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张博文点点头道:“不然父亲也不会这么急匆匆的把烧制红砖的法子交给皇上不是?”
他见张彦瑾还是冷着脸不愿意说话,便有些好笑道:“二弟,平日里看你聪敏得很,怎么到关键时候却犯起浑来了?父亲为官多年,还能害你不成?”
张彦瑾看着张博文道:“什么意思?”这爵位对于他而言就是荣耀加身而已,他再也想不到更多的好处来了。
“你的爵位可是世袭,再者,树大招风,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你手中这块肥肉呢?”张博文徐徐道来:“与其手中端着一块烫手的银子,到头来还是保不住,不如交出去,换来安稳的日子。”
他压低了声音,又说道:“再者,伯父这个时候把烧砖的技术献出去也很关键,北征必定需要巨大的开支,前朝便是因为三番两次北征没有成功,导致国库虚空,落了一个国破家亡的下场,可若是不北征,那玉门关永远都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可现在有了红砖这么一个宝贝,皇上害怕北征会消耗尽国库吗?”
张彦瑾恍然明白过来,他说皇上为何迟迟没有选定北征的人选,一来是在和世族中的一些人在拉锯,二来恐怕就是皇上考虑周全,怕前方战事吃紧,后方供给不足,一直在等待时机。
可现在他把烧砖的技术送给了皇上,就可以大大的稳定后方,让前方再无后顾之忧。
北征胜利,他的马镫和马鞍,以及马蹄铁在其中必定会起巨大的作用,再者便是他进献的烧砖技术给皇上提供了稳定后方的资本,如此一来,就算是皇上表面上不给他赏赐,在心中也会记得他的好的。
皇上心中记住他的好,可以说是对他在这个朝代巨大的保障。
捅破这一层窗户纸,张彦瑾心中立马敞亮,看来他这个伯父并非只是一心为朝廷,为皇上考虑,他考虑更多的是他这个侄儿啊。
见张彦瑾神色好转,张博文淡淡一笑道:“二弟,你那天炼制出来的琥珀酒可还有?我今日要去参加游园诗会,想带过去一坛给大家助助兴。”
“大哥,你今天来找我的重点恐怕是这最后一句吧?”张彦瑾又恢复了平日里的无赖模样,开玩笑道。
张博文气得在他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道:“你大哥苦口婆心,你都当耳旁风了?”
张彦瑾哈哈一笑,出去让张伍二给张博文端了两大坛子酒,送到了张博文的房间中去。


第53章
张彦瑾被皇上亲口敕封为世袭的大同男爵, 自然少不了陈溯这些狐朋狗友的庆祝。
只是让张彦瑾没有想到的是, 在这种私人的聚会上面, 他居然看到了东瀛来的那个小日本鬼子。
“哟,东瀛使者也来为我庆祝, 真是荣幸之至。”张彦瑾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端着酒杯走了过去。
“听闻爵爷被皇上敕封,为爵爷感到高兴,特来为爵爷庆祝。”东瀛使者用着口音极重的声音道。
张彦瑾哈哈一笑, 又和东瀛使者客气了几句,两人便这么称兄道弟了起来。
陈溯一行人原本还担心张彦瑾和东瀛使者合不来, 毕竟听说那天在宴会之上,张彦瑾可是毫不留情地破坏了东瀛使者的计划, 不曾想, 现在居然和东瀛使者亲如兄弟。
宴会末尾,东瀛使者终于伴随着悠扬的琵琶声,再一次提起了张彦瑾折腾的琥珀酒,不过他这一次没有直接问张彦瑾制酒需要怎么制,而是提出, 和张彦瑾一见如故, 想要改日登门拜访, 和张彦瑾一同品味美酒。
张彦瑾也笑呵呵地答应了下来,丝毫没有拒绝的样子,这让一旁的陈溯等人再一次看傻了眼。张彦瑾什么时候和外人如此亲密过?
张彦瑾的这些狐朋狗友虽然个个都是今朝有酒今朝醉,可他们一个个却都不傻, 毕竟他们的父亲都是在官场中的大臣,他们自小耳濡目染,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道道?
