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怕,实在是怕怕呀!
“怎么回事儿?和天风天水有啥关系?”做为一个曾经的娱乐圈天后,华青弦对于八卦这种事儿一直很热衷,只要听到点风吹草动,立马就削尖了脑袋朝里钻的那种。现在偶然惊觉这四大暗卫阁主之间有‘奸’情,她哪里能不好奇,立马两眼发光地凑向了天火。
只是,她貌似太热情,脸凑得离天火那张脸太近。某门主瞬间不悦,一记眼刀咻咻杀来,某阁主瞬间吓得倒退了好几大步。一边退还一边对某门主夫人摇着手:“夫人,那里就好,别再过来了,我怕!”
华青弦不爽了,她有那么吓人么?瞅瞅天火那惊悚样儿,敢情还怕她吃了他不成?
“快说快说,他们仨有情况?”
闻声,天火一脸鄙夷,心说,哪里是他们仨有情况,根本就是他们‘四’有情况好不好?只是那个四么?天火用眼光的余风瞥了一眼正坐在一边玩刀子的‘四’,心肝儿瞬间又开始打颤,决定打死也不能说实话。
“您不知道啊?不知道你也敢随便做媒?”
华青弦一噎,被天火一句话呛到半死。可这事儿也不能怪她啊!她连苍穹门门主是她老公都是洞房花烛夜才知道的,哪里还能知道老公手下的八卦绯闻?不过,让天火这么一说她对这事儿更感兴趣了,长指一伸,指着天火的鼻子就威胁道:“快,说说怎么回事儿?天雨和天风天水是不是都有一腿?”
“…我,我可没有这么说过。”天火连连摆手,这下子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妈呀!门主夫人可比门主可怕多了,什么叫天雨和天风天水都有一腿啊?这听上去好像他们三个在一起那啥那啥了似的。天雨要是听到了,还不得杀了他啊?
“你是没有这么说,可你就是这意思,快点,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要是再不老实我就把天雨叫过来一起听。”
一听这话,天火瞬间傻眼了,赶紧道:“门主夫人不要啊!不能让天雨过来,我都招了还不行么?”说罢,又狠狠点头,道:“是,天水和天风那俩老小子都喜欢天雨,可天雨一个也没看上。”
“那不就对了,天雨可能是喜欢你,所以才看不上他们的。”
噗!天火吐血中…
实在是不敢告诉门主夫人,天雨看得上的是门主,所以才看不上天水和天风的啊!他算什么,在天雨眼中最多算个小毛孩,怎么可能看上的是他?门主夫人看上去这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这种事情这么拎不清?
斜眼,再度小心翼翼地撇了一眼他们亲爱的门主大人,果然看到门主大人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那架式,仿佛自己要是说错一个字,他就会立马冲上来结果了自己。
他是招谁惹谁了啊!这些都不关他事好不好?
天火那小模样实在是太惨太渗人,华青弦看了忍不住想笑,终于大发慈悲道:“好吧好吧!我也不为难你了,你要不敢娶天雨我再给你介绍个别的,云琅如何?”
“夫人,您不是开玩笑呢嘛?谁不知道二小姐只看得上副门主?”
呃!这倒也是哈!她肿么把骆惜玦那病秧子给忘记了?
“那云静呢?云静好啊!年纪和你也相当,正好一对。”
天火嘴一撇,又道:“三小姐喜欢左相明君澈啊!全天下都知道啊!门主夫人您不知道?”说罢,天火又斜眼自家亲爱的门主,发现门主表情恬然似乎是早就知情,他这才放下心来。
“啊?”还有这回事儿,她真的不知道啊不知道!
“夫人,您真是想给我介绍媳妇儿么?我怎么感觉我是不小心得罪您了,所以您故意要整我?”
咳!咳咳!咳咳咳!
这话说的,虽然这也是实情,可是这小子当着这么拆她台是不给她面子么?
“总之,我是真的想给你说门好亲事。”
天火哀嚎,一幅败给她了的表情:“那您也给我好好挑个啊!不能这么乱点鸳鸯谱吧!”
