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缺朝黄伊点了点头,然后又恢复平淡无波的表情,不过他握着刀的气势还未散尽,惹人心颤。黄伊心中也是高兴不已,她就知道他能够认出自己。
围着的三名妖娆女子看着黄伊淡笑的面庞,眼中充满十足的不喜和淡漠之情。安隆虽然垂下头,但是感觉到他身体紧绷着。黄伊有种感觉,他一定是认出了自己。至于席应,他还是一脸张狂,看着黄伊目光带着十足的侵略性。黄伊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撇过头去,可是再次入目的是一张充满淫邪的笑脸,黄伊甚至能听到他小小的“喋喋”怪叫声。黄伊忍住心里的不适,将眼光放在梵清惠和她对面的女子身上。
梵清惠很是平静,秀美的脸上带着丝丝汗迹。对面的女子,一双凤眼虽然紧盯着梵清惠,但是她时而看向屋顶的石之轩时眼中间带着莫名的情绪。
黄伊微笑的看着众人说:“哪位是静斋的梵清惠?”
众人连忙吃惊的看着她,梵清惠摸不着这陌生女子的底细,但是听到她的问话,她扫了祝玉妍一眼,然后站了出来。
“我是,姑娘是…”
黄伊听了,连忙故作着急的说:“令师姐在无漏巷子里受了重伤,她托我来给一个叫梵清惠的人送口信!”
梵清惠暗叫要遭,她还未回答问题,只见屋顶上空的石之轩鬼魅的一闪,朝着黄伊抓去。黄伊不紧不慢移开两步,这瞬间就让石之轩的手落了空。
这一抓一躲,瞬间吸引住了众人目光。石之轩的幻魔身法可以在宁道奇和四大神僧合围下安然逃脱,可是黄伊轻描淡写的就避开了。
“秀心在哪里?”石之轩紧张问道。
黄伊鄙视的看了石之轩一眼,他真的很会装。
她刚要回答,却立刻被梵清惠打断,只见他说:“石之轩,你不要痴心妄想,师姐已经回心转意,现在已经回到静斋向师父请罪!”
石之轩听到此话,眼中的怒气显而易见。黄伊见石之轩又要向梵清惠动手,她不慌不忙的笑说:“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现在是走不了路了,你们去不去是你们的事情!”
石之轩听了,然后阴沉的看了梵清惠一眼,随即就要向外飞去。祝玉妍见石之轩要走,她连忙传音入密对着围着宋缺的阴柔男子说道:“边师弟带着师妹先撤!”
说完,她也不等边不负的回复,就立刻追了过去,石之轩,你今天必须得死!
安隆见此情形,也不丝毫停留迅速飞到石之轩的身后,边不负和那三个妖娆女子相互对视了一眼也迅速跟了过去,现在没有什么比让祝玉妍杀了石之轩然后突破到天魔十八层重要。
而最后的席应却是和很不甘心的看了宋缺一眼,宋缺冷冷的一笑,然后一刀直劈向席应的后背。
席应慌忙跃开,宋缺淡定扫了他一眼,他武功的晋级,现在对付席应一人他已经提不起兴趣。
他无趣地朝着席应飞身一脚。席应感觉自身气血翻腾然后像梵清惠不远处的花墙上撞去,席应恍惚间撑起最后一口气在空中转动几下,他想要借力飞离此地。黄洢猜出席应的想法,心中突然生出恶劣的想法,于是,她悄悄捏了个控风诀。
宋缺在席应受伤一刻却是不再追下去,他和席应的私人恩怨随时可以解决,但是他绝对不要落入这道局中。
梵清惠见石之轩等人就要逃开,她急忙厉声说:“宁道长,千万不要让这般魔人毁了…”话没说完,一道灰影从天而降,又快又急地直砸在梵清惠的身上,梵清惠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席应压在地上。
宁道奇早在梵清惠说话时就已经悄悄向石之轩的方位行去。
黄伊笑看着这一幕,连忙带着丝丝的迷魂音笑说:“宁道长,宁道奇,你身为道门领袖何时竟成了她佛门的弟子,也不怕给三清老祖抹黑?”
