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瞧见任文萱和宋缺的装束,这话题也就不必继续下去了。
因为这两人都非原本的模样,而是平凡无奇的普通男子样貌。
任文萱笑看宋缺一眼,两人携手在坐了下来,将面具撕了下来,就带着,脸上也不舒服得很。
现在全天下人都在找燕观云和了缘,任文萱和宋缺两人的关注倒是少了。
宋阀中用了替身,他们很快就能过来。
“他这是…”任文萱奇怪地看向还在打坐的了缘问道。
燕观云顺眼看过去,这一看也奇怪了。
了缘怎么现在还没清醒,要知道人来了,他怎么也会起来打招呼,毕竟只是打坐,不是修炼或疗伤。
他像是进入一种什么样的沉思之中。
清俊的眉间这会儿是紧锁着。
“他怎么回事了?”
任文萱问道。
宋缺看了两眼,拉着任文萱的手紧了一些,眼中的意味很明显,就是你关注太多了。
任文萱轻笑一声,这时候也不继续问了。
就在这时,一细微的光芒从床边的包袱中透泄而出。
任文萱、宋缺还有燕观云三人同时看了过去。
燕观云奇怪道:“和氏璧怎么突然亮了…”
任文萱很快就想到什么,看了了缘一眼…这和当初的她是多么的相似…
她记得很清楚,当初还没看到和氏璧预言的时候,她在打坐过程中就心神不宁,要知道一开始打坐的时候,她是心平气和的,后面也没想其他什么,但是却夹杂着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宁。
任文萱目光闪烁,正欲出手阻止他看到和氏璧预言。
这时候,燕观云惊异地说道:“他竟然沟通了和氏璧!”
任文萱的天魔带已经随时准备卷走和氏璧,却发现,宋缺死死地拉住了她。
任文萱目光示意,宋缺对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她无声的说道。
宋缺不给予解释,其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很快,了缘沟通成功,和氏璧光芒大涨,已经隐隐有了虚幻的金色影子。
装束不一样,但是很清晰地看到那影子是了缘。
和氏璧预言显示得不多,一般就是显示一个人宿命,也就是说,也告诉有缘者是如何死的。
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虚幻的影子多了一个人,是祝玉婵,后面就看到,祝玉婵主动投怀送抱…
到了这时候,燕观云艰难地看了任文萱和宋缺一眼,果不其然,宋缺的脸是黑的,而任姑娘面色如常,好像上面不是她一样。
随后,祝玉婵在抱着了缘的一瞬间,天魔刃刺了过去。
燕观云完全将之前的不自在放在脑后,愤怒地看向任文萱。
这么多年不见,在燕观云心中,任文萱哪里比得上他的朋友了缘!
宋缺手松了下来。
任文萱心中轻哼,男人果然也是口是心非,说不在意也相信她不会里面的祝玉婵,可心中的独占欲到底是存在的。
正想拉着宋缺离开好好取笑他一通,她突然愣住了,因为,她看见没死的了缘自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祝玉婵不是偏了一寸吗?他根本死不了啊!
偏偏这影子只能显现出他情绪波动最厉害时的一些场面,断断续续,让外人看得不清不楚。
这会儿,换做任文萱抓宋缺的手死紧了。
宋缺这会儿比刚才,心中还要不舒服!
这是殉情?
“和尚!”任文萱猛地走过去,手重重地推了过去。
这句话一落,也在这时候,了缘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眼睛里面的情绪灼热得刺眼,任文萱身子不由地一僵,收慢慢缩回来。
他眼睛再次恢复了平静,微微闭眼,他一如以往一般,平静祥和的道:“两位施主好。”
任文萱想问他为什么也自尽了,可这时候倒是有些问不出口来。
宋缺走过去,他有些后悔了,早就该让阿萱阻止他沟通和氏璧的。
他只是想受虐的多知道一些…谁知道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了缘这和尚竟然在祝玉婵死后自尽了…
现在,阿萱都在意起来!
