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顾昭晖反应过来,追着他们到了楼梯口,一把扯了顾昭明的胳膊:“你干嘛,咱爸就那样儿,一喝多了就满嘴跑火车,你还不知道他吗,你跟他犯什么拧啊

。”
顾昭明抽回自己的胳膊:“他愿意跑火车让他跑去,那么多亲戚在呢不是吗,爱跟谁跑跟谁跑,我不伺候了。”
“昭明!”顾昭晖再去抓他,想用哥哥的威严喝住他,见无用,又道,“你不管咱爸,那咱妈呢,今儿都是为你来的,你甩甩胳膊走了,让咱妈怎么办,往后这

亲戚间还怎么处。”
顾昭明的没见半分迟疑,决绝地道:“你和咱妈跟他们爱怎么处怎么处,反正从今往后我跟这些亲戚都断了,以后我就是穷死难死,我也不找他们张一回嘴,他

们也别来找我。”
顾昭晖再拉,被顾昭明用力甩开,伸手把肖依伊揽进怀里,护着她下楼,扬长而去。


第二十二章 家宴
因为阳阳生病和带丫丫去S市,肖依伊连着三周没带阳阳上篮球课,早已忘了之前的那次偶遇,以至于坐在场边看阳阳投篮时,全没注意到旁边何时凑过来一张熟

悉的面孔。
“林旭。”年轻男子对上肖依伊错愕的眼神,再一次自我介绍,笑容中带了些无奈,“我猜你现在脑子里在努力回想我的名字,没关系,我会一直提醒你,直到

你记住为止。”
肖依伊想着怎么回绝眼前的纠缠而不至于太难生硬时,对方又道:“今天没带你女儿来?”
“嗯。”肖依伊敷衍了一声,尽量保持礼貌。
“让我猜猜……你离婚了?女儿判给了前夫,儿子判给了你?”见肖依伊回避着他的目光不应,做释然状笑道,“看来我猜对了,还好,我以为自己被小三了呢

。”
肖依伊蹙眉低声道:“之前的事能就那么算了吗?就当没发生过。”
林旭继续调笑:“看你的样子,大概是第一次?”
肖依伊有些被冒犯的恼火,在这人多的运动馆里又不得发作,只得转回头去,心中第无数次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懊恼后悔。
林旭侧头看着她似乎真的要生气,笑了笑:“好,不逗你了,你不用怕我,我真的没有恶意,就是觉得咱们挺有缘分的,交个朋友。”
肖依伊目不斜视地回说:“我觉得没这个必要。”
吃了憋的林旭未露愠色,露了个无所谓的笑容,起身离开继续去和朋友打球。
虽然对方没再缠上来,但肖依伊心里总觉得不踏实,盘算着给阳阳的篮球课换一个校区。
临近下课,肖依伊正准备一会儿要给肖沐阳擦汗的毛巾和替换的衣服,林旭又走了过来,没继续找她说话,只是拿了扔在她旁边凳子上的外套,笑着向她打了声