宁道奇身形一顿,这时候的石之轩等人趁此机会,立刻化成一连串影子消失在此处。待宁道奇清醒过来已经追之不及,他眼含怒意地看着黄伊,黄伊无所谓的继续笑说:“宁道长,难道我说错了吗?”
宁道奇平静下来,看着梵清惠被砸得一幕,忍住怒气,他淡然的飘落在地上,那架势还真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他扔开砸在梵清惠的席应,扶起嘴角和手都流着血的梵清惠。
黄伊有些惊讶,虽然她没给梵清惠挨砸的准备,但是她还是有时间运转护体真气,现在怎么会流血,看她脸上没有一丝血色的模样好像伤得不轻。
宋缺走到黄伊身边,两人相视一笑。
这时,宁道奇焦急的叫了句:“清惠…”
黄伊和宋缺连忙走了过去。
黄伊伸出手抓住梵清惠的脉象,宁道奇就要向黄伊动手,宋缺连忙伸手轻巧地化开宁道奇的掌力,他厉声对宁道奇说道:“宁兄,依依是大夫!”
宁道奇看宋缺无比信任黄伊,他盯着黄伊片刻,然后缓缓的放下了手。他知道,宋缺绝对不会害清惠的。
黄伊摸到梵清惠的脉象,心中了然。
梵清惠刚刚晋级剑典的心有灵犀不久,刚才和祝玉妍对阵之时被祝玉妍的天魔力侵入了筋脉,但是她太逞强,竟然强忍着吞下淤血让伤势加重。再被席应这一砸,一时之间,内力受控不住,反而让自己伤上加伤,竟然还伤了根基,以后武功进益不大。
黄伊将这些告诉了宋缺和宁道奇。
两人沉默不语,静斋传人一为苍生,二为追求天道。这个消息等于断了梵清惠求道之路,宁道奇看着梵清惠长大的,他心中很明白梵清惠的雄心,只是这样一来,她也许没有可能继任静斋斋主之位。
第 37 章
宁道奇将梵清惠抱起,然后说:“我回去另找方法,宋阀主,这次是我们输了,这大兴城宋阀主若是不愿意去,我和静斋也不再强求…”
宋缺淡笑一声,冷淡地说:“宁兄不必如此,我宋缺答应的事就一定要做到,这大兴城缺还真是去定了!”
宁道奇盯着宋缺看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最后在临走之前,神色复杂的看了黄伊一眼。
宁道奇带着梵清惠离开,宋缺拉着黄伊的手臂就要朝屋里走去,黄伊挣扎的移开位置。
“你怎么了?”黄伊靠在离宋缺三步远的庭院长廊的柱子上冷淡的说。
宋缺欲言又止,黄伊仔细观察他的表情。
“你怎么也踏入这浑水里了,今天这一遭,静斋必然要将梵清惠之事推到你头上!”宋缺不成器的说。
黄伊听了,不在乎的说:“我又没有把柄让她们抓住,顶多让她们在江湖上传上几句。”
“这可没那么简单!小心她们以朝廷为名诏你上京,到时你麻烦不断了!”
黄伊说:“我可不怕朝廷!”
“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这次我上京,北隋可真的占了统一的大义了,你终究还是个汉人!”
“朝廷有朝廷的规矩,她们真要为这事麻烦朝廷,我看这个朝廷倒台也不远了!”黄伊不屑的说。
“哼,你想的轻松,不知道谁现在正在被晋王通缉…”宋缺没好生气的说。
黄伊“扑哧”一声笑了,然后说:“不说现在他猜不到我的身份,就算猜到了,他不会那么没脑子!这事你就放心好了,今天这事很奇怪,这是怎么回事?”
宋缺听了,心里不以为然。见黄伊岔开话题,他说:“我上京的目的大家都清楚,但是杨坚还是存着收复岭南的意思,所以梵清惠这一路上明里暗里找了些人找我麻烦。不过,她们的这番谋划,却是正中我心思。随着一次次的解决那些人,我的名声在整个大隋如日中天,大大打击了隋军的士气。”
“后来,我成了继宁道奇后的第二位宗师传开天下,加上我的年纪小上宁道奇近二十岁,这才让杨氏和静斋着急了!”
