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郡主夸奖!”
点点头,华青弦温和一笑,似是不经意:“跟我说说王府里的情况吧!云姐姐怎么会现在让你过来?”
“姨娘没有多说什么,只让奴婢送玉过来,所以,奴婢不知道姨娘的用意。”
“那,最近王府里可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儿?”她回门的那一日,云秋水没有派人来请她,就代表无事可讲。可回门没几天她却突然送了个丫头过来肯定有别的什么事,只是,这丫头人来了却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只能说明云秋水要对她讲的话很重要,重要到就算是夏红,也不能随便告诉她。
“没有。”说完,夏红又仔细地想了想,道:“不过,大爷又要添通房丫头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特别的事儿。”
雪亮的眸子倏然一亮,华青弦追问道:“通房?是大哥的意思还是云姐姐的意思?”
“姨娘的意思,原是想让奴婢…奴婢不愿意,就换了…柳侧妃跟前的心语。”提起柳侧妃,夏红神情怯怯的,似是很怕华青弦会生气一般。
“心语?柳侧妃跟前的?”为什么会是柳侧妃跟前的人呢?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夏红和秋红就是柳侧妃给的丫头,以云秋水谨慎的性子,必然是会避开那个可能成为眼线的丫头的,为什么现在挑通房还会是柳侧妃跟前的人?这,会不会是云秋水让夏红来找自己的理由?
“嗯!心芳心菲都比心语要聪明乖巧,可云姨娘偏偏选了心语。”说着,夏红又补充道:“奴婢也觉得奇怪来着,可能是因为心语跟姨娘说了什么吧!”
“所以,要想知道说了什么,本郡主应该亲自回去问问云姐姐了。”
她终于明白云秋水让这丫头过来的意思了,这是让自己务必回王府一趟了。
一听这话,夏红惊道:“郡主要回王府么?”
“你回去后跟云姐姐说,我会尽快抽时间回王府看她的。”
夏红似懂非懂,但仍旧乖巧地点头:“是。”
说着,夏红起身要走,华青弦又叫住了她:“这是你的药,每日两次涂抹,三日后你的脸就能好透。还有这些是给云姐姐安胎的,我不在府中,你要替我好好照顾好云姐姐和孩子,知道吗?”
紧握着手里的小白瓶,夏红的眼中晶晶发亮:“奴婢知道的,都是奴婢份内的事。”
点点头,华青弦又转身对泌兰道:“去前院找管家要辆车送夏红回王府。”
夏红受宠若惊地摆手:“不用了,奴婢自己可以回去的。”
“你伤的不轻,想必眼睛都看不清楚路,还是让人送一下的好。”
听见这些话,夏红的眼圈又红了:“郡主…”
方才满妈妈打她耳光是用了全力的,她起初耳光嗡嗡直响,直到现在头还有些晕,眼睛里看东西也是雾雾的,又涨又疼。她忍着没敢出声,没想到郡主竟然都知道。
“傻丫头,别哭了,把药弄花了就没效果了。”
夏红一听,赶紧咬了唇,死死眨着眼皮不让眼泪掉下来,那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儿,霎时惹得屋里的几人都笑了起来。
——
送走了夏红,天雨也打完人回来了。
华青弦瞥了她一眼,好笑地问:“手疼么?”
“疼。”天雨老老实实地回答着,还小声地抱怨道:“少夫人,以后这种事儿能不能换别人做,真的疼。”
“你傻啊!我让你打,又没说一定让你用手打,你那么实诚怪得了谁?”
天雨一噎,呲牙道:“掌嘴不用手掌还能用什么?”
闻声,华青弦挑眉一笑,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块小木板,郑重地放到了天雨的手上:“喏,这个送你,以后用这个打。”
“…”
天雨无言了,吃瘪的表情让泌兰都忍不住掩口直乐。
正嘻嘻哈哈间,天火推着夜云朝自外间进来,看她们两主仆笑得开心,只有天雨在一边丧着脸,也微笑着调侃起了天雨:“怎么了这是?脸臭得跟黑煤似的。”
天雨自然不敢说门主夫人坏话,是以,虽酸得牙直疼,却也只能闷声不吭。好半天,她似又想到了什么,对着夜云朝哼了一句:“天水回来了。”
夜云朝淡淡没有反应,天火突然凑上前来:“水哥回来了?什么时候到的?我怎么不知道?”
