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昭仪不愿久留,祭拜了她的母妃以后,就赶紧回了东央国。
只不过自那以后,景熙帝很少再临幸她了,她宠妃的日子,就止于她回去的那天了。
萧景之用他的方式,不费一兵一卒的守住了整个东央国的太平。
很久很久以后,安昭仪苦学中原文化,她才明白,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宠妃,只不过一个传递消息的“物件”。


第18章 就她
这几日过去,刚好到了秋天。
秋风萧瑟,却不影响每日景熙帝和惜婕妤羡煞旁人的谈恋爱。
八月初三,邕江王入境,打破了这个和谐。
丽水的驻军,除去十万精兵是皇上的,还有极大多数都是是骠骑大将军虞正手里的。
虞家权势逼人,偌大的东央,三处边疆的主要军力都在虞正手里。所以邕江王此番入境,虞正也一起回了京城。
虞家的大当家不仅要回京,还要进宫,如果说谁最高兴,那便是宫里的那位皇贵妃娘娘。
消息前脚放出来,后脚虞乐瑶就叫了各个宫佳丽来院子里赏菊。
皇贵妃梳妆完,笑颜如花,心情甚好地逗着虞府那边新送来的鹦鹉。
“娘娘,蒋画师到了。”
皇贵妃嘴角勾起,她倒是要看看傅太师还能不能护的住她这倾国倾城的女儿。
前几日,虞正回了京,皇贵妃立即派人和虞将军联系上了。
本来她是想叫父亲想个法子帮忙除掉傅兮,可是没想到,她刚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邕江王进京选王妃,如果能将傅兮挑走,那岂不是刚好应了她的打算?
这对父女好一番布置,把行动就定在这两天。
皇贵妃慢声慢语地开了口:“本宫邀请的那几位妃子呢,都到了吗?”
玲珑回道:“娘娘,都到了,哎,如果咱们早知道邕江王入京选妃这个事,那就根本没必要联合丽妃了呀,还让主子您白白受了气。”
皇贵妃一脸的不以为然,“计划这东西,是永远赶不上变化的,而且说不定哪天,本宫还真的用的上她,走吧,别让她们等急了。”
本宫终于可以好好会一会这位惜婕妤了。
皇贵妃的手搭在了娴雅宫的小太监手上,翩若惊鸿地走了出去。
娴雅宫的景致可谓是宫中一绝,宫中的池水清澈的仿若一面镜子,阳光打在上面,微波粼粼的湖面,好像镀了一层的金子。
旁边的水榭里已经有好几个婀娜多姿的身影。
沈婕妤先看着了这位正向她们缓缓走来的皇贵妃娘娘,第一个福了身子,轻轻道:“臣妾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皇贵妃扫了一眼各位许久未见的面孔,又特意伸手扶起了沈婕妤,“各位都免礼了吧,本宫今日叫你们来,完全就是看看景,赏赏花,不用太紧张。”语毕,她将眼神落在了傅兮的身上。
嗬,果真一副好颜色。
皇贵妃落座,眼睛就没离开过傅兮,不一会儿就开口道:“哟,想必这就是惜婕妤了吧。果真是国色天香,难怪陛下那么宠着你。本宫这满园盛开的菊花,都被你比的黯然失色了呢。”
傅兮当然知道这皇贵妃不是一般人,所以落落大方地回了话:“娘娘实在过奖了,所谓百花百样红,臣妾瞧着这宫里的各位姐妹,哪位都是花颜月貌,绰约多姿。”
皇贵妃拍了拍手,笑意连连,“我们这位惜婕妤当真是会说话,嘴儿当真甜的很呐。”随后,皇贵妃就叫了玲珑去吧蒋画师请来了。
蒋画师在旁鼓弄了半天的笔墨纸砚,看的众人都不是很明白,这皇贵妃卖的什么关子。
玲珑看着蒋画师已经准备就绪了,于是开始向众人说明情况。
蒋画师是现在京城难得一见的大家,不少佳作都是由他所画,皇贵妃今天请他来,就是想借着这秋景,送各位一副肖像画。但是由于时间有限,就由抽签的方式,选择三名来进行作画。
整个过程都是玲珑都一一展示给各位,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
结果很快就公布了,中签的有傅兮,沈安怡,还有一个刘淑仪。
没中上的人,在旁连连给这三位道喜,场面也很是和谐。
只有傅兮清楚,她刚刚碰签的时候,看见玲珑的手动了一下。她在现代的时候,没少去看那些魔术表演,所以她很快就清楚了,这皇贵妃就是想要她的肖像。
可是她的肖像画,能做什么呢?
