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想要拒绝,七公主却又跳了出来,说:“怎么不用,这么晚了,公主姐姐的身边也没个侍女陪着,皇兄怎么能放心让你一个人回去呢?”
“朵儿说的对,你出门为何不叫上香如和香怡呢?”
呃!呃!呃!
她其实是带了的嘛,只是,给那妖孽闹的她心慌意乱,倒是真的忘记那两个丫头的事了,也不知道她们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成功脱险。
“她们,她们有其它事情给耽搁了,所以我…”
花千树不满,口气颇有些严厉:“什么事情比自己的主子还重要?”
“病了,香如生病了,香怡在照顾她。”
“她们两个病了,其它人呢?别告诉本王你身边就只有这两个丫头在侍候着。”
闻声,南宫霓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嗫嚅道:“体已的丫头,就只有她们俩。”
“…”
心,蓦地一沉,他早该知道的,也早该想到的,只是,大越的嫡长公主,除了身份尊贵以外,竟是连普通人家的女儿也不如。深宫险恶,若是连称手的丫头也没有,这路,又当如何行下去?
“小王爷,不是要送我么?咱样走吧!”
花千树没有动,只沉声说道:“霓霓,明日本王便送两个丫头给你用怎么样?”
“不用了,我会自己跟父皇说的,再多要两个丫头还是要得到的。”花千树送来的人,可不可信她是不知道的,发即如此,倒不如不领他这个情。至于称手的丫头,如若香如和香怡不够用的话,或者,也是时候把百灵和杜鹃要过来了。那两个忠心耿耿的丫头,上辈子她欠了她们,这辈子她也要好好回报她们。
“霓霓,你就那么想让本王帮你吗?”
她摇头,语带真诚:“小王爷,帮得了一时,帮不了一世,若想改变现状,我应该靠的是自己,不是吗?”
“答应我,如果你撑不下去了,一定要来找本王,好吗?”
“好。”
做得了便做,做不到便找帮手,这不丢人。上辈子吃亏太多,这辈子,她绝不会再感情用事,无论是燕礼,还是花千树,只要需要找他们的时候,她也绝不会犹豫。
得了满意的回复,两人心照不宣地向前走着,刚出了平阳殿,花千树突然又道:“霓霓,你这身新衣很漂亮,样式也别致。”
“刚做好的。”
“很好看,穿在你身上也就更好看了。”
闻声,南宫霓羞赧一笑,只是不语。这件衣服自然是好看的,虽说是千年之物,但历经千年却不腐,可见其质地精良,绝非俗品。
“这还是本王头一次见到你不绾发的样子,霓霓长大了,变成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了。”
今夜,第一眼见到南宫霓的时候,花千树便惊艳了,如若不是亲眼看到她从燕礼的殿中奔出,他或者还会沉浸在那惊艳的感觉里不能自醒。只是现在,他更想知道的是,这的华美的锦服,还有这样长发披肩的随意妆容,难道,都是为了燕十一?
“小王爷,你别这么说。”
她红了脸,他却吃了醋,脑子一热,想说的话便冲口而出:“霓霓,你我成亲可好?”
“啊!”
措手不及,南宫霓惊得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花千树眼明手快,她险些便要当场跌倒:“小王爷,你…”
“本王想过了,待朵儿和太子殿下的亲事定下来之后,我便会向越皇提亲。”他岂止是想过了,而是早已在心里想了一千一万遍。本不想逼她太急的,可是,今夜看到的一幕,却让他再也沉不住气了。他从未将燕礼放在眼中,是因为他以为以燕礼的身份,南宫霓绝对不会看上他,可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所以,他慌了,乱了,也无法再等了,只想问她要一个结果,一个可以让他安安心心等着她的承诺。
“不可以。”
答得太快,太急,南宫霓马上便后悔了,可是,她也很清楚自己的答案不会改变,纵然不这么直接,不这么明显,她的答案,也依然会是不可以。
许是未料到南宫雪的反应会是这样,花千树的心,沉了又沉:“为何不可以?”