了缘压抑住自己蜂拥而来的各种情绪,他低下头再唱了个佛号,使大家看不到他具体情绪。
然后,语气有些怨冷地说道:“宋施主莫要误会,命运已经发生偏转,就是原本,贫僧和宋夫人未曾有半分关系,要说有关系,也不过是宋夫人要杀贫僧而已,可惜,宋夫人本事不到家…贫僧之所以自尽,盖因为祝玉妍到来,贫僧身受重伤,不想落入敌手,便想自我了结死个痛快而已。”
这些话,让了缘很艰难的说出来了。
任文萱听后一怔,事情哪是他说得那样?见他颇有些敌视的语气,已然不像那祥和的圣僧,如果她没看到过预言,只怕还会真信了他去。
宋缺微微点头,然后别有深意地道:“那内子呢?”
这到底是了缘的预言,让大家看到的影子偏向于他。
而任文萱的预言,也偏向于自己,当时也出现祝玉婵临死前的影子,可惜宋缺当初在屋外,根本没看到,他看到的,是任文萱立刻突破后,还残留祝玉婵和了缘的影子,根本不知具体。
不过,后来,任文萱和宋缺说明白了,宋缺也知道祝玉婵和了缘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知道预言上了缘自尽,现在又看到他在为阿萱遮掩祝玉婵的命运情感轨迹,在宋缺心里,这就很明显昭示了这个和尚因为这预言对阿萱也起了心思。
所以,宋缺如今看似平淡冷静,但是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他随时做好了杀人的准备。
了缘是丝毫不知宋缺和任文萱两人知道内情的。
他平静地说道:“祝…宋夫人好好的,日后…也当和宋阀主平安顺遂。”
任文萱看了缘的眼神完全暖和下来,祝玉婵的眼光也不差了!了缘是个好人…
感觉到宋缺的情绪,任文萱按住了他的手,笑道:“这就好,宋郎,我们以后会平安顺遂哩,你不高兴吗?”
宋缺看着任文萱的目光,微微垂眼,手终于放松下来。
他们以后定然是平安顺遂,和他无关!
“承你吉言。”他淡淡的说,随后拉着任文萱往外走,说道:“今日你们两个也累了,我和内子就不打扰你们,明晚再一起进黑山吧!”
了缘点点头。
看到任文萱和宋缺离开,并且消失在他的视野中后,他慢慢起身,身子有些颤抖,等将门关了后,他背靠在门后,吐出了一口心血。
燕观云大惊,刚要喊,了缘竟然开口说话了。
只听见他小声的说道:“不要出声!”
燕观云点点头,连忙扶住他坐下,替他把了把脉,他吃惊地看着了缘道:“你的脉象怎么回事,你修炼的事佛门最为平和的禅功,怎么走火入魔了?”
了缘努力去平复自己古井无波的心境,在平和的禅功,一旦破戒,心境告破后,走火入魔都是轻的。
“我无事。”他低喃说道。
燕观云到底不再是当初那个刚出山什么也不懂的小道士了,他也坐下来。
“是因为任姑娘吗?和氏璧上的预言…算了,你和她的死劫是不是你和她之间有…”私情。
后面两个字,燕观云说不出口。
但是燕观云只能这么想,任姑娘现在是大宗师了,了缘也是宗师顶峰,能让他们两个死劫的,那需要多大的武力!
如果了缘和任姑娘有私情,面对宋阀和净念禅院等白道全力追杀,到还真有可能…
若是作为局外人,他定然也会骂上两句…毕竟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个出家人…
但是作为了缘的朋友,燕观云还是相信了缘的人品的,所以这才纠结了。
了缘闭上眼,不曾理会燕观云的话。
玉婵!
