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好事,他保持不信,结果如果是她在骗他,他不会有什么失望的心情,而如果是真的,他会很惊喜。
相应的,如果出现了坏事,比如这次,她突破了天魔十八层的大宗师修为,已然表明她在和氏璧看到的事已经能够影响到她的感情。
她说她不是祝玉婵,之前也说过,结局发生了改变,他需要感谢石之轩,这是说明,她分得清命运和现实,而且心境没有一丝为命运所影响。
宋缺知晓突破大宗师之路的困难,又见阿萱跑了,他的第一反应是她又在骗他,这次骗他可不是其他小事,而是很严重的大问题。
人的感情本就多变,就像他自己,无情道基那会儿,当断就很干脆的断了。
阿萱的性子更是格外反复,他打心底觉得,她那格外不定性的性子会随着时间的久远,感情一点点消却,等到没有激情,她必定不会呆在他身边,而是继续去追寻她想要的日子。
他以为这个时间会有很长一段时间,至少也在十年后,可是没想到和氏璧预言给了他一击。
他之前怀疑,她在和氏璧中看到了日后她和自己感情消却的那一天,所以她走了…然后出现死劫…
不过看了那对夫妇之后,他就完全否定他之前的猜疑,他还是不知道他和阿萱会走多远,但是名分已定,他和她目前是相爱的爱人,那么就该相信对方,夫妇之间如果没有信任,感情会消磨得更快,他现在的心态还是和未成亲一样,而阿萱也是如此。
但是细想来,有了阿姮以后,阿萱就没怎么骗他了,就是骗他也只是一些小事,只能算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阿萱的心态没变,但是行动却在不自觉地改变,而他在一遇见大事,心态支配着行动…
阿萱就是看到他的猜疑,才会走的…
宋缺的想法在一天天改变,也在找到任文萱的时候找到了真相。
不过任文萱可不会如当初那般好说话了,有过一次猜疑,她也会对他产生猜疑。
所以,现在的任文萱怀疑宋缺知道她的心思来说好听的,根本不是口不对心。
正好宋缺问起尚云海,任文萱就随手拿来一试。没想到,触及了她最恨宋缺的地方。
让她不开心了,她怎么会让他开开心心。
“祝玉婵很喜欢了缘,也对尚云海很有好感。”于是,任文萱继续说道。
了缘是祝玉婵的爱人,而尚云海,不过因为美仙而爱屋及乌,将其当做了‘女婿’看待,对于女婿,‘丈母娘’总是有好感的。
宋缺心中一紧,以后定要禁止这两人进入岭南境内。
“那阿萱你是否喜欢他们?”宋缺反问。
任文萱笑了起来,这次她是信了宋缺是真心信了她说的非祝玉婵的话。
将阿姮抱到他面前,轻柔地道:“刚带她出来的时候,在我面前不停地喊爹爹,后面一直哭。”
宋缺的面容不由地暖和起来,很熟练得抱起了阿姮。
阿姮不停地挣扎,显然对于突然换了的怀抱有些不满。而且好像抱她的人是刚才那个吓坏自己的人,当下她更不乐意了,可怜巴巴地看着任文萱:“娘…”
任文萱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道:“原本是打算再过些年,等到她记得人的时候才回去。”
宋缺冷眼扫将过去,任文萱丝毫不在意。
“不过孩子难带,你带回去罢。”
“阿萱这是何意?”她不回去?
任文萱说道:“我还有很多事要解决。”
宋缺皱起眉头,说道:“什么事?”
任文萱斜了他一眼:“怎么,才说了信人家,现在又在猜疑了?”
第105章
宋缺冷道:“莫不是要见那尚云海的毛头小子?”猜疑是不可避免的,但是他可以试着将猜疑说出来,然后等着她的解释。
任文萱勾起嘴角,笑道:“宋郎这是担心吗?”
宋缺没去看她,努力安抚阿姮,让她舒服一些。
“如果是,阿萱是否会给一颗定心丸?”