反常即妖,张彦瑾突然和这个东瀛使者如此好,按照他从来不肯吃亏的性子,这个东瀛使者看来是要吃亏了。
再者,现在不过是没有人站出来说而已,再怎么说,那东瀛使者都是外人,张彦瑾才是兄弟,兄弟想要坑一个外人,他们怎么能不帮忙?
就这样,东瀛使者很快就提着厚重的礼物去了宁国府拜见张彦瑾。
张彦瑾也大摆宴席,一副和东瀛使者称兄道弟,关系甚笃的模样。
酒酣耳热之际,东瀛使者再次举杯奉承道:“我下船之时便听闻到了爵爷的大名,可谓是久仰大名,一见面,更是觉得爵爷当真是人中龙凤。不然爵爷也不会犹如天赐一般,酿造出了如此美味的琥珀酒,只是改日我就要回到东瀛,和爵爷再次见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琥珀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品上。”
张彦瑾心中暗爽不已,不过他的暗爽完全不是因为东瀛使者夸奖的缘故,而是因为这个东瀛使者已经开始一步一步落入他的圈套当中了。
“小五郎说得哪里的话?你我兄弟一场,你想要喝这琥珀酒,作为兄弟的我岂能让你喝不到?”张彦瑾装出醉醺醺的模样,大放厥词道。
东瀛使者小五郎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人都传这个张彦瑾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棒槌,看来果真是如此,他不过是用了两顿饭的功夫就把琥珀酒弄来了。
“爵爷是说… ”不过小五郎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张彦瑾哈哈一笑,一拍桌子道:“我送你十坛子琥珀酒,你带回东瀛去,切喝且珍惜,不就年年都能喝到了?”
小五郎的神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看来是他把张彦瑾想得太简单了。
谁知,张彦瑾忽然话锋一转,哈哈大笑道:“小五郎啊小五郎,我怎么会只给你十坛酒呢?你是我的兄弟,你想要常常喝到这琥珀酒,我自然是要把制酒的办法告诉你了。”
“爵爷果真是人中龙凤,让人钦佩。”小五郎举起酒杯道:“容我敬爵爷一杯酒!”
正说着,东瀛使者小五郎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张彦瑾也大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道:“小五郎,东瀛是你生长的地方,现在你代表东瀛出使大魏朝,可算是涨了不少见识,只是可怜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东瀛,真想什么时候去你的家乡看看啊… ”
小五郎为了得到琥珀酒的制作办法,对张彦瑾这种要求自然是有求必应。他恭恭敬敬道:“爵爷想要去我的家乡看看,实在是我的荣幸,若是爵爷无事,大可以这一次随着小五郎一起前去东瀛,好好看看我的家乡。”
若是张彦瑾这个爵爷当真去了东瀛,说不定还能加强东瀛和大魏朝的交流,对他们东瀛是有利无害,毕竟这个张彦瑾可是宁国公的侄子,本来就属于他此次来需要结交的对象。
他想要和宁国公张仲谦结交被张仲谦打了个太极避开了,可是张仲谦那又有什么用呢?他还不是结交到了张仲谦的侄子?
张彦瑾装作十分开心的样子道:“果真如此?!”
见小五郎点头表示肯定,张彦瑾立马问小五郎要来了地图,说是要看看东瀛的地形是什么,增加一点了解。
小五郎也没有多想,他直接就把地图拿了出来。
“伍二,拿笔来!”张彦瑾一挥手道。
张彦瑾在东瀛的地图上指了好几个地方询问小五郎这些地方都是什么名字,小五郎以为张彦瑾这是喝醉了,便在一旁耐心的解答道。
“回禀爵爷,这里是山阴市的大田石见。”小五郎回答道。
张彦瑾眼睛一暗,他要找的就是这个地方。日本地方小,资源自然也是奇缺的,可是日本有一种资源从来都不缺,那就是银。
日本的石见银矿可以说是亚洲最大的银矿,甚至是世界产银量的三分之一,不过日本一直发展缓慢,石见银矿要到很久以后才会被发现。
他刚刚不断地指着地图问小五郎地图上到底都是什么地方,是他实在是不知道石见地区到底在哪里,不过好在日本地方实在是小,他很快就招到了石见银矿所在地。
“这里多少钱,我要把这里买下,不然我去你们东瀛的时候,我没有地方居住怎么办?”张彦瑾豪气一指道。
大田的石见对于东瀛现在来说不过是一个小山而已,小五郎看到张彦瑾居然要买,也没有多大抵触,他眼睛一亮道:“不如这样,爵爷将制酒的技术传授于我们东瀛,我回去求见天皇陛下,让天皇陛下把这块地送给爵爷如何?”
