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岭南有名望或者宋家交好的世家贵族代表,少部分人,不请自来,但是宋家又不能扫客出门,比如杨家、宇文家和独孤家、李家等隋室皇族贵族。
众人早就听说宋缺的妻子是天下少有的丑女,今日很多人虽然端坐,但是还是会不着痕迹去看新娘。
新娘虽然有红纱和流苏遮掩,也依稀能看到新娘的脸有些黑,不过身姿极其动人,他们交握的手也极其漂亮,据说这位圣女本也是绝代佳人,不过被蛊后给毁了,如今看来,到也不错。
天黑关灯,不都是一回事。
有几个想到男女之间事这么想了起来。
之后在众人的见证下,沃盥对席合卺相拜之后,任文萱被送入了洞房。
在这期间,就没有宾客再旁了,在这时候,还有最后一礼,俗称合床礼,合床后就正式成为夫妻。
新房侍女早就候在那里,为任文萱脱下繁复的正装。
屏风前宋缺也在脱去了正装。
侍女显然训练有素,褪去红纱流苏后,脸色和眼神都不曾有任何变化。
紧接着,宋缺走进来。
任文萱不由微勾嘴角,这模样,他是否会有一丝后悔?
她现在希望看到他会后悔,这样她才会感觉到心平。
谁知,她这张让人看及色变的丑陋容颜,他很淡定地看着她。
两人坐在一块,侍女跪坐下来将两人里面的红衣衣摆打了个结,说了些祝福的话后,一个个秉着红烛离开了。
偌大的新房安静到了极点。
宋缺起身,然后主动为任文萱拿起桌上的碗筷,轻淡的道:“一起吃。”
任文萱微微平复了一口气,淡定。
宋缺明显感觉他的新婚妻子放松下来,他的心情更为复杂。
她轻轻地接过碗筷,很平静地吃着,这一天,她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不过对于她的修为而言,不吃也没什么。
平静用罢,她先放下了碗筷,然后抬眼去看他。
宋缺的手也微停,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面要和他度过一生的女人。
任文萱主动喊道:“夫君…”
不知道为何,这沙哑声音叫唤他为夫君的时候,他的心竟然有着一种莫名的颤抖。
“嗯?”他轻声应下,同时上扬表示询问。
任文萱从跪坐上起身,然后来到宋缺身边。
然后在他身边重新跪坐下来,问道:“听说你有心上人,为何还愿娶我,你不怕你的心上人不高兴?”
宋缺看着妻子乞求又希冀的目光,放下手中碗筷。
“你放心,日后我与她再无任何纠葛。”
任文萱心中怒火烧天。
“真的?”她惊喜地问道。
随后又落寞道:“听说她是个极美的人呢?你娶我…真的会不嫌弃吗?”
宋缺心中一叹,随后平静地说道:“不会。”
任文萱放在桌下的手已经捻住天魔带。
“那你为何不亲我?我们部落里,行礼过后,郎君都会在洞房很热情地亲新娘子,可你不但不亲我,还不和我说话…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在你们军营外,听到你见了我的画像后还愿意娶我,我有多高兴?那时候,我就想,不管你长什么样什么身份,也不管你未来会怎么样,我都会喜欢你一辈子。”说着说着,她的眼睛明亮而热切。
传闻南蛮女对待感情热情炙热,现在看来,果然名不虚传。
宋缺心中更加复杂了,他问道:“你不觉得太过轻率吗?他不喜欢你,你怎么办?岂不是太委屈?”
任文萱心气顺了一点点。不过,他说自己轻率,是不是太委屈,是不是他自己也是那么想,他和她之前的感情轻率了,现在还委屈了?