任文萱眨了眨眼,说道:“我寻他并非是和自己有关,而是因为一个晚辈。”
宋缺抬起头来,原来直接将自己的猜疑说出来,会得到她的答案…
宋缺终究说道:“我和你一块去。”
任文萱淡淡地看他一眼,说道:“就是见过尚云海后,我也未必会回去。”
宋缺了然道:“你要去寻石之轩。”
任文萱不由地一叹:“宋郎果然了解我呢。”
宋缺沉默不语。
阿姮这会儿去扯宋缺头发,宋缺也没制止她,任由她玩着。
“若是没能解决,你便一直在外?”
任文萱说道:“当然会回去,不过…宋郎,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一天,我就觉得格外害怕,害怕他突然冒出来,杀了我到还罢了,怕的是他对你和阿姮下手。”
这一刻,任文萱说的是最真实的想法。
宋缺垂下眼,不禁摸了摸阿姮的白净的小脸,阿姮还在扯他的头发,这会儿回过神来,晶亮的眼睛盯着他瞧。
宋缺心中一软,神色彻底柔和下来。
“我总能护着你和阿姮的。”
任文萱可不会在这方面落他的面子,作为男人,要保护妻女是应该的,应当多多提倡。
她轻轻走近,俯下身子和他挨得很近。
“可我不想一辈子躲在山城怎么办?”
普通的妇人,一辈子都不出后宅都没事,但是任文萱怎么可能做到?
而且还是为了躲人,她的心气怎会甘心。
“还有阿姮,以后会长大,日后可能行走江湖…”说到这里,她没有说下去。
这年代资质好的大阀贵女,虽然未来的归宿也是联姻壮大家族实力,但是在未出嫁前还是能够为家族帮忙,甚至出门闯荡的。
比如后世的李秀宁、宋玉致还有独孤凤。
石之轩想对付小一辈太容易了,偏偏他本身强大又神秘,任文萱会更加担忧。
“阿萱,你总是想太多,也想得太远。”
任文萱低声说道:“难道不该吗?”
宋缺道:“姑且不说日后我们的儿女会成长到什么程度,就是这也是十几二十年后的事,这些年,黑白两道,还有我们都会寻找石之轩,他未必能躲到那个年纪。”
任文萱立刻摇头,这是他们的自信,或许说,这年代的人知道石之轩会面临这么大的搜捕,都会认为他躲不了十几年。
可任文萱却不自信,因为石之轩真的能隐瞒黑白两道和朝廷十多年,后来若不是他为了某些利益主动露面,他的身份还是一丝都不会暴露。
“石之轩能躲过的,他诡计多端,手段…”
宋缺打断了她的话,幽幽地说道:“阿萱,你对石之轩看得太重,而且信他多过于信我…”
此话一出,任文萱吃惊地看他。
宋缺缓缓说道:“我多次不信你,是你我自相识以来,你都在欺骗之中,而你…除了昨天晚上骗过你一次,之前从没骗过你,你为何从不信我?”
这话他想说很久了,可是之前不想问,毕竟是个很难言的问题。
但是今天发现,他问出来后没有他想得难堪。
“你不信我,却又强求一心一意,是不是不公平呢?”
任文萱一怔,脸色变了变,心中不断跳动,接触他压迫的目光,她不由地有些心虚,可是随后,她抬起头,也说出了她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我对你一心一意啊,从来没有想过舍掉。”
就是当初在踟蹰杀与不杀之时,也没想过舍掉,而宋缺…不是!
随后道:“你答应过的,君子一诺,是你自愿的,现在拿来说事,是不是太不大丈夫了呢?”语气微微上扬,不大正经,一种玩笑撒娇语气。
不过这话却是任文萱最真实的认知,揭示出她的本性,自私而任性。
宋缺原本因为前面任文萱的表露心迹有些心宽,听到后面一句胡搅蛮缠的话,他觉得自己之前的问话都显得不正经了。
她总是这样…宋缺感觉很无力。
任文萱见状,紧紧挨着他坐下。
“你道是我因为看到祝玉婵和了缘的感情,心与祝玉婵重合才突破的是不是?”
