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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祁深没让她拽。
千栀复又去捏他的胳膊。
宋祁深还是没让她捏。
千栀也有点儿气了,如果换作是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她绝对不会再去烦他,也不会再锲而不舍。
但现在不是最初的时候了,抛开之前的那些淡定与矜持,她一把捞住宋祁深的袖子,任凭着自己的心意,而后狠狠地在空中甩了两下,晃荡完了,像是打发人一样说道,“那我可真走了啊。”
说着她拽着手机,准备朝着大门走,还没迈开两步,手腕便被拧住,紧接着被攥着的劲儿大力一拉,她直接被捞了回来。
脊背紧紧贴上透明的窗,玻璃上涔了层类似于霜的东西,温度隔着布料传递过来,带着冷意。
而她眼前是宋祁深砸下来的深重鼻影。
连带着他冽然的气息,尽数渡了过来。
千栀的唇被衔住,紧接着被撬开了牙关。
在那之后的呜咽,还有脊背因为贴着凉不由自主的颤栗,都被宋祁深桎梏着双手,牢牢地钉在了上方。
他制止住了她一切想要逃离的动作。
·
千栀找到那家夜店的时候,比和唐啾啾约定好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这家金鼎在鄞城也有,但相比于娱乐巨城z市,明显就没有那么热闹了。
鄞城的富贵人士显山不露水,没有娱乐圈的因素加成,又有心隔绝媒体窥探,事实上要低调得多。
反观z市,一些明星偏爱在这边包房间聚会。
也不乏一些商业巨鳄以及娱乐大亨在这边猎物,这都是圈内不成文的规定了。
但除却楼上神秘矜贵的包厢,一层的酒池,是向全大众随机开放的。
夜店的完美喧嚣与纸醉金迷,在金鼎的一楼完美尽显,展露得淋漓尽致。
千栀顺着林峋指示的方向找过去,发现唐啾啾背对着她,肩膀笑得一颤一颤的,身旁各自围绕着两位肤白貌美的小姐姐。
“啾啾这是怎么了?”
“刚刚没劝住,她喝了点酒。”林峋神色不大好看,语气比平常来说,更显得硬邦邦的。
但和千栀说话的时候,他尽力放缓了声调。
“没醉吧?”蹦迪的音浪响彻云霄一般,钻入耳廓,千栀便稍稍扬高了音调。
“没有。”林峋看了眼沉迷于貌美小姐姐的唐啾啾,她只是乐不思蜀而已。
千栀望着眼前的林峋,突然有点儿不好意思。
他孤伶伶地做在沙发的最尽头,面前就放了一杯白水。
她和唐啾啾,实打实地,绝对不仅仅是冲着喝酒才来的。
到底是冲着什么而来的
那也只能问她们两个自己了。
只不过说好的帅帅小哥哥呢?
千栀坐到唐啾啾一旁,使劲儿地摇了摇,对方才反应过来。
身边那两位漂亮的女孩儿见有熟人来了,识趣地让开,手里端着杯酒,袅袅婷婷地往旁边挪。
唐啾啾咧开着嘴笑,像极了喝醉了的小鹌鹑。
小包子脸都被蒸得红红的。
看了千栀第一眼,她开口疑惑。
“你怎么晚了这么久?!”
千栀清了清嗓子,“也没有多久啊。”
半个小时而已,不可描述她也不想描述。
看了千栀第二眼,唐啾啾再次开口疑惑。
“诶——栀栀你嘴怎么了,是破了吗?”
千栀也紧跟着再次清了清嗓子,“没没吧。”
但这些都不是关键,千栀看了看离她们两人坐得远,但实际上帮她们挡着的林峋,悄悄地附在唐啾啾耳边,“说好的小哥哥呢,你这儿怎么是两个漂亮的女孩儿啊?”
千栀不提还好,一提唐啾啾就生气。
“那还能怪谁啊!”唐啾啾说着都快要跳起来。
但她刚吼完,就对上不远处林峋淡漠的眼神,登时便蔫得像颗小白菜。
随后,她压低声音,朝着千栀打小报告。
“那还能怎样啊其实那两个男的可帅了,还会喊人姐姐,嘴特别甜呢。”唐啾啾说着竟然还哽了哽,“小姐姐们漂亮是漂亮,但比起小哥哥,我就没什么调笑的兴趣了。”
唐啾啾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这是怎么啦?”千栀望着唐啾啾状如苦瓜,憋屈到不行的脸色,伸出手,在她面前挥挥手,“所以怎么连个人影都没了?”
