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宋荩并不知道即将到来的分离,从来不怀疑应天的决定和做法的她,欣然地接受了逃学的事实,带着无尽玩心的她心头涌来一波一波的兴奋,不断惊喜地拉着应天穿梭在事先决定好的路线上飞奔。

国会议事堂、水国的千年皇宫、壮丽的落山脉…从气氛宁静的山区一直逛到了水城的中心闹市区。只要有悬浮空中开的观光游览车,景点之间的距离也不过眨眼功夫可到。只不过,那些喧闹的街区永远无法安静下来,人群熙熙攘攘,大家脸上都挂着或冷漠或疲倦的表情。宋荩沉浸在美景之中,却没有注意这些人世间的淡漠。

“哥哥,你刚才在看什么?”宋荩注意到应天的表情变化,出声问道。有时候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公平的,为什么每次她想什么应天都知道,但是应天的想法她却很少能感知呢?

“…没什么。”应天收起混乱的心神,脸上尽是柔和的神情,“小荩,既然来到这里了,我想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沿着横跨水城的河向北,应天带着宋荩来到了一座古朴建筑附近。这建筑是一座很宽阔的庭院,分为前中后三部分。其中砂石流水、竹林组石,石板小桥,无不显得幽雅、静谧。一条人工溪流以中庭为中心,回游至整个庭院之间,至后庭结束。

虽然大,却十分安静,只看见稀疏的几个人在其中打扫卫生,正门上贴着出售的标语。

宋荩站在门口向内张望:“哥哥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我从小就想来看看了…”应天说道。他想来看看那未曾谋面的父亲曾经住过的地方——藤家的本宅。

即使庭院相当的冷清,那也是曾经藤家的本宅所在,多年过去仍旧有三三两两的仆人在打扫着房屋。雇佣他们的是藤东云,十几年前藤光收养的一个普通孩子。

藤东云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他没有受过藤家那非人的训练,也没有过人的头脑,现在年近三十的他,也只不过成为水城某中学的老师。

但他对于这个院子却是很有感情的,因此即使收入微薄,他仍旧请人打扫着这里,让其保持洁净,拿他的话来说,这也算是他尽孝心的一种方式吧。

今天是藤东云的休息日,他特意亲自回来这个家看看,没想到还没有走进屋子,就看见两个孩子在门口鬼鬼祟祟的张望。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走上前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这里已经没有人住了。”

应天转过头,看着眼前的青年人。藤东云长相相当普通,小脸细眼,属于丢在人群里绝对会被淹没的类型,加上他鼻梁上的厚镜片和浑身那股文人气息,谁也不会想到这个人就是现在这座庭院的所有者。

应天也不例外,打量了藤东云几秒后,直接拉起宋荩就走,对于陌生人,应天从来没有交谈的欲望。

但宋荩是个好性子,见哥哥没有搭理人家,她就转头笑道:“叔叔,我们没有什么事呀,就是我哥哥想进去参观。呵呵…”

“啊!”藤东云看着应天不打紧,突然见到宋荩的时候,着实吃了一惊,这个女孩实在长得太像他的养父了,就连那种带着温和的微笑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

“你…你…”藤东云吃惊之余,指着宋荩说不出话来。

应天见藤东云表情古怪,唯恐这叔叔对妹妹有什么不良企图,赶紧将宋荩护在身后,一双眼睛冷冷盯着对方,开口问道:“你要做什么?”

藤东云平静了下心情,微微笑道:“我是这个院子的主人,你们想参观的话就随我进来吧。”

他是这里的主人?应天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青年,不管怎么看对方和自己长得一点也不像,应该不会有什么血缘关系吧?但他一眼就能看出这个人没有什么杀气,即使有什么不良企图,自己应该能轻松解决。想到这些,应天点点头跟着藤东云进了屋。不过宋荩却没想那么多,蹦蹦跳跳地早冲了进去,应天只得对她那无限的活力叹气。

“哇!哥哥,这里还有小河啊?!”宋荩兴奋地叫嚷道。

应天摇摇头,淡淡地说道:“那只是人工做的水渠。”

“啊!哥哥,好大的树啊!”宋荩跳到庭院中央的水杉前,伸着手臂想要环抱住树干。那不过是徒劳,这棵树至少有千年之久,数人才能环抱,岂是宋荩这样的孩子能抱住的?

