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观云想了想,还是吞下这段话。
了缘说道:“宋阀主,道心种魔唯一一个不曾入魔的方法就是心中存在挚爱。”
谢泊心中存在着地尼祖师,向雨田心中存在着…
宋缺感觉到了缘真挚的目光,做人做到他这个地步,他冷哼一声,随后离开了这里。
“和尚,原来你连这等秘闻都知道!”
外面传来一声轻笑。
了缘丝毫不曾意外,燕观云急切奔出去,一眼就看到任文萱笑意盈盈地拉着宋缺不许走,眉目中净是讨好的笑容。
宋缺其实心里头对任文萱的怨气在她平安回来后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不过这次事真的很大,他万万不会轻易原谅她。
可是谁想到,还在对他讨好求饶的阿萱竟然对那和尚说话了,而且那笑容…
宋缺终于伸出手,用力将任文萱拉走了。
可任文萱哪里会如他的意,现在走了,他之后还是会生气,了缘这么好的棋子,不用这‘情敌’来缓解,难道之后再看他的冷脸不成?
她笑眯眯地看了宋缺两眼,另一手就欲甩开宋缺,并且道:“你先等等,我找那和尚还有事。”
宋缺原本就情绪不好,现在更坏,他冷道:“走。”
任文萱丝毫不恼,更不曾害怕了。
“真有事,宋郎。”她认真的说道。
宋缺当然不会放,不管她有多认真多柔情。
任文萱见劝不过他,便不管他了,反正她是不走的。
“和尚,不且出来,你还知道什么,一块来说与我听听?”
宋缺这会儿用上真气了,要强行带走她了。
任文萱同样用真气抵抗,这般在这里拉拉扯扯,让出来的燕观云看得有些目瞪口呆。
怎么瞬间就翻脸动手了?
难道…任文萱和了缘还是有在一起的可能?
不行!
燕观云立刻进了屋子,见了缘准备出去,顿时拉住了他。
“现在可不能出去。”
了缘奇怪的说道:“为什么?”
燕观云见他坦坦荡荡,心里的想法自然不好意思说出来。
“他们两个在外亲热,你个和尚凑上去做什么?”
了缘转过了身,的确没有出去的意思了,不过却看向了小窗户。
窗户只是糊了一重白纸,他能隐约看到两人抱在一起的影子。
“如果可以,宋阀主和宋夫人还是将和氏璧带给贫僧回去吧!”了缘清淡地说道。
任文萱和宋缺都停了下来。
“为何要给你,这可不是你这个六根清净的人能拿的。”任文萱含笑说道。
却在六根清净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和尚拿着象征权利的和氏璧,的确太不适合了。
了缘哪里不明白任文萱的意思,他也不恼,平静地说道:“和氏璧如今在你们夫妇手里,迟早有一天会开战,一件死物起战火,很不值得。”
任文萱看了宋缺一眼,两人这会儿不再闹别扭了,因为两人现在又站在同一阵线上了,而敌人是了缘。
“是否起战火,全在于杨氏,和尚你不是应该劝劝杨氏大度一些,别为了一件死物掀起战火?这关我和宋郎什么事,天下人要怪,就怪杨氏太过贪念。”
任文萱的嘴皮子还是很利索的,如果让宋缺来说,绝对说不出这么赖皮的话。
了缘手指重新捻动佛珠,就知道她能胡搅蛮缠,明明无理也会说得格外有理。
“当然,和尚你想助纣为虐,有本事您尽管来拿。”任文萱语气带了些许的杀气。
了缘看了燕观云一眼,燕观云在了缘说起和氏璧后就放心了,这都快打架了,定然和她好不成了。
当下,他笑眯眯地说道:“我帮你。”
了缘微微躬身,然后一个闪身,门自动为他的真气所激发打开,然后白影迅速闪到任文萱和宋缺两人身边。
任文萱刚想动手,却被宋缺推开了,然后两人打在了一起,任文萱看了一会儿,手中把玩着从宋缺腰间顺过来的和氏璧。
随后坐在了草地上,看着已经打到天上的两个人。
宋郎啊,尽快将气都打出来吧!