这时候华青弦也有些心虚了,她真的那么不靠谱么?给他挑的都是不着调的么?
好吧!这一回她要动真格的,双手齐齐撸袖子,华青弦霸气地抬起一条腿,骠悍地踩到了椅子上,用一幅山土匪的模样瞅着天火:“小子,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小姑娘了?”
那造型!那姿势!某门主艰难地别开了脸。
不忍直视!
愕然听到这个问题,天火想都没想就摇头:“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眸一眯,华青弦清澈的眸底闪过一丝狡黠:“那,你觉得我们家小颜怎么样?”
倒吸一口冷天,天火一幅被‘天打五雷轰’过了的表情:“门主夫人,您没事吧?小颜才五岁啊!您…是不是也太操之过急了?”
“…”
这小子怎么这反应?真的是自己多心了么?他对小颜真的没有那种‘变态’的想法?
是这样最好,要是这小子真有恋童癖的话,看她不打死他。
华青弦没有哼声,这让天火心里很没底,不过,想到小颜那包子一般的小肉脸,他又‘好心’地劝着门主夫人:“夫人,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咱们将军府的女儿就更不用说了,小颜长大后上赶着来提亲的恐怕您打都打不完,现在她还这么小,您就放过她吧!”
“…”
嗬!这小子还说成是她不放过小颜了,要不是他,她至于这么大费周章么?
不过,万一这小子是在给自己扔烟雾弹呢?苍穹门门下的哪一个也不是省油的灯,天火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傻小子,可人不可貌相,所以,她绝对绝对不能轻敌,还要层层逼进,这样才能一击即垮。
“天火啊!小颜说长大了要嫁给你。”
“噗!”
忍不住,天火还是喷了,不过喷过后一张俊俏的脸也不好意思地红了,艾玛,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有人说要嫁给他,可是才五岁的小姑娘他怎么忍心下口?
见天火似乎真的被这话雷的不轻,华青弦薄唇轻勾,又和和气气道:“而且,还说非你不嫁,连皇后也不要当。”
“呃!夫人,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还那么小,只是觉得她可爱机灵,又是天生练武的好苗子,所以我才会…您真的别误会…”他虽然平时胡闹了一些,可他真的没有那么混,可是,想一想小丫头软腻腻的小手,红扑扑的小脸,天火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心里有些慌。
小颜,小颜喜欢他?
“真的?”
“嗯!”
“记住你自己说的话,我的小颜,不许碰。”最后的三个字,华青弦咬字极重,一个一个砸在天火的心头,让他当时便怔在了当场。
肿么有种上当受骗了的感觉?肿么有种被门主夫人诓进去了的感觉?
而且,为什么心里塞塞的?酸酸的?苦苦的?涩涩的?
他肿么了?
——
见这傻小子终于被自己诓进了深坑里,华青弦心情大好,正得意洋洋间,天雨一脸肃然地进了屋,说王府有人来找她,结果被老夫人截了去。
“来的是谁?”
“不认识,不过听说是华侍郎屋里一个姨娘的丫头。”
华侍郎屋里的姨娘,那不就是云妈妈?
瞬时,华青弦琉璃般的双眸里便寒光凛凛,靠!那个死老太婆,一天不惹自己不痛快她就不爽是吧?以前在将军府里关起门来闹闹也就罢了,现在连王府里来的人也敢给她截了去?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喵。
磨磨爪子,特么也是时候过去挠挠人了。
第一一二章:以其人之道还至其人之身
梅园虽非将军府的主院之一,但因特意修葺过,倒也不比其它的几个院落差。
不过,位置到底还是偏了些,是以,当夏红被大大小小的丫鬟婆子拖进梅园时,她看清高位上坐着的老太太时,还是不小地吃了一惊。夏红并不知将军府的情况,自然也不明白夜家的老夫人为什么会住在偏院,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将军府的事,不是她一个王府的小丫头该过问的。
她垂着头,低眉顺目的样子看上去很紧张。
老夫人最满意的就是别人对她畏惧害怕,是以,夏红这幅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看得心里正好舒服:“哪里来的丫头。”
满妈妈跟在夜老夫人身边几十年,一个眼神便能看懂老夫人的意思,当下便撇了撇嘴,不屑道:“回老夫人,说是摄政王府华侍郎身边一个姨娘的丫头。”
“一个姨娘的丫头也敢跑来咱们将军府?当咱们这地儿是菜市口么?什么人都能进?”
