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论过一次武道,会从普通人变成至交好友,而她们两个,原本相爱,不过互相爱得也只不过在不舍阶段,加上相互防备,两人得距离其实还隔得很远,但是经过此次,这很远的距离也在悄然拉近了一些。
“这功法叫什么名字?”
功法只是前三层,不过能修炼到一流高手程度,每一层虽然不需要感悟,但是却要凝聚真气种子强化自身,可以说入门就困难了许多倍,不过也有巨大好处,就是这样修炼下去,每一层能洗涤自身,加持自身魅力气质,然后改造自己的资质根骨,拓宽筋脉丹田。
这是四大奇书才有的效果,别的心法都不具备,宋缺没想到任文萱竟然能够将这一特性改创出来,而且不是走魔门路线,是纯正的道家路线。
道家心法最为中正平和,是天下修炼的正统,哪怕佛魔武功名扬天下,也得承认道家是最正统的心法。
四大奇书,战神图录和长生诀是最正宗的道家修炼法。
天魔策走魔道路线,但是中间也蕴含诸多至理。
慈航剑典是佛道双修而创造出来的,尤其可见,道家的正统地位。
任文萱创出这心法,还得多亏了和氏璧,经过和氏璧改造,她在受到诸多苦楚之时明确知道它是如何改造,这才让她顺利创出来。
除了这些,这三层心法只要入门之后,还具备魔门修炼快的特性以及攻击带意的特征,后面是宋缺给她的感悟,道家武功到了一定程度,本就是用意不用力,绵绵不绝。然而,意难悟,更难抓住实体,若非宋缺帮忙,任文萱是绝对想不出来的。
“还没想。”
宋缺赞道:“若有一日,阿萱能够破碎虚空,这套心法圆满之日,也当位列奇书之一。”
这是非常真情实意的夸赞,宋缺在武道上从来都是极其尊重的,眼光也高得很。
任文萱笑了笑,破碎虚空,远着呢?
更何况,她得笑容慢慢的消失,眼前的人害的她连天魔十八层都突破不了,大宗师未能成功,那半步破碎,破碎虚空更加遥远了。
天魔策和慈航剑典,都是一个奇人达到破碎虚空境界才创造出来的绝世武功。
但是古来天下,武者过亿之数,能破碎虚空的,记载中也不过寥寥四五人而已。
“不过三层而已,先天境界心法无丝毫眉目。”
宋缺去抚摸她的眉心。
任文萱继续道:“而且…我都被你害得连天魔十八层都突破不了哩,你现在该如何赔偿我?”
宋缺的手一僵。
天魔秘十八层大宗师境界…要么绝情破情关,要么入情而看破,但是被所爱的男人破了纯阴之身,那么女人除了要看破,还得绝情,可以说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那日他擒住阿萱之日,的确坏了她的希望。毕竟如果没有那日,她未必没有看破的机会达到天魔十八层。
“宋郎,你有多爱我呢?”任文萱又问。
宋缺就是个不会说自己感情的人,有多爱?他想自个是不知道的,只知道他是很爱阿萱的。
“你愿意为我自我了断吗?”任文萱的眼睛幽深到了极点,充满着各种吸人魂魄的情绪,让人的心发颤。
宋缺心智坚定,怎会被其所迷。
“不会!”他很快承认道。
“那如果我的性命垂危,你会舍身救我吗?”这次任文萱变得很期盼。
宋缺这次犹豫了,没有给任文萱答案,只是很复杂地看着她。
“你呢?”
任文萱突然抱住了他,幽怨的说:“当然愿意哩,谁叫你心念念着救了人家的命,人家当然要还给你…”
其实在这样的事情中,说不出的,才更有可能在事情发生的时候做出来,而说出口的,不是骗人,就是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任何勇气,只有极少的人如她所说的那样。
宋缺知道阿萱说得并非真话,可是听到了还是很高兴,他的脑袋里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宋郎啊,我不要你为我死,那么日后…你都听我的好不好?”
