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不行。”
看自己男人还在愚孝,华柳氏也生气了,遂道:“好,你说不行咱就不做,反正我嫁进王府就没想过能争什么,既然你说不行,我也不会逼你,只是你可想好了,家里可不止你一个儿子,还有四弟和六弟…”
这话一出,华青落终于犹豫了:“他们,应该也不会吧?”
如果老四和老六不动则已,万一他们先动了自己没动,那老太太那边想法可就大了。这事儿不是娘所为倒也罢了,可要真是娘一时糊涂犯了傻,老太太眼中自己估计就会成为从犯,想到这里,华青落也不得不紧张了。
闻声,华柳氏冷冷一哼:“相公说不会那就当不会好了!”
“…”
本还有几分坚持的,可现在,华青落也动摇了。
如果真的只能走大义这一步的话,他绝不能落在老四和老六的后头,要不然…
——
二房借口去园子里走走的时候,四房华青平的夫人林氏也寻了个理由回屋里取东西去了。
两人一进门,华林氏便紧紧关上了房门:“相公,我怎么觉得府里要出大事儿了?”
华青平是个不务正业的,标标准准的纨绔子弟,平时除了吃喝玩乐以外什么也不爱管,好在华林氏是个商户出身的小姐,凭着娘家陪嫁来的铺子和王府里每年分到的例钱,倒也操持着一个小家过得有滋有味。可最让她不高兴的是,她要担心一个华青平就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可柳侧妃那边还总是没事给她整出些事儿来。
就好比今儿这事,她怎么看都觉得老太太看柳侧妃的眼神儿有些不对劲,特别是最后那要说不说的一句话,让她到现在心口还突突着。
“这还用你说,都有人给老太太下毒了,这还不算是大事?”
见自己男人和自己想的根本就不在一个方向,华林氏也是气的够呛:“我不是说这个。”
“那你想说什么?”
“你看看二哥和六弟,再看看大哥,我总觉得老太太想要三哥和五弟回来的事儿不是偶然,应该是有什么算计。”做为商人的女儿,华林氏比几个妯娌都要精明得多,洞察力也很敏锐。她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华青平喝着茶,一幅不以为然的样子:“能有什么算计?老了呗!想孙子了呗?”
“你啊!就不能用点心么?你看看现在府里的孙子辈还少么?值得老太太想?”华林氏对自己这个草包男人简直是无语了,要不是看他有个当摄政王的爹,她当年是怎么也不乐意嫁给他的,可嫁都嫁了,这日子也得想办法好好过,好在这男人虽然混了点,在家里对她倒也不错,她也就认了。
只是,老太太这边的事儿他这么不上心也是让她很伤神,毕竟这个家迟早会是别人的,王爷还在的时候她还能从公中刮点油头出来,要是日后换了主子,那他们肯定会被赶出府去。这时候万一要站错了队,这几年的好日子怕是都敖不到头,所以,老太太的想法她一定得摸透,要不然,恐怕等不到王府易主,她们就得早早搬家。
华青平琢磨着华林氏这句话,又觉得有几分道理,便问:“那你说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依我看呀!不是王妃就是咱娘,肯定是她们二者之一。”
华青平素来就不喜欢琢磨这些事儿,所以听自己老婆说了半天也没听懂,便直愣愣地问:“你说什么二者之一?”
“当然是下毒的那个人了。”
“…啊?”
一听这话,华青平吓的不轻,手下一颤甚至连茶水都打翻了。华林氏抢奔过去,替他擦着身上的水渍,一边擦一边数落道:“你小声点!仔细让人听见了。”
“不能是咱娘吧?”
华青平不如老大老二那么得宠,所以打小就不太亲近柳侧妃,但,下毒这种事毕竟事关重大,他也真不愿意是自己母亲所为。
“要万一是呢?”
