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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宴会接近尾声,蘑菇正发愁这荒山野岭的怎么回去时,收到了蒋澄思的邮件,说他九点能结束,可以坐他的车回去。蘑菇当然是忙不迭地答应。近来,蘑菇对蒋澄思的好感度急剧提高,除了觉得他身世可怜外,发觉他人也挺好的,有两次夜晚加班遇见,也会捎带她回家。
蘑菇早早就在大堂处等着,见蒋澄思出来,十步开外就微笑,就差没挥手了。
“等很久了?”蒋澄思语带关切。
蘑菇摇摇头,其实是她早到了而已。正当两人欲离开时,G.S的一个秘书追出来了,对蒋澄思说,总裁Mark还想和他谈些事。
见蒋澄思略显迟疑,未等他开口,蘑菇就说了,“没事,去吧。我等你。”
蒋澄思回望她一眼,温言道,“应该不用太久。”
这个场景恰好被出来的项维看在眼里,待蒋澄思走远后,他走到蘑菇身边,让蘑菇跟他的车走。
蘑菇当然是推却,但是项维语气不容有拒,“走吧,我有话和你说。”即使项维向来和善,但好歹也是上级,蘑菇也只能从命了。
在庄美副总级别及以上都配专车和司机的,上车后,项维和蘑菇都坐在后排。
蘑菇用手机发邮件给蒋澄思,解释自己坐项维的车回去了。
“M,你是个聪明人。”项维冷不防来了一句。
项维说话一向直爽,蘑菇没见过这么含蓄的,“你有话就说吧。”
“他快要结婚了。”
蘑菇皱一下眉,这句话是这样耳熟。
“他走到今天不容易。”
蘑菇隐约知道他是谁了,却不明所以然。
“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蘑菇猛地回过神来,几乎要笑了,“你误会了,我对他一点想法都没有。”
“但是他对你有…”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室友欣欣不可思议地望着她。
“我骗你干嘛?”蘑菇没好气了。
“那愣头青每晚在宿舍楼下唱歌,你都不知道他是唱给你听的?”
“我当然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是练歌的。”
“敢情人家这一个多月都白唱了。”
“可他应该知道我有男友的,怎么还会想来追我?”蘑菇对于感情之事,向来是看旁人看得清楚明白,自己却是当局者迷。
蘑菇姿色出众,在大学初期追求者甚多,但和包子一起后,大多都知难而退了。而唱歌的正是蘑菇大学同班同学吴满斌。
“那有人要飞蛾扑火有什么办法?” 欣欣耸了耸肩。
夜空又飘起绵绵细雨,蘑菇坐在露台的摇椅上,有些恍惚地想起了这件往事。北方的春雨仍有凉意,那凉意透切心扉,蘑菇竟然惆怅起来。她从来没往那方面想过,他有未婚妻,她有男朋友,各自心有所属,即使偶有暧昧,走得再近,她仍认为两人是最安全的组合。虽然她并不觉得他对她有意,可项维将话说到这份上,无论是否真有其事,她也不能不听不防,想到日后要疏远他了,她有种莫名的失落。她头轻轻一侧想靠在包子的肩上,却落了个空。午夜已过,包子还没回来,偌大的房子就只她一人,失落感在她心底渐渐放大。
其实,日常与蒋澄思见面的机会并不多,遇见了打个招呼是能做到的,但总有招呼不过去的时候,譬如这个晚上加班后,蘑菇在公司门口打车,蒋澄思的车又恰好经过了。
幸好,蘑菇是早有准备的,她应邀自然而然地坐上车。
蘑菇从包里取出一个Tiffany& Co.的蓝色礼盒递过给蒋澄思。
蒋澄思稀奇地接过打开,是一对镶青金石的男士袖扣和一个梨花状镶青金石的女士胸针。
“这是送给你和孙小姐的结婚礼物。”
