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小船突然裂开,一柄大刀刺上来,孟玉嘉和温舒雅被迫分开,两个人分别摇晃的站在裂开的船板上。
孟玉嘉边拿着手中的船桨用力往水中打去,边朝着岸边大喊:“有刺客。”
喊了不到两句,顿有一人从水中跃出,剑光闪动,孟玉嘉急忙拿着船桨招架,然后翻身跳下水。
温舒雅大惊,也只得跳下水。
孟玉嘉的水性并不好,可是那黑衣人武功明显比她好,而且还有利剑这兵器,不跳下水早就被斩于剑下了。
温舒雅的身手就灵活的多,在水中竟然也如游鱼一般,可见是个利落的人。
黑衣人避开挥过的船桨,立刻下水追去。
孟玉嘉的水性还是前世所得的能力,平常也只是当做一项锻炼的运动,根本不能与专业的相比。
黑衣人慢慢靠近孟玉嘉,孟玉嘉猛然钻出水面。
水面滑动,孟玉嘉知道人很快就接近,剩下的袖箭猛然对准方向射去。
鲜血染红了水面,是孟玉嘉射出的袖箭刺进了她的眉心,当然因为离得近的缘故,那剑已经刺进了她的小腹。
用力向前游去,借力抱住木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温舒雅的武力终究不是众人所想那样花架子,她费力解决了人,连忙钻出水面,却不见孟玉嘉的身影,当下大骇。
她高声大叫。
“来人啊。”
可是明明孟玉嘉大声叫喊了几句,岸边也为曾有巡逻的侍卫过来。
温舒雅趴着在木板上,身子十分无力,一边叫人,一边叫着孟玉嘉的名字寻找。
湖泊上残阳如血,温舒雅嗓子沙哑起来。
芦苇丛中钻出一人出来,温舒雅大喜过望推过去。
血染木船板,温舒雅手忙脚乱的给孟玉嘉包扎,手颤抖的握紧那剑柄,她不敢扒,此时毫无上药,一拔掉就极有可能止不住血,死的更快。‘
孟玉嘉迷糊迷糊的看到温舒雅,道:“快…快去寻护卫,皇上…要…皇上、燕王有危险。”
温舒雅大惊失色。
再欲叫的时候,却发现孟玉嘉完全晕迷了过去。
温舒雅望向四周,她到底该怎么办?
想了片刻,温舒雅用力拖着支撑孟玉嘉身下的木板向岸边游去。
这一上岸,赫然发现岸边血迹满地,分明这处的护卫早就被刺客屠杀了干净。

62 皇帝赐婚的真相(下)
上岸行动几步,旁边假山竟然俯冲一人下来,刀光闪亮。
温舒雅连忙将孟玉嘉放下,将撑着自己的木棍阻拦。
这人显然是在此地做警哨的。
来人武功不错,温舒雅手上带着匕首近身攻击,而且此时正是筋疲力尽之时,很快就落于下风。
两人越打越近,温舒雅推到孟玉嘉跟前,黑衣人指刀朝着孟玉嘉砍去,温舒雅不得已松开匕首围魏救赵射向他的眼睛。温舒雅的箭术极其精妙,这扔掷匕首自然也极有准头。
温舒雅拖着孟玉嘉向后退。
孟玉嘉被这么大的动静再次惊醒起来,迷糊中黑影在她眼前晃动,脸上也沾上了血迹,而且这不是她的。她的手慢慢移动,终于抓住了剑柄,用力抽出,然后刺了过去。
这一动作在电花火石之间,温舒雅捂住受伤的手臂,见孟玉嘉未刺中,立即结果剑柄。
孟玉嘉虚弱地道:“放开我…专心。”
温舒雅一惊,不过手上有剑的缘故,让局势慢慢偏向平了。
带着孟玉嘉,手脚受到限制,十分武艺只能用上六分。
再这样下去,不仅孟玉嘉会死,她也会。
于是,温舒雅狠下心放开了孟玉嘉,也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竟然拼死招呼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急急后退,温舒雅杀气四溢,奋力将黑衣人带得越来越远,她此时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最后一剑刺进了黑衣人的胸口。