“…”
华青平不说话了,心里也开始打起了鼓,自己的娘自己清楚那性子,别的不说,那股子狠劲儿还是有的。再加上老夫人这阵子对娘也不算好,会不会真是…
见自己男人也开始动摇了,华林氏又附耳过来,小声提醒道:“相公!虽然我做媳妇的不该说婆婆不好,可这事儿吧!咱还零点得好好合计合计,万一真的是娘,咱们也不能被连累了,你懂不?”
“…”
他当然懂,只是,娘这是疯了么?为什么要对老太太下手啊?
——
相比如二房和四房的动静,六房这边的华金氏性子最软,也最胆小,她看几个嫂嫂表情都不大对劲,也拉着自己男人到后园里说起了悄悄话。
“相公,三哥和五哥两家子人要是真回来了,咱们会不会要挪园子呀?”
“凭什么?”
华金氏扭着帕子,为难道:“咱们住的不是三哥早先的园子么?他要回来了,肯定要回去。”
“切,就凭他?也配?”华青安是个风流的性子,但却比老四要机灵得多,性子也霸道,所以能将华金氏吃的死死的,对她说话的口气也总不太好,总是呼来喝去的。见老婆关注的重点竟是这些小事,他顿时嘴皮子一翻,又白了她一眼道:“女人就是女人,头发长,见识短!三哥当再大的官,那也不是父王的亲儿子,父王就是再不喜欢我,也不可能偏帮着别人的儿子对付自己儿子,懂了么?”
一听这话,华金氏果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啊!只要不抢了咱们的园子,不让咱们搬出去就好。”
“搬出去?什么搬出去?”
“我是觉得老太太的意思是要分家啊!”华金氏平素就不敢大声,被华青安这么一吼声音就更加小了:“老太太都中毒了,最怀疑的肯定是…所以,我才会这么想的。”
华青安人虽混了点,可脑子却不傻,听老婆这么一说,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不行,要是分家了咱们可怎么过?”
“就是啊!我也不想分家。”
柳侧妃的四个儿子中,数华青安最没本事,基本上就是靠王府在养着,如果真要让他分家,别说再出去风流快活,就是养活一家子人都是难题,是以,一听老婆这么说,他就慌了手脚:“不行,我得先向老太太投个诚,只要表明无论怎么样咱们都站在老太太这一边,是不是就行了?”
柳侧妃最喜欢的就是老大,其次是老二,虽然对老六华青安也不错,但毕竟还是偏护得少了点。再加上华青安自己不争气,也没少挨柳侧妃的骂,久而久之,华青安对柳侧妃便有些怨恨之意。以前柳侧妃对他还有好处,他自然还让着她,可如今柳侧妃已成为了他的绊脚石,他又怎么可能还放过?索性就彻底断了关系,只要老太太还在一天,这个家就有他一天的位置,就算是以后老太太走了,只要哄好了也一定能留不少宝贝他,到那时,就算被扫地出门也有了保障,这么想着,华青安心底里那股子卖母求荣的心情就更加迫切了。
看自己男人目光闪闪不知在算计着什么,华金氏也不敢多嘴,只温顺道:“相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华青安厚厚的嘴唇一撇,一锤定音:“嗯!那就这么决定了。”
——
大厨房内,华青弦正摆弄着自己刚刚烤出来的小蛋糕。
既然是开家庭大会,总得有点茶点果腹,虽然王府里不缺点心,可闲着也是闲着,烤点新口味给大家尝尝也是她的一片‘心意’嘛!
摆完最后一个点心盘,天雨打着帘子进来,慢慢向她汇报着最新收集过来的‘情报’,听着听着,华青弦便抿起嘴笑了:“所以,除了大哥以外,二哥四哥六哥都是要弃帅保卒的意思了?”
她这几个哥哥除了大哥二哥以外,另两个本就是不成气的,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大哥现在心里只想着要生个儿子,至于二哥,有勇无谋也不可能会是摄政王的最佳人选,如今华青珏还小,且让他们自己先窝里斗着,也让柳侧妃寒寒心,知道自己养的都是些什么样的狼心狗肺的东西。
天雨点了点头:“侍郎大人似乎不太关心这些,从老夫人的屋里出来后就急急忙忙去看云姨娘了。”
“那,柳侧妃都和咱们的珠夫人说了什么?”