蒋画师的动作行云流水,三幅画很快就完成了。
傅兮坐立不安,她总觉得这皇贵妃要算计她,于是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赞叹上了蒋画师的画工,“皇贵妃娘娘找来的人,果然不一般,这样的画作,臣妾也是头一回见。回头这幅画,臣妾定要找人裱起来,好好收藏。”
皇贵妃闻言,轻轻的撇了眉,缓缓道:“妹妹误会了,这画啊,还没做完呢。今日时间有限,由于各位妹妹还要用午膳,所以只能麻烦蒋画师回去再好好润色润色,明日本宫自会派人送去。”
傅兮还没来得及回话,就听蒋画师大声道:“草民能为各位娘娘作画,已是草民的荣幸,娘娘千万别再说麻烦之类的话,这都是草民应该做的。”
蒋画师这番诚惶诚恐的奉承话,逗笑了好些人,直到散了这赏菊宴,傅兮都没在开口插上话。
用完午膳,皇贵妃就命令蒋画师立即再画一幅惜婕妤的画,还特意嘱咐了要一模一样的。
蒋画师走后,玲珑问:“娘娘,你说那惜婕妤会不会发现不对劲了?”
皇贵妃手里拿着另一幅傅兮的画,一边看,一边冷笑道:“知道了又能怎样,今日这幅画就会递到邕江王手里,而另一幅,本宫明日就会派人给她送去,她能如何?”
玲珑一听今晚就要将画送出去,立即就道:“那今晚,就由奴婢送出去吧。”
皇贵妃笑着将画递给她,临了还说了句:“千万别折了啊,这样的一幅美人图,本宫希望邕江王喜欢才好。”
虞正和邕江王各自刚进了京城,就约在了京城最繁华的酒楼里,说要叙叙旧。
名为天上人间的酒楼,本就是虞家的产业,从虞正和邕江王进来后,就被人带到了最为隐蔽的厢房里。
虞正先是和邕江王喝了不少的酒,他看着邕江王有些微醺,就赶紧将正事说了。
西域民风奔放,就是在他们皇室,都有通婚一说,什么一女侍二夫也是常事。
所以当邕江王听见虞正只是想给他推荐一位王妃的人选时,他立即爽朗地答应了虞正。并说,不论景熙帝同意与否,他都会上前讨要一番那惜婕妤。
说到此时,邕江王粗糙的大手摸了摸两鬓的胡须,笑着问了一句,那惜婕妤,是否是个美人。
自古男人谁不爱美色,虞正做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从边上掏出来了一幅画。
邕江王打开一看,连连叫好,如此绝色,就算没有任何利益在面前,他也是愿意争取一番的。
邕江王和虞正之间本来就有许多不可高人的秘密,在不危害东央国根本的前提下,虞正此人,是什么财都想发。
就在刚刚,虞正已经答应邕江王将东央国的一些军-需,可以通过走私,转卖给西域。
邕江王戎马一生,早就什么都得到了,如果说还有那么一丝遗憾,就是一次都没有玩过中原的女子,所以虞正的此番要求,他不仅没有任何抵触,甚至还很兴奋。
利益使然,相谈甚欢。
八月初七,邕江王进宫,景熙帝设国宴接待。
景熙帝带着一众家眷和一些重臣,率先落座中央。而后,虞正携旁氏坐在了左边的首位,这个位置直接显示出了虞正在朝廷上的地位和权力。
最后,邕江王携侧妃和各位使节坐到了右边的位置。
傅兮只是婕妤,出席这样的场合,是不能坐在皇上身侧的,按照位份,她应坐在淑仪的身后。而她的位置刚好可以和邕江王对视。
坐在皇上身侧的皇贵妃,看到了傅兮的位置,不禁心情更好了。
皇贵妃许久没见到了他了,于是从刚刚开始,她就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看到他面色虽一如既往的有些冷漠,但却没有了当初对她毫不掩饰的厌恶。
她此刻觉得,这邕江王,简直是她命里的福星。
景熙帝今日身着玄色的金丝暗纹的龙袍,正好相应着那黑如墨玉般的瞳孔,俊美的脸庞,面冠如玉,薄唇微抿,整个人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无法忽视的帝王威仪。
景熙帝高高举起了盛酒的觚,声线低沉的开口道:“邕江王来我东央做客,若是有什么要求和招待不周的地方,都尽可提出来,朕会亲自安排。”
邕江王双手抬高,手握觚的底部,对着景熙帝作礼,“陛下客气了,本王自打到了这儿,已是被这京城的繁华,迷花了眼,哪还可能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说完将觚里的酒,一饮而下,接着又哈哈大笑了两声。
邕江王身材魁梧健壮,五官硬朗,配上一些杂乱无章的胡须,则是给人以一种不羁的感觉。
景熙帝眯起眼睛,接着道:“若是邕江王一路上碰到了有什么喜爱的物件,尽可提出来。”
邕江万此番前来,带了大量的贡品,还带来了西域数十名美人,不仅如此,还将西域与东央的附属协议,又延长了五十年。
可谓是诚意十足。
所以,景熙帝才会对邕江王如此的礼遇有加。
邕江王看着景熙帝如此的“上道”,也不再遮遮掩掩,直接道:“本王乃是武将,文邹邹的说话不大会,就直说了,我们西域人,若是遇到了真心想要的人或物,从不可开口要,只能换。今日,本王想与陛下换一换。”
景熙帝闻言,也是一笑,眉毛一挑,:“哦,换什么?”