温舒雅跌倒在地,缓了缓几息,她才拄着剑站起身来,走到孟玉嘉身边半扶着走。
“舒…雅,有没有…法子通知…王爷有危险。”
此地是在王府的偏僻处,除了老钟的屋子,离着其他宅院要好长一段时间。
听到孟玉嘉之言,温舒雅突然想到一事,道:“我想到一个地方,就是老钟的屋子,可是这些刺客,这么无声无息杀了巡逻的士兵,老钟也许会出事,甚至那里还有埋伏…”
孟玉嘉艰难的听着,可是来不及听完,她再也撑不住晕迷了过去。
温舒雅连忙抱紧孟玉嘉,她只能赌上一赌了。
扶着孟玉嘉在一侧藏好,然后小心的摸进老钟的院子。
院子似乎没人,温舒雅连忙直奔一处。
这处院子有一房间,里面是佛堂,还有一面大鼓。
敲响锣鼓,这声音足以远远传入燕王府内外。
如今遇到这样危险,这锣鼓是可以说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温舒雅用力敲着,急促的敲响十几下。
没有刺客过来,温舒雅心中庆幸之极。
锣鼓不停的敲着,最后,还用了军队急音节奏敲了三回,表示最紧急才放下。
这事情一办完,温舒雅重新外出,将藏着的孟玉嘉扶进了院子。
然后在屋子里找寻伤药,老钟的院子温舒雅十分熟悉,他这里的药也不知为何十分齐全,这也是温舒雅急着冒险的原因之一。
将伤药拿过来,温舒雅望着晕迷不醒的孟玉嘉,手在颤抖的为孟玉嘉包扎。
眼见鼻息越来越弱,她的目光湿润起来,紧紧咬紧唇齿,在屋子里四处翻找可以救命掉气的东西。
东西完全翻乱,终于从一个盒子翻出她要找的丹药。
丹药还剩下三颗,此药她见过,小时候老钟还骗过她吃过一粒,她记得那一粒之后,她的身子就强壮了许多,练武更有气力。不过吃下去的过程,她是生不如死。以后虽然知道这是好东西,可是她再也不愿吃了。
此时,温舒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再不赌一把,人还未来,孟玉嘉就去了。
将丹药塞进孟玉嘉的嘴里。
很快,温舒雅见孟玉嘉全身滚热,身子还□出声,显然经受无比的痛楚。
这时候,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侍卫们感到老钟院子,温舒雅放下给孟玉嘉擦汗的帕子。
来了数十人。
“皇上和王爷遇刺,立刻造船过去救驾,另外,派两个人去寻大夫。”
“表姑娘放心,林统领看到血迹就带着人去了,我们是被派过来保护表姑娘。”
温舒雅点点头:“既然如此,立刻去找大夫,孟姑娘中剑晕迷,必须快点。”
侍卫吃惊之下,立即散去几人出去寻大夫。
温舒雅回了房间,孟玉嘉的身子剧烈颤抖,温舒雅按在她身上,不想让她崩开已经包扎好的伤口。
***
另一边,王府侍卫统领寻了木板,急促的朝着湖心赶去。
园林正院处。
老钟和安怀佑躲入假山密室。
这听到锣鼓声。
老钟道:“王爷可以放心了,锣鼓既然敲响,表姑娘必然没事,这一次表姑娘反应不慢。”
安怀佑道:“我还是有些不安。”
老钟看着越来越黑的天幕,道:“不管如何,为今之计是将他们解决掉。锣鼓既然响起,那么援兵也就到了。”
安怀佑点点头。
正院屋子里。
安怀芳对着上面的画像和灵位微微行了一礼。
“人不见了。”
安怀芳道:“总是逃不出这地方,给朕挖。”
“是。”
人退了下去。
“怎么黄字三组还未归来?”
