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
救命啊!!!
冷慕诗长发彻底散开,汗水浸透了衣服,几度要失去意识,硬是咬牙……不,咬肉干忍住了。
等到终于熬过了这个劲儿,粉莲竟然都从冷慕诗的身体里钻出来了,她好多天没有吸食人血,还要耗费妖力隐藏自己,整个人已经扁了,走起路来七扭八歪,但满脸焦急地下床来扶冷慕诗,把她弄到床上,差点把胳膊扯断。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我也没有察觉你身体有什么异样,”粉莲说,“你有什么隐疾吗?”
冷慕诗没力气说话,对她眨了下眼,躺在床上用气声道:“老毛病了……”
粉莲不知道怎么回事,五官也没画就出来了,一身皮扭得比鬼还吓人,冷慕诗看着更想昏过去,好在很快粉莲就又钻回了冷慕诗的身体里。
法则这一次没有再说类似何必这种话,只是像贴在冷慕诗耳边一般,叹了口气,堪称温柔说道——睡一会吧。
冷慕诗昏昏沉沉,手里还拿着沾满她口水的辰火兽肉干,好了伤疤忘了疼是人的本质,熬过了她竟然觉得也不过如此,甚至现在还觉得身上软绵绵的,舒畅得很。
她勾了勾唇,正准备睡觉,门被敲响了。
她咽了口口水,以为自己听错,但很快,门又被敲响,很清晰,冷天音的声音在外面叫魂一样地响起。
“姐姐,你在吗?”冷天音问,“午饭的时间到了,我们一起去灵谷殿吧,我可以进来吗?”
不可以,冷慕诗暴躁得想对着门口喊滚蛋,她因为这狗东西疼得要死,现在一点也不想见冷天音!
可是她刚才咬的现在牙全疼,嗓子闷吼的撕裂一样不想说话,可冷天音执着得让人恼怒,不停地敲,不停敲。
冷慕诗躺了一会缓过了一些力气,冷天音竟然还没走,冷慕诗忍无可忍咬牙切齿地扶着床边起来,凭借着愤怒撑着,哆嗦着腿朝着门口过去,猛地打开门——可她的全部力气却只把门拽开了一个缝隙。
她从缝隙里面看到冷天音可恨的脸,把手里比铁棒子还硬的辰火兽肉干举她面前当武器比划,放在冷天音的鼻子前面,靠着门气喘如牛地哑声道:“滚蛋,我忙着呢……”
冷天音吓得朝后仰了下,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鼻尖处的辰火兽肉干,一双美目在鼻梁处对一起了。
这时候门又开了一些,门后几个身影也随着大开的门显现——门外不止冷天音一个,还有萧勉……以及他的两个师兄,易图和星洲。
他们一起来找她吃饭。
而冷慕诗此刻倚着门框,双膝发软面色潮红,呼吸喘得像是才战了三百多个回合,衣襟鬓发散乱,手里还拿着沾染晶亮口水的、儿臂粗的辰火兽肉干……又说自己忙。
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在忙什么好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冷慕诗:你们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萧勉易图星洲冷天音:嗯,你说。
冷慕诗:……毁灭吧,这个世界。
第11章 我昨夜去找你了
场面一度死寂无声。
如果人生可以重来的话,回到开门之前,冷慕诗会选择死亡。
而现实是诡异的沉默里,萧勉神色不明地看着冷慕诗,又看了看她手上的柱状辰火兽肉干,而后抬起手臂,快速关门,还把倚在门框的冷慕诗给推屋里去了。
极其简单粗暴的终止了这等尴尬致死的场面。
冷慕诗才熬过一场灼魂之痛,浑身上下绵软无力,被萧勉推得一个屁股蹲就坐在了地上,手臂一撑没撑住,趴在地上了。
她索性趴在地上没起来,脸埋在手臂上,耳根烧得整个脑袋都要着火了。
这都什么破烂事儿!
