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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招牌上留有三个大字——「杭绣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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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绣社的工作量其实不大,本就是女生偏多。
刚进去的小干事自然做些杂活儿,偶尔来的社员多了,还能看到她们在缝纫机上制作的身影。
因着黎艺的关系,盛蔷对这个略有所了解。
她跟着在上面摸索了会儿,复又转身回来,将每件旗袍的具体围度做了详细的备注,这才慢悠悠地晃出去。
刚好艺术楼她还没怎么转过,盛蔷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略略清醒后,和林葶报备了下,直接去了登山社。
登山社的公有教室在下一楼的走廊尽头,离得也不远。
推门而入,待在里面的人也不多,社长和小干事都不在。
之前的讨论已然落下帷幕,有人提醒她记得看群里通知。
做了自我介绍后,复又聊了聊,盛蔷这才拎着手机走出来。
她低头去翻通知,这才发现社长已经在里面说了之后团建的具体讯息——
时间在周六,地点是沧山。
和天文社一并乘坐巴士前往沧山。
登山社和天文社虽然目的地相同,但团建内容却不一样,沧山毕竟在隔壁城市,两个社为了方便干脆做了联合,租了辆巴士,刚好满载两个社的社员。
盛蔷翻完的瞬时,退出聊天框,复又被小干事拉进一个新的大群。
群名刚好是「沧山行」。
应该是用来通知的临时群。
盛蔷视线收回,路过楼梯转角回杭绣社。
只不过还没走几步,身后传来相同的脚步声。
她快两步,后方的人也快两步;她慢两步,后方的人也慢两步。
知道盛蔷走到要上楼的地方,缓缓地迈上台阶,刚踩上一只脚,那人复又跟着上来。
楼梯间是半公开的地方,稍显昏暗阴凉。
因为是秋季,带了点儿润润的潮湿。
盛蔷稍稍侧身,给那人让位置,示意他先上去。
结果回应她的,是一道骤然拉长在楼梯台阶上的身影。
沈言礼双手插兜,看她停了下来,问她,“你不走?”
盛蔷敛眸,长睫轻颤。
末了她看向他,“我不急……你先走。”
沈言礼像是没听到似的,缓缓开口,语调懒洋洋的,“先来后到,你先走。”
两人杵在台阶平层的入口处,谁也没有先动。
这样的情形僵持了会儿,盛蔷率先忍不住。
她复又往上迈了几层,身后的人果然又跟了几层。
待到走到楼梯的半拐角处,盛蔷像是故意,刻意加快了速度,比平时都走得快。
果不其然。
沈言礼像是影子一般跟了上来。
不知怎的,盛蔷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倒也随他去了。
只不过,等到走到三楼,再迈过那层走廊的时候——
女孩终究忍不住了。
她脊背处像是钉了什么专属印记。
盛蔷停下来,侧过脸来看他,“沈言礼。”
他略略走上来跟她平行,应了声。
“你别这样……”
盛蔷嗓音轻,说着指了指杭绣社的招牌。
那意思是说——难不成他还要跟着进去?
“我哪儿样了?”沈言礼步伐慢悠悠,下巴朝着登山社的聚集地方点了点,“我去我的社团。”
盛蔷顺着他指的方位看过去,恰好显示是——天文社。
“………”
原来是她想多了。
盛蔷难得沉默下来。
他明明是顺路,偏偏被她想成了逗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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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开这件小插曲不提,回到杭绣社后,盛蔷明显有些晃神。
林葶看她这般模样,觉得她忙了一下午太累了,就让人先回去了。