任文萱轻轻一叹,问道。
如果是别的人,在这时候早就忙不停地点头安抚佳人了,可宋缺明显不是这种头脑发热的人。
“阿萱想要做什么?”他低头低声问道,这会儿两人的脸已经离得很近了,彼此的呼吸清晰可闻。
任文萱有些失望,他竟然又没受影响。
她干脆凑上去,嬉笑道:“想要你呢?”
唇齿相依,马上就陷入了火热的气息之中。
等到情意浓绵之时,宋缺好不容易伸手去褪阿萱的外裳。
看到极具精致雪滑的双肩,昔日的回忆完全充斥在他的脑海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便是再占据她。
任文萱感觉到他的情动,说道:“孩子在哩。”
不过这次,任文萱显然失算了,以前只要一说出孩子,宋缺再难受也会停下来,可是这次,他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
任文萱去阻止他,他去吻她的唇,然后咬了她一口。
“又想让我难熬,嗯?”后面的声音上扬。
是的。
可随后他的话让任文萱脸色一僵。
“大夫说,四个月后是无碍的…”
第88章
四个月可以行房…宋缺竟然还会去问大夫这个问题?
任文萱用不可思议地目光看向他。
她顿时觉得宋缺高大上的形象顿时碎了一地。
到是忽视他小心地触碰自己。
任文萱反应过来,微微推了推他,宋缺没理会。
任文萱只觉受到了莫大的刺激,慢慢地放弃了抵抗。
***
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感情很莫名其妙,两个人竟然和谐了许多。
有了时间,两人会聚在一起说话,也会一起为创造心法,甜甜蜜蜜的,惊呆了主院一屋子的人眼。
当然,这两个人还是会有吵架的事发生,更会出现任文萱噎宋缺的场景,不过很快,宋缺就反应过来,一时之间,叫任文萱挖坑自己跳的事情也出现不少。
孕期七个月的时候,阿朵也终于被寨子允许前来山城看望。
阿朵还没有和阿加成亲,不过却已经定下了亲事,据说,族里想让阿朵专心突破先天境界刺激蛊后清醒,任文萱对此只能暗自希望了。
蛊后清醒,其实任文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当初的她,在蛊后沉睡后也没任何办法,只是突然间清醒了而已。
“阿萱,这两天怎么不见宋阀主?”
阿朵来了两日,每次和阿萱用食,都是就她们两人,她有些担心阿萱是不是和宋阀主出了问题。
任文萱笑道:“他呢?天天不是在磨刀堂修炼,就是在外院处理公务,不必理会。”
阿朵有些心惊,这哪里是夫妻相处之道啊!
任文萱将阿朵的担心看在眼里,心里头并不在意。
宋缺之前是常常来的,这几天因为功法和她起了分歧,现在在较真,说是要证明给她看。
到了时间,他自然就出来了。
“没事,过几天就会忍不住过来了。”
阿朵心中带着疑虑,不过见阿萱真的不在意的样子,她也不再提了。
“孩子已经七个月了,他有没有想好名字?”
不管汉人还是南蛮寨,儿女的名字都是父亲所取,在这个世界更像是约定俗成一样。
“是个女儿,名字还在慢慢想,我的女儿应该给她最好的。”任文萱带了些许的骄傲,眼中是更是具备着非常热切的光芒。
阿朵不由的一笑,说道:“当然,阿萱的女儿以后会和你一样,成为最耀眼的明珠。”
任文萱笑着点头,自从知道是个女儿,她更开心了,这样的门阀世家对于女儿看得不严,她以后啊,想带她去哪里都可以。
她的女儿,她会给她她所想要的一切东西。
由此可见,想要让任文萱成为严母是绝对不可能的。
而严父?现在的宋缺都奈何不了任文萱,只怕想做时,不会那么容易。
“阿朵在这里多留些日子吧!”
