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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姐,我把话明说了吧。”易子诚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想要你,你开个价。”
赵佳晴抬眼看他,目光冰冷:“易总,你请回吧。”
易子诚没有半点要走的意思,眼中出现几分玩味的目光:“你知道吗?每天有多少女人争着抢着要上我的床,但我对她们不过是玩玩而已。你不同,你很自立,你甚至可以用钱包养一个男人。但我想告诉你,女人还是寻得一处可靠的肩膀比较好,有坚实的倚靠,自己才不会那么累,你说呢?”
“姓易的,滚出去。”赵佳晴也站起来,她的眼睛正对着他脖子的位置。
易子诚忽然笑了,大步走过来紧紧抱住了她:“如果包养让你觉得很困扰的话,那么一晚?就一晚,你开个价,像是你们住在曼谷豪华情侣别墅的价格怎样?不,比那更多也无所谓,赵小姐,我真是对你太有兴趣了。”
赵佳晴用力挣扎,但她发觉她的力气明显不比对方的大。男女力量悬殊的差距,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体会到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乖乖服从。”易子诚在她耳边恶魔似的魅惑,“得罪了我,你不但丢了工作,更会被我倒打一耙。毕竟深更半夜,你让一个男人进了房门,不检点的是你,我不过是应邀而来,风流一番罢了,就算你跟别人说我强迫你,也绝不会有人信。你说呢,赵小姐?”
赵佳晴笑了笑,伸出手抱住了他的后背,与他身体更近地贴合:“也是哦。”
易子诚似乎没有料到她顺从得如此干脆,不由得一愣。就在这个空隙,赵佳晴抬起膝盖,在对方胯下用力上顶!
易子诚惨叫一声,当时就捂着私处弯下了腰,赵佳晴微微一笑,后退一步,高高地抬起右腿,脚跟带着风声下劈而来,正中对方后背的那刻,她好像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
接下来就是一顿暴风骤雨般的拳打脚踢。赵佳晴的拳头毫不含糊地往他脸上招呼,她就是要全世界都知道,这个意图不轨的浑球儿被她收拾了!
她拿出空手劈木头的绝学把对方痛打了一顿,然后打开门,如同拖尸体一般把他拖出去,丢在电梯里,任其自生自灭。
之后,她给解煜凡发了一条微信:老公,你认识一个叫易子诚的色狼吗?我把他打了一顿扔出去了,你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过了一会儿,解煜凡发了回信:有点麻烦。
她有点紧张:那怎么办?我打120把他拖出去?
他那边打了几个字:不用。你别管了,快点睡觉。
之后就再没有回信了。
赵佳晴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想:明天该去辞职了。还有,再问问之前打工的那家超市,如果没招到新人的话,她想回去上班。
唉,欧洲也不能去了,她和解煜凡的蜜月计划算是泡汤了。不过泡汤就泡汤,大不了去植物园蜜月呗,有心爱的人在身边,窝在家里都是蜜月。
赵佳晴把这事给郑绮虹讲了之后,郑团子咬牙切齿地咒骂:“真是衣冠禽兽!看不出来他竟然是这样的人!禽兽。有本事放开你冲我来啊!”
赵佳晴本来阴郁的心情被她一扫而光,被逗得笑起来:“你够了啊!这么想男人就找个男朋友啊!”
第二天早上赵佳晴宅在家里,打开电脑,看到小区业主的QQ群已经达到了99条信息。原来群里已经炸开锅了,以前潜水不冒泡的人也在里面发表意见求喜糖,但发言最多的还是李大姐和悠悠,她们先是震惊,然后李大姐惊讶地说:这小子速度这么快?
悠悠那边就问:姐,你认识他?
李大姐说道:是啊,他以前是我单位同事嘛,前阵子被领导开除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人结婚了。小赵啊,你可长点心啊,这小子借了二十万的房贷,你俩拿什么还啊?
接下来就是以这为主题要求聚会的发言,原来大家定了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聊天记录的最后,李大姐叹息一声:小赵新婚燕尔,肯定不在线,我明天早上去她家通知他们吧。
刚看完聊天记录,赵佳晴家的门铃就响了,有了昨晚的惨痛教训,她谨慎地在门镜里看了一眼,来人是李大姐,她放心地打开门,李大姐拎着两份早餐冲着她笑:“新娘子,我能进来不?”