“怎么突然想起送这个?”蒋澄思语气平淡。
“上周我和我男友去订婚戒,想起你也快要结婚了,特意给你们挑了这个,祝你们幸福快乐。”
“谢谢,也祝你们幸福快乐。”迎来一束车光打在蒋澄思的脸上,虽然他嘴上笑着,可眼底里殊无笑意。
原本还对项维的话存疑,但见他此刻的神色,蘑菇已是全然明了,她不敢再看,别过脸凝望窗外。
两天后,蘑菇收到蒋澄思秘书送来的回礼,一对Cartier的铂金镶钻情侣手镯。此后,两人见面的次数果然就少了,蘑菇心想这样也好。
忙于工作的日子,是最容易过去的,春去夏来,转眼就到了5月。
这天下午,蘑菇因为笔记本坏了,IT部门的人修了半天都没好,最后拿回去研究了,所以她也只能提前下班回家。
说是提前下班,其实也不早了,到家已是六点多。听见开门的声音,杨阿姨迎了出来,“呦,我还以为是先生呢。”
杨阿姨已年过四十,由于保养得宜,看起来仍像三十出头,人也非常有礼貌,蘑菇虽然只见过她几面,对她印象却十分好。
“因为先生说了不回来吃饭,所以我只简单做了点。”杨阿姨笑着说,“您稍等会,我马上做多两菜。”
“哦。”蘑菇有点失望,她还打算回来陪包子吃晚饭的。
等她洗完热水澡,换完家居服,杨阿姨的菜也做好端上来了,一碟滑蛋虾仁,一碟清蒸排骨,一碟白灼芥兰,全是清淡的南方菜,蘑菇看着就开胃,两人坐一起边吃边聊。
“杨阿姨,你做的菜真好吃,比外面的好吃上百倍。”蘑菇是个嘴甜的孩子。
“小姐您过奖了。”也许是在外国家庭工作过,杨阿姨对称呼很是讲究,尽管蘑菇说过直呼其名就可以了,但杨阿姨还是坚持先生小姐的称呼。
“我家那位就有口福了,可怜我啊。”蘑菇继续说着。
“不过,先生最近也很少回来吃。”
“哦,是吗?”包子最近好像是挺忙的,蘑菇也没太在意。
“有些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
见杨阿姨放下碗筷,神色凝重的,蘑菇觉得好笑,“有什么不能说的啊?”
杨阿姨起身,去洗手间翻出了几根头发,摆在蘑菇面前,“今天我又发现了这个,这是粘在先生外套上的。”
蘑菇是卷发,发质细软偏黄,而眼前的几根是直发,乌黑发亮。她拿起这几根头发出神地端详了许久…包子到家的时候,蘑菇躺在床上还没入睡。她真有想过当面问个明白,但又不知道从何问起。她感觉这事情不能冲动,随意猜忌质问,万一不是会很伤感情的。
午休的时候,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同事都去午餐了,满腹心事的蘑菇懒得动弹,让雨涵帮忙带回来。
“男人外遇的十大迹象?”背后传来盈盈诡异的声音。
蘑菇吓了一惊,马上关掉网页窗口,“你吓死我了。”
“你堂堂海外部第一大美女,居然上情感论坛看这种帖子。难道你那位有外遇啊?”
“当然不是,我看着玩的。”蘑菇矢口否认。
“别装了,谁没事看这个啊?” 见蘑菇不做声,盈盈又说,“要真的就赶紧甩了他吧。”
见盈盈说得如此轻率,蘑菇怒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没听说过,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
“在一段婚恋中,家暴和外遇是最不可原谅的。你当时说得可有理了,可轻松了,现在身临其境怎么就想不通了?”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有感情的。”
盈盈冷笑,“别以为自己的爱情是有多独一无二。要真有感情就不会出轨了。那你说,万一是真的,你准备怎样?”
