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了简单的行李,宋荩再次来到“D”社团那风格奢华的活动室跟前。叩响雕满精细花纹的大门,依旧是那奢华的别墅一般的房屋,迎接她的依旧是那甜美的笑容。
“小荩,你的事我们听说了,你不要担心,凶手很快就能抓到。”易水寒淡然通透的双眸带着淡淡地笑意,清秀的脸庞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温柔。
坐在桌子前,宋荩抿了口南方大陆特产的红茶,觉得香味扑鼻。她微微叹气说道:“易姐姐,我不想到张延涛那里去。”
“他应该是为了保护你,为什么不愿意?”
“就是这样我才更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万一有什么事的话,我…我会内疚的。”
易水寒笑了,轻柔说道:“既然这样,你就要好好配合警方,早点想起来凶手的模样,只要抓住了犯人,你和他们不就都安全了吗?”
见宋荩的脸色突然阴沉了下来,易水寒淡笑道:“或者说你其实知道是谁,只是不愿意告诉警方,因为…你和凶手认识?”
宋荩不得不承认,D社团的易水寒那种看待事件特别敏锐的直觉。她的话一出口,宋荩脑海里顿时再次浮现出应天的模样。
易水寒看着宋荩若有所思的样子,从怀里拿出一张名片说道:“我不为难你,毕竟我不是警察,这件事和我也没关系。但你想到什么,愿意说的时候,到这里来找我和部长,我们会尽力帮你。”
名片上“克洛诺斯”几个字异常醒目,那是毕业后的部长开设的一家私家侦探所。宋荩听说易水寒和部长克洛诺斯快要结婚了,或许这传言是真的,他们随时都在一起呢。
“易姐姐,我知道了。虽然我确实不认识凶手,但想到什么我会告诉你们的。”宋荩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对着易水寒笑道,“谢谢你,我先走了。”
有些事想不通她干脆就不要想了,就像她拒绝了让应天告诉她身世一样,不知才是福。
“你不见见她吗?”站在窗边,掀起窗帘看着宋荩离去的背影,易水寒对着隔壁的房间淡淡说道。
门一开,走出克洛诺斯高大的身影,成年的他更具有一种难以抗拒的成熟魅力,湖水般湛蓝的眼眸在阴影处闪着幽深的光芒。
“不用了,”克洛诺斯说道,“比起见她,我更关心芯片的下落。”
易水寒转过头,淡淡问道:“部长,到底是谁抢走了我们要的东西,你有头绪吗?”
克洛诺斯摇头说道:“我只知道我们花了大价钱,结果却被其他人捡了便宜。D的组织里,看来有眼线!”
易水寒眸子闪过一道冷芒,但也只是转瞬即逝,她依旧是淡然平稳的语气说道:“复活藤光将军的大事不能再拖,时间久了,这个世界上他的影响力将会逐渐淡去,到时候我们什么也掌控不到。”
克洛诺斯邪魅一笑,说道:“这个我当然清楚,作为藤家最后的成员,我们的日子也过得够艰辛了,总有一天,我们将夺回曾经的一切!”他的目光看向远方,如果凑齐芯片,他们就能得到将军留下的记忆体(作者注:所谓记忆体,是小说世界中的一种科技产品,能记录你大脑中所有的知识与事件回忆,就像是人的思想的备份一样),他们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这一切好像唾手可得,其实却是非常遥远。
宋荩哪里知道,自己好像活在一个非常正常的世界中,可实际上身边的一切却是暗潮汹涌。
回到宿舍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张延涛静静地等在楼下。他依旧是人群中容易备受瞩目的人物,只是那么站着,就引得无数花痴的女孩眼冒红心地注视围观他。他很帅,阳光干净的外表和从军队出身的那种刚毅的男人气质都是一般男人所没有的。
这样的人只为等她回来,宋荩作为女孩子的虚荣心还是小小地满足了一下。
“你去哪了?”看着宋荩走过来,张延涛不满地问道,语气简直就像是怨念新婚的小媳妇逃走了一样。
“我去给老师还有和社团的学长们请假,你不说没有抓住凶手前,要在你家住半个月吗?”
