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你,九歌。”韩嘉睿看着牧九歌的眼睛,极为诚挚地道:“你是第一个我想要与之结婚的女孩,你善良、坚强、自立、自爱,你的性格与我互补,连我妹妹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牧九歌愣了愣,她这两天撞桃花吗?竟然一连两天有人跟她告白说想跟她结婚。

看到牧九歌发愣,韩嘉睿趁热打铁道:“恬芳那丫头说我不够关心你,其实你很多事情我都知道。比如你母亲的病情…”

“你知道?”牧九歌挑眉。

“嗯。”韩嘉睿点头,“你和我相处的时候,我总觉得你有什么心事,可你不肯把你家里的事详细告诉我,我想给你解忧,就找人稍微了解了下。”

牧九歌脸色微变,“你调查我?”

“不,九歌,你别误会。”韩嘉睿赶紧道:“不是调查,我只是想要做些事讨你欢心、给你个惊喜而已。苏阿姨的病情我跟医生了解过,我可以送她去国外做干细胞培植和移植手术,配合新药,她好转的可能性很高。”

牧九歌沉默了一会儿,道:“怪不得恬芳知道我妈/的事情,你跟她说的吧?”

韩嘉睿点头。

“我没有那么多钱还给你。”

“九歌!你为什么要跟我谈钱?等你我结婚,苏阿姨不也是我母亲?儿子孝顺母亲、给母亲治病本就天经地义。”

九歌头疼,抬手按住了额头。

“怎么了?不舒服吗?”韩嘉睿关心地问。

“头有点晕,昨晚没睡好,我不应该喝酒。”九歌抬手,示意不远处的服务生。

服务生过来,九歌跟他要了杯冰水。

“九歌,我觉得你不需要想太多。”韩嘉睿终于还是抓住了九歌的手,九歌的手并不细嫩,拇指、食指和掌腹都有茧子。

韩嘉睿似乎很喜欢九歌的手,反复摩挲她的手心和手指,“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很喜欢你,你不能因为将来有可能的事情就拒绝现在。如果你不希望我找代孕,我可以不要孩子,只要你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

九歌有点迷糊,困意上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抱歉,我昨晚没睡好,今天又上的早班。”

韩嘉睿看着她泛着水光的双眸,柔柔地笑,“没事,等会儿我送你回去吧。”

九歌抓起服务生端来的冰水先贴到脸上,完全忘了她脸上还画了淡妆。

韩嘉睿低笑。

排除其他因素,牧九歌这个女孩对他来说还比较合胃口。

首先她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很好,只从外在条件来说,和她玩玩并不吃亏。

其次她的性格比较偏男性化,很少撒娇、发小脾气之类,虽说这样不太像个女孩子,让他感觉自己的气势有点弱,但于有其他目的的他来说确实省了不少事,至少他不需要花工夫去哄她、讨好她。

第三,这人十分容易满足,只不过送过两次花、一条纱巾,她就高兴得不得了,超级省钱。

第四,她身怀古老传统绝技,而她所会的一些近乎失传的刺绣绝艺和她所得到的一些东西对韩家及韩家的事业有莫大好处。

综上所述,如果牧九歌还有不错的家世背景的话,那就真的是一名非常适合他的妻子人选。

只可惜她不但没有良好的家世背景,还有着作为女人的极大缺陷——不能生孩子,更还有几个难缠的穷亲戚拖累她,否则把她娶回家倒真不是不可以。

“要不要吃些东西?”韩嘉睿的声音越发温柔。

“不用了,我就想回家睡觉。”牧九歌老实地道。

“好,那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可以打车。”牧九歌抓着特地买来撑门面用的精致皮包起身。

韩嘉睿也站了起来。

牧九歌有点摇摇晃晃,韩嘉睿轻笑一声,上前扶住她。

牧九歌咕哝道:“我好像有点喝醉了。奇怪,我就喝了一杯香槟,我不喜欢喝酒,但我酒量很好,哪怕喝半瓶51度的白酒也不会醉。”