李公公连忙道:“皇上放心,两个女流之辈,就是黄字三组其中一人也不成问题,更何况出动了四人。”
安怀芳敲了敲旁边的桌子。
“早闻这地清静,本以为能轻易得手,未想五弟留了不少后手,是朕想差了,此地不派护卫,机关暗道必然不少。”
李公公垂头不语。
“实在找不到,便让他们攻击朕。”
李公公大惊,安怀芳淡淡一笑:“五弟怎会背负刺杀朕的罪名,非出来…”
“钟鼓声,哪里传来的?”安怀芳的声音蓦然冷下来。
李公公静静倾听,道:“似乎…似乎是湖外。”
安怀芳面色阴沉。
“越来越不中用了,连两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李公公立即跪了下来。
安怀芳站起身来,道:“算了,这次算朕棋差一招,再等来日,叫人进来吧。”
李公公缓缓点点头,本来这大好的机会解决了燕王,只要皇上也深受重伤,可以借燕王拼死救驾掩饰一切,并激起边关将士对胡狄的敌仇,借发丧之名义,将兵权一一打散。
可是现在,也怪他们没有查清楚,燕王会在自己母妃灵位院子设下重重密道。
更没想到被两个女人搅了局。
皇上说的对,那暗地里培养的人有必要加强一些。
李公公打了个手势,立即就有人和黑衣人交起了手。
安怀佑见内起哄,老钟冷笑一声。
安怀佑道:“钟老,出去吧。”
老钟道:“虽说皇上身在边城,我等不好动手,但是总能做些手脚。”
安怀佑淡淡道:“皇帝的疑心病重,当初那只白虎他怀疑是我动的手脚。今儿一出,算是反击。至于做手脚,出了边城,便不可靠了,与其送上把柄让他抓,不如就在燕王府中做个了断。”
老钟吃惊道:“王爷你的意思是…”
安怀佑道:“既然要用那苦肉计逼我现身,总要收点利息才是。钟老,你的穴位功夫精深,就靠你了。”
“王爷你想…”
安怀佑淡淡道:“他想杀我,他的儿子也会想着杀我,不得不防。”
老钟叹了一口气,确实如此。
“虽可动手脚,但是要完全叫人查不出原因,还需配着汤药一月才好。”
安怀佑道:“钟老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老钟点点头。
这时候,外边听到了人声,随后便是打斗攻击冲进来的声音,安怀佑和老钟从假山密室奔了出去。
两人趁着侍卫未到,从后突围黑衣人包围的正院攻了进去。
黑衣人更焦急得狠下杀手。
正院你,安怀芳抱着手臂,捂住伤口。
李公公随侍保护左右,丝毫不敢离开。此时带来的侍卫四五人已经伤了三个。
外面的打斗声,安怀芳想着是最后的机会,若是在援兵赶到之前杀了,也算完成了这次使命。
终究,被他自己的人杀了不少,也没想到安怀佑身边还有一个武功极其高明的老钟,竟然很快被这两人冲到院门口。
安怀佑看着受伤的安怀芳和李公公在躲避黑衣人的攻击,他立即奔过来护在安怀芳前面。
“皇上,你可好啊?”
安怀芳道:“五弟来得正是时候。”
两人的话均无什么起伏,但是两人知道对方的言外之意。
安怀佑打退一人攻击,这时身后有人挥刀看来,安怀佑突然将安怀芳扯住,推向老钟。
老钟接住了安怀芳,在所有人眼里,是安怀佑为了保护安怀芳身重一刀。
皇帝已经受伤,他就必须得受,叫皇上抓不住任何话头。
林统领刚好带着侍卫冲杀过来,这一眼看到,立即大叫:“护驾。”
安怀芳一叹,他是丝毫不得发作了。
侍卫大群涌过来,黑衣人在瞬间被剿灭,可惜的是,这群人都是自尽了。
***
各回各府。
安怀佑的肩膀已经绑上重重白纱,脸色苍白,却带着老钟匆匆上了船。
安怀芳得知这消息,问道:“出了什么事?”