这回换成藤东云笑道:“小妹妹,我家的树木历史久远,长成这样大很正常。”

藤东云总是说着自己的家,这让应天心里稍微有点介意,他淡淡地问道:“叔叔,你是什么人?这里真的是你家?”

藤东云不知道眼前的少年心中所想,只是老实回答道:“哦,看来你也知道这里曾经是水国藤家的本宅,我不像藤家的人吧?呵呵…”

他干笑了两声,见应天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得接着说道:“确实啊,我只是藤家收养的孩子,养父过世以后,我就继承这个地方了。我小时候在这里长大,十分有感情,虽然我没能力维持这么大的家,但我也舍不得把它卖掉啊!”

应天看出来藤东云是个非常念旧和重感情的人,藤东云说着这话的时候,正抚摸着身边的回廊支柱,用看着亲人的眼神深深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应天对这种真性情的人并不排斥,心中暗道:“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其实我不介意喊他一声大哥。”

不过想归想,应天的个性相当孤僻,即使他有那个想法也没有行动,只不过对藤东云的态度稍微热情了一点,藤东云说话的时候,他多半时间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或许这就是亲情的魅力,当把藤东云当成家人交谈后,那种愉悦的感觉让应天心中不时涌过一丝暖流。

藤家的庭院之大,待到应天两人逛遍之后,暮色都浮上天际。

看着和养父模样极其相似的宋荩非常亲切,藤东云热情地挽留了两个孩子,还招待应天两人吃了一顿便饭。不过他已经不是小时候的小少爷了,所以一切都是自己动手完成,应天随便帮他打了下手,晚上八点左右才用餐结束。

藤东云一边收拾着碗筷,一边问道:“你们俩住哪里?我送你们回家。”

宋荩指了指东边,说道:“藤叔叔,我们住在东门大桥那边。”

藤东云看了看时间,说道:“那么远的地方吗?现在太晚了。我先给你们家打个电话,让你们的家长到车站来接你们,我送你们过去。”身为老师,藤东云天生就有一种保护孩子的欲望,这可能是他的职业病吧。再说他看着这两孩子实在觉得很亲切,想起自己竟然忍不住留下他们吃饭,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应天伸手拦住藤东云,摇摇头说道:“不用,我家没人。”

见藤东云一脸诧异,宋荩懂事的解释道:“藤叔叔,我们是从西大陆奥斯国移民过来的,爸爸妈妈还在那边工作,只有保姆姐姐在我家照看我们。”宋荩并不知道自己是从奥斯国逃回来的,当然更加不知道假扮父母的宋晚华两人的消息。她说的都是应天灌输给她,她也深信不疑。

藤东云闻言点点头,这种情况在水陆联邦共和国倒是很多,他也不怀疑。出于对孩子们的安全考虑,他说道:“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最近社会上不安宁,你们回去也是独自在家,要不要今晚在这里留宿?我明天送你们上学。”

宋荩看了应天一眼,见哥哥微微点头,于是仰头笑道:“好,谢谢叔叔。”

夜晚天幕上悬念着无数璀璨的星星,就像一颗颗闪亮的宝石在天际之间发光。应天等到藤东云睡下后,偷偷起身,推开门轻脚轻手走了出去。

 

 


第13章 第5章 被禁止的念想
应天环顾四周,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在庭院前的草丛中起伏。看来这里真的只有他们三个人入住,所以这般空旷寂静,这么大的庭院,当年是怎样的情景呢?