“你不是说你昨晚没睡好吗?没睡好又喝酒,确实容易醉。”韩嘉睿一手扶着牧九歌,一手掏出钱包,让服务生抽出信用卡结账。

“是吗…”

牧九歌努力睁大眼睛,一把抓住韩嘉睿的领带道:“韩嘉睿,我最后跟你说一遍,我觉得我们不适合,你明白吗?我很高兴你愿意帮助我,但越是这样,我越不想欠你的情。我们之间不平等,我的心也会跟着不平等,我会觉得欠了你,而一旦我这样想,我就已经完了。我妈当初就是觉得欠了奶奶太多情而不得不嫁给那个混蛋,然后她的人生就被毁了,每当她想离开那个混蛋,就会觉得对不起奶奶…我不想像她那样,你明白吗?”

“九歌,你醉了。”

“我很清醒,真的。韩嘉睿,或者我们可以谈一笔买卖,你妹妹不是对刺绣很感兴趣吗?我可以…”

“九歌,这男人是谁?”一道低沉的男音突然插入二人中间。

韩嘉睿和牧九歌一起抬头。

就见他们的正前方正站着一名高大的冷漠男子,男子面无表情,但任谁都能感觉得出他在生气。

餐厅服务员感觉到不妙气氛,快步向这边走来。

附近的客人也纷纷偷看这边——这架势太像捉奸了有没有?

“你是谁?”韩嘉睿沉下脸色问。

花无意一抬手,也不知按在了韩嘉睿手腕什么地方,韩嘉睿就觉得手腕一阵酸痛,整支手臂和手立刻无力,本被他扶在手中的牧九歌也到了对方臂弯里。

牧九歌晕沉沉地抬头傻看花无意,“你、你怎么来了?”

“我是你未婚夫,你要来见前男友,我当然要来看看。”花无意理所当然地道。

“…”牧九歌心想,我还不如干脆昏死过去呢!

“未婚夫?”韩嘉睿脸色倏变,“九歌,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出来一个未婚夫?”

第10章 摊开

牧九歌狠狠拧了自己一把,推开花无意,抓起桌上的冰水往脸上一浇。

谁都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做,偷看的客人中有不少掩住了嘴或发出了惊讶的轻叫声。

“九歌?”韩嘉睿立刻关心地看她。

花无意也有些微微怔愣。

“给我来一杯冰块。”牧九歌胡乱抹了抹脸,对站在旁边正要开口说话的服务生道。

服务生有点为难,但还是点了点头,快步跑回去舀了一杯冰块过来,还体贴地拿来一叠餐巾纸。

“谢谢。”牧九歌接过餐巾纸擦了擦,又拿了一块冰塞进嘴里,再抓了一块冰擦拭太阳穴。

冰块的刺激让她太阳穴和手指冷得麻木,但也让她的困意消失。

“客人,对不起,请你们尽量不要影响其他客人用餐可以吗?”服务生歉意地道。

牧九歌咬碎冰块道:“不好意思,我们马上就离开。这杯酒我要带走,我想你应该明白是什么意思,需要我付酒杯钱吗?”

服务生嘴张开,恍然大悟地看了眼韩嘉睿。

韩嘉睿做出了他也很疑惑的表情,但心中却已翻起波涛。

“小姐,需要我帮您叫警察吗?”服务生问。

牧九歌摇摇头,打发了服务生,转脸看向两名男子,这时她已经清醒许多。

“出去说话。”牧九歌拿起桌上她喝剩下的香槟酒杯,转身就朝西餐厅外面走。

餐厅外面有个接待区,放了几组沙发供酒店客人休息。

牧九歌一直走到落地窗边,深吸一口气,首先抬头看向花无意,“你跟踪我?”

花无意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很好,你还算诚实。”牧九歌冷笑了下,“花先生,我想你是不是误解了什么?你向我求婚是真,可我记得很清楚,我并没有答应你,何来未婚夫一说?你在故意损害我的名誉吗?”

