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华青弦也没脾气了。这是一个个都比上瘾了么?方才柔倩郡主找华笑语就碰了一鼻子灰了,现在这华青瑜是抽的什么风,还非要拉着小颜比?而且,一个五岁多的丫头和一个四岁多的丫头到底要比什么?
“怎么回事?”王妃也沉了脸问泌梅,显然对小颜的事她比华青弦还要紧张。
泌梅看了华青弦一眼,这才回了王妃:“是皇上,不知怎么地突然给颜小小姐和羿小少爷赐了果子酒,八小姐那边没有,她一生气就…”
所以,简而言之,八小姐华青瑜才五岁多就知道要抢男人了么?这也太早熟了吧?
王妃听后也拧了眉,问:“八小姐想要比什么?”
“琴棋书画,她样样都要比。”
噗!华青弦又喷了。
华青瑜这丫头太狠了,这些大家闺秀要学的东西小颜根本一样都不会,要是让她比这些,那还不如直接让她认输得了。这么想着,华青弦再不敢耽搁,和王妃对视了一眼后,飞快地向着小颜和小羿走去。
本以为遇到这样的情况孩子们会紧张,可惜,华青弦是太低估了她家那对双宝了,只见男宝华羿波澜不惊地喝着果酒,一脸‘事不关己他不想理’的表情,而女宝华颜则临危不乱地瞅着出面叫嚣的华青瑜。片刻后,华颜漂亮的大眼睛扑扑一闪,直接扭头看向了龙座上的夏侯瀚,用软软的童声撒娇道:“皇帝哥哥,小颜真的要比么?”
一声皇帝哥哥,惊得华青弦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虽然她现在还撸不顺小皇帝和小颜到底算是什么辈份,但是,这么亲密的叫法,真是让她浑身都起了鸡皮了。当然,比她还要震惊的人比比皆是,除了王妃,就连摄政王都老脸微怔,一幅被闷雷劈中外焦里嫩的震憾表情。
众人的表情皆都是一幅见鬼的模样,唯有小皇帝夏侯瀚心情愉悦,一幅中了特等奖的得瑟表情。他笑眯眯地对华颜摆着手:“你想比就比,不想比就不比。”
华颜一点也不给华青瑜面子,很老实地开口:“小颜不想比。”
“好,那就不比。”小皇帝点头如啄米,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
华颜很满意,眯眼宝石般漂亮的大眼睛甜甜地道:“皇帝哥哥最好了。”
小皇帝心花怒放了,笑得嘴都咧到耳朵根了。然后,华青弦就石化了,站在自己女儿身后无以言表了。
本以为会是天崩地裂,你死我活的一场厮杀,就这么给自家闺女两句话化于无形了么?这让华青弦瞬间便想到了一句话,男人去征服世界,女人只要征服男人就好。貌似真的很简单呐!可是,为什么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白菜啊!她种的小白菜啊!不能这么快被小猪拱走呀呀呀呀呀呀!
小皇帝都表态了,大家自然都不会再说什么,可华青瑜还是一脸不岔,高高昂起小脸用下巴对着华颜,那趾高气昂的模样着实让华颜不舒服,于是,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忧心无比道:“可是,八姨真的很厉害的,不让她表演她心里会难受的。”
说完,华颜漂亮的大眼睛骨碌碌一转,便有腹黑的寒光微微闪烁不止:“要不,皇帝哥哥就让八姨表演一下吧!”
小皇帝哪里会说不,赶紧讨好地笑:“好,小颜说了算。”
“那就也表演跳舞好了,皇帝哥哥刚才看得很高兴的样子,让八姨也跳一下。”
“…”
一听这话,小皇帝紧张了,捏着手指解释道:“其实,朕不喜欢看跳舞的。”解释完,又心虚地看了一眼华笑然,一摆手道:“不看了不看了,都不看了,除了小颜表演的朕都不想看了。”
闻声,腹黑小萝莉这才露出满意的笑,施舍般瞅着小皇帝道:“那好吧!既然皇帝哥哥喜欢,小颜给皇帝哥哥唱喜羊羊好不好?”
“喜羊羊是什么?”