微微叹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的父亲这么好奇,从母亲口中知道父亲是谁以后,他就总是在不断寻找着父亲遗落在这个世界的信息,哪怕只是一点,他都很有兴趣发掘。他心里有些羡慕藤东云,至少他和父亲生活过,而自己呢?

孤寂就像黑暗一般侵蚀着应天,他捏紧手掌,用掌心的疼痛来掩饰心中的空虚。因为母亲的原因,他心里一直有着难以抹去的内疚感和罪恶感,却找不到任何抚平这些负面感情的东西。

因此长年以来,他比一般人更加渴望家庭,甚至看见街上走动的小孩能自由牵着他们父亲的手蹦蹦跳跳他都感觉难以忍受,这也是他经常把自己独立关在屋子里那种小空间的原因。不愿意接触人,因为不愿意去忍受那种蚕食心灵的空虚。

“哥哥?”在应天纠结着心里的复杂情绪的时候,甜甜地嗓音在他身后响起。应天心中一震,对啊,还有小荩,只要有她在,自己就不是一个人。他心头涌起一股柔情,温柔地伸手拉住宋荩的手,低声道:“我把你吵醒了?”

宋荩接触到应天的手时,那种温热的温度和着应天在夜幕下柔和的表情,竟然让宋荩心里没由来的一荡,脸都有些发烫。她支支吾吾地道:“我…我…睡不习惯…所以…”

宋荩一说,应天就明白了。这小姑娘适应力很差,要她在一个陌生的环境睡觉,还是要那么多时间的。应天将宋荩拉到怀里,轻轻说道:“没关系,我在,小荩睡觉吧。”

宋荩照例钻进了应天怀里躺好,长年睡在一起,让宋荩觉得哥哥的胸怀就是自己的床铺一样,熟悉又温馨的感觉。她用脑袋蹭了蹭应天的脖子,顺便撒娇道:“嗯…嗯,哥哥…”

“什么事?”

“哥哥,我要听故事睡觉。”

应天正想开口讲故事,突然抬眼望见天际那璀璨的星空,脑子里灵光一闪,抱住宋荩的腰一下子向后倒去。

宋荩被他突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但下一刻,仰面望向天空的她发出惊异的兴奋叫声:“啊!好漂亮!”

仰面望着星空,那天幕就像在眼前一样近,广阔的夜空就像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一样,让宋荩置身在一种奇妙的环境之中。她从来不知道,只是躺着仰望,能有这样美好的效果。

而她的背后贴着应天的身体,根本不会感觉到地上的凉湿,她的脑袋落在应天的肩头,耳边尽是应天细细的呼吸,温温热热的。在那个时候,宋荩突然觉得好幸福,真想时间停在这一刻。

心灵上的满足让宋荩很快进入了梦乡,身下的应天却环着她的腰,久久不能合眼。他已经十四岁,半大的少年异常冲动的!他知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只是接触他怀里女孩的肌肤,就会有种难以抑制的兴奋感。身体犹如燃烧起了一团火,唯有浸入温软凉滑之中才能释放一般。更何况现在是离别之际,那份感情来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应天心里很明白,他对她的感情已经不是那么单纯,但他却无法对她放开他的手。“荩是属于我的!”脑海里涌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应天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觉得自己有点理智模糊起来,一双手禁不止把怀里的女孩抱得更紧。

“唔…唔…哥哥…”可能是被勒紧了,宋荩迷糊迷糊地发出嘤咛般的呓语。这种细细的声音在男人的耳边听来绝对让人血脉迸张,应天使劲咬破了嘴唇,刺痛感和腥腥的血液让他冷静了下来,一双手渐渐放松。

不能做傻事,她会哭的。

应天把头埋在宋荩的发丝里,喃喃叫着她的名字:“荩…”剩下的话他深深地吞咽在心里,他爱她,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爱她。他愿意一辈子守护她,但是,他不能碰她!