盛蔷还在想之前的事,懊恼的程度不亚于将自己变成一只鸵鸟,随即深深地埋入砂砾里。
定了定心神,她还是完成了当天的任务,随即回了后院。
今天的绣铺明显和平时不太一样。
盛蔷走近的时候,发现窗边下沿的灌木从里窝着一只胖乎乎的猫儿。
橘白相间,正乐此不疲地在舔爪爪。
盛蔷看了会儿,觉得心都有些化了,凑上前蹲着,用手轻轻地抚了抚那只猫咪的脊背。
大概是她动作温柔,橘猫在她的抚-弄下翻过身来,露出软趴趴的肚子,朝着天眯着眼,嘴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看起来享受极了。
其实之前盛蔷也觑见过这只猫几回,地点都不同,有在操场的,方园的。
在自家店铺门口,倒是头一回见。
这应该是那只京淮航大集体学生供养的校猫,橘胖。
除却这只,还有四五只猫咪和狗狗。
盛蔷看这橘胖很是依赖她的模样,腾出手来拍了个照,难得的发了个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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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言礼和叶京寒回宿舍的时候,肖叙和程也望还没到。
过了午饭的点,肖叙才猛然推开寝室的大门。
他报了个网球社,平时在体育馆里练习。
这几天时不时下点小雨,气温略低,但是他训练了差不多几个小时,只觉得热气频升,几欲蹿出胸臆。
他将下摆撂上去的时候,沈言礼正好从桌前直起身来,走到一旁打开自己的衣柜。
肖叙想凑过去看,在下一秒听到“嘭”的一声,只吃得落了一鼻子的灰。
“不是吧,我瞄一眼都不行?”他说着复又转回自己的座位,捱在叶京寒旁边坐下,“你怎么衣服都放下面几层,最上层就只挂了件夹克啊。”
沈言礼其实还将一些东西陆陆续续搬到了他公寓那边。
这边算是备用。
“因为我乐意。”沈言礼走过来,抬腿顺势踢了肖叙一脚,复又坐下来。
大佛又开始每天雷打不动地刷微信了。
这个点真是固定又固时。
肖叙看他这样,也翻开自己的朋友圈。
第一条就是盛蔷的,拍的是猫,附带有手入镜。
“女孩子是不是都喜欢这毛绒绒的玩意儿啊。”肖叙感叹了声,“这只猫在我朋友圈出现的频率大概能有三位数了。”
程也望这时候也回来了,进门就听到肖叙的感慨,问他,“什么猫不猫的,我们京淮航大享誉盛名的爱情大哲学家又有新的发现和见解了?”
“也不能这么说。”肖叙这时候略有谦虚,承让了一番,而后不知道想到什么,略顿顿,“盛蔷喜欢猫我是不意外,她这种款的妹子,看起来就那什么,哎对,温软似水。”
“盛蔷?”程也望听肖叙这么说,顺势凑过来看了一眼,“我看看她发什么猫了?”
两人翻着朋友圈看了会儿,肖叙去浴室换衣服了。
就在这时,刚准备把肖叙手机放好的程也望听到沈言礼的声音传了过来,“什么猫?”
程也望疑惑看他,“就朋友圈发的猫啊。”
沈言礼单手执着手机,点进「小绣铺」的微信,上下翻了翻。
全然都是每天宣传店铺的内容。
哪儿来的什么猫。
他掀起眼皮,“你把肖叙手机给我。”
大家都熟悉了,程也望不疑有他,直接随意地丢给他。
沈言礼翻开肖叙的朋友圈,上下划了划。
视线直接锁定到一个备注叫「蔷妹子」的头像上。
时间显示的是两个小时前。
统共有四张照片。
沈言礼目光骤转,再转回自己这边。
「小绣铺」也发了朋友圈。
时间显示的也是两个小时前。
只不过内容照例是统一的店铺宣传。
一个头像是古色古香的牌匾,一个头像是在店铺环境下拍摄的干花苞。
确实有相似之处,但更多的是不同。
沈言礼:“………”
第21章 Your World 鼻尖上全然是他……
宿舍里好一会儿都格外沉默, 唯有浴室里传来稀里哗啦的流水声。
肖叙在里面换了衣服,顺带又冲了个澡。
难得的寂静中,程也望好奇地瞅了沈言礼两眼。
他正低着头, 视线在两个手机之间逡巡,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你拿肖叙手机干嘛?”