李公公道:“孟姑娘重伤,奴才听说,是在船上被刺客刺中小腹,又跌倒在水里,后来温姑娘拼死将人救上岸,人也差不多没气儿了。”
安怀芳下了命令就做好此等准备。
“看来是低估了温家女儿了。”能够以一敌五,还能在危险中敲鼓救驾,可见不是一个简单的。
李公公得来的消息中,温舒雅的功夫是温家教着好玩的,除了箭术过得去,没什么特别注意。没想到,李公公是偷偷的看了那几句死尸,三具是死于袖箭之下,另外两人的伤口浓密,可见温家女的武艺是极其优秀的。
***
安怀佑和老钟急速奔向老钟的院子。
这才进院子,就看到侍女们端着医药热水进进出出。
到了门口,看见四五个大夫围着把脉,温舒雅坐在桌前拄着脑袋,周管家在一旁急切问侯大夫。
“参见王爷。”
温舒雅立即转过身,声音有些呜咽:“表哥。”
安怀佑走到床前,老钟立即过去扯开一个大夫,然后把起脉来。
“表哥,是我不好,我不该带这韫昭过来…”
安怀佑没有说话,问老钟道:“如何?”
老钟皱紧眉头,随后又微微松开。
“表姑娘,你将复还丹给她服下了?”
温舒雅点点头,着急道:“我也是没有办法了,那时候韫昭气息微弱,除了复还丹能刺激她保证她的神智略加清醒,再无其他法子。”
老钟叹道:“问题就出在这里,复还丹暂时救了她一命,但是复还丹本就是考积压血气融合药力,她身受重伤,而且失血过多,本就虚弱的身子根本承受不住这药力,更不用说融合了,我看啊,最多一个时辰就没命了。”

63救治法子,天意相帮
温舒雅捂住嘴巴轻声而泣。
安怀佑连忙问道:“钟老,可还有其他法子?”
老钟对着屋子里的人挥挥手,安怀佑示意过去,大夫和侍女们都退了下去。
老钟沉声道:“有,我记得先帝年间,南越国进贡一株血莲,血莲起死回生,对于孟姑娘此时的情况再适合不过了。”
安怀佑立即起身:“我去找皇上。”
老钟低声道:“先帝将血莲赐予安乐公主做嫁妆。”
安怀佑皱紧眉头。
温舒雅见状,急切道:“表哥。”
安怀佑道:“我去封信给安乐公主。”
老钟叹道:“王爷,你可要想清楚了,或许我们是求药,可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也许会被安下私通胡狄的罪名。更何况,安乐公主…未必能够求到。”
安怀佑点点头:“这些我都有心里准备。我在军中威压日久,就是放弃了兵权放弃了封地,皇上也无法放心于我,今天经过了这事情,没有万全准备前,他不敢再做动作。”
温舒雅有些不明白,皇上和表哥的关系不是很好吗?
老钟盯着安怀佑,本以为这姑娘于小主子也只是特殊了一些,未想到小主子是个有心人。
“表…表哥。”
安怀佑道:“舒雅,你也受伤了,回去养着吧。今儿,多亏你反应机敏。”
温舒雅吞下嘴中的话,闷声说:“是韫昭晕迷前叫我尽快通知的,我想到老钟的地形赌上一把而已。”
老钟立即望向安怀佑,安怀佑又问道:“她还和你说了什么?”