黎明的天空泛着鱼肚白,清凉的清晨微风拂过沉睡中的人们。应天收起他心里某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伸手抚摸着宋荩的额头,低声唤道:“小荩,起来了。”

“嗯…唔…哥哥…”这孩子显然没有睡醒,把身子蜷了蜷,没进应天怀里扭动着。

“小荩,如果有天我离开你,你能一个人生活吗?”

“哥哥,我不要你走嘛。”宋荩闻言清醒了点,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应天。

应天别过头,淡淡说道:“我说如果的话…”

“嗯…”宋荩爬起身子,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安静下来。应天没来及看清楚她在干什么的时候,那火热的泪珠已经吧嗒吧嗒滴落在应天的手臂上。

“荩…”应天最看不得宋荩的眼泪,她这一哭,应天顿时慌了神,平时冷静的他,此时完全没有形象的手忙脚乱地给宋荩擦拭眼泪。他不碰还好,一碰宋荩哭得更厉害了。泪水像雨点一般,不住地落下,本来只是温热的泪水,却让应天感觉到无比烫手。他心里一阵阵地抽痛,不知道是宋荩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的。

“不要…不要离开…”宋荩摇着脑袋瞥着嘴哭道。

虽然平时都是应天把她当做心灵的支柱一般活着,可实际上所谓依恋是彼此的,这个小姑娘对他的感情不是应天能想象的。

“放心,我不会离开的。”应天安慰道。

“真的?”

“嗯。”应天心道,对不起,我们从出生就被人盯上,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一般,应天托起宋荩的脑袋,柔声道:“小荩,别哭。看我的手。”

“嗯?”宋荩闻声一望,却就这样看呆了过去,只感觉眼皮不断地打架,应天的声音就像从遥远的世界传来一样。

“你的名字是宋荩,家人只有父母。”换句话说,就是从来没有过他们两兄弟存在。

“嗯…”

“你的母亲已经过世,父亲在奥斯国做危险生意,每个月只能有邮件联系。”

“嗯…”

就像过了一个世纪这般漫长,应天让宋荩再次进入梦乡。但这次宋荩醒过来以后将再不会记得他和应海。不想她承受分别的痛苦,只要他还记着她就行了。

他可以像应海一样拒绝,但是,那是不现实的,肮脏的工作,必须有个人去做,他们没有学会其他的谋生手段,暗中的人也不会允许他们真正自由。应天很明白,从出生起,就被人盯上,因为对人类来说,他们即是强大的武器,又是危险的祸害,雪尔那个女人真的那么简单就自由的待在他们身边了吗?他不相信,他只能感觉到,一直有人暗中监视他们,从来没有过真正的自由。

藤东云起床之后,发现两个孩子都都走,唯一有一张应天留给他的讯息。

看完应天所写,藤东云默默记下那个银行账号,有疑惑也有茫然,那两个孩子到底是做什么的?

新公寓应天早就准备了一套,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将宋荩带去了那里。安置好她之后,应天提着收拾好的行李,转身开门。走到门口,他却顿住脚步,呼吸慢慢变沉,猛地扔下行李转身,奔回卧室站在宋荩床边。

安静沉睡的她,像是无忧无虑的天使,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不知道在做着什么美梦,应天伸出指头抚摸她细腻的脸颊,那从指尖流窜来的触感,就像一股电流,让他呼吸一紧,眸色变得深沉。

“我会回来的,总有一天…”应天俯下/身子,含住宋荩小巧的嘴唇,轻轻的用舌尖摩擦着她的香软,怕弄醒她,又舍不得放开,想要更多,想要她的全部。

“唔…”女孩无意识的嘤/咛让他差点失控,就在这时,通讯器响了。

“你比约定时间晚了。”那头的人冷漠地陈述这个事实。

应天淡淡道:“我和你们约过时间吗?”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是吗?呵呵,我忘记了,好吧,应天,你要是错过我们的船的出发时间,那就由你弟弟代替你吧。”

话筒里很快传来应海的叫骂声,声音有点模糊不明,似乎在硬撑着精神,看来被使用了迷药一类的物质。

“我二十分钟后就到,他若是有事,你们就给他偿命吧。”

应天的声音听不出强烈情绪的波动,但就是这种语气,反而更加阴森寒冷,难以抑制的怒气从他身上隐隐散发出来。不管应海如何恨他,那就是他同脉同根的胞弟,也是他另一个必须保护的重要的人,他怎么能忍受别人拿应海危险他?