赵佳晴也乐了:“我老公不在家,他出去上班了,请进。”
李大姐换好了鞋,把早餐放在餐桌上,感慨地说:“你俩闪婚太快了,你也不跟我问下他的情况,这小子穷得叮当响,你俩……算了,婚都结了,就祝你们幸福美满吧。今晚六点在小区对面的和合居聚餐,你们俩一定都得来啊,小裴毕竟也跟我同事三年,这顿饭我得请……”
赵佳晴一愣:“小裴?小裴谁啊?”
“你老公啊?你对门的小伙是我以前同事,他叫裴原溪。”
“不,我老公是解煜凡,是我高中同学。”
“不可能啊,我记得小赵你是本地人,这个小裴是外地来的,是农村出来的凤凰男,这肯定不对。”
赵佳晴当时就有点蒙,她去卧室把两人的结婚照片拿出来给李大姐看:“是他吗?”
只看了一眼,李大姐就笑了:“别闹,小裴哪有这么帅。”
赵佳晴有点迷糊,她把手机摸出来给解煜凡打电话,可是对方的电话却无法接通,李大姐按住她的手:“小赵,别急,我给小裴打个电话不就得了?”
说着,李大姐就给小裴拨了电话,聊了几句之后,李大姐挂掉电话对赵佳晴笑了:“小赵,没事,小裴是前段时间把房子卖给你老公的,原来你跟我说的压根不是一个人,你也别瞎合计了,晚上聚餐小裴也会来,咱们一起唠唠就得了呗。”
赵佳晴也就释怀了,解煜凡买个二手房而已,她至于这么紧张吗?又不是多大的事。
晚上在和合居的包房里,十几个小区业主聚在一起发牢骚,抱怨物业抱怨园区抱怨房价又降了。席间一个浓眉大眼、脸色黝黑的男子就是李大姐口中的小裴,他先敬了大家一杯:“我还没搬进来的时候咱们是邻居,以后永远是邻居!”
赵佳晴坐在他旁边,心里也很好奇解煜凡是怎么从这人手里买的房子。在酒席间她一直想套对方的话,但是对方怎么也不开口,赵佳晴就往死里灌他,终于把这个小裴给灌醉了,他迷迷糊糊地跟她聊着天,问及买房细节的时候,他呵呵地笑:“是一个姓易的人联系的我,我这房子三十万买的,贷款二十万,那傻逼给了我一百万哈哈哈哈……”
赵佳晴觉得小裴一定是喝多了。就算解煜凡没钱,找易子诚借钱买房,也不至于这么冤大头被人宰割吧!
赵佳晴摇摇头,笑着喝了一口果汁。
聚餐结束,小裴被小区男业主开车送回了住处,赵佳晴也回到家里,用手机给解煜凡发信息:老公,我想你了。
解煜凡没有回复她,赵佳晴也觉得有些无聊,这才一个礼拜而已,一个礼拜没见到他就已经这么难熬了,剩余的时间可怎么办啊?
第二天一早,赵佳晴被郑绮虹的电话吵醒,一接通,电话那边火急火燎的:“赵佳晴!你猜我在街上遇到了谁?陈慕白啊!还记得咱们以前是铁三角吗!陈慕白这浑球儿从法国回来了!你过来!我们在我家楼下的咖啡厅里!”
赵佳晴起床后好好打扮了一番,打车去了咖啡馆,刚一下车,就看见落地窗玻璃里一个人的侧脸,那人高鼻薄唇,好像石膏雕塑似的,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脸上,那一头棕栗色的头发好像打着一圈柔柔的光。这个人即使隔了多少时光海洋,他始终是她记忆里的模样,在绿茵场上奔跑的少年,隔了这些年,再次来到她的面前。
陈慕白转过头来看见了她,眼中露出欣喜的光芒,他朝她的方向招手,示意她过去。
进了门,赵佳晴坐在陈慕白对面,这几年不见,他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略显阴柔的五官仍是带着往昔的暖意,眉眼弯弯地对着她笑:“好久不见了,老同学。”
这话说得她鼻子有些发酸,原来她与陈慕白已经相隔了这么多年的光阴,几千个日夜匆匆而过,他曾经是她高中时期最崇拜的偶像,而这几千天里,他们一直是彼此生命中的空白。若不是今天绮虹与他偶遇,他们两个人或许此生都不会再有交集。
见到赵佳晴,郑绮虹好像想起来什么似的:“陈慕白,佳晴她结婚啦!你猜猜,她跟谁结的婚?”
陈慕白笑了笑:“这么说来,我也是认识的了?”
“必须啊!”