而且诡异的是,沈言礼光拿了还不算,到现在也还说上一句话, 令人无解。
程也望话刚落, 复又看到沈言礼长指放在肖叙的手机屏幕上, 打了什么。
他坐回自己座位上,刚想跟沈言礼说之后航模社飞机拆解兼再次组装的安排, 眼前骤然虚晃过一道剪影。
快且迅速地在空中划了道完美的抛物线, 继而再直直落下。
手机被沈言礼倏地扔到了肖叙的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落到桌面时, 手机还因着冲力的缘故向上震了两震。
程也望话喀在嗓子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什么仇什么怨啊……
恰好这会儿,浴室门被打开。
肖叙冲澡, 速度快,眼下他从一片雾蒙缭绕中迈出来, 大剌剌的。
他穿着睡衣, 拿着毛巾擦头, 出口就问,“刚我洗澡的时候你们闹什么呢, 那么大的一声响。”
程也望没开口,下巴倒是朝着肖叙的桌子那儿点了点。
肖叙没明白过来,大大咧咧地坐下。
他拿起手机, 掂了两掂,嘴里疑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手机好像变形了。”
沈言礼抬眼看过来,懒懒道,“不是你的错觉。”
肖叙疑惑了瞬,连忙对着自己的手机进行三百六十五度地观测。
还好还好,外观完美,壁壳也十分完整。
他不屑地嗤了声,顺带大着胆子睨了眼沈言礼。
只不过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当晚,京淮航大到了熄灯的时候。
快要入睡了,肖叙照例窝在床上回微信消息,他翻开朋友圈,点了下按钮,自动定位到之前看的那条朋友圈。
“………”
黑暗寂静中,手机屏幕映出肖叙幽幽的脸庞。
靠!谁把他手机里盛蔷的备注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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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渐渐深了,京淮航大的校园也随之沉浸在郁然的天色里。
这个点儿有人迟迟未睡,有人已然安然入梦。
盛蔷撸完橘胖后洗了手,饭后和黎艺聊了会儿天就睡下了。
她作息良好,定时定点,长久以来,每天精神都还算饱满。
每次她们专业上形体课的时候,老师总夸她气色好,精神面貌也足。
——像是新鲜枝桠下隐藏待放的花。
每每课前嫩得仿若能掐出水来,仅仅一节课后,身段柔软,秉着馥郁浓香,缓缓绽放开来。
柔若水却又胜似蔷薇。
纯媚十足。
班里的女生长相其实都不差,毕竟是空中乘务专业,但甫一见到她,每每都要在应桃的鼓动和带领下,上来就是求亲求抱。
主要是盛蔷特别好说话,也几乎没什么太大的脾气。
美人本就受欢迎,走到哪儿都是焦点,这点在她们学院,也不例外。
因此,她手机里的消息其实还挺多。
盛蔷大多回几句,有时候再帮帮黎艺,偶尔在登录店铺微信,处理一些校内的小订单。
近几天来「沧山行」里的消息很多。
大多是讨论路上行程要不要表演节目,以及到了那边怎么安帐篷之类的内容。
眼下这个点也很热闹。
有人在群里问到时候位置该怎么坐,下面一水的回复。
「位置确实,两个社的人数都是单数。」
「随便坐坐嘛好了,相遇便是缘!」
「要不随机,还是掷筛子?群主和管理员出来说句话吧。」
盛蔷大致翻了翻,讨论了几百条,还没个准话。
退了群,消息显示还是很多。
盛蔷的微信号还算是私密,但加的某些校内群需要有专业和姓名的备注,所以总抵不过陆陆续续发来的好友申请。
今晚也不例外。
一上线就是好多条添加好友的提示。
盛蔷上下划了划,看有没有什么相熟,还算有记忆的人。
在这些五花八门的头像里。
有个头像格外显眼,头像全黑,署名是大写的“S”。
盛蔷看了会儿,脑海中有些模糊的印象,她倏然想起了刚开学那阵的那把伞。
对方的备注上什么也没写。
只不过系统有自动的提醒,附带着显示了一句话“对方通过群[沧山行]添加你为好友。”
如果没记错的话,沈言礼是天文社的。
盛蔷犹豫了下,点了通过。
但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这个点也不知道对方睡没睡,她的困意却是骤然袭来。
迷蒙中,她放下手机,眼皮阖住。
继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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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周末即将来临。
这周五的时候,航大全天公休,航天工程学院和飞行学院为了之后年底的校庆,单独抽了一天出来,作空中表演的测试。
这次令人瞩目的,是航空工程学院的新型研究体。
到时候会有小型飞机的列队礼。
空中乘务学院也没闲着,趁着这个时候多加了节舱体模拟演练课。
从略显封闭的虚拟的环境中出来,盛蔷不免有些腰酸。
主要是老师说模拟实验课稀少且难求,干脆争分夺秒,又在飞机舱体中上了节形体课。
这样的课时不断加长,等到盛蔷和应桃换好衣服下课的时候,外面的天空深得不见底。
这几天天气格外好,晚上的冷风略显干燥,月明星稀。
不过因为空中演练的关系,校园上方天空时不时传来翼体发出的轰鸣声。
小型飞机和中型飞机在上方划过,尾部侧边闪过一亮一亮的红点。
“我觉得飞行学院和航空工程学院的学生都挺累的,这个点还在演练。”应桃跟着盛蔷往梧桐大道上走,中途还拉着人停下来,往天空看了几秒。
盛蔷驻足瞄了眼,“毕竟好天气难得,只能抓紧机会了。”
应桃转眼看她,推搡着盛蔷继续走,“可这个点儿是晚上啊,也真够拼的。”
“以后这都是常态了,提前适应也没什么不好。”盛蔷说着,补充道,“我们学院以后也有晚间课。”
“对的嘛,你这么说,我倒是挺期待年底了,那可是百年校庆啊,学校这么重视,到时候的空中表演一定很好看。”应桃说着,嘿嘿笑了声,“去年还不是百年呢,我看航空工程学院有研发的那种小型飞机,能拉横幅!还有人用专属控制器遥控送人,现场的那种!可好玩了!”