外面没有声音了,冷慕诗听到了众人沉默离开的脚步声,大概一刻钟之后,冷慕诗恢复了一些体力,回到了床上躺着。
又一刻钟,她收拾好了自己和床铺,庄严而郑重地坐在床上,打开了朱蓉给她的食盒,把上下两层的辰火兽肉干都集结在一起,而后哑然失笑。
看着篮子里长短粗细不一,各种尺寸都有的肉干,冷慕诗简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曾经在花楼一位姐姐柜子里看到的玉势。
不,应该说比玉势还要尺寸齐全。
朱蓉也是个勇士,就这也敢说是自己做的,还拿出来送给人……吃?
怕是无论她送哪个情郎,情郎都要披星戴月的御剑逃走。
冷慕诗伸手拨了拨,把自己今天死活都没能咬出一个牙印的那个儿臂粗的肉干,重新放在里面,然后全部收进了储物袋。
吃是吃不了,但这玩意扔一个能打死人,什么时候能用上也说不定。
冷慕诗把空了的食盒放在旁边,打算寻机会给朱蓉送去的时候,劝她以后不要下厨祸害人,接着她就准备自己去饭堂找点吃的。
走到门口一开门,她被门口站着的一个人吓了个后仰。
萧勉正抬手准备敲门,冷不防门开了,他愣了下,放下了手,仔仔细细地看了冷慕诗一眼,没见她衣襟散乱放荡不羁,这才稍稍吁出一口气,开口道:“给你带了些吃的回来。”
冷慕诗见到萧勉下意识地后退想关门,可关一半她又停住了。
是萧勉的话还好。
冷慕诗对着他的羞耻心不足,或者说基本没有,反正剧情后面对着萧勉破廉耻的事情多的是,不差这一点。
不过她这一次很戒备地看了看萧勉身后,没见着其他人,边伸手去接食盒,边随口问:“易图和星洲师兄呢?”
萧勉把食盒递给冷慕诗,闻言顿了顿轻描淡写的说道:“他们大概被你吓到了,先走了。”
冷慕诗接食盒的手一僵,脸色“刷”地红了:“不是那样的!”
萧勉却没松开食盒:“不是那样的?”
他看着冷慕诗,淡漠的双眼中情绪不明,用疑惑掩盖着其下的深幽,声若清泉叮咚:“那是哪样的?”
冷慕诗:……
“哪样也不是,你走吧!”她把食盒抢下来,把萧勉推出去,关上了门。
然后她皱着一张小脸回到桌边,满心苦闷地干掉了两大碗饭,还有篮子里的小菜也全部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吃了饭以后,大概是胃袋满了把心给挤的没了地方,冷慕诗也不觉得多么闹心了,只剩吃饱喝足的满足。
把碗里最后一粒裹着汤汁的米饭舔了,冷慕诗还心说萧勉拿来的东西正正好好,多一口她也吃不下,少一口她又会觉得不满足。
吃饱了之后冷慕诗就睡觉了,未拜入太初宗的人,是不需要修炼上课,甚至不能出飞鹤院乱窜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铆足劲儿地搭内门弟子,或者讨好安置他们、每日来看他们的弟子,甚至在饭堂的时候,还试图询问哪里有卖入道丹药的,或者寻方法提前检测自己灵根。
反正都没闲着,都在削尖了脑袋想要一月后留在太初宗,哪怕作为一个外门弟子也好。
连冷天音也结交了好几个小姐妹,还有爱慕她的人声称若是没有灵根也没有关系,回了凡间要娶她,一生一世对她好。
唯独冷慕诗除了用饭出恭基本不出门,不去结交勾搭内门弟子,更不讨好谁,甚至不打算交朋友,这些事情,还都是已经开始到处浪的粉莲对她说的。
粉莲彻底成了一张皮,确切说是一张人皮纸,许久不吸活物的血,她身上妖气全无,这飞鹤院也没有很强的探查妖邪的法器,因此她天天缩成一个小纸片,一到晚上到处浪,挨个窗口贴。