小皇帝纳闷了,华青弦抽搐了,买嘎!喜羊羊…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平时只是为了哄孩子开心才稍稍给孩子讲了一点点喜羊羊的故事,怎么能中毒这么深?可是,真的要在古代唱这个咩?
啊啊啊啊啊!乱入的感觉有木有?
“是娘亲教的童谣,可好听了。”小颜笑眯眯地解释着,还献宝道:“娘亲唱的比我还好听呢!”
“是吗?那就让笙华郡主一起唱吧!”
闻声,华青弦无语无凝噎,这坑娘的丫头哇!
抬手,抚了把额头上本就没有的汗,带着罪该万死的罪恶感,华青弦在小皇帝满目期待的眼神中,终于心虚地点了点头:“那,那好吧!”
在此之前,华青弦也想过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舞台,但那份心思纯属yy。现在,舞台真的来了,华青弦难免也有些激动,不过既然选择了站出来,那就得好好表演。既然别人想打压她的小颜,给别人一记闷棍也是必要的手段。所以,短暂的挣扎之后,华青弦直接从乐师的手里借过了一把琵琶,试了几下音后,唇角已轻舞飞扬。古典乐器她根本不精通,不过,古筝和琵琶却是笙华郡主原本就会的,所以,只适应了一下,她便已得心应手。
好怀念啊!感觉全都回来了,她是——华人小天后华青弦。
现代的曲目,用古典乐器来演奏她还是头一次这么玩,欢乐的前奏慢拨了两遍,华青弦终于轻轻启唇,轻快地唱了起来:“我们是一群小小的羊,小小的羊儿都很善良,善良得只会在草原上,懒懒的美美的晒太阳。虽然邻居住着灰太狼,虽然有时候没有太阳,只有羊村里有音乐,唱唱的跳跳的都疯狂。”
轻快的旋律过去,小颜笑嘻嘻跳了出来,蹦蹦跳跳地拉着哥哥一起。小羿起初表情有些僵,可看到娘亲和妹妹都在冲他挤眼睛,他终于认命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扯开小脸,绽放一抹艳丽的笑容,配合着一起大唱特唱着:“大白菜鸡毛菜通心菜油麦菜,绿的菜白的菜,什么菜炒什么菜,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什么羊什么样,什么羊都喜洋洋,呵…”
母子三人,一个娇俏,一个甜美,一个帅酷。唱的又是古人们从来没有适应过的欢快童谣,那热闹非凡的场面,瞬间感染了在座的所有人,就连平时胆小怯懦的华青珏也突然间从王妃的怀里钻了出来,举着手里的小铃铛便加入了她们。毕竟是华颜的玩伴,这首大家一直喜洋洋他也会唱,所以,跟得上节奏的他也高兴地唱了起来。
“狼来的日子很平常,狼嚎的声音像饿得慌,小小的羊儿爱吃草,必要时也不怕跟狼打仗。我们虽然是群小小的羊,每个节日都一起歌唱,阳光空气青草和花香,挤挤的满满的在草原上。大白菜鸡毛菜通心菜油麦菜,绿的菜白的菜,什么菜炒什么菜,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什么羊什么样,什么羊都喜洋洋,呵…”
夜云朝还是第一次听华青弦唱歌,不得不说,她的声音很有吸引力。可最吸引她的,还是这个女人的花样百出,摇晃着手里的酒杯,夜云朝目光牢牢锁定那笑颜如花的小女人,一颗心,软了,柔了,化了…
欢乐的气氛,快乐的一家人,华青弦脸上青春洋溢的笑容,瞬间便吸引了在座所有人的视线。直到她们一曲唱罢,众人都怔在原处久久不能回神。不能说她唱得好听,因为这种唱法感觉就跟说话差不了太多,可也不能说她唱的不好听,因为她纯净柔美的声线,带着特有的大气唱到所有人心情都愉快了许多。只是,偏偏就是这种愉快的感觉,是最不该出现在华青弦身上的。
她声名狼籍,她未婚生子,她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嫌弃,可就是这样的她,脸上却绽放着令众人目眩神迷的笑容。
那些曾经鄙夷过她的贵公子,那些曾经错过她的贵公子,还有那些曾经没有错过现在却只能远远看着她的人,皆都沉默了。明君澈眉目疏朗地坐在那里,只手拨弄着桌上的玉杯,无意识的动作重复了一次又一次。那一日,他问她是否真的想过要嫁给他,她说想过,他当时很失望,觉得她和那些俗世女子无二,是冲着明相府而来。那时候他问明安,他真的娶了她可好?明安不敢答,他其实也不敢答,可现在他突然有丝后悔。如果那一日他抬过去的不是迎妾的聘礼,而是娶妻的彩礼,她,会不会就真的成了他的人?