温舒雅道:“说皇上和表哥有难。”
“只是这样?”老钟忍不住接着问道。
温舒雅想起方才表哥和老钟说起皇上的防备,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画面,这样深想下去,温舒雅脑海一片空白。
“表哥…这是皇上…要…”
安怀佑道:“原想你知道了…”
“难怪…韫昭的话半路而止。”温舒雅喃喃道。
老钟这时轻微一叹,希望真的能救回人吧,既宽慰小主子。而且凭着此女的聪颖,也是小主子的贤内助。
“舒雅,什么都不要去想,回去好好休息。”
温舒雅想起她即将要嫁去京城,心中忍不住一寒。她此时觉得,有时无知还是福。
“好…”说完,温舒雅神思恍惚的走了出去。
“表姑娘心乱了。”
安怀佑道:“其实她知道自己的处境也好。”
老钟沉默下来,若不是查到那仪郡王是个好的,除了一个出嫁的姐姐,家里也没长辈压着表姑娘,温家和王爷也不会答应下来。
屋子里静默起来。
安怀佑看了看孟玉嘉道:“钟老,一切就靠你了。”
老钟点点头。
安怀佑回了书房,提起笔来,连写了几封全被毁去。最后,他终于弄好,用火漆遮盖,然后唤来秘卫将信送了出去。
安怀芳躺在床上,手臂是紧吊着的。
“皇上,现在都在传,那些刺客是跟着您的亲卫队进来的。”
安怀芳微微撇眼,道:“朕知道了。”
李公公身子更躬了几分,没想到皇上没有发怒。
安怀芳微微闭眼:“这样也好,免得燕王有罪,朕到还不能罚的尴尬境界。”
李公公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燕王可好?”安怀芳睁开眼又问道。
“燕王撑起重伤去瞧孟五姑娘了。”
安怀芳冷笑:“没想到五弟还真是有心人。”
李公公低下头。
“孟五姑娘的伤势如何了?”
李公公道:“大夫们说让准备后事了,燕王似乎不放弃,将大夫赶了出去让那老头诊治。”
老头指的是突然冒出来的绝顶高手老钟,以前安怀芳是不知道此人的,可是这次因为有他破坏了自己的计划,所以将此人记下来了。
“罢了,吩咐下去,燕王要什么药材都送过去,算是加赏燕王护驾有功。”
“是。”
“皇上,燕王成婚之日就在一月后,孟家家眷都快到了,这孟姑娘…”
安怀芳拨弄手指上的玉扳指,道:“也是孟五姑娘无福,问问燕王的意思,一切由他意思。”
“对了,现在先别去,过些日子再说。”
“奴才遵旨。”
****
草原上晴空无云。
精致华美的王帐传来歌舞靡靡之音。
一雍容妇人气愤而出,翻身上了马去。
正欲走了,谁知侍女上前立即喊道:“大妃,三王子在您宫内等候多时了。”
妇人拉住马缰,道:“本妃知道了。”说完更是疾驰而去。
在草原上奔驰一圈,才回到自己的宫殿。
宫殿极其华美肃穆,是大齐的建筑。在一片片草原帐子和矮屋中,这座宫殿显得格外注目。
这宫殿被称公主殿,是第一位和亲公主平君在时所建立的。
平君公主极得当初的大汗闵乎宠爱,而且闵乎极其仰慕大齐文化,所以花费巨力建造这一宫殿。平君公主和闵乎同日而逝,留下遗言来,此地为大齐和亲公主所独有的宫殿,不得为他人所占。
也正是有了这一座宫殿,导致以后的和亲公主就算再不得宠,日子也过得去。
安乐公主一进自己的宫殿,就看到她的儿子占据了她的软卧,甚至还吃着她埋了多年的美酒。
“屈莽,有何事?”语气十分不客气。
“我美丽的母妃,怎么这般生气?”
安乐公主漂亮的凤眼微挑:“你父汗越来越看重二王子了。”
屈莽又喝了一口美酒,舔了舔唇边。
“何必和要死的人计较?”
安乐公主眯着眼睛,道:“八大部族你收服了?”
屈莽摸了摸脸上胡渣,笑道:“何必收服,不听话的换一个就是。唯一忧虑的是,本王镇压八部族之时,安齐趁火打劫。”
安乐公主大踏步过去,弯腰直视他。
“不会。”
屈莽慢悠悠道:“皇帝自然不会,可是燕王就不一定了。”
安乐公主沉下眉头。
屈莽见状,低沉的笑了起来,道:“若是原本还担心的话,这次机会来了,简直天助于本王。”
安乐公主立即看向他:“你有法子?”
屈莽从身后递出一薄绢。
安乐公主抢过来 ,一目十行看下去。
好一半会儿,若有所思道:“求血莲?”
屈莽健壮的身躯靠向软枕上,道:“英雄难过美人关,说起来,那孟玉嘉还真是令人心动的美人。”
安乐公主生气道:“你就不怕是陷阱?”
