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勾阵,青龙…”酒吞童子眯起眼睛,轻轻说道,“又见面了,这次还真是感谢呢…”
“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安培未初看着火中隐隐而现的三个身影,猛然睁大了眼睛,“自从父亲死后…不可能,千雪她不可能…”
“未初,你该知道是谁让我们来的。”勾阵的声音听起来有一点点的无奈,“你换了他一命,。已经够了。”
“这种货色早就该让我一把火烧死,折腾那么长时间。”腾蛇不屑的撇嘴。
“我为什么要和他一起来…”青龙的目光越过了勾阵,不满的望向腾蛇。
“你以为老子愿意和你在一起啊!”腾蛇炸毛。
“你们两个请现在不要吵好吗?”勾阵看似十分温柔的说道。
虽然这个时候吐槽实在是时机太不正确了,但是我还是想说你们三个人这样真的没问题吗看起来内部首先一点都不和谐!
“为什么不躲?”安培未初把目光转向了酒吞童子,大火之中他的表情看的不是很清晰,但是安培未初能感觉到此时此刻两个人都是平静的。
“我不欠人命。”酒吞童子低低的笑了,“尽管我杀了那么多人,但是救我的你是第一个,未初。你问我为什么醒过来了,是因为我知道只要我醒过来我就能看见你了,即使我会因此而丧命,但是我还是想看见你。这个念头在我脑海之中盘旋了几百年…”
“未初,我累了,这场游戏是我输了,我爱你,但是没有心,我不知道该怎么爱。”
“就这样吧…反正你们杀不死我不是吗?不知道过多久我又会活过来了,人类真可笑,明明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而已,还这么拼了命的前赴后继。”
“我可以帮你一个忙。”千雪突然开口说道,“我送你跟他一起走,但是我要你给我一个祝福。”
“什么祝福?”安培未初看着千雪。
“你应该可以使唤得动他们三个吧?”千雪小心翼翼的指了指那三尊大神,“我记得青龙是吉将,我想让他给我一个平安的祝福。”
“黄毛丫头你还得寸进尺了啊?”腾蛇抱着胸看着千雪。
“来,小姑娘说说你想要什么祝福?”青龙笑眯眯的弯下腰看着千雪,然后他回头瞪了一眼腾蛇,“哼,我偏给!”
“谁管你!”腾蛇再次炸毛。
“啪”“啪”两个爆粟,勾阵微笑着说:“请你们现在不要吵起来,好吗?”
“一个平安的祝福就好。”当着三尊大神的面,千雪有点放不开,她反手把菊一文字插回后背,然后说道,“我一个朋友在做一个很危险的手术,尽管我知道他最后会活下来的,但是我还是希望他能够平安…”
“给。”千雪话音未落,一个晃晃悠悠的蓝色小香包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千雪惊讶的接过来,那一瞬间她能感觉到这个小小的香包上蕴藏着充沛的灵力,那是生生不息的力量。
“你要的祝福。”青龙笑笑。
“谢谢!”千雪对着青龙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然后把香包小心翼翼的放进怀里面,转过身走到了安培未初的身后。安培未初站在红莲火焰旁边,静静的看着酒吞童子被火舌舔舐焚烧。整个宫殿一时之间安静了下来,只听到火焰焚烧时发出的哔剥声。
千雪缓缓的结印,一个又一个复杂的花纹在她的手间翻飞而出,最后千雪把印压在了安培未初的背上,推着她进了大火之中。腾蛇皱着眉头想说什么,却被勾阵按住了肩膀。
“既然你爱他,那你就和他一起死吧。”千雪冷冷的说道,“这样你是否觉得自己的罪孽不那么沉重了呢?”
安培未初没有回答她,被千雪推进红莲大火之后,她在火中踉跄着前行,然后缓缓抱住了逐渐透明的酒吞童子。
两个人就这样相拥着在火中消失了。
“小丫头,你最后故意冷冰冰的那么说,是想让未初走的安心点吗?”腾蛇问道。
“那你专门用红莲业火焚烧他们两个,是不是也是为了帮他们两个人洗清罪孽啊?”千雪反问。
“哼。”腾蛇挥了挥手,转身离开。勾阵对着千雪笑了笑,也追随着腾蛇而去了。青龙拍了拍千雪的头说:“小丫头,赶紧离开这里吧。”然后也消失了。
整个宫殿瞬间变得空荡荡。
“老爷子,这样真的好吗?您最后的修为都用在帮他们两个消除罪孽上面了吧。”千雪忽然说道,“而且为了这件事情就放弃了轮回在忘川等待了这么久,值得吗?”