“抱歉。”花无意有点困惑,他以为女孩子都喜欢这样,在危难关头有人出来相救什么的。而且他昨晚查的资料中也表明在危急关头,单身女孩对挽救她的单身男性产生恋爱之情的可能性高达76%。难道他掐的时机不对?应该等韩嘉睿开始对牧九歌意欲不轨时再出现?

“九歌,这么说这个人并不是你的未婚夫?”韩嘉睿插话道。

听到韩嘉睿提问,牧九歌又转看向他,这次她看的时间有点长。

韩嘉睿微微皱起眉头,牧九歌的目光是什么意思?还有她为什么要把那杯香槟酒带出来?难道她真的已经发现…?

牧九歌忽然笑了一下,“韩嘉瑞,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蠢?还是女人在你眼里都是低智商动物?”

“九歌,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韩嘉睿惊讶道。

“不明白?”牧九歌冷笑,“那我就跟你说清楚。我不是第一次晚上睡不好第二天还要一大早上班,也不是第一次在这样的情况下饮酒,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体质比较特殊,喝酒从来不醉?”

韩嘉睿脸色微变,摇头,“你只说你会喝酒。”

“那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不好意思在男友面前说自己酒量比他还好。”牧九放下酒杯,从皮包里掏出头绳,把披肩秀发挽了上去。

“你给我下药了是吗?”

韩嘉睿立刻否认,“怎么可能?你也看到了香槟酒是服务生当着我们的面打开,酒也是他倒的。”

“是吗,我不知道你耍了什么花招,但我相信如果我把这杯酒拿去化验,肯定能检查出里面有其他不应该有的成分。”

花无意举手。

牧九歌瞥他,“干嘛?你有什么要说?”

花无意点头,道:“药可以下在酒杯里,不用药粉,用沾了药膏或药液的餐巾纸之类擦一下杯子就可以,还可以用小型喷液器,一样不容易让人察觉。”

“你是谁?你不要乱说!你怎么这么清楚这些害人的步骤,难不成药是你下的?你是不是想陷害我好得到九歌?否则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巧?”韩嘉瑞大怒。

花无意竖起三根手指。

牧九歌呆了一下,三根手指是什么意思?十三点?

结果花无意一本正经地道:“回答你的问题。第一,多看几部美国连续剧SCI或侦探剧,谁都能成为理论上的破案高手。第二,你的被害妄想症太旺盛,建议你看精神科医生。第三,我会来得这么巧,是因为…这个。”

花无意伸手从牧九歌的皮包上摘下一颗几乎透明的超微小钉头。

花无意解释了一下,“我公司产品之一,效果很好,可同时监听和监视。”

韩嘉睿,牧九歌,“…”

花无意转而看向牧九歌,“抱歉,不经过你同意就做了这种事,可以不告我吗?公司会开除我。”

牧九歌嘴角抽了抽,她想发火来着,但看着面前这呆货什么火都冒不出来了,“你如果不说,我根本不会知道。”

花无意摇头,“跟踪狂一样犯法。”

牧九歌也搞不清楚面前这人是真呆还是真精明,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原本积郁在胸头的怒火已经被他这番言语和举止弄得降下不少。

“你的事等会儿再说。”牧九歌指了指他,暂时把心神放到韩嘉睿身上。

花无意老实地点点头,小毛驴好厉害。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对我下药,如果你只是想要我的身体,凭你韩公子的身份,应该不缺女孩子主动献身吧?”

韩嘉睿还在妄图否认,“九歌,你误会了…”

“我只看事实,还是你希望我报警,把酒杯交给警方化验?”

韩嘉睿闭嘴。

“如果今晚你我发生关系,第二天你是不是打算向我求婚?”牧九歌问。

但她并不需要韩嘉睿回答,直接自问自答道:“你明知我不能生育也希望和我结婚,为的是什么?我有什么是你不惜牺牲第一次婚姻也想得到的?”