邕江王一杯酒刚下肚,脸色微红,目光却大胆的转移到了傅兮身上,开口道:“本王想用本王的侧妃和西域的一座城池,和陛下换一个人。”
说着,粗粝的手指向傅兮的方向一指,“就她。”


第19章 震怒
邕江王一杯酒刚下肚,脸色微红,目光却大胆的转移到了傅兮身上,开口道:“本王想用本王的侧妃和西域的一座城池,和陛下换一个人。”
说着,粗粝的手指向傅兮的方向一指向,“就她。”
话音一落,宴会瞬间鸦雀无声。
皇贵妃笑着撇了撇嘴角,一座城池?这在原计划里,可是没有的啊......这狐媚子,果然是有本事啊。
这才见刚刚见到了真容,就将这大名鼎鼎的邕江王迷的愿拱手让出一座城池?
有意思,当真是有意思的紧。
在场上的大臣们,面面相窥,景熙帝没发话之前,谁都不敢出任何声音。
但是这些老臣们却不禁在想,邕江王本就是西域内定的下一任储君,若是娶了东央的女子,再诞下一名皇子,那就是不得了的事。
试想,若是这名皇子,由东央扶持他上位,那岂不就是更加地巩固了东央至高无上的地位?
此时若是成了,就是两个傅兮又有何妨?
景熙帝一言未发,只是面不改色的看着面前的觚,抬手又喝了一杯。
嘴角,莫名的有了一丝笑意。
皇贵妃斜着眼睛观察着景熙帝,心里的不安也逐渐的平静下来。
她坐在高位,一脸高傲的看见傅兮微笑。
看,她还是懂他的,再喜欢的宠妃又怎么样,在东央的未来面前,他还是会舍弃这位貌可倾城的“祸水”。
此时此刻,怕是最害怕的就是傅兮了,她努力地望着他的方向,可是他却并没有看她。
傅兮生怕他会将她交出去,毕竟,她也是懂的,没有什么女人,能贵的过一座城池。
她也不是皇贵妃,傅家,可没有虞将军那样滔天的权势。甚至傅家除了她以外,傅太师都再无其他子嗣。
若是哪一天,她的父亲寿终就寝,恐怕,她连个靠山都不再有了......
傅兮的两只小手紧紧的握了起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她不敢睁开眼,因为睁开,眼眶了就会蓄满了泪水。
她不想哭,不想让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心悦他的男人看见她的眼泪,也不想让坐在他身边的妃子看她的笑话。
这是傅兮第一次后悔,她为什么要进宫。
她承认,她怕死了,宴会上此时静的地上掉根针都能听见,就连自己,都仿佛听得到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
她真怕,下一秒,那位帝王一旦开了口......
那么,她是不是就要远赴西域,然后去伺候对面那个壮汉?
她强行地让自己闭上眼睛,不想再去看周遭那些幸灾乐祸或是同情或是挑衅的眼神,只是双肩却还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不,是整颗心都在颤抖......
倏然,景熙帝直接推翻了面前所有的膳食,碟碗觚杯,全部碎了个干净。
只见景熙帝转身抽出御前侍卫的长剑,直接射到了邕江王的面前,准确无误地,将邕江王面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
一声冰冷之极的嗓音回荡在宴会上,:“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朕的女人。”
邕江王毕竟是在战场上厮杀的将军,在周围的大臣都已诚惶诚恐的时候,他是第一个镇定下来的,“陛下,本王这是诚心归顺东央,如今陛下这样做,就不怕坏了两国的友好往来吗?