瞥了眼天雨对天火那爱搭不理的表情,华青弦跳出来补刀:“人家又不掂记你,你不知道有什么奇怪的?”
“也,也是。”
天火暧昧一笑,看着天雨挤了挤眼:“水哥自然是不能掂记我的。”
“小火,你找刺激是不是?”
每当天雨要发飙之前,她的口气总是特别特别的温柔,天火抖了抖全身的鸡皮:“没,没有,绝对没有。还有水哥回来了我先去会会他,好久不见,我可想死他了。”
说罢,天火屁股一抹油,溜了。
听他话里有话,天雨气得牙更疼了,眸色一变便杀气腾腾地追了出去。
一蓝一青两个身影倏地远处,华青弦掐着下巴做沉思状:“其实,天火和天雨也蛮配的,是不?”
“…”
挑眉,华青弦口气很不爽:“怎么?你不同意喔?”
“阿弦,你都把天火逼进你挖的天坑里了,还不肯放手啊?再说天雨那样儿,你觉得‘小火’吃得消么?”
一听这话,华青弦俏眸一眯,反问道:“天雨那样儿‘小火’吃不消,谁吃得消?天风,天水,还是相公你?”
“…”
未料到她突然来这么一句,夜云朝表示很有压力,瞬间不吱声了。可他如果继续沉默下去又担心华青弦会误会他和天雨什么,于是赶技巧地转换话题:“天火这阵子一直盯着萧炽,她似乎和王妃身边的林妈妈有接触。”
一听这话,华青弦果然被他带歪了楼:“林妈妈?那个战神认识林妈妈?”
“王妃和明相也碰过头了,就在王妃来将军府打听孩子们消息的那一天。”这一点,倒让夜云朝十分吃惊,他自问很是了解明相的过去,可是他和那个假王妃…怎么会认识?
华青弦的眼睛睁的更大:“那岂不是明相也和王妃是一起的?”
锐利的眸光一沉,夜云朝的声音中透着十足的凛冽:“摄政王府里的这个王妃,也许很有来头。”
“有来头?还有比我娘那个皇太女的身份更有来着?”撇嘴,华青弦道:“比起她的身份,我更想知道我娘在哪里!”
闻声,他目光一柔,不正觉地揽她入怀:“阿弦,我一定替你将你母亲找出来。”
依在他肩头,她找了个让自己最舒服的位置:“万一找不到呢?”
“除非,她已经…”死了。
华青弦当然为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一时间也沉默了下来,她并非真的和王妃有什么感情,只是,自己毕竟借住了笙华郡主的身体,替她紧张一下她的母亲也是应该的。
闷闷地,她开口:“天风不是去接你师父下山了么?怎么样?”
如果真假王妃真的换过脸了,就算不是隐医亲自动的手,也一定知道是谁人所为,只要找到那个替她们换脸之人,假王妃的身份,不攻自破。
“师父不肯出关。”
一听这话,华青弦哀嚎:“啊!那怎么办?”
“只能我或者阿玦亲自上山去请了,不过,皇太后病成这样,阿玦肯定走不开。”
“那怎么办?你屈尊降贵亲自去请吗?”
他笑,眸间宠溺无限:“为了你,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是我做不得的?”
“切,甜言蜜语我才不信。”嘴里着说着不信,但华青弦满眼都是欣喜,说到底,她也是个普通的女人,又怎么会不喜欢听这些情意绵绵的情话?
“我是真心的。”
“真心的还到处招蜂引蝶?”说着,华青弦脑中一亮,忽而便回想到了之前的对话:“靠!你想转移话题,所以,天雨看不上那三个小子果然是因为你?”