“其实之前我不知道你是否嫌弃我,所以我不敢露出丝毫,故作冷漠,现在你都说不嫌弃我,我有什么委屈?更何况,现在我不是嫁给你了吗?”她说得很开心,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她娇小的身形,让人觉得她曾经就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单纯人。
任文萱见他不说话,小声起来:“我会对你好的,你既然不嫌弃我,那亲我好不好?就像阿野哥老在婚礼上偷亲蓉儿姐姐一样。”然后一只手拉住了宋缺的袖子,随后眼睛充满期待地看着宋缺。
却不知,这股期待如果是在一个美人身上,谁也拒绝不了这个要求,可是在现在任文萱这张丑脸上,就格外让人恶心了。
宋缺慢慢起身,然后拍了拍任文萱的头,倒不是嫌弃,而是实在没有心思,所以一句话也不说就准备走。
任文萱心中的气又顺了一些。
不过,事还要继续的。
任文萱立刻拖住他的衣袖,眼睛立刻湿润了。
“你是个骗子,说不嫌弃我是在骗我。”她呜咽出声道。
宋缺转过身来,轻轻地道:“若是骗你,你会这么难受?”
任文萱忍住眼泪,说道:“当然,被喜欢的人骗会很…很难过。”
宋缺脸上露出清浅的笑。
是啊,被喜欢的人骗…真的很难过。
“那你以后会骗我吗?”他问眼前的妻子。
任文萱当然摇头,口不对心地说道:“当然,我才不会骗你。”
宋缺听了后,微微转过脸,脸上的笑容多了些,是一种无奈的笑,或者是一种悲哀的笑。
不过任文萱却因为他转过脸并未看到。
她走到他前面,向他做保证道:“赵萱不会骗宋缺的,以赵萱的名义向蛊神起誓。”
南蛮人对蛊神非常敬重的,基本上向蛊神起誓,都不会去违背。
任文萱留了个心眼,以赵萱的名义,她真正叫任文萱,此外也没说违背了会怎么样。
这时候,宋缺微微低头,唇向任文萱清澈真诚的眼睛吻去。
碰到后,任文萱脸上所有表情,包括柔情和单纯在这顷刻间完全消失。
他竟然会去亲吻别的女人,就因为她说了几句不知真假的话?
她冷笑一声,宋缺顿时身体一僵。
“宋郎啊,你真是让人家失望哩,这么一张难看的脸你也吻得下去?”
第67章
瞬时之间,宋缺就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被抽空了,他眼前那双很清澈的眼睛变得非常勾魂诡异。
然后看见她一点点撕下那块丑陋的面具,露出让他曾经朝思暮想的容颜。
任文萱另一只手很灵活地搂住他的脖子,话语虽然冷,但是却是笑着。
宋缺手轻触任文萱的手,然后顺势一拐,一股大力传来,让任文萱不得不脱离他身上。
“赵萱呢?”他一步步逼近,神情是从所未有的严肃。
明明宋阀高手和南蛮高手都没有任何发现,中间也没有一个陌生人出现。
任文萱不慌不忙地坐下来,幽幽地道:“我都说了要你不要娶,可怪不得我哩。”
随后将手中的丑女面具丢过去:“可好好瞧瞧,是真的人皮…”
宋缺连忙接过,人皮他还是分的出来。
任文萱见他脸色一变,笑道:“是不是想给赵萱报仇?来吧,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宋缺却将人皮丢走,他蹲下身子,和坐着的任文萱平视。
“你不曾随意杀人,所以,你不必骗我。”他缓缓说道。
任文萱心中一紧,做出无所谓模样:“谁说的?我杀的人可多了,你…不就是亲身经历过?还以为…”
她凑到他耳边:“我不会杀你吗?”
宋缺抓住了她的手,正好按住她要抽出天魔带的动作。
任文萱见状,也不挣开他。
她更进一步靠近宋缺:“我穿着这身嫁衣好不好看?不如…将错就错好了?”
宋缺盯着她瞧,丝毫不为任文萱的言语所动。
“赵萱在哪里?”
任文萱泫然欲泣:“我比不上她吗?”
宋缺从内到外都感觉异常烦躁,他喊道:“阿萱。”
只是平静地叫她,但是她感觉到宋缺得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了。
“你随时可以来杀我,但是你我之间不关赵萱的事。”
任文萱淡淡一笑:“这些天我又悟出了一招,你要不要试试?”