“我还小,不想这么快成亲。”
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心虚的感觉,浓得连花千树都听不下去了。有那么一刻,花千树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根弦断了,正发出嗡嗡的铮鸣声,可是,理智却告诉他,不可以生气,也不可以就这么放弃。
“霓霓,你及笄了。”他继续温柔地说服,声音轻得好像绒花上的羽毛。
他的失落她看在眼里,不想再骗他,她只是委婉道:“我舍不得母后,舍不得智儿。”
“本王明白的,本王会与越皇说明,你我之事与太子一般,先将亲事订下。至于过门之事,你若不想此时成亲,我再等你两年,待你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本王再以十里红妆,迎你回辽国,如何?”
不得不说,这样的安排真的很好,可是,可是,她有太多太多的秘密不能说。
如果南宫智是个正常的孩子,如果硕妃不在后面虎视眈眈,如果玄明煜的野心不那么大,或者,她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她的提议。可是,可是,这一切全都是假设,所以,她不能,不能跟嫁她,更不能跟他走。
“小王爷,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了,你就不能顺着本王一次么?嗯?”
他摇头,不让她继续说出拒绝的话语。可她却同样摇着头道:“小王爷,容我考虑一下好吗?”
“我会给你时间,只是,不要让本王等太久,好吗?”
“…”
太久是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一辈子?
南宫霓沉默着,有太多的话想说,只是无从下口,无从细说。没有人比她还清楚她的选择,也没有人比她还清楚自己的挣扎,上辈子,她为了自己的喜好亲手埋葬了一切,这辈子,她的选择,唯有步步为营。
她说了考虑,她也确实会考虑。
不是考虑嫁不嫁给他,而是考虑如何拒绝才会不那么伤人的心。花千树,上辈子她负了他,这辈子,她却又一次要让他失望了。这世上,缘份很奇妙,有些人注定相遇,而有些人,却是注定有缘无份,而他们之间,或者便恰好是那第二种。
紫宸宫外,某大树上。
七公主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指着自家皇兄的背影感慨:“啧啧啧,表个白都这么不给力,还妄想跟人燕礼斗,皇兄啊皇兄,我看呐!这一次,你是输定了。”
“唔!原来你也这么看的吗?”
“嘶!”
倒吸一口冷气,七公主惊悚地看着背后某枝上斜斜躺着的燕礼,惊诧道:“你,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燕礼邪邪一笑,露出满口白牙:“比你上来的早。”
擦!比她来的还早,也就是说,自个儿刚才怎么上的树都让他看到了?得,这下死定了,要换了别人还可以试试灭口,可是,燕礼这厮要肿么灭?他分明就是高手中的高手,倒过来灭她还差不多。
“嘿嘿!燕礼哥哥,咱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燕礼眉眼含笑,一口便应了下来:“好哇!七公主想商量什么?”
七公主笑着,笑得很谄媚:“今天晚上的事儿,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人嘛!就不必要让他们知道了。”
“花千树呢?你的皇兄也不可以知么?”
“当然。”
“这不好吧!”燕礼一脸为难的样子,仿佛七公主给他出了天大的难题一般。
“好,好,非常好,只要燕礼哥哥你肯帮我这个忙,我也会帮你的。”
挑眉,他笑得很得意:“噢?那你打算怎么帮?”
“不遗余力,不择手段,不辞辛苦,不折不挠地,帮你把公主姐姐搞到手。”
“嗯,嗯嗯嗯!”一连点了三次头,燕礼终于赞许道:“儒子可教也!”
“当然,当然,应该的。”
“树上的风景真的很好,怪不得七公主总喜欢爬树。”故做了然地感慨着,燕礼风华回首,又殷勤地问道:“不过,夜已深了,七公主要不要一同回平阳殿休息?”
“要的,要的。”
“那,一起吧!”
“呵呵!”