只是现在,好像太晚了…
若有所憾,他抬眸看向那个无憾的男子,似是感应到他的目光,夜云朝抬首望来。两人的视线在半空中微微一撞,他抬起酒杯隔空敬来,那志得意满意气风发的模样,竟是头一次刺得明君澈心口生疼。
这么多年来,他自问从未输过夜云朝一次半招,唯有此次,输的彻彻底底。
第九十七章:剁了他的手
宫宴之后,夜云朝没有急着回府,而是将母亲和妹妹送进了太皇太后的宫里。
陪着太皇太后说了一会儿话后,他便要走,可太皇太后舍不得将军夫人,生生哭成了个泪人儿。他只得将母亲和妹妹留在宫里宿夜,自己带着天雨出了宫。一路上,他闭目小憩,天雨则与平素一般跟他禀报着宫中的动向。从皇太后对选秀的态度一直说到了小皇帝对华颜的态度,最后,还特意提了一下关于让小皇帝封华颜为公主的可能性,当然,她也很客观地指出这个可能性全掌握在摄政王手里,只要他肯点头,华颜马上就是公主。
“早晚的事,不急在这一时。”对于这些,夜云朝显然并不十分在意,他是说过让华颜做公主,可没有说过一定要现在这个皇帝封。
“然后,属下无意中好像发现了摄政王妃的秘密了。”
闻声,夜云朝仍旧闭着眼:“说说看。”
摄政王妃身上确实有很多秘密,但这样的秘密之所以会成为秘密是因为绝对不能公开,夜云朝也可以理解她的隐瞒,只是,能让天雨用这样的口气说出来的‘秘密’,恐怕就没他想的那么简单了。
“自从郡主出事后,王妃久不问事,直到如今郡主归来将王府里的那些人收拾得妥妥贴贴后,王妃才开始正式接触王府内的事务,这一次中秋宫宴是她这五年来头一次出席的宫廷宴会。可她看到明相后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明相虽是这几年才在朝中崛起,但年少有为也是京中有名的人物,在不少盛宴上也露过脸,王妃也见过不止一次。但昨晚上,王妃给属下的感觉却像是头一次见到他一般。”
夜云朝慢慢睁开眼,原本慵懒的眸底,浮出一抹精光:“明相么?”
“可是,最让属下不明白的是,明相好像对王妃没什么感觉,从头到尾都不曾看她一眼。”天雨是个观察力很敏锐的姑娘,这么多年一直跟在夜云朝的身边,也算是识人无数,她自信自己看人也有了几分眼力,只凭王妃和明相之截然不同的反应,就足以让她认定此事有猫腻了。
“继续。”
“后来王妃突然离席,属下觉得奇怪便跟了过去,听到王妃和自己身边的妈妈提到了明相,说他长得像一个人,而且是一模一样。”
说到一模一样的时候,天雨小心地拿眼去看夜云朝,毕竟,明相最近似乎和一模一样有缘似的,一直被人这么说着。从前说的是郡主的两个孩子,大家倒也可以朝风言风语那边去想,可王妃毕竟不是普通人,她口中的一模一样也显然不是指华颜。那么,明相的身份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一模一样么?”
眸一眯,夜云朝渐渐上心。明君澈和他从小打到大,小时候的时候也没少和他对着干,可他却从来不知道还有人和明君澈长得一模一样。
是真的有这个一模一样的人,还是说,明君澈也和自己一样,有两个不同的身份?