这问题真把蘑菇给问住了,她只想过要确认,但是确认以后呢?她是最容不得背叛,假若包子真的见异思迁,她该怎么面对?她该何去何从?她该情何以堪?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怯弱,竟然连想都不敢去想。
最近包子都过了十二点才到家,这晚蘑菇执意等他回来才睡。
“你工作真有那么忙啊?”蘑菇殷勤地接过公文包。
“是啊,市局的都是大案,自然没以前轻松。”包子打了一哈欠。
“你有没有话要跟我说?”蘑菇试探。
“下次不要等我,能早睡就早睡吧。”包子拿着换完衣服进了浴室。
虽然蘑菇是个醋坛子,可包子在作风问题上,从来没有让她操过心。她细心想过,其实几根头发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挤地铁公交时沾上的也不足为奇。既然包子说工作忙,自己还是应该相信他的,这么多年的感情,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未免也太脆弱了。但此后蘑菇还是留了个心眼,偶尔也会电话包子查查岗,虽然包子应答都很正常,可她总觉得他有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在后来与包子越来越多的摩擦中,蘑菇才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是包子对她态度,确切地来说是对她的容忍度。很多蘑菇身上的毛病,原本包子能够忍受,却渐渐变得不能容忍了。比如说,蘑菇查岗这个问题,起初一天接到她三个电话,包子是可以接受的,现在一天两个电话,他的态度都不耐烦了。又比如说,蘑菇花钱这个问题,起初蘑菇上万块买个手袋,他都不曾说半句,现在上千块买双鞋子,他都会说蘑菇奢侈。然而,让蘑菇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两人爆发的最大冲突,竟然是为了一件旧衬衫。
一天早上,蘑菇见沙发上放着一件包子的衬衫,领口已经洗得发白,肩部也开口掉线了,她没多想就扔进了垃圾桶。晚上到家,发现包子把家里翻了个遍,问她有没看见那件旧衬衫,蘑菇就如实说了。
包子激动地说,“那件衬衫我拿出来放在沙发上,是想让阿姨去给补一下。”
“可我看见破了就给扔了。”
“你这人从来不爱惜东西,很多东西都还能用的就随便扔。”
“好啦,不就一件衬衫吗?买过一件就好了。”
“这衬衫是我爷爷送给我的,对我来说很有纪念意义。”
蘑菇知道包子爷爷前年去世了,一时语塞,“我怎么知道啊?”
“你不知道就可以随便做主吗?你总爱自以为是,根本就没有尊重过我。”
“你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我又不是故意的。以前我不小心把你本科毕业证给扔掉了,也不见你这样。”
“拜托你改一下行吗?不要一而再地挑战我的极限。”
“我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性格,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那请你莫大小姐以后不要再碰我的东西了。”包子朝蘑菇嚷嚷后,走近书房,“啪”一声把门关上。
“你什么态度啊?你给我出来。”蘑菇气得直拍书房门。
随后,两人进入了史无前例的冷战状态,蘑菇也陷入了越发的不安。
周一大清早,蘑菇到公司座椅垫都还没坐热,就被叫进了Susan办公室。
“你看你写的是什么?这报告十有九错,数据错,连单词都错,你还想不想混啊?”Susan怒不可遏地将一份报告掷到蘑菇面前。
“对不起,我马上回去改。”蘑菇低头认错。
挨了一顿教训的蘑菇正垂头丧气地改着报告,她试着强行集中注意力,但还是控制不住老走神。
与包子持续半个多月的冷战,开始让蘑菇筋疲力尽,她低落的情绪渐渐影响到了工作。其实,她真不觉得两人这次的冲突涉及原则性的问题,过日子小吵小闹总是有的,实在没必要较劲那么久。一开始她也有气,不愿主动低头。但是时间长了,她也沉不住气,等这周末包子出差回来,还是和他好好谈谈吧。
“铃”一声电话响,把蘑菇的思绪拉回现实。
项维正拿着高尔夫球棒在办公室里练习挥杆,“这周日举办的亚洲投行交流会,原定由Jason作为庄美代表演说的,可他昨天打篮球手骨折了,没办法参加。”
亚洲投行交流会是由华尔街金融协会主办的,在业内享负盛名,蘑菇也略有所闻。今年由于主场在中国,国内五大投行特允派一名代表宣传介绍自己的公司。而在庄美参加这类公开演说一向是公司出类拔萃的员工,Jason是去年公司的优秀员工,自然是不二之选。
蘑菇虽坐在那里,却心不在焉,“哦,然后呢?”
“我们准备派你作为代表。”项维说。
蘑菇大吃一惊,“哪怕Jason不行,也轮不上我。”
项维顿了顿,“是蒋少属意你来负责。”
蘑菇奇怪了,“为什么?”
项维说,“因为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你这次表现好了,不仅能让更多的高层认识你,还能在以后的竞聘中加分。”
蘑菇叹气,“你为什么不阻止他?”