招呼:“走了啊,下次见。”
肖依伊礼貌地点了下头,反正下次就给阳阳换校区,再不会碰见。
忽地,身后有人拍了她一下,肖依伊心下一慌,转身见是梁千雅,下意识地抚着心口:“吓我一跳,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这不是还没下课吗,反正也有地儿停车,我爸还没见过阳阳打球呢,让他看看。”梁千雅在她身边坐下。
肖依伊转头,见梁宇琛不知何时站到她旁边不远处,这会儿正聚精会神地看着阳阳被教练按着压腿,被他龇牙咧嘴、叫苦不迭的模样逗得直笑。
一个半小时的篮球课,做完最后的拉伸,小队员们向场边的家长四散奔去。肖沐阳见了梁宇琛和梁千雅非常兴奋,直问爸爸看没看到自己刚刚投进的那个球。
梁宇琛说:“看到了,爸爸上学的时候打球也很厉害,找机会咱们较量较量。”
“好好!现在就打吧!现在!”肖沐阳兴奋得转对肖依伊道,“行吗妈妈?我跟爸爸先去打球,你跟姐姐等着我们。”
肖依伊拉他过来擦汗:“刚才不是还跟教练抱怨一点儿劲儿都没有了吗,你在那儿偷懒儿我可都看见了,这会儿又来劲了?瞧你这汗,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我先跟爸爸打球去。”肖沐阳扭着身子挣脱。
“下次吧,不是说了要回姥爷家吗,没时间了。”
见肖沐阳一脸的不情愿,梁宇琛从旁哄道:“这样,篮球的话,下次再打,姥爷家有乒乓球,一会儿吃完中午饭,爸爸教你和姐姐打乒乓球。”
肖沐阳心心念念地还是想打篮球,但爸爸妈妈都发了话,他也只好听话,又得了爸爸陪着玩儿的承诺,这才作罢。
车子停在B大体育馆外的小停车场,怕肖沐阳运动出汗后受风生病,肖依伊把他捂得严严实实的,上了车才许他把帽子摘下来。
几个人上车后,和弟弟一起坐在后排的梁千雅忽然问向副驾驶的肖依伊:“刚刚那男的是上次跟您搭讪那个吗?”
“嗯?”肖依伊怔了一下,心下突突打鼓,没想到还是被注意到了。
“就是刚刚我们到的时候跟您打招呼走的那个男的,应该就是上次那个吧。”梁千雅说,“干嘛?还不死心啊?”
其实她刚刚就想问了,只是刚刚体育馆里人声嘈杂,她爸又一直在看阳阳,问了怕他听不见,达不到该有的效果,这会儿大家都在车里,该听的都能听见。
“没有,不是……”肖依伊一时想不到什么合理又无关紧要的说辞,是以话只说了半句便没了下文,倒显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
梁宇琛原没在意女儿的话,却是肖依伊这反应引得他瞥了她一眼,正见得她不太自然地拨了拨长发。他在脑子里闪回了一下适才与他擦肩而过的那个年轻男子,

他刚刚以为只是教育机构的一名篮球教练。
梁千雅看了一下父母的微表情,觉得目的达到,心满意足地没再继续追问。
肖依伊和梁宇琛带着一双儿女十一点多到了肖家大宅。梁宇琛的父母和弟弟梁宇琨巧得早他们几分钟到,正和迎出来的肖国成、刘馨在车边寒暄,就见得梁宇琛

的车开进了园子。
和梁宇琛离婚后,肖依伊并不常见他的父母,每次见了,总会有些许的无所适从。
其中一个原因是称呼,其实叫回婚前的“大爷”、“阿姨”也是理所应当,但梁宇琛至今仍私下称她爸为“爸”,如此一对比,就显得她有些薄情。
梁宇琛也是知道她的顾虑为难,所以一向对长辈谦逊有礼的他下车后并没有开口叫人,因着他这默契的小小体恤,她的那声“大爷、阿姨”便显得自然了许多。
梁千雅紧接着一声甜甜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又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更没人去过多在意她的称呼了。
刘馨亲热地把梁千雅搂过去:“多少日子没见,可想死我了。”说完又转望向梁母,“丫丫又长高了不少啊,这才多大啊,这么高了。”
梁母笑笑:“光长个儿不长肉。”
刘馨笑说:“这是我们会长,省得跟我似的,还老得饿着减肥。”
肖依伊从旁轻轻拍了拍儿子,示意他叫人。肖沐阳虽小,却也知道自己的姥姥姥爷不是姐姐的亲姥姥姥爷,而姐姐的爷爷奶奶也不是自己的亲爷爷奶奶,又是长

久不见,这会儿乍一见面,对梁宇琛的父母多少还有些认生,但也很懂事地跟着姐姐叫了一声“爷爷奶奶”,带了些羞怯。
不论梁氏夫妇对自己这个便宜孙子有什么想法,人家对自己的孙女如此热情亲近,自己当然也不能对人家的外孙子疏远不亲,梁母慈眉善目地摸了摸肖沐阳的头

:“阳阳也高了,还胖了不少。”
“嘿!能吃!”肖国成乐呵呵地看着自己的大外孙子,“这小子一顿能吃仨大包子,这是前些日子病了几天,掉了点儿肉,要不还壮呢。”
梁建业笑着应说:“能吃是好事儿,身子壮,以后上学不受欺负。”
对于阳阳这个外孙子,肖国成觉得他生下来就没了亲爹,怜爱疼惜得不行,平日里总会多惯着些,又怕她们孤儿寡母的受欺负,人前人后提起来全是袒护撑腰,

