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知道?”
半眯着自己的桃花眼,韩易扬的眼光有点邪里邪气。
“哼!”
懒得再搭理她,宋悠悠只是冷哼了一声便别开了脸,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每多说一句她就恍然有种生在异次元的感觉,磁场不同,空间也不同,就连‘语言’也不同,对着这些‘东西’们,她完全完全无法沟通。
冷冷凝视着眼前的小丫头十几秒,韩易扬的眸中,精光乍闪。
比推理能力,韩易扬自问不如聂冷,比效率比执行力,他也不敢说比得过聂冷,就连比名气比人品他都不敢说比得过老大。但,有一点,他自信自己的能力全社无人可及,那就是他看人识人的一双慧眼。他能从人的眼睛里能读懂别人读不透的信息,直觉告诉他,这丫头说的都是实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聂小萌那小妮子的下落,也不知道她藏身何处。
chapter 8:肺都要气炸了
chapter8:肺都要气炸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但既然人都抓来了,总得从她身上捞出点什么信息才好交差啊,要不然,他可真的没法跟老大交待了:“你不是小萌最好的姐妹吗?刚刚不还一起逛街呢吗?现在你说不知道她在哪儿,你觉得我能相信你?”
“我不知道聂小萌那丫是怎么惹上你们这种人的,也不知道小萌到底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儿,值得你们这么劳师动众,可是,现在的事实就是,我不知道那死丫头在哪里,你就是逼死我也没用,uand?”
宋悠悠的心情真是糟透了,完全没办法用正常的语气再跟他说任何话,今天遇到的事儿实在是太奇葩,奇葩到她根本都没办法接受这个倒霉的事实。
许是感觉到宋悠悠的颓然,也担心将她逼得太紧会起反作用,韩易扬突然一改之前的强势,笑着说了句:“给我个相信你的理由。”
“没有。”
她就不信这个邪了,比固执是吧?她敢认第二,这世上就没有人第一。
“那,你就继续呆这儿吧!呆到你有的时候为止。”说完这话,韩易扬吊儿郎当地撇了撇嘴,转身就要离开,宋悠悠一见这情形,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靠!你他妈给我站住。”
那匹老狼身边到底是一群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都跟他一个模样?一样的口吻,一样的态度,甚至连说出来的话都几乎是一样的,宋悠悠瞬间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
微笑着转身,韩易扬的表情有点邪:“怎么了?这么快就想到理由了?”
“在我给你理由前,是不是先得给我个理由?你们找小萌干嘛?杀人?灭口?”
这个问题,之前她一直没问是因为一直也没逮着机会,现在,眼见着情况越来越不受控制了,她要再不为自己打算打算,可就真说不定得将自己交待在这里了。所以,虽然还是很不爽,虽然还是很叛逆,但她还是尽可能让自己的口气听上去平缓了许多,至少,让人听了不再感觉那么刺耳。
听到这里,韩易扬好看的眉头不自觉地越挑越高:“你不知道带你来这儿的人是谁吗?”
“不就是那个老色狼吗?还有别人?”
这话说的?难道还有什么幕后大老板没有出现?话说,聂小萌那丫到底惹到的是恐怖组织还是黑手党啊?为什么她觉得越来越玄幻了呢?
“老色狼?”
愕然听到如此‘亲切’的三个字,韩易扬有些不厚道地想捧腹大笑,刚才老大到底是把人家整狠了吧?要不不能这么叫,这‘亲切’的称呼要是传回社里,想一想他都觉得很刺激。
不过,设想了一下传播这种亲切称呼的可怕后果,韩易扬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咳咳!算了,还是算了吧!
“不然呢?你给个我更好的称呼?”