“可不就是,而且,这丫头要见的可不是别人,还是咱们的少将军夫人。”说到少将军夫人五个字的时候,满妈妈嘴扭得更甚,仿佛有多么看不上这个头衔一般。
老夫人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少将军夫人是什么人?又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见的?”
她们一唱一合,说得夏红心惊肉跳,她怎么也想不到只是来送个东西竟然这般‘凶险’,心里一慌,便急着解释:“老夫人,奴婢只是来给郡主送东西的。”
“啪”地一声,满妈妈劈头盖脸对着夏红的左脸就是一巴掌,将她扇翻在地后还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小贱蹄子,老夫人说话你敢插嘴?”
“…”捂着脸,夏红趴在地上不敢再吱声,只是心头七上八下的慌得不成样子。
将军府里的人怎么是这样的?怎么比柳侧妃的人还要可怕?原以为云姨娘给她的是个轻松的差事,现在看来,竟是比旁的还要让人觉得恐怖。
老夫人垂着眼,对眼前的一切视若无睹,只不紧不慢地开口:“对了,你刚才叫咱们少将军夫人什么?”
闻声,夏红心里咯噔一响,但老夫人问了话她要敢不答恐怕又会挨上一顿打,只能挣扎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好,小心地答道:“奴婢叫的是,郡主。”
“啪”地一声,满妈妈又是一记耳光重重扇向了夏红:“你个小贱蹄子,老夫人都提醒你了居然还不改口?现在还叫少夫人郡主,你是想不承认王府和将军府结的这门亲么?”
“老夫人,奴婢没有这个意思,奴婢…”一听这话,夏红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忙哭着求饶道:“老夫人,是奴婢嘴笨不会说话,求老夫人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夏红是真的怕了,因为她渐渐也明白过来了,不是她真的做错了什么,而是这位老夫人要她做‘错’。所以,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是会挨打的。想到这里,夏红心里巴凉巴凉的,虽然不明白这夜老夫人为什么要和她一个丫头过不去,但,很显然夜老夫人这么做是冲着她身后的郡主去的。郡主是金枝玉叶自然无所谓,可她人如草芥,命比泥贱,万一老夫人真的要对她下狠手,恐怕这一次她就再劫难逃了。
想到这里,夏红的心都死了,爬满泪痕的小脸上满是后悔,早知道这样她宁可去做大爷的通房也不该来将军府的,这就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了,她可太冤了。
她讨饶的声音听在老夫人的耳中份然好听,夜老夫人眉头一挑,面色不变:“把东西交上来吧!”
“…什么?”
“不是说来给少将军夫人送东西的么?还不把东西交给老夫人?”
一听这话,夏红的心又抖了:“那个,那个是要亲手交给少夫人的。”
她是害怕,可她还不傻。
这时候唯一能救她的人就是郡主了,要是她还认不清情况把东西主动交给老夫人了的话,那对郡主来说她就是背叛。一个叛徒谁会出手相救?所以,就算是被打死,她也不能将东西交出来,否则,就算是过得了老夫人这一劫,郡主那边估计也过不去。她还不想死,不想死啊!
“啪啪啪”一连三声,夏红被扇的眼冒金星,人扑在地上,整个身子都猛颤个不停:“小贱蹄子,让你把东西交出来就交出来,还敢废话那么多?”
