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倒水曲华裳拢了拢裙摆站了起来,就在她拎起水壶的时候,轻微的破空之声传来,直袭曲华裳手里的茶壶。展昭目光微微一变,伸手搭上了放在桌子上的湛卢剑,却只是按着并不发动。曲华裳听到了有东西袭击而来的声音,不过她整个人的动作依旧如常,只是左手手腕翻了一下,右手躲开袭击来的东西继续倒茶。
只见粉色的袖子如一抹轻盈的云在水壶间拂过去,曲华裳已经把茶壶放回了桌子上,然后在她坐下的时候,左手在袖间微微一动,展昭则刚好端起了茶杯,将茶一饮而尽。
“咔”的一声脆响,对面桌子上一个人的茶杯碎掉了,那人正要端起茶杯来喝茶,忽然被热茶洒了满身,见状他猛地一拍桌子跳了起来:“他奶奶的!哪个不长眼的敢对老子不客气!”
这大汉一声叫喊,惊动了周围的很多人,大家条件反射的站了起来抄家伙,一时之间原本平静的燕字楼大堂之中,刀剑相击的叮咚声不绝于耳,还有拉扯椅子的声音,推桌子的声音,大家胡乱的吵嚷声。
只有展昭和曲华裳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之上,展昭给自己又倒了一杯茶,顺便还给曲华裳来了一杯:“曲姑娘,晕了一路了,喝点茶。”
“干什么干什么?都给本小姐坐下!胆子不小啊敢在燕字楼闹事!再吵嚷的都给我滚出去!”眼看着大堂里面原本平静的江湖中人因为一件莫名其妙不知道如何发生的事情就要打起来的时候,忽然清脆的喊声传来,一个身穿湖蓝色干练衣裙的姑娘走了过来,她挽着半偏的发髻,一只手上拎着一个算盘,另一只手还在拨拉算珠。她快步走到大堂正中间,高声说道。
满屋的江湖人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老板娘。”大家尽管面色不快,但都陆陆续续的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面。
只有开始被打碎茶杯的那个大汉依旧是不依不饶:“我说老板娘,你得给老子一个说法,好好坐着喝茶…怎么会有人故意打碎我的茶杯!这不是挑衅是什么?听人说江湖中人在你这里吃饭最是公正,我看不见的吧?”
“本小姐管谁打碎了你的茶杯,要打架就给我滚出楼去!这是燕字楼的规矩,不守规矩的人就别住!”老板娘单手叉腰看着大汉,“茶杯碎了啊…赔钱!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一个茶杯你抢钱啊!”大汉愤愤的一拍桌子,“又不是老子打碎的!谁打碎的你去找谁!谁!给老子站出来!”
一声脆响,曲华裳抬了抬手,一两碎银子滚落在了大汉的桌子前面,大汉顺着银子看过去,发现曲华裳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自己的手,她旁边展昭一手有意无意的按在湛卢剑上。
“杯子陪你了,不过你得给我诊金。”曲华裳慢悠悠的说道。她前一句话是对老板娘说的,后一句话则是对大汉说的。
“什么诊金?你是什么人?刚才是你打碎老子的杯子?”看见是个看起来听柔弱的漂亮姑娘,大汉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来,不过他怀疑的目光在曲华裳的脸上扫来扫去。
“要不是我打碎了杯子,那一杯茶喝下去,你活不过今晚子时。”曲华裳抬手指了指大汉被茶水打湿的前襟。
大汉低下头,当他看到自己变得漆黑一片的前襟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他奶奶的!谁给老子下毒!老板娘你管不管?!”
“这…”老板娘抓着算盘眯起眼睛,不过她没有去看大汉,反而把目光转向了曲华裳,“这位姑娘——”
“死丫头,你又搞什么鬼?”这个时候,开好房间的白玉堂拎着刀走了回来,看见大堂之中的情景,再看看坐在椅子上十分淡定的曲华裳和展昭,白五爷就知道肯定又是曲华裳做了什么。
不过曲华裳还没有回答,有人比她快了一步。老板娘猛地转过身看着白玉堂,露出了一个微笑,声音也比刚才温柔了不少:“五爷,回来了?”