黄伊点了点头,这个世界不是历史的世界,一个宗师可是一个国家的精神支柱。这个世界,中原宁道奇、突厥毕玄、高丽傅采林是三大宗师,其中突厥毕玄、高丽傅采林不仅是成为了突厥百姓和高丽百姓的保护神,也是他们士兵的精神支柱。
至于宁道奇,他一心和静斋禅院为中原白道之首,不曾接受朝廷任何职位,加上中原百花齐放,他虽然受世人尊敬,但地位上不如毕玄和傅采林。
而宋缺不一样了,他是岭南的主人,这次上京,他至少也是一个一等公,若是运作好,说不定宋缺会成为大隋的精神支柱。
“所以,她们引来了圣门中人想要打击你?”黄伊问道。
宋缺摇了摇头,说:“这些人不是梵清惠找来的,秀心和我宋阀有些亲戚关系,她们打着让我和石之轩翻脸的注意,想让我和宋阀彻底倒向静斋。不过后来出了你这个意外,又让秀心兵行险招现身,最后引来对石之轩恨极的祝玉妍。加上原本与我有仇的席应,这才有了让你看见的一幕。”
黄伊听了,这事实与自己想象的有些出入,没想到碧秀心与宋阀有亲戚关系,她没杀她看来是做对了。
黄伊仔细观察着宋缺,她突然觉得碧秀心有些地方真的和宋缺有些相像。难怪后来宋缺对石青璇很是照顾,不过因为这事,娘亲竟然误会宋缺对碧秀心有心意,这让她有点哭笑不得。想到这里,黄伊不禁对碧秀心真的好奇起来。
“碧秀心和你们家有什么关系?”黄伊眼巴巴的看着宋缺问道。
宋缺眼中见黄伊可爱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他说:“这是我母族家的秘闻,真算起来秀心算是我表侄女!”
黄伊睁大眼睛,想要继续追根究底,可是这时的宋缺却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她想着应该不是什么好的消息,否则也不会让宋缺闭嘴不言。
黄伊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告诉他说:“碧秀心被我伤了!”
宋缺一愣,随即无言的笑了笑。
“她没死就行!”
黄伊听了这话,心中闪出无数的问号。
宋缺见状,然后严肃的说:“我只承诺保秀心安全,其余的我不会插手。”
黄伊听了顿时放下心,她伤碧秀心的事根本瞒不住这些大家族的探子,她现在还需要在岭南住年月,她需要宋阀的帮助,能在允许的情况下,她还是不愿做让宋阀为难的事。更重要的,她对宋缺这个人的印象不错。至于梵清惠,她阴了她根本没人知道,要知道她也算是帮凶,给她这点惩罚根本不算什么。
“之謜,你什么时候去大兴?”黄伊突然问道。
宋缺带着笑容,轻松的说:“什么时候都行?让杨坚多等些时候也好?”
“既然如此,你陪我去扬州行不行,我有些事想请你帮忙?”黄伊张口请求说道。
宋缺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你急着去扬州?”
黄伊说:“那倒不是…你在建康有事情?”
宋缺笑说:“今天晚上,明月大家在对面表演,去不去看看?”
黄伊斜眼看了宋缺一眼,嘟囔着说:“你不会看上那个明月吧!一个梵清惠还不够?”
宋缺气恼的用手指瞧了瞧黄伊的头。
苦笑说:“你说什么?”
黄伊倒是大方,又见此时的宋缺与平时淡漠稳重完全不同的轻松自在的模样,心中存心起了消遣他的心思,她爽朗的说:“在说明月和梵清惠,梵清惠这样子也当不成静斋传人,你要是喜欢可以去求娶。至于明月虽然出身低了点,但是嫁给你做小也不委屈。到时候,左拥右抱倒是羡煞旁人!”
宋缺听了,又准备敲人,却被黄伊闪开了。
“别净出馊主意,这事可不简单!”宋缺埋怨的说。
第 38 章
“不简单?”黄伊问道。
宋缺点了点头,然后说:“明月若是没有后台,她能安安稳稳的闻名江湖庙堂六年,就是宫中贵妃也要称明月为一声‘大家’?”
黄伊开始对明月产生兴趣,她又问道:“你知道她的事?”
宋缺说:“这是四大阀主以及静斋魔门心照不宣的秘密,她其中一个隐藏的身份就是花间派的护派尊者!”