他目光温柔地看了看赵佳晴,嘴角的笑容仍是那么完美:“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说是解煜凡。他从上学那会儿就对你……”
“为什么会假设是以前?”郑绮虹倒是奇怪了,“她老公就是解煜凡啊!慕白兄你眼光够毒辣,这点奸情都被你看穿了!”
笑容顿时停在了陈慕白脸上,他眼中噙着一点讶异,望向赵佳晴:“怎么可能?”
赵佳晴的脸红了,她低头浅笑,点头道:“确实是解煜凡。”
陈慕白摇头:“不。佳晴,这世上,已经没有解煜凡这个人了。”
他说,这世上,已经没有解煜凡了。
第五章
世间再无解煜凡
这世上已经没有解煜凡了。
赵佳晴花了十秒钟才理解了陈慕白的意思,她愣了一会儿哈哈大笑说:“慕白兄,你是开玩笑的吧?怎么会没有解煜凡呢?就算毕业这几年他有变化,但我还是认识的啊。他毕竟是我老公,我怎么会认错呢?”
陈慕白的笑意更深:“从生物学的角度而言,他还是解煜凡,但是从其他角度来看,这个人早已不是解煜凡了。”
郑绮虹彻底蒙了,眨了眨眼睛问道:“什么生物学、其他角度?慕白兄你能用白话文解释一下吗?”
他摇摇头,低低叹息一声,也不再绕圈子:“那我明说吧。解煜凡在高三毕业之后改了名字,改过之后的名字你们应该都听说过——易子诚。”
易!子!诚!
“不可能!”赵佳晴连连摇头,“我见过易总,他并不是解煜凡!”
“易总?他集团的总经理也姓易,是他的表哥。”陈慕白在咖啡里倒了半袋砂糖,“当年,解煜凡父亲把全部家产都留给了他继母和他弟弟,他被赶出家门之后就改了姓名,易是他生母的姓氏,他就改名为易子诚。之后他去了欧洲,在那里打拼了多年,再回来之后,他有了自己的第一桶金,后来渐渐发展壮大成今天的御辰集团。这些年里,他异军突起,扩张、收购,已经成为盛阳市首屈一指的地产大鳄。”
赵佳晴的脑子如同被强光闪过一般,一片空白。她张大了嘴,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我家的酒店产业刚刚被他收购,上个月签的合同,所以我这么了解。”陈慕白笑笑说,“你知道吗?他收购我家所有的酒店,一共十家总共用了十亿,如果我不答应他的收购,我今天恐怕就身无分文了。”
接受收购,那还有得赚,如果不接受,就挤对得你公司破产倒闭,最终倾家荡产——典型的大鳄收购占有市场的方式,虽然简单粗暴,但十分有效。
只是没想到解煜凡竟然精于此道。
不,他或许不是解煜凡了,应该叫他易子诚。
“佳晴,你真跟他结婚了?”陈慕白蹙着眉头问道。
“是啊。”她想笑,却发觉自己的嘴角都不会动了,她这个时候,竟然忘记了自然会心的笑容应该怎样调动肌肉做出来。
“这不可能。”陈慕白连连摇头,“后天就是易子诚和凌雯的订婚仪式,他跟你结了婚,怎么跟凌雯订婚?这不是重婚罪了吗?”
“我操解煜凡他大爷!”郑绮虹气得拍案而起,“什么玩意儿啊!要不要脸?这边骗色那边骗钱?订婚仪式在哪儿办?我们去砸了他丫的!”
陈慕白垂下头,从包里翻出一张请柬,在手中看了看:“天合Villacentral,据说那天保安就有二百多人,重重检验身份,请柬有三重防伪,没有请柬,根本无法进入。”
“拿来!”郑绮虹伸手就要夺。
陈慕白轻松躲过,把请柬郑重地交给了赵佳晴:“我们三个人里,只有你最有资格拿着它。我知道你去了会发生什么,你也知道我对凌雯的情谊,把我那份也算上。”
赵佳晴木然地接过了请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郑绮虹不放心,连忙搀住她,却被甩开了手臂:“郑绮虹,让我一个人静静。”
那之后,赵佳晴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刚开始,她满脑子混乱,出现的都是他们在一起相处过的片段。然后她的脑子又归于空白,忽然觉得解煜凡不是解煜凡这事太荒诞,这一场乱七八糟的变故一定是梦,于是她就等着梦醒,等着被那个爱着她的解煜凡吻醒,对她说:小懒猪,起来啦,早饭都好啦。
而赵佳晴一直待在客厅里,从阳光刺眼枯坐到夜幕低沉,窗外,对面商场的灯火又灿烂起来,映得满室光华,浮光躁影一路延伸至她脚下;相框里,清楚地摆着她和他的结婚照,掏出包里的请柬,仍在。
不是梦,今天经历的一切都不是梦。
她忽然想起,无论是前阵子的带团,还是最近的民政局登记,她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解煜凡的身份证明!是的,护照都被他收起来了,去登记也是找了熟人直接递的材料,她自始至终,没有看过他身份证上的名字!