气出了后,也好快些回去看阿姮和阿瑜。
任文萱越发自在了。
燕观云一愣,说道:“你不去帮忙?”
任文萱招呼他过来,燕观云见她闲适地坐在地上,也没警惕就过去了!
****
燕观云一走近任文萱,任文萱笑容显得有些诡艳起来,燕观云心道不好,可是瞬间来不及了。
任文萱在这一瞬间就点住了燕观云的穴道。
“等着抓你威胁那和尚哩!”她笑眯眯地说道。
燕观云脸色顿时变化多端。
任文萱将人点倒后,也不急着用来威胁人,因为她知道现在宋缺的气还没出完。
还有,宋缺的性子,如果是她耍诡计让他赢了了缘,估计又会不高兴。
唉,真是一个别扭的人。
任文萱一边为他骄傲,一边有些脑恨他这股坚持。
她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两人打斗,真是格外的激烈,随着时间长远过去,她开始静下心来看两人的招式。
见两人最为清正的打斗,不带任何奇诡的绝顶招数,她眼中闪过诸多溢彩。
这两位每一位都是纯正的道心。
她不由琢磨起吸收魔种后所得到的道心种魔*,顿时陷入了一如一种奇异的状态,让一旁被点了穴的燕观云感觉格外的危险。
当他看见任文萱动的时候,更是打心底颤动。
这是一股让他心悸的魔魅,举手投足带着莫大的吸引力不说,他甚至还感觉到一种淡漠生命的沧桑。
她轻轻地蹲下身子,眼睛凝视着燕观云,燕观云心中不沾染丝毫尘雾的道心竟然在剧烈的颤动。
上面打斗的了缘感觉地上魔气大增,当看到任文萱整个人魔气渲染得厉害,顿时心思分开了。
一个不慎,就被宋缺一刀割破了僧袍。
了缘连忙飞下来直入任文萱和燕观云之见,纯正的禅道真气推向任文萱。
任文萱溢出笑意,魔魅的气息更浓厚,漂亮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了缘,了缘直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刺激着自己想向她靠近,等到看到她看不到底的深邃眼瞳,了缘连忙闭了眼,心中不断念清心咒,脑子杂乱不堪,丝毫平静不起来。
任文萱见了缘反应过来,心中一叹,到底刚琢磨出一点,暂时不能完全控制宗师巅峰高手。
道心种魔,可以让对自己有好感的人加大好感,有恶感的人也会被其吸引。
难怪韩柏一个小厮最后能够不停地种马!
能抵抗得人,很少很少!
任文萱垂下眼,这时候的了缘,已经完全是刀下的鱼肉。
她的手还没碰到他的身体,就被她透体而出的魔气禁锢住了真气和穴道。
这只发生在一瞬间的事,宋缺落地看到被任文萱制住的两人,眼中带着震惊之色让任文萱立刻散去了魔功。
“宋郎。”
宋缺见恢复正常眼神的任文萱,可到底还是多了她已经掩饰不掉的魔魅气息,他说道:“我们走吧。”
任文萱乖巧的点了点头。
宋缺主动去牵她的手,任文萱将手递给了他。
不过,就在他们要离去的时候,任文萱说道:“宋郎,且慢!”
第146章
和氏璧变成一堆白色粉末后,任文萱密切关注着宋缺的状态,见他面容平静下来,便知道他现在已经安然无恙了。
她放心的蹲下来,然后看向底下的了缘,别有深意地问道:“和氏璧被毁了,你会如实说出去吗?”
