了自己的声音。
旭日干恨不能马上将她揽进怀里,可还是克制住了骨子里的野**望,“你放心,待我给了你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大婚之日,我在碰你。”
李子夫已羞的不知道说什么了,心中却是感动不已,这个男人是真的在乎她,能为她着想,这点就够了,用力吸了口气,她把斟酌开口。
“我想让班姬给我家里带封信回去,不管父母会不会原谅我,我都想把实情告诉他们,纵然以后不能在他们身边尽孝,却也不能让他们为寻不到我而扰心。”
“你放心吧,这次我一同派人去送上聘礼。”
“万万不可,若是这样,就会让左右邻居知道我嫁了突厥人,父母也会被人看不起,到不如只让人以为我死了,也省着连累了父母。”李子夫一脸的担忧之色,生怕他真的去做,“只告诉他们一声我很好还活着就行了。”
旭日干握紧她的手,“子夫,委屈你了。你放心,我定会风风光光的迎你进门做将军夫人。”
在大汉她不能见光,可是在突厥,他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李子夫羞涩的点点头,他说的她都信。
夜落树梢,旭日干才回了前院,虽然他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可是乌恩还是感受到主子的心情很好,也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将军府的人明显感到将军的心情有多好,却不知是怎么回事,到是被关在大牢里的伍元,终于在五天之后见到了阳光。
不过紧接着就被送出了府,在城门口看到一片的汉人女子,竟有些搞不懂是怎么回事,被从马车上扔下之后,乌恩头也没有回的就走了。
“咱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是啊,李将军没有忘记咱们。”
看着抱在一起痛哭的汉人女子,伍元明白了怎么回事,若是回去,李子夫一定也在人群里,她不由得四下里找了起来。
从后面挤到前面,也没有寻到人,到是幕家娘子遇到了,幕家娘子的脸色很不好,可是脸上还隐隐带着笑意。
“这次我家夫君也一起来了。”幕家娘子压低声音,“还有,你父亲也在前面,你要不要过去?”
那个传说中的父亲,就在这里,伍元竟有些怯步了,正犹豫时,幕家娘子低呼一声,“我才想起来,子夫让我把这封信交给你。”
幕家娘子从衣袖里掏出一封信,奇怪明明都是从将军府出来的,怎么不亲手把信交给班姬,而且也不见李子夫,到是那个乌恩的将领送来的。
伍元撕开信,看到里面还夹着一封信,有些奇怪,先拿打开的这封看了起来,看到最后眉头忍不住皱了起来。
“子夫人呢?信里说了什么?”幕家娘子看她的样子,似有心事,忍不住开口问。
“李姐姐要留在这里,让我把这封信带给她家父母。”伍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她会想留下来,可恨这几日她在大牢里跟本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幕家娘子也觉得事情不对,看班姬一脸的不明白,也知道问她没用,伍元想到李子夫信里的交代,“幕姐姐,这事还请你保密,子夫说了,不想让父母受人指责,只当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