“你口中的这位老色狼,他是z+侦探社的社长,聂冷。”
一听这话,宋悠悠忍不住酸道:“哟!还社长呢?以为演韩剧呢?又怎样?想吓唬人呀?妹妹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笑了,韩易扬不厚道地又笑了,不过这一回,笑得有点无奈:“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什么意思?别给我拐弯抹角,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最烦人家说一半省一半了,她可没那闲功夫和人家猜这猜那,她又不是吴宗宪,她也不玩什么我猜我猜我猜猜猜的游戏。
“那我可说了。”
“放,赶紧的。”这男人长得这么帅,肿么性子这么磨叽呢?说个话总是大喘气儿,就不能一次性说完?
烦不烦呐?烦不烦?
“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么?或者,你就没从他们俩的名字上找出点共同点?”
又来了,我猜我猜我猜猜猜!
话说这些‘大人’们都喜欢这么捉弄人么?好好的话都说不顺溜,非得让人家自己胡猜乱测的?算了,既然人家这么喜欢玩,她就勉强配合一下了,要不然,还不定这话说到明日个早上能不能说完。
“聂小萌,聂冷,八竿子都打不着边的两个名字,能有什么共同…”说着说着,宋悠悠突然愣着了:“他们居然一个姓?”
“我们老大,是小萌的大哥,亲的。”
“…”
啊哈哈哈哈哈!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可是,那个老狼真的是聂小萌那丫头的大哥?亲大哥?这不科学!
“现在可以告诉我,小萌在哪儿了吧?”
“不知道。”不是她不想说,可是人家真不知道能怎么办?
一听这话,韩易扬也有些恼,脸色当时就变了:“我说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还闹?”
听到这话,宋悠悠不干了,张口就喷道:“那我真不知道你要我怎么说啊?瞎扯吗?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怎么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嘛?还有你们,要问这么简单的问题为什么不能直接问,非把我绑来这里关着?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以为你们是谁呀?啊?”
“在这儿,我们老大就是王法。”
一句话,当时便噎断了宋悠悠的气。
虽然承认害怕有点怂,可这一刻,宋悠悠真心有点怕。
虽然不知道那位聂大神探‘势力’有多大,但,看人家的行事作风,似乎还真像个‘土皇帝’,有时候,有时候,人就是这么奇怪的物种,明明内心奔腾着热血的细胞,可遇到真正的强者时,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哆嗦。
在宋悠悠过去17年的人生里,从来都是她耍横,从来都是她欺负人,可是,狠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她现在遇上这么个不要命的,她还有活路么?
“这么凶干嘛?”
气短,气弱,气虚!
虽然还是那不服输的小模样儿,可到底还是有些底气不足,宋悠悠的话一出口,韩易扬便乐了,反问道:“对你这种丫头,好好说话有用么?你让我们直接问?没问过吗?你答了吗?”
“…”
好吧!她承认自己先前的态度是有点不配合,可是,他们的种种种种行为,无一不在透露着一个信息,那就是,他们是坏人,他们要干坏事儿。在这样的大前提下,她又肿么可能好好配合他?所以,这事儿闹成现在这样,根本不赖她,要赖就赖那老狼。
呃!或者,现在应该改口叫聂大神探了。
chapter 9:天要下红雨了
“真不知道小萌在哪儿?”
白了他一眼,宋悠悠扭扭捏捏道:“骗你干嘛?”
韩易扬是个懂得惜花的主,和聂冷那种不沾女人的个性正好相反,是出了名的花花太岁。虽然,在他眼中宋悠悠根本不是他的菜,但,他对女人从来只有一个字,疼!
女是人用来疼的,虽然,眼前这丫头还算不得是个女人,但,依然应该疼,风流一笑,他很是大方道:“好吧!既然你真不知道,我会跟我们老大说清楚的。”
说完这话,韩易扬转身又要走,宋悠悠却飞快地挡在了他的跟前:“等等,你还没说什么时候放我走呢!”
“那个啊?老大一句话,他说放就放。”
眉一挑,宋悠悠反问:“他要不说放呢?”