韩嘉睿脸色渐变。

牧九歌掠了掠滑下来的头发,笑,“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一点,苏家。或者更明确地说,是苏家主支传下来的刺绣技艺和一些东西。韩嘉睿,我好像一直没问过你们家开的集团公司主营项目是什么。”

韩嘉睿没有回答。

牧九歌点点头,“看来是和织染厂或服装有关。我就说我怎么那么好运气,出门游玩一趟就被一名富家公子哥给看上了。你和你妹妹一开始接近我就是为了苏家的刺绣技艺吧?你们认识苏家旁支的人?还是你们家有苏家嫁过去的妇人?”

听到这里,韩嘉睿不得不开口了,他先深深叹了口气,看着牧九歌,尽量目光诚挚地道:“九歌,我想你误会我太多,我是真心喜欢你,嫁给我不好吗?只要你肯嫁给我,我会全力负担你母亲治疗的所有费用,我会让你幸福,我会…”

“好。”

“什么?”韩嘉睿和从刚才起就保持沉默的花无意同时开口。

牧九歌略讽刺地笑,“我说好。既然你这么想和我结婚,那我们明天就去领结婚证,不过婚前我希望做一个婚前协议,协议上必须说明我的物质和非物质财产都属于我自己,而你必需负担我母亲治疗的所有费用,婚后我也不会把自己所会的刺绣相关技艺教授给你们,就算我以后经营这方面的生意也和你韩家无关。

另外,将来你一旦有了孩子或其他情人,只要那孩子和我没有血缘关系,我们就离婚,而你必须赔偿我一半家产的青春损失费。以上条件如果你同意,那我们就结婚吧。”

韩嘉睿默默地看了牧九歌好一会儿,就像是不认识了她一样。

牧九歌任他看。

韩嘉睿表情逐渐改变,脸上的温柔消失,属于贵公子的傲气出现,他忽然嗤笑了一声,开口道:“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跟我提这些条件?就因为我爱你?牧九歌,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不能生育,我还愿意跟你结婚,你不知感激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提防我?我将来肯定需要一个孩子继承家业,你不能生育,还不愿意让我找代孕?没想到你是如此自私且贪婪,竟还妄想分走我韩家一半家产!”

韩嘉睿摇头,“幸亏我没真的和你发生关系,否则被你这样狠毒、自私、贪婪的女人缠上,我韩家说不定就毁在我手里了。至于你说的什么苏家刺绣技艺,你稀罕,我韩家可不稀罕!”

牧九歌也嗤笑,“哦,既然不稀罕,你和你妹巴巴地像只哈巴狗一样讨好我又是为什么?说我贪婪自私,你怎么不说你足够卑鄙无耻?我记得你之前还跟我说过只要我愿意和你在一起,你就可以不要孩子,怎么现在话都变了?”

顿了顿,牧九歌挑眉笑,“或者我应该像你说的那样更狠毒一点,干脆用这个酒杯来敲诈你,韩公子给人下药总不好听,所以…你愿意花多少钱买这个酒杯?”

“牧九歌!”韩嘉睿看着那个酒杯,恨不得上去夺过来就砸碎它,“你这个贪婪无耻的女人!就凭这么一个酒杯你就想敲诈我?你去报警好了,去告我好了,我倒要看看法官最后到底怎么判断!我还要告你诬陷和敲诈我呢!”

牧九歌讽刺的笑容下掩藏着悲伤,她是真心喜欢过这名翩翩贵公子。

主动提出分手,说白了不过是因为自己的自尊,不可否认她其实一直在等待对方主动联系她、安慰她,给她保证和安心感。

之前被他求婚,她已经心软和心动,如果韩嘉睿肯再耐心一点、再磨她一段时间,她半推半就说不定也就同意了,而婚后她也不可能不让他代孕。

可惜他太心急了,也因此暴露了真面目。

“牧九歌,你除了表面有个女人样,你还有哪点像个女人?你看看你自己的穿着打扮,进西餐厅你竟然穿牛仔裤,你以为你这样很潇洒吗?其实看到的人都在笑话你!