唐啾啾神色复杂,就等着千栀问呢,而后开始在她耳边愤愤不平。
“但你不知道嘛,班长说那两个男的对他不正经,动手动脚的,就给我换了两个女的来。”
“可是!可是!!离得那么远,那两个男的离他那么远!我可是真没看见人去骚扰他。再说了,人家是小鲜肉,又不是长臂猿!!哪儿能碰的着他啊,我可算是发现了,班长也是会说胡话的。”
乍一听到唐啾啾说出“长臂猿”这三个字,千栀还以为她穿越了。
不过也就是恍惚了一会儿,千栀明白过来,“班长估计也是担心你安全呢。”
“对,反正你来了,我们还可以继续嗨,我们俩一起看小哥哥,总不会有不安全的因素吧。”
唐啾啾说完了,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栀栀,我刚刚挑的那两位,有个是你喜欢的那类型,说是金鼎的夜店小王子呢!贼帅!”
千栀包涵期待的眼神撂了过来,“就聊聊天,不喝酒的那种?”
“对的。”唐啾啾推推她,“你去和班长商量商量,就说这两个小姐姐让给他了,然后我们俩要求也不多,就要俩小鲜肉,聊聊天。”
“你干嘛让我去!”千栀在班长面前,也是不敢放肆的。
唐啾啾心酸地抹了把泪,“这不是我刚刚求过了,没什么用嘛。我好后悔啊,我就不应该拉着他来的!”
“我们俩一起去问问好了。”千栀想了想,“但你不能说把那两个女的让给他。”
“为啥?”
“班长这种性子”千栀默默地朝唐啾啾飞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唐啾啾愣怔了一瞬,“我也觉得。”
·
宋祁深来z市谈合作,待了几天,便被人邀约着去各种饭局。
他一一地拒绝了。
但之前拒绝是因为他确实忙,抽不开时间,也是因为,要给千栀预留空间。
但千栀留有多余的空间给室友,要和同学一起待着,他也就随着她去了。
毕竟小姑娘还在读大学,总要自己处理好人际关系,再多享受一会儿校园生活。
今晚在金鼎开包厢的,是宋祁深的远方表亲,宋廷。
对方没在宋氏任职,而是随着沈氏集团那边的人一起创业。
说来这位传说中的沈氏集团绝对掌控者,也和宋祁深有缘分。
两人之前在国外留学,是校友。
生意上有往来就不提了,这次聚会,沈氏那位也在。
左右晚上无事,宋祁深就赶了过来。
宋廷定的是包厢,在楼上。
宋祁深途径一楼,准备往上迈台阶的时候,余光觑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而后,他的脚步顿在了原地。
第44章 Gardenia
从台阶处往下眺望过去,整个金鼎的一层,景象尽显。
暗夜流光,昏色的光束之中,映着几处人群聚集成团的地方。
金鼎这边,是寻常酒吧里都会有的摆设。酒架酒台,舞池乐队,以及分割开来的软沙发专座——
一般来说,那里是调.情专区。
也是宋祁深刚刚的视线落点之处。
卡座呈现半开放式,细碎深入的交谈不能被偷听去,但本就不是什么隐秘性极强的场所,因此里面互相嬉闹以及喝酒的场面,都可以被往来的人觑见。
闹出来的各种动静都有,掺着动感的音乐,和楼上包厢的寂静清雅形成了显著的对比。
站在远处,亦或是站在高处的人,都能看到一层内各处人们嘻哈玩乐的笑脸。
这样的位置,都是事先装修就摆好的角度,很是随意。
认真说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显得特别刁钻的隐蔽角落。
也当然是一览无遗。
假如是在这里,有人惊鸿一瞥看上谁了,也大可以敞开矜持,也可以现场尝试着去勾搭人,一切尽在不言中。
靠近最尽头的那半截软座的卡位里,正窝着位女孩,离得稍远了也能看出来瓷白的小脸儿。
整个人向后倾,仰靠在沙发上,手臂懒懒地垂着,整个人软弱又无骨,头歪侧着,看得出来双眸半阖,已然不是太过于清醒的状态。
起先,宋祁深脚步顿住,只是觉得冥冥之中,内心有感应似的,指引着他去看些什么。
但不曾想,他余光瞄到以后再定睛一看,率先从心间浮现的,是“不可置信”这四个大字。
饶是见过足够多的大场面和大场合,此时此刻的宋祁深活生生地愣怔在原地,足足停顿了有十几秒之久。