终究是场孽缘,既然如今命运改变,也希望她真的能平安顺遂。
哪怕这不是他的心里话。
此时,他的心在颤抖。
刚才就在局外看着,他了解自己,自己一直不承认,其实到底是动了心。
不过当局者迷,更心生抵触。
而他在局外,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不爱,就不会自那日后,再也无法参禅,只是坐在佛桌前,看院外的落叶,也能看过去一天。
他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他还活着,胸膛上的血在流,他丝毫不曾在意,只是是随着身体上身躯慢慢变冷而一点点恍惚,那天,还有婠儿在撕心裂肺地哭着!
若是不爱,他当立刻舍去,离开这个危险之地,可是他明明知道祝玉妍要到了,他还是留在那里。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走!
等到祝玉妍到来,他已经走不掉了。
祝玉妍视婠儿为孽种,就算天魔秘资质逆天,她也不愿接受她有一个名门正派的父亲。
终究婠儿身上还留着玉婵的血,祝玉妍给了他一个机会,他和婠儿只能活一个。
他其实很清楚,这只是祝玉妍在替玉婵做得最后试探,不管是什么答案,他只有一个死字。
如果他逃了,以祝玉妍的心性,是不会对婠儿手下留情。
正如祝玉妍所说,他和玉婵的女儿是个孽种,更何况,祝玉妍恨极了他,因为在祝玉妍眼中,他害死了玉婵,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所以,祝玉妍只会恨屋及乌。
到这地步,了缘该想很多才是,其实恰恰相反,在这时候,他什么也没想。
只是看了婠儿一眼,便已经做了决定,这个决定作出来后,反而格外的释然。
“祝宗主,她叫婠婠。”
祝玉妍抱着孩子的手微颤。
还记得当初她和师妹在谈论爱情的甜蜜时,祝玉妍就和师妹说过,她和石之轩以后若有女儿,就要取名叫婠。
“她自小都是个孤儿,还请祝宗主忘记我和玉婵的事,更不要告诉她丝毫有关她的身世。”
婠儿做孤儿可比做孽|种要过得快活得多!
第144章
寂静的晚上,任文萱和宋缺走在小路上,两人沉默了很久。
终于,宋缺还是主动说话了。
“阿萱,你相信了缘说的话吗?”
任文轩看着宋缺,柔情的说道:“宋郎,你何必担忧呢!不管我信与不信,如今他又与我有何相干?”
宋缺低声说道:“如果是祝玉婵杀了他,他后面还陪着她殉情,你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任容萱轻轻的一叹,随后笑说道:“宋郎,这个世界上,愿意为人家而死的人太多了。”
见宋缺无动于衷,她松开了你他的手,娇笑说道:“宋郎,若是不信,不妨让你看上一看。”
说完,在黑夜中的任文萱不知为什么变得格外清晰起来,月光朦胧,她气质天成地站在前面,有种随月而去的凄清,她看着一个人,眼中带着无穷的希冀,可以让人完全忘记所有,只为了追随她而去,哪怕那是地狱。
可惜,这里除了宋缺外,再没有其他人。
明明没有用上多少功力,我是宋缺发现,自己的意志在她的气场中一点点的减弱。
任文萱这个人,她看不上眼的,别说为了她死的,就是抛弃了全世界,她看不上眼的,都会无动于衷。
甚至还会冷冷地洒上一句,那是你自己要做得,和她有何关系。
当然,若是她在意的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格外的冷血而自私。
任文萱说道:“宋郎若是不信,人家这就去找几个愿意为人家死的男人来!他们死了,人家才不会有什么想法哩。”
说完,还真的准备走。
宋缺只得快走几步,拉住了她。
就这样模样气质,别说普通人了,就是和她相处已久,且心性功力都是天下顶尖的几个人之一都有些着迷,更别说其他人了。
她只需一句话,正如她自己所说,愿意为她而死的人多了去!
“好了,不必了。”
任文萱顺势在他拉扯下倒向他的胸口。
“这会儿可相信我了?”她危险地眯着眼睛说道。
宋缺无奈道:“根本不曾怀疑你之心,只是…”
任文萱轻哼道:“只是你不会为我舍去性命,对吗?”