还有你那个破包,我妹妹没有跟你说过,你那个包只有四、五十岁的中年女人才会用吗?而且还早就过时,你不会是商场打折的时候买的吧?

你不知道你每次拿着那个包出来和我见面,我都觉得丢脸死了,可为了你的面子,我一直忍着没说。”

韩嘉睿自尊受伤,这时只想在言语上找回尊严感,说话是怎么伤人怎么来。

“还有你的职业,开公交车?天哪!你竟然还对你的职业引以为荣,幸亏我没把你介绍给我的朋友,否则他们还不笑死我?

还有你那可笑的自尊,你以为自己看起来很坚强、很独立、很女汉子是吗?其实在男人眼中,你这样的女人就是个笑话,女人不可爱、不温柔、不小鸟依人叫什么女人?再加上你狠毒、自私又贪婪的性子,你将来…”

“你说够了吗?”牧九歌打断他。

“韩嘉睿,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这是付给你的授课报酬。”牧九歌微笑,抓起酒杯,扔向了不远处铺设了大理石的地面。

“啪!”清脆的碎裂音响起,酒杯的碎片和剩余的香槟酒液洒了满地。

韩嘉睿怔住。

随后,牧九歌抓起那个据说中年女人才会用的过时精致皮包,与韩嘉睿擦肩而过。

第11章 绑架

花无意跟在牧九歌后面,走出酒店后忽然来了句:“你不应该把那杯子砸了。”

牧九歌猛然回头,“我想潇洒一回不行吗?”

“行。”花无意慢腾腾地道:“我就怕你后悔。”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牧九歌冷冷道。

花无意点点头,认可。

牧九歌气,“离我远一点!我对你没兴趣!”

“那个姓韩的不会就这样算了,你要小心。”

“谢谢。再说一遍,离我远一点。”

花无意想了想,退后,叫了一辆出租车,打开车门,直接坐上车走了。

牧九歌无语半响,这什么人啊,为什么她的人生中老是碰到这种极品男人?

回去后晚饭也没吃,狠狠睡了一觉。

第二天八点,牧九歌就带着五万元现金去了疗养院。

“护士?”牧九歌叫住经过走廊的护士,指了指她母亲的房间问:“请问你知道住在这里的苏女士现在在什么地方?娱乐室还是花园?”

“请问你是?”小护士年龄不大,看样子才来上班没几天,牧九歌和她彼此都不认识。

“我是苏女士的女儿,我来看她。”

“这样啊,我不太清楚,你去问一下护士长吧,她在娱乐室。”

“好的,谢谢。”牧九歌又赶去了娱乐室。

护士长姓章,正在和一名护士说话。

牧九歌发现和护士长说话的护士正是平日照顾她母亲的刘护。

“章护士长早,刘护早,不好意思,请问我妈妈现在在哪里?我找了一圈没看到她。”牧九歌笑着打招呼道。

“咦?小牧你不知道吗?”章护士长惊讶地转头看她。

“知道什么?”

“你母亲昨晚就被人接走了。”

“你说什么?我母亲被人接走,被谁接走?为什么我不知道?”牧九歌脸色大变。

章护士长也愣了,“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母亲应该是被亲人接走了,你等等,我看一下昨晚的出院记录,我昨晚不在班。小刘,你跟小牧说一下情况。”

刘护连忙跟牧九歌道:“昨晚来了好几个人,说是苏女士的亲戚,是副院长直接带人办的出院手续,我看你没来还多问了一句,他们说你知道,说他们是送苏女士去国外做手术,我本来想联系你,但副院长说不用,说对方已经当着他的面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我根本没有接到相关电话。是哪个副院长办的出院手续?他现在在哪里?”牧九歌急道。

章护士长到了护士台查阅电脑记录,“小牧,查到了!你妈妈昨晚九点半办的出院手续,来接她的人说是她的…母亲。”

“不可能!”牧九歌脱口而出,“我外婆早就去世了。”

章护士长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当即打电话给了昨晚办出院的副院长,“王副院长你好,我是章宁,您昨晚是不是亲自为一名叫苏艾的女士办了出院手续?”