了缘第一次在任文萱面前露出了苦笑之意。
“宋…夫人放心,贫僧从不说谎。”
任文萱点点头,笑道:“那就好,其实打不打仗无所谓,大隋江山不稳,好处可好上不少。”
了缘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宋阀不怕打仗,也有足够的本事挑动让大隋江山不稳的因素。
与之相反,在这样的局势里,慈航静斋和净念禅院更希望不要再起战祸,所以了缘不得不尽全力让所有人都相信和氏璧被毁,以避免大隋出兵。
了缘垂下眼来,这和氏璧被毁,其实算来是最好的结果了。
他应当庆幸宋阀没有乱大隋江山的心思,否则她也不会毁掉和氏璧。
说完,任文萱就不再理会他们,等宋缺醒来,她们两个相携离去。
被点了穴不能动作的两人看到她们亲热地离开,燕观云很庆幸,而了缘闭上了眼,似乎更平静地打起坐来。
约莫十息,了缘便冲破了穴道,并将燕观云扶起解除了穴道。
了缘拿出了圣舍利说道:“贫僧该回去交代了,聂小倩的骨灰还请观云兄弟带去岭南全了她的心愿。”
燕观云点点头,他回去也好。
“放心!”
了缘给他行了一礼,也毫不迟疑地从相反的位置离开了。
燕观云目送了缘离开,这次事后,他还是回峨眉山吧,山下的日子真是不好过。
看了看手中圣舍利,笑道:“我总算明白你为何那么惦记回家了。”
圣舍利的聂小倩似乎有些触动,整个圣舍利摇动了几下。
燕观云轻柔的摸了摸,说道:“你放心。”
***
任文萱和宋缺离开婺州后,并未加快时间赶路,宋缺此次吸收和氏璧,似乎感悟到一种新的自然境界,和他以前所思考的方向完全不一样。
这个新的自然境界让他看到了武道的希望,而不是自从道基崩溃后就再也无所寸进。
以前他看山是山,看水是水,山水皆不在他的眼中,因为他眼中只有刀,所有他的刀道路上就是舍刀之外,并无外物。
现在,他看山看水,会去琢磨它们的运动痕迹,会感受它们的美丽和自然,眷念着喜爱着…这是一种新的感觉。
这种感觉,任文萱知道后,终于放下心来。
他的武道之路也终于变了。
会去感受自然,那就证明他心中已经充满了对自然的喜爱,这份喜爱已经生出了有情道的种子。
有情道并非指爱一个人就可以达到的境界,这中间的道有很多至理。
爱情诚然是为一人,但是接近有情道的爱情也需要一颗懂自然,爱自然所达到的纯心。纯心所在,能够爱得纯粹,并且在因为自然万物感受出来的武功更能隐含天地至理,然后取得有情道的成功。
以前在琉球的时候,都是任文萱缠着宋缺陪她游玩,现在她不必了,因为宋缺会关注自然山水。以前不厌烦是因为他陪着爱人不会感觉到,现在,他是真心融入了风景自然中。
任文萱发现,现在的宋缺比以前要好得多。
并非他的性子有什么改变,而是…一起游玩,两个人共同赏玩风景比一个人赏另外一个人无心要得到的满足多得多。
两人快到岭南的时候,和氏璧被毁的事已经传遍了天下,宋缺和任文萱参透和氏璧的秘密也为各大势力所知。
一时间,无数人对宋缺羡慕嫉妒恨。
因为很多人将任文萱能够这么年轻突破到大宗师是因为当年吸收了和氏璧之故!
现在和氏璧另外一半的能量被她送给了宋缺,宋缺的资质和实力本就是世间顶尖,他们已经觉得,宋缺迟早有一天也会成为大宗师。
对于和氏璧对武道上的进益,隋室更在意的还是和氏璧被毁一事!
杨家本还因为宋阀宁愿毁了和氏璧也不愿献上来感觉生气,不过很快,他们就看清楚了中间宋阀的态度。
后来,梵清惠和杨坚见了一面,没人知道她和杨坚说了什么,但事后,杨坚派人给宋阀带去了重礼。
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但是这个结果,还是能让人猜出几分。
宋阀只能安抚,不能力斗。
宋缺和任文萱回到岭南的时候,正好见到了大隋来得使者。这本是任文萱和宋缺想要的结果,所有也并未多刁难就让使者回去了。
不过看到使者送来的美人们,任文萱自是高兴不起来。
将人打发离开,这些美人们当然不乐意,不过任文萱的手段哪里会管她们是否乐意,她们既然不愿离开,任文萱就将她们赏给了岭南城普通的老百姓。
至于日后她们是相夫教子,还是做潘金莲,任文萱根本不会再多关注。
也就在这时候,梵清惠登上了山城,已经年过三十的她,现在还是如十七八岁之时刚下山那如仙般倾城国色。
“梵仙子,请这边走!”