张延涛脸色转好,也不多说什么,淡色的发丝将他茶色的眸子隐藏起来,看不见情绪,只催促道:“快去拿东西,车在门口等着。”
第29章 第7章 爱,或是占有?
两人走在校园萧瑟的林荫道上,淡淡的少女幽香阵阵扑鼻而来,张延涛转头之间无意地瞥了一眼宋荩,她还是带着那样淡然出尘的微笑,一双明亮的眼睛总是带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
即使发生了那样可怕地事情,她似乎也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张延涛看着,嘴角边慢慢地扩展出了微笑。他喜欢看着她,只是在一边看着,心中已经能感受到无比的幸福。这几年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有颗叫做“爱”的种子已经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再过几年吧,等到宋荩学业结束,他就能向她求婚了。张延涛想着,伸出手来试了试,突然轻轻地抓住了宋荩的手指。
宋荩诧异地站住了脚步,瞪大了眼睛,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却觉得一股大力带起她向前跑了起来。张延涛的声音从前面传来:“走快点。”
在他身后跑着,宋荩看不见张延涛的表情,他很着急吗?非要跑才行?宋荩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却没有注意到,张延涛握住她的手紧了紧。
他今年二十岁,还有多少年的人生呢?未来的日子,若是能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在夕阳下,直到很老很老,直到生命的尽头,该是一种怎样的情景?这种埋在心中的强烈情绪占据了张延涛的整个脑海。
纯得如同白纸的她,俏皮偶尔恶作剧的她,对待任何人都彬彬有礼不失大方的她,宋荩几年来的一颦一笑都在他的脑海里一一闪过,这样的女孩,他喜欢上了,就不会愿意放手!
转眼两人已经到了校门口,止住脚步,张延涛拿出通讯器叫车过来。宋荩则拉着他的手微微喘息,她体育就一般好,哪里赶得上张延涛这样的特种兵的身体素质,跑这段距离气息都不会乱一下。
突然,一种异样的不安划过宋荩的心头,她抬头看去,校门口一个身影站在那里,平静却压抑的看着她。
“他是…应天?”宋荩心头漏跳了半拍,目光自然移动到了张延涛紧紧拉着她的手处,她不着痕迹地缩回了手,窘迫地背在身后。她不想应天看见她牵着张延涛,没有为什么,心里就只是不想。
察觉到身边的人身体似乎微微紧绷,张延涛对于她细小的动作再清楚不过。她在紧张,怎么了?
见到应天向自己走来,宋荩先一步迎了上去,心里纵然跳得很快,但还是尽量语气平静地问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已经没事了。”应天淡淡地说道,目光从宋荩的手自然扫到了张延涛的身上。深邃的黑色眼眸直直地看着张延涛,开口问道:“他是谁?”
张延涛眉头微皱,这句话该他问才对。他直接忽略应天的存在,拉过宋荩到自己身边同样问道:“他是谁?”
宋荩窘迫地看向一边,这两人怎么都一副询问老婆出轨的口气,就算她没有他俩高,也能感觉到空气之间那剑拔弩张地紧张味道。她深深吸了口气,仰起头对着应天说道:“他是我的好朋友,张延涛。”
张延涛?应天看着这个年纪比他稍大的男生,莫非这个人就是世界刑警的特组部队“十大特警”的二号人物张延涛?
说着不等应天开口,拉过他给张延涛介绍道:“他是刚从南方大陆转学到我们学校的学生应天,我把自己家暂时出租给他住了。”
张延涛闻言,脸色顿时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冲着应天微笑道:“南方大陆?那边局势如此混乱,这个时候到东大陆来确实是明智之举。不知道你以前和小荩认识吗?怎么想到去她租房子?”