冷慕诗当初让她跟着自己,是抱着暴露她,摆脱她的心思,毕竟人妖不同路,若她自己不曾作恶不染孽障,太初宗顶多把她关起来。
可是就如粉莲所说,在一起久了,怎么会没有感情,虽然满打满算才一个多月而已,但架不住粉莲总是叽叽喳喳,存在感高,让冷慕诗觉得已经和她绑一块很久了。
冷慕诗知道她不吸活物血,夜深人静也会痛苦不堪饥饿难耐,但她能忍住妖性,让冷慕诗生出了一种奇异的、同病相怜的隐秘思想。
若她能一直忍住妖性,就像自己能一直扛住灼魂之痛不坑害旁人性命一样,她们何尝不是殊途同归。
况且冷慕诗无聊得紧,就靠着她到处探听飞鹤院烂七八糟的事情解闷儿。
一转眼,一个月即将过去。入门测试的日子近在咫尺,再过两日,十月初便是。
飞鹤院中有些人寻到了门路,已经胸有成竹。有些人越发的焦灼,开始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脚不沾地整日絮絮叨叨也寻不到一个好出路。
冷慕诗这天难得出门,在院子里面逛了逛,结果被从外面回来的冷天音给逮住了。
她平时严令禁止冷天音去找她,吃饭也特地与她错开时间,就是不想见她,没想到出就来这么会儿也能碰见!
冷天音一脸紧张兮兮地把冷慕诗手腕抓住拉着就走:“姐姐你来一下,我有好东西给你!”
冷慕诗不屑,你能有什么好东西,你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冷慕诗剧情之外一丝一毫不想跟她接触,无奈她这一次力气出奇的大,神色也十分执着,显然是非说不可。
冷慕诗被她扯到一棵繁茂的矮树下,然后看着冷天音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帕子,打开帕子,里面有一堆小药丸。
“姐姐,后天就是灵根测试了,这个是能让灵根更加纯净的丹药,你把它们吃了,说不定能拜个好师父!”
冷天音把药丸都塞在冷慕诗手中,抓着她的手说:“已经一个月了,五长老都没有见我们。我托萧哥哥问过了,五长老虽然是我们的活祖宗,却并不打算庇佑我们,救我们的命想来也只是为了斩断最后一丝尘念,我们必须靠自己!”
冷慕诗低头一看这小药丸,通体白玉般的散发着灵气,看上去确实是灵药,但是……这玩意怎么和剧情里面描写的那压制灵根的东西差不离?
“这些你哪来的?”冷慕诗想到剧情,她神情严肃地问。
果然是就算她不走,剧情也总是会自己扭回去。
冷天音怕她生气,连忙双手乱挥地解释:“姐姐,你别生气,我这都是……都是花钱买来的,我……”
冷慕诗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发现她手上自小戴的长命镯子没了。
那是父亲专门命人寻上等工匠以南海温玉所雕,当然温玉来自冷慕诗母亲的嫁妆。
当时还年幼的冷慕诗不知道何为嫉妒憎恨,还曾闹着要父亲也给她打一副那般好看的手镯,最后还因此被狠狠呵斥。
往事忆来,桩桩件件都让冷慕诗心冷齿寒,她根本不可能和冷天音真的姐妹情深,也不愿见她,只盼有朝一日,摆脱剧情能够与她老死不相往来。
可她也不允许冷天音像个傻子,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你拿长命镯子换的?!”冷慕诗说,“在四号院子那个富贵公子手上买的吧?你是不是自小家里嬷嬷没看住,脑袋被门夹过,这东西若当真有效,他会不自己留着大把吃吗?你瞧他金冠银履他缺你那两个手镯吗?!”