宋缺定定地看着她,说不出答案。
现在没有到那程度,理性在他身上,他不认为会为了任文萱舍去性命。
倒不是怕死,而是理性的他,肩负着很多事情。
但是真到了生死抉择的地步,他会怎么做,那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你呢?”宋缺反问道。
任文萱敲打他的胸口,轻笑:“我才不会呢?所以啊,你最好好保重自己,如果你真遇上什么生死危险,我可不会舍命去救你…”他不承认,她又怎会承认自己感性?
宋缺微微点头,这样更好!就算阿萱乐意,他也不乐意让她为自己舍了命。
***
天渐渐明亮,任文萱和宋缺忙活着吃的时候,燕观云出来了,而了缘在屋里疗伤。
虽走火入魔,但是总算及时缓过来,而且了缘基础打得很牢固,又服下禅院救命神药大还丹,到也没什么危险。
燕观云看着有说有笑的宋缺和任文萱,一点也不像江湖传闻那样,祝玉婵厌恶宋缺而突破成为大宗师。
原本还担心两人没感情,这才早就了缘和她的…
回想起了缘的话,了缘句句为了他们两个好,看来比他早早看清了,而不是因为知道未来对她的抵触而说出去的话。
任文萱可不止这燕观云脑补了一出又一出,如果她知道,定然会抽死这胡思乱想的牛鼻子不可!
“来说说现在魔种的情形吧!”
任文萱回到正事上来。
燕观云很快就定定心,他说道:“这几年,我和了缘一直在这附近,而且布置了阵法,并时常在附近守着,到也没有人过来了。”
任文萱就知道燕观云和了缘做这事还是挺靠谱的。
“魔种的情况如何?还有我那表姐,是否有灵智?”任文萱问道。
“魔种其实一天天减弱,现在比当年你们所见,至少弱了一半。”
燕观云说到这里,脸上有了些许喜色。
这里不再有人上来,魔种就得不到普通人的精神气化为自己的力量,更无法找到契合的人夺舍,这一天天过去,自然很快就弱了下去。
“至于小倩姑娘,原本就是没神志的,只是一缕要回家的怨气生成,魔种还需要她来吸引人,不愿她被损毁,不仅没罚她,而且还曾给她补充过能量,所以她还是好好的。”
任文萱点点头,那就好。
虽然那已经不是表姐了,但是到底和表姐相关,任文萱不想这股怨气也遭到魔种的毒手。
“你们确定和氏璧能压制住魔气?”
任文萱再次问道,这件事对她很重要。
“和氏璧能压制住任何真气,魔气也是真气的一种,定然可以。”
任文萱点点头,就是因为如此,她才觉得有信心。不过,事到临头,她还是希望有更深层次的理由,可惜,他没有。
不过,仅仅凭着和氏璧特性,任文萱也觉得有必要一试。
“了缘的禅道真气也有些许凝滞作用,若是和氏璧压制不住,我们也足以能够全身而退了。”燕观云说到。
不得不说,燕观云安排得很妥当。
就是宋缺对燕观云的观感也好了起来,不过到底对了缘心中不愉快,他希望和氏璧确实能压制住魔气。
“将魔气压制在圣舍利中,便会又是一颗邪帝舍利,没有其他办法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如果有其他办法,我们就不会这么做,这枚邪帝舍利比原本的,更加危险。”
原来的邪帝舍利虽然蕴藏着海量魔气,中间也有怨念,但是却无灵智,可这次形成的,没有个百十年,那灵智是消去不了的。
任文萱微微眯眼,向雨田传给了阴癸派圆满吸收之法,想来大家都不知道!