夏红捂着脸,大大的眼睛里写满了恐惧,瞪着眼前凶神恶煞的满妈妈,一连落泪一边摇头:“只能给少夫人的,奴婢,奴婢…啊!不要打我,不要…”
“住手。”
满妈妈蒲扇般的大手刚要落下,却被不远处一声骄喝制止,她昏黄的老眼一转,那一巴掌还是头也不回地狠扇了下去。
“啪!”地一声脆响,这一下满妈妈用尽了气力,夏红双眼一翻,连滚了两个跟头撞到华青弦的脚才被撞停了下来。没有气力撑起身子,她躺在地上便哇地一声呕出一口血水。鲜血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得华青弦素淡的裙角似开出了一朵朵鲜红的花。
静,极静,四下里落针可闻。
摒气凝神间,众人的耳边只剩下此起彼落的抽气声,伴着夏红痛苦的呻吟,一声声猛烈地敲打在人的心头。
盯着那映上裙角的血色之花,华青弦原本柔婉倾城的绝色小脸上燃起熊熊烈火,如同优雅的波斯猫儿突然亮出它尖尖利利的爪。怒极,华青弦反而笑了:“天雨,把那个死老太婆给我拖下去掌嘴。”说罢,红唇轻挑,又垂眸看了一眼脚边的夏红:“她打了这丫头多少下,十倍打还回来。”
闻声,原本因疼痛而整张脸都扭曲了的夏红突然惊得张大了嘴,她震惊地看着上方的绝色女子,一颗心突然觉得暖融融的。听到那一声住手的时候,她心里的紧绷着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原只想着郡主过来了她就能逃过一死,没想到,郡主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要给自己讨回公道。夏红在家里是个被嫌弃的女儿,在王府里是个不待见的低等丫头,几时被高高在上的主子这样对待过?
瞬时,一股热泪盈落,夏红哽咽着,竟是激动到泪流满面。
她选对了,真的选对了,郡主真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主子,只要她跟在郡主的身边,就算是有一天屈死了,也不用再担心没有人替自己出头了。这种感觉就是她想要的,夏红畅快地流着泪,一双手更是紧紧揪住了华青弦的裙角,气若游丝道:“郡主,奴婢命如蝼蚁,不值得您这么做的。”做了那么多年的下人,夏红很清楚得罪府中长辈的下场,她只是个命贱的丫头,若是郡主因她而得罪了老夫人,郡主在将军府里又岂能好做人?
她感激郡主,所以,不希望她因为自己受牵累。
见夏红一脸忠心护主的模样,华青弦心头一动,看向满妈妈的眸色更寒:“天雨,动手。”
“是,少夫人。”
天雨沉眸而应,还一本正经地问地上的夏红:“她打了你几下?”
夏红双颊红肿,嘴里还有血污,说话间含含糊糊,但却足够让人听得清楚:“六,六下。”
闻声,华青弦眉头高高一吊,冷声道:“那就掌她六十下嘴,让她也尝尝这种*的滋味儿。”
得了吩咐,天雨大步上前,二话不说便锁紧了满妈妈的衣领。
满妈妈本仗着有老夫人做靠山,以为没有人敢动她,所以方才明明听到了华青弦让住手,却还是毫不犹豫地打了那一巴掌。可让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华青弦为人竟然如此嚣张,甚至不问情由不问原由,直接就让丫头上来打自己。要是来的是别人这满妈妈也不怕,偏偏来的是天雨,天雨和府里任何一个丫头都不同,那是夜云朝身边的大丫鬟,地位比府里的那些贵妾还要高。最重要的是,天雨是会拳脚功夫的,满妈妈就是不从也打不过她。
“少夫人,您不能打我,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
闻声,华青弦又笑了,皮笑肉不笑地道:“在本郡主的面前,竟敢不自称奴婢,天雨,再加四十下。”
一听这话,满妈妈腿都软了:“老夫人,老夫人救救奴婢…”
打断她的话,华青弦扭眉去看夜老夫人,笑问:“老夫人做为夜氏一族的宗妇,该不会不记得将军府的家训了吧?家训第九条,恶怒不敬主,仗毙处之。”
仗毙处之四个字一出,满妈妈整张老脸刷地一下就白了:“老夫人,老夫人…”
满妈妈十几岁就跟在老夫人的身边,在夜府呆了几十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条家训。只是,她是老夫人面前得力的,从前就算是嚣张,那些主子们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也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去计较。不像华青弦,抓住一点不对就要把她往死里整,她以往是没见识过华青弦的手段没感觉,这一下踢到钉板了,哪里能不慌?