但最初的震惊也仅限于此了,并不是不可以接受的类型。
在他的眼里,千栀一直都是明艳却不张扬,性子极为乖巧,也极为不找事的女孩儿。
甚至于有时候,还有点憨。
不仅仅是如此,千栀从小到大,给予宋祁深的,都是这般印象。
纵使最开始两人新婚夜之时,她也只是默默地承受着他,那般箍紧的腰,仿佛下一秒便会被他拧断一般。
当初在宋老爷子的病床前,他为何只选了她的这般记忆,已经随风飘散,记不太清了。但对于她的印象,隐约中,在大体上从没变过。
不过,也有例外——
就是这样玲珑纤细的女孩儿,在婚后展露出了她从未表现出来的一面。
像是猫,敢于露出小爪子挠人。
也像是小老虎,敢于狐假虎威了。
可不是小老虎了么。
今天临走前说是要回去,扯着他的袖子狠狠地晃了两下。
这样还不够,说是要回酒店和同学一起住,结果辗转出现在了夜店里。
再来,就是今天。
旁边还围绕着两位打扮得极为潮流的男生。
先前的不可置信褪去,宋祁深只觉得心都揪着,而后没由来的,倏然冒出一团子无名火。
烧得人嗓子都要冒烟。
这姑娘,就该回去吊着,照着小屁.股就是狠狠地抽一顿,一点力气都不含虚。
怎么就能这么不省心。
而且千栀看起来,居然已经是喝醉的模样。
要是今晚他没看到,她这样以后,如果再被有心人
不过是几秒的时间,已不能容忍宋祁深细想,他直接下了台阶,而后长腿一迈,往那边快速走了过去。
凑近了瞧,才发现不仅仅是她身边环绕着的那两个男的,和她并肩挨靠在沙发上,堪堪眯着眼,半晕过去的,还有一位女生。
并不面生,这人在千栀的朋友圈里出现过,应该是她的室友。
宋祁深身高腿长的,站在这个卡座的入口处,逆着光,挺拔身影被衬得更加料峭几分。
他还没开口,从刚刚一直杵在这边围绕着的,就没离开过的两位金鼎御用小鲜肉,上上下下地开始打量起宋祁深。
其中的那位小鲜肉一号打量完以后,便缓缓地站了起来,“新人?长得还挺不错啊。”
这边的
小鲜肉二号紧随其后,朝着宋祁深说道,“是不是换人了,刚好轮到你了啊,你过来顶替着吧,我今天工时已经满了。”
说着,这两位向着外面走去,经过宋祁深,在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人拍了他一边的肩膀,还挺有默契。
“这两个可爱小姐姐就交给你了啊,悠着点儿,记得多哄人。”
被莫名其妙地认错的宋祁深:“”
这架势,怎么还弄的跟传道授业解惑似的。
宋祁深紧蹙着眉,但那两位小鲜肉丝毫没有将他放在心上,打完招呼就一前一后地走了出去,交谈的声音从震耳欲聋中难有的换曲间隙中递过来,“店里最近水平提升了啊,招了个这么帅的,是想要超过我怎么着?”
“夜店宁薛初,你就别杞人忧天了,不过新来的这人啊,长得和你是有点像的,其实你这个时候,就应该退居幕后,别搞陪酒陪聊那一套了。”
“不搞,我喝西北风啊?”
“那你喝啊。”
“真和我像?”
“说不上来,气质而已,不过眼睛是真的很像了。”
“和我眼睛说像的,光是我看到的,就有百十来个了。”
等到那两位渐渐地消失在了视野里,两人交谈着的声音也逐渐被嘈杂的音乐声给掩盖过去。
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千栀仍旧是半阖着眼,也没任何动静,俨然一副已经昏睡过去的样子。
宋祁深刚想要伸手去抚千栀,眼下径自横过来一条手臂,阻拦了他的动作。
“先生,这不太妥吧。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林峋声音很冷,看着宋祁深的时候,带了点戒备。
刚刚唐啾啾嚷嚷着不舒服,他就走开了那么一瞬,前去柜台要了杯温开水,再转眼回来,便是眼前的这幅画面,不得不防。
就连刚刚那两个男的,都已经不见踪影。
宋祁深略微抬眸,面上没什么表情。
而后,照样伸手去碰千栀。
快要碰到千栀的时候,林峋直接侧身,横了过来,将两人隔开点距离来。
他声音中带着点愠气,“这位先生,请你注意你现在的行为,你再骚.扰我们的话,我要报警了。”
“你们?”宋祁深不怒反笑,轻轻嗤了声。
哪儿门子的“我们”,还能比他这个领了证的合法?