这会儿听了这话,又习惯性地护犊子:“那不能!我们姓肖的老爷们儿还能让人欺负了,我孙子干,我也不干啊!”
梁建业玩笑说:“是,有你这么个姥爷,他不欺负别人去就行了。”
肖国成哈哈笑着,招呼众人往自家院里去。
不多时,肖依伊的大伯肖国栋夫妇也带着儿孙从自家院里过来。
肖国栋家的藏獒新下了一窝小狗崽儿,一个多月大,正是可爱的时候,也不咬人,白日都撒在园子里,几个院子到处跑,这会儿还没送人的四五只都跟着自家主

人进了二房的院子。
梁宇琛和肖依伊的堂兄肖泽海陪着长辈们在房中喝茶聊天儿,以梁千雅为首的小孩子们在院子里逗狗,肖依伊则帮衬着刘馨前后张罗着中午的酒宴。肖国栋夫妻

常年住在这儿,家里专门请了厨师和面点师,这会儿也都被刘馨借了来,厨师掌勺,肖氏三兄弟家的几个保姆,除了一个在院子里照顾着孩子们,剩下的五六个

人一起跟在厨房和餐厅打下手,倒不用刘馨和肖依伊上手多管。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肖依伊的三叔肖国民夫妇带着朋友进了园子,众人出去迎,引到客厅寒暄了片刻,便正式开宴。
虽说是因梁父那宅子办的饭局,但并没太多说那宅子的事儿,梁父心里也是清楚,事情已成定局,没什么回还的余地。肖国民借着教导梁宇琨这个晚辈,劝慰梁

建业,无非也是梁宇琛说过的那些话换了个说法,遵纪守法,跟着组织走,政府还能让老实人吃亏吗。
当然肖国民也不是只带着一张嘴来喝酒打官腔的,他带来的这位朋友是某部门新调任的一把手,梁家不少生意都要从他眼皮子底下过,正准备结交,肖国民就把

人给带来了,梁氏父子自然知他这个人情,把这些紧要的关系维持好了,多少个一千万挣不回来?
客人好酒,酒量也大,肖国民和梁建业身体都不太好,喝不了,肖国栋和肖国民也不嗜酒,便是梁宇琛兄弟和肖泽海一杯一杯地陪着喝。众人推杯换盏,谈天说

地,一顿饭下来便熟稔得相见恨晚。
酒足饭饱,肖国栋夫妇告辞离开,肖国成在棋牌室摆了牌局,和肖国民、梁建业及客人一起打牌。梁建业叫了自己的司机,让梁宇琨陪着,把刘馨以外的三家夫

人先行送了回去。
这牌打起来,就没了梁宇琛和肖泽海什么事,两人在旁边看了会儿便出了屋子。肖泽海穿过园子回了自家院子睡觉,梁宇琛去了旁边会客厅,靠在沙发上休息,

在沙发上靠了有十来分钟,便见肖依伊推门进来。
午饭的时候,孩子们都由保姆照顾着在厨房的小餐厅吃饭,大人酒还没尽兴的时候,孩子们便早早吃完各自回屋睡觉了。几个小家伙折腾了一会儿都呼呼睡了过

去,独梁千雅睡不着,躺床上刷了会儿手机之,又去书房找书看。
肖国成的书房装修得古色古香,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一进屋扑鼻全是墨香,但实际上他自己并不怎么进来,整整那一面墙的书,都是用来装点门面的精装本,

他一次也没翻开过。梁千雅从书架上找了本《醒世恒言》,窝在沙发里看得倒是津津有味儿,肖依伊原也陪她在屋里看书,抬眼见梁宇琛一个人进了会客厅半天

没出来,才寻了过来。
见梁宇琛脸色有些发白,肖依伊便知他今天有点儿喝多了,人家是越喝酒脸越红,他是越喝酒脸越白。
梁宇琛不是天生有酒量的人,是接手家里的生意后生生练出来的,旁人或是不知道,只觉得当老板的如何风光无限,抬一下手自有手下冲锋陷阵,肖依伊却是一