“可……可是,可是好多人都买了,安置我们的李楠师兄也默认过是有效的……”
冷天音已经攒了好久了,不敢去找冷慕诗,想着临测试的时候给她,冷天音专门问过了,一起多吃和每日吃一粒,是一样的效果。
“姐姐……”冷天音见冷慕诗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顿时吓得声音如猫一样小,站在原地,眉目间满是无措。
冷慕诗看着她这献宝一样的神情,双眸一热,却不是感动,而是怨恨。
怨恨自己不能自控命运,更怨恨冷天音为何这般的不知进退,偏要来她面前晃来晃去。
她难道真的天真以为,家族败落父亲惨死,她们一切都没有了,换了地方,就真的能够冰释前嫌吗?
冷慕诗无法用姐妹情深,来粉饰昔年桩桩件件的悲苦境遇,她可以不记得疼和怨毒,但她不能不记得她因冷天音母亲的介入而凄惨收场的母亲。
她咬牙切齿地将这帕子和丹药都收起来,闭了闭眼睛说:“这是压制灵根的丹药,若是吃了,无论多么精纯的灵根都会变得浑浊飘忽,吃多了甚至会废掉,你最好没吃。”
冷天音惊得嘴唇微张,但是很快摇头道:“我没吃,可怎么会,好多人都吃了……”她的一直攒着,没舍得吃一个,就是想要给姐姐的。
因为冷天音知道冷慕诗是太过杂乱的五灵根,她已经打听过了,在这太初宗,连外门弟子,都很少有这般杂的灵根。
“这件事你别管了,这两天屋子里待着别到处乱窜!”冷慕诗把丹药收进自己的怀里,转身回了屋子。
冷天音听话地回屋,可心里难受极了,她几乎毫不怀疑地相信了冷慕诗说的话,因为从小到大,姐姐从不跟她玩,把她自己晾在一边不闻不问,却也从不许谁欺负了她。
可她又办了坏事,冷天音坐在自己的床上扭着手指无措地哭了。
她又何尝不是自懂事以来,知道了自己的地位和处境之后,劝母亲不要张扬。
她不敢再亲近父亲,不敢再随心所欲,不敢笑得大声,不敢行差踏错一步,规规矩矩地活成了个闺秀典范,却也始终于事无补……
冷天音并不傻,自然知道冷慕诗恨不能于她生死不见,或许她们曾经作为稚子都没有错,但她们两个也都过早的被迫长大。
血脉至亲本该带着奇异的天生吸引,她们却压抑着孩童心性,从不曾与彼此玩闹交好,自出生便站在两条永远不得相交并行的路上,纵使她再努力的追赶,也终将背道而驰渐行渐远……
冷天音在屋子里伤心的时候,冷慕诗却从储物袋里面翻出了她从前到处胡混得的那些不入流的东西。
寻了一小段战马闻了也会四肢发软的迷香,冷慕诗去饭堂吃了饱饭,然后坐等天黑。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四号院那小子敢做,就要敢当。
午夜时分,冷慕诗弄了个帕子把脸蒙上,提前吃了迷香解药,她朝四号院摸的时候,粉莲前所未有地兴奋了。
粉莲化成树叶大小的纸片,贴在冷慕诗的身上,叽喳不停:“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你刚才翻出来的那堆玩意,大部分我从前的花楼都有!你个小姑娘玩得挺花啊!这是要去收拾那小子?!”