应桃伸出五指,在空中晃了晃,“这可比单纯的建模啊空中表演啊要来得刺激多了,今年听说有烟花,那得多浪漫!”
盛蔷唇角勾起来,“是啊,到时候要是真有了,一起去看。”
她带了点劲儿去拉应桃,继续走,“只不过那时候都是冬天了,说不定还会下雪,你先想着形体考试的时候怎么办吧。”
提到形体考试,应桃又蔫了。
航大在培育她们的时候,真的是一点儿也不放水,特别得严苛。
有时候她都觉得自己以后不是去当空姐的,而是去做什么豪门名媛。
盛蔷在店铺前和应桃分道扬镳。
这个周末都要在沧山度过,她还得留时间去收拾一下行李。
黎艺听说她要去登山,倒是很支持。
原本宁远雪是天文社,按理也应该去,但他随口找了个理由,没趟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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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沧山在隔壁城市,集合的时间格外早。
在八点。
按照行程上的安排,大概十点半的时候便能抵达沧山山脚,到时候师傅直接送他们去坐缆车的地方。
上山缆车比较快,定点后过完夜,下山则是自由分配,随后再大巴集合。
还算是合理。
盛蔷早上出门略有些急,原本周六的时候她会象征性地比平时多睡会儿,闹钟没改过来。
骤一醒过来的时候,都是七点四十了。
这其中洗漱外加穿衣,一切都是匆匆忙忙的。
她干脆不吃早饭,拿起行李往外走。
还好大巴停靠的位置就在校门外和宿舍楼相连的那条街道上,距离还算近,不然到时候迟到了,得让全车的人等。
盛蔷掐着点到,再往前几步的距离就是巴士。
她看了看车牌号,确认了一番。
还没上车,复又被身后的人叫住。
她回头看到宁远雪,不免有些诧异,“哥?”
宁远雪从不睡懒觉,周六向来起得早。
眼下应该是追了过来。
“你走得太急了,手机忘带了。”宁远雪说着将她的手机递过来,顺带理了理她肩侧朝外的衣服,“登山的话,注意安全。”
盛蔷接过,点点头,和他说了再见后,几步往巴士的方向迈。
大家确实都到了。
盛蔷上车的时候,车厢内挤得满满当当,时间还算早,但大家都挺精神,有说有笑。
司机师傅看她上来,朝着坐在第一排的人说,“到齐了,这就出发?”