其实,华青弦也不是真的吃天雨的醋,她也相信那丫头是个明白人。最重要的是,天雨跟在夜云朝身边多年,要是夜云朝和她有什么的话,府里也不可能有那么多如花似玉的‘贵妾’,只是,到底是自己的男人,被别人喜欢总归是件很让人不放心的事儿,所以,她得适当的敲打敲打。
否认就是掩饰,他索性坦白:“阿弦,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也不是为夫的错啊!”
关于天雨,她那点小心思夜云朝不是不清楚,不过,做为苍穹门四大暗卫阁主之一,天雨更明白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儿女情长对她来说太奢侈,所以这些年来她从未行差一步走错一着。既然对方没有点明,他总不好莫名其妙地去拒绝吧?更何况,他相信天雨的为人,不会做出令他为难的事情来。
半骑在他腿上,单手挑开他脸上的金色面具,华青弦纤白的指尖一点一点地刮在他脸上,即柔且轻:“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自然不是你的错,可长成这样还四处去招人的话,可不就是你的错了?”
此刻,她垂着头,黑玉般的眸子里闪着狡黠的光芒,那点点星火,看得夜云朝心猿意马。成亲以后,华青弦的长发被高高地绾起,露出脸下优美的脖颈,顺着那柔滑的线条往下,衣领处白生生的一片撩人的眼。夜云朝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吐出的字眼火一般的热:“阿弦,我发誓,我对你是绝对忠心的。”
紧扣住她的腰身,将她沉沉地朝下拖,她反抗,故意不让他靠近:“是吗?你没有骗我?”
“当然,不信你摸摸我的心,摸摸…”
本来是夜云朝捉着华青弦的手在摸自己的心口,可摸着摸着不知道怎么地就调了个个,华青弦红着脸将他的手从自己衣服里拖出来,骂道:“又想白天来…你个色胚…”
“真的?我真的是色胚吗?”
“当然。”
“那我岂能辜负这两个字?”言罢,冷眸半眯,夜云朝身子向上一倾便狠狠捉住了她的唇,狂肆吸啃。
一时间,如被电流击中,华青弦浑身一颤,心底紧绷的弦儿刹那断裂,强烈地挣扎着。每个男人内心深处都有一头*之兽,一旦被唤醒,无论这个男人多么英明神武,多么英雄盖世,一旦大脑被荷尔蒙把持,理智都会为*让路。哪怕冷酷霸道如某门主某将军某国舅爷,一旦动了那样的心思,照样儿是个邪恶又骚情的男人。
瞬间,疾风骤雨。
华青弦脑子晕眩得都快死过去了,挣扎着,吃奶的力气儿都使了:“混蛋,门…门没关,门门门…”
闻声,某人大掌飞甩而去,掌心朝外一推便有一股劲流激涌而去。
房门,应声而闭。
一室火热,旖旎如春…
——
激情过后,某弦半趴在某国舅爷健硕的胸膛上,浑身无力地抱怨着:“你特么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次数这么多?”
某国舅爷一脸尽兴,反挑眉头:“哪里多?我就做了四次。”
四次还不算多?
某弦吐血,无力吐糟…
软软地又趴那只‘禽兽国舅爷’身上半晌,明明很累却始终睡不着。
懒懒撕开眼皮,华青弦摆弄着纤白的指尖,又开始一下一下地戳他的胸:“哎!天水回来是不是查到什么了啊?一定查到了什么的吧?是吧?是吧?”
“不知。”
他还没见过那小子,怎么可能知道他是不是查到什么了?不过,天水被他特意召回来是有其它的用意的,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消息,否则,他也没胆子先找天雨不找他这个门主。
“那你起来吧!快去问问他是不是查到什么了?”她好奇啊!天水是从吊子沟过来的,北山那边可是那只‘野人战神’的老窝,在那边一定能发现新的线索。
“好累,不起!”懒懒翻了个身,将她反手抱到床上,软玉温香抱满怀的感觉让他满足地轻叹,将头埋进她的颈窝,夜云朝继续呼呼大睡。
她推着他:“起嘛起嘛!乖,快起嘛!”