“谁让她是我的女儿呢?”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出现在了宫殿之中,“当初是我同意她这么做的,怎么样责任也有我的一部分…只是把你卷进这个世界,真是太抱歉了。”
“不,我该谢谢您给了我这样一个好的人生。”千雪轻轻说道。
“那我也该离去了,既然如此,你就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下去吧。”披着斗篷的人影轻轻笑道。
“原本以为最后会打成什么样子,我连自己去死的准备都做好了,结果老祖宗你一出马,直接搞定了啊…果然生活和想象还是有差距的啊!不过既然您这么厉害那么您早干什么去了啊?”千雪不满的撇嘴。
“一切自有劫数…快回家去吧,孩子,把你的祝福送给他,一切会好的。”人影摆了摆手,也缓步走出了宫殿。
“劫数劫数,一个个说的那么玄之又玄…现在我一点儿劫后余生的感觉都没有,我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在玩仙剑三,明明重楼那么牛掰一个大招就能轰死邪剑仙,却偏偏还要龙葵去跳铸剑炉铸造魔剑…”千雪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跑出了宫殿,然后她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最后干脆在长街之上狂奔起来。
周围还有零星在战斗的鬼怪们,但是这一切已经和她没关系了。
没什么感觉?那是扯淡!她高兴地简直要飞起来了,那种轻松的感觉…就好像是癌症晚期的患者突然得知自己的病有救了一样。
跑快点…再快一点…应该还能赶得上,精市的手术吧?
92[十一章]等价交换
千雪跑到鬼城与阳界的交界处的时候,正碰上了前来收拾残局的文车妖妃。看见千雪狂奔过来,文车妖妃一下子把她抓进了怀里面死死抱住:“你没事吗?太好了…”文车妖妃轻轻说道,然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微微一顿。
“我没事…”千雪拍了拍她的后背,“总之事情的经过我回去再告诉你们,酒吞童子已经消失了你们可以放心了,现在我需要赶回东京,立刻,马上!我有要紧的事情!”千雪看了看自己自从进入鬼界之后就已经失灵了的那块手表,随手揪住路过的纸片神官:“请问现在是几点了?上午还是下午?”
“大约十点半左右。”纸片神官不慌不忙的回答,“我们没想到公主你的动作竟然这么快,刚赶过来就发现鬼界出事了。”
“现在去还来得及…”千雪松开了纸片神官,转向文车妖妃,“你们是怎么赶过来的?送我回去?十一点半之前能不能到东京的比赛现场?”
“坐飞机吧。”一个略显激动的男声传过来,千雪回过头,还没看清楚来人就又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面。安培直人轻轻的说道:“太好了妹妹,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直人哥哥你怎么来了?”千雪抬起头,看见安培直人那张万年淡定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激动的神情。
“帮你。”安培直人拉着千雪往外面走,“不过你已经不需要了…”
“对了,等一下!”千雪这才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情,“文车,你们有没有看见红姬?她帮我挡住了鸦天狗,然后我逃出来了,但是后来一直没碰上她。”
“红姬被星溯带回去了,她伤的有点重。”文车妖妃说道,“别担心,会好的。你还是赶紧回东京去吧,晚了就赶不上那孩子的手术了吧?”
“好的,那我们先走了!”千雪说完,跟着安培直人往鬼界之外走去。
“文车大人为什么不告诉小公主她…”等二人走后,纸片神官轻轻的问道。
“青龙大人摆了小公主一道…”文车妖妃轻轻的说道,“不过那也是她拿自己的力量换来的,我想她就算知道了,大概也不会后悔,毕竟怎么说都可以救那孩子一命…只是,”说到这里,文车妖妃顿了顿,然后她把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巍巍高耸的宫殿,“只是现在这个不是最重要的,而且如果过了时间,那小公主的力量就白费了。”
“那小公主以后是不是就…”纸片神官话未说完,但相信文车妖妃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知道,不过灵力这种东西呢,是深刻进骨血里面的。之前小公主的灵力因为安培未初的压制而不能完全发挥,现在安培未初消失了,小公主又因为给那孩子的祝福而送出了灵力…或许是天意吧,看看什么时候能恢复,都要靠她自己了。”文车妖妃轻轻一笑,踏着优雅的步伐往鬼界深处走去,纸片神官快步跟上,“不过既然是深刻骨血之中,怎么会说没有就没有,即使是青龙大人也没有办法剥夺,最多不过是借走了而已。而且,无法动用阴阳术说不定是个好事情呢,对于千雪来说,她该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安培家的一切事情有少主扛着呢。”
想到安培直人那张万年不变的脸在看见千雪平安的那一刻竟然如此激动,纸片神官忍不住说道:“如果少主知道您是这样想他的,他会很伤心吧。”
“直人那孩子不会在乎这个的。”文车妖妃摆摆手,“对他来讲,妹妹比较重要。”
“千雪比安培未初命好多了。”文车妖妃轻轻地说道,“千雪什么都有,而安培未初只有酒吞童子…而已。”
千雪坐上直升飞机的那一刻还感觉自己是在做梦。她没别的意思,只是在过去的十四年里面,她虽然觉得自己很土豪了,但也仅仅只是限于开着跑车上大街而已,像这种一招手叫来一辆飞的的行为她还着实没干过。也就是在今天,千雪才知道了自己家里竟然还有直升飞机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没什么。”安培直人看着千雪有点惊讶的表情,十分淡定的给妹妹介绍,“安培家是个很古老的家族,虽然现在没那么张扬,但是该有的还是有…不过这个直升机是你们家的——千雪,你不会真的对自己家里有多厉害没有概念吧?”