“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只是闲话家常。”
了然地点头,华青弦不幅意料之中的表情:“倒像是庄觅珠的风格,她最会的也就是扮猪吃老虎了。”
“可什么也没听到如何向老太太交待?”
“老太太虽然把人都放出来了,可真正下毒的人又怎么会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来?所以,老太太本来没打算听什么,她要的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就看柳侧妃和庄觅珠谁能参的更透了。”以老太太的立场,这毒是谁下的不重要,重要是的得先把这个人揪出来,如若不然,老夫人在府里怕是再不敢轻易闭眼休息。方才其实老夫人也可以揪出柳侧妃,可她没有动作,那就代表她心里并不十分确定是柳侧妃,还有别的计较。至于这个别的计较是不是针对王妃,华青弦一时也说不上来。
这恐怕也就是老太太故意说累的原因,她把所有人都叫来了,然后话说一半留一半,让大家互相猜忌,互相谋划,到最后这一大家子人只会在老太太面前丑态毕露。而老太太要的就是这些人自己狗咬狗,咬到最后,那个人就算不自己站出来承认这一切,也一定会露出马脚,而老太太等的应该就是这个露马脚的机会。
“少夫人觉得老太太更相信谁?”
“谁也不信。”说罢,华青弦又抿唇一笑,自信道:“现在应该比还较信我。”
天雨扭眉看了华青弦一眼,又问:“那少夫人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跟母亲好好商议商议怎么走下一步了。”
天雨一愣:“假…王妃会相信少夫人么?”
“信不信,也由不得她了。”这时候自身难保的又何是一人?柳侧妃不会怕,庄觅珠也不会怕,可唯一不得不怕的人除了假王妃以外还能有谁?
想到这里,华青弦也不由佩服起老太太的神机妙算起来,这算不算是一箭无数雕?
呵呵!她还真是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呢!
第一二九章:仗毙,弃帅保卒
午饭没有人张罗着吃,华青弦便随意吃了点自己做的蛋糕垫肚子。在这里泌兰也寻来了王府,她掂着将军府的事便赶紧让泌兰过来回话,泌兰来的时候神色很紧张,看到华青弦后更是不由自主地红了眼圈,一幅委屈大过天的模样。以为她是在府里受了什么委屈,华青弦连忙问道:“这是怎么了?”
想到自己在将军府里打听到的一切,泌兰心中不忿:“少夫人,奴婢只是为您觉得不值。”
这话让华青弦是一头雾水,又问:“到底怎么了?是打听到什么了吗?是谁去见了娘?”
“是金元观的马道长。”
“什么?”
那个只会坑蒙拐骗的假老道,她跑去将军府了?她怎么不知道?
“就是之前来咱们府上说珠夫人和您犯煞的那位马道长,不过,倒不是他自己去了将军府,是夫人自己寻过去的。”沁泌兰说着,又一五一十地将自己打听到的一切都讲给了华青弦听。起因是前几日将军夫人应邀去了一趟尚书令刘大人的府上,在那里无总中遇到了那个马道长,他不知跟将军夫人说了什么,搞得将军夫人一回来便心神不宁。那几日府里出的事也多些,夜云琅昨日又那样闹腾,有下人就多嘴说了一句可能是撞邪,将军夫人一听就想到了这个马道长,于就是自己找去了金元观,结果,那个马道长说将军府之所以会家宅不宁是因住了妖孽。
闻声,华青弦反倒笑了:“所以,那个妖孽指的就是我了?”
同样的办法,这马道长用了一次觉得好使,这是要用第二次了么?话说,就算是骗子也要是要‘职业操守’的,他也不想想新招,打算用这个办法一直骗到死么?