宋缺点点头道:“随时奉陪,不过请你交出赵萱。”
任文萱微微点头:“你赢了我再说。”
说字还没落下,她的手从宽袖伸出,恍如一团柔光向他袭来,充满无限美感,但是若是稍微离得近,就会感觉一股诡异的能量窜入他的身体里去。
宋缺只觉不能让这柔光碰到自己,慌忙退开。
任文萱紧追不放。
直到退到了门口,他从腰后拔出了刀…任文萱明明没有看见他身上有带利器的痕迹。
“宋郎新婚也带着兵刃,是对新娘子不满吗?”她微笑地说道。
宋缺淡漠地答:“是为你给你准备的。”
任文萱眼中闪过杀气,动作越发快了,她冷笑道:“宋郎还真是惦记人家呢?人家这辈子再也不会辜负你了,所以从今以后我都叫你不开心可好?”
宋缺不接话,刀锋锐气越来越重,到后来已经有了血气,任文萱知道这是他经过多场征战,沾染了沙场的杀戮之气。
他的境界没有提高,但是他的战力因此又上了一截。
任文萱在不停地进步,可是她得对手也都在不停地进步。
两人逐渐打出了火气,开始还顾及着收敛不破坏新房,等到火气上来,两人都未曾顾及,里面在刹那间被破坏了彻底。
外面的人当即听到响声。
山城侍卫长宋冲第一时间冲过来,先天巅峰级别的宋冲是山城数一数二的高手,宋缺防着任文萱,早早就让他候在旁边。
听到新房剧烈的声音,他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当看到两个红黑影子打成了一团,不由得一愣,阀主和主母打起来了?
任文萱没有用天魔带,独有的天魔力场也没有用,她和宋缺动作又太快,没让宋冲看清楚,这一时之间没发现是为什么。
宋冲应该二话不说去帮阀主,可是这是阀主和主母自己的事,他冲上去好吗?
更何况,阀主和人争斗从来不让他们插手。
“嘭”的一声巨响。
两个人竟然打破了屋顶。
作为今天的新郎新娘,将新房捅破屋顶,也算古今奇事了。
这声巨响,外面在宴会上的宾客也听到了响声。
都不由地看向现在得主事,也就是宋阀阀主宋缺的同胞弟弟宋智。
宋智还端着酒杯向诸位来宾道谢,听到这声音,面上不显,心里头颇急。
莫非那阴癸派妖女来了?
大兄说今日无论发生什么动静,他都不许管,只管坐陪宾客。
在场的宾客见宋智如没听见似的,心里如被猫爪挠中一样,可也不好意思提。
杨林和宇文伤对视一眼,互相敬酒。
闹吧,越大越好。
最后杀了这位宋阀的新主母。
这新主母可有让宋缺军队退避和谈的本事。
随着出嫁队伍的余英余兰终于也赶了过来,见到圣女和姑爷打起来,两人对视一眼,三长老…余英连忙让余兰走,余兰用才二流武者的内力吹响了笛子。
笛子有蛊虫,吹出去,笛声虽然山城下别院的人听不到,但是这种音波蛊虫见有震动联系,三长老会立刻察觉…
“你在干什么?”宋冲在余兰只吹响一声,就被宋冲打掉了。
说到底,宋冲也在防备这南蛮过来的人。
余兰连忙蹲下去捡,又瞪他一眼。
“三长老说圣女脾气倔,如果她要和姑爷动手,让我们通知他…”
宋冲一怔。
任文萱在上面听到笛声和他们说话声,心中虽知三长老是为了她还好,但是她还是去瞪了余兰一眼,喝道:“聒噪。”
余兰脸色微白,恭敬地站在那里垂头。
余英连忙道:“圣女…不要打了。”
任文萱没理会,十成的真气如破斧之势压向已经被千种刀气包围的宋缺。
两人硬拼一记,新房已经塌了,巨大气劲不仅传到底下,还蔓延到外面的院子。
“天魔*。”
这次任文萱的气息很浓厚,新房在主院,和大厅本来就只隔着两三个院子,在座有不少先天强者,这么大的动静,再接触过天魔*的人焉会察觉不到?