次次全看在眼里。
他们结婚的那几年,梁宇琛白着张脸晚归的时候,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洗手间里吐上半天,还不让她进去照顾,是不想麻烦她,也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

样。后来一起生活久了,才没了那么多计较,允她为他拍拍背递杯水,或是醉得厉害的时候扶他回屋躺下,帮他脱了鞋盖上被子。
如今让他拼着自己身体喝酒的时候少了,但有些应酬还是躲不过,比如今天这种场合。
“你怎么样?不舒服?”肖依伊走过去关心。
“没事儿。”梁宇琛靠在沙发上摇了摇头。
“你要不舒服去扣扣嗓子眼儿吐出来,吐出来能舒服好多。”
“不用了,我在这儿坐会儿就行,丫丫和阳阳呢?”
“丫丫在书房看书,阳阳睡觉呢。”
“那我在这儿靠会儿,等阳阳醒了咱们就走,他们那牌局不定到什么时候,也不用我跟着。”
“要歇就好好歇,在这儿靠着干嘛,再感冒了,去我屋里睡吧,阳阳跟着阿姨在我爸那屋睡的。”
“不用,这儿挺好的。”梁宇琛懒懒地靠在沙发上,有些执拗。
“啧!”肖依伊蹙眉,“要我背你去?”
梁宇琛慵懒地抬了下眼皮,对上肖依伊的目光,听话地站起来,去了后院歇着。


第二十三章 规劝
梁宇琛没能歇多久,睡醒午觉的肖沐阳四处找爸爸带他打乒乓球,肖依伊拦着他说爸爸在睡觉,可她转头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还是被他把梁宇琛从床上挖了起

来,父子俩穿戴整齐,叫上一直窝在书房看书的梁千雅去了乒乓球室。
这乒乓球室最初是间画室,有一年肖国成不知从哪儿认识了一位画家,去人家画室拜访了两次,在画家手把手的指点下画了两个大萝卜,人家捧了他几句,说他

其实挺有画画的天赋。他一美,便把这间闲置已久的房间装成了画室,笔墨纸砚都是按照人家画家的指点,捡最好最贵的买,信誓旦旦地自己要开始学画了。只

不过附庸风雅了三四个月,肖国成便失了兴致,画画什么的,哪有打牌更有乐趣?
画室闲置了一年多,桌案和画具被移到了库房里积尘,转而抬进来一张乒乓球台,至此这间屋子才算利用起来,肖国成每次来了都会打一会儿,锻炼锻炼。
虽然改了画室,但屋子还留着画室的痕迹,除了肖国成自己画的那两个大萝卜装裱上了墙,屋里挂的全是本市小有名气的画家和书法家的墨宝,其中一幅还是肖

国成花大价钱竞拍回来的。当年他刚拍回来的时候,每次宴请客人,都要得意地带客人过来欣赏欣赏,不过也是三分钟热度,没过多久,这幅画儿便失了宠,终

归不如对自己画的那两个大萝卜那般长情。
梁宇琛在这个不伦不类的乒乓球室里手把手地教肖沐阳打球,怎奈孩子太小,又实在没有运动细胞,用最慢的球速把球喂到手边儿都接不着。倒是梁千雅,虽然

也没打过,但终归年龄大些,慢慢掌握了些技巧,能和梁宇琛对上几板。
肖依伊给三个人端水果进来,看着肖沐阳手总比脑子慢了半拍的模样,又好笑有无奈,忍不住插嘴指点:“你不能等球到你眼前再挥拍,得预判它往哪儿飞,提

前挥手。”
梁宇琛又软绵绵地给儿子打过去几个球,可肖沐阳要么是挥拍挥晚了,要么就是记得妈妈的指点反而挥拍挥早了,急得肖依伊亲自上去跟梁宇琛对了几板,给儿

子做示范。
梁宇琛不过是想哄着孩子玩儿,眼看着肖沐阳要在挫败感和妈妈的谆谆教诲下失去兴趣,转而提议说:“要不然咱们打比赛吧,二对二,男女对抗赛,阳阳跟爸

爸一队,姐姐跟妈妈一队。”
“好!来啊!”肖沐阳立时又来了兴致。
肖沐阳虽然跃跃欲试地挽起袖子似是要大干一场的模样,但真的打了起来,基本就是场上啦啦队,也没什么一人一板的规矩,就站在一旁为爸爸的每一次进攻呐