阿朵却摇了摇头:“看见你好我就放心了,族里很多事都让我处理。”
任文萱皱眉,心知阿朵只是在说客气话,只怕最真的是,族里不放心她和阿朵接触太多,怕她将阿朵拐出来,又或者担心阿朵看上外面的人不回去了。
这次若非阿朵和阿加定了亲,族里是绝对不会同意阿朵出门的。
任文萱鄙弃地说道:“那群老狐狸…”
阿朵是个聪明的人,她笑道:“那是因为他们都怕阿萱你了。”
任文萱见她确实没受什么委屈,也不再多言。
“圣女,阀主到了。”
之前他是从来就是直接进来,今天…任文萱想了想,笑看阿朵一眼,说道:“这下你可以放心了!”
阿朵脸色柔和了许多,笑对任文萱道:“我这不是担心你?”
任文萱笑而不语,转头:“让他进来。”
“他对我还是很好的,你和阿爷都不要担心,你们也过得好,我就开心了。”
阿朵轻轻一叹,说道:“后面我从阿爷那儿听了你和宋阀主一些事,就怕你想不开。”
任文萱笑眯眯地道:“为什么会想不开?”
阿朵道:“你的脾气特别倔,放弃了一样东西后常常宁愿将他们毁了,也不愿便宜别人。宋阀主和梵清惠…就怕你…”
任文萱噗嗤一声笑开,敢情南蛮还在认为宋缺和梵清惠有关系?
“这点你不必担心,他没喜欢梵清惠,我和他之所以分开,是有其他的原因。”任文萱觉得还是应该让阿朵放心一些。
“既然宋阀主不曾对你不起,那为何你要杀他?”阿朵非常奇怪。
因为她清楚,阿萱从来就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
任文萱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如果要杀他,他未必还活着。”
宋缺听到这句话不由停下脚步。
任文萱带着些许的追忆:“阿朵你知道吗?在他向寨子求娶圣女之前,他特别好骗,也让人觉得特别安心。”
宋缺一怔,原来以前他认为的错误竟然让她觉得安心?
“既然他对你这么好?你们两个为什么会分开?”
阿朵问出了宋缺也想知道的答案,真的是她在利用自己突破天魔十八层?
任文萱继续说道,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他傻傻的,眼睛就我一个人,不多话,却在默默关心我,后来见到危险为了保护我扑到了我前面,我不信任任何人,但是那时却格外相信他的话。那时候,我若真想杀他,虽然困难点,但是却比其他人容易得多,如果当初我就动手,估计他就不会有机会打入南疆了。”
阿朵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声问道:“你后面杀他,其实心里也不是想杀他,而是在气自己,气自己之前放了他,然后使他和我们发生战争?”
任文萱没有阿朵想得那么伟大,不过阿朵也说对了,是他攻打南疆给了她杀他的理由。
“在这之前,我就曾编出我身中剧毒,活不了多久的消息,就是为了等待他和石之轩决战那天,然后好和师姐尽自己全部力量杀了最后一个仇人石之轩…之后,祝玉婵就可以彻底消失,回南疆做个普通人了。”
阿朵不由握紧任文萱的手。
任文萱继续说道:“可是他和石之轩勾结到一起了,你可知道,我和师姐赶到后只看到未干的石壁之时,那时是什么感受?”
“就像一切都努力都化成虚无,什么力都施展不开,看不到前面的希望,所以恨上了他。”
阿朵一惊,她觉得阿萱的想法是错误的,可是却理解。
她听三长老说了,阿萱要清清白白地才能回来,宋缺的确坏了阿萱回家的路。
“然后呢?”