冷慕诗不说话,粉莲便道:“迷香给我给我,我去我去……”
冷慕诗被她烦得不行,就当真给了她,粉莲抱着一小块迷香从空中直奔四号院那个富家小子的屋子。
冷慕诗从侧面摸过去,把油纸的窗户捅了个洞,就见那小子已经满脸惊恐地张着嘴,软倒在地上,不会动也叫不出了,粉莲就在桌上站着,比茶杯还要小些,兴奋的直蹦。
冷慕诗本来打算独自行动,没想到有粉莲帮忙事半功倍,她没有费力气就进去了,那小子瘫在桌边地上,看到她进来,惊恐地动着嘴,却只能发出细微的声音。
冷慕诗也不废话,没什么好说的,话本子里面的坏人,都是死于话多。
她半跪在地上,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狐狸眼,此刻她眼睫下垂,神色冰凉,看上去竟然有种说不出的阴鸷。
她把那小药丸掏出来,直接朝着这小子嘴里塞,他短暂地迷茫,意识到这是什么东西之后,满眼的震惊转为绝望,眼泪鼻涕疯狂地流,不肯咽,徒劳地用舌头朝外推。
冷慕诗从怀里把准备好的酒拿出来,捏着他的嘴直接朝里灌,丹药全都灌进去,冷慕诗才把酒壶放地上,又从他的身上和床铺上搜出许多没有卖出去的丹药,又给他硬灌了一些。
确保他无论多么精纯的灵根,都直接废掉了之后,冷慕诗这才把酒壶里剩下的酒倒了他一身,又在桌子上的茶杯里面倒了一杯,最后摔掉了他屋子里的茶壶。
弄好一切起身之后,冷慕诗居高临下的冷冷对上他恨极的视线,然后压着嗓子开口说了唯一一句话。
“记住你现在的感觉,这是做坏事的代价,是报应的滋味。”
冷慕诗回到自己屋子后,洗掉酒味,毁掉熏香和储物袋其他东西,毁的时候,粉莲直呼“可惜啊太可惜了”,最后冷慕诗只留了法则石头,还有肉干,这才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距离灵根测试还剩一天。
今天会有内门弟子来带着众人参观一下太初山各个长老的弟子院,这样入门测试灵根之后,不止是长老单方面选择弟子,弟子也有权利去选择拜哪个长老为师,从此生活在哪位长老的弟子院。
不过大清早的时候,昨夜那个富家小子的仆从发现了自家主子被搞了之后,就闹开了。
内门弟子来了好几个,但是那富家小子根本不认识冷慕诗,指认不出是谁,况且他现在还爬不起来,嘴都不好使呢。
飞鹤院不同于其他院,有什么短时间溯回景象的阵法,未曾修道之人,又不能贸然抽取神识来搜魂取证,因此冷慕诗开着窗子,眯着好看却透着些邪恶上挑的狐狸眼,手臂撑在窗户上,悠哉悠哉地晃着小腿,看着众人议论。
很快,内门弟子没查到是谁害了那富家小子,倒是在他的屋子里翻出了许多压制灵根的丹药,还有许多的凡间钱财首饰。
在内门弟子说出那丹药不是用来加强灵根,而是用来压制灵根之后,所有私下买了药偷吃的人都站出来,墙倒众人推,被害者瞬间变成了酗酒后神智混乱自食恶果的加害者。
冷天音也朝着那边去了,路过冷慕诗窗边的时候,侧头充满愧疚地看了她一眼。
冷慕诗叫住她,说道:“你那对长命镯子,是拿我母亲的嫁妆打的,你一直戴着,我真是觉得碍眼的紧。”
冷天音脚步一顿,肩膀微微下沉,片刻后悄无声息地又折了回来,回了自己的屋子。
这件事闹得还不小,并且拔出萝卜带出泥,那个富家小子在门中丹道长老门下的亲戚,也被揭发出来,还有安置他们的内门弟子李楠也因为助纣为虐,受到了惩罚。
最后还未等仙门测试,飞鹤院就浩浩荡荡地送下山了一大批人。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那些偷偷买丹药吃,试图让灵力精纯,好通过测试拜入宗门的人。
而这些人下山的时候,正巧和朝着山上上,准备去参观各位长老弟子院的众位备选弟子,在飞鹤院的门口碰上。