“作为他的下属,我也觉得这私心过于明显,但是作为你的上司,我不得不说机不可失。”项维又补充道,“当然,最后还是你说了算。”
蘑菇摇摇头,“这演说代表公司责任重大,我没有经验,时间又仓促…”
听得出是推却之言,项维也回个干脆,“好,我明白。”
此时,电话响了。项维挂完电话,皱眉说,“M,他让你上去一趟。”
蘑菇敲开首执办公室门时,里面烟雾弥漫。
耀眼的阳光照洒在灰绒的地毯上,蒋澄思背立面向着窗外,转身见是她,随手将香烟熄灭,晶莹剔透的烟灰缸堆满了烟蒂。
近一个月没见,他依旧眉目清峻,神色间却有种说不出的焦躁。她从来没闻到过他身上有烟草的香气,脱口而出,“我以为你不吸烟。”
“也吸,只是很少,也分时候。”
“心烦的时候?”
他笑了笑,没有做声。
她懊恼不该推己及人,这个身后万状光芒的男人能有什么烦恼的?
她垂下眼帘,不经意瞥见他左手指间的一抹金属亮色,定睛一看原来是戴在中指的铂金戒指。明明是没有镶钻的素戒,她竟然觉得有些刺目。
“关于华尔街金融协会的交流会,我已经向董事会推荐你代表公司演说。”
她回过神来,“我和项总说过了,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更没有这个实力,实在担不了这重任。”
他脸色一沉,“你不要老低头做事,还要学会抬头看路。在这里从来都不缺少有实力的人,缺少的仅仅是机会。而人终其一生总会遇上几次能改变命运的机会,关键是能否把握住。”
她内心还是抗拒的,想坚定立场,但他这番肺腑之言,让她话到嘴边却又说得艰难,“但我最近状态不好…”
未等她说完,他霍然走到她面前,“你不是说欠我一个人情吗?那这回就当还给我了。”
她抬头与他对视,面对如此坦然的目光,如此良苦的用心,她真不忍心再回绝了。
门是敞着的,Cici站在门口说,“蒋总,孙小姐已经出发去机场了,请您也准备一下。”他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不要压力太大, William会帮助你的。”他缓缓说,“我也会。”
在部门的周例会上,项维公布了蘑菇作为代表演说的事。现场的同事无一不表现出惊讶及羡慕。
项维给出正面的解释,“众所周知,庄美最卓越的部门是海外部,所以Jason受伤后,高层还是决定从我们部门选人。现在公司的政策是给年轻员工更多的机会,高层也希望这次看到新面孔,M作为最新加入我们部门的员工,外表能力出众,是理想的人选。”
虽然,这个理由听起来十分牵强,但是始终聊胜于无。
“蒋总当年也是在一个经济论坛中表现出色,得到高层赏识,随后由助理直升至副总的。”雨涵笑着说,“M,你要把握机会哦。”
蘑菇苦笑,心中有种“我之□□,彼之蜜糖”的滋味。
尽管不愿意,但是应了的事情还是要做的。
虽然是10分钟的演讲,可又要求脱稿,又要求英文,蘑菇头都大了。她的英文口语不太利索,项维特意从投资部调了一翻译来纠正她的发音,还从公关部调了一发言来辅导她的演说技巧。
“你这小妞悟性还挺高的嘛,短短五天能练成这样。”项维赞叹。连日来练习超负荷的蘑菇已经笑不出来了,一心只想着明天就能解放了。
这天晚上,到家见包子正在沙发上坐着,蘑菇才想起来今天是周六。
包子转过身,“你过来坐下,我有话和你说。”
蘑菇顺从地坐到包子对面,“你说吧。”
包子神情严肃,“这段时间我在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到底…”
“慢着,我接一下电话。”电话是项维打来了,说蒋澄思从美国回来,想听一下蘑菇的练习演说成果。
“稍等一下,我要开个电话会议,一会出来再谈。”蘑菇说完就扔下包子进了书房。
在电话中,蘑菇前后说了三遍,每一遍结束蒋澄思都会认真地给出意见,要求在重来时注意纠正。当听完最后一遍,蒋澄思给出的评价是“Perfect”。
等到她忙完出来,包子已经不知所踪了。只见客厅的茶几上留了一张便签,“我们分手吧。”
会场内名流云集,在悠扬的钢琴曲下畅快交谈,国内外多家主流媒体争相采访,镁光灯不断闪耀人眼。
见好几位国际知名的金融巨头都来了,项维也不禁微笑感叹,“ M,今天可是个大舞台,连我都要羡慕你了。”
一夜无眠的蘑菇像一具失魂的木偶,目光涣散地坐在沙发上。
项维也发觉她今天情绪不妥,自来了以后就不发一语,“你没事吧?”蘑菇面无表情地摇摇头。
此时,一直陪在孙董旁边的蒋澄思抽身过来了,“都准备好了吗?”项维笑说,“万事俱备。”
蘑菇今天穿的是制服,却花了一个浓妆,在强光的映射下,脸色呈现病态般的苍白。
蒋澄思以为她是紧张,温声说,“Take it easy.”