迎客的宋鲁笑着将她迎去了后宅。
梵清惠不曾拒绝,她也想知道,任文萱见她的目的,更想试探一下任文萱的实力和想法。
宋家山城很大,梵清惠一路走来,山城有着江南的雅致,也有着门阀士族的庄严和恢弘。
梵清惠曾经来过宋家山城,但是却不曾来过山城的后院,不知为什么,这走过去的路程中,她感觉这个地方格外得压抑。
是不是要见那祝玉婵之故?
梵清惠蹙起秀眉,难道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她还能影响她周身环境?
。
“到了。”引路的宋鲁停在一座园子前面,就不再走了。
梵清惠回了一礼,然后一个人进去。
不愧是静斋的传人,无论是进入什么地方,会遇到什么危险,总能保持住属于她们那一分的平静和淡然。
园子里头很安静,梵清惠感觉不到有一个人,不过,在转过一个角落,她就能看见一个风姿绰约的身影站在假山池水边的亭子旁边,伺候,她背对着自己。
任文萱听到了声音,将手中的饲料都丢下了池子,并且拍了拍手。
这是头一回梵清惠单独和任文萱在一块。
梵清惠知晓任文萱是大宗师境界,但是却不曾有过一丝害怕,当然同样的,如果梵清惠是大宗师境界,任文萱只是宗师,她也不会表现出丝毫害怕。
这便是两门派敌对多年所造就的传人心态,输人不输阵。
“你来找宋缺?”任文萱淡淡的说道。
梵清惠微微点头,她的目的谁都知道,她平静地说道:“你可要阻止?”
任文萱说道:“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你又有何贵干?”
梵清惠目光一闪,不答反问:“当初你将和氏璧抢回来,是想借助外力除掉宋缺?”她直接点明任文萱‘阴暗’的心思。
任文萱顿时笑了起来,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梵清惠眼睛溢出一丝夺目的色彩,她道:“如果是,当初你为何不自己动手除掉这个破绽,何必再生出战火,连累百姓!”
“如果不是,你要回和氏璧,也是在给宋阀增添灾难,宋缺对你不薄,你何必为了自己的野心,给宋阀和宋缺带来连绵战祸?”
任文萱盯着她这张颇有些慈航普度的脸,虽看似为百姓和宋阀着想,但是她还是扑捉到她已经生出一种激动的情绪。
这激动的情绪,是因为宋缺的。
“你喜欢他?”
任文萱没回答梵清惠的话,反而点出了梵清惠的心理。
梵清惠很坦然,面对感情,静斋的传人要比魔门的传人要坦诚得多,她们相信感情,愿意面对,但是魔门中人因为自小所经历过得,反而不相信感情,真遇上了,也会在感情中挣扎。
但是结果却是显而易见的,愿意面对并相信感情的,她们的心更狠,也更不在乎感情。
“是。”
任文萱坐下来,幽幽地道:“你在替他不平吗?”
梵清惠点头,她当初放任自己的一丝好感,就是因为看到宋缺对祝玉婵的深情厚谊,她觉得以一个注定得不到回应的宋缺来作为看破情关的人玄,她突破的几率很大。
可是等她种下情根,回山门参悟的时候,她发现她太想当然了,原来求而不得更难舍去,更容易成为执念。
此次下山,得知祝玉婵突破大宗师一事。
她第一反应不是她对慈航静斋的影响,而是她也是骗宋缺的,就像当年祝玉妍骗得岳山对其死心塌地一样,宋缺的心性怎会再接受这样的妻子,甚至继续爱她?