宋祁深掏出手机,划开屏幕,明晰的指尖还未滑动两下,一道女声传了过来——
“哥哥。”
软糯中带着点儿小茫然。
但更多的,是撒娇的意味。
这句话一出,两个男人皆是身形一顿。
千栀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虽然看起来还是懵懵的,相比于一旁不省人事的唐啾啾,还是多了那么点儿意识。
她下意识朝着宋祁深便张开了双手,一副要抱的模样。
宋祁深迎上去,捞小姑娘入怀,将几乎是软成泥的她摁紧在怀里,“在呢。”
话音刚落,他望向林峋。
“我先把她带走了。”
“不行。”
林峋还是望着两人,唇紧紧地抿着。
是不愿意放行的样子。
但千栀刚刚的表现骗不了人。
那是下意识的依赖。
在无形之中,在不清醒之中,最为真实。
宋祁深垂眼,单手执着手机的那双手在屏幕上继而划了几下,而后递到林峋面前。
林峋瞳孔缩了缩,这会儿的震惊,倒是比之前,要来得汹涌得多-
像是徒步奔波了几百里,而后又像在海洋里畅游。
之后又似是搁浅在沙滩上的鱼,重心被之前的海水冲刷得不复存在,被牢牢地钉住,动弹不得。
千栀使劲儿地摇了摇头,才艰难地掀开了眼皮。
但触目就是偌大的车厢,皮质的座椅,以及闯入视线的——
一双正优雅相叠着的长腿。
“我这是在哪儿”千栀眼皮干涩,连带着说话都蔫巴了似的,不怎么能够张开嘴。
她喃喃自语,记忆还未从刚刚那些梦里挣脱开来。
千栀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我们在回z市的路上。”?
千栀本来是侧躺着的姿势,这声音蓦地在她耳边,离得也还算近,怎么听怎么熟悉。
莫非——
但回忆就像是喝断了片似的,掉了帧以后,千栀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自己现在的状态和之前串联在一起。
她还没等到更清明的时候,便半撑着要坐起来。
身上披有车厢专供的毛毯,毛绒绒的,格外柔软,煨得人舒舒服服的。
但虽然还没缓过神来,千栀也从熟悉的车内装潢中认出来了。
这是宋祁深的车。
但她话语渡到嘴边,人也还未坐直,就被一双有力的臂弯从腿下穿过,而后稍稍使劲儿,千栀便坐在了宋祁深的大腿上。
两人面对着面。
相依相近。
她身上半披着的毛毯褪了一半,一侧勾着肩,一侧镂了空,露出半截腰肢。
车厢内空调很足,她就只穿了件贴身的毛衣,其他的应该是被脱掉了。
千栀被迫勾着他的脖子,视线怔然。
宋祁深眉眼敛着,看不出情绪来。
“你今天还喝酒了?”
“啊?”
千栀首先反应就是什么酒不酒的,但渐渐地,记忆回了笼。
在夜店里和小哥哥们畅聊的场景一一浮现。
中途好像是被推销着喝了点什么果味酒,小哥哥也需要冲业绩,人也坦诚,直接就说了。千栀没忍住,就和唐啾啾一起尝试了。
但据说是金鼎这对女性最友好的度数了。
顶多,顶多就算个酿的果汁,跟米酒酿差不多的口感。
思及此,千栀有了底气。
“我没有喝酒,我喝的那只能算是果子酒。”
她语气认真,但宋祁深就是刻意挑了出来——
“果子酒就不是酒了?带的那个‘酒’字难道是假的?”
千栀埋头,蹭了过去,低下头,语气很郁闷,“那姑且是吧”
她突然这样子低头,其实也是有原因的。
那就是尽量不和宋祁深对视。
闷了会儿,千栀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刚刚说我们这是在回z市的路上?”