“那个么,嘿嘿嘿…”
擦!这态度,太特么不靠谱了!
沉默了一阵,宋悠悠突然不顾一切地朝门口冲去。韩易扬眼疾手快,很快便用雷霆手段制服了她,然后,扔皮球一般将她重新扔到了大床上,再然后,扬长而去…
皮球一般在大床上滚了好几下,直到宋悠悠软滑的身体撞上床头才狼狈地停了下来,一抬头,只听到韩易扬那厮麻溜关门的声音。
唇角轻扯,她冷冷一笑,右手微微旋转,已经变魔术般变出了一部智能手机:“小样儿,想关我,门儿都没有。”
z+侦探社总部,多功能会议中心。
聂冷一脸不爽地瞅着自己的得力助手,就连声音都不自觉地拨高了好几个度:“你说什么,人跑了?”
“是,跑了。”
说起这件事,韩易扬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那丫头这么难搞,他真该在那门上安把大铁锁,不对,安十把。
“你再说一遍?谁跑了?”
“宋悠悠。”
凌厉的双眸,危险地眯起,复又缓缓松开,聂冷眸带寒光,再看向韩易扬时,已是多了几分冷峻:“你在开玩笑?”
“老大,谁敢跟你开这种玩笑啊?”
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要早知道那丫头看着很傻很天真,可实际上是个高手,他怎么着也不会如此大意。只是现在,再说这些也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只能眼巴巴,苦兮兮等着挨老大训了。韩易扬心里那叫一个苦啊!苦不堪言呐!
“知道我为什么把自己的房子叫z+基地吗?”
拿着手里的钢笔,聂冷无意识地在信纸上写写划划着,苍劲有力的字体,随着笔尖跃然于信纸上,字如其人,霸气外露。他一边写,一边问,只是表情非常冷。
韩易扬做立正状,倏地挺起胸膛,背书似地回答道:“最一流的硬件设施,最一流的安保系统,最一流的网络监控,还有最一流的训练员。表面上是个豪华别墅,是您的老窝,实际上是个小型的现代化训练中心,所以,老大你才管那儿叫z+基地。”
“能从那里跑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那丫头厉害。”
虽然,要他一个大老爷们承认一个小丫头很厉害,让他很有点难为情,可是,单凭这件事的难度来看,这丫头的能耐,他还真不能不服。
笔尖一顿,最后一个字终还是只写了一半便停了下来,聂冷不怎么尽兴地收了手,将钢笔收好后插到了口袋上,问:“怎么跑的?”
“她利用手机入侵网络,黑了z+基地的所有监控,还黑了安保系统,最后,大摇大摆从正门走出去的。”这答案听起来有点玄幻,可却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也打心眼里不太愿意相信这丫头是个网络奇才,可事实摆在面前,容不得他质疑半分,只能一五一十地交待给老大了。
“手机?谁的手机?”
“我,我的…”
眉锋一挑,聂冷的表情有点严厉过了头:“你的?”
哭丧着脸,韩易扬这会儿心里也有点虚,只能讨饶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呐!老大,我错了还不行么?我真是小看那丫头了,她什么时候从我身上偷走手机的我一点不知道,而且,就一个手机她就把咱基地全黑干净了,这丫头,太不简单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扬子啊!你小子要立功了。”
“啊?我立功了?立什么功?”
“特等功。”
“…”
玄幻了,太玄幻了,天要下红雨了喂~!
老大不但没有训他,还算他立功?他是干了多么英勇无畏,又丰功伟绩的大事情啊?他怎么不知道?
顺利地从内什么高级别墅区逃回家后,宋悠悠装模作样地在孤儿院里躲了三天,三天后,她又精神抖擞地上学去了。毕竟人家是个‘好’学生,毕竟人家也还是要备战高考的,所以,就算这世界人心太险恶,她也还是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哼着小曲儿进了十一中的大门,宋悠悠习惯性地跟守门的老大爷打招呼:“大爷,你今日个喝豆汁了没啊?”