屈莽摊手道:“说什么陷阱?最多不过失去血莲而已,他趁火打劫,我照样打。更何况,孟玉嘉可不能这么早死了。”
安乐公主走过去,袖子一挥,道:“孟玉嘉很漂亮?”
屈莽道:“比母妃漂亮。”
安乐公主大怒,桌上的美酒被她扫在地上。
屈莽未曾移开身体。
“血莲是本妃的。”
屈莽坐直了身子,从塌下捞出一个玉盒,道:“现在是本王的。”
安乐公主要去抢。
屈莽起了身,玉盒被他拖到身后。
“诶…本王等你回来,是告诉你一声,知道就好,不要有太多异议。”
安乐公主指着屈莽:“你…放肆。”
屈莽似笑非笑道:“本王放肆似乎不及母妃,父汗还在,您就敢勾勾搭搭,这一搜啊,这宫殿的美人儿可不少。”
安乐公主顿时气弱。
“本妃倒了,于你也没好处。”
屈莽道:“就是因为于此,儿子才替母妃遮遮掩掩。”

64安怀佑的计划(上)
时间一天天过去,安怀佑派出去的暗卫仍然没有丝毫消息。
老钟忍不住道:“王爷,若是安乐公主不愿意,暗卫也无所获的话,那也是孟姑娘没有福气。”
安怀佑拄着头,抬起头道:“老钟,本王是天生克人的?”
老钟立即道:“胡说,皇上不是给王爷查过,都是别有用心的阴谋,这一次也是的。”
安怀佑低声道:“既然如此,就不要再说了。”
老钟静默下来。
“孟家人今日应当到了,好生准备迎接吧。”
老钟点点头。
“对了,皇上那儿办得怎么样?”
老钟道:“王爷放心,一切妥帖,皇上本就受伤,用药自然需要。又因为孟姑娘受伤,皇上留在府里连借口都不需要找。”
“虽说太医未必能够查出,不过也得将他们控制在手里,以备不时之需。”
“王爷,老奴立刻去做。”
安怀佑对他挥了挥手。
理了一些公事,安怀佑也没心思继续处理,他从椅子上起身。
静站一会儿,出了屋子,脚步不由自主往那房间走去。
“王爷万福。”凝秋和屋子里的喜年喜月连忙施礼。
“不必多礼。”安怀佑边道,边熟悉的在床边坐下。
“你们先出去,我在这儿静一静。”
凝秋看了喜年喜月一眼,福了福身退了下去。
床上是一张看似安睡的脸,可是这张脸已经多日不曾清醒。
屋子里静谧了许久,安怀佑连点几番穴道,然后输了几道内气保持银针的药力。
“说好了要保护你,没想到…竟然叫你这般早踏入鬼门关。”安怀佑做完后,叹道。
安怀佑又帮她合拢被子,道:“你最是聪明,也最会算计得失,现在的弄成这样子,你非后悔来这地不可。”
说到这里时,他竟然忍不住一笑。
“不过,我却很高兴,若是你没有想法和我好好过下去,就不会过来瞧母妃了。我曾想,娶妻不过是娶一个合适的,能撑起门面的女人,你无论哪一方面都能胜任,也曾决心和你好好过日子。现在你重伤在此处,我发现你不仅仅是合适。”
床上的人无动于衷。
安怀佑凝视其面容,认真而又仔细,不知看了多久,安怀佑又开始说道:“兄弟们都说,才头一回见的姑娘,心中就有欢喜,那么以后就会慢慢喜欢她,无知无觉…”
这时,“咚咚”敲门声响。
安怀佑收回了目光。
“谁?”
“表哥,是我。”
安怀佑的话已经被打断,无法再说下去。
“进来。”
温舒雅轻轻推开门走进,道:“今儿我出去祈福,吴怜儿求到我跟前,说想要见见韫昭。”
安怀佑沉吟道:“吴姑娘?”
温舒雅以为安怀佑不知道,然后道:“吴怜儿原本是韫昭那吴家的亲戚,后来吴怜儿孑然一身,韫昭就对她多有照拂。我从凝秋那儿听得,前些日子,吴姑娘受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