宋祁深没有吭声,那估计就是默认了。
千栀不埋也不蹭了,她直接抬起头来,直视着他。
车子高速行驶着,紧闭着的玻璃车窗也埋藏不了这沉重的月色。
“可现在还是晚上就回z市了?”
她明明是明天的高铁,她的行李还放在酒店,她什么还没收拾,就和唐啾啾以及林峋告了别。
又或者是,她已经睡到了第二天的晚上?
千栀彻彻底底地傻了。
宋祁深沉沉睇了她一会儿,到底也没放过她。
自己撞上门来,当然是要狠狠地攥着重点——
“这些都不重要。所以,你能解释一下,怎么就跑到金鼎去了?”
宋祁深不疾不徐地说着,但是手放置在她的腰侧环着,力道加重,却是箍得越来越紧。
“还和我说,你要回去和室友一起住,嗯?”
宋祁深紧紧相逼,并不打算放过一分一毫。
他气势刻意压低的时候,就会显得格外阴沉,而某种危险的,势如破竹的力量,几乎要破土而出。
“夏助理还在呢。”千栀不淡定了,好心地提醒他。
然而就在她这小小的一声说出口以后,隔绝前座与后座的挡板被缓缓地升了上去。
自此,隔开两方天地。
夏助理冰冷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从前方驾驶座位上传了过来——
“太太,您可以当我不在。”
千栀:“”
千栀从喉咙里溢出来呜咽的一声,这声可真是真情实感了。
真情实感地在后悔。
可是话题又转回来——
鬼知道宋祁深怎么知道的,怎么碰见的?
她的朦胧记忆里,只想起宋祁深出现在了她面前,但也仅此而已了。
“那你呢,你怎么也在哪儿?”
宋祁深几乎是要被她气笑了,“反正跟你不一样。”
说着,他泄愤似的在她耳廓处啜了口,“回去再找你算账。”
·
车子在开往回到z市的时候,花费了不少时间。
途中千栀没忍住,又小睡了一会儿。
夏助理将两人送到就功成身退,按照宋祁深的吩咐,去车库里开了辆其他的车,而后就回家了。
千栀被宋祁深唤醒之后,也明白了,什么是他口中的算账。
继“碰”,“弄”,“消食”这三个词以后,宋氏孔雀宝典里又浓墨重彩地添了新的一笔,那就是新的词汇——
“算账。”
率先的算账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而后是二楼的浴室里。
紧接着宋祁深还想卷土重来,被千栀几乎是耍尽了近二十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假哭腔,才让一切平息。
但说真的,下午的时候就烙过馅饼儿了。
晚上她不过是去金鼎泡了泡,哪儿曾想到,还会被宋祁深本人抓包。
再之后便是直接被捉了回来,虽然她也尝过这之中的美妙滋味儿。
但是,再铁打的身体,应该也都吃不消。
千栀被算账算得眼尾都是粉红色,洇着桃花一般,带了点媚。
宋祁深拥住她,“以后还这样吗?”
不打报告,不经同意,就直接去了夜店,那还像话吗?
一起玩的也都是学生,哪儿有那么强的防患意识。
而今天他去的时候的场景,也正证实了这一点。
千栀闻言只胡乱地点了点头,她什么也不想坐,什么也不想思索,她现在唯一想的,就是能够好好地睡一觉。
“本来我从欧洲那边给你订了一箱的新鲜蓝莓汁。”宋祁深拨开小姑娘额前汗湿的头发,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就放在厨房冰箱里。”?
诶
千栀突然来了精神,双眼开始放起了如昼的亮光。
这样以来,她好像也不是很困了。
而且宋祁深撇去了之前就一直摆着的冷脸。
说话也开始有温度了。
但千栀的注意力,还是被蓝莓汁给吸引了过去。
只不过,还没等她开始暗喜和偷笑呢,宋祁深清越的嗓音压得低低的,传了过来,“但是呆宝,奖励和批评,是有度的,也是有限制的。”
“嗯?”千栀不明所以,从鼻子里哼出来一小声。
“这两者并行,那就需要找到一个平衡点。”
宋祁深说着,在她优美的蝴蝶骨上轻轻地摁压。
“平衡点啊”
千栀语音稍扬,思索了会儿,紧跟着重复着念叨。
而后她略微点了点头,这倒是不难理解。
“但现在,你打破了这个平衡。”
宋祁深不紧不慢地道道来,语气像是在商量,又不像是。
不等千栀回应,他修长指尖捏住她下巴,“所以,现在该怎么罚你?”