虽说也知道华青弦不会真的把她仗毙,可单从她的态度来看,这事儿就不可能这么轻轻松松揭过去就算。
老太太高位在上,不慌不忙地端着茶笑:“不过是件小事,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么?”
“以小见大,老夫人是想自己请家训?还是让孙媳代劳,对这目中无主的恶奴小惩大戒一番便好?”
你说你的,她打她的,华青弦丝毫就没有让步的意思。
来的时候,她就带着挠她一脸老血的心情而来,又见夏红因为自己被打得这样惨,自然也没有好口气。更何况,这是她的地盘,老太太想在这儿住就得守她的规矩,要是不按她的游戏规则来,那就别怪她不讲情面了。
老夫人猛地搁了茶,双眸锐利地扫向华青弦:“这么说,你是一定要打满妈妈了?”
“不是啊!如果老夫人一定要请家训的话,天雨就不用动手了。”
“…”
一句话,堵死了老夫人所有的话,她气得双眸似火,却又一点也拿华青弦没有办法。
“天雨,还愣着干嘛!打。”
声落,噼噼啪啪的声音瞬间传来,天雨用足了气力,满妈妈的哀嚎声瞬间响彻整个梅园。
“住手…”老夫人怒急,激动得站了起来。
华青弦勾唇一笑,咬牙:“继续打。”
天雨自然听华青弦的,于是,噼噼啪啪的又开始了,满妈妈脸已被打肿,舌头也被打麻了再喊不出什么,只能呜呜咽咽地嚎,老夫人听着满妈妈的叫声,气得全身都在发抖:“华青弦,夜氏家训第五条,幼不尊长,鞭苔之,你也想要我老太婆请家训么?”
“那老夫人可还记得夜氏家训的第二十条?”
夜氏家训的最后一条:为老不尊者,驱逐之!
满妈妈此起彼落的嚎叫声中,老夫人眸色森寒无比:“华青弦,你是一定要跟我对着干了是么?”
“一定要对着干的人,难道不是老夫人?”言罢,华青弦故意顿了一下,又道:“夏红过来是给我送东西的,老夫人拦下人也就罢了,怎么也不派个人通传一声?夏红送的东西老夫人想要,开口便是,何必要抢?抢别人东西的滋味儿就那么的爽么?”
意味深长的一个抢字,最终还是刺疼了夜老夫人的心。
谁都知道,夜老夫人这个正房之位是抢来的,最初,夜氏的宗妇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她的亲姐姐,她是抢了姐姐的男人才做了夜氏一门的宗妇。后来,夜老将军不喜她的性子独爱二老太太,这也就是为什么夜云朝的父亲是长子却又不是嫡子的原因了。她一辈子都在和别人抢男人,却一辈子都抢而不得。这是夜老夫人心底的伤,谁都不敢拿出来刺激她,偏偏华青弦就故意要这么做。
夜老夫人扬着手,指尖都已发抖发颤:“你,你敢讽刺我…”
挑眉,华青弦一幅我就讽刺你了怎么地的表情,夜老太太心口一堵,当下便捂着心口倒在了座位上。华青弦还是不理,甚至故意高声对身边的泌兰道:“去,把夏红带来的东西呈上去给老夫人看看。”
“是。”
泌兰应了一声,真的去找夏红拿东西,夏红也未犹豫,当下便将怀里的玉佩交给了泌兰。泌兰连看都没看一眼就直接拿到了夜老夫人的面前,恭恭敬敬地呈了上去:“老夫人,您要的东西。”
老太太气得心口闷痛,一时说不出话来,泌兰就‘懂事’地将玉佩放到了夜老夫人的手里。老太太用力捏时了手里沁凉的玉,咬牙切齿:“果然是块好玉。”
听着老太太磨牙的声音,华青弦笑得更甜了:“既然老夫人这么喜欢,送您好了。”
“怎能夺人心头之好?”