呵呵!她要送自己一万个呵呵么?
现在是要闹哪样?还要一道回去休息?要让她皇兄看到她和燕礼这情敌搅在一起,不得活活掐死她么?作死啊!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上了燕礼这厮的贼树呢?这下可好,赔了皇兄又折了嫂,血本无归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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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惨了,被妖孽十一抓现形了,为求自保,也只能大义灭亲了,哈哈哈!
第五十三章:隔墙有耳
回到紫宸宫时,已是后半夜了,南宫霓蹑手蹑脚地进了内殿,远远地,便看到母亲侧靠在香妃榻前。心知母亲是担心自己才未入睡,她疾步上前,温柔地唤了母亲一声后,这才拉着母亲的手,从到了她的榻上。
皇后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清来人是南宫霓时,已是忍不住泪如雨下:“霓儿,真的是你回来了吗?你可吓死母妃了。”
细细抚去母亲脸上的泪,南宫霓柔声劝道:“母后别哭了,女儿这不是没事么?”
皇后欣慰地点了点头,却又瞧见南宫霓一幅披头散发的样子,惊叫:“霓儿,你怎么这幅打扮,这身衣服是怎么回事?哪来的?”
做为一国之后,皇后什么样的绫罗绸缎没有见过,可是,南宫霓身上的那件素色宫妆,款式看着陌生,就连衣料也似乎并非当前流行。可纵然如此,烛火下,那素服之上,竟隐隐似有华光在流动,那种质感,那种光泽,如若皇后看的不差,当是天下第一锦,素锦雪缎所织。
据闻,这素锦雪缎乃是姑苏程家传了上千年的独门绝技,由程家每任主母继承绝学,一年方能织出一匹,乃是有价无市的绝世珍品。这样的东西,便是皇后自己也未得一件,可南宫霓身上竟然穿了一件由素锦雪缎所织的宫装,这让皇后如何能不惊奇?
“母后,此事说来话长,女儿现在没事,您就别再问了。”
关于燕礼,关于那个地宫,关于那个偷听的秘密,她实在不知道如何跟母亲解释才算是清楚。况且,她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跟燕礼合作,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说的话,会不会又被那个妖孽给听了去,是以,想了想,她还是决定暂时什么也不对母亲说。
皇后一听这话,更担心了:“为何不问?香如和香怡那两个丫头说你们遇到劫匪了是不是?”
愕然听到自己这两个丫头的名字,南宫霓先是一愣,立马又问道:“香如和香怡,她们回来了?”
“那两个丫头早就回来了,只是不见你,可把母后给急死了。好在你没事,如若不然,母后定是饶不了那两个只顾自己不顾主子的奴才。”入主中宫多年,皇后早已不是当年善良天真的皇后,她虽并未过份惩罚香如和香怡,但,主子遇到危险,奴婢哪有自行回宫的道理?是以,香如和得怡回宫之后,皇后便各赏了二人三十大板,并扬言,如若南宫霓有所不测,定要她二人陪葬。
见母亲似是对香如和香怡很是不满,南宫霓忙求情道:“母后,不关她们的事。”
“母后自是知道不关她们的事,如若不然,还能饶她们一命么?可是,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连皇室公主也敢劫?”
“女儿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按燕礼所说,那些人应该是冲着他去了,也就是湘国派来的杀手。可是,仅凭一面之词,她也不能确定燕礼一定没有骗她,是以,那些杀手的身份,还有待查证,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她也不好妄加评断。
“一定是硕妃那个贱人,她想置你于死地。”
“母后,不是她。”如若没有在地宫听到硕妃与南宫珑的那些话,南宫霓或者也会觉得,杀手是硕妃派来的。可是,硕妃若是真的对她下了杀手,又岂会说出要等她嫁去辽国才动手的话?所以,她遭遇伏击之事,硕妃定然不知,否则,也断然不会选择联手太后了。
“你不是说不知道是什么人吗?为何又说不是硕妃?”