“护派尊者?”黄伊听到这陌生的身份,惊讶的问道。
宋缺微笑的看着黄伊,然后解释说道:“花间派每代只传一人,身份十分隐秘,要不是石之轩和碧秀心的事传遍江湖,我们还认为石之轩是补天阁的传人。至于花间派的护派尊者,则是专责保存派内各代传人的笔记心得和派内的经典,以此保证花间派断根。这“护派尊者”并不是花间派的人,她必须是女儿身,而且这个女子的身份必须是让黑白两道不敢得罪的身份。毕竟这护派尊者代管花间派的典籍。又因为花间派的武功宜男不宜女,所以护派尊者一般一生都不能习武。明月,就是这一代的护派尊者。”
黄伊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想到宋缺说这身份只是她其中一种,她对明月更是好奇了。她没有记错的话,后来倾世大唐的天下第一才女尚秀芳是明月的女儿,这两母女的身份一直是故事中最为神秘的。
“还在想明月?”宋缺见黄伊久久不说话问道。
黄伊突然想起初到建康时见的那位明姑娘,她抬起头,笑说:“其实,我应该见过你所说的明月,心下对她有些好奇!”
宋缺笑了,眼中有一丝赞赏,只听见他说:“明月是一个执着的人,这让世人十分钦佩赞叹!她虽身在重位,但是却不曾为外物所扰!”
黄伊勾起笑容,想着当初明月的模样,越来越觉得她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好了,我们不说她了,今天晚上你带我去瞧瞧?”黄伊欢喜的说。
宋缺含笑点了点头。
“我们进屋,用过午膳了吗?”宋缺边走边问道。
黄伊摇了摇头,跟着宋缺的脚步。
“我才刚到不久,然后就看见你们了!对了,我怎么没有看到白灵?”黄伊问道。
宋缺说:“白灵这些日子总是往秦淮河跑,我见它没有危险,就随它去了!”
黄伊听了,脸上带着奇怪之色。她又问道:“它总呆在秦淮河什么地方?”
宋缺想了想,说:“说来奇怪,白灵总喜欢呆在拢翠楼的一小阁楼里,我现在让人将那阁楼的人搬出去,任由白灵在那里呆着!”
黄伊听了宋缺的话顿时放下心,想必那阁楼有吸引白灵的东西。她朝着宋缺点了点头,看到已经到了一个院子。
院子里有一阁楼,黄伊就住在楼上的房间。
走进阁楼,大堂已经摆上了丰富的午膳,六个清秀的侍女端着洗漱用具和碗筷。她们见宋缺和黄伊进门,十分专业的服侍两人用餐。
看这十足的贵族用膳架势,黄伊心中有些烦躁。这规矩的方式,就似陪着爹娘去参加门派结丹结婴似的典礼。洗手,漱口,然后任由侍女们帮忙布菜。黄伊一言不发的用膳,要有多规矩就有多规矩,这神态比贵女还要自然优美。
宋缺饶有兴致的看着黄伊的动作,虽然他和黄伊相交不久,但是他知道黄伊是一个随性之人,难得看着她这贵气天成的大家闺秀的模样。他心中对培养出黄伊的家庭更加有兴趣,这不像一个江湖门派养出来的传人。江湖上如顶级的静斋传人碧秀心和梵清惠,在这贵族礼仪上,虽然举止表现得很好,但是少了自然多了刻意。
安静的用过午餐,宋缺咳嗽一声,黄伊平静的说:“我去趟拢翠楼!”
宋缺似笑非笑的说:“那是青楼?你要这身打扮去?”
黄伊听了,立刻回答说:“我会换身男装去!”
宋缺盯着那张绝世容颜,说:“我和你一起去!”
黄伊意外的看了宋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宋缺又说:“我叫人去给你做一套,你不是有很多面具,今天带上吧!”
黄伊知道宋缺的意思,这容颜怎么扮男装都是明显的破绽。
黄伊想了想,边走边说:“不用麻烦了,我去楼上马上下来!”宋缺听了,点了点头。
一刻钟后,黄伊穿了一身暗红的锦袍走了出来,宋缺看着黄伊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心下惊讶不已。这张脸和黄伊有六分像,但是眉间的神采飞扬,已经深邃的眼睛将这倾国绝世的俊脸衬托的没有一丝女气。
黄伊潇洒的说:“这是我哥的模样,我扮得怎么样?”