泌兰见华青弦不但不急,还笑成那样,心里就更急了:“少夫人您还笑得出来啊?奴婢虽然是不相信这些话,可将军夫人…似是真的信了。”
点了点头,华青弦不以为意道:“信就信了呗!那我也挡不了人家的嘴,阻不了人家的想法,问心无愧就好。”
怪不得她出门前将军夫人是那个态度,原以为是因为夜云琅的事情对自己有些小看法,现在看来,这看法还不是一般的大啊!所以说了,为什么人结婚了就得和公公婆婆分开住?这是有原因的有木有?人多是非多,住在一起不是你的事儿也成了你的事儿。最好的办法就是分家,各过各的,谁也别说谁。只是,将军府就夜云朝一个儿子,不知道能不能够分家啊!要是能就好了,要是不能,以后估计也够呛。
唉,麻烦啊…
听华青弦这么说,泌兰倒是放心不少,她还担心自己说了这些少夫人会难过,好在少夫人心怀宽广,只是,想到将军府里那些人背后是怎么议论少夫人的,泌兰顿时又觉得气恨不已:“少夫人为将军府操了多少心,费了多少的劲儿,将军夫人就凭一句话就断了少夫人的为人品性,也实在太让人生气了。”
“迷信这种东西,大家都是宁可信其有,再加上我毕竟也是个外人,将军夫人会这么想也正常,我不怪她。”说来说去,将军夫人也没做错什么事,做为一个母亲,她想保护自己的孩子理所应当。再加上刚巧又遇到夜云琅跟自己闹僵了,没有人在跟前劝解,将军夫人自然就会越想越歪了。
泌兰见华青弦还在替将军夫人说话,又道:“您是大度不怪夫人,可夫人在怪您,您一走她就发了脾气…”
“然后呢?”
到了将军夫人这个年纪,也能分辨是非了,她若真要怪自己,华青弦还真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然后,就说您是故意避开的二小姐才回的娘家。”
果然是这样,她虽然已经猜到了,可真听泌兰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还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突然就有些想念夜云朝了,如果他在家是不是事情就会不一样?可是,要等他回来恐怕还要好多天,现在也只能自己扛了。
看华青弦一脸不爽的模样,泌兰又劝道:“少夫人,您也别难过,还是先想想怎么办吧!”
华青弦不以为意地摇了摇头,只淡漠道:“不怎么办,我又没做错什么,难不成还要急急忙忙赶回去赔礼道歉不成?”
身正不怕影子歪,这种妖孽类的鬼神之说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楚的。别人相信就是相信了,不信就是不信的,说来说去还是将军夫人本身不信她。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多做许多事,反正,她问心无愧。
“话是这么说,可一会儿总得先想想说词吧?总不好今晚回去后还和夫人这么拗着,毕竟,她是您婆婆呀!”
一听这话,华青弦笑了:“谁说我今晚要回去的?”
“啊?少夫人你…”
泌兰瞪大了眼,嘴巴大大地‘0’了起来“既然她们不想见我,那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趁这个机会,大家也都冷静冷静吧!反正回了将军府也是闹腾的紧,这里是榀,回去也是极品,倒不如在这边看看热闹的好。”自从和夜云朝在一起后,许多事情她都放松了,对人对事,她都心软了许多。可是,习惯是最可怕的,人一旦选择了安逸,便会失去斗志。她曾一心一意想要替将军府的内宅撑起一片天,可事与愿违,不是她不够努力,是她想的太单纯,既然将军夫人对她还有心防,那她也该拿出点自己的态度。
她从不是任人搓圆捏扁的那种人,所以,这一次她选择傲娇一回,没有人来请,她就不回将军府。
“少夫人,这样好吗?”沁兰没想到华青弦会是这样的反应,又担心她这么做会让将军夫人生气,顿时又有些后悔自己的口没遮拦,早知道就不说这么严重了。
“好不好我都决定这样的做了。”说着,她又笑看泌兰一眼,温和道:“所以,只能辛苦你了,在府里替我多盯着点儿,有什么事儿马上过来通知我。”
泌兰猜不透华青弦的想法,但直觉她这么做一定有原因,因为很信任自己的主子,所以也未多嘴发问,只赶紧应承了下来。
满意地看着泌兰,华青弦催促道:“也晚了,你早些回去吧!”