她撇嘴,十分不屑“不过是块廉价的玉佩,哪里算得上心头之好?没关系,我房里一模一样的还有七八个。”
“…”
闻声,老太太一口心血涌上,这一次竟是直接气得厥了过去。
梅园里顿时大乱,满妈妈记挂着老太太想要从天雨手下挣脱,可她一把老骨头哪里是天雨的对手,只得呜呜呀呀地叫着,含含糊糊的不知道叫嚷着什么。
见付德容拿了吊命的金丹过来给老太太服下,华青弦凉薄的唇角扯出一丝冰冷的笑意:“泌兰,扶夏红起来,咱们回瞰澜轩。”说罢,又扭头看了天雨一眼,补充道:“打够了再回来。”
天雨听罢,又开始噼噼啪啪,只是这一次打的速度明显比之前要快很多。
听着身后噼噼啪啪的‘背景音乐’,华青弦心情极佳,看都懒得再看夜老夫人那边一眼,就直接带着自己的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刚出了梅园,突然又被人叫住,华青弦不悦地回头,看到付德荣小心翼翼地站在她背后。
“少夫人,德容有件事想求少夫人帮忙,不知少夫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没空。”
“不会耽误少夫人太久时间的,还请少夫人给个机会。”
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华青弦眸光一转,瞥见不远处的墙角有抹月白的裙角若隐若现,红唇轻勾:“我现在真的有事,不能跟你多说,不过,若你实在有话要对我说,晚上过来瞰澜轩吧!”说着,她又刻意叮嘱:“记住,一个人来!”
“好。”付德容连声应下,淡淡垂眸,盖下满眼期待的惊喜。
见状,华青弦微一点头,眸光再度扫过那墙角的月白身影。
既然这些人这么不长记性,那她就免费给她们上一课好了,什么闺蜜夺好,背后插刀之类的撕逼大战最好看了,她真是无比期待啊!
——
回到瞰澜轩,泌兰打来水让夏红洗脸上药。
满妈妈下手极重,夏红的嘴里破了好几处,整张脸肿得没法再看,好在泌兰上的药都是从保和堂里拿出来的,都是极品伤药,涂上去冰冰凉凉的,虽然整张脸还是很难看,但却不再似方才那般火辣辣的疼了。
“好点了吗?”
闻声,夏红抬起涂满了黄黄伤药的小脸,腼腆道:“郡主,谢谢您赶来救奴婢,要不是您,奴婢怕是没命活着出将军府了。”
华青弦温婉一笑,直言道:“你即是云姐姐替我挑的人,我就绝不会让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事。”
“郡主…”
夏红抬眸看她,眼中闪着光亮,又一次激动到不知该怎么说话了。
“想必,云姐姐已经跟你说了吧?”
“嗯!说了一些,可是,那玉…”想到那块玉,夏红的手不自觉地搅成一团,那玉也不知道是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就这么给老夫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要回来。
看她紧张成那样,华青弦一笑,解释道:“云姐姐要送到我跟前的本来就是你,那块玉只是在玉石摊上随便捡的残次品,根本不值钱。”当初她离府前就和云秋水有过口头的约定,要在王府里培值亲信,云秋水挑中的人会带一块玉来见她,她只要认好来人的脸,日后在王府就知道哪些人可用,哪些人不可用了。不过,目前夏红是第一个带玉来见她的人,可见,云秋水挑人也是用了心的,不是随便抓几个来敷衍她。
“…啊?”
“不过,云姐姐眼光不错,你,是个好丫头。”她方才虽然去的晚了点,可夏红最后宁可挨打也不将玉主动交给老夫人的行为还是让她很欣赏的。只有这样敏锐的丫头,才能在王府里好好适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