她按捺住心思,燕观云和了缘既然是这般心思,那么她说出她有其他办法定不会阻止,届时只要支开了宋缺即可。
***
接下来,是大伙调息做准备的时间,到了黄昏,了缘终于出来,他和初见任文萱时一样平静,好似对她不熟悉一般。
夜幕降临,四人进入了黑山。
许是因为这魔种的厉害,晚上的黑山已经没有任何虫鸟的声音。
四人并未分开,开始搜寻着魔种。
生的气息对于魔种来说无疑是非常敏感的,果不其然,一道白影迅速闪了过来。
正是聂小倩。
她不是鬼,也不是妖,只是汇聚的怨气,什么灵智都没有,有的只是回去的执念。
叫她聂小倩,告诉她要带她回岭南,她才会有所动静。
其他的时候,她就像个提线木偶,引诱着人将其带去魔种所在地。
聂小倩不认识他们,哪怕之前都见过,但是无论见过多少次,她都不认得。
她如提线木偶一样寻上燕观云,除了他在最前面,也是因为他是魔种最喜欢的夺舍一类人。
三人跟着后头,到了一处峭壁后,一股肆虐的黑影冲了上来。
正如燕观云所说,黑影少了很多,而且神志上没有前些年那么敏锐。
等到到了他们面前感知到他们的气息后,才知道来人是谁!
“又是你们。”
随后,以肉眼难抓到轨迹的速度直接冲向任文萱。
虽然燕观云和宋缺对他非常吸引,但是任文萱是一身魔功,在此时来说,这魔功对他而言是大补的东西,吸过来后,在做夺舍会更妙。
道心种魔*,和《战神图录》的破碎之道有些许重合,《战神图录》是吸收万物,但是道心种魔却可以吸收他人的精气神…用更容易理解的说法,道心种魔就是可以吸人真气为几用。
了缘的佛门正宗真气和宋缺的刀气几乎同时斩向魔种,任文萱身形急速后退,因为和氏璧在她手中。
这是四人制作的战略,因为这是很明显的事,魔种再发现她们后,定然是第一时间吸取她的魔功壮大自己,然后再来慢慢对付其他三人。
所以,和氏璧被放在了她身上。
只要魔种一对她动手,宋缺和了缘会阻止拖延,给予任文萱足够的时间激发和氏璧。
“呲呲”的声响,只拖延了不到一息时间,魔种激射任文萱而来。
魔种根本不认为任文萱有多少力量可以抵御它的吸收,因为任文萱看起来非常得弱小。
大宗师和半步破碎,看起来只是一小阶,但是其中的实力却是天差地别,一个半步破碎的高手,可碾压十来个大宗师,这中间的巨大差距,只有半步破碎境界高手能够清晰的感知到。
就因为魔种知道这种天差地别,他若是想吸,她没有半分招架的能力。
所以,他完全是激射过去,毫无停顿地冲向任文萱,只要一接触任文萱,就可以吸取她身上的魔功,连丝毫炼化都不需要,就可以让自己得到壮大。
这可比吸收普通人的精气神还要炼化要爽快得多。
魔种显得很兴奋,他好些年没得到进补了,今日就来如此大餐,他着实有些迫不及待。
阴阴喋喋的怪笑,在黑夜中格外的寒掺人。
第145章
任文萱一路疾驰,虽然留下了足够的时间离开,毕竟她也无法保证他们就不会追过来。
宋缺捞过和氏璧后,只比燕观云慢了一步就追了上去,凭着他的功力,更在稍后一息的时间内超过了燕观云。
了缘却静静地站在这里,未有一丝追寻过去的意思,等到人影消失了,他慢慢转过身。
纯正的禅道功法笼罩在聂小倩身上,这股怨气所化虽没神智,却不曾像魔种一样入魔,如果有着源源不断的能量补充,不足百年,她定然能修成鬼身,而且有了神智。
只是若成了鬼,以后就没投胎的机会了,一次死去,就是飞灰湮灭。
“贫僧送你回去。”
聂小倩眼睛变得灵活起来,了缘手中的圣舍利发出柔和的光,毫无反抗的聂小倩立刻在这柔和的光下变成一缕轻烟钻入了圣舍利。
了缘又寻到聂小倩的坟墓,将骨灰重新带了出来,然后缓慢地下了山。
下了山后的了缘不曾离开,而是重新回到了之前所在,他知道,他们还会回来的!