展昭默默的抬手拍了拍曲华裳的肩膀:没事,哥支持你。
作者有话要说:_(:з」∠)_
差点没赶上...总之今天满课这章还是晚上撸的QAQ
明天就好了周六日终于没课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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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感觉好像白玉堂带着两个随时会闯祸的孩子呢→_→南侠的智商貌似还没上线...天哪下章我要把昭昭的人物形象正回来...其实他是个很有责任心很稳重很值得托付的人啊!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天生就稳重就能担任大局...我觉得在他变成南侠之前,肯定也曾经像个孩子一样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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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五爷:您的红颜知己一号上线了
第28章 二十八
且说曲华裳听见白玉堂的问话,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就被刚才还气势满满现在却瞬间变脸化为绕指柔的老板娘抢了先,仿佛她才是白玉堂口中的“死丫头”一般。虽说这个称呼不怎么好听,但是莫名被人抢了话头,曲华裳略略觉得不爽。
不过展昭在一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曲华裳莫名就淡定了。
再看白玉堂,听到了老板娘的问候后,他对着站在自己面前、略显局促的拢了拢耳边碎发的老板娘点点头,然后十分淡然的绕过了佳人,一掀衣袍坐在了曲华裳他们那桌。
因为走过去之后是背对着老板娘的,所以白玉堂没有看到老板娘脸上一闪而过的淡淡失望和慢慢搅紧的双手——不过就算看见了估计白玉堂也不会想到是为什么。
“怎么了?”白玉堂坐下之后发现周围人都在看着他们这一桌,于是奇怪的问道。展昭咳嗽一声,拎起茶壶给白玉堂满上了一杯茶,曲华裳则慢条斯理的说:“哦…不是什么大事,刚才有人下毒,被我抓住了。”
“给你下毒?”白玉堂润了润嗓子,狐疑的看了一眼曲华裳,“谁这么不长眼睛下到你身上?”
“不是下给我,是给那位大哥。”曲华裳对着大汉抬了抬下巴,一脸的无所谓,“毒被远远弹进他杯子里去,正好路过我身边,我没拦住,干脆就打碎杯子了。”
“这样。”白玉堂点点头,只要知道不是有人找事找到曲华裳身上就好了,至于打碎杯子什么的,根本不在五爷的考虑范围之内。
大堂之中安静无比,曲华裳和白玉堂的一问一答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这两个人语气平淡,说起下毒的事情就好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白玉堂一向不在乎这些,至于曲华裳…她觉得事情也蛮平常的。但是旁边那位被当众下毒的人就不这么想了,他觉得自己当着满大堂的人被落了面子,老板娘还不管不顾,那个打碎了自己杯子的漂亮女孩子也太可气了,于是他出言喝道,语气不自觉的变得很冲:“喂,我说,这下毒的事情你们还没给老子说清楚呢!不解决的话别怪老子不客气!”
“那个丫头,你肯定看见是谁给老子下毒的吧?你说说!”大汉抱着胳膊指了指曲华裳。
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头,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伸过手去摸桌边那把白布抱着的钢刀,老板娘从后面凑过来瞅见了白玉堂的举动,登时吓得魂飞魄散。白五爷的脾气江湖出名啊,惹急了他可是什么都不顾的!刚想伸手扯扯白玉堂的衣角拦他,就见曲华裳默默的把自己的手压在了白玉堂的手上,盖住了他拿刀的那只手,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一只粉白色的小蝴蝶不知从何处飘飘悠悠的飞了进来,落在了曲华裳盖在白玉堂的手背上,它缓缓合拢了翅膀停住不动了。
老板娘盯着曲华裳握着白玉堂的那只手,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看见是看见了…只是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曲华裳就势拍了拍白玉堂的手背就把手收了回去,蝴蝶被惊动后重新展翅飞了起来,最后落在了曲华裳的肩膀上。曲华裳两指一压桌面站了起来,然后绕着白玉堂走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倚在桌前看向那个大汉,“我救了你的命,你诊金还没给我呢,就想问别的了?”