宋缺一开始是这样怀疑的。
任文萱叹道:“我和和氏璧预言中的祝玉婵是两个不同的人,在看得过程中,就没将她当过自己!”
这是任文萱再一次强调这件事!
她继续说道:“看他人感情,哪怕是命运,怎么可能突破得了?就算突破了,也只是虚伪的境界,就像碧秀心。”
“这么说,你和碧秀心一样,大宗师境界是虚幻的?”宋缺大吃一惊。
任文萱眼中柔情四溢,微笑道:“不,我比她幸运。”
怎么说?
“碧秀心当年窥见情关突破的一丝明悟而突破,不过本身是一张白纸,不曾爱过…所以是虚幻的。而我…却是和祝玉婵一样,有着一个可以生死相许的爱人,看她和了缘,我想到的是我和你,天魔秘的情关是对自己绝情,而对爱人至情,我参悟透了,所以真切的突破到大宗师。”
宋缺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
任文萱微笑,整个人都柔和起来,就像没有任何负担一样。
“我对你至情,可你却怀疑我,你说我该不该生气,该不该离开让你冷静冷静?”
说完,她抓紧了他的领子,格外的凶悍。
“可昨日好不容易见面了,你还骗我要断情,我还真信了,若无阿姮,我定杀了你,然后陪你去赴黄泉。”这话却又是半真半假了。
她肯定舍不得杀,而是会不停地去阻止,等到她千方百计阻止不了,而他还是走无情道突破后。
为了阿姮,她还是不会杀他,但是…他那时候既然无情了,她就会离得远远得,她会更努力的修炼,期望比他先进军破碎天道,然后气死他!
不过反而这要杀了他的话,让此时心中暖意的宋缺更加觉得感动。
宋缺一时脑热,现在生出,阿萱以后再骗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随后很快清醒,不过却也松动几分,他以前心中的不平在今天完全消失了去。
“先和我将阿姮带回去,石之轩的事,我随你同去,总要解决你的心腹大患才好。”
任文萱看他:“这是一件不知道要多少年的事,阿姮身边没有母亲陪伴,可不能缺少父亲陪伴。”
宋缺说道:“阿萱不在,你难道认为我不会将阿姮带去青培园?”
青培园是宋阀的教养族内子弟的场所,宋缺本身两岁就住了进去,两人曾经就孩子未来有过争吵。
宋缺当然倾向让孩子和他的成长经历一样,会提供作为宋阀嫡女的待遇和资源,但是成雀还是成凤还是靠她自己。
任文萱当然不同意了,她能教养女儿,认为将女儿送去‘自生自灭’根本是愚蠢的行为。
两人吵了多日,最后也没吵出结果。
任文萱看了看阿姮,将儿子女儿打小送去青培园,日后能亲近才怪。
“宋郎会如此做吗?”任文萱危险地说道。
宋缺从看着女儿软软的一团,也挺舍不得的,进了青培园,孩子有专有的侍女和老师,他这个做阀主的也最多每十天见一次,说到底,那里是隐世长老掌管的,他们别的事不管,但是在这一点格外严厉。
“阿萱既然这么疼爱阿姮,为何就不能留下陪着她,石之轩,他还没本事伸手到你们身上来。”
任文萱看到了一部分宋阀顶端保护,当然不担心石之轩上宋阀,可是她和他到底是死结。
“阿萱,你出去又能如何?只是给石之轩提供在暗处的优势,反而让人担心。他可以慢慢找,在找到之前,陪着阿姮长大岂不是更好?”宋缺说道。
任文萱趋向主动,想尽快解决,是很冒险的,但是却能在短时间找到他。
宋缺趋向于被动,想等石之轩在三方弹压下冒头,然后全力去解决,这显然稳妥,不过时间会很长。
两人又起了分歧,不过这一次因为刚才解开心防的话,他们两个并没有吵起来,而是都从阿姮下手,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意见。
这在无意识的夫妻之间,是个很大的进步。
最终,两人还是没有让对方接受自己的方案,任文萱等不起,十多年二十年,她会日夜悬心。宋缺也怕任文萱出事,倒不是对任文萱没信心,而是关心则担忧过剩。
更何况,石之轩此人太过鬼魅,而且心机过人,他承认阿萱也心机了得,但是他从不觉得在这一点上比得过石之轩。而且阿萱也有很大弱点,石之轩没有什么破绽和牵绊,什么也舍得下来,而阿萱…和以前初见时没有牵绊的天魔女有了很大的变化。
虽然没有达成意见,不过宋缺也劝服了任文萱已经同意先将阿姮送回宋阀,至于之后的事,中间有很多时间,找一件可以牵绊住阿萱的事,应该不难吧!
