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其他人瞧去,似乎没人理她,反而更关心南秋琳的伤势。南秋琳发火之后,众人说得更多的就是让她赶紧包扎去。
张延涛却是推开其他人,赶紧用衣服擦拭宋荩脸上的水迹:“别理她,我们走。”
宋荩站在原地被张延涛的衣袖擦拭着水迹,她整个人气场变得诡异的安静。
“啊?!”南秋琳尖叫一声,摸着被酒泼湿的脑袋,惊异地回头看着宋荩,却见宋荩把手里的空酒杯往旁边一扔,淡淡说道:“我不懂你什么意思,不过礼尚往来,你给我的,我还你。”
她是真的不懂南秋琳为什么这么针对她,不是才第一次见面吗?连话都没说上两句。想到南秋琳初见面时候说了句“你是涛哥哥的女人”,那么她生气是因为张延涛吗?
好像再次听到了周围人的窃笑声,想到今天晚上在张延涛面前的不讨好,想到出生十几年来还没人敢对她如此无礼,南秋琳脸都气得发青,头脑发热的她冲动的往前一推,将宋荩从四楼的阳台推了出去。
“宋荩!”
张延涛根本没想到南秋琳会做这样的事,触不及防,反应过来来得及抓住了宋荩的衣衫。可由于布料太滑,她还是掉了下去!
四楼也不是多么矮的楼层,宋荩在落地前紧紧闭上了眼睛,她以为自己会摔伤,没想到却被人稳稳接住了。
疑惑地睁开双眼,入目就是一双深邃的黑色眼眸,愣愣注视了对方几秒,宋荩忍不住说道:“你不是应天。”
抱着她的人嘴角边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容,扬起傲然坚毅的脸庞说道:“当然不是,因为我是应海。”
眼前这个男人,他特有的笑容与记忆中的慢慢重叠,宋荩迟疑着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应海?”
他并没有像她想象中的拒绝,反而笑意盈然的嘴角弯的更深:“对,我是应海。”
应海的声音仿佛能刺入心中,唤醒那些沉睡着的情感,宋荩的思绪似乎被层层薄雾笼罩着,这种充斥全身的、仿佛掉进了迷宫般的不适感觉令她感到有心慌意乱。
瞬间,一波突如其来的刺痛侵袭了大脑。这种感觉就像是自身无意识地去拒绝之前被尘封的记忆。听觉、视觉、嗅觉、触觉…所有的感官都渐渐消融,仿佛自己正处于一个虚无的世界,宋荩的眼睛顿时失去了神色,逐渐空洞起来。
应天是谁?
应海是谁?
我…又是谁?
“宋荩!”张延涛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一楼,抬眼却见到了宋荩变得没有情绪的面容。
望向应海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张延涛伸手想去抱回宋荩,却见应海不着痕迹地退了一步,让开了张延涛的手,转身就往屋内走去。
“等等。”张延涛拦在了应海面前,沉声说道,“把她给我。”
应海坦然回望的双眸中,隐隐浮现出逗弄手中猎物般的笑意:“凭什么?”
张延涛很不喜欢那种眼神,但也注意到了应海身边的两人。一位有着淡色发丝,戴着金丝边眼镜的年轻人是典型西大陆人的模样。另一位则是同样挂着笑容,穿着高档奢华礼服,有着一双狡猾的狐狸眼镜似的中年男人。
张延涛没开口,倒是一边的年轻人出声提醒:“应海,我们是来做客的。”
应海冷哼一声,将宋荩扔给张延涛,眼神在近乎昏迷的宋荩身上停留了几秒,立即又转向其他方向。她为什么会对他的反应如此之大,以前并没有这种情况,还是说,因为先后见过他和应天,才会这样?
抱住宋荩的张延涛心思急转,应海?不是应天,莫非是兄弟?还是说他故意伪装?他嘴里却问道:“你们是客人?”