“喝了喝了,你呢!吃过早饭了没?”
“吃了吃了,大爷我上课去了啊!您好好啊!”
“去吧去吧!”
一番有爱的对话,大爷微笑着跟她挥手,宋悠悠倒退着回了大爷一个拜拜的手势,扭身便踩着小碎步上了楼。刚走进教室,却见同学们眼神儿都不对,宋悠悠心里毛毛地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还没来得及掏出书包里的书,教导主任突然便神出鬼没地出现在她的身后。
“宋悠悠同学?你来啦?”
艾玛!灭绝师太到此,霸王如宋十一妹也只能甘败下风了。
转身,一脸的嘻皮笑脸,宋悠悠的表情很狗腿,口气也很狗腿:“主任,我请过假了,三天病假,那病假条我交上去了呀?你不会没看到吧?”
教导主任心情似乎不错,也没像平时一样拉着那张长马脸,只扶了扶眼镜,很高兴地说:“看到了。”
“那,您还来找我是有别的事儿?”
话说,平时看习惯了教导主任总是一幅晚娘脸,要不就是一张扑克脸,要不就是一张母夜叉的脸,现在,突然看到人家笑得这么‘甜’,不知道为什么,宋悠悠觉得,看完之后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当然,因为,你现在对我们学校来说,很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物。”
艾玛!很重要还不行,还得加上很重要很重要这种琼瑶式的说法,宋悠悠瞬间觉得,自己越发地不好了:“主任,您这话说的?什么意思?”
笑容有点僵,宋悠悠不禁在心底打起了鼓,话说,不是她偷偷黑了教导主任的爱派,将她私藏的a片都删光了的事情,被发现了吧?不能啊!以她那出神入化,登峰造极的超一流水准,要能被教导主任抓住,她还能在网上混么?
可是,教导主任为毛要看着她这么笑?
擦!笑得好渗人!
chapter 10:人见人怕,鬼见鬼愁
教导主任的办公室内,宋悠悠双目圆瞪,嘴角呈不规则夸张上翘形,模样呆滞,表情滑稽。
“纳尼?”
扶了扶自己新换的大黑框眼镜,教导主任又拉长了一张大马脸:“纳什么尼?说人话!”
“主任,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教导主任马脸一黑,又换了幅后妈脸孔:“我像是会开玩笑的人吗?”
“不像。”
话说,教导主任要是把眼镜拿下来,再把那头发盘上去弄个大旗头,活脱脱就是一现代版的容嬷嬷。这形象,这个性,还真没多少人敢说她在开玩笑,就连宋悠悠,也不得不服,人教导主任这气势,唉呀呀呀!只有一个字,凶!
“宋悠悠,我跟你讲,像你这种出身的小姑娘,你知道多少人巴不得有你这种机会吗?这就是一天下掉下来的大馅饼砸到了你的头,你还一幅要被逼着上吊的表情?像话么?”
靠!这话说的,什么叫她这种出身,她什么出身了?不就是没爹没娘住在孤儿院么?还有,z大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一间出了名的铁血名校,校纪校律堪比军校还夸张,一旦进了那里,就跟进了x战警所在的变种人学校一样。那是想偷懒也是偷不成了,更别说在那种地方摸瞎打混玩完四年大学了。
所以,还真让教导主任说对了,让宋悠悠这丫去z大上学,还是那就是活生生逼她去送死,跟上吊本质上就是一回事儿,对她来说压根没区别。
“可是,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命好呗!”
一听这话,宋悠悠脸皮儿颤了颤,瞬间有点抽,要这叫命好的话,那她情愿一直苦命下去。
“主任,您不是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学生吧?您真的觉得我适合z大?”开什么国际玩笑?她这种学校小霸王,江湖小太妹也要被特招入z大了?这不跟拉登被招进了联合国当秘书长一样扯淡么?这像话吗?像话吗?