张彦瑾要等的就是小五郎说这句话,和一座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银矿比起来,制酒的技术又算什么?
小日本鬼子如此渴望制酒技术,不过是因为河西走廊还没有被打通,大魏朝被封锁在河西走廊之东,没有办法和其他的小国联系,一旦他们掌握了制酒技术,必定会把制作出来的酒液通过海路,销售到其他地方去,然后迅速卷裹钱财。
张彦瑾心中冷笑不已,可表面叹气答应道:“这难办啊,这配方可以值得几百万上千万的银子,就换这么点地方,亏,太亏了!”
“除非…”
“除非什么?”小五郎连忙说。
张彦瑾笑眯眯的说道:“这点地方太小了,不值钱,你们北边不是还没打下来,要不要帮忙?到时候那边我就要租个三四十年就还给你们!”废话,租了三四十年,都有驻军了,怎么可能还,有实力的话,如果所谓的大和国要收回,顺便再用武力租点土地也是可以的。
这事…
小五郎也不敢答应,这事实在太大了。
张彦瑾搭在小五郎的肩膀:“这事如果不同意也没事,就说石见地区给我做私产,酒的配方有好几种,我保证不逊于你们的清酒,这是两国交好的事情,明天我就进宫将这件事情告诉陛下,你呢,也赶紧回东瀛,询问你们天皇陛下之后把这件事情确定下来,你觉得如何?当然,我的私产,也是不容指染的,我不会听你们天皇的,所以我会派一千个奴隶过去。”
小五郎心中所想正是张彦瑾所猜测,他们有了这么宝贝的制酒技术,赚取大量钱财之后,哪里还需要每年再给大魏朝进贡?到时候他们东瀛就成了强国,等到那个时候,石见地区到底是不是张彦瑾这个纨绔子弟的,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好,为了两国交好,为了你我的兄弟情谊,我明天就启程回东瀛,将这件事情回禀给天皇陛下,得到敕封书涵之后,我就会快速赶来,将地契送给爵爷。”小五郎答应得非常痛快。
在送走东瀛使者小五郎之后,张彦瑾忍不住笑弯了眼。
精明的小日本鬼子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他们在算计些什么吗?他们想要抢先一步把酒卖到别的小国家去赚钱,可大魏朝北征胜利在望,等到北征一胜利,他马上就通过丝绸之路,把这些东西贩卖到西边去,他倒是要看看,小日本鬼子到底能不能抢过他。而且,真正的蒸馏技术他不会给的。顶多告诉他们一点,清酒加工技术。
他就是要让小日本鬼子落得个人财两空,让他们知道“你爸爸,还是你爸爸”。
张彦瑾第二天就进宫面见了皇上,把他在东瀛买地的事情给皇上说了。
皇上一听就警惕了起来,毕竟张彦瑾可是有买大同煤矿前科在这里的,只是这一次他根本就没有去过东瀛,难不成真的是随手一指,因为心情大好,就用制酒的技术买了东瀛叫石见这块地方?
他狐疑地看着面容恭顺,垂手战立的张彦瑾,他怎么就不相信这个浑小子是那种会让自己吃亏的人呢?
张彦瑾见皇上久久没有说话,心中也重重地叹了口气。看来在精明人面前,这种瞒天过海的招数只能使用一次啊。不过皇上不说话,他也不敢说话。
“喝醉了用制酒技术换了一块地?”皇上看着张彦瑾,想要看出些什么来。
张彦瑾点点头,讷讷地看着皇上,自责道:“喝酒误事,微臣以后会谨慎喝酒,还请皇上责罚。”
皇上着实是有想要用皮鞭子抽张彦瑾两下解气的冲动,东瀛总共才芝麻大小一块地方,你丫的喝醉酒这么一句话,就把日进斗金的制酒技术换成了一块破地?