软软的身子一直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这里点枪,那点走火,他难耐地叹了一声,声音暗哑低沉:“阿弦,你再扭来扭去的话,我就不保证接下来起的是哪里了。”
“流氓…”华青弦大窘,又去掐他,两人瞬时又滚成一团,眼看着大战在即,又要擦枪走火。
门口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拍门声。
关键的时候居然被人打扰,某门主大人脾气很火爆:“滚!”
“门主,有人踢馆,天火阁被人挑了。”
天雨的声音很镇定,似乎完全不受某门主那一声咆哮的影响。只是,当她平平静静地说完这句话,某门主原本*难解的双眸,瞬时直降直冰:“什么?谁做的?”
“不知道。”
华青弦努力从某人身子底下钻出一个头,焦急地问道:“那孩子们呢?”
比起这个,华青弦更在乎的是小羿和小颜的安危。
天火阁在京都的分堂设的极其隐秘,所以,华青弦才答应天火将两个孩子安置在那里的,可现在居然有人说天火阁被挑了。那孩子们岂不是危险了?小颜虽然会武,可遇到踢馆的那也扛不住吧?小羿更不行了,文弱小书生哎!天啊!这可急死她了。
“…被掳走了。”
闻声,华青弦顾不上穿衣,便急赤白脸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靠!特么谁这么大胆敢在太岁的头上动土啊?这是好日子过太久了,不想活了的节奏么?
第一一三章:二择其一,你死我活
京西,振威镖局。
临院而处,夜云朝玄衣墨发,负手而立。
苍穹门门下四大暗卫阁:天水阁在西,分管苍穹门门下的商;天风阁在南,分管苍穹门门下的工;天雨阁在京,分管苍穹门门下的听;天火阁在北,分管苍穹门门下的杀。虽说四大暗卫阁各司其职,但追溯到最初创立苍穹门之时,其实也只有一个天火阁。当年夜云朝是靠着天火阁里第一批狠辣无情的杀手才打响了在武林的声名,只是后来他戍边十年,才会慢慢将重心转到了天风阁的工与兵之上。
当年天火还小,天火阁阁主一直由骆惜玦暂代,直到天火十四岁接掌天火阁,骆惜玦才算是彻底退到了幕后。
这两年,苍穹门一直稳步发展壮大,各地都设了不少分堂,唯有天火阁仅有一个分堂设在京都。为掩人耳目还特意将分堂隐了镖局内,没想到这样还是让人挑了。
“你们可真给本尊长脸。”夜云朝俊脸黑沉,一双厉目里翻滚着喷薄欲出的惊涛骇浪。这岂止是挑衅?分明是*裸的蔑视,他如何忍得了?
“门主,是属下们大意了。”天水不过才刚刚到达京都,没想到便遇到了这样的大事,严格来说,这事儿和他压根没什么关系。可他却没有推脱,只沉声请罪。
夜云朝怒极:“大意了?这也叫大意?是不是这几年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你们一个个都忘了什么叫危机了?”
“属下无能。”
“无能就该退位让贤,让有能力的人来。”
斜飞的剑眉微微拢起,天水艰涩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天雨,又诚恳请求:“门主,请再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会将功补过。”
闻声,夜云朝侧目看了天水一眼,薄唇又微微抿紧:“给你们的机会还不够多?”
不悦地环顾在场,没看到天火的身影,那小子就算遇到挫折也不该是临阵脱逃的主,是以,原本的怒意渐而被疑惑所取代,夜云朝眉头深锁,不耐烦地问:“天火呢?死到哪儿去了?”