“母后,女儿偷偷出宫之事,硕妃根本就不知道,又如何能派杀手来暗杀于我?”
闻声,皇后摇了摇头,谨慎道:“说不定她在母后身边安插了眼线啊!霓儿,此事事关重大,你一定要跟你父皇好好说说,一定要彻查到底…”
事实上,皇后在知道南宫霓遇袭之时,便已有心去找越皇,但,想到香如和香怡都能脱险,南宫霓自然也该性命无虞。况且,她也担心自己一旦冒然去找越皇,让越皇知道自己纵容南宫霓私自出宫之事,会惹龙颜大怒。到时候,万一硕妃又在里面添油加醋,后果,便不堪设想了。
忍了忍,忍了又忍,直到终于盼到南宫霓平安归来,她这才又忍不住想要带南宫霓去越皇的面前告硕妃一状。心想着,便是此事真的不关硕妃的事,能让越皇对硕妃起点疑心,冷落她几日也好。
母亲的心思南宫霓自然是懂的,但,她对母亲想借机陷害硕妃的想法却不甚认同,瞧了一眼母亲略有些期待的眼神,南宫霓委婉地劝道:“母后,若是跟父皇说了,怕是要彻查到底的不是硕妃,该是咱们了。私自出宫,夜半不归,哪一条也够女儿受的了,母后,此事您就别管了,女儿自有分寸。”
“可是,母后担心你呀!”
“女儿没事的,外公会帮着咱们。”
皇后一愣,有些不敢相信道:“你外公?他,他帮咱们?”
点点头,南宫霓伸手将母亲的手握在手中,坚定道:“母后,您就相信女儿吧!从现在开始,咱们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霓儿啊!你到底还做了什么?就不能跟母后说说么?”
“母后,隔墙有耳。”
南宫霓所说的隔墙有耳,指的是地宫里的秘密,可皇后不知还有地宫一事,自然便联想到了自己方才所说的眼线一事,当下也便掩了口,再不敢说一句关于硕妃之事。
该说的不能说,能说的不想说,南宫霓母女二人相携着又坐了一小会儿,历姑姑便提醒皇后,夜已深,该进去休息了。南宫霓自是不会反对,当下便催着历姑姑将皇后带回了寝殿。
皇后一走,南宫霓便急急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进门,香如和香如便撑着腰,瘸着腿齐齐朝她扑了过来。
“公主,您可算是回来了。”
“公主,您没事吧?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公主,是公子礼带您回来的么?没伤着哪里吧?”
“公主,公主…”
两小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着,边哭还边争抢着对南宫霓左看看右摸摸,被她俩搞到无措,南宫霓只能长叹一声,一手推开一个,然后指了指两人还肿得老高的臀:“先回答本公主的问题,你们怎么了?受伤了么?是那些黑衣人干的?”
香如顿了顿,小声道:“回公主,不是。”
“不是?”
南宫霓显然是不信,香怡于是只得解释道:“是皇后娘娘打的,因为我们弃主子而不顾,自己逃命回来了。”
话到这里,香怡难过地流下了泪,香如也红着眼,委屈地瞅着南宫霓,那表情,要多冤枉有多冤枉。南宫霓一见,连忙又安抚道:“你们也别生母后的气,她是担心本公主才会这样的,她若是真要怪你们,哪还会留你们一条小命?”
香如点了点头,也认同道:“奴婢怎么敢怪皇后娘娘?毕竟,奴婢也明白皇后娘娘的心情。只是,奴婢该死,真该护着公主的,可是,可是我们却自己逃了,公主,幸好您平安回来了,否则,奴婢们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香怡也抹着脸,眼泪汪汪道:“是啊公主,奴婢们挨打是应该的,只要公主没事,奴婢们再挨上几板子也愿意。”
见两个小丫头这么关心自己,南宫霓心头暖哄哄的,又一手拍了一个道:“好了好了,都别哭了,本公主不是都没事么?哭成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本公主怎么你们了呢!”