景熙帝冷笑:“你也配和朕讲条件?朕今日就有能力,让你再回不去西域。”
邕江王一听此言,气的整张脸通红,他没想到这皇帝会如此的不给他面子,于是未经思考就道:“陛下就为了区区一个婕妤,就将我们两国这些年的友好往来都不放在眼里了?本王只是看这位惜婕妤实在貌美,才和陛下谈了条件,以我们西域一个城池为聘礼,本王认为绝没有辱没了她。”
景熙帝眯起眼,面如寒冰,嘴角还挂了一丝薄凉了笑意,厉声道:“徐进听令!给朕立即拿下他!”
皇贵妃攥起拳头,眼睛里全是恨意,她眼里那个只有天下的帝王,什么时候也会怒发冲冠为红颜了?
并且,那个人还不是自己......
皇贵妃不甘心,赶紧给虞将军递了一个眼神。
虞将军一看事情不妙,陛下这是真的动了杀心,于是赶紧抱拳站在了邕江王面前,“皇上万万不可啊,西域人十分团结,若是此时杀了邕江王,不仅危害了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还容易让西域起了不再归顺的心思啊,老臣望皇上深思啊!”
这大殿上,有不少虞正的亲信,见虞将军已经出来说话了,不少人都纷纷出来附议。
景熙帝冷笑,眼神淡漠的倪着虞将军,缓缓开口道:“四方军听朕命令,即刻拿下邕江王,在场违令者,格杀勿论。”
虞将军还要说话,就见景熙帝又开了口:“虞将军岁数大了,脑子可能不大好使了,朕看着就在宫里好好疗养一段时间吧。”
此话一落,不光是虞正,虞乐瑶整张脸都白了,再也顾不得什么皇贵妃的高贵,她赶紧跪倒景熙帝脚边,低声啜泣:“皇上千万不要生气,家父身体无恙......”
“够了,你们当朕傻么,那邕江王初见朕的妃子,不但知道她是婕妤,竟然连封号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真当朕不敢动你!”
虞乐瑶算是听明白了,完了,全完了。
脸色煞白,嘴唇也毫无血色。
没什么可狡辩的了......
宴会提前结束,景熙帝直接拿下了邕江王,将虞将军扣押在宫里,美其名曰说是替虞将军养伤。
而虞乐瑶这次是真的被关在娴雅宫禁足,静候发落。
一夜之间,朝堂又翻了天了。
四方军的统领徐进来报:“皇上果然没有料错,虞正确实和邕江王达成了协议,八月二十左右,虞正会将东央在永阳的旧兵器库里的兵器,以船运的形式,全部运到西域去。”
景熙帝一掌拍在了桌上,“好啊,朕苦心治理江山,朕的好将军却在通敌卖国!徐进,朕要你亲自去将虞正的罪给朕定实,你明白吗?”
“臣明白。”
徐进乃是景熙帝的心腹,他最清楚,景熙帝忍虞家忍了多久,罪行不够重,根本就不足以击垮整个虞家。
这些年,景熙帝有意地放纵虞正,就是在等这一天。
徐进躬着身子,从怀里又掏出一张画卷,“皇上,臣在搜邕江王住处的时候,还发现了这个。”
景熙帝接过纸,展开看了一眼,就看见了一张极美的美人图。
是他的兮兮。
景熙帝攥着这张纸,久久未语。
徐进知道,这是陛下暴怒的前兆。
“你先退下吧。”
“是。”
景熙帝疲惫的按了按眉心,这一切,终于要结束了。
......
宴会提前结束,傅兮回到寝殿就窝在塌上一动不动,也不让人进,也不传膳。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才感受到了一丝安全感。
她刚刚,真的是吓死了。
想到这,她还是红着脸想起了他当时说的那句话。
“是谁给你的胆子,敢动朕的女人?”
他果然,是她的英雄吧,她这几天的马屁也没白拍,他确实是个明君。
但是,谁是他的女人啊......
明明他们之间还没有做到那一步啊......