她无意识地点点头,他又转身和项维交待了好几句才离开。
见蘑菇那么淡定,项维也很安心陪着。就在蘑菇临上场时,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一下,照片是盈盈传过来的,解释是刚逛街时碰见的。她看完后脑中嗡一声响,犹如五雷轰顶,一直处于绷紧状态的她再也挺不下去了。
蘑菇猛然站起来,“我一会上不了台了,我有急事,我要走了。”
项维没反应过来,“你怎么回事?”
“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蘑菇十分坚决地往外走去。
项维拦着她,“你不能那么自私,你这么走了算什么?你知道他顶住了多少的非议,才为你争取到这次机会吗?他在你身上下的是赌注,他从来都没输过的。你这么走了,他就成为了笑话。”
此时主持人正好念到了蘑菇的名字,她稍一犹豫就被项维推了上去。
她站在台上心怦怦地跳,底下数十双眼睛注视着她,她贮立数秒仍说不出半句,终于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了他,他正满怀期待地望着她,而她却只来得及说了一句,“对不起”,就匆匆离开了。
身后传来一片哗然,可她全然不顾了,她此刻执意若狂,她必须立即马上见到一个人。
包子接到蘑菇的电话并不意外,他让蘑菇在家里等他。
蘑菇一宿没睡,心悸得厉害,听见开门的声音,气都快要喘不上了。
她递过手机,包子看完也不解释,只是平静地说,“我们分手吧,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她气得发抖,“荒谬,我们是昨天才在一起吗?你现在才说我们不适合。”
“一开始我妈妈提醒过我,我也不相信,可一起生活的时间越长,我越来越深刻得感觉到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要的你给不了我,同样你要的我也给不了你。”
“我知道有些事情我做得确实不对,没能如你所愿,但是我要什么你给不了我?”
包子用手指着她的手袋,手表,耳环…“这个,这个…还有这房子,这些我统统给不了你。”
“我根本不需要你给我,这些我都可以靠自己获得。”
“那这个呢?”包子翻出了被蘑菇藏好那套的蓝宝石首饰,“还有那个经常开着奔驰车送你回来的男人呢?”
蘑菇怔了一下,“那是我的上司,他都要结婚了,我们只是普通上下级关系。我敢发誓我和他清清白白,你敢吗?你敢发誓你和这张照片中的女孩是清白的吗?”
蘑菇死死地盯着包子,包子别过脸,就那么一瞬间她看在眼里,她竭斯底里地说,“你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你知道我最忌讳什么?你为什么就要这么做?是我对你不够好吗?”
“不,你对我很好,可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们之间有矛盾,现在分开各自寻找适合自己的人和生活方式,对大家都有好处。”
“我承认我们之间是有矛盾,可是谁家没有矛盾,有矛盾就解决矛盾啊。就像人有病一样,手有毛病就去治,难道你手有毛病就一刀剁掉吗?”
包子放弃了争辩,只是扶住蘑菇的肩,直视她的眼睛,“爱也是一种成全,我成全你,也希望你成全我。”
蘑菇泪水哗啦啦地涌出来,茫然地望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这个让她离乡别井来追随的男人,这个她拼了命来对他好的男人,这个说过一生一世爱她的男人,这个到头来却让她成全他的男人。天知道她是多么爱这个男人啊,又怎么可能不答应他呢?