“当然。”应海勾起嘴角笑道,“受到邀请,与父亲一起来此。”
张延涛立即看向中年男人:“您是?”
那中年男人礼貌地一笑,微微躬身行了个非常古老的礼节,然后缓缓说道:“我是维基.威丁。”
“威丁先生!”其他人也到了楼下,张父见着威丁大叔激动之情跃然于脸上,声音都有些颤抖,“不知道您的到来,早知道我就派专人来迎接您!”
威丁大叔摆摆手,呵呵一笑:“不用那么麻烦,能让我们进屋吗?难道张先生有在室外待客的礼数?”
“当然没有,请!”
屋子里因为威丁家族的人的到来而更加热闹非凡,张父觉得今晚实在很有面子,能邀请到这样的人物,他不禁面带红光,傲然地游走于人群之间。张母和张延涛的兄长虽然也想去打招呼,无奈威丁先生周围早已围满了人。
不过南部长却不管不顾,发挥连瞪带低声威胁的优势,顺利地挤进了人群,一张脸都笑开了花,走到威丁大叔身边故作亲密的低声交谈起来:“威丁先生这次到东大陆有什么要事吗?只要帮得上忙的,尽管告诉我,我一定尽心去办!”
“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我的儿子们,我打算让他们来东大陆学习学习,多了解各国的文化是家族必须。”
“那是,那是!”南部长谄媚地点头说道,“东大陆历史悠久,有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相信对小少爷有很大帮助。您看要不我帮您把小少爷安排到水城最好的学府就读?”
“好。”威丁大叔狐狸一般的眼睛中闪过一道精光,“看来我得好好谢谢你。”
“您看您说的哪里的话,要不是您的提点,我能坐到今天这位置吗?”南部长心花怒放,眼神扫过自己女儿,突然多了一丝痛惜。
要是早知道威丁家族还有小少爷,他该早点把女儿介绍到这边来才对。现在女儿为了张家的小子搞得一身狼狈,他都不好意思向威丁家族的人介绍。
但他还是打算让女儿和这个家族的人认识认识,强拉过来那行动不便的女儿,他对威丁大叔笑道:“这是我女儿,南秋琳,似乎和小少爷年纪相仿。”
威丁大叔岂能看不见南部长眼神中的意图,他目光向周围一扫,故作惊讶地说道;“说起来,那俩小子跑哪里去了,怎么一眨眼功夫就不见了?”
南部长举目望去,果然不见了应海和维基的踪影。
没有细究应海和应天的身份,张延涛此时放弃了他作为今晚PART的主角身份,在宋荩安顿的小屋守着她。四层楼说高不高,摔下来好在有应海接住了她,医生说没有伤及身体,估计是吓晕过去了。
牵着她的手,贴上自己的额头,张延涛发现自己只要是牵扯到与宋荩有关的事情就会失常,就会没了平时的冷静,他该怎么办?对于他特殊的工作身份来说,这不是个好现象。
“快点醒过来,不要让我担心,你这个…”嘴里掂量了半天也没想到用什么词语来形容宋荩,怕骂重了,又怕表达不出自己的意思。
一股异样的感觉突然袭遍张延涛全身,他常年敏锐的感官还在,猛地翻转身以最防卫的动作拿枪直指窗户,却发现对方一张平静地脸注视着他。
“你是维基.威丁家族的。”
“你好!”维基和他的父亲一样,习惯于行着古老的躬身礼仪,他对张延涛说道,“能借步说句话吗?”
“就在这里说。”
“不,那是父亲让我转告你一个人的,如果你有意愿来听就到喷泉边找我。”维基真的就像是个传话的人一样,说完这句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留下的意思。
看了看还在沉睡的宋荩,张延涛的神色恢复了冷静。威丁家族的传闻他知道,但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个家族的成员,现在他们主动找上他,又是为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最后,张延涛还是站在了别墅的喷泉边上,那里的维基几乎早就料到了张延涛的到来,并不吃惊,反而微微一笑:“你能相信我,就是事情转机的开始。”
“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维基的表情似乎从来看不出喜怒,只是陈述事实一般说道:“你一生仕途风顺,不会经历大风大浪,但却会做出后悔一辈子的错误决定。”
“就这些?”