“什么诊金!你莫要欺负老子没读过书!挺好的一个小丫头跟这个老板娘一样奸诈狡猾!”大汉冷哼一声,从桌子上拎起了自己的刀,他一挥手,跟他同桌的几个人都站了起来,迅速聚集到了燕字楼的门口,“今天这件事情不解决,谁也别想离开这燕字楼!反正老子不着急,就不信你不出来!”
“你别太过分!本小姐说了要闹事出了楼随便你们闹,在楼里面敢惹事的一律打出去!你们想试试吗?”看到大汉把事情闹大了,老板娘深吸一口气,暂时把目光从白玉堂那里挪开,对着大汉怒目而视。
“老板娘,莫以为老子怕了你了,今日你要是不给个说法,这燕字楼的规矩…我看怕是要改改了。”大汉冷哼一声,一脚踩在了桌子上,斜眼看着老板娘。
“你!”老板娘气得面带薄怒双颊微粉,她把手上的算盘往曲华裳所在的那张桌子上一摔,哗的从腰间拔出一把寒光凛冽的剑拎在手中:“本小姐问你一句,你滚是不滚?!”
被一个女人用剑指着,即使她是江湖中有名的美女,在大汉这等红颜如白骨的人眼中也没有丝毫的怜惜之情,他见老板娘先动手了,便也不顾周围还有许多无辜的人,举刀就砍了过去。
展昭咳嗽一声,白玉堂皱着眉头一抬手,两颗墨玉飞蝗石射出,分别打在了老板娘和大汉的一刀一剑上,石头上裹挟了白五爷强劲的内力,把两个人击的双双后退。
“有话好好说,莫动粗。”展昭面上带了笑意,他有意做和事佬,便站起来想要往前面走过去。路过曲华裳身边的时候,曲华裳不动声色的拉了拉他的衣袖,一句话就这么轻飘飘的进入了展昭的耳朵:“下毒的人和这人是一伙的,他们是百花楼的人,咱们追的那两个人就在这座楼上。”
展昭脚步不顿,转眼之间来到了曲华裳身边。
“你是什么人!”大汉揉着自己阵痛的手腕,畏惧的目光扫向白玉堂,问的却是前来劝架的展昭。
“在下展昭。”展昭对着大汉一抱拳,然后转向了老板娘对她微微一笑,“燕老板,久仰大名。”
“南侠客?”大汉倒抽一口气,审视的目光在展昭身上打转,充满了怀疑,“南侠不是在开封府当差吗?来江陵做什么?”
“出来玩的,你信吗?”曲华裳接过话头,言笑晏晏的看着大汉。
“这…南侠客跟白五爷一路?”老板娘的目光扫了过来,带了点惊讶。
“老板娘这话错了,跟南侠一路的是我,至于白五爷…我们是路上碰到的。”曲华裳嫣然一笑,歪头看向老板娘。
原本十分随意坐在椅子上的白玉堂微微僵住了,他慢慢转过头看着曲华裳的侧脸,曲华裳却不看他,只是盯着老板娘笑。
白五爷不太明白为什么刚才还好好的曲华裳一下子变得有点奇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原来如此…”老板娘微微松了口气,点点头。
“南侠来得正好,有人要在这燕字楼中当众要杀老子,你难道不管管?”点破身份之后,大汉似乎开始顾忌白玉堂和展昭,于是换了一种方法继续胡搅蛮缠耍无赖。
“如果真的有人给你下毒我们当然要管管,可是如果是你自己给自己下毒,那我们要怎么管?”曲华裳弹了弹自己袖子上落下的一抹灰尘,正色道,“这位大哥,你贼喊捉贼故意找事,把我们这么多人堵在这燕字楼里面,是想做什么呢?”
曲华裳越说面色越冷,说到最后,她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大汉脸色微变,他慢慢的后退了一点,握紧了手中的刀,“死丫头你说什么!少诽谤老子!”
只是大汉话音未落,两道黑光袭向他的门面。大汉被打的满口鲜血,他捂着嘴巴后退坐在了椅子上。
“大哥!”门口守着的人看见头被袭击了,大呼小叫的跑了回来。
“死丫头也是你能叫的吗。”白玉堂手里把玩着两颗墨玉飞蝗石,慢悠悠的说道。
曲华裳回头斜了白玉堂一眼,虽然看起来这人是在给自己出气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的样子呢?