第106章
翌日。
任文萱和宋缺两人踏上了前往东台的道路。
一路上,阿姮很快又认得宋缺了,因为早就学会了喊他,所以叫爹叫得欢,一没瞧见宋缺在一旁了,总会从任文萱怀抱中出来探头探脑,等到看到宋缺,就会咧开已经长出四颗牙齿的小嘴笑。
宋缺明明脸上没多少笑容,可阿姮就爱往他身边凑。
久而久之,任文萱将她丢给宋缺抱了。
前去东台走水路最快,不过阿姮坐不得穿,遇上一家子走了陆路。
因为不赶时间,任文萱是想一出是一出,就像是游玩似的,时不时在一处耽搁上三四天。
看风景奇观,察民间各趣闻,一时间玩得格外愉快。
这年头的夫妻,也就任文萱这种性子的人能拿军阀之主使唤了。
宋缺闯荡江湖那会儿,也没什么心情游山玩水,后来即了宋阀的位置,他更加繁忙,更没有什么时间和心情放松。
如今陪着任文萱,倒是感受到一种另类的轻松惬意。
至于为何说另类,那是因为,宋缺以前的轻松惬意,是在他练武之时。
这一日行至阿里山边,任文萱又走不动了,主动前去和本地人搭话,很快两人来到一处环湖面辽阔的巨大湖泊前。大湖分为两半,一半圆如太阳,其水赤色;一半曲如新月,其水澄碧。站在远高出观望,格外的神气。
看过远景,任文萱与宋缺携手立到了中心岛上,远视过去,湖重峦叠峰,潭水澄澈,远望黄昏之景,神秘而灿美。
见到这般漂亮的景致,两个原本就心情不错的人更是喜乐。
“据这边的村民说,这处地一年四季,晨昏景色都不一样,眼下我只能瞧瞧秋景晨昏了。”说完,她转头去看宋缺。
宋缺并未接话,看着风景也能感觉到非平常时那么紧绷。
任文萱微微侧头,说道:“宋郎你听了人家这番感叹,不想说些什么吗?”
宋缺一听,只得点头:“知道了。”
任文萱撇过头去,越看他,她越心塞,她将遗憾表现得那么明显,他怎么就不知安慰她几句,下次有机会再过来,将这里景色都看全了…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宋缺瞟了她一眼,知晓她又不高兴了,看了看怀着阿姮,心中一叹,阿姮你以后不要像你娘一样难以捉摸才好。
任文萱轻轻踏了出去,赫然是上了湖面,曼妙的身姿在水面翩然而行,等到转身回望过来,若伴柔风轻舞…宋缺算是明白曹植当年为甄宓做赋时的惊艳之感了。
任文萱向他招了招手。
宋缺也稳稳地抱着阿姮飞过来。
任文萱接过阿姮,她道:“我们到湖里玩去。”
随后道:“宋郎且去渔村借小船来,荡桨入湖,你也做做那陶朱公如何?”
宋缺却道:“范蠡献西施于吴,却又后悔,最后载西施泛于五湖,实是心不平强求之举,否则西施也不会跳湖自尽,这般拿不起放不下的范蠡,当不得学。”
任文萱眨了眨眼,戏谑道:“哎呀,宋郎如此贬斥范大夫,其实是想告诫人家不要再放弃你吗?否则我会如那范大夫一样,再心不平而强求于你?”