说话的是杨林。
杨林可是有过一次和任文萱交手的经历,后面在伐陈之战中也曾和祝玉妍交手过一次,自是最了解不过了。
满座顿时细语起来。
宋智的表情还是如常,他不觉得天魔妖女能对宋阀造成什么危险。
不过也在担心,大兄会不会心软,还有新大嫂会不会遭到劫难。
不是宋智和这位新大嫂有什么感情,而是若是新大嫂出了事,宋阀的面子可是没了,而且也难免会面临难免的问责,更何况,这位新大嫂本身就有着巨大的能力,宋智也是很稀罕的。
“禀二公子,南疆三位长老求见。”
宋智微微皱眉,他们这是担心他们宋阀保不住主母?
不过到底是亲家,他只得起身,然后对除了他最有话语权的堂伯父行了一礼。
宋鸿微微点头,接过了招待宾客一职。
***
宋智见过三位长老后,三位长老明确提出要去后院,宋智也想进去看看,便领着人进去了。
这才踏进新房院子,就看见大兄的真气不济,跌了下去。
在地上落定,吐出了一口鲜血。
宋智顿时急了,说好那妖女来了就让家将对付,大兄体内余毒还没清呢?
任文萱盛气凌人地拍掌挥下来,宋冲和宋智连忙就要拔剑去迎战。
三长老知道阿萱可能会和宋缺闹事,但是现在…根本不是闹事,而是杀夫了。
他重击地面,宗师气劲激发,对着任文萱大喝一句:“够了,住手!”
任文萱目光微微转向来的三位长老,三长老是在担忧,另外两位长老非常严肃。
她收回了手,看着宋冲和宋智的剑向她刺来,剑道上功夫真的不弱,尤其是宋冲,都快赶上五年前的梵清惠了,不过没有慈航剑典那么奥妙。
袖子中一直不曾出手的天魔带终于卷了出来,圈着两把剑,和他们的剑气对峙,但是没有出全力,否则她能卷碎两人的剑。
这时候,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了任文萱的模样。
接下来三长老的话让宋阀众人都震惊了。
只见三长老奔上来,并没有帮忙,而是对着这个阴癸派的妖女说道:“阿萱,你这是在做什么?”
怎么回事?宋缺死盯着任文萱。
正在和任文萱的天魔真气较劲的宋智和宋冲有些蒙了。
明明是祝玉婵啊。
任文萱加大真气推走宋智宋冲,然后轻灵地落在三长老面前。
“你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了?”三长老死死盯着任文萱。
任文萱感觉到一道刺眼的目光,看他伤在地上,不知为何,心里的气在此时退了些,至少可以安安静静地反思自己刚才得心情。
“阿爷,他不信我,我在证明给他看罢了。”她缓缓说道。
手中的柔光再次亮起,这不是什么修炼出来的能量,而是蛊后。
三长老根本不信任文萱的话,还在盯着她。
大长老连忙打圆场说道:“阿萱,蛊后怎么能随意逼出体外,还不快向你夫君道歉。”
宋缺微微闭眼,他想他已经明白了。
为什么她能躲过重重守卫,在今天出现在他面前。
第68章
任文萱侧过头去,狐疑道:“他不应该这么快没真气。”
宋智现在不知说什么好了,南蛮圣女竟然是祝玉婵,天下最丑的丑女是第一美人,这传出去,朝廷江湖都会震惊一番吧!
见大兄闭着眼睛疗伤,想起之大兄所以会这么样,也都是她之故。
当下,他气笑道:“大兄之前遭了你的暗算,余毒还没清,真气都用来压在余毒上。”
任文萱皱眉,向前走了几步,想去看看他的毒。
不过想到什么,她又停下了脚步,轻笑道:“当初能打能跳,气势不凡,我还以为你将毒给解了。”
“妖女,你…”宋智更气了,可话还没喊完,被宋缺抓住了手。
“智弟,闭嘴。”
“大兄…”
任文萱把玩手上的天魔带,笑眯眯地道:“是啊,智弟,你应该听宋郎的话,做弟弟的,是这么对你嫂子的吗?还是你宋家别具一格的规矩?”