应天如炬的目光锁住张延涛,不着喜怒地说道:“她是我在这里第一个结识的人。”没有具体回答张延涛的话,但言语之间也说了缘由,她是第一个认识的人,所以找她帮忙。
张延涛看着自己的车开了过来,拉上宋荩说道:“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聊。”
“你去哪?”应天伸手抓住宋荩简短地问道。
两只手被两人从不同方向拉着,宋荩心里觉得别扭,甩开束缚着自己的手,指着张延涛对应天说道:“我去他家住。”
宋荩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顿时沉寂起来,眼见应天眼睛微微眯起,紧紧地抿上了带着冷意的薄唇,宋荩就像做错事了一般撇了撇嘴,想移开看他的视线,却见应天突然淡笑一下,转身向学校里面走去。
他还没开始上课吗?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宋荩心道。
“在看什么,走吧。”张延涛已经把车门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宋荩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埋头进了汽车。
宋荩两人的车渐渐地行驶到了看不见的远方,应天止住脚步站在原地,挂在嘴角边的清冷假笑骤然消失,抬起手时才发现手心早已被血迹浸染。指尖因为太过用力的紧捏而显得有些青白,薄薄的指甲陷入肉里,他也感觉不到疼痛。
他知道离开的几年自己对于宋荩来说就是空白,他假想过很多的场景,终于有一天,她身边的人不再是自己的时候会怎样,但却没有像现在这样真实地刺激他的心。那种心被揪起的疼痛,一肚子话却不知从何处说起的压抑让他的胸口闷得发慌。
为什么她要拒绝知道她自己的事,不过就算宋荩想起他了又能怎样,她终有一天都要嫁人,离他而去,这点他不是早就知道吗?
幽深的眸子暗了暗,特有的黑色在逐渐降临的夜色中显得更加的邪异深邃。应天的心又冷了半分,淡淡地自语道:“不,荩是我的…”他不是个好人,更不是个大方的好人,想要的东西,他绝对要抢过来,何况他的思想里她本来就是只是他一个人的!
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变幻,宋荩却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想到应天不说话地转头就走,她心里就十分不是滋味。她很在意他,她心里知道,可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这种异样的情绪。
张延涛沉默半晌,却首先开口道:“你怎么随便把陌生人带到家里?”
“他不是坏人。”宋荩毫无根据地辩驳道。
看着她对应天那么认真的神情,张延涛心里就来气!“坏人脸上写字了吗?”张延涛口气不好地说道,“你以为别人都像你一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去想,别有用心的人多了!”
宋荩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的口气好像小孩子在撒气。”
张延涛闻言,浮躁的情绪顿时冷了下去,工作需要他本来就是个感情内敛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宋荩影响而急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张延涛语气渐渐变淡,沉声说道:“未来半个月你就在我家住,有线索想起来随时通知我。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到处乱走,明白吗?”
宋荩点点头,微微一笑:“知道了,这才像你嘛。”
看到她不参一丝杂质的笑容,坦然得让心有他想的张延涛汗颜,他微微叹气,不再说话,到底该怎么对待她才好?她果然还是个孩子,什么也不去多想,如果成长注定痛苦的话,他宁愿她永远不要长大。
到了自己家的别墅铁门外,宋荩被板着脸孔一丝不苟的管家请了进去,张延涛则拨通了手下的电话:“给我秘密调查一个人,姓名:应天,南方大陆人士,现为辅仁皇家学院学生。三天内我要他所有的档案资料!”