“这恨其实不过是觉得有种被背叛的欺辱感。”
宋缺脸上露出些许的苦笑,他想起那时候,他还在怀疑阿萱在利用他,完全没有丝毫感情,但是现在这样说,阿萱这时候就对他有了好感,否则又怎么会这么恨他。
“我很快就想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所以就想借他度过情关。”
阿朵自从知道任文萱的真实身份,族里也给她普及了一些有关阴癸派和天魔秘的消息,所以明白情关是怎么回事。
任文萱完全沉浸在回忆中,说道:“我一直认为堪破情关其实就一场游戏,所以想借着这场游戏达到自己的目的,谁知道后来会脱离掌控,我不但没有堪破情关,反而陷得越来越深,于是,我只能逃跑了。”
宋缺听着她轻松的语气,回想起来,不由地摇了摇头,他当初可被她骗惨了,无数次心神不宁。
原来这就是阿萱的真相,虽然还是她想利用自己突破情况,还是想杀他,但是在她的这些原因下,宋缺一点也不再放在心上了,心里头对未来似乎更有信心了。
正准备进去,又听见阿萱说道:“现在的他不让人安心了…”
“怎么了?”阿朵知道宋缺不是因为梵清惠和阿萱闹矛盾,对宋缺的观感比之前好上太多。
“他这个人心冷如冰,不冷的时候又像云一样飘忽不定,非常善变。”
宋缺不由自问,他哪里有?
“他放弃和我的感情太快了,快得不可思议,我一直认为他和我一样,会记上很久,三年?十年?甚至二十年后他看破了,我都不会怪他,因为或许我也会,可是他只有短短三天…“
宋缺想着几月前阿萱和他说过的话,直言自己娶南疆圣女和打下无情道基是背叛了自己,当初他并没有多在意,现在看来,这才是后面她嫁给自己一直和自己作对的原因所在,而不是自己认为她因为被逼嫁给了自己而一直对自己的多加报复。
阿朵不知说什么好了。
“阿萱,那他现在呢?”
任文萱清冷的一笑:“我对他百般诱惑,让他奔溃了无情道基,不过他和以前很不一样,待我冷情了许多,或许有一天,他能够修复…”
“阿萱,你想太多了,道基岂是那么容易奔溃的,定然是他心中还有你,所以才…”阿朵在为宋缺解释。
宋缺也在心里点头。
任文萱摇头道:“你不懂,初次都能变得那么快,那么此人就不可靠了。”
阿朵顿时愕然。
“那你和他还有…”阿萱的性子不信宋阀主了,怎么会甘心和他…
任文萱笑道:“虽然不信他,但是我怎会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筑基?就像他那日所说,一起纠缠着,谁也别想讨好。”
第89章
宋缺听到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他大踏步进来,面上没什么表情,不过如果非常了解他的人,就会发现此时的他心情十分糟糕。
似乎每次能好好过日子后不久,总会被戳破这虚幻的表象。
那三个月是如此,这几个月也是如此。
任文萱极其平静,仿佛对他进来没有什么惊讶之意。
今日和阿朵说着话,听着她对自己的希望和祝福,也不知怎么的,她觉得特别委屈,也特别想说出自己最心底的话,可能是压抑得太久的缘故。
宋缺到了的时候,她其实是知道的,可是她还是继续和阿朵说了。
到如今,这一说出来,果然如自己所想那样,心中放开许多,人也轻松了些。
阿朵看了看阿萱和宋缺,她先站起来给宋缺行礼。
宋缺微微点头算是问候。
阿朵想,她现在不适合在这里。
当下她向阿萱请辞。
任文萱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目送阿朵离开,任文萱像无事人一样招呼宋缺坐下。
“找到那招九元归一的破绽了?”她打开话题。
在这之前,两人因为新功法的先天一招九元归一起了分歧。
谁也不承认对方是正确的,所以宋缺闭关去寻她这招的破绽。
宋缺叹了口气,道:“没有,我想了很久,最后在你原来那招上增加了刀意。”
任文萱一奇,那一招用了九脉真气汇聚一点,哪里还能分出真气去产生刀意。
“截取了任脉真气,模拟的路线和其余八脉真气相互契合。”
说着,他也没有出刀,而是按照那心法慢慢汇聚出来,浓厚的杀机中崩发出守护的刀意让任文萱不由地一怔。
没想到还是守护自身的刀意。
宋缺的刀一直很锐利,后来经过道基奔溃改变了些许,但是也没改变他进取的刀意,顶多说他守护的刀意比之前要圆润得多,但是比不上进取攻击的刀意。
“威力只小那么一点,但是对自身安危却有着巨大作用。”宋缺缓缓道。
任文萱笑了起来:“我道你之心,在武学上会对孩子放任,没想到,你打心底还是在意的。”否则也不会创出保护的招数来。
宋缺平静的说道:“武道的确要看自己的资质悟性和努力,多加干涉反而取得的成就更有限,你且看看,当今四大门阀,按照家族的心法在长辈全力指点下,又有几个成气候的?”