就这样一边想,一边笑,一边害羞,一边进入了梦乡。
嗯,宛若情窦初开的少(智)女(障)。
秋天了,夜里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盛公公此时哪怕已经穿上了长袄却还是打了一个冷颤,他颤颤巍巍的举着华盖给景熙帝遮雨。
景熙帝身量极高,看着盛公公费力的举着华盖的样子有些滑稽,于是亲手夺过来华盖,缓缓道:“你回去吧,今夜朕自己去。”
“皇上,那哪儿行啊,老奴跟您一起去!”
景熙帝不耐的挥挥手,示意他早些回去休息,自己则头也不回地大步向灵惜殿走去。
景熙帝腿长,很快就和这深夜,融为一体了。
看的盛公公直摇头。
傅兮睡的正香,忽然感觉到一丝冰凉,在自己的脸颊上游走。
蓦地一下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眼神,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看见他一双漆黑幽深的眸子,就那样带着温柔的望着自己......
仿佛,她也失了魂魄。
四目相对,谁都移不开目光。
景熙帝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耳,一丝热气就吐息在她的耳畔,“怕了吗?”
她不知道他是问他此刻吓没吓到她,还是在问今天在宴会上吓没吓到她。
她只知道,一看见他,就好似看到了自己最亲近的人。她今天所有隐忍的情绪,在他出现她面前的那一刻。
倾数瓦解。
害怕的,委屈的,欢喜的,感动的......
傅兮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眼泪也没忍住地流到了他的颈部。
随后,娇滴滴,软糯糯道:“我好想你。”


第20章 以身相许
她娇滴滴,软糯糯道:“我好想你。”
他听到这样的四个字后,他被她抱着的背部,整个都僵硬了起来。
他浑身的血液瞬间好似凝固了一般......
景熙帝一把手将她拉了起来,整个人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受惊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和他面对面对视起来......
他将她整个人都抱在了怀里,轻轻耳语:“朕会护着你一辈子,你不用怕。”
她明明知道,自古帝王的话不可信,却还是背离了自己的本意,信了他。
景熙帝看见她乖巧的在自己怀里点着头,心里更是化成了一滩水。
他半哑着嗓子,带着一丝戏虐的神情坏笑道:“那兮兮今夜就以身相许吧,嗯?”
傅兮惯性地点着小脑袋瓜,好半天后,她才反应过来。
这人,刚刚说了什么?
她面对面地骑在他身上,这个羞人的姿势,很快地就让她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
可是今天,她也说不清楚原因,她一点都不后悔刚刚点了头。
以身相许吗?她是愿意的。
景熙帝原本只是逗逗她,他对她的用心,与旁人相比,是绝对不一样的。
他想要的不止是她的身子,他还想要她的心。
所以他就想啊,他这样日日夜夜地哄着怀里的这位娇娇儿,总有一天,会叫她心甘情愿的吧。
没想到,这天来的居然这般快......
“兮兮,你真的愿意?”景熙帝不希望她是借着今天的事报答他,于是又问了一次。
傅兮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了,见他还在磨磨叽叽个没完,她直接用行动表达了她的态度。
现代的偶像剧不是白看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了?
傅兮小手环绕过他的脖颈,小嘴儿直接吻了上去了,左左右右,她又学着他平时的样子,用舌尖去顶了顶他洁白的前齿。
因着是面对面骑在他身上,所以她双腿一用力,瞬间夹-紧了他。
景熙帝一下就感觉到了某处紧紧的贴合在了一起,不由得闷哼出声。
这一声,好像是在鼓励着傅兮。
她玩的正起劲,一双顾盼生辉的双眸,面含春水一般的望着他,一双葱白的玉手,熟练地在他的注视下解开了自己的纽扣......
一颗一颗。
扣子一松,没了衣裳的束缚,胸前的蜜桃好像直接蹦了出来。
看的景熙帝,目瞪口呆。
她怎么就......怎么就......
景熙帝此时此刻的表情实在难得一见,看着傅兮心理痒痒的。
傅兮这种人,典型的你强我就弱,你弱我就强。
她看着景熙帝渐渐红的了耳根子,面容更是得意洋洋,小嘴一张一合,学着他刚刚的语气,“怕了?”
景熙帝反应了一下,知道这小家伙现在在挑衅他。
他目光幽深,但却不平静,盯着她双眸的神情,有着难以言喻的认真。
声音低低的,仿佛一直在压抑着什么,“兮兮,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懂?”
刚刚还胆子大过天的小女人,脸上立刻不满了红晕。
什么弓不弓,箭不箭的......
就在他走神的一刻,他起身将她压到在自己身下。
温柔的气息,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了。
傅兮看着他俊美无双的脸,心想着,她其实,一点都不亏的啊......