“以前有点。”想起自己曾经伙同迹部景吾吞掉了整个星野财团,千雪点着下巴回想——其实那件事情有大半都是迹部景吾的功劳,运筹帷幄什么的,她风间千雪差不多就是光明正大的最后坐享其成,“但是我觉得以前的概念放在今天不太实用了…”
“哈哈。”安培直人笑了笑,随手揉了揉千雪的头发。
“没事,真好。”良久,安培直人再次说道。
“嗯。”千雪点点头,把目光转向了窗户外面。
飞机轻盈的掠过天空,最后停在了关东大赛场地附近的一座酒店高楼顶上。梯子放下来,千雪捂着自己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长发爬下了直升机,对着安培直人挥了挥手,转身往楼下跑过去。
“回去吧。”千雪一消失在视线之中,安培直人的脸色就变回了平静的状态,他对飞行员说道,“有些事情…还得跟老爷子说说呢。”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必然,直升飞机选择停靠的这座大楼是迹部家的,千雪刚从天台上下来,大楼的管理人员就穿着笔挺的西装出现了,他恭恭敬敬的对着千雪鞠了一躬说道:“风间小姐,您是先歇一会儿还是现在就要离开呢?”
“现在就走,我很急,拜托了。”千雪说道。
“那请您跟我来。”负责人说道,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带着千雪往一边的Vip通道走过去。
出了酒店,负责人还十分体贴的派了一辆车去送千雪,千雪谢过之后,直接指挥司机去关东大赛的比赛现场。在去现场的路上,千雪拧开了收音机,听到了目前正在比赛的消息——双打已经结束了,立海大二比零领先青春学园,接下来就是单打三,乾贞治和柳莲二的比赛。
尽管记忆已经模糊了,但是凭着常理千雪还是能推断一下的,一共就五场比赛,最后赢的是青学,前两场立海大已经赢了,也就是说,从单打开始,会全部输掉…
停!打住!不要想了!千雪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之前的风千雪或许会对立海大的输抱不平而怨恨作者给青学开了金手指,但是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多年,千雪早就已经学会了客观的去看到问题。立海大是很强没有错,但是谁又能否认青学为了夺冠而作出的辛苦努力了?大多数的人只看到了他们最后打败了立海大,谁又会去深究他们在成功之前付出了多少汗水?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该告诉他们自己回来了…千雪有一种预感,失踪这么多天他们一定疯掉了,尤其是得知自己还是当着他们三个人的面被绑走的,柳莲二和小海带还好,柳生和真田…千雪抿了抿嘴唇,尤其是真田弦一郎那个人,会自责成什么样子呢?