死去的独孤信,李虎,中原三门阀只剩下尤楚红和宇文伤这两个宗师高手,其中尤楚红还只是独孤阀的主母,算不得独孤阀真正的传人。
宇文伤和尤楚红的年纪也快到四十,而后辈被他们尽心教养,最好的,年轻一辈,最好也不过达到先天境界。
而宋阀,这般放任,反而高手层出不穷。
就拿宋智来说,虽然也是个先天,但是因为是自悟的先天,可比按照长辈铺陈的道路要来得有潜力得多。
“就是你们魔门和白道一斋四禅院,也顶多提供功法,在你们入门后,然后让你们自悟。”
这一点,任文萱必须承认,天魔秘的确有规定,她当年修炼请教祝胭红和祝玉妍也顶多请教天魔秘运转路线,但是若是问到其他需要感悟才能得到的东西,她们都是不会回答的。
要想成为真正的高手,只能自悟。
从小打基础,就该如此。
任文萱想着自己手中的心法,心中已经有了想改变的心思。
一本优秀的功法,除了各种好处外,也需要不要将自己的感悟放在其中。
每个人都不同,在练武之时的感悟也会不同。
九元归一有着任文萱自己的感悟,而宋缺的刀意却只是提出一个概念,告诉大家这里可以悟出什么意,但是具体没有说明。
看着任文萱沉思,宋缺没再继续说话,定定地看着她,然后想着之前她所说得话。
当初的他到底是什么心态?
现在认真的想了想,那时候没有怨也没有恨,除了浓厚的失望,就是无尽的寂寞。
可是他常常处于寂寞之中,早就习惯了去,最后反而松了一口气似得,就那么轻易打下了道基。
其实他在爱上阿萱的时候,固然是因心而为,但是武道埋在心底深处,武道他也从来没放弃过,当初情意正浓,所以压制了过去,而后来阿萱的举动,让他不再陷入两难抉择,这才变成了那般模样。
人心本就难测,如果阿萱当年不曾离开他,也对他真情真意,他会不会在很多年后对她的爱意淡薄?让武道占据上风?
宋缺不会说谎,所以他会在心底承认那种可能真的出现。
而现在,经过这么多的事,从情浓到消失再升起,他觉得自己的心境变得自己都不明白了,不过他已然肯定,现在让他舍,比之一开始的时候已经难上了无数倍。
之前,有时候他会无意识的踟蹰于武道和情爱之间。
而现在,因为那无情道基奔溃了,反而执念消去一大半。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阿萱也看透了连自己都不知晓的性情。
不过…宋缺看着这个多次将自己当傻子耍的阿萱,他们两个之间,谁也不是对的。
至于未来…就像阿萱所说,一辈子纠缠到底。毕竟他们两个已经走到了一起,名分已定,已经不可能分开了。
还要继续和阿萱斗下去?