“门主,属下觉得明相和摄政王妃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闻声,夜云朝忽而眯了眯眼,若有所思道:“天雨啊!如果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女儿,会不会因为她犯了错就不喜欢她?”
“啊?这个…应该不会吧!”天雨很为难,这种假设性的问题要她怎么答?她连男人都没有,哪里知道对着孩子是什么感觉?不过,虎毒还不食子,她就算再冷血,应该对自己的孩子也是喜欢的吧!
“可王妃就不喜欢自己的女儿。”
说王妃不喜欢阿弦,可她却喜欢阿弦的两个孩子,有什么理由是王妃必须越过自己的女儿去喜欢外孙的呢?只能是因为两个孩子的父亲。坊间有秘闻阿弦和明相有一段私情,才会生下这两个孩子,可以他对明相的了解,他碰过的女人绝不会任别人再染指,更不会任亲生骨肉流落在外。所以,孩子不应该是明相的,但,不是明相的孩子却长得和明相很像,这原本就不合理,但现在一切都似乎可以合理了。因为,这世个还有一个和孩子们长得像的人,而那个人,长得和明相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会不喜欢?除非不是亲生的…”
天雨冲口而出,话后自己都愣了,正思绪翻转间,夜云朝已是眸光大亮,一脸恍然:“查,从头到尾,彻彻底底地给本尊查清楚,本尊要揭开这个摄政王妃的老底,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圣。”
“那,郡主那边要提醒她一下吗?”
“不用,她对阿弦似乎没有恶意,对两个孩子也很特别。”
听到对两个孩子特别,天雨神色一变,又期期艾艾道:“门主,昨夜王妃也提到了小颜小姐,说长得和明相大人很像。门主,孩子会不会真的是明相的?”
“孩子是不是明相的本尊不知道,可孩子是不是阿弦的,本相很怀疑。”有些东西一经点破,便可以串起一大片的琐碎的线索,夜云朝忽而有种强烈的预感,摄政王妃身上所隐藏的秘密,会给他和阿弦带来最令人震憾的‘惊喜’。
“啊?”
“啊什么啊?”
天雨一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真的没啊什么,可看门主那般严肃似是很紧张郡主的样子,她又硬着头皮说了一句:“属下偷听王妃说话后,不小心又偷听到郡主和裴大公子的话了。”
夜云朝耳朵尖,一听到有关于华青弦的事,立马追问:“哪个裴大公子?”
“裴景风。”
“…”那不是和她订过亲的那个小子么?他们私下见面了?
“裴大公子似乎对郡主余情未了,跟郡主表白呢!”
“…”混帐东西,明知道是他的人还敢跟她表白,那小子不想混了吧?
“他说五年前之所以会闹出家不是因为不堪受辱,而是想逼着裴夫人答应他娶郡主,没想到后来郡主自己想不开投了河,再后来…他对郡主念念不忘…”
忍无可忍,夜云朝终于暴怒:“放屁!念念不忘还娶人家姑姑?”
“属下也这么想的,可是,郡主似乎很内疚的样子…”
天雨的声音越说越低。
夜云朝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突,牙齿都磨的吱吱作响:“那个笨女人还敢内疚?”
门主的表情可真是吓人呐!天雨不敢再开玩笑,连忙替郡主说好话:“门主,虽然裴大公子如此情痴,但郡主态度还是很坚定的,她告诉裴大公子说之所以答应嫁给门主是因为门主是两娃儿的爹,所以裴大公子大受打击,就没再纠缠郡主了。”
“他敢再纠缠,本尊就剁了他的手。”
咬牙磨出这句话,夜云朝怒不可遏地拍桌道:“天雨,去,把母亲请过一来。”
“门主,您还在车上呢!”天雨说完,瞅了瞅门主黑得看不清表情的脸,又不怕死地补了一句:“夫人还在宫里呢!没法请。”
“…”
“而且,就算是夫人回来了,也没办法帮你把郡主马上娶回家呀?三书六礼,没有半年郡主是进不了将军府的大门的。”
闻声,夜云朝的脸更黑了,半年实在是太久了,那个女人又特别的招桃花,他实在是不放心啊!