宋缺转过身,他去借船。
他只是说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阿萱惯会推到他身上,真是愁人,过了这么些日子,和她争闹起来,最后倒霉的是自己
“并非如此…”然后岔开话题:“我去渔村借船。”
任文萱轻笑出声。
****
小船轻移,任文萱将阿姮放在她面前,而宋缺在船头划桨,等到船入了湖心。
教阿姮学会了船的发音,她脱掉了鞋袜,然后坐在船身,但是脚却浸泡在水中嬉戏。
宋缺见状,脸色有些一黑。
任文萱就爱撩拨他,喜欢看他对自个在意。
她戏笑起来,然后清唱起来来。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子兮子兮,如此粲者何!”
任文萱的声音极其悦耳,没有动用天魔音的加持,也能称得上绕梁三日。
偏偏,她唱得诗经情调,是在说自己对良人的欢喜…宋缺的耳后有些微红,整个人也在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阿姮听到后更欢喜了,本能地往她身上扑,并且咿咿呀呀地,就像跟着唱,不过声音极小而已。
等到唱完,宋缺走过来,不再划桨,他坐到任文萱和阿姮的对面,任文萱也不介意,和她说着湖光山色,两人说着各种杂谈异闻
,任由小舟随风飘行,不觉又过了几里。
小船拐了一处山石,数十丈外有十来扁舟停在湖中,每一扁舟有一人,或男或女,都在摆弄着乐器。
中间有一俊秀男子随着那乐声开始挥动着慢剑。
在扁舟湖水飘然而动,犹如剑舞一般,加之其人俊秀,显得美不胜收。
不会武的人看得是剑舞,但是会武的,能够一眼看出,他在修炼一种武功,一种非常雅致的武功。
任文萱和宋缺所在的船靠近后,这队人马立刻停了下来,当看到扁舟无桨滑动,却不顺风滑到他们身边,他们都站了起来。
离得近了,看清楚扁舟上的人具体容貌后,都生出一种世间会有如此出尘的夫妻。
“东溟派尚云海见过前辈。”
练剑的俊秀少年带着在场的人给任文萱和宋缺行了一礼。
他们不认识任文萱和宋缺,但是从船不靠近他们时,这两人身上的气息让他们摸不着痕迹后,他们认为只有一种可能,他们的武功超出他们太多,是名副其实的前辈。
虽然不认为这一对出尘的眷侣会对他有什么恶意,但是也为了麻烦,他还是自我介绍一番,东溟派在琉球还是及其有面子的。
任文萱和宋缺本也就对他们修炼的功法有些观看兴致,对他们人真是毫无兴趣。
不过听到这俊秀少年自称尚云海后,任文萱就立刻有兴趣了。
她的眼睛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就将尚云海从头到脚扫视过几遍,尚云海不自在地微微低下一点头。
宋缺实在看不过去,说道:“免了。”
尚云海一行人这才放心下来。
前辈果然对他们没有任何恶意。
第107章
宋缺察觉任文萱蠢蠢欲动,长袖下的手不着痕迹地用力拉住了任文萱的手腕,很明显地表现出他不同意她和这尚云海搭话。
任文萱笑得温柔,被抓手腕向下挣脱,宋缺改为握住她的手心,任文萱也不挣扎了,不过手指在他手背轻滑,颇有调笑的意味。
宋缺瞪了她一眼,告诉她不要乱动。
任文萱岂会听他的,看到这模样的宋缺,她感觉格外愉快。
宋缺先天真气加大了些,小船迅速地从尚云海等人眼中飘走。待离得远了,宋缺才将手放开。
任文萱悠闲的坐了下来,浅笑着说道:“此次我们的目的便是尚云海,宋郎此次拦了,下次还得寻机会接近,会多麻烦?”