她隐约记起他们两人的结婚证,前几天解煜凡没走的时候,她朦胧间记得他收了一份快递,薄薄的,不像买的什么东西,她也曾问过,当时就被他打岔拐走了,现在想想,那里面装着的应该就是结婚证。
结婚证就放在解煜凡的屋子里!
解煜凡并没有把自家钥匙给她,他走的时候她还在想这人真是粗心,现在想想,他哪里是粗心!他分明是太精明!
她推开门,在楼下单元门口的布告栏里找了一个开锁电话,叫了一位开锁师傅来。师傅查看了她的身份证,没一会儿就把对面的房门给撬开了,撬开之后他还笑着问呢:“真是你老公的房子?怎么忘带钥匙了?”
屋子里的东西少得可怜,赵佳晴上上下下地翻,十分钟之后,她从角落里把藏着的两本结婚证给找了出来。打开结婚证,她给撬锁的师傅看了一眼,师傅笑笑:“我再给你安一套锁具吧,这个锁被我撬坏了,用不了啦。”
她摇头:“不用了,不值得。”
师傅觉得奇怪,但也没再多问。赵佳晴看了看这个狭小而陌生的房间,眼泪就流了下来。
她手里红艳艳的结婚证书上,是他们两个人的照片,下面的名字写着:易子诚,赵佳晴。
她真是傻啊,一个女人竟然不知道自己老公叫什么,不知自己老公是谁,更不知道她老公后天就要挽着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许下婚约。
到头来她除了他的那些誓言,竟然什么都没有真正地拥有过。
妈妈说得对,她所认识的那个解煜凡现在是什么样,她完全不了解。这些年,改变一个人太容易了,这些年,她根本不知道没有她的这些日夜里他身上发生过什么,不知道这个人揣着怎样的心思接近她,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谁?
她所熟识的解煜凡,已经不在了。而眼前这个陌生的易子诚,不过是个披着解煜凡皮相的陌生人。
令人不寒而栗的陌生人。
赵佳晴坐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两只眼睛肿得跟火龙果一样,枯槁憔悴得没人样了。
她回家泡了个热水澡,敷了三层面膜,然后在浴缸里睡着了,她醒来之后水都已经凉了,肚子饿得咕咕叫,踉踉跄跄地起身穿好衣服,下楼去对面商场的日本料理馆狠狠地吃了一顿。
她早就看上了这家日料馆,只是因为一直不宽裕,舍不得花几百块吃一顿饭。可经历了那么多事后她今天忽然开窍了,就想好好吃一顿,吃一顿自己一直日思夜想,却舍不得尝一口的东西。
她一边吃一边看着周围优雅的男男女女,心里在往死里骂着自己老公:浑球儿,那么有钱还吃她的喝她的,抠死了,连张信用卡都不给,这顿饭还得她自己掏腰包!
一边吃着,她又想哭了,眼睛酸得难受,连忙止住了自己纷乱的思绪,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吃上面,又干掉了一盘子三文鱼刺身。
吃完这顿异常丰盛的自助餐,结账的时候,赵佳晴感受到了老板娘的凛凛杀气。
刚吃完饭,郑绮虹的电话就打进来了:“你冷静够了没?我跟你说,明天就是决战之日,你的战袍准备好了吗?”
赵佳晴打着饱嗝说道:“还没想好去不去呢。”
“还想不去?!”郑绮虹大吼,“你是原配啊!明天就是原配打小三的良辰吉日!”
“是我眼瞎,怨不得别人,我累了。”她叹息一声就想要挂电话。
“赵佳晴!你要是不去我骂你一辈子!窝囊废!怎么就这么算了?你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解……这个易子诚是个什么货色!我就在你家楼下,你给我下来!不下来我雇农民工用大喇叭喊到你下来为止!”
赵佳晴被她说得忍不住又笑了:“行了啊你,差不多得了。我在家对面商场的日料店里呢。”
“就是你家对面的商场?妈的,那商场也是易子诚的产业!别待了,我在大门口等你!”