随后,和氏璧被毁,为了不让天下再起战火,所以她为自己又找了理由下了山,并且去说服了杨坚。但是到底因为宋缺即将突破大宗师的传言,杨坚对其更加忌惮,此次和氏璧之事虽然解决了,但是梵清惠知道这只是表面上解决了,宋阀一天不臣服,大隋迟早会动手…另外,祝玉蝉突破大宗师的事还没解决,所以她来了这山城,想和宋缺一谈。
“祝师妹,你这般年纪就已经是大宗师,为何要去参与这世俗之事,毁了和氏璧给宋阀主带来更大的危险,其实以你的资质,说不得隐世修炼,会在某一天破碎虚空。宋缺终究待你不薄,何必再让他受于困窘之中?”梵清惠平静地说道。
三个何必,任谁听了,不管从感情上,还是从大义上,都会认为是任文萱不对极了。
慈航静斋的传人都擅长这种招数,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招数,可比什么阴谋诡计的杀伤力要大得多。
其实有个时候,任文萱对于梵清惠的心态是有些佩服的,梵清惠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会努力去做,理智到极点,也将一个人的价值发挥到了极点,而且她的出发点,并非是为了私欲,而是为了一个她们想象中的蓝图。
就像后世被洗脑的教徒一样,格外的固执,也格外的令人惊恐。
慈航静斋生活在她们的理想中,而魔门生活在现实,现实中人怎么可能喜欢她们将自己的蓝图强加在现实中实事求是的正常人身上?
她的手段和想法令人不喜,但是不会去否定她们的能力和动机。尤其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中,她们的心智手段能够凌驾于众多男人之上,谋取到她们理想中的天下,这也是值得敬佩的。
男尊女卑时代,女人不自己提高自己的身份地位,实现自己理想,难道还等着男人施舍给你?
在天下局势中,理想是自己去实现的,至于中间的过程,不过是手段高低而已,慈航静斋输了,便是成为男人的附属品,慈航静斋赢了,她们本身就能够超脱出这个男尊女卑世界。
作为慈航静斋的对手,阴癸派也只是和慈航静斋理念不同,却从来不曾过多贬斥,盖因为这两个门派有一个根本点相同,那就是绝对不会臣服于男人。
任文萱对于梵清惠,也顶多和众多阴癸派门人一样讨厌而已,就像遇到敌手一般的讨厌,要说有多深恨到没有。所以,之前,除非她干扰到自己的事,她都不会主动去找她麻烦。
而现在,她不找,梵清惠就到她这里来自找麻烦了。
她的思想蓝图,已经延伸到任文萱避世上,另外也建立在宋缺和宋阀对大隋臣服之上,可以说,已经完全触及到任文萱的底线。
此外,她在感情上,也非常不快,当然不是针对宋缺,在任文萱看来,有别的女人喜欢他,那相应的证明自己有眼光。所以她的不快建立在梵清惠之上,因为宋缺到底是有主了,宋缺也没和梵清惠有过任何暧昧或暗示,可梵清惠还是恋上宋缺,这不得不说,梵清惠是送上门让任文萱找麻烦的。
“你怎知他深陷困窘,而不是乐在其中呢?梵…仙子未免管太宽!”这短短几句话,让任文萱说得很轻,却给人异常可性的意味。
梵清惠的气息立刻有些不稳,不过她又在顷刻间恢复了寻常。
第147章
魔门中流传着一个传说,那就是,可以借助邪帝舍利修炼成功邪帝舍利。
这到底能不能,谁也没有个确切的答案。
毕竟道心种魔,除了修炼出魔种,还需要一个炉鼎。
所谓的炉鼎,就必须是天资卓越,禅道之心异常坚定的正义之士。
然后魔种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或者他们心甘情愿放开自己全身心下,接受魔种的精神力入体再播下一颗种子,这颗种子便会潜进对方心灵深处。
一但这颗种子被种入,魔种的主人可以对活炉鼎生出微妙的感应和联系,也就是说无论活炉鼎去到天海角,也逃不出种魔者的精神感召,邪诡非常。