宋缺点了点头,虽然和黄伊女装一样耀眼,但是她扮的天衣无缝。这对兄妹真的令人赞叹。
“这模样和你很像!”
黄伊点了点头,有些生气的说:“我和我哥是双生,他与我有七分相似。不过他人看起来温润有礼,其实我们家最坏的就是他了!”
宋缺听着黄伊提到她哥哥时欢喜的语气,他问道:“现在你叫什么?”
黄伊笑容满面的回答宋缺说:“我哥的名字是黄昱,虽然他未行冠礼,但是爹爹邪得紧,不仅提早给他取了 ‘蕴嘉’的字,就是我给我也取了个‘韫懿’的字号。不过,家里人通常叫我和哥依依和嘉嘉。”
宋缺听了,他从这只言片语中暗暗猜测,当听到黄伊清冽的男声,他深深地看了黄伊一眼,然后抱拳行了一礼。说:“蕴嘉兄。”
黄伊连忙大气的还了一礼。
两人才走出风铃楼就看见路人惊叹不已的模样,还有一些闺秀民女更是忘了矜持睁大眼睛看着宋缺和黄伊。
黄伊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她不禁想到哥哥在派内被一群女修‘围观’的模样。
秦淮河和风铃楼有些路程,宋缺不紧不慢的拉着黄伊骑上掌柜送来的马匹。
宋缺见黄伊坐稳,他说:“我们走吧!”
黄伊“恩”了一声,两骑飞尘而去,留下一群女子在不停的张望。
第 39 章
白天的秦淮河虽然不及晚上,但是也聚集着不少的各色人物。
宋缺和黄伊的出现,顿时吸引住这里花娘和来往之人的目光。黄伊和宋缺目不斜视直向拢翠楼走去,才至楼口,宋缺却将黄伊拉住,黄伊看见花楼门口竟然有禁卫在守着。
“谁来了?”黄伊问道。
宋缺阴沉的说:“晋王府的直系部队。”
黄伊问道:“他怎么来了?难道是特意等我们上门?”
宋缺摇了摇头,说:“这到不一定,自从杨广领了江南总管的差事,这一个月来,他都必来秦淮河,今天他驾临拢翠楼也许是凑巧罢了!”
黄伊若有所思的站立在原地不动。
宋缺笑说:“我们进去就知道了!”
黄伊笑了笑,和宋缺一起提步走近拢翠楼,这门口的禁卫对宋缺和黄伊一丝阻拦的意思都没有,她们心中开始保持警惕之心。
两人踏入花楼大堂,就听到阵阵丝竹之声。大堂设有二十几张座椅,座椅上的人个个身着锦衣,显然都是富贵之人。顺着他们的眼光望去,只见宽阔的大堂中央是一座红色炫丽的圆形舞台,舞台周围以珍宝璎珞镶嵌,显得舞台更加光辉夺目。台上有一身着隐隐透明的粉色轻纱舞衣的舞姬,舞姬漂亮美艳的脸上带着勾人的笑容。雪白的玉臂双足在舞动之时时不时的显露出来,其摇曳之态更是媚态天成。
黄伊和宋缺对这舞蹈视而不见,他们眼睛直盯着舞台下首座的年轻男子。
年轻男子长得十分俊郎,端坐在那里,显得贵气十足,黄伊很快就认出这年轻男子正是晋王杨广。
杨广微笑的和他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有说有笑,许是感觉到两人的目光,他抿了一口茶,然后不急不缓的回过头。
看到见到宋缺和黄伊,脸上立刻布满笑容站起身,众人见杨广起身,他们也连忙站起身,一齐看向宋缺和黄伊。
期间,有不少的人见过宋缺,摄于宋缺的威名倒是规规矩矩的低下头去。不知道的惊叹与两人的绝世风姿,相互低语询问。
杨广大踏步走了过来,看向黄伊有些惊异和暗叹。
“今儿个真是凑巧,宋阀主怎么有兴趣上这温柔乡来了?”杨广笑说道。
宋缺淡淡的说:“晋王闲情逸致,自不是我等劳累之人所比!”