应海的身手,一般人想要捉住他很难,可惜弟弟从小就有个致命弱点,嘴硬心软,下不了狠心,很容易就被人捉住痛脚。应天能想象弟弟被抓的原因,宋荩今天的逃课是他私下决定没和任何人商量,发现宋荩不见的弟弟,恐怕也是一时慌了神吧?

再次深深看了身后沉睡的女孩一眼,应天艰难的转身,心道:“保重,我一定会回来的!”

正如应天所猜测的,应海是因为宋荩失踪而被BA的人绑架,用了将近三十个人的迷药分量,才勉强控制住他,就算如此,应海扔扬着脖子挣扎着骂骂咧咧,听得看守他的人心烦意乱。

“杀了这小子如何?反正他不被组织所用,万一落到警方手里,可是我们的大敌!”有人如此建议道。

另有人摇头:“不妥,他和应天再怎么说也是兄弟,如果杀了他能让那家伙安心为组织工作的话,我们不如连那个小姑娘一起杀了。金先生说过,有的人,需要有点牵挂的羁绊,才会更加卖命。”

“我还是觉得杀了好!不过我们可以问问金先生的意思。”

众人叽叽咕咕商量的时候,突然听到咚地一声水响,紧接着有人大喊:“他跳水逃走了!”

整船的人眼见一个脑袋从水面浮起,用青涩的少年嗓音大喊道:“该死的混蛋!你们都见鬼去吧!”

“抓住他!快!”

众人手慌脚乱的忙碌起来,待到下水搜索的时候,已经不见应海的身影,有的只是淡淡的血腥飘荡在海水中,他跳水前看来受了不少损伤。

“麻烦了。”主事的人皱起眉头,“那孩子不知道这片水域,是鲨鱼的天下吧?”

一个汉子飞跑过来,喘气道:“金先生有答复了,他说,直接转告应天,‘他弟弟在我们手里,不想他妹妹步他弟弟后尘的话,就无条件的接受我们所有的安排。’”

“这样能行吗?”主事者想起那个少年没有多少情感的眼神,心里有点虚。

“只能这么办了。”旁人建议道,“这片水域住着上百条的饥饿鲨鱼,中了迷药又受了重伤的少年恐怕早就被撕碎了,我们根本没有弟弟交给那家伙,不如把弟弟当成一个筹码,当然,这个‘弟弟’从未落水,还好好的活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当应天来到这艘船,主事者硬充着面子说了他们商量的结果后,出乎他们意料之外的,应天居然很冷静的答应了。

“你…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主事者还有些不相信。

像是看出对方心里所想,应天淡淡说道:“我就知道你们不会放过他,这样也好,我办事,你们好好养着他,只要不伤害他就行。我想金先生聪明的话,不会傻到拿应海来骗我,我只说一次,若是骗我,后果自负。”

就是猜测BA会对应海下手,才将宋荩记忆中关于应海的东西也一并抹去,他们兄弟俩注定苦难的话,希望她能好好成长,藤东云,应天相信是个能托付的人。

一切几乎差点如应天所料的发展,只是不同的是,应海已经逃脱。

在海里无法避免的遇上鲨鱼群,与咬合力极其凶狠的生物用命搏斗了不知道多久,筋疲力尽的应海沉入了水中。

就这么死了吗?想到宋荩还下落不明,应海就不甘心的弯了弯手指,缓缓地捏紧了拳头。那孩子,没有他的话,恐怕不知道怎么笑吧?没有他的话,谁给她做玩具,谁给她当沙包。他比起任何时候,希望应天在这里,至少他们还能有机会,合力找回宋荩。