“受伤了,副门主正在给他包扎。”天雨回答,末了又小心地补充了一句:“伤得很重。”
天雨平时虽对天火非打即骂,那也是当他是弟弟所以才会如此,可真看到天火一身是血的惨样儿,她还是忍不住开始担心那小子。怎么说天火也是他们几个中武功最高的,若是连天火都挡不住的凌厉攻势,可想而之对方的功力有多高。
“技不如人…你们也该好好体会体会了。”能让天火受伤的人,都是江糊中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些能伤着天火的手高敢来挑他苍穹门分堂的至少又要减掉一半…
仔细查一下,那批人应该不难找。
“门主,那些人来无影去无踪,很像是东赢忍者。”天水是接到天火的求救信号后才赶来振威镖局的,来的时候就已经晚了,不过,也足够让他认出那些人的来路。
“忍者?”
整个江湖中会忍术的高手少之又少,还能用忍术伤到天火,那样的人,夜云朝的记忆中似乎还没有。
天水沉重地点了点头,道:“为首的一人忍术极高,就是他伤了天火。”说完,又补充道:“也是他带走了两个孩子。”
“…”
这样的高手,到底是冲着苍穹门而来?还是冲着孩子们而来?
夜云朝的沉默似是给了天水鼓励,他继续道:“咱们苍穹门在武林中素有威名,名门正道避之不及,歪门邪道趋之若鹜,断不会轻易与我们结仇。这一次,对方显然有备而来,人不多,但行动迅速,而且…他们好像轻车熟路,很熟悉天火阁分堂。”
“有内应?”
如果有内应,这就好解释得多了,天火阁分堂在此鲜少有人知道,除非是内应,否则就算人家想来挑他们的门,也得找得到地方。
“应该有。”
只不过,想查到那个内应还要再费点时间。
“什么叫应该有?”
见天水一直被骂,天雨又一次挺身而出:“门主息怒,武林中能训养出如此大批忍者的唯有取水楼,但取水楼行事向来认银子不认人,无利不起早,如若不是有人花重金请他们过来闹事的话,就只能是为了金子。”
“金子不见了?”
从北山带回来的金砖一半都运到了天风阁做为军饷,还有一小半被分派到了苍穹门下的四大分堂,仅有少数进了将军府。最近,因打算替两位小王爷谋划江山,是以,在他的授意之下,振威镖局又从苍穹门总坛运了一批金砖来京,若是取水楼盯上的是这批金子,上来踢馆倒也不无可能。只不过,这样的消息在苍穹门内都算是机密,取水楼又是从何得知?
“没有。”
天雨摇遥头,很肯定地回答,又强调道:“但,镖局被搜的痕迹很明显,绝非仅为两个孩子而来。”
“若真是取水楼,要孩子干什么?”如果只是为了金子,倒也好说了,可现对他而言,孩子比那些金子要重要得多。
天雨抱拳,俏丽的眸子精光乍现:“所以,属下觉得此事和萧炽脱不了干系。”
“你说,伤了天火之人忍术极高?”
他倒是真的认识一个深谙忍术之道的人,如果是那个人,那么一切都似乎解释得通了。
“是,不过天火也不是省油的灯,砍了那人一刀,伤在左肩。所以属下已命人在所有医馆药堂盯梢,但凡有买伤药之人,一一来报。”
听到这里,夜云朝总算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吩咐天雨道:“去摸一摸取水楼楼主的底。”
“取水楼楼主不是邢明安么?还要摸什么底?”
“本尊突然想起来,明君澈有一个形影不离的侍卫,叫明安。”
“…”
明安她也认识,可竟是从未将取水楼楼主与其联想到一处,如果想要孩子的人是萧炽,而萧炽的主人是两个孩子的爹,再加上明相和两个孩子的爹长得很像,那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串起来了。
难道,门主怀疑是明相…——天雨去摸取水楼楼主的底细,天水跟在夜云朝的身后一起去看伤重的天火。
骆惜玦因皇太后病情后复被‘扣’在宫里不能出来,所以天火的伤处只是很随意的包扎了一下,因处理得不好,伤口一直在渗血。
“死了没有?”
人未靠近,夜云朝的声音便幽森森传了过去,天火眸光一闪,瞬间暗了下去:“没死。”
“还有脸想死?”