虽说皇上没有真正的去过东瀛,可是每年他都会派使者去东瀛,对东瀛的土地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在他的认知里,东瀛大田石见这块地方就是一块多山的地方,连种田都不能种,可谓是人烟稀少,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后槽牙用力咬了咬,败家子是什么?台前这个二怂货就是!皇上气得几乎都想要用关中这里的方言骂张彦瑾了。
不过现在事情已成定论,皇上也无话可说,只能认栽。谁让朝廷中出了这么一个二怂货呢?简直是家国不幸啊!
“行了,朕知道了,你退下吧!”皇上是一句多余的话都不想和张彦瑾说,他实在是不想看到张彦瑾那张脸!
张彦瑾喝大了,随手一指,用制酒技术换来一块破地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这一段时间,张彦瑾再一次成了整个长安城茶余饭后的谈资。
不过张彦瑾却不在乎这些,他拥有了石见银矿,等于说是拥有了称霸亚洲的财富。只要大魏朝兴盛,那么大魏朝就是他的靠山,石见银矿也就是他张彦瑾的。
这下子,他当真是做到了十几辈子坐吃山空的资本了。
张彦瑾第一次觉得财富来得是如此的容易,他简直爱死了这君主集权的万恶封建社会!


第54章
小五郎从大魏朝赶回东瀛, 再从东瀛赶到大魏, 一来一去需要好几个月的时间, 张彦瑾便没有留在长安城等待,他安排人在长安城迅速开了一家琥珀酒坊之后, 就火速回到了西州大同, 想来这一段时间,西州大同的客栈已经已经盖起来了一小半了吧?
长安城的琥珀酒坊一开业,火速成了长安城富贵人家最喜欢买酒的地方, 甚至有些家族,一要就是上百坛子的要, 完全是供不应求。
张彦瑾也因此得以日进斗金。
他回到大同之后,发现大同已经是春暖复苏, 万物抽芽。为了让村民们能够春耕, 张伍一采取了和军队中一样的轮流放假制度,让工人们轮流放假,让他们回家忙春耕。
客栈也因为工人们增多,工价上涨而飞快地盖了起来,不过是一个月的功夫, 客栈已经盖到了第二层。
随后, 张彦瑾又去了刘铁牛负责的蔬菜园子, 他发现刘铁牛已经让人把当初的荒地开垦了起来,土地已经翻了好几遍,完全不是当初的贫瘠模样,等到夏天来临的时候, 这个还全是泥土的菜园子恐怕就要长满瓜果蔬菜了。
让张彦瑾更为惊喜的是,刘铁牛居然还十分负责的在菜园子后面养了数十头肥猪,说是给张彦瑾开客栈做准备。
在张彦瑾不在时,负责管理全局的张伍一听到刘铁牛说要养猪,养鸡,想到客栈中确实是需要肉,就同意刘铁牛和翠娘在后面圈出一块地来专门搞养殖。
不过在张彦瑾随口一问刘铁牛和翠娘为什么要养猪,养鸡,养鸭之类的时候,刘铁牛那被阳光滋润的脸更加黑红了,甚至还泛着一抹晶莹的光泽,他热切地看着张彦瑾道:“二郎,反正我和翠娘每天都要给那些工人们做饭,再多养几头猪也就是顺便的事情,毕竟就是翠娘多做点饭的事情。”
张彦瑾面对着刘铁牛诚恳热切的目光,硬是不忍心笑出来,把自己的笑容憋进了肚子里,他点了点头,夸奖了刘铁牛一番,又给张伍一吩咐,要给刘铁牛和翠娘涨工资后,这才走了。
一旁的张伍二和张伍一跟着张彦瑾离开了好一会儿,张伍二才像是有些明白过来,他看着沉稳的张伍一道:“哥,刚刚刘铁牛那话意思是不是说要把咱们当猪养呢?”