维基点头笑道:“没错,就只有这一句话。”
张延涛不屑地道:“人的一辈子不可能不犯错,足够让人后悔的才称得上是错误,这算什么预言?”
维基推了推鼻子边的金丝眼镜,摊了摊手说道:“我只负责传话,相信与否在于你自己,总之,要抓牢你的心,不要做错事。”
喷泉的水发出淅淅沥沥地清响,不断洒落在两人的眼前,沉寂的氛围随着渐起的雾气逐渐加深。
挑起宋荩的发丝,黑暗之中应海眼神闪烁,有着异常的情绪。她长大了,几年来时不时在暗处看着她,可有一天也开始发觉她不是小女孩而是花样的少女了。一切随着时光推移而变得不同,什么时候开始这样静静地看着她能让他心底涌动的混乱情绪平静下来了呢?
“荩,为什么你不记得二哥哥了?”应海嘴角难得有些苦涩,“因为不愿意回想哥哥的事情,所以连我也一并忘记了?”
第32章 第3章 突然插手的势力
宋荩非常安静,就像真的睡着一般。
应海瞥了眼外面森严的守卫,这里警戒确实不错,不过这个姓张的小子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刚来就见到她被人推下楼,所以也算不上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想到与应天重逢之际,应天所说的话“荩被人盯上了,我要带她走。”,应海紧了紧拳头,嘴角抹过一丝嘲讽。
“凭什么交给你才叫安全,我就不行?”他如此一想,马上动手掀开宋荩的被子,把她抱了起来。
突然,怀中的人动了一下,似乎又醒转的迹象,应海俯头看去,正对上宋荩睁开的眼眸,那双眼睛中没了迷惑,反而清冷透彻,还有…杀意?!
“荩?!”诧异地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妹妹,应海不正经的面孔也收敛了神色,他现在意识到不对劲了,他不能动弹,连动动手指头都无法做到,就像神经系统遭到了破坏,身体完全不听使唤!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宋荩扑倒(作者:是真的扑倒,不许想歪。),应海不解地看着她近似野兽一般本能保护地攻击动作,他想制止她却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紧紧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那一刻,空气全被她夺走!
她本来的力气不大,而这一刻似乎爆发出了全部的潜能,掐在应海脖子上的手就像铁钳一般有力而冰冷。
没有感情地眼眸,疯狂的举动却又是那么清冷透彻的眼神,应海想起相似的东西,他不由得脸色微变。大哥应天身上有种很奇特的“疯血”他知道,但那东西是哪里来的?身为双胞胎为什么他没有?应海第一次觉得,从宋荩身上或许能找到什么线索。
“荩…放开…哥哥…”应海吃力地吐出了几个音,窒息的感觉让他眼前发黑,可最郁闷的是他的精神似乎被什么束缚住了,让他无法调动他的身体。
“…荩?”宋荩缓缓地吐出这个字,手僵住了。
短短几秒,却是应海最难熬的一段时间,待到他感觉有新鲜空气挤进肺部之后,宋荩柔软的身体倒在了他的怀里。
应海瞪大了眼睛,躺在地上直直看着天花板,这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延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在家里早起,天还一片漆黑的时候,他已经穿好了衣服坐在床头,开着昏黄的壁灯,心情有些焦燥地等待着天亮。他知道自己在意宋荩,但像昨晚那样真切地意识到自己内心的想法还是第一次。
当看见宋荩从楼上摔下,在应海的怀里昏迷不醒的时候,他的心空荡荡的。也是那时起,他知道了对自己来说,这个女孩已经是他每次那么“仓皇”离开刑警总部回到东大陆的唯一原因。
从她第一次上学冒失地摔在他怀里开始,几年来的情景在张延涛的脑海里翻滚。她很特别,有着同龄人没有的安静,又有着小于她年纪的调皮,更重要的是她身上那无穷的活力,在习惯于接触黑暗的犯罪世界的张延涛眼里,心地纯净到她那种地步的女子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就像他的太阳一样,让他习惯于冰冷的心重新有了温暖。
总算天边泛起鱼肚白,一丝曙光拉开了新的一天的序幕。张延涛到厨房抢了厨师的位置,亲手做了简单营养的早餐给宋荩端去。
沿着花园小径一步步靠近,他的心情居然有些紧张,她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唐突,男人亲手为女人做早饭的话,除非他们有了实质性的关系。
张延涛犹豫了一下,推开卧室的门,里面空空竟然如也。
“宋荩?”他大惊,她什么时候离开了?