一上一下,从此或许就是朝生暮死和大道长生的两条路,许多被遣送的人不甘心,大多数红了眼圈,甚至还有人哭闹。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还被仆从扶着的那个富家小子。
他一双眼含怨带毒,在他们这一行备选弟子中仔细搜寻,奈何今日冷慕诗没有遮面。
冷慕诗与他视线相接,满眼都是纯真烂漫,对仙门的崇敬和兴奋,半点不见昨日寻仇之时的冷漠阴郁。
左脸的伤疤现如今结痂掉落,没有那么狰狞难看了,有些像一朵半开的粉莲,倒不会怎么美,只是好歹不会显得丑了,像一个位置画的不太对的花钿,这小子莫说远远的地看,就算把眼睛抠出来扔到人群,也无法认出她。
冷慕诗跟着一众没有被卷进这灵丹事件的备选弟子朝着山上走,第一个要去参观的是五长老弟子院。
在五长老的天虚院门口,带着他们的内门师兄和等在门口的萧勉交接,带他们进天虚院的是萧勉。
一行随着萧勉朝天虚院走的人低声交谈,大多满心庆幸,谈论的自然还是今早被送下山的那些人,庆幸自己没有鬼迷心窍买了什么狗屁灵丹,倒没有几人真的有心情看天虚院环境。
冷天音现在一看冷慕诗就眼泪泛滥,多亏了姐姐今早阻止她,否则她贸然去认领镯子,一定也会被当场心术不正的人,送下太初山。
她几次想要同冷慕诗说话,冷慕诗都偏开了头,在他们穿过天虚院,绕过正殿,进入了老五长老弟子院的时候,众人总算谈论的少了,都去看环境,冷天音也被两个小姐妹拉着去看院子花池中长了类似青蛙腿的鱼。
冷慕诗自己站在院中一处回廊边,兴致缺缺。
看不看的,她又拜不进内门。
她想着去外门扫地怎么走后面剧情的事情,没发现萧勉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在她身侧。
“我昨夜去找你了。”萧勉声音严肃的开口。
冷慕诗心里咯噔一声。
她半边身子僵了下,正要打哈哈说她不知道,昨天早早睡了,萧勉侧头看向她,眉目带着些许责备意味,又说:“你不在屋子里。”
她心里很响亮地骂了一声操。
作者有话要说:冷慕诗:恶毒女配,我是专业的。
第12章 一副捉奸的架势
不过冷慕诗擅长随机狡辩,短暂的慌神之后,很快倒打一耙。
“萧师兄半夜三更的不睡觉,跑到飞鹤院去一个女子的房间,是想行什么不轨之事吗?”冷慕诗对着他轻佻一挑眉,“没找到我很失望吗?”
萧勉:……
“你胡说什么!我并未进去。”萧勉一本正经地蹙了眉,“我不需进去,也知道你在不在里面。”
萧勉看着冷慕诗,一字一句地说:“甚至知道你在哪里。”
冷慕诗背到身后的手出了一层细汗,攥了下,又松开,第一次在没有剧情的情况下凑近萧勉,黏糊着膈应他:“干嘛一副捉奸的架势?虽然我夜里去找了其他男人,但我心里只有萧哥哥一个人啊。”
冷慕诗伸手轻轻点了点自己心口的位置:“萧哥哥不需进屋就能看出我不在,那你能不能看出我这里全都是你?”
萧勉耳根慢慢爬上红,明知道她在顾左右而言他,却也还是有些耳热。
这天下,怎会有这样的女子?
又放荡又大胆,又邪恶又善良,又机智又憨直,又狡诈又赤诚……
哪个才是真的她?
萧勉觉得自己从在那画皮大妖的口中开始,就每天都在应接不暇。
他眼睫闪了闪,冷慕诗上前一步,他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
冷慕诗就看出他受不了这个,于是把他一直逼到一处无人能看到的拐角,然后面上的情意瞬间收得干干净净,她微微扬着下巴,比萧勉矮了半个头,却愣是给人居高临下的感觉。
她开口,神情前所未有的冷肃,乍一看很唬人,仔细看就知道是跟萧勉现学现卖。
“萧勉,我也算救过你一命,”冷慕诗看着他,几乎逼视,“你不不愿意真的以身相许报恩,但至少别恩将仇报。你既然知道我昨夜不在屋子,定然也知道我为何不在屋子里,那自然也该知道你天音妹妹卷进去了,你最爱为她出头,回程在酒楼那时不是见不得她被人多看一眼么?”