宋缺听到阿萱的心里话,觉得没必要了。
从今日起,他就该将过去全部抛开,至于未来会变成什么样,顺其自然罢了。
就这般瞬间,他直觉得心境变得异常开阔,道基虽然没有了,可是他怎么感觉似乎多了些什么东西植入他的精神境界中。
任文萱立刻敏锐地感觉到他的变化,她盯着他看,见他在感悟什么,随着神秘的气息越来越深,她看他仿佛像一团迷雾似得,给她一种非常玄妙的气息,让她心中泛起了滔天巨浪。
他是不是进阶…了?
无情道都没走过,怎么可能进阶呢?难道就因为刚才她一番话,让他重新捡回无情道,而且并在瞬间突破了?
任文萱有些不敢相信,心中的负面情绪瞬间浮上来。
不管佛道还是魔,这里的武道正统都是无情之道,无情道是让人登顶武道巅峰的唯一可看到的途径。
任文萱以前知道也有有情道一说,但是那条路根本没有什么思路,而无情道的路对于天魔秘传人来说已经摆在她的面前,加上武道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杀石之轩的利器,所以久而久之,她就陷入了这个时代正统求道路途之中,导致现在突破希望不大。
宋缺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任文萱的模样,他的眼睛有着莫大的暖意。
伸出手来,抓住了她的手。
“还是突破不了,阿萱,你的报复生效了。”
没有她的话,就凭着今天这感悟,定然能够突破,可惜…这感悟现在已经不和他如今的心境,这突破也无从谈起。
明明话语字眼不好听,但是配上他温和的叹息,让人不但感觉不到一点危险,反而让人打心底觉得暖心。
任文萱也微微闭上眼,将心中的负面情绪压下去。
这一刻,不甘心和恨意再次滋生了出来。
其实,这不甘心和恨意未尝不是一种害怕,害怕自己被舍弃。
“你总是让人担惊受怕得,以后可不许哩!”
与宋缺相反,任文萱看起来很温暖关切的话语,但是却在给人一种危险的寒意。
宋缺了然于心,笑道:“阿萱是在害怕吗?”
准备重新开始的宋缺,丝毫没有顾忌的说道。
任文萱轻轻一笑,说道:“你得陪着我,一辈子。”
宋缺说道:“会的。”
任文萱叹道:“你又答应得那么快,会不会在日后又会在三天之内变卦呢?”
宋缺平静地道:“这次不一样了。”
任文萱问道:“为什么?”
宋缺说道:“只要你不走,我总在这山城里。”
任文萱明白了,这是在说名分已定,只要她不想,就不会有分开的一天。
但是…心呢?
任文萱皱紧眉头,然后捂住了肚子。
宋缺连忙去扶,感受到她紊乱的脉象,刚才她明显用了天魔真气,而且有走火入魔的现象。
他只能为她输入真气帮助她稳定脉象,过了许久,任文萱才好上一些。
“差点因为你,这孩子要早出来了。”任文萱头上冒汗,眼中甚是哀怨。
宋缺停了下来,坐在她旁边,手搭在她的肩上。
“你不信我,但你应该相信自己,你费了这么大的力,就是为了我跨不上去,你那么优秀,我怎么可能脱离你的掌控?”他轻轻地说道。
任文萱定定地看他,随后温柔地笑,缱绻多情地说道:“宋郎也很优秀呢?我一点信心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宋缺说道:“不要这么笑。”
“这样得笑很美,可是却进不了心的,也让人患得患失,时间久了,心就冷了。”他意有所指地说道。
任文萱听话地收起来,不过却换了一种媚笑:“宋郎的意思是人家的情意在你看来是会让人心冷的东西?”
宋缺说道:“阿萱也不要这么笑呢?”
“你我相处,其中就有八分是假,这岂会让人不心冷?”
任文萱低声说道:“那宋郎和我在一块的时候,又有几分真?”
宋缺很明确的说:“十分。”
任文萱叹道:“宋郎十分真意都让人患得患失,阿萱怎么能放心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