和煦得不显任何得意的语气让宋缺不多表情的脸流露出惊奇之色,要知道他早就做好被阿萱调笑的准备。
的确,那尚云海虽然年轻,却是少年意气,加上俊秀绝伦的样貌,可谓拥有着得天独厚的魅力。
宋缺心知阿萱就喜欢这等纯净的人,因为他们可以让她的心防放得比寻常松很多。
就像当年的他,还有阿萱说的了缘。
不,这尚云海比他和了缘更具备优势,那便是,他没有一点可以威胁到阿萱,而他和了缘,不管实力和身份都会无可避免让阿萱感觉到威胁。
无害且她喜欢的人,她的心防会降到最低点。
宋缺理智知晓阿萱不会对尚云海有什么心思,但是他第一眼看见他,不管他是不是尚云海,他本能的就想将他与阿萱隔开。
后来知道他就是尚云海,宋缺更加坚定这个想法。
任文萱看在眼里,心中更是愉快。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她的宋郎会有这般可爱的一面。
完全不带任何杂质的轻松笑容,少了些以前的如弱水一般危险的妖媚,让她变得更加吸引这世间执迷的男男女女。
“阿萱这一路上一直不曾说为何要寻那尚云海,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我替你去办!”宋缺不紧不慢地说道。
任文萱笑道:“原本是想杀了他以绝后患,现在…没想到他长得这般俊秀,倒是舍不得下手哩!”
宋缺嘴角微微抽搐,做得那么夸张,他能看不出她又在故意撩拨自己。
心里头不爽,不过这会儿,他越搭理她的兴致会越高,干脆撇过头不再去看。
这时候,不是大多数情人都会顺着任文萱的第一句话表示,愿意替爱人以绝后患,再不济,也改厌恶尚云海,然后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
宋缺这样子,让任文萱有些失望,看来刚才她做得太假了。
这时候,宋缺怀里的阿姮打了个哈欠,已经昏昏欲睡了。
宋缺将她的小披风拢了拢,先天真气围绕在她身上小心的护着,可以让她感觉更加平稳。
任文萱见状,说道:“宋郎,先和你说一声,晚上我去寻他去。”
宋缺连忙移过头去看她。
“你要做什么?”
他知道任文萱不会真像调笑时说的那样,对尚云海下杀手。
“去试试他的人品。”
宋缺皱眉:“这和你相关?”
任文萱说道:“和美仙相关,我若不是祝玉婵,会将美仙当做女儿一样看着长大,后来她遇见了尚云海,如你所想,美仙和他在一块了。”
宋缺眉头松开,对于祝美仙他不发表任何意见,因为他没见过,更没接触过。
“师姐为石之轩所骗,气死师尊又毁了进军天魔十八层的希望,她的性子就不会允许美仙与男人发生感情。”
宋缺听到这里冷哼一声,显然表示不喜祝玉妍。
再次庆幸阿萱非为祝玉妍所控。
“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如果祝美仙和尚云海有好结局,阿萱也不会顺势来这里看看人。
“师姐对尚云海动了手,然后将美仙带回了阴癸派,想着趁美仙还未到尚云海非他不可时,让她和边不负成了事…”
“美仙因为此事便逃出了阴癸派,等到师姐找到后,她将一身的天魔真气给废了…而且嫁给了快死的尚云海。”
宋缺说道:“你那师侄也是性情中人了。”
任文萱平静地说道:“美仙和师姐完全决裂,在尚云海死后,改姓了单,取自形影单只的意思,她得尚云海的请求,生下了边不负的孽种。”
和氏璧预言也就让她知道这些,不过作为任文萱,她知道得更多些。
“美仙的女儿叫单琬晶,自小就和尚云海的族侄尚明定了亲,这还是尚云海临死前安排的,其目的就是为了让美仙在他死后能够在东溟派活得好好的,后来…美仙到底是阴癸派长大的,不仅活得好好的,还成了东溟派的主人,在隋末天下大乱取得一席之地。”
任文萱说完,看着沉思的宋缺,笑道:“尚云海死的早,到是个痴情种,可是人心多变,倘若他活着,世间种种诱惑,也不知道会不会还能这般痴爱美仙,甚至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