轻轻柔柔的吻,落在她的眼上,鼻上,唇上,耳上,颈上,肩上......
他就像个及其又耐心的狮子,慢慢地在品味他好不容易搞到手的绵羊。
一双大手不轻不重的揉着她的蜜桃,低低地笑出了声。
傅兮拿手指点点他,“你笑什么?”
景熙帝抬眼,一脸戏虐地看着她道:“朕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了,兮兮刚刚多热情......”
傅兮一听,立刻把耳朵堵上了。
他哪里肯她逃避,一只大手将她的小手举过头顶,另一只手朝她身下探去。
傅兮羞红了脸,她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会抚琴。
这一下一下的,是几个意思?
就在傅兮不满的鼓起腮时候,她听到了挞挞挞的水声......
随即,景熙帝长驱直入,不由分说地拿到了整场的胜利。
傅兮累的腰都快断了,迷糊地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他在她耳边又喃喃低语了一句。
兮兮果然是水做的。
这老不要个脸的,嘤嘤嘤,他说的都是个什么啊......
夜还很长,没一会儿,傅兮的呼吸就变的均匀起来。
旁边意犹未尽的男人,却是整夜未眠,他看着她睡着的小脸,鬼使神差般的,又再一次覆了上去。
轻轻地,柔柔地,生怕吵醒了她。
他看着她娇娇弱弱的身子,甚至不敢再多要一次。
他一直收着自己的力气,生怕弄伤了她。
刚刚若是她中途喊句疼,只怕他也只能举手投降。
景熙帝几不可闻地叹息了一声。
他这算不算,彻底栽了跟头?
翌日一早,傅兮还在像个小猪崽一样睡的正香,景熙帝就早早起来上朝去了。
徐进一夜未归,整夜派人搜了虞府,和虞家几处秘密的产业。
随后发现,这种□□的买卖,虞正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通敌叛国,四个字,罪名很实。
景熙帝直接剥夺了虞正的将军名号,撤了虞乐瑶的皇贵妃,打入冷宫。
一夜之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虞府,彻底的没落了。
而整个朝堂上,再没有任何一个人敢为虞府求情。
通敌叛国,谁求情,那就等同于找死。
娴雅宫的虞乐瑶闹出了好大的动静,哭着喊着叫景熙帝再见他一面,否则绝不移宫。
景熙帝嗤笑了一声,向娴雅宫走去。
娴雅宫的景致还是一如既往的迷人,满园盛开的菊花,刚一进院子,就能闻到这宫廷内院散发着的香气。
只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多了许多不和谐的声音。
虞乐瑶一边在殿内素无忌惮地砸着东西,一边喊着,叫他来见我。
景熙帝到了,摆了摆手,叫宫人都退下。
他一如既往冷漠地看着她,随便一坐,都散发着骨子里的高贵。
虞乐瑶一夜之间,又些蓬头垢面,眼睛里都是眼泪,她朝他嘶吼:“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虞家哪里对不起你!如果没有父亲,你以为你能坐得了这皇位?”
“虞氏,你父亲通敌叛国,铁证如山。而你,你残害皇家子嗣,又勾结西域人,陷害宫妃,朕问你,有哪一样,你对得起朕?”
虞乐瑶泣不成声,目光里露着疯狂,“我问你,从我嫁与你那天起,你从不与我同眠,母亲告诉我,是因为你幼年开始遭人算计至此......可是你告诉我!那贱人为什么就可以!为什么你日日都能和她睡在一起?”
“这些已经和你无关了。”
虞乐瑶听他这个语气,就知道,他在护着那个贱人。
须臾,她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竟笑出了声。
“我说看见她第一眼怎么觉得又些面熟呢,原来端妃的眼睛,长得像她啊......”
景熙帝听完,似压不住怒气道:“虞氏,移宫吧。”
虞乐瑶盯着他的颠倒众生的脸,泪流满面。他一直以为,男人嘴唇薄,许就是薄情郎。
原来不是这样。
原来,他也有深情。
虞乐瑶缓缓跪了下来,低声道:“你知不知道,我多爱你......从你还是景王开始......我就把心都给你了,我是虞乐瑶啊,你怎么能不爱我呢......”
“如果你不是心狠手辣,毫无妇德,你我也不会如此。”
虞乐瑶跪着挪到他旁边,收起了眼泪,“皇上,臣妾错了,真的错了。求皇上饶了父亲一命吧,您肯留着臣妾的命,自然是念着旧情的吧,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