“是,少夫人。”泌兰点了点头,很快便福身退了出去,又急急忙忙回将军府去了。
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打帘子进来,原是老夫人身边的金芽过来了,说老夫人醒了让华青弦先过去。她也没有犹豫,随后便带着身边天雨和天风急急忙忙地去见老夫人了。
老太太一睡就是一个下午,直到黄昏时分才幽幽醒来,可醒来后精神还是不好,也不肯叫大家进来,只由华青弦服侍的着在榻上又歪了好一阵。
“王爷回来了么?”
华青弦摇了摇头:“已经让人在宫门口侯着了,说是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
华老夫人果然是非一般的沉得住气,外面的人都急得团团转了,可她还是这样不动声色。不过,也正因为老夫人是这样厉害的一个角色,所以华青弦才更加安心,不用自己出手就能惩治那些真正的‘妖孽’,她真的很是乐见其成啊!
拿着美人拳替老夫人捶着腿,华青弦低眉顺目地开口:“祖母饿了么?”
“没胃口。”
闻声,华青弦一笑,俏皮道:“那是因为祖母没有吃我做的好东西,才会没胃口的。”
华青弦未嫁人之前就喜欢往厨房里跑,而且特别喜欢做点心,所以,一听她说这个,老夫人就知道她又做了好吃的,于是也配合道:“喔?你又捣鼓了什么好东西?”
也不卖关子,华青弦让天雨将早就准备的点心送了上来:“喏!就是这个,我给取名叫铜锣烧。”
“名字真特别,闻起来也很香。”
“吃起来更香,您要不要尝尝?”说着,华青弦拿起一个送到了华老夫人的嘴边,老夫人眯着眼笑了一会,才道:“那就尝一口。”知道自己是中毒后,老夫人就变得特别没胃口,吃什么都会觉得有人要害她,所以,看到华青弦故意拿了盘点心给她,华老夫人着实为难了一阵。可无论是谁下的毒,这毒也不该是华青弦下的,而且,越是这样的时候,为了避嫌大家更不应该来给她送吃的。可既然真送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问心无愧。
小小地咬了一口,香软滑腻,甜度适中,不浓不淡的口感正是老夫人最喜欢的。
“嗯!好吃,是用什么做的?”
“外面是蜂蜜蛋糕做的皮儿,里面用了豆沙馅,最适合祖母您吃了。”比起老夫人的小心谨慎,华青弦这盒铜锣烧是用来试老夫人的态度的,如果她不肯吃,那就是还不敢相信自己,可现在老夫人已经吃了,那就代表着老夫人已经对所有人都失去了信心,唯一信的只有她等着回来的摄政王,还有,现在还敢拿东西给她吃的自己。
“那我要多吃几个。”
“好。”
笑着将盘子递到了老夫人面前,老夫人果然多吃了几个,华青弦不动声色地数了一下,四个。
——
掌灯十分,摄政王归来。
说是还没有吃晚饭便赶来了老太太这里,老太太心疼儿子,自然又要将事情压到王爷吃了晚饭再说,华青弦和王妃一起帮着老太太布箸,其它的人也都陪着坐了下来,老老少少一共在润安居里开了三大桌才算是全都坐了下来。
一顿饭除了摄政王和华青弦以外,全都食不知味。
饭罢,撤了桌,一大家子人全都规规矩矩地立在屋内,柳侧妃几次欲言又止都被庄觅珠用眼神制止,直至最后,竟也没有人再提午间那中毒之事。王爷为国事烦心,回到府里更喜欢看到一家子和和睦睦,庄觅珠最是善良人意,只乖顺地坐在她身边,时不时便陪笑几声,王爷最爱的就是她这份玲珑的心思,看她之时眼中更显柔情。
这一幕,终还刺激到了柳侧妃,她‘霍’地一下站了起来,柳侧妃直言道:“王爷,您怎么不问问老太太的身体可还安好?”