赵佳晴愣了愣,抬头看了看四处,慢慢地走到扶梯上,一边下降,一边看着四处的装潢。
虽然经常逛这里,也和解煜凡在这里买过东西,但她确实没有真正地好好看过,今天仔细一看,这商场的装潢格调,看到细节都挑不出一点毛病来。
这倒是很符合解煜凡那个处女座家伙的性格呢。以前他就这样,对很多事情严苛到了骨子里,写出来的字跟用尺子量过一般直,他座位上的书本永远是整整齐齐的,他的衣服永远是干干净净的,他做事永远是一丝不苟的……
可是解煜凡啊,你今天怎么会搞出这样的烂摊子来?
你把这一切弄得乱成一团,一发不可收拾。
一发不可收拾的还有她的感情,她爱他的这颗心,根本收不回来了。
一想到解煜凡明天就要跟凌雯许下婚约,她永远失去了他,心就疼得无以复加。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全部换他回来,可是,她又有什么?
她没有任何可以换回解煜凡的资本。这世上,能够跟解煜凡对等的人或事物,根本就不存在!
在商场大门口看到郑绮虹的时候,对方叹息一声按住了她的肩膀:“没出息的傻丫头!你怎么还在哭?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道理全知道,可是能做到的人有几个?
“算了算了,姐姐带你扬眉吐气去!”郑绮虹伸手拦下一台出租车,拉扯着她上了车,说了一个地方。
“包子你要把我卖了吗?”赵佳晴擤了一把鼻涕问道。
“就你现在这样不好卖,等我把你包装完了……”郑绮虹笑得狡黠,“我有个姐姐是开服装店的,她可不是一般的裁缝,叫……叫什么形象顾问,只为上流人士服务,谁到她那儿,不花个几万块出不来,我跟你说,凌雯前阵子还在那里定了一身礼服呢!”
“难道是……订婚礼服?”她心头一酸。
郑绮虹自知失言,连忙岔开话头:“我姐姐肯定有让你技压群芳的法子!以你的底子啥都不差啊?你就是不爱打扮,还记得那年咱们学校的舞会吗?你一出现咱班男生眼睛都直了,解煜凡那时候第一个邀请你跳舞,心里指不定怎么痒痒呢!我告诉你,这次保准让解煜凡那个负心汉后悔一辈子!”
不知不觉车子停了,郑绮虹带着她走进了一条僻静的小胡同,拐了几拐,在一家连牌子都没有的店面门口进去,推开门,里面别有洞天。
店面设计太简单了:蓝色的墙面挂着几幅抽象画,两边各有三排货架,上面挂满了各式女装。郑绮虹拉着她从中间的通道走过去,一直走到里屋,一位戴着眼镜的女子在画板上画着什么,见到来人就笑了:“小虹,这就是你的那位姐妹?”
女子年近三十,有一股睿智豁达的熟女气质,她上下打量了一番赵佳晴,笑了笑:“这有何难?交给我好了。”
说着,她打开了身后的一扇门,门后光芒大作,她不由得遮住了眼睛。
好像精灵教母以魔法棒点击辛迪瑞拉一般,赵佳晴如梦似幻地走了进去。
第二天,盛阳市最顶级的别墅区会所的天合Villacentral前人头攒动,长枪短炮严阵以待,电视台和报纸杂志的记者们几乎全部出动。每一台豪车停在门口都是一通相机闪光灯闪耀,人群中不时有戴着墨镜的保安维持秩序,一层层检验请柬才能进入,而在外面眺望别墅里面的灯光,都尽是奢华的味道。
地铁报的王多多是刚来报社一个月的实习生,他大学还没毕业,在地铁报社找了个实习的岗位。对于今天这么大的事情,他当然是不可能有机会进去的,只能在外面拍几张解解馋,而独家报道就更别提了,好多大刊记者都有人带进去拍,他可没那种高大上的资源,一边叹息一边对身边一样苦逼的小记者说:“要是有人能带我进去多好啊!”
说完,他恨恨地把嘴里的香烟丢在地上,踩了一脚。
话音刚落,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你是哪家报社的?”