第一排坐的是两个社的社长和干事,应了声后让盛蔷往后找座位。
盛蔷“嗯”了声,跨过一排又一排的位置。
撂眼看过去,只有中间略靠后有一排剩余的双人座的里间没有人,她缓缓走过去,入目就是双大长腿,正闲散地搁着。
大概空间不太够,男生骨骼料峭,坐着的时候,膝盖突起顶着前面座位的后背,线条利落流畅。
他脸上盖着帽子,眉眼都被盖住。
周围的位置倒是都坐满了,很是热闹。
他这边像是有了结界,谁也走不进来。
只不过她要坐进去的话,得把人敲醒。坐外面的话,也得让他往里面挪挪。
怎么着都得将人叫醒。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睡觉。
盛蔷略犹豫两秒,直到她略抬眼,在后一排的位置看到了叶京寒。
直到目光再撂回来,她看到男生缓缓地将帽子拿下来。
“愣着干什么,坐过来。”
盛蔷看着沈言礼那张脸,视线下移到他的那双长腿上。
也是,刚才就觉得有些熟悉。
她点了点头,刚挪过去,就受到了阻碍。
沈言礼那双长腿就那么放在那,挡着不好进。
盛蔷以为他没反应过来,等了会儿。
等到她再次尝试要往里去的时候——
沈言礼还是无动于衷。
期间,两人的肌肤隔着双层的面料缓缓摩擦。
“喂……”
盛蔷小声唤他。
沈言礼懒洋洋的,眼眸敛着。
这会儿才慢悠悠地把腿移开,示意她往里面坐。
横跨过去的时候,巴士恰好在这时候出发,司机猛地一脚油门,整个车子蹿地一下往前开。
盛蔷刚好到了里面,还没等到她转身要坐下来,那股子冲劲儿直接传过来,惯性使然,女孩不受控制地前倾。
不过是瞬间——
她半边脸磕在了沈言礼的肩侧。
伴随的有近乎闷的一声响,而后鼻尖怼上来的,全然是他身上的味道。
沈言礼看她俯撑而来,手扶了一把。
盛蔷和他贴得近,几乎是栽在了他身上,自然而然感受到了腰上的桎梏,他手掌贴着,温热隔着衣衫源源不断地传递而来。
停顿了几秒后,盛蔷才反应过来。
她仰身撑起,近乎是弹开来,转身坐在里间。
盛蔷眼睫颤抖得厉害,侧过脸去,转眼看向窗外的景色。
这回不单单是耳垂,女孩的脸颊处都渲染上了淡淡的粉。
车厢内没有人在意这段小插曲。
照样是吵吵闹闹,有在玩狼人杀的,有在微信连麦的。
就连附近的两排都有时不时传来的交谈声。
而这两人间,却是长久的沉默。
沈言礼这时候又收回手,视线沉沉地捱下来。
他明晰指骨放在唇侧,稍稍压了压,而后蓦地,笑了下。
第22章 Your World 唇瓣划过。……
一路去往沧山的路上。
盛蔷都没理人。
历经刚刚那一出, 她视线一直朝着窗外。
像是上了枷锁那般,什么动静都没能成功地让她的目光转回来。
她这般反应,沈言礼倒也没叨扰。
他老神在在地转着帽子, 低下头来玩手机,好像沉浸在了其中。
过了会儿,盛蔷手机骤然响起几声。
女孩这时候才有了点反应。
手机的提示音简直就是此刻的救世主。
只不过,当她打开, 看见发来消息那列聊天框的头像以后——
再次沉默了。
S:「怎么不说话。」
是沈言礼的信息。
盛蔷顿了顿, 指尖轻碰, 随后在上面敲打一番。
SQ:「……我有吗?」
S:「当然有。」
两人像是沉迷在了以手机交谈的方式里。
盛蔷纠结了会儿,复又敲敲打打。
SQ:「我刚刚……那是在欣赏风景。」
这会儿沈言礼那头没再发消息过来。
他收起手机, 睇了就坐在身旁的盛蔷一眼。
女孩长睫稍敛, 掩着垂下。
目不转睛地盯着手机,没有分半点眼神过来。
她做什么事都很专心的模样, 一心一意,从不会在当前的时刻就撇开自身而去追逐其他。
好比现在,双手都附在手机边沿,紧紧地攥着。
“这样啊。”
沈言礼突然出声, 他骤然的开口引得盛蔷下意识地看过来。
她转眼后,沈言礼指了指自己的锁骨, “那我刚刚这儿挺痛。”
他不说还好, 一说盛蔷又想起刚刚才发生的事。
若是角度再偏移一些, 她大概直接磕在他的锁骨上了。
等等……锁骨?
盛蔷看着他,轻声反驳, “……我刚刚明明碰到的是肩。”
“终于肯开口说话了?”沈言礼顿了顿,继而笑得轻佻,语气缓慢, “可我就是痛这儿了,你自己要撞过来,就说怎么办吧。”
……能怎么办。
盛蔷再怎样,也不能让时光倒流。
她默默觑他一眼,视线撂到他颈部。
其实当时是突然开的车,而要不是沈言礼拦着不让进,她也早就坐下来了。
论及源头,可能还是他。
“当时车开的太突然了……”盛蔷稍稍解释了下。
“这么说,罪魁祸首是车?”