香如吸着鼻子,又哭又笑道:“公主,奴婢这是高兴,您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南宫霓摇了摇头,真心道:“对本公主来说,你们能回来,才是太好了。”
“公主…”
一句话,两个小丫头又偷偷抹起了泪,南宫霓一叹,将二人紧紧揽入怀中,万分感慨地想:有这样的忠仆,心甘情愿地跟着自己,这辈子要是再活不出个人样,那便真是从里到外谁都对不起了。
两小丫头依在南宫霓的怀中又小声哭了一阵,这才渐渐抽搐着不再流泪,南宫霓见她们已慢慢平静下来,于是一手拉了一个走到床边,温婉道:“好了好了,都别再难过了,快,先坐下,给本公主讲讲,你们是怎么回来的?”
两姐妹互视一眼,这才神情扭曲道:“公主,坐就不必了,奴婢们也坐不了哇!”
闻声,南宫霓下意识地瞧了瞧她俩的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只能尴尬地笑道:“那,那就站着说吧!”
一主二仆,几乎是聊了个通宵,直到天亮时分,两姐妹才口沫横飞地讲完了她们的‘历险故事’,只是,当她们满脸期待地看着自家公主时,却惊讶地发现,南宫霓正一怒气地搅着床单在扯来扯去。
两姐妹一见,双双大惊失色,正打算问问主子是怎么了,南宫霓却霍地站了起来,狠狠一掌拍到了床柱上,且神情狰狞,满身杀气:“燕十一,那个混蛋,他又耍我…”
第五十四章:赔罪之礼
愕然听到燕十一这三个字,香如香怡两姐妹双双又是一怔,互视一眼后,似都在对方的眸间看到了某种异样的东西。有些事情,永远是当局者迷,旁观着清,或许公主还没有发现什么,但,两个丫头却已发现了公主的异样。
香怡到底是个性急的孩子,见南宫霓气成那样,于是便追问道:“公主,不是公子礼送您回宫的吗?您,您怎么还骂他呀?”
闻声,南宫霓狠狠啐了一口,这才又恨声道:“骂他都算便宜他了,那个混蛋,明明可以马上送本公主回宫的,偏说什么要到明日午时,害得本公主…”
话到一半,南宫霓突然便收了声,被抱被搂的事情那么私密,她又怎么能说得出口?都是那个害人精,都是那个死妖孽,他分明就是故意的,恨!
南宫霓欲言又止,香如也紧张了,忙凑过来问道:“害得您怎么了?”
“没什么,总之,那个混蛋要是再敢找上门来,就别怪本公主不客气。”气呼呼地摞下狠话,南宫霓心气难平,又一屁股坐到了自己的床榻上,两个丫头看到自家公主又露出平时那孩子气般的模样,不由相视一笑,各自又抿起了唇。
两个丫头都在取笑自己,南宫霓的脸更红了,气得太狠,她一头便倒在了床上,刚用被子盖住了脸,却突然殿外又传来,小顺子的声音。
“公主,平阳殿的公子礼派人送东西来了。”
迷蒙之中,又听到公子礼三个字,南宫霓蒙着头也没听清小顺子具体说了什么话,只气得腾地一下便从床上跳了起来:“什么?他还敢来?看本公主不要他好看。”说罢,南宫霓竟是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那速度快得她身后的两个丫头直瞪眼。
撑着腰,一拐一拐地向前追了两步,香怡指着南宫霓的背影急得要跳脚:“姐,怎么办?公主就这么冲出去会不会有事啊?咱们要不要跟去看看呀?”
香如也快步向前走了几步,才几步便疼得满脸都是汗。终于还是受不了停了下来,喘着气道:“你要追得上你就去呗!我是追不上咱们公主了。”
“那我的屁股也还疼着呢!你都追不上,我怎么追得上?”
香如一叹:“那就不追呗,反正,咱们公主也不会吃亏的。”
“怎么不吃亏啊?不是说被公子礼耍了吗?”