“地铁报。”他转过头去,当时就觉得三魂七魄散去了一半。
“拍完之后能把照片发给我吗?”对方嫣然一笑,递上一张写了邮箱的字条,他只觉得眼前百花怒放,只见美人笑脸,再不见其他纷扰。
那张字条在他面前停留了一会儿,愣了三秒钟后他慌忙接在手里,美人使了个眼色就朝着门口走去,他乐颠颠地走在她身后,通过层层保安,有人想把他拉开,她转头说道:“他是我带来的。”
她说完就再没人敢碰他。
他跟着美人走进别墅,巨大的客厅映入眼帘,挑空五米的层高,两圈旋转楼梯徐徐拐上,头顶一盏五层的水晶吊灯发出金色的光芒,地上的大理石地砖清晰地映着点点灯光,好像搅碎了星辉一般,满室灿烂。
正中间的地台上,一架白色的钢琴摆放其上,钢琴边坐着白衣长发的女子在专心演奏,浪漫如撞玉般的琴声流淌而出。钢琴后面是一排长长的自助餐台,各种精致得如同商场橱柜里摆放的食品令人食指大动。餐台的尽头是一座高高的香槟杯塔,里面装着金黄的酒液,与之对应的是另一端的蛋糕。九层翻糖蛋糕做成了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造型,每层主题特色都不一样,最顶上是一对俊男美女的小人,栩栩如生。
大厅里音乐流淌,衣香鬓影,四处都是穿着精美礼服的女士和风度翩翩的男士,不时有侍者穿插其中,送上各色饮品。美人站在餐台前看了看,并没有取东西吃,而是回身从侍者那里拿了一杯颜色缤纷的鸡尾酒,却并不喝,只放在手里托着。
王多多心中一动,以美人为中心拍了许多照片,她好像是独立于人群海洋中的岛屿,与众不同又鹤立鸡群,她美艳动人,气质疏冷,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偶尔有男士试图搭讪,都被她爱理不理地挡了回去。
能有请柬进来的人,大多非富即贵,这位美人必然也不例外,不说别的,只说她今天脚上那双银色闪亮的高跟鞋就知道价格不菲,没有五位数是下不来的。但若是那么了不得的人物,为什么这里面竟然没人认识她呢?
王多多愣了一会儿神的工夫再找那美人,却发现她不见了。正在这时候,四处的灯光暗了下来,钢琴曲也换成了激昂的交响乐,一大片光束投射在一个人身上。那是个极美的女人,眉眼精致如画,气质温婉可人,只可惜美则美矣,眼角却有股化不开的哀愁,好像上天所有不公都落在她身上一般。可即便迟钝如王多多,他也很清楚地知道,这人是从小到大的天之骄女凌雯,时常出现在各种时尚杂志的专访里,不必付出什么,天生含着金汤匙出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什么时候受过半点委屈?她这副哀愁姿态,做给谁看?
凌雯从台阶款款走下,金色亮片抹胸礼服玲珑有致,她的一头鬈发被高高地绾在头顶,极尽雍容华贵,让他不禁想起了后宫争斗中的妃嫔,如此华美,按理说应该是皇后的不二人选,可是……王多多总觉得她还是差点什么……
拍了几张照片之后,保安示意大家不要再拍照了,王多多有些失望地收起相机,摆弄了一会儿手机之后,他开始想念刚才那位带他进来的美人了,那位美人此时在哪儿呢?进来的时候,她好像穿着一件风衣,隐约可见里面的藕荷色礼服颜色,他想,她在凌雯面前光芒也不会减少半分啊,不,一定比凌雯更耀眼才对,她眉宇间的坚定决绝,看起来可不像是位寻常嘉宾……
王多多的记者毛病又犯了,总想从一个片段去发掘一个人的故事,可惜没有采访对象可谈,这种臆想只能压在心底,他一边心不在焉地摆弄着手机一边在四处张望,忽然,他的视线被一个藕荷色的影子吸引住了——是刚才那位美人!
美人此时已经脱去了风衣,古希腊式的长裙显得身材修长挺拔,荷叶形包胸设计蔓延到肩带上,上面还点缀着几片叶子似的装饰,她戴着荆棘形状的头饰,流苏水钻垂坠在额头上。美人黑发如瀑,没有任何染色和造型,就那么自然地从脖颈流淌在肩膀上,而她修长白皙的左手上,还缀着一朵深紫色的装饰花朵,好像盛开在她指节上,旖旎芬芳。
她脚下仍是踩着那双价格不菲的银色高跟鞋,她走过去,步步生莲一般。
美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她一步一步朝着那追光灯焦点的两个人走过去,长裙垂坠的褶皱随着她的每一次步伐摇曳,规律的波纹泛起丝丝涟漪。
她走过去做什么?王多多热血中的八卦精神蠢蠢欲动,他此时真想手持麦克风追上去问她:小姐,请问你现在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