第45章 Gardenia
惩罚……
能是什么惩罚,千栀想不到。
但她觉得宋祁深提出来的这个条款未免太没有道理了,她已经是割肉又赔了款,怎么就还能有惩罚。
“可蓝莓汁也是你自己要买的。”千栀蓦地来了这么一句。
她也没有逼迫他呀。
何来的约定,何来的平衡点之说,惩罚的话,那就更不可能了。
而且,他从回到南苑起,就一直在算账。
算来算去……他到底还想怎样!
宋祁深闻言挑了挑眉,低醇的嗓音压了过来,“你怎么能跟个耍赖的小骗子一样,骗我说回房,结果背着我偷偷去夜店的人是谁?”
他明晰指尖搭在千栀汗湿的下巴尖儿,腻人的触感传来,给夜晚镀上一层雾蒙蒙般的迷离。
南苑的夜里,只要起了风,就会有树叶哗啦啦作响的声音透过窗户传过来。
千栀小声嗫喏了一句什么,宋祁深并没有听清。
他不动声色地捏紧她,也没顾忌太多,“而且说让你喝果酒你就喝果酒?再是果酒,也是酒。但,即便是果汁,也不排除会被有心人利用的可能。”
“我们就是去玩玩,刚开始就说好不喝酒的,只聊……做点其他的事?”
千栀本来还想说和小哥哥们聊天,话到嘴边,不知怎的,下意识的就蓦地转了个弯,“后来,后来看他们推销,又看到班长也在,就喝了点。”
但两个女孩都不胜酒力,之前也不是夜店常驻客,于是那么点酒精,两人都没抵抗得住。
而且在千栀的记忆里,她们“死皮赖脸”求了会儿林峋,对方好半晌才松了口,之后就在一旁守着。
这也是她们能够放松的原因。
“你们班长?我去的时候他压根不在。”宋祁深敛眸,说道。
千栀还想反驳,林峋大概也需要上个厕所什么的,不会离开太久,但转念一想,末了还是放弃了。
毕竟,她头一回做出类似于“越界”的事情,做出了自己之前未曾做过的所谓的“离经叛道”,顺带还冒着高风险隐瞒了宋祁深,但只堪堪迈出了几步,就以失败告终。
不过宋祁深的话也有道理,不管怎样,总归要注意一些。
估计是一系列的事情摊在一起,才让宋祁深揪着不放。
“认错了没?”
“……”
“……嗯。”
千栀低眉,而后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决定认栽。
她也是会知错就改的!
宋祁深见千栀不再开口反驳,看她有些闷,继而说道,“想去也可以,跟我报备,我可以带你去。”
千栀含糊地应了一声,在已经濡湿的床单上挪了挪,她只想找个舒服干净的地方躺着。
“好了,我们不聊这个了。”宋祁深说着,将她捞了回来。
千栀点了点头,脑袋一顿一顿的,而后长长地舒了口气,她终于能够睡了。
但她也真的很好奇,奔波了这么久,宋祁深还能说这么多话,他真的就不累吗。
就在千栀以为话题即将要结束的时候,宋祁深的嗓音在她的颈侧响起——
”所以,你能解释一下那两个男人是什么情况吗?”
?
千栀:……
于是这一夜,无论千栀之前再怎么庆幸,再怎么觉得自己侥幸逃过了一劫,绕过了那个“惩罚”之说,在此时此刻,都尽数被推翻。
不过当然不是以烙馅饼儿的方式。宋祁深不知道从哪儿捞来了之前解开的皮带,捆住她的手腕,而后,将她吊了起来,而后抬起手,照着小屁屁就恶狠狠地拍了下去。
一点儿都没放水,一点儿也不温柔。
也没揣着心疼的念想,就真的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教训和惩罚。
千栀之前再怎么淡定和冷静,最后还是被人啜住了鼻尖,而后在抽抽噎噎中,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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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千栀做了个梦。
梦中她是只软糯可爱的小白兔,在森林里采蘑菇的时候,遇见了森林里的大灰狼,按理说兔族和狼族多年来井水不犯河水,互相不叨扰对方的生活,但对方不知道看上她什么了,一直追赶着她不放。
吓得她一路惊慌逃窜,还好兔子跑得够快。只不过,采来的蘑菇在路上被抖掉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