沈言礼说着双手抱肩,就这么懒洋洋地看着她,两人衣袖在大巴的颠簸中,时不时地擦过。
其实单单看他的模样,盛蔷也辨别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痛到不行。
她当时鼻尖怼上去,酸涩倒是盈满了眼眶。
而且……沈言礼注视人的目光太过于灼灼,不留神就能让人联想到他刚才为了扶她,放上来的手。
那样的触感仿佛还能依稀感知到。
他双眼生得潋滟,桃花眸内敛外勾。
平常懒懒散散的,便是天生睨人的模样。
可当沈言礼认认真真盯着人的时候,内里像是迸溅了点点火星,十足蛊惑人心。
盛蔷脸皮子本就薄,眼下不知为何,今天的她格外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只觉得一种繁乱的感觉直奔心头,像是浇了热油,嗞啦一声划开。
思及此,女孩转头,也没看他,如水的眸子移开,顺带转移了话题,“我带了挺多药,本来是登山备用的,等会儿到了,给你点?”
沈言礼停顿了会儿,视线转回,象征性地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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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蔷没吃早饭,后遗症体现在大巴行驶的后半程上。
她略微虚晃着眼,很快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巴士已经到了山脚。
社员都挺热情,一个挨一个下车。
沧山这边确实钟灵毓秀,碧绿的翠自下了车就笼罩而来,有几缕枝桠延伸着弯下,直接怼在巴士的玻璃窗上。
登山社的社长举着把社团专属的小红旗,在空中扬了扬,“各位,集合了集合了!”
等人都差不多到了,社长往后点了两点,“等会儿有两条道,要爬山的走山道,不想爬上去的,过来排队坐缆车!”
有人高喊了声问社长怎么做,还没回应呢,一旁的小干事关键时刻抛弃登山社的宗旨,当机立断地选择了缆车。
——然后就被社长一巴掌拍了回去。
“当然是爬上去了!其他新入社的不想爬就跟着天文社的一起坐缆车。”
社长挥了挥手,很是不以为意。
反正社内的规矩是一个学年攒够五次爬山成就——就可以拿到两个学期的第二课堂分。
随着心意来就是了,而且,并不是每座山都有缆车。
今早到现在都不免有些慌慌乱乱的,盛蔷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选择了缆车。
其实当初选登山社也不是为了爬山,她就是觉得周末能够出来踏青,活动之余还能丰富闲暇生活,挺好的。
不过认真说来,坐缆车的人也有不少。
因为是座位制,车厢里顶多载有四个成年人。
盛蔷排在最前,临到缆车的时候,和社内的其他人分裂开,直接被沧山缆车的工作人员自动分到了上一组,也就是天文社的队伍里。
沈言礼和叶京寒在队伍的最末尾,算作是落单的两位,直接和盛蔷分在了一组。
眼看着多了个位置出来,工作人员向后喊,结果登山社那几个社员要在一起拍认证照,又认出了沈言礼,也就没人往前来。
盛蔷也不愿拆散这么一团人,直接在工作人员的扒拉下坐了上去。
叶京寒之前就有打过招呼,眼下略微颔首后,盛蔷径自坐在一边,抬眸望向玻璃窗外。
景色宜人,也很秀丽。正值秋天,不少枫树落下,随风飘着贴在缆车车顶。
可她略有不适,不说没吃早饭,坐了近乎一上午的巴士,盛蔷到现在脚步还有些虚伏。
她看了会儿恹恹收回视线,心下想着的却是下次再出来登山,一定要吃好睡饱。
缆车很快缓缓启动。
上升的时候,坐在她对面的沈言礼倏然弯了腰。
老式的缆车很快也随之跟着动了下。
虽说只是在空中轻微地荡漾,但毕竟是坐在近乎全透明的厢内,类似于坠落的感觉传来。
因为就读专业的缘故,盛蔷其实熟悉了这种腾空的感觉,但一般的舱体算是密封,像这种玻璃之外的紧紧相邻还是头一回。
而她原本就有些不舒服,干脆抬手想避开。
但预料之外的抖动没再传来,光线也随着对面人的动作,直接暗淡下来。
沈言礼将自己的帽子扣在她面前,“戴着往下压,挡挡光。”
这一瞬的动作,引得她的视线里承载的都是他递过来的帽子。
盛蔷接着,拇指在上面不自觉地按压了会儿,不由得看了沈言礼一眼,“……你这就给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