“咳咳咳!”肺部强烈的刺激感让应海咳出不少水来,睁开眼睛,视线内模模糊糊出现了一个少年的人影。

“你醒了?”那少年的声音温和带着笑意,但听在应海耳中,却是嗡嗡作响。

“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应海推开对方的手,想起身却抓了个空,身体一歪,从床上滚了下来,重重摔在冰凉的石头地板上。

“呵…”一声轻笑让应海抬起头,总算看清楚了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站在面前,那是个淡黄色头发,西大陆模样的十七岁男孩,正对应海微笑着打招呼:“你好,初次见面,我是维基。”

 

 


第14章 第6章维基.威丁家族
应海掩饰起自己的不适和狼狈,放声一笑:“哦?初次见面?难道是你救了我,真是难得的好人啊,居然敢在疯狂的鲨鱼群中把人救出来。”

维基迎上了应海深不见底的黑眸,明明是在笑着,却感觉不到他的笑容里有任何温度,此时应海给维基的感觉只有一个字,冷!笑着的冷。

“呵呵…”面对应海明显的敌意,维基纹丝不动地说道,“救你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想要感谢他的话,跟我来吧。”

维基转身就走,应海却没有动。

“要来吗?”维基转头,眼眸里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有怜悯,有疑惑,不过他只是笑笑,“还是说你不敢跟我来?”

“我会怕你吗?”

在奥斯国一处静谧而又不失生气的临湖郊区,有一片豪华别墅区。每间别墅的设计都不尽相同,有东大陆的古典,西大陆的繁华和南大陆的简约…规模看起来都不该说是别墅,而该叫宫殿城堡更准确些。而且门口几里开外就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检查,更何况还有三队各一百人的保安实枪荷弹的24小时巡逻,可以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当然,这里的费用自然也都是不菲的,但是真正能住在这里的人谁又会在乎那几个钱?有人卖得出,自然就有人买得起。这个社会,有钱就是神,物欲横流的社会上更没人会管那些钱是从哪来的。

所以,当这片别墅区上市不足一个月后,就已经被人购买一空了。但,大家不会知道的是,那栋正位于别墅区中央的东大陆宫殿式别墅中住的是什么人物。 不过,又有谁会真正去在意哪些呢?

但此时应海就抬步迈进这里,他的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细细记住外围警卫的布置情况,还不忘在嘴边挂着一丝懒洋洋地悠闲笑容。

“你不用紧张。”维基突然出声,“父亲是个很温和的人。”

应海笑道:“那就让我期待下吧。”

“爸爸,我回来了!”维基在警卫的注目下推开了别墅的门。

随着维基清澈悦耳的声音,门口的管家微微一欠身,恭敬地向应海两人行礼道:“维基少爷,老爷已经等了很久了。”

维基向楼上走去:“哦,没关系,反正我们已经到了。”

应海打量着房屋的摆设,这房屋的主人,一定是神学的爱好者,到处充斥着神秘的符号或者是已经传说中的有神奇魔力的物件收藏品。

“你对这些有兴趣吗?”一个低沉的很有磁性的声音冷不丁从应海身后后面传来。

闻得对方的问话,应海没有转头,微微一仰首,即使带着笑容,却还是显得那么冷傲:“没有,我相信那些不过是科学的未解答案。”

“年轻人,你错了,这个世界本是有命运的,可惜你我皆身处其中不能自知罢了。”一位面容刚毅的中年大叔转到了应海的正面,他那双与成熟的中年模样不相匹配的清澈眼睛此时正上下打量着应海,没过几秒,他本来紧绷的表情突然笑了。

他开心地看着应海,像小孩子一般笑着:“看着你,让我突然对生活多了几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