“可人家公子礼不是没来么?没来怎么吃亏?”
“没来吗?那公主跑那么快干嘛?”
闻声,香如又是一声长叹:“谁知道呢!也许,咱们公主其实是想见公子礼的吧?”
“会吗?”
话到这里,香怡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公主想见公子礼,不是恨得直咬牙么?
香如撑着腰,一点一点朝门口挪着,一边挪一边道:“其实公子礼挺好的不是吗?长得好看,性子也温和,也懂得体贴人,武功也高强,更重要的是,还是位皇子,配咱们公主不是正合适么?”
搔了搔头,香怡也纠结道:“合适是合适,可是,咱们公子不还有小王爷吗?小王爷可比公子礼身份更尊贵呢,咱们公主嫁给小王爷不是更好?”
“是啊!就看咱们公主更喜欢谁了。”说罢,香如似又想起了什么,扭头问着自己的妹妹:“香怡,如果是你,仍然会喜欢公子礼还是小王爷?”
香怡一听,先是红了脸,而后,又为难道:“姐,这样的两个人,可叫人怎么选呀?”
“也是,我都要替咱们公主发愁了,都这么好,可怎么选呀!”
“要是能都选便好了。”
闻声,香如一记眼刀飞来,香怡忙淘气地吐了吐舌头,再不敢胡乱说话了。
一口气奔出了紫宸宫,刚到门口,南宫霓便气势汹汹地问:“燕十一呢?”
小顺子身板儿一抖,哆嗦道:“公主,公子礼没来。”
南宫霓一愣,不由怒道:“没来?没来你叫什么叫?”
小顺子苦了脸,好生委屈地解释说:“公主,奴才刚才说的话,您可能没有听清楚,奴才说的是,公子礼派人送东西来了,不是公子礼亲自送来了。”
“…”
听到这话,南宫霓阴沉着脸,模样很吓人,那小顺子眼看情势不妙,便一个劲儿的给元宝使眼色,元宝见状,连忙走到南宫霓的身边,恭敬一揖道:“元宝见过大公主。”
斜斜看了一眼身边的人,南宫霓的口气很轻很冷冽:“是你。”
南宫霓虽然还生着燕礼的气,可是,对元宝她却还是颇有好感的。毕竟,昨日要不是元宝力挽狂澜,或者,今日她也不一定有命回到这宫里。平日里,只当这元宝是燕礼身边的一个忠仆,如今,忠仆变成了高手,在南宫霓的眼中,身价自然也是倍涨了,是以,她看他的眼光,便也多了几分欣赏。
不说别的,便是这装傻卖萌的本事,也绝非一般人可以做到的。可眼前这个元宝,却是装傻装到凰宫无人怀疑,单是这份淡定与沉稳,便不容小觑。
“大公主,这是公子让奴才给您送来的,说是公主昨日落下的。”说罢,元宝恭恭敬敬地将自己带来的东西,递到了南宫霓的面前。
昨晚落没落下东西,南宫霓比任何人都清楚,是以,一听元宝这话,她便知道这送来的礼物有玄机,于是挑眉问道:“本公主落下的东西?”
“是。”
“打开看看。”
元宝一听,又为难了:“大公主,公子说了,这东西特别稀罕,让您一个人的时候再看。”
“什么稀罕东西,这么神秘?”
“大公主,您还是进去再看吧!”元宝说话的时候,那眼睛就跟抽筋了似的,一直不停地瞟来瞟去。南宫霓一见,心下又了然,于是便也落落大方道:“也好,那就先送进去吧!”
“是。”
转身,似要回宫,南宫霓却突然又停了下来,交待道:“小顺子,在外面守着,没有本公主的允许,谁也不许放进来。”
“是,公主。”
小顺子低了头,连连应声,南宫霓斜眼又睨了小顺子一眼,这才纤腰一扭,娉娉婷婷地带着元宝进了紫宸宫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