原本在白玉堂出手的那一刻,老板娘的眼睛亮了亮,但是听到后面白五爷的话,老板娘看向曲华裳的目光中闪过了一丝不满。
展昭看着大汉满嘴鲜血的样子摇了摇头,他走到人前面坐了下来,对着大汉抱拳说道:“这位大哥,可否叫你们楼上的那位下来一下。”展昭一边说一边对着上面打了一个手势,“或者让展某亲自上去拜见?”
“退下。”就在这帮人打算一拥而上的时候,楼梯上有人冷冷的说道。
展昭抬头,看见那天在月老祠见过的瞎眼道士——当然现在是一个很正常的青年——背着手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面色黑如锅底。
“这是做什么呢?当着南侠和白五爷的面儿也敢放肆,活得不耐烦了吗?”瞎眼道士喝道。
“是,师兄。”大汉面对瞎眼道士,整个人都变得诺诺的,他一边小退一边站起来微微弯腰,捂着自己的嘴含糊不清的说。
“师弟不懂规矩,展大侠见笑了。”瞎眼道士微微一晒,对着展昭抱拳,“在下李终南,百花楼棋圣门下,还望展大侠给份薄面,饶了他。”
“师弟?你师弟是用刀的?”白玉堂看看那个大汉落在脚边的刀,不屑的说。
“白五爷,他是药圣门下,按辈分也该称呼我一句师兄。”李终南似乎也不是很喜欢这个大汉,看他的目光中都带了嫌弃。
“药圣?学医的?”想起书生意气的公孙博学,再看看身边微笑的曲华裳,展昭不由得有些怀疑。
“学毒的。”曲华裳瞥了一眼大汉的手,冷笑道。
“这样啊。”展昭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看李终南这嫌弃的小眼神,大概百花楼内部的人派系斗争真的很严重吧?
这个时候,原本停在曲华裳肩膀上的蝴蝶慢慢飞了起来,它绕着李终南转了几圈,最后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李终南脸色微变。
“呀。”曲华裳拍手笑道,“这蝴蝶看起来很喜欢你呢…那就送你吧!”
“曲姑娘,莫要取笑我了…”李终南也不敢伸手去摸自己头顶的蝴蝶,只能看着曲华裳苦笑。
“李兄,明人不说暗话,你们究竟是何用意。”展昭与白玉堂对视一眼,他上前一步拦在曲华裳身前,而白玉堂则伸手把曲华裳拉到了自己的身边。
“展大侠,我们能否楼上谈?”李终南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大汉,后者正从手下的手里面接过帕子擦脸。
“燕娘,损坏的东西记五爷账上,楼上再开间偏点的客房,做两个小菜温坛好酒送上来。”白玉堂站起身,走到老板娘的身后说道,然后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银票就落入了老板娘的手中。
“你们先回去吧,路上最好注意安全,还有几日就是楼主交接仪式了,这个时候要是惹出了乱子,当心上面怪罪下来谁也得罪不起。”李终南看着大汉一帮人,淡淡的说。
大汉从李终南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冷意,他打了一个寒噤,垂下头不停的应声。看着大汉这帮人老实了,白玉堂率先往楼梯上走去,然后展昭和李终南两个人谦虚了一下也跟上去了,曲华裳走在最后,她看着大汉被手下的人搀扶着捂着嘴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刚才白玉堂的暗器可真没留情——微微一笑,曲华裳轻轻拂了拂自己的袖子,然后转身也上了楼。
大堂中的其他人见无热闹可以看,都在心情不好的老板娘的驱赶下该干嘛干嘛去了,不过大家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的好奇——这陷空岛的白五爷竟然和南侠一路走了?还有那个女孩子是谁?