张彦瑾这一次再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张伍一瞪了憨直的张伍二道:“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转完了采煤场,张彦瑾才来到烧砖厂,一想到自己这个烧砖厂马上就不属于他了,张彦瑾心里颇不是滋味。
他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
在烧砖场里站了好一会儿,他才从烧砖厂出来,来到了翠屏山下的别墅。
他发现经过这一段时间,别墅的外面已经按照他说的样子完全粉刷完毕了,细腻洁白的墙壁在阳光下闪耀着晶莹的光泽,屋顶上被阳光镀了一层红光,全然又一种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的神圣感。
在听到张伍一说里面也全部用水泥抹平,用涂料粉刷好了之后,张彦瑾便走了进去。
望着莹白的墙壁,还有水泥刷平的地板,张彦瑾心中几乎是立马充满了要怎么布置他新家的构思。
大魏朝不像以后的清朝闭关锁国,小国家不远千里来大魏朝朝贺的是数不胜数。
他觉得冬天他可以在客厅中央铺一块手工制作的波斯地毯,温暖又舒适,然后再摆上家具。夏天他可以在地板上铺一层席子,凉爽又整洁。
等到天气凉爽的时候,他可以坐在飘窗上看一会儿书,欣赏着远山的风景,感受着风水宝地的地气。
若是天气炎热,他大可以在屋子后面的池子里露天游泳,享受我是一只鱼儿在皎白月光下游过夏季的舒爽感。
至于冬天,那更好说了,红袖添香,美酒相伴,壁炉添火,躺在厚厚的波斯地毯上舒舒服服的度过冬天。
什么是生活?这才是生活啊!
大同属于张彦瑾的一切都在随着春风吹醒的万物一样,欣欣向荣。
可就在这时,却有一件事打破了属于张彦瑾的平静。
张伍一面色严峻,他快步穿过村子,来到张彦瑾的住处,现在张彦瑾已经从吉祥村搬入到了翠屏山下的别墅里,享受着属于春天的缱绻生活。
“二郎,出事了。”张伍一眉头紧锁道。
张彦瑾放下手中的茶杯,从他让人制作的布艺沙发上坐起身子道:“出什么事情了?”
“二郎,是我的错。”张伍一因为自责直接跪在了张彦瑾面前。
张彦瑾一把扶住他,站起身道:“你这是做什么?出什么事情了你直接说。”张彦瑾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打了个大摆子,不是他没由来紧张,而是张伍一平素沉稳,做事谨慎细致,从未出错,现在张伍一突然要跪在他面前,他不得不担心。
“二郎,咱们从孟经纶手里把客栈的地买了,可是客栈还有小饭馆周围有一些地是村民的,我那一段时间没有来得及买村民们手中的地,等我准备好钱财去买的时候,那些村民们已经搬走了,只剩下一片空房或者空地,我想联系地的主人,发现这地的主人是金玉村的杜家。”张伍一话语中充满了自责。
张彦瑾点点头道:“然后呢?”难不成杜家是想要在他客栈或者小餐馆掺一脚?
“二郎,咱们客栈已经盖好也装好了,这杜家在这个时候居然开始在周围盖房子,把咱们的客栈和小饭馆挡住的挡住,包围住的包围住,这样下去,咱们根本就没有办法开业。”张伍一越说越激动。
张彦瑾拍了拍张伍一的肩膀,让房间中的小厮给张伍一倒了一杯茶,然后让他坐下歇息。
“这不算是什么大事,咱们和杜家迟早有一战。”张彦瑾不急不慢道。利益相冲突,他在大同这边开这么大一个客栈,肯定是抢了杜家不少客流量,杜家恼怒这是很正常的事,只是他没有想到杜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他的手轻轻叩击着桌面,这是他思考的时候一贯的习惯。
张伍一望着淡定的张彦瑾,刚刚天塌下来的那种感觉竟然快速消失了,仿佛只要有张彦瑾在,就不会出什么乱子一样。
“先礼后兵,我先去看看。”张彦瑾起身进房间换衣服去了。
张伍一,张伍二跟在张彦瑾身后,一路来到了客栈周围。高耸美观的客栈周围居然围起了一圈围墙,犹如被困在低矮围墙里面的巨人一般,看起来相当的滑稽。
张彦瑾看到此状,直接下命令道:“找人把这些都给我拆了,谁要是敢阻拦你们拆,直接动手!”