宋荩此时坐在别墅的客房沙发上,喝着热腾腾的早茶,不时小心地瞥一眼对面的应海。
没错,应海从昨晚起就留宿张延涛家中,因为是威丁大叔的拜托,张父哪里有不愿意的,安排了最好的房间给应海。
天还没亮,应海就拜托仆人把宋荩叫到他的房间。
虽然有着低血糖的宋荩开始迷迷糊糊的没有搞清楚状况,不过在清楚看见应海之后她整个人都清醒了。昨晚,最后记得的情景就是看见他接住了从楼上摔下的自己。
两人这么无言地做了近半个小时,应海没有说话,宋荩也不说,但都没有离开房间,气氛显得无比的沉闷。
突然,应海站了起来,抓住宋荩端着的杯子,嘴唇轻抿,嘴角似有若无的勾着意味深长的笑。他的声音低沉而轻柔,如情人的耳语说道:“你认得我?”
宋荩抬起头,对上那双让她有些心跳的黑眸,让她从脊梁骨窜上一股凉气,她却皱着小眉头,闭上眼睛,没有回答。
见她那副表情应海就来气,抢过她端着的杯子放在一边。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扶手上,胳膊轻轻的搂着她纤细的腰肢,感到她的僵硬和颤抖,忍不住心头一动,戏谑道:“你这么害怕我,信不信我吃了你?”
宋荩闻言却突然睁开眼睛,嘟嚷道:“人类身体的细菌和病毒最多,吃我你不怕拉肚子?”
应海一愣,却突然笑起来,笑得连搂在他怀里的她的身体都跟着一起颤动。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种模样,像个小男孩恶作剧之后单纯得意的愉悦表情。他冲着宋荩傻乎乎的表情摇摇头,笑道:“你怎么这么可爱?”
他说着拉开了与宋荩的距离,但姿势仍旧暧昧。他看着宋荩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别一副憋在心里又说不出的样子。”
“你是凶手吗?”宋荩没由来地突然冒出一句。
应海再次愣住,不过在宋荩详细的解释下,他算是弄明白了缘由。原来那芯片果然是被应天带走了,他现在没打算说破这件事,只是看着宋荩笑问道:“如果我是凶手,你会把我交给警察吗?”
宋荩垂下眼帘,半晌才说道:“不会。”
应海有些诧异,她明明已经很害怕,为什么…
“为什么?”
“我应该是认识你的,所以我不想你死。”宋荩微微叹了口气,道德观告诉她,她这样做是错误的,可心里的执念却告诉她,她不能失去与“过去”有关的人物。
应海心里突然有些满足,宋荩以为自己是凶手的情况,在无比惧怕他的情况下,仍旧想要袒护他,原来在她心中自己的份量并不是无足轻重的。
“咳!”应海清咳一声,脸上的表情柔和起来,说道:“放心,我不是凶手。你相信吗?”