汽车停在了赛场之外,千雪请求司机等一会儿自己,一会还要去医院。司机大叔十分爽快的摆摆手说风间小姐尽管去,经理已经吩咐过了要我把风间小姐送到目的地。千雪对着司机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拎着裙摆冲着赛场的方向跑去。
网球被击打的声音一声一声越来越响,千雪从后面绕到了立海大的半场,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穿过去,不停地说着“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原本被打扰了看比赛的性质的学生们有点不高兴,但是在看清楚来人是气喘吁吁颇为狼狈的千雪的时候,他们都十分有礼貌的让开了。
最后,千雪一只手捂着肚子——她跑得太急岔气了,顺着大家让开的道路缓缓地走了过去。前面几个正选都在关注着比赛,还没有注意到后面的小小骚乱,千雪慢慢地走过去,抬起两只手想要拍柳生和仁王的肩膀。就在这个时候,两个人同时回过头。
“嗨~”三个人面面相觑,愣了那么几秒钟,千雪眨眨眼睛,率先打了个招呼。
“呦,千雪妹妹,来的有点慢啊。”最先回过神儿来的反而是仁王雅治,他痞痞的一笑,拍了拍千雪的肩膀。
“抱歉,解决boss花了一点儿时间…”千雪轻描淡写的说道,“嘛,总之我回来了,没事了。”
“真是太松懈了!”真田弦一郎看了一会儿千雪,压压帽檐,一边说一边把视线又转回了赛场上。看起来好像是漫不经心甚至是不在乎,但是熟悉真田的人都知道,在看见千雪平安的那一刻,真田很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千雪你跑到哪里去了啊!”丸井文太蹦过来,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去年你就迟到!今年你还迟到!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没有,有点事情耽误了,对不起没有看到你的比赛。”跑过来的时候,千雪瞥了一眼计分板,丸井文太的比赛是第一场,已经结束了。
“请我吃蛋糕就原谅你。”丸井文太抱着肩膀说道,“千雪我告诉你我赢了哦!不过对面那对儿双打还真是…”
千雪不说话,笑着拍了拍丸井文太的肩膀。
“千雪。”柳生比吕士推推眼镜,叫道。千雪回过头,两个人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柳生伸出手把千雪拉进了怀里面。“吓死我了。”柳生的声音很低沉,大概只有千雪一个人听到了,“十几天音信全无…明明知道是谁带走了你但是我们全都无能为力…不会你现在回来了,真好。”
千雪被柳生把头按在了胸前,柳生一点儿都不在乎周围那些射过来的目光,他缓缓的偏过头,似是不经意的吻了一下千雪的长发。
千雪的头贴在柳生的怀里面,没有感觉到柳生的小动作。她闭了闭眼睛,伸出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没关系哦,这是意外状况,我也不知道那一天…反正都过去了,没关系啦。”
“哎,千雪,你怎么了?”丸井文太眨眨眼睛问道,“为什么我觉得你们之间的气氛那么奇怪呢…柳生你干什么这么紧张啊!”
“大概是青春期综合征吧…”千雪从柳生的怀里面轻巧的脱出来,笑道,“精市的手术是几点?”
“十二点十分。”真田弦一郎看了看手表,说道。
“这是谁定的时间啊,赶在吃饭的点…”千雪一边咕哝,一边把手伸进兜里面,确认那个祝福还在而且还没有失效,“你们什么时候过去啊?时间差不多了?”
“比赛结束了就去。”柳生比吕士顺了顺千雪的头发,“我们答应了他要把冠军的奖杯送给他。”
“那我先过去看看,对了,这件事情你们没告诉他吧?”千雪对着大家挥了挥手,走出去两步却又停了下来。
真田和柳生相视一眼,最后真田咳嗽一声,一拳打在了小海带的头上。
千雪明白了,她微笑着拍了拍从刚才起就缩在一边不说话的小海带,那表情摆明了是秋后算账。
“那我先走了啊,你们加油!”最后一个加油,千雪是对着赛场之中现在表情无比严肃的柳莲二说的。听见了千雪的加油,柳莲二缓缓点了点头。
千雪从青学那边的后场绕了过去,路上碰见了前来观看比赛的冰帝一行人——除了迹部景吾。忍足侑士看见千雪,推推眼镜说道:“你这是…平安回来了?”
“你也知道?”千雪眨眨眼睛,“对了,我记得我好想最后给迹部拨了一个电话,他收到没?”
“当然。”忍足侑士点点头。何止是收到了,迹部景吾那个傲娇回头越想越不对劲儿,干脆动手查了查千雪的方位…当然这些忍足侑士是不会多嘴的,如果迹部愿意的说的话,让他自己告诉千雪嘛…
“我还有事啊,先走了呦~”千雪对着忍足他们挥挥手,转身往司机停车的地方跑过去了。
“连自己学校的比赛也不看了?倒还真是…”宍户亮看着千雪奔跑的背影说道。
“是因为幸村吧。”想起了自己父亲说过的话,忍足回答,“今天是幸村精市的手术日。”
十五分钟之后千雪到达医院,挥别了好心的司机,千雪按照记忆之中的路线往楼上去了,有快一个月没来过这里了,医院的一切熟悉又陌生,连电梯都没有坐,千雪一路跑上了十六楼,最后累的毫无形象一屁股坐在了幸村精市那个Vip病房门口的椅子上,一只手按在胸口上狠狠喘着气。
千雪闭着眼睛,感觉到头顶的光线被一个阴影遮住了,她还没来得及动,一个略显冰凉的手就遮在了她的眼睛上。
“你说过…不会再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的。”幸村精市一只手盖着千雪的眼睛,另一只手给千雪乱糟糟的头发顺毛。
“对不起,抱歉,不过这真的是最后一次了…”千雪一边说,一边咬咬牙,从兜里面拿出了青龙做的那个蓝色小香包。在来的路上千雪才发现她的灵力不知道从何时起就感受不到了,而且兜里面那个“祝福”散发的蓝色光芒是那样的温暖而熟悉。千雪稍微想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青龙不可能毫无代价的去帮她送一个祝福,既然如此,那么他收取了自己的灵力给了幸村一个祝福,也算是公平的事情了。
只是…说舍得那是假的,毕竟是自己的灵力啊——千雪犹豫了好久,但是一切事情都有变数,如果这个祝福不送出了,然后幸村的手术出了点什么差错,她会后悔一辈子。
反正只是灵力消失了…她也想过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这个给你。”千雪一只手拨开了幸村的手,另一只手把香包递到了他的面前,“你一定要拿好啊,这可是我找真正的神求得,和那些大街上卖的不是一个档次,一会儿进手术室你就带着它千万别离开,知道了吗!”