“如果我的坚强任性,会不小心伤害了你,你能不能温柔提醒,我虽然心太急,更害怕错过你…”包子离去后,蘑菇蜷缩在沙发上,对着空气落寞唱起。
夜幕降临,手机响起了无数遍,蘑菇仍然痴痴地坐在那里恍若未闻。
隔了许久,她听见了敲门的声音。来的人是绫香,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就说了一句,“你真傻。”
一听这个,蘑菇的泪水又止不住流下来了。
绫香把她拥在怀里,既心疼又心酸,“我都知道了,盈盈都和我说了。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应该这样自毁前程。
“前程?我还要前程做什么?”
“别说晦气的话,我会和蒋少解释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用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那晚,绫香一直安抚她到深夜才离开。
次日一早,蘑菇收到了公司发来停职半个月,等候处分的邮件。她简单收拾了行李,买了张回家的机票。她是因为包子才来到这个遥远陌生的城市,现在她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城市停留了。
突然接到蘑菇回家的电话,蘑菇妈妈很是意外,亲自到机场接她。
蘑菇妈妈一见女儿就说,“也不知道是不是你父女心有灵犀一点通,你爸爸前几天胃溃疡住院了,本来不打算告诉你的,可你自己就回来了。”
正是萎靡不振的蘑菇吃了一惊,“严重吗?”
“老毛病,胃出血,做了检查,没啥事。”
虽然妈妈说得轻松,但是蘑菇还是不放心,坚持直接去医院看爸爸。由于蘑菇爸爸长年经商,交友甚广,这次生病住院自然不乏亲友探望。这天下午,就来了两位探病的朋友。
蘑菇爸爸见到蘑菇喜出望外,“来,过来见过你陈叔,王叔。”
蘑菇很乖巧地打过招呼,然后坐到爸爸旁边。
“小茹,咱们真好久没见了。”陈叔笑着说,“不过,你爸爸在我们面前经常说起你。”
“啊?说我什么啊?”
“说你自小聪明懂事,从来不让他们操心。在B城那样的大城市,找了份好工作,又有一个好男友,赶紧结婚再给他们添个外孙就圆满了。”
“哈哈,老陈,看你说的。”蘑菇爸爸大笑起来。
蘑菇的心被剜了一刀,想笑却无论如何都笑不出来。
客人走后,蘑菇又独自陪爸爸坐了许久。
见她心神恍惚的样子,蘑菇爸爸总感觉不对劲,“小茹,你怎么啦?”
“爸爸,对不起。”蘑菇垂下头。
蘑菇爸爸怔了一下,旋即笑说,“傻孩子,你不用自责,人老了总会有这样那样的病,我和你妈会照顾好自己的。只要你和小航过得好好的,我们做父母的就高兴了。
蘑菇强忍着泪水,硬生生地点了点头。
后来,蘑菇又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了这座充满忧伤的城市。
刚回的那晚,迈进那个和包子筑起的家,蘑菇又忍不住彻头彻脑地痛哭一番。
她告诫自己,失恋是不会死人的,所以我们才能延活至今。
一踏入庄美,蘑菇就能感到来自周围的异样目光,她也做好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打算。
情况比她想象中要好一些,没有被辞退,也没有被贬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只是被调职到投资部的互惠基金小组,负责二级市场投资。不过众所周知的是,互惠基金是庄美业绩最差的基金,而二级市场业务又是这基金中最惨不忍睹的一块。
然而,怎么活不是活呢?随便吧。
午餐的时候,蘑菇并没在食堂用餐,而是打包到一个僻静的露天休息区。
“你回来了。” 盈盈径直坐到她旁边,轻轻地拥了她一下,“我真担心你。”
人在最柔弱的时候,简单的一个拥抱也是能给予温暖,她淡然地说,“没事,我很好。”
见她无精打采,盈盈拼命找一些有趣的话题,在说到公司最近安检很严格时,蘑菇提起点兴趣。因为她今早进公司时就过了两道安检,跟坐飞机似的。
“你真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盈盈神秘兮兮地说,“上周二夜里蒋总离开公司时,被一不明分子袭击了,据传他之前也收到过匿名恐吓信。”
“啊?那他没事吧?”蘑菇连忙问。
“好像就受了点轻伤,过两天又来上班了。”
“那报警了吗?有没说是谁干的?”
“应该报警了,但后来好像又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