与他的视线相交,宋荩盯了好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说道:“我相信。”说着她又补充道:“我想我或许是听错了,我最近常常会产生幻听,听见不知道哪里来的声音,看见从来没有见过的人,但是心里又能深刻感觉到他们的情绪,我想我自己才是有问题的。”
想到昨晚宋荩的情况,应海试探地问道:“你那种情况多久了?”
“哪种?”
“比如,突然失去意识,醒来后却在另一个地方。”
宋荩不解地道:“我没有这样啊。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应海沉吟一下,说道,“其实我…”
话音未落,门突然被人一脚踢开,应海看着门口站着的气喘吁吁的张延涛,不爽地拧起了眉头:“有什么事吗?”
张延涛直接绕过应海,拉起宋荩就往外走。应海一伸手拦住张延涛:“站住!”
“干什么?”
“你要带她去哪?”
张延涛挑眉,说道:“她是我的证人,我带她去现场取证。”
“我也去。”
张延涛将宋荩推出门外,转过身对着应海板起面孔说道:“不行,警方办案,无关人员一律回避。”
应海笑了,从怀里掏出证件递给张延涛说道:“你当我为什么留下来?为什么她醒来就找她问话?”
张延涛看过证件,上面赫然一排大字:“联合国驻东大陆办事处副处长李斯特.威丁先生。”
“你是…副处长?”张延涛是听说东大陆的联合国办事处换了新人员,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年轻,不过鉴于他自己的年龄,他也无话可说。
“没错。”应海冷然一笑,他口气从来都是带着自己特有的傲然,“另外,从今天起,我将代理威丁家族在东大陆的一切事务,案件涉及的东西是我们一直在关注的,已经通过政府申请与警方合作的权利,现在,我有资格一起去了?”
“跟我来吧。”
出发之际,从别墅同时开出了三辆汽车分别去不同的方向。一辆去城东,一辆去城西,还有一辆开往中城。
中途,宋荩三人经过隧道之时,由开往城西的车上换到了另一辆开往城中的车上,随即在城中的大型商场下车。乘坐电梯直达天台的停机场,启动了早就准备在那的直升飞机,飞机接着起飞,往水城大学飞去。
从宋荩几人离开大门起,应天就跟着他们到了商场,然后站在顶楼的玻璃窗前看着飞机远去。
应天安静地看着外面,雪尔则看着他。昨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明显瘦了一些,脸色苍白,漆黑的眼睛里毫无神采,虽然如此,他的气质却更显得阴冷。
雪尔反而非常喜欢这种感觉的应天,呵呵一笑:“昨晚休息得好吗?”
应天收回了视线,垂下眼帘,淡淡地说:“还可以。”
“没做噩梦?”
应天的手抖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慢慢地道:“我大概现在就在噩梦中。”
“如果是这样,那就不要紧。你说的是情绪问题,不是心理或者生理问题。”雪尔注意到了他神态间所有的细微变化,缓缓说道,“要继续跟吗?”
“不用,我大概知道他们去了哪。”
第33章 第4章 危机
小型的直升机在水城大学的教学楼上盘旋,因为水城大学这栋大楼建立之时,由于水陆联邦共和国的特殊组成性,于是在建筑考虑上都有着明显的反谍报功能,全部外墙涂有一层隐磁、隐微波、隐红外的物质,要透过墙壁探测进去几乎不可能,要了解内部的情况也只能从内部入手。
“我们调查了当时的监控设施,但一无所获,那段时间段的录像根本就没有。”张延涛看着手里的资料说道,“除了宋荩,没有留下一丝破绽。”
应海一边慢悠悠地喝着咖啡,一边看着张延涛的表情变化:“你是在怀疑我吗?”
张延涛从容一笑:“我从来不随便怀疑谁,不过只要是我盯上的目标,那就意味着他必须伏法!”