看来,只有用绝招了…——
中秋宫宴总算是平平安安地混了过去。
小颜没有被强留在宫中,但也没有被封为公主,这一点华青弦倒并不怪责夜云朝,想来她一个郡主的位份都来之不易,她的女儿连爹都不知道是谁,想混个公主当当,就算小皇帝同意摄政王也不会答应。不过,经过了那一夜的变故,她是越来越担心小皇帝要拱她种的小白菜了。
实在是忐忑啊!那小猪来头太大,栅栏都挡不住。所以她一心期待着夜云朝给她带来好消息,可等来等去,‘大赦’小颜的消息没等到,反倒是等来了夜云朝卧床不起,生命垂危的消息。华青弦一听就懵了,中秋晚宴上夜云朝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就生命垂危了呢?而且,不还有骆惜玦这位神医在么?能就这么看着他去死?
按理说,这事儿她真该高兴的,要是这厮挂了她就彻底成了寡妇,再给那负心汉阿十守洁也名正言顺不用再找其它的借口来搪塞。可是,如果夜云朝真的挂了小颜怎么办?
她的白菜啊!不能拱…
华青弦忧愁了,食不下咽了,就在她做好了最坏的准备打算万一不行就偷偷卷铺盖走人的时候,那位神出鬼没的马道长又找上了将军府,他说骁云将军会这样不是因为生病了,而是命中注定有此一劫,要破此劫唯有一招:以毒攻毒。
本着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原则,将军夫人哭哭嘀嘀地进宫了,第二天太皇太后的懿旨就进了王府,再然后,华青弦和夜云朝的婚事便莫名其妙地被提前摆上了议程。只不过这一次摄政王的意思是一切从简快马加鞭。直接在九月里挑一个吉利的日子便将她嫁到将军府里去。
美其名曰:冲喜!
至此,华青弦才真正明白所谓的以毒攻毒实际上就是负负得正的意思,是指将两个八字都硬到要逆天的人生生绑在一起,让他们永世纠缠,相毒相克一辈子。
于是乎,华青弦又在心底默默嘶吼:这种丧心病狂的话到底是哪个混蛋教那牛鼻子老道说的?
太特么变态了有木有?
成亲的日子很快定下来了,九月十八,据说是全年最好最吉祥的一个日子。
华青弦坐在房头掐指一算,还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就真的要嫁人了,嫁给那个腹黑的瞎瘸子。亏她以前还以为他是个大好人,结果…
最郁闷的时候,华青弦又收到了玉娘和大兴写来的信,信里说孩子快要生了,他们一家人都搬到了夹河镇上,卷柏也到了那边照顾她,一切安好。也说赚了些小钱,算了华青弦一股,以后每年都会给她送银子过来,最后还零零碎碎地提了一些北山上发生的怪事,也没写清楚具体是什么怪事,华青弦看过也就罢了。
她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就是玉娘,见她过得幸福她也很开心,小心地收好信塞到了柜子里,刚转身就见泌兰急匆匆跑了进来:“郡主,老夫人让您过去一趟。”
这个时候老夫人找她也只能是她嫁人的那件事了,华青弦撇了撇嘴,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去了老夫人的润安居。
排场很大,屋里坐满了人。
华青弦一看这‘三堂会审’的架式就愣了,啥情况这是?
心里犯嘀咕,但华青弦还是很恭敬地给老夫人和王妃行了礼,老夫人对她笑着招手:“阿弦,过来坐。”
“祖母,您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要交待么?”
老太太慈爱地对着她一笑:“也没什么,想给你添妆,所以让你来挑挑东西。”
“这…”
啊喂!这话说的,要真只是这样,犯得着让这么多人都过来看么?老太太现在是敷衍自己都已经不走心了啊!
“挑吧!不用跟祖母客气。”
“孙女儿怎么能拿老夫人的东西?嫁妆什么的有母亲看着准备便是了。”既然老太太都这么说了,华青弦也真没打算客气,只是,场面上的话总还是得说,只是,她一说完王妃便笑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这些你先挑着,挑剩下的就归笑语和笑然。”
挑剩下的三个字,瞬间便让坐在下首的柳侧妃黑了面,不过,此时非彼时,她已不再是当初的柳侧妃,纵然有气也只能压在心底,忍耐着不敢发作出来。华青弦看她憋得一脸青红,深表同情,于是客气地看了华笑语和华笑然一点,道:“要不…你们先挑吧!”