张伍一那种紧张感现在是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些地是被你们杜家买下来了有如何?我们二郎可是皇上亲口敕封的男爵,就是动手收拾你们,你们也不能怎么样!
这些围墙也是临时堆砌起来的,杜家根本就没有想着要盖什么,只是单纯的想要给张彦瑾难看,不让张彦瑾的客栈开业。
“是男爵难道就可以强行拆老百姓的建筑了吗?”这时候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低矮围墙一侧走出。
“毕竟人家是爵爷,哪里是普通老百姓能惹得起的?”一个阴阳怪气的腔调再次响起。
张彦瑾猛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来的人居然是许久未见的周齐晖和王俭庭,只是这两个人不是单独出来的,他们周围还跟着许多人。
这下子张彦瑾总算是明白杜家为什么敢如此和他明争暗斗了,他是皇上亲口敕封的男爵,想要做什么,根本不是杜家这么一个士族敢明目张胆对着干的。
可这背后若是有瑞国公周勤一家子在后面撑着就不一样了,至于周勤到底知不知道他的小儿子周齐晖在背后搞这样的小动作,周齐晖作为瑞国公府的嫡子,他本人就代表着瑞国公府。
“变聪明了啊,知道自己弱不禁风,出来知道带着人了?”
张彦瑾笑着道:“不过走到哪里都这么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围着,远远看去,不知道还以为哪个兔儿爷出来卖弄风骚来了,我说远远的怎么就闻到一股脂粉香气呢?”
和他过不去,那就不要怪他不客气。
在大魏朝喜欢断袖还是一件很隐蔽的事情,完全不像是在现代那般流行。大魏朝的正统教育是儒学,简单点说就是只要是男人都是争相恐后的想要当君子,更何况从小在长安城长大的贵公子周齐晖和王俭庭?
兔儿爷,简直就是对男性最大的侮辱和损毁。


第55章
周齐晖和王俭庭气得是满面通红, 恨不得怒发冲冠。
“张彦瑾, 你胆敢胡说八道, 毁我清誉!”周齐晖咬牙切齿地大骂道。
张彦瑾耸耸肩膀道:“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怎么, 你这是被我戳到痛处了?”
不得不说, 周齐晖和王俭庭这两个文弱的小白脸走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里面,确实是看起来有些像兔儿爷的意思。
王俭庭拉了一把大怒的周齐晖,对张彦瑾扬了扬下巴道:“张彦瑾, 你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我实话告诉你,只要有我们在一天, 这围墙就会立在这里,你的客栈永远都开不起来!”
张彦瑾故意学着周齐晖指着自己的样子道:“哎呦, 我好害怕啊!”
周齐晖看到张彦瑾这是在学自己, 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过来和张彦瑾打一架,可是上一次在长安街道上,他已经结结实实领略到了张彦瑾拳脚的厉害,只能将怒气压制在腹腔之中, 安慰自己张彦瑾要是想要把客栈开起来, 迟早是要求他的。
“张彦瑾, 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撑多久!”周齐晖气急败坏地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他就不信没有张彦瑾求他的一天!
“这才来了多久啊?我还没有尽到地主之谊,你们怎么能走呢?”张彦瑾略有些懒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周齐晖和王俭庭一听, 心中立马就得意了起来,这个张彦瑾还算是识趣的,知道想要开客栈,必须来求他们。他一定要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好好羞辱张彦瑾一番,一雪前耻!
周齐晖扭头道:“张彦瑾,看来你还不是那种没脑子的… ”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张彦瑾高高的拳头朝着他的脸上砸了过来。
周齐晖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张彦瑾刚刚距离他脸很近的拳头不知道何时又收了回去,正在撩拨额头上的碎发,笑得是肆意又自信。
周齐晖气得是脸一阵青一阵红,他瞟了一眼身边的王俭庭,才发现王俭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躲到了他的身后,他恼火地瞪了王俭庭一眼,越发觉得自己丢人丢大发了。
他真是恨不得一拳头砸在张彦瑾那张笑得自信张扬的脸上,只是他实在是没有勇气,上一次在长安街上和张彦瑾动手的教训对他而岩时在是太惨烈了,况且他吃惊的发现,不知道何时,张彦瑾身后站了一堆拿着工具的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