“嗯嗯,是这样,苏女士的女儿来了,她看样子并不知情,正着急。您知道昨晚接走苏女士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吗?”

牧九歌焦急地看着章护士长。

护士长一边听王副院长说话,一边拿笔记下重点,“嗯,嗯,我明白了,姓韩是吧?电话是?好的,我都记下来了,我会跟牧小姐解释。”

“接走我母亲的人姓韩?”牧九歌逼到了护士台前。

“是。”护士长抬头,把纸条递给她,“王副院长说来接苏女士的人中有一位是她的母亲,俩人看着就特别像,一看就有血缘关系,所以他也没有怀疑什么。而且对方手续俱全,其中有一份是苏女士户口所在地的居委会开出的监护人资格转让证明,我们这里有扫描件,你要看么?”

牧九歌立刻走到护士台里面,护士长把位置让开,给她看电脑屏幕。

“你看,就是这个,上面说明了由于苏艾女士失去民事行为能力,由她的母亲李女士获得监护权,并负责治疗其疾病等。”

“我母亲的监护人是我,居委会变更监护人为什么没有通知我?”牧九歌不可置信,快速扫过全文。

“这个你就要到你们居委会去问一问了,我们也不清楚。”章护士长抱歉地道,“对了,对方留了电话号码,就是记在纸上的那个,你赶紧打个电话问一下,也许是你们家哪个亲戚…呃,想要帮助你,给你一个惊喜也有可能。”

牧九歌知道护士长是好心才这么说,但她很清楚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拿着纸条,牧九歌走到走廊立刻拨打上面的号码。

电话没有响两声就被人接起。

“你好,韩宅,请问哪位?”一道熟悉的女音传来。

“韩恬芳!”牧九歌咬牙叫出了对方的名字。

“哦,是你呀,速度挺快的,我们还以为你要过几天才会发现呢。”

“我妈呢?”

“苏姨很好,我们找了专人照顾她。”

牧九歌一字一顿地道:“你们这种行为叫绑架,我限你们立刻把我母亲送回来,否则我就报警了。”

“呵呵,九歌姐,你太激动了。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劝你最好不要妄下定语,我奶奶可是有苏姨的监护权,从血缘关系上来说,你我可是真正的表姐妹。”

“我外婆早就去世。”

“是吗?苏家人跟你说的?还是苏姨跟你说的?我奶奶可是活得好好的。”

牧九歌冷静了一下,问:“你们到底想怎样?”

韩恬芳娇笑,“九歌姐,你是聪明人,我也不跟你多废话,拿苏家传承来换苏姨,你同意的话,不仅苏姨会完好地还给你,我们韩家还会送你一笔巨款,哪怕苏姨的病看不好,那笔钱也足够她在疗养院里住到老。”

牧九歌压抑下怒火,握紧拳头道:“我妈让我拿她发过毒誓,如果我不能出师,就不能完整继承苏家传承,更没有资格处置它。”

“那你就想办法出师。苏姨身体不好,我们家人也都很忙,虽然我们请了专人照顾她,但如果没人盯着,只怕那些人会对苏姨疏于照顾,而苏姨那个病你也知道,一旦一个没注意…啧啧。”

牧九歌嘴唇已经咬出血,“…你让我想一想。”

“那你最好想快一点。对了,顺便告诉你一句,别想通过电话录音留证,我们家的电话都进行过特别设置,而如果你打我们的手机,只要你提到苏姨的事,我们就会直接挂断。”

牧九歌暂别了疗养院,拿护士长特地打印出来的相关资料首先奔去了户口所在地的居委会。

居委会的工作人员也很惊讶,“咦?你不知道这件事吗?李女士说你要结婚,但你对象那边不愿意承担苏女士的医药费,而你也觉得你母亲是一个负担,李女士想为你减轻负担,和你协商后,你同意把监护权转让给韩家,也就是你母亲的母亲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