杨广听了这话,“哦”了一声,客气的笑说:“宋阀主有什么需要本王帮忙的,本王自当倾尽全力!”
宋缺心中雪亮,他淡漠对杨广的说:“晋王殿下客气了!宋某人办事向来靠自己,晋王殿下自便!”杨广脸上带着些许尴尬之色,但是很快恢复如常。他早就知道宋缺的性子,加上自家非汉室正统,宋缺看不惯自己也很正常。眼下局势未定,忍他一时又如何。目光瞥见黄伊清淡的笑容,杨广心中有了一丝考虑。
“宋阀主请便!”杨广热情的说。
宋缺见状,连忙和黄伊一起转身像楼中后堂走去。
才进后门阁楼,迎面而来是一阵惑人的香风,宋缺伸出掌力凭空打出去,只见一水红的身影如断线的风筝被打落远处的花丛之中。
两人走过去一看,只见一艳丽无比的女人痛苦的倒在花丛之中,嘴角流出淤血,眼睛看向宋缺和黄伊的目光却是目光朦胧欲泣,好是让人心怜。
黄伊见状,一眼扫视这女子的身体,发现女子身负武功,眼光虽然柔情妖媚,但是在黄伊面前她看到的却只是一片算计和冰冷。
“交给你了,我去看看白灵!”黄伊平淡的对宋缺说。
宋缺点头,说:“你去吧,我会将事情问清楚!”
黄伊扫了一眼这女子,她放心离开这里向阁楼行去。她的武功比宋缺低上数筹,媚功也不到家,她根本不担心她能从宋缺手里逃走。
阁楼旁边的阳台之上,一只白色大雕双翅微微张开,好似想要裹住一个什么东西。突然,它收回了翅膀,胖胖的身子一摇一摆的朝着阁楼房间走去。
黄伊才进阁楼房间,就看到白灵欢喜的向她跑来。还来不及说白灵几句,黄伊好似感觉到一丝若隐若无的精纯的灵气。
白灵邀功似地雕着黄伊的袖子,黄伊跟着白灵朝着阳台走去。越是靠近阳台,黄伊感觉这精纯的灵气越加浓厚。
黄伊站在阳台,阳台上只是一些世俗珍贵的花卉。她皱了皱眉,然后用神识一一扫过阳台,终于,黄伊将目光放在墙角的一盆昙花上。
吸物诀发动,这盆花转眼就到了黄伊手中。轻轻一松手,花盆掉落在地上。满地的瓷片和泥土,一块黝黑不起眼的的铁片飞到黄伊手上。将灵气输入期间,一时间,金色的光芒闪亮整个阳台。
铁片慢慢显现出三个陌生的字样,正是修仙界的文字。留影石,这世俗竟然有如此宝物,黄伊将留影石收进凌空石中,她的脸上露出笑容,然后拿出五颗兽灵丹喂入白灵的嘴里。
看着白灵吃的欢快,黄伊看着白灵的眼光更加柔和了几分。没想到白灵竟然会变异,这顺灵摸宝的能力在修仙界也只有几种可怜的灵宠才有。
听到楼下的脚步声,黄伊袖子一甩,地上的碎片和泥土收进储物袋中。她连忙招呼白灵跟上,然后径直下楼走去。
宋缺看见在天空飞翔的白灵,停住了脚步。
黄伊掀开门帘,微笑的说:“那女子问清楚了吗?”
宋缺说:“她身体的功力很像魔门的运转路线,只是被杨广派人将她领去!”
黄伊听了,立刻明白其中暗藏的政治。
“看来静斋在大隋也不是铁板一块!”宋缺叹道。
黄伊笑了,“朝廷两边争斗,对你们还是有好处了,不然为什么你因为杨广一句话就将她放了!”
宋缺听了,顿时放下感叹。他转过头,问黄伊道:“事情解决了?”
黄伊点了点头,说:“白灵以后不会上这里来了!”
宋缺听了,虽然这事情古怪,但是他并没有心思去探听。黄伊正待说什么,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人回过头,不一会儿,一对禁卫列队前来。
为首的中年汉子公事公办地向宋缺行了一个躬身礼。
“宋阀主,王爷在大堂设了宴席,还请阀主入席!”中年汉子一板一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