大汉带着手下的人灰溜溜的出了燕字楼,燕字楼大堂中有几个人看到大汉出去了也都悄悄起身跟了上去。
一只粉白色的小蝴蝶不知道从何处飞过来,慢悠悠的跟着那一行人飞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_(:з」∠)_今天晚上熄灯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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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是过度章节?然后注意同样是百花楼但是态度很不同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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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终南和赵玄一【就是黑衣人】是一对倒霉的难兄难弟,先是在楼里被人欺负跟了老头子之后又被老头子欺负最后还被曲华裳欺负→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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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姑娘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吃醋了,只是白五爷表示不知道为什么曲姑娘忽然就别扭了。
第29章 二十九解释
上了二楼后,李终南带着人左拐右拐,最终在楼道末尾一间不太起眼的客房门口停了下来。白玉堂抬腿踢门走了进去,一震袖子挥开了迎面而来的一蓬暗器之后,他身形快如闪电,掐住了黑衣人的脖子。
“白五爷,误会。”李终南面色微变。
“白兄先放手,展某觉得其实我们可以谈谈。”展昭对着白玉堂拱拱手,说道。
“白老五——”黑衣人哑着嗓子不住挣扎,声音低沉。
“好啦放手啦。”曲华裳握上了白玉堂的手,把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这人中毒了,你先松开我给他治治。”
白玉堂松了手,黑衣人往后倒退两步被李终南接入怀里:“你中毒了?”
“你下楼以后…有人来过。”黑衣人捂着嘴咳嗽,滴滴鲜血顺着手指缝落了下来,“我没留神。”
曲华裳上前一步把住了他的手腕,她把了一会儿脉,眉头越皱越紧:“你这毒…中的时间挺长的了?”
“是,刚才那人闯进来只是给我下了药引,提前诱发了毒性而已。”黑衣人面容冷淡,“没有解药是没办法解毒的,曲姑娘不要费心了。”
“玄一,毒是顾百岳下给你的?!”李终南的脸色变了,他单手攥着赵玄一的胳膊,手上微微用力。
“你是他师弟,我却是老头子那边的,他自然猜忌。”赵玄一摇头。
“你们在说什么,想谈什么,从头到尾细细说清楚。”曲华裳一伸手,从李终南怀里面揪着赵玄一的领子直接把人甩上了床,然后她从袖子里面拿出包着银针的布包,打开摊在桌子上面,“李终南是吧?你去给展大哥他们解释清楚好了,我救你…朋友?”看见李终南担心的面色,曲华裳戏谑的目光从他二人脸上扫过。
“李兄请。”展昭对着李终南抱拳,把人让到了一边的桌子边坐下。白玉堂一言不发的踢开了椅子坐下来,展昭瞟他一眼,也拉开椅子坐下,李终南回头看了看被曲华裳按在床上的赵玄一,抿抿嘴唇,也坐了下来。
“之前李某和赵兄在月老祠的一切所为,皆是迫不得已。事情并非如展大侠和白五爷之前所见的那么简单。”李终南想了想说道,“事到如今,为了洗清我与赵兄的罪孽,有些不为外人所说的事情也只能据实以告了。实不相瞒,百花楼在几个月前出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并未在江湖之中流传,但是却很重要。”
几个月前,棋圣顾百岳与工圣司徒千机门下两脉势力暗中勾结,原本是代楼主的药圣南天泽被棋圣和工圣联手暗算追杀,南天泽受伤之后逃出了百花楼,在江湖之中东躲西藏。棋圣顾百岳接管百花楼,在江湖之中广发英雄帖,邀请天下英雄于七日之后来洞庭湖参加百花楼的楼主交接仪式。然后顾百岳一面全盘清理百花楼中药圣的亲信,同时提拔了自己的人手,比如说之前只是他身边一个抚琴丫鬟、如今却是百花楼琴圣的厉红衣,一面派人在江湖之中追杀南天泽。南天泽无奈之下只得躲入开封府,希望借助包大人的威势来庇护自己。