他心里对应海是有很多疑虑,为什么应海和前一天的应天模样如此相似,若不是同一个人,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水城。还有就是宋荩对待他们的态度,张延涛知道宋荩对生人有排斥,那种细微的举动和情绪他都知道,然而对应天或者应海,宋荩都没有表现,难道说他们从前就认识?
但有一点张延涛也是非常清楚的,众多依赖于维基.威丁家族的各国权势者或者名人都在极力保护包庇这个家族,因此维基.威丁家族成员身份神秘,对于应海,不是张延涛他想要调查就能顺利调查的。
默认了应海随行的举动,张延涛却没有对应海放松一丝警惕。他的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搞清楚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很快,飞机将几人送到了目的地,乘坐电梯到了案发的地方,每接近一点,宋荩的脸色就苍白一分,她仿佛又听到了那时那些绝望的惨叫,只是一些无辜的学子却不明不白地死在了这个地方,让人惋惜!
张延涛带着宋荩到了原地回忆当时的过程,但这姑娘一直摇头,她说不出有利的线索,一切发生得太快,能记得的只有那时的声音,但这显然不能作为证据使用。
看着宋荩本来阳光的脸上沾染上阴晦,张延涛心中有了不忍,对宋荩说道:“我们先到VIP室休息一会怎样?”
宋荩点点头,看了眼应海,应海则笑道:“我随便。”
100层上的学校专用VIP室的空气温节器把到室内的温度和湿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周围的墙壁是一种特制的镀膜钢化玻璃制成,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的风光,从外面却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别着急,你能想起来多少想多少,剩下的交给我们警方处理。”张延涛安慰宋荩道。他发现至从宋荩进了这个房间,脸色更加不好了。
宋荩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摇摇头:“我没事。”心里这是什么感觉,从进门的那刹那起,她的心就跳得特别的厉害,若不是她使劲捂着胸口,好像心脏都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她紧张地绷紧了身体,不知道原因的异状让她更加不安。
人类,总是因为未知而害怕。
应海比张延涛更了解宋荩,他一直在看着她,见到宋荩的表情他就觉得不对劲了。知道这个小姑娘比旁人想象中的更喜欢逞强,不问明白的话,他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于是应海冷下一张脸来,沉声问道:“你怎么了,有什么赶紧告诉我们。”
宋荩迟疑了一下,指着右侧的花盆道:“那个…让我很不舒服。”
张延涛也感觉到了室内警觉起来,向宋荩和应海做了个手势,低声说道:“我去看看。”
蹲在花盆边上,拿出随身携带的探测仪,张延涛反复的检测,最后经过盆底时,探测仪轻微的嘟了一声。
张延涛脸色更加凝重了,他知道自己手里的是什么东西,那是奥斯国最新产的辐射探测仪,只要有千分之一的有害微量辐射,都能探测出来。平时一般用于军事上的炸弹排除和追踪器探测。
怕就怕是炸弹,张延涛心道。他轻轻地端起花盆,底端果然是空心的,一个红色的光点在日光下忽闪忽闪,金属的光泽反射上了天花板。
“宋荩!别动!威丁马上开门。”张延涛严肃地说道。
“怎么了?”宋荩茫然地站在原地,应海则眉头一皱,伸手去开门,这时才发现门从外部反锁了。
应海冷冷地四处打量着,他们进入这个房间只是临时性,不可能有人事先安排好什么陷阱,那花盆下的东西一定不是针对他们,而是他们凑巧做了某些人的替死鬼!
张延涛再次把东西放回原处,后退两步,这才快速走到宋荩身边,表情凝重:“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宋荩不解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核反应原料的料棒,高度辐射。”
听到张延涛的回答,宋荩身体微微一怔,那种东西她知道,一旦与人体直接接触,不到一刻钟他们就会衰竭死亡。
应海靠在墙边,眼睛瞥了一眼随身的通讯器,说道:“我们被人关在里面了。”通讯器上没有任何信号,一切与外界的联系已经切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