喊助威。梁宇琛有时会漏一两个舒服的球给他打,他基本上打不着,偶尔撞大运似的碰上一个,不管过没过网,两边会同时爆发热烈的叫好声,他自己也美滋滋

地挥挥球拍,好像自己也算是个半专业选手了。
肖依伊还是在大学时体育课上学的乒乓球,十多年没打了,只剩下了一些模糊的理论知识,适才给阳阳做示范的时候,接梁宇琛几个慢球还能应付,偏生梁宇琛

为了逗孩子高兴,给梁千雅打过去的时候都是稳稳的慢球,给她这边就悄悄藏了些旋转。肖依伊初时还没发现,以为只是自己失误,连续几次接不上才发现了他

的别有用心。
随着肖沐阳一声声兴奋的“好球”,比分很快被拉开,而且每次都是肖依伊这里丢的分,连梁千雅都开始质疑:“妈,您刚才给阳阳说得挺热闹的,怎么到自己

这儿一球儿都接不住,您到底会不会打啊。”
肖依伊追去捡回滚远的球,不服气地回身说:“你爸欺负人。”
梁宇琛笑说:“我怎么欺负人了,一样的球,丫丫不是接的挺好的吗,你别自己接不着球就赖我。”
“你敢不带旋转吗?”肖依伊不服气地把球丢过去。
被发现小动作的梁宇琛也不狡辩:“就跟我不带旋转你就能接着似的。”
不待肖依伊回话,便听有人推门进来:“我看谁欺负我妹呢。”
肖泽海带着自己的儿子睡醒了来了二爷爷院里找姐姐弟弟玩儿,回手关上门,看着梁宇琛啧啧道:“你说你,欺负妇女儿童有什么意思。”
梁宇琛冲他抬了下手中的球拍:“那你来,我欺负欺负你。”
“嘿!瞧把你能的!”肖泽海挽了袖子,气势汹汹地从肖依伊手里接过拍子,对梁千雅说,“咱们落后几分儿了?舅舅帮你力挽狂澜,今天咱爷儿俩教训教训你

爸,打他一个屁滚尿流。”
他这气势才起来,就被梁千雅照头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十比三,他们赛点了。”
呃?肖泽海挑了下眉毛,挥手耍赖:“这局不算,重新来。”
“别不算啊。”梁宇琛挖苦,“等着你力挽狂澜呢,别怂。”
“不是怂,这局就算你们赢,我们大度,让你们一局,总分一比零,咱们开第二局,三局两胜。”
见两个大男人带着孩子玩儿了起来,肖依伊嘱了孩子们一声多喝水,便先离开了,才出门,正看见刘馨从棋牌室出来,向她招了一下手,让她到厨房说话。
进到厨房,刘馨一件件指着准备好的东西让她拿回去:“这是二十斤大米,你大爷让人从东北弄过来几百斤,我和你爸吃着都觉得是比平时吃的香;还有这些红

酒,我和你爸都不喝,你和宇琛拿走吧。这是前两天人家送我的一套护肤品,我现在用的那个挺好的,也不想换,我记得你是用这个牌子,我今儿也拿来了,你

一会儿拿走;还有你舅爷家又给送羊来了,这回送得早,说过年的时候家里一大堆东西也吃不了糟践了,今年就早送俩月。一家两只,咱们家那两只我都让人收

拾好装袋了,给你留了一袋羊排,你爸特意嘱咐的,红烧羊排,阳阳爱吃。”
肖依伊看了看几样东西:“羊排我先不拿了,我今天没开车,搭宇琛车来的,弄人家一车膻气不太好,哪天家里炖羊排我带阳阳回去吃就得了。”
“也行。”刘馨在餐桌边坐下,给自己和肖依伊都倒了杯茶,“你们晚上在这儿吃了再走吧,我看他们那牌局得到晚上了,我刚给泽涛打了电话,让他打车过来

,晚上我们就住这儿了。”
肖依伊走过去,与刘馨隔了一个座位坐下:“不在这儿吃,一会儿他们打完球我们就走了,中午吃得多,晚上也吃不下什么,出来一天了,丫丫回去还有作业要