等到这位潜入的种子让正义之士因为种魔者精神刺激,会在修炼道心种魔的种魔者召唤下承受不住这颗种子的诱惑,进而进化成新的魔种。
并且被种魔者的全身功力和精气神也会被吸入这颗新魔种中融合,随后,播下魔种的主人在一定距离下就可以将魔种收回来,这颗夹杂着道心的魔种一旦被感悟后,就能练成道心种魔*,*圆满之日就近在眼前,最后也最不济也会是半步破碎境界。
对于道心种魔*来说,炉鼎是重中之重。
而炉鼎非常难找,毕竟炉鼎若是禅道之心不坚定,被种魔的正义之士撑不到种魔者体内魔种大成到召唤,那么这炉鼎便是废了,毫无用处。
而无论天资再怎么优秀,魔种大成,至少也需要数年,长得话数十年都有可能。
在这段时间内,被种魔的炉鼎若是撑不过,就只有死亡一途。还会连带着种魔者功力有所损害。
所以,这般诡异的*,没有几人心甘情愿纳入这会要自己性命功力的魔种,而种魔者为了自己不受损害,对于炉鼎慎之又慎。
后世靳冰云在八岁的时候被言静庵送去给庞斑做炉鼎,庞斑终究没动靳冰云,这样,风行烈就进入了庞斑眼中。
风行烈是赤子之心,更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靳冰云就借两人结合时无知无觉将魔种送入了他体内。
后来,庞斑魔种大成,被种魔的风行烈也撑过去庞斑无知无觉借用两者联系中的道心刺激,所以最后风行烈得到庞斑的魔种召唤后,风行烈再坚定的道心也入了魔,导致全身修为都化成了他体内的魔种被庞斑吸入,而后若无飞鹰缘出手,风行烈就会化成一团飞灰。
当然,这并不是说,炉鼎就是必死之局了。相反的,炉鼎的优势也很大。
修炼道心种魔的种魔者在这个过程,除了会经历更大的*狂击,也会时常癫狂在道魔之间,炉鼎的道心越强,种魔者的所受得煎熬越痛苦。
若是熬不过,轻则走火入魔,重则飞灰湮灭。一旦种魔者身死,炉鼎就会得到种魔者的全部感悟和境界!
梵清惠定定地看向任文萱,她有信心承受种魔后的痛苦,要知道古往今来,邪极宗人才迭出,凡修此法者,除了谢泊和向雨田,其余的人均落得败亡身死之局。
任文萱笑道:“怎么,梵仙子怕了?”
梵清惠顿时心潮起伏。
“莫不是因为你们的祖师叔飞灰湮灭而害怕?”
梵清惠心跳有一瞬间停止,看着任文萱注视她的柔情眼眸,她直觉打心底寒冷。
是的,哪位祖师叔就是向明月的祖婆婆,而她当年自愿做为了向雨田的炉鼎…最后…
不过,她的牺牲也是有价值的,向雨田同样爱她一生,后来只专注于武道,不再参与魔门中去后,陨落前,向雨田更费尽心机不让道心种魔出世!
她的眼睛闪出亮光。
任文萱轻轻地吟了一杯茶,然后目光缱绻地又给她到了一杯茶。
如果是他人,定然会醉在其中,但是梵清惠很清楚的知道,她的目光越温暖柔情,就越危险。
“若是我不答应又如何?”
任文萱慢慢起身,然后手搭在梵清惠的肩膀上,然后弯身,在她耳边轻轻地说道:“我呢,这辈子追求不多,既然到不了武道极致,坐到这世间位置上的极致也是好的。”
梵清惠心中一凛。
她双眸清澈无垢,对任文萱说道:“宋缺岂不是比我更适合?你为何会找上我呢?”而且,她的身份…更能无知无觉中将魔种播入宋缺体内。
任文萱幽幽一叹:“宋缺,我还舍不得呢?”
梵清惠脸色又有了变化,拿不住她说的是真是假。
任文萱见了,笑道:“你们向来愿为魔献身,这次是梵仙子的机会哩,这般犹豫,莫不是梵仙子对自己也没信心,认为你我这场道魔之战中会…输?”
梵清惠垂下眼,若比其他,她都不怕,但是若是比心境,想到眼前的人突破了大宗师,她心中杂念丛生,还真没什么信心。
这是一场赌博,赢了的人可能会一步登天,而输了的人会万劫不复。
如果秀心还在,面对她如此的咄咄逼人,定然会接受这份赌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