宋智现在不过二十出头,也是年轻热血的时候,原本知道这害他哥的妖女变成嫂子就已经很不爽了,现在这妖女再次打伤他哥,还取笑他的教养,实在可恨。
他连忙站起身来,看来是想和任文萱打架。
宋缺当然又按住了宋智。
这个兄弟武功资质只能算良好,现在也不过先天修为,如何是阿萱对手。
任文萱见宋缺重新将目光放到她身上,她毫不示弱地笑看他,不过在把玩天魔带的手已经停下了动作。
脸色不好看,气息急促,脸色有些红,看来很生气很生气。
真开心啊。
任文萱心中畅快。
这时候院子里安静异常,到处充满着冷场的气息,可也让任文萱的心情变得极好。
不一会儿,宋缺淡淡道:“智弟,你们都出去。”
任文萱也转向余英余兰说道:“余英余兰,你们也该下去了。”
余英余兰斜了一眼三长老,不敢再说什么,迅速退去。
宋智哪里能放心,看了宋冲一眼,宋冲表示一切以二公子为主。
“大兄,我觉得此地已乱,不是谈话的地方。”宋智还想取得不走的资格说道。
任文萱戏虐地笑看着宋缺,眼中得意思显而易见。
宋缺站起来,现在显然恢复了不少。
随后,他看也不看任文萱一眼,然后对南蛮几位长老微微颔首。
大长老见状,对宋缺行了一礼,然后随着宋缺出去了。
二长老紧紧跟到身后,到是三长老对任文萱摇了摇头。
见想气的人走了,任文萱仿佛一身力气打在棉花上。
宋智有些愕然,他白担心了,还以为大兄让他们走是想和妖女…
再看那妖女阴沉不定的模样,似乎…他的气顺了些?
“告辞。”宋智拱了拱手,还是做了礼数,不过也不叫嫂子,也没想给任文萱重新安排地方。
宋智带着宋冲跟着宋缺走了,任文萱看着满地狼藉,冷笑一声也飞走了。
她没跟过去,而是出了这主院,站在高处,俯视整个山城,真是灯火通明。
隐约感到几股浑厚的气息,任文萱还是慢慢下了地。
作为四大军阀之一,怎么可能只有宋缺一人镇着。
今天,若是她真的在最后不收手,只怕还真有很大的麻烦。
这样的山城,她若是想摸进来真的很困难。
她若不是南蛮圣女,宋缺真的会娶别人!而且她什么也阻止不了,她若是闯入婚礼,作为魔门妖女,只怕她会比李莫愁还要惨吧!
想到这里,任文萱的心又冷了几分,紧接着感觉全身发冷。
或许她早就该听师姐的,早在发现自己对一个男人有着过多情绪的时候就走开了,可她还傻傻地撞上去,还认为自己是讨厌之故…讨厌,当初对他的讨厌超过了石之轩,她就应该发现不正常了。
靠坐在长廊上,眼神幽怨而凄冷,但是很快幽幽一叹后,这股子感觉完全消失,变得冷寒无比。
***
另外一边,宋缺将南疆三位长老请入了书房。
宋智配在末座,宋冲被安排下去处理事情去了。
新房的动静的确闹得很大,但是后面看到的就那么几个人,不是当事人,就是与宋缺和任文萱相当亲密的人。
再稍微遮掩一下,外人也顶多知道阴癸派妖女来闹事,具体怎么样了,不会有人知道。
对于大长老说,阿萱阴癸派弟子的身份能暴露晚一些就晚一些,因为这对南蛮有着好处。
说到底,他还是担心中原武林。
南蛮需要时间准备应对,现在如果宋阀准备暴露出去,现在局势也没有几年前那么紧张。
南蛮现在已经为宋阀统治,中原武林要想针对南蛮,就得跨过宋阀。
另外,他再解释清楚她幼年是武功全废,阴错阳差来到南蛮,并非南蛮刻意带回来的,这样白道无理由找麻烦,还得顾忌宋阀,更会给面子轻轻放下。