“没脸,丢人,丢死人了。”天火本是少年心性,最自负的就是一身好武艺,没想到,入了苍穹门后没有替门主分忧,结果还将天火阁搞成这样,他心里那口鸟气下不去,憋得他眼眶都是热的。
靠得近了,夜云朝终于看清天火的情况。趴在床上,天火后背上紧缠着棉纱早已被鲜血染透,小伙子精神尚好,只是神情萎靡的不成样子。
眉一蹙,他递了个眼色给天水:“把药箱拿来。”
“门主,不用了,我…可以…可以的…嘶!嘶嘶…”天火赶紧撑起身子,不想又撕到了伤口,顿时疼的他呲牙咧嘴。
按住他的肩头,夜云朝虽仍旧是一脸漠不关心的样子,但语气却已缓和得多:“别以为本尊是舍不得你去死,只是,孩子们在你手上弄丢了,不找回来,就算是死透了本尊也会亲自地府将你抓回来。”
“门主,属下给您丢脸了。”实在是太疼,天火裸露在外的肌理颤动着,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如此隐忍已是他的极限。只是,一想到小羿和小颜,天火心气实在难平,也不知道孩子们被抓走后怎么样了,要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真是死一万次都不够赎罪。亲手解开他身上胡乱包扎着的棉纱,只见天火后背上有一条纵肩而过的深刻刀痕。武士刀的切口平滑,从左肩直接贯穿到右腰,皮肉翻裂,深可见骨。纵是夜云朝见了也不自觉地蹙紧了眉头,这小子还真能忍。这样的伤,要是伤在面前,就是直接肚破肠流了。
面上有所动容,但夜云朝话里也没客气:“被人伤了还不知道是被谁伤的,这个脸,你确实丢的够大,不过,还知道丢人就好,还有得救。”
闻声,天火将脸埋进枕头里,声音都透着哽咽:“门主,是属下无能…呃!啊…啊…”
似是为了惩罚他,夜云朝将天火伤处用烈酒消毒之后,并没有对其用麻药就直接给他缝起了伤口,他顿时疼得扭曲起来,身体剧烈地颤动着。夜云朝终是不忍,二指下去锁了他两处的大穴,火烧火燎的痛意还在,只是比起方才已缓解许多。
“怎么会失手?”
天火疼得满头大汗,唇色已白得像纸,可还是不服气地回嘴道:“那小子阴我,偷偷让人给我放暗器,要不然,我…我不一定能输给他的。嘿嘿!他…他也没占着多大的便宜…那一刀,半个月他也别想…自己吃饭了。”
“是萧炽么?”
能放倒天火的人本就不多,能把他伤成这样的,也就更不多了,如果是萧炽倒是很有可能,只不过萧炽应该不会忍术才对。
“不是他,武功…根本就不是一个派系的,很纯正的…东瀛忍术,并非一朝一夕的功夫。”这世上能得天火赞叹的人不多,除了夜云朝以外萧炽算是一个,目前排第三的就是这个伤他之人了,虽然他输得很不甘心,不过,他也不得不承认对方的功力极强,并不在门主之下。
天火的伤势不能耽搁,夜云朝手法极快,很快便缝合至最后一针。洒上特制的金创药后,他让天水扶着天火坐起来,一圈一圈地替他缠紧棉纱。一切就绪,天火感动地红了眼圈,这么多年来,除了父母和祖父之外就数夜云朝待他最好,虽向来不给他什么好脸色看,但却是真正关心他的。
他都懂!
“不是萧炽,是取水楼楼主么?”
四大阁主中天火年纪最小,但他毕竟出自武林世家,祖父还曾是武林盟主,是以,这些江湖门派间的事情,问天火比问其它人更有参考性。
“绝对不是,邢明安跟我交过手,没那么厉害。”说到取水楼楼主时,天火口气颇为不屑,但言过之后又慎重道:“不过,那小子就算不是取水楼的人,也肯定和取水楼脱不了干系,而且,他身边放暗器的那人倒是感觉很熟悉,有点像…萧炽那老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