做。”
“宇琛喝酒了,要不要找人送一下你们?”
“不用,他就是知道今天要喝酒,昨天才给我打电话让我别开车了。一会儿我开他车先把他和丫丫送回去,我和阳阳再打车回家就行了,也不远。”
“也是够折腾的。”刘馨叹了一声,“知道喝酒就让你帮着开,司机有的是,单找你?”
肖依伊知刘馨话里有话,没言语,刘馨向乒乓球室的方向望了一眼,转回头对肖依伊道:“贺守信你知道吧,老跟你爸玩儿牌那个,他闺女前些日子从新西兰回

来了。她跟梁宇琨同岁,宇琛他爸妈想给她和宇琨撮合一下,结果人家小姑娘没看上宇琨,看上宇琛了……”
刘馨意味深长地顿一下,见肖依伊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才又接着说下去:“要说人家小姑娘也是有眼光,虽说宇琨岁数合适吧,但这哥儿俩往那儿一站,谁不选

哥哥啊。虽说是亲哥儿俩,爹妈也不会太偏着谁,但将来梁家的产业肯定还得是宇琛占大头,你看现在宇琛爸还往公司插手吗,可不都是梁宇琛说了算。”
“说句实在的啊,男的里,宇琛真的算是洁身自好的了,他这种条件,都不用自己招猫递狗,小姑娘都上赶着往怀里扑,这些年也没听说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

……”
见肖依伊垂眸不语,只是捧着自己的茶杯轻轻地旋着,刘馨又试探道:“其实……当年那个女的,到最后不也没说是不是真跟宇琛有什么吗?而且这都过去好几

年了……就算他们当初真有事儿,过了这几年,你也又结过婚,还有了阳阳了,也就算扯平了,还有什么过不去的?要说是为了阳阳也不必,宇琛对阳阳多好了

,多少亲爹都做不到这份儿上呢……”
“我们现在就是朋友。”肖依伊终于开了口,“可能因为孩子,所以走得近些,你们别多想了。”
刘馨觉得肖依伊分明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以为意地说:“说句你不爱听的,丫丫和阳阳,哪个是你们俩生的?人家那都是亲生的,离了婚老死不相往来的有

的是……”
乒乓球室里的比赛打了半个多小时,不论孩子们玩儿得开不开心,反正两个大男人打得挺尽兴,出来时额角都有些冒汗。
家里的保姆帮着肖沐阳换衣服,肖依伊和梁宇琛去棋牌室和长辈们道了一下别,一行人拎着刘馨给的大包小包的东西出了院子。肖泽海送他们到停了车的园子里

,约着梁宇琛下次再战。
梁宇琛坐副驾驶,两个孩子在后座,肖依伊启动了车子才要走,院子里保姆追了出来,原来她只顾着拿刘馨给的那些东西和孩子的随身背包,把自己的包落在了

屋里。
“得亏你看见了,要不然一会儿还得折回来。”肖依伊向笑着向保姆道谢,伸手到车窗外接了包,回身不知放哪儿合适,被坐在副驾驶的梁宇琛随手接了过去。
与刘馨等人道别,肖依伊开着车子出了园子。
车快要出村的时候,梁宇琛忽然开口说:“好久没看你背这个包了,最近好像经常看你拿。”
肖依伊瞥了一眼他手里的包,回说:“换季的时候腾了一次衣帽间,在盒子里翻出来的,背了一次还挺能装东西,文件还有保温杯什么的。”
梁宇琛没应声,好像刚刚那一句只是喃喃自语,并没有期待她回答。
肖依伊看了梁宇琛一眼,转回头,也不再吭声地默默开车。
一路上,梁千雅一直在陪肖沐阳玩儿我看你猜的游戏,梁宇琛靠在椅背上,没了刚刚打球的精神奕奕,似是中午那点儿酒劲儿又上来了,显得有些疲惫,肖依伊

的脑子里则一直在转着刘馨适才和她说的话。
“宇琛妈干嘛几次三番地跟我聊宇琛的事儿,其实人家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你要是也有意思就别这么耗着了,早点儿把证儿领了,你俩也三十大几了,抓紧再

要个孩子……要是没意思……反正你自己好好想想,等宇琛真找别人结婚了,你再后悔就晚了……”


第二十四章 留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