闻声,王妃又笑了:“阿弦,你可想好了,她们挑过了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母亲?”这话似乎听着不对啊!什么叫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就是你的嫁妆了,全部的。”
“全部的?”
华青弦妙目流转,仔仔细细地看了一眼老夫人屋子里大大小小的箱笼,华青弦嘴角的笑意也淡了下去。就算这些东西看上去值钱,可也毕竟是死物,这些东西拿几个回去添妆涨涨面子也就罢了,要真是全部的嫁妆就这些她还真是要犯难了。全都是御赐的上品,个个都记录在册的,光能看不能卖的,她要这么多作死么?
听到这里,柳侧妃终于忍不住插话道:“郡主,这些可都是无价之宝,哪怕是一件,世间也是罕见的。”说着,又拿眼去看王妃:“不信,郡主可以问王妃。”
王妃微微一笑,反问道:“所以,你们就打算用这些无价之宝把阿弦给随随便便给嫁了?”
“怎么是随随便便呢?那不还有许多在东厢放着么?”
提到东厢,王妃的眼神更冷,直言道:“那都是将军府送来的聘礼,也能算是嫁妆?”
“怎么不能算?”
王妃咄咄逼人,侧妃据理力争,两人眼看着一触即发就要大战一场,老夫人一柱凤仗,喝斥道:“好了,都不要吵了…”
老夫人这些年虽不再管家,但素有威望。
是以,她这么一发火便也无人敢辩,顿时,屋内落针可闻。
终于没有人再吵再闹了,老夫人又过来拉华青弦的手,和蔼道:“阿弦,这事儿是有些委屈你,可是府里的情况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你嫁的好,就帮帮她们几个。”
“祖母何意?为何阿弦听不明白?”
她嫁的好?她嫁的能有八小姐华青瑜好?她不是要去当皇后的吗?怎么现在皇后还赶不上将军夫人好了?
华青弦一脸‘懵懂’的模样,老夫人也不她再装傻,只又道:“王爷的意思是让小八和笑然一起入宫,她们两个到了宫里许多地方需要银子打点,所以,想给她们多留一点。笑语是要嫁去威北侯府的,虽说是贵妾,可毕竟有世代婚约摆在那里,再加上那个柔倩郡主的身份尊贵,笑语的嫁妆太少,在府里也难做人,所以,也得看着来。你呢!嫁得比她们好,又比她们大许多,就让一让她们好么?”
听到华笑然要入宫,华青弦一点也不吃惊,中秋宴上她就料到了。华青瑜想当皇后,可她毕竟年纪太小,在及笄之前还有十年艰难。若这时候有人趁虚而入,就算她顺利地当上了皇后,没有子嗣傍身她在宫中也会举趟维艰。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华笑语也一起送进宫去,她年纪不大但也不算太小,就算暂时不能生孩子也能勉强承宠于小皇帝。把她放在八小姐的身边,两人联手便能让华青弦把皇后之位坐稳。只是,深宫薄凉,想要上下打点最要的就是银子,王府虽然富庶,但要在同时拿出了两份嫁妆后还供给宫中的两位娘娘的话,也确实十分为难。所以,老太太这是将主意打到她的嫁妆上来了。
挑眉,华青弦故做无知:“祖母,让一让是让多少?”
其实,她真没想带多少嫁妆走人,可是,老太太和柳侧妃一起算计她的东西,她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的意思是,这些东西你喜欢什么就挑什么,都给你做添妆。”
华青弦乖巧地点了点头,又笑着问:“这些都给我做嫁妆?那其它还有什么?”
老太太有些迟疑,但终还是说了出来:“再加上东厢的那些…”
飞快地打断老夫人的话,华青弦故做惊讶道:“所以,祖母的意思是把将军府抬来的聘礼和这些无价之宝一起做孙女儿的嫁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