宋缺很快就失去了任文萱的踪迹,行到三叉路口,他停了下来,眼中的冷意昭示着他的心情并不好。
他早就怀疑她有其他的打算,但是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要了魔种。
那魔种看似被和氏璧净化了,但是到底是魔物,宋缺对于她抢走魔种的事,心中是又担心又抵触!
“宋阀主…”
燕观云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看见宋缺在三岔路口徘徊,心中已经明白他定是追丢了。
“你和她是夫妻,她没和你说要拿魔种做什么吗?”燕观云还是忍不住问道。
宋缺淡淡地看他一眼,更加不痛快。
这话其实较真起来挺戳心的,这情形本就昭示了宋缺不知情,燕观云这么一问,岂不是让宋缺承认他们夫妻不和吗?
燕观云也很快缓过来,知晓自己说错了话。
他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追这条路,你随意。”
宋缺淡漠地看着他离去,他思忖了片刻,抓紧了和氏璧向另一条路走去!
***
转瞬间三天过去。
宋缺和燕观云一无所获。
而最能感应魔门功法气息的了缘,却只在黑山下的小屋打坐,根本不曾想去寻人。
三天过去,燕观云和宋缺回到了缘处。
了缘还是闭目在打坐,对于他们回来丝毫不曾给予回应。
“了缘,你到是给句话,都三天了,你还不帮忙吗?”燕观云大咧地推了推了缘。
了缘清俊的面容丝毫不为所动,眼睛也未睁开。
燕观云见状,急得不停地抓头发。
他又看到宋缺淡定地坐在一旁,他横道:“你这三天寻人也不大热心,是不是在巴不得她死了?”
宋缺双眸变得更加寒冷了,两人没发觉,一直不为所动的了缘在听了这句话后睁开了眼睛。
顺捻佛珠的手一停,引得两人转头去看他。
燕观云忘记他刚才对宋缺的冷话,惊喜地道:“你终于醒了,快随我出去,你的功法气息不是和任文萱的功法气息相互排斥,定然能找到她的。”
了缘缓缓站起来,他看向宋缺。
“不必了!”
燕观云眼睛完全显示出为什么的意思?
了缘目光微微移开,他说道:“这魔种是向雨田坐化后的魔种,他坐化前,曾将道心种魔秘籍、邪帝舍利还有吸取魔气之法
分别交给了三个人!”
“他说,道心种魔其实是害人的功法,更唯恐被后人入魔为祸江湖,所以用来让心智不坚定的魔门中人互相残杀的。”
燕观云和宋缺显然没有听说过这事。
了缘继续说道:“道心种魔秘籍在邪帝庙被毁,阴癸派前任宗主祝胭红就在邪帝庙那场大战中受了暗伤,后来方被祝玉妍气死。”
宋缺和燕观云很快就意识到一些东西。
了缘轻轻地说道:“邪帝舍利,江湖众所周知,被向雨田交给了忘年交鲁妙子。而吸收魔气之法…”
宋缺这时候完全明白任文萱为何要带走魔种了。
“魔气之法被向雨田告诉了祝胭红,祝胭红已经死了,那么知道的,当只有她的两个弟子。”
果然如此。
燕观云大吃一惊:“她…她要将魔种吸…”
了缘点点头。
“不成功,就是一条性命,而成功了…她的实力定然会暴涨数十倍,了缘你…”怎么就一点都在意。
了缘说道:“不必担心,魔种的怨气已除,她吸收的也不过是魔种,危险不大。”
吸收没危险…但是了缘你是否忘记你自己是净念禅院的人,向来除魔卫道,任文萱吸收魔种,日后定然会修炼魔种中储存的道心种魔*,历代邪帝,修炼成功的也就创始人谢泊和向雨田,其余的邪帝不是入魔而死,就是没有修炼成功。
任文萱…难保她不会入魔,入魔之后到入魔命陨还需要一段时间,那段时间会更难对付,为何他不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