“是,谢谢。”看着千雪认真的样子,幸村精市莞尔。
“幸村君,请准备手术。”这个时候,护士抱着病历夹出现在了门口,对着幸村说道。
“他们大概是比赛耽误了,毕竟青学也是一支强队…你先去吧。”千雪拍了拍幸村的肩膀,“我在外面等你,记得要出来哦。”
“嗯。”幸村点点头,跟着护士走了。
千雪又歇了一会儿,然后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坐电梯去了二楼的手术室等着看幸村进去。
这个时候她才是真正的放松下来…酒吞的事情解决了,然后她的灵力暂时失去了,不会有什么妖魔鬼怪的麻烦了,祝福也送出去了,青龙出品必有保障,幸村的手术一定会平安的。千雪看了看窗户外面,一只白鸽略过了碧澄如洗的天空。这个时候楼下一阵喧嚣声传来,几个穿着运动服的少年背着网球包往楼里面跑。千雪微微一笑,推开了走廊的窗户,对着几个少年招招手:“在这里哦!他还没进去呢,赶快点还能看见!”
少年们的身影消失在了大门之中,千雪重新坐回椅子上,望着医院白色的天花板,缓缓笑了起来。
这样的生活其实也不错,她所向往的,波澜壮阔的也好,风平浪静的也好,只要有你们在,哪里都是最美的风景。
【平行世界的无责任番外】给十年后的你
93[若不忘]一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迹部景吾坐在手术室前的一排椅子上面,双手紧紧攥拳,愣愣的望着手术室上方那亮着的红灯。在他身边,风间千景背对着手术室的大门,看着窗外迷蒙的雨帘,眼神散的找不到焦点。
东条爱子紧紧抓着高桥美咲的手臂,两个人靠在冰冷的墙上,用彼此之间的热度取暖。幸村精市一只手插在兜里面,另一只手里转着一个精致的打火机,他点着了火又熄灭,点着了火又熄灭,一直这样重复了很久。而真田弦一郎则自始至终都笔直的坐在椅子上,挺直的后背如同一干标枪,就好像还在教室里上课的孩子一样。
千雪被推进去五个小时了,期间护士们出来了又进去,迹部景吾几次上前揪着护士的衣领问情况,得到的回答都是摇头。只有一次,那个经验丰富、一直跟着忍足侑士给他当助手的女护士盯着迹部景吾的眼睛,平静的问道:“你是孩子的父亲吧?出了事情,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本大爷全都要!”迹部景吾一字一顿,认认真真的说。
一旁的风间千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女护士深深的看了迹部景吾一眼,进了手术室,再也没出来。
迹部景吾甚至不敢去想现在里面的情况,他心中明白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情…千雪一定会要求保孩子,因为这是她拼了命也要生下来的孩子。可是他怎么能放弃她呢?千雪是他最爱的人啊!
里面主刀的两个医生一个是忍足侑士,一个是柳生比吕士,但是迹部景吾的心中却越来越没底了。
是他的错,他不该让千雪怀这个孩子的,他不该一直没有发现千雪怀孕了,直到三个月后孩子都成型的时候,她才告诉他。那个时候想做人流已经晚了,要是引产风险又太大,他只能让她一直怀着孩子直到临盆。
原本千雪的身体是不适合怀孕的,她初二那年受过的伤让她一辈子落下了病根,忍足侑士和柳生的父亲都给过医嘱,不建议怀孕。但是千雪当面答应得好好的,暗地里却偷偷瞒下来了。
迹部景吾知道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却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