闻声,摄政王似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扭头去看老夫人:“母亲,您不舒服么?”
“阿弦让骆神医过来看过了,不碍事。”
老夫人一脸平静的模样,仿佛是说着别人的事情一般轻松,王爷看她气色虽差,但人还算精神也未多想,只关心道:“什么病需劳驾骆神医过来?”
“没事儿,休养一阵子便好了。”
都到了这个时候,老太太还是什么也不肯说,柳侧妃一急也不管不顾了:“什么没事儿,王爷,娘是怕您担心,娘其实不是生病了,是让人在吃食里下了毒。”
一听这话,王爷当场翻脸,一巴掌就扇在了柳侧妃的脸上:“够了,什么事儿到了你的嘴里怎么就变了味儿呢?什么下毒?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
“王爷,侧妃说的是真的。”说罢,庄觅珠又拿眼去看老太太,道:“是老夫人亲口说的,错不了。”
闻声,摄政王神色大变:“母亲,是真的么?”
王爷的态度一时两变,柳侧妃说是中毒得了一巴掌,庄觅珠说是中毒却引起了王爷的重视,在座之人,各自对望一眼,弃帅保卒的心意也就更加坚定了。
“母亲命大,没事儿。”老夫人仍旧一脸淡色,看不出什么情绪,似乎这个中毒之人根本就不是她。
“母亲,是谁做的?”
老夫人笑笑地看着王爷,似是而非道:“谁知道呢?吃的东西那么多,都是阿香经手的,按理说是不会出错的,可偏偏还是…要不说那人手段高手呢?竟是瞒过了所有人。”
这话说的技巧,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那恶者自然也就听了会心虚。
老夫人点出了香妈妈,可也说明了香妈妈按理是不会出错的,可又说了那人手段高明,能瞒过所有人,那么,除了香妈妈以外,还有谁有这个本事呢?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谁都好像是‘凶手’,看谁都好像值得怀疑,唯有庄觅珠和柳侧妃神情悠然,一个漠不关心,一个却是兴致极高。
摄政王久‘居’宫中,王府里的事一直都不太上心,这难得回来,竟发现出了这么大的事,一张脸顿时黑的像碳:“香妈妈,老夫人的东西都是你经手的,老夫人出了事你责无旁贷。”
王府里是有大厨房的,可老夫人,王妃和柳侧妃的园子里都是有小厨房的,老夫人的吃食都是经过香妈妈打理,几十年来都不曾出错。可这一次却中毒了,王爷虽不知道是谁所为,但香妈妈失职是实,训她几句自也应该。香妈妈倒也没有喊冤,只泪流满面地跪在了摄政王跟前,沉痛道:“王爷,老夫人出了事奴婢自是难辞其咎,可奴婢死不足惜,还望王爷赶紧找出那个恶人,以免她再次下手,老夫人年纪这样大了,能避得过一次又如何避得开二次?”
闻声,摄政王剑眉深蹙:“香妈妈,你是不是知道是谁做的?”
“奴婢不知,但老太太的吃食素来是奴婢打理的,当不会出错,除了…”
“除了什么?”
香妈妈眼珠子一转,直视向不远处正闲闲而立的庄觅珠:“除了那日珠夫人送来的汤药!”
香妈妈指证庄觅珠?怎么可能?
华青弦都被她这一手给震住了,可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一定还有是自己没猜到的,华青弦脑子飞快地运转着,正想到深处,却听庄觅珠一声惊呼,吓得面如土色:“啊!是那汤有问题?”
这反应,是不是也过了一点?
微眯起眼,华青弦冷冷地盯着庄觅珠的眼,脸上委屈万分,内里却平静无波,这样的惊恐不过是做做样子,给那些想看的人看的。而那个想看的人,此刻正一脸以置信:“珠儿,难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