“总之,那边特招的文件已经下来了,让我们保送你去z大,去不去,你自个儿决定。”
“那好,我的决定是…”
一听说能自己决定,宋悠悠郁闷的心情当即一扫而光,正豪情壮志地打算拒绝这‘天降横祸’,岂料,教导主任压根就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
清了清嗓子,教导主任正色道:“不过,我和校长还有你的班主任都觉得,你要是去了,对你,对学校都是件大喜事儿,所以,我们校领导经过会议后一至决定,同意你进入z大继续深造。”
“不对啊主任,不是说让我自己决定的?”
教导主任摊了摊手,说:“你请了三天假对不对?然后我们也找不到你的人,z大那边一直在催着要回复,所以我们只能代你交了申请书了。”
“…”
擦!申请书都写了现在还跟她说个屁啊?
还美其名曰说什么去不去随她,这是随她吗?分明是逼/良为/娼啊!
那一刻,宋悠悠的内心正在激烈斗争。
左脑告诉她现在就掀翻教导主任直接走人,右脑告诉她事情还未到最后一步不可以太冲动。可是,是可忍,熟不可忍!她的生活,她的未来,为什么要被眼前这个马脸老姑婆来帮她左右?她可是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的宋十一妹啊!怎么能咽下这种鸟屎气?
心一横,宋悠悠傲然道:“我不去。”
一听这话,教导主任也不乐意了:“宋悠悠同学,这就是你不对了,虽然我也知道你会选择拒绝,是因为太害怕到了z大后比不上别人而自卑,可是,自暴自弃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遇到困难的时候,我们和是迎难而上,打倒它,克服它,战胜它…(此处省略若干热血字眼)”
猛翻着白眼,宋悠悠好几次都想要打断教导主任的话,但是,理智最终占了上风,她忍,她忍,她终于忍着听完了教导主任的长篇大论,她以为忍过这一段差不多也就可以了。可是她错了,因为,教导主任果真不愧是教导主任,嘴皮子真不是盖的,除了说,还是说,而且是一直说说说…
“你知道你去z大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你去z大后你的同学能多有面子吗?你知道你去了z大后,咱们学校能有多风光吗?再说了,以你这种成绩,你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后,你还能考上什么好学校?说不定也就只能回家卖鱼蛋了,所以…”
同学的面子?学校的风光?还有教导主任的意义?
要换了平时,教导主任这么嘴贱她是懒得理的,毕竟还要在这里上学,不得罪人日子才好混,可是,忍无可忍,那就勿须再忍了是不是?嘴一挑,宋悠悠打断教导主任的话,语气有点邪:“主任,我一没签字,二没答应,谁说的去谁去,反正我不去。至于您说的那一切好处,我只想说,关我鸟事?”
知道宋悠悠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倔丫头,教导主任也没有跟她绕弯子,直接哼道:“你是没签字,可是,你的监护人已经替你签了。”
“监护人?院长吗?她不敢。”
宋悠悠所在的孤儿院院长是个老修女,平时总是喜欢一边划着十字架,一边虔诚地说着阿门,是个出了名的好好人。这种大事儿,院长就算真的要签字也一定会通知她,绝不可能擅作主张,自己替她做这个主。
“他敢不敢我不知道,可是,你爸爸敢。”
一听这话,宋悠悠乐了,有些不怎么给面子地喷道:“爸爸?主任,您今儿个早上吃药了没啊?怎么说话好像有点不清不楚啊?我怎么都不知道我还有个爸爸啊?”
话到这里,她还故意扬着脖子直嚷嚷:“在哪儿,在哪儿啊?”