至于黑道,都是一片散沙,阿萱武功已经达到宗师巅峰,已经是武力巅峰,同样还有宋阀挡着,他们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虽然不会有危险,但是到底将南蛮重新放入中原武林下,目光大了,麻烦也就多了,现在南蛮刚刚撤出主寨,正是事多之时。
所以,大长老没什么隐瞒地,就将任文萱的如何到南蛮都说了个干净。
当然,任文萱再看到他们走后,也知道大长老会告诉宋阀。这和任文萱没什么关系,她现在被嫁到了宋阀,除了等候时机杀石之轩,就没其他事了,所以她准备在宋阀和宋缺慢慢耗,她没有突破,宋缺也别想突破,她不高兴,她也要让宋缺不高兴,她心里憋气,同样的,她也会让宋缺日子不好过。
如果有一天,她突破了,或者她哪天高兴了,就离开宋阀回去寨子陪着阿娘。
“阿萱早年被石之轩所害,流落到岭南城来,后来被如意酒楼所收留…如意酒楼的东家夫人和老三儿媳马氏是亲姐妹,马氏无子女,所以将阿萱带进了部落。阿萱进山寨的时候完全只是一个漂亮点的小姑娘,没有任何武功,所以我们部落也不知阿萱曾是阴癸派弟子。”
大长老缓缓说道。
宋智吃惊地看了宋缺一眼,自从祝玉婵横空出世杀了席应,祝玉婵的资料就被阴癸派透露出些许。
祝玉婵三岁开始修炼天魔秘,到六岁就已经天魔八层,是阴癸派历代最出色的传人。
“真的没有任何武功?”宋智问道。
现在回答的是三长老。
“是的,马氏是我儿媳,她带回的养女,我怎会不多注意?阿萱当时是绝对没有丝毫武功的。”
“这么说,那妖…她武功被石之轩所废是真的?”宋智的声音越来越小。
宋缺早就知道了,她曾他说过她小时候的事,当时他知道是什么感觉,怜惜还是复杂?
而现在,宋缺心里头不知为何开始给她找借口,她终究还是有事不曾骗自己。
“后来你们也没察觉?”
大长老和二长老都有些尴尬,蛊后没清醒,他们怎么会去注意一个小丫头。
三长老带着些许追忆,看着宋缺道:“阿萱在寨子里很乖,而且很孝顺我和她的娘亲…她修炼的是银月剑法,也很少和族里动手,所以并不知道偷偷修炼起天魔秘来。”
宋智心中颇有些惊骇,才六七岁的孩子竟然会这么小心,他六七岁还在缠着大兄不去练武。
“后来我才知道她还有家仇未报,她也是得知我们南蛮对中原武林的禁令才不敢有丝毫泄露。”
三长老的嘴中不着痕迹地给任文萱说好话。
“那后来呢?她武功未成,你们就放她出来报仇?”宋缺淡淡问道。一提起如意酒楼,宋缺就想起阿萱为何拼命杀席应了。
此时他的语气虽然很清淡,但是主动问问题就已经昭示他的心里并不平静。
三长老摇摇头:“宋阀主也当知五年前如意酒楼的那场惨事,你可能不知,那场惨事死的不仅仅是阿萱以前的恩人,还有我那儿媳…阿萱不吃不喝七天守在我那儿媳墓前,我们只是稍微一疏忽,她就私逃出了寨。”
宋智一听,不自觉地对任文萱的恶感降了无数倍。
他忍不住看了宋缺一眼,据说还是宋缺和她一起杀的席应。
三长老继续说道:“也是我做阿爷的私心,不想将她带回族里受族规处置,所以才和阿萱在宋阀主和梵清惠面前演了场戏,然后还瞒着族里毁了痕迹,甚至欺瞒族里说阿萱被安排去海外了。”
原来这就是他们查到南蛮圣女去海外的真相?
“宋阀主,阿萱这孩子从小遭得苦太多,心思有些压抑,还有她对您动手得意思,我替她为你道歉,她对族里的感情太深,因为我族和宋阀大战,让她心里对您有些怨恨…以后她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