“你不想她拜入山门,好能和你日日相见吗?说不定她能拜入你师尊门下,做你的小师妹,到时候你们能日夜相处,不是更好?”冷慕诗微微勾唇,“她很可爱对不对?”
冷慕诗循循善诱,用他最心爱的天音妹妹做诱饵,不怕他不上道。
萧勉听了她这番话,神情略微变了变,侧头避开冷慕诗的直视,抬手按住自己的额角,把跳出来的小青筋按回去。
他勉强忍住自己过于浓烈的不明情绪,却有些压不住嘴角。
她在说什么?冷天音拜入哪里与他又有什么干系,那又不是他妹妹,他那么晚去找她,自然是因为别的事情。
且他回程酒楼那时,是不喜掌柜用那样的眼神,瞧她遮面面巾,肆意窥视其下伤疤。
可看她今天随意露出不在意旁人眼光的模样,萧勉指尖转了下袍袖之下自己手上好不容易弄来的驻颜丹,忍不住想笑。
也不知是谁的脸……倒是他这般的记挂不安,生怕她会因此受人耻笑。
但旋即萧勉想起什么,笑意又淡了些,将头转回来,又变为那副淡漠表情。
哪有女孩子不在意面容受损?
这驻颜丹在门中之所以供不应求,正是因为不仅女子,连男子也会偷偷求取。
萧勉到现在还记得冷慕诗当初站在大妖的肩头与她周旋之时,猝然看到大妖眼中她被毁去的脸,那种错愕又悲伤的神情。
纵使一闪而逝,又如何会是不在意?
他看着冷慕诗,收敛起他自己也无法分辨的纷乱情绪,沉吟片刻之后,对她道:“我可以不说。”
冷慕诗心道果然,还是冷天音在他这里好用,她在剧情中是拜不进内门的,冷天音却能拜入五长老门下,也就是命萧勉星洲他们接她和冷天音回来的天虚子门下。
什么斩断尘念不打算管她们,这天虚子本都不打算收徒,且只看重灵根,他不想管的只有灵根差的冷慕诗自己。
若是当真因她昨夜的举动令她和冷天音都被送下山,再要进这太初宗,怕是难得很。
纵使最后剧情还会绕回来,问题是冷慕诗根本不想绕,只想快些走完这糟心的剧情,好独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萧勉一答应,冷慕诗顿时就放心了,现学现卖的严肃表情也收起来,笑着伸手,哥俩好地拍了下萧勉的肩膀:“萧师兄,你……”
“我可以不说,但是你要把这个吃了。”萧勉打断她,把手上一直捏着的丹药递到冷慕诗的嘴边,“吃了我就当昨夜什么也没有瞧见。”
冷慕诗:“……这是什么?”
萧勉本想如实告诉她,可是前两次他提过门中驻颜丹的事情,她都一副抗拒的样子,装着不在意。
怕是越在意越抗拒,越不能随意说。萧勉不懂女孩子家弯弯绕绕百转千回的心思,他确实不可能以身相许,能够报恩的程度也就只有寻这丹药给她令她恢复容貌了。
于是萧勉动了动唇,难得撒谎道:“是……能够让灵根提升的药。”
他撒谎不似冷慕诗一般眉飞色舞,说一大堆侧面证实的理由,听得人头晕眼花自然便信了,甘愿被牵着鼻子走。
萧勉撒谎面不改色心不跳,表情无懈可击,严肃得像是在讨论什么刻板陈腐的功法招式,让人根本生不出怀疑的心思。
“这……你从哪弄来的?”冷慕诗说,“这样不是违规的吗,你……”你怕别是想让我违规被弄下山吧。
冷慕诗后面的话没有说完,萧勉已经迅速趁着她张嘴说话的功夫,把药丸丢进她嘴里,然后在冷慕诗瞪眼睛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冷慕诗的侧颈,拇指搓了下她下颚的喉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