“在这儿呢!乖女儿。”
比她还不爽的口吻,骤然下降的室温,兵临城下的杀气,聂探驾到,时空静止,万物冷凝,就连宋悠悠同学呼出来的气,都似乎已冻成了冰。
如此气场,有如王者归来,教导主任不自觉地抖了好几抖,这才紧张地扶了扶自己的大黑框眼镜,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宋悠悠说了句:“啊对了,宋悠悠同学,今天你刚好来上课了,所以我得赶紧帮你把所有手续都办一办,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要我去处理,我就先走了,你和你…你爸爸,好好谈!”
chapter 11:吐血三升,无语问天
“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不是被刺激大了,总之,教导主任一走,宋悠悠突然抽风了似的大笑起来,而且是笑得前仰后合,捧腹不止。
眉头都懒得动一下,聂冷只是斜斜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是看着一个蛇精病,对,就是用那种看病人的眼神看着她,可说出来的话,偏还云淡风轻:“好笑吗?”
宋悠悠又被噎到了,收放自如地停了笑,反唇相讥地问:“不好笑吗?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您这是干嘛?想当爹不会自己生一个?跑来随便认人家闺女算怎么回事儿呢?还是,您压根就不能生?所以只能抢别人闺女过把瘾?”
本还想着,看在这厮是聂小萌那丫的大哥,她打算以后万一不幸遇上了也会好好说话的,可是,这厮天堂有路他不走,偏要来犯她的地狱小偏门,她能不跟他急已经不错了,还想让她好好说话?
没门儿。
见她停了笑,聂冷终于收回他那种让人分裂的眼神,冷冷道:“笑够了?笑够了就跟乖乖跟我走。”
“凭什么?”
“就凭这个。”
晃了晃手里那张薄薄的纸,聂冷的表情有若雾里看花,怎么叫人也看不清。
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纸,宋悠悠随便扫了几眼便气得浑身发抖,靠!监护人委托书,院长,她菩萨心肠,博爱虔诚的院长居然也出卖她,而且,还是卖给这个老狼,宋悠悠郁结了,当时便气得心肝脾肺肾都异位了。
“随便弄张纸就想糊弄我啊?我才不信。”
嘴上虽然这么横,但宋悠悠心里其实跟明镜儿似的,知道这东西既然是从老狼手里拿出来的,这事儿就绝对假不了,可心里认了嘴上她不能认啊!
认了她就输了,输得渣渣都不剩。
“信不信由你。”
这已是既定事实,就算她不信,也已具法律效用,他并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再跟她多做解释,反正,解释了她也未必会听。
“我撕了它,看你还凭什么说这是事实。”
唰唰几下便撕烂了手里的委托书,宋悠悠气愤地将纸碎一把扔到了聂冷的脸上,一张小脸因怒气涨得通红。她自诩混世魔女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这么憋屈过。
真真气死她了,气死她了。
小纸片叭嗒一声贴上了聂冷的脸,然后,又雪片似地飞落在地。由始自终,聂冷的五官都不曾动一下,甚至,都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抬。仿佛那些抽打在他脸上的碎纸片,不过是空气。
不多时,吃人般的眼光,稳稳落在宋悠悠的脸上,x光地似地从上扫到下,又从下扫到上,空气里隐隐飘浮着不安份的因子,伴着似有若无的焦糊味儿,就仿佛,火山喷发的前夕,山灰与空气交织而出的味道。
那一刻,宋悠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表情有点儿蔫。
终于,聂冷背在后面的手,缓缓抽了出来,将手里拿着的一大叠纸铺排在办公桌上,聂冷的声音很冷,冷得有些不近人情:“继续撕吗?这儿还有。”
“你,卑鄙…”
哇靠!那家伙,他是算准了她会撕委托书吗?居然复印了那么多份?吐血三升,无语问天ing…
“你有十分钟的时间跟你的老师和同学们告别,如果没有人愿意跟你告别的话,那么,现在就可以走了。”一如既往的冷冽作风,就连说话的口吻,从头到尾都透着强势两个字,明明是在打着商量,但话到了聂冷的嘴里,怎么听就怎么像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