但是之前一直醉心医毒研究的南天泽却不知道,开封府已经被顾百岳的势力渗透进去了,百花楼在开封的名声竟然好的连皇上都知道,达官显贵纷纷以在百花楼门下的琴行、画室和棋室活动为荣。万般无奈之下,南天泽只得在开封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把自己隐藏起来,并且试着联络那些以前忠于他的人。
一个月前南天泽外出探查归来,在开封城外的乱葬岗救起了一个小女孩。他认出了小女孩所中的毒乃是自己以前带领徒弟研究的时候随手配出的一记猛药,在实验了这药的效果之后,南天泽以“此毒太过霸道有伤德行”为理由,命令徒弟将药方销毁不得私自配置。却没想到徒弟根本早就已经是顾百岳的人,自然不会听南天泽的话。南天泽当时并未配出解药,是以没有办法给小女孩解毒,只能就这样帮她吊着命。
在顺着小女孩这条线索查下去之后,南天泽发现了现如今假扮刘小姐的那个人正是他以前的手下。那手下发现了南天泽的存在,但是她却没有主动联系南天泽,只是在某日约了安乐侯前往月老祠,送了安乐侯一把琴,又派人送了一把琴去南天泽的小花店之中。
两日后,手下假扮的刘小姐失踪了,南天泽知道这是因为她暴露被清理掉了。于是南天泽故意漏出破绽引开封府前来把自己抓入牢中,暂时保住了自己的安全。
还未想到今后的对策,南天泽便在升堂之日遇见了曲华裳。然后老头子明白,扭转百花楼之局的人终于到来了。
为确保万无一失,南天泽一路若有若无的露出破绽试探曲华裳,最后终于确定她就是百花楼的救星,这才派人送去了那副让曲华裳大惊失色的画,然后引着他们一行人来到了江陵府。
“这就是老头子告诉我的事情的全部了。”李终南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床边坐着认认真真给赵玄一扎针的曲华裳,他不信刚才自己的话曲华裳没有听到,但是她依旧那么淡然的拈着针,好像这些事情与她毫无干系。
李终南自己心里也犯嘀咕,因为老头子至今都没有告诉他们为何他就认定了曲华裳是“楼主”,对于一个第一眼见到的人,什么让他下定了决心把楼主之位传给这个年轻的丫头?
展昭问出了同样的问题。只不过李终南苦笑的摇了摇头,他自己都在怀疑,又怎么能回答展昭的疑问呢?说不定这件事情的原因只有曲华裳和老头子两个人才清楚。
“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不知道曲姑娘今天能否为我解答?到底为什么老爷子会认定你就是楼主呢?”李终南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说实话,百花楼传承至今,历任楼主都是从五圣之中选出,每任楼主皆是代理,外界传言说百花楼其实根本没有楼主的传言…从某种情况上来讲是真实的。即便是我等楼中弟子,也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也就是说,把刘小姐掉包的那个人是不得已而为之,然后她发现了你们药圣的踪迹之后,就当着药圣的面给安乐侯送出有毒的琴来示警,但最后还是被顾百岳的手下发觉并干掉了?”曲华裳给赵玄一扎了针,赵玄一脸上隐隐的黑气淡了不少,拔针之后曲华裳随手点了赵玄一的睡穴,原本想挣扎着起来的赵玄一就这么直挺挺的躺床上了。
“是的,曲姑娘,各种原有我不是很清楚,只是曾经偷听顾百岳和厉红衣的谈话,他们说那枚尸蛊极其重要,却不想竟然被老头子的手下偷出去给安乐侯用了,功亏一篑。”李终南想了想,说道。
“功亏一篑?原本是给谁用的?”白玉堂单手点着下巴,眯起了眼睛。
展昭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很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顾百岳手下的百花楼在京中颇得名声,就连皇帝亦曾听其盛名。”曲华裳把银针收起来,拎着裙摆走到了桌边,拉开椅子坐下,“如果给安乐侯用就是功亏一篑的话…你们还知道什么?又如何保证你们说过的话是真实的?”
“老头子只和我说了这些,他说剩下的就由他找时间与你们详谈了。至于你信不信我所说的…”李终南抬头看着曲华裳,目光十分诚恳,“老头子说事关重大,你看了那幅画自然明白。况且我们虽然不知道顾百岳要做什么,但是老子不愿意跟着他瞎折腾了,你看他还给我兄弟下了毒药。现在百花楼在江陵府的暗哨大概都已经知道了我与你们相交甚笃,顾百岳很快就会明白我们是叛变了,最迟今晚,一定会有人来暗杀我的,要不然试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