穿过长长的矮灌木构成的花园小道,嗅着在夜色中渐渐散发出的花草香味,宋荩还是忍不住感慨这家人有多么的有钱,在这样的季节里,只有他们家还留着强烈的春天痕迹,仅仅是庭院中的一草一木,都显得那么生机盎然。
花园背后是东方大陆特有的雕塑群喷泉,远远就能看见喷泉后面那漂亮的四层别墅,大气而宽阔的阳台,别致的玻璃窗户中透出明亮的灯光,看来今天张延涛要回来的事情已经让他的父母有所准备。
“宋小姐,请走这边。”管家严肃谨慎地将宋荩带到了别墅侧面的三间小平房前,微微躬身说道,“夫人已经吩咐我们好好照顾小姐,小姐您就安心在此住下。”
“我住哪一间呢?”宋荩指着这三间紧闭的房门问道。
管家有礼貌地回答:“宋小姐,这都是您的房间,最左边的房间是您的学习室,最右侧的一间是独立的浴室,正中间是您的卧房。”
宋荩暗暗吐了吐舌头,他们家还真是空。她拉着行李正要进去收拾的时候,一声呼喝在耳边响起。
“宋荩!”
宋荩看着一脸纠结的张延涛面色不好的快步走来,不明白地盯着他看,却见张延涛对管家喝道:“你怎么让她住在这里?!”
“回二少爷,这是夫人的意思。”
“我说了宋荩是我的客人,怎么能让她住仆人的小屋?”张延涛面色渐冷,凌厉地目光扫过管家,让管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可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带她回主屋。”
管家看了看张延涛,又看了看宋荩,踟蹰着要不要听二少爷的命令的时候,冷漠高贵的女声传了过来:“刚回家就在吵什么?”
第五卷 惑
第30章 第1章 借住生活的开始
一个身材超好,气质出众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她高挑的身材有着极美的线条,精致的五官透着淡淡地冷漠,岁月的痕迹很好地掩藏在了那层化妆品之下。张延涛见到此人,叫了声:“妈。”
张母走到宋荩一米前停下脚步,上下打量这个女孩,两年没见了,这孩子倒是出落得越发水灵。
不过被盯着是件极不舒服的事情,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只是短短的一点时间,宋荩却觉得度日如年。她暗想,怎么刚来就碰见这个最不喜欢她的人呢?寄人篱下也不能太过张狂,宋荩还是对着张母淡笑一下,说道:“谢谢阿姨,接下来半个月打扰了。”
“你知道就好。”张母冷冰冰的脸色,根本不会多去笑一下。
张延涛看不过去,出声道:“妈,这是重要的证人,住在外面不安全。”
“如果对方能潜入咱们家的话,在主屋或者这几间小屋没什么区别。”张母说道,“你们快收拾好,一会PART就要开始了。”
“PART?”张延涛眼中诧异,他没听说过家里要开聚会。
张母瞥了眼儿子,说道:“你长年都在外面,难得回家和你爸爸哥哥聚聚,这次绝对不准提前溜走,南部长和他的女儿南秋琳会专门过来看你,不要给家里丢脸!”
张母说完继续回去招待她的客人们,留下宋荩和张延涛冷冷清清地站着。张延涛对宋荩抱歉地笑笑:“等PART完了你再搬进来,现在拿行李进去不方便。”
宋荩笑道:“三间房已经很宽敞了,总之在结案之前我会好好待在这里,我都不计较,你在意什么?”
张延涛有点抱歉地看着宋荩:“真的不介意这是仆人的房间?”
“我很简单,能住就好,没那么讲究。”宋荩想了想,随口问道,“阿姨似乎在强调那位南秋琳,你们很熟吗?”
就像是被逮着自己做了亏心事一样,张延涛窘迫了下,掂量着怎么向宋荩表达这个由他父母内定的“儿媳妇”,想了半晌还是没好的言辞,只得转移话题说:“我们家是经商的,免不了和这些掌控经济的部门官员打交道,所以他们一般都是我家最重要的客人。”
“哦。”宋荩点点头,对于官员和权势者,她一向没什么想法。于是转身开始默默收拾起她的行李来。
不经意间抬头触到张延涛的目光,他却在下一刻立即收回视线,头窘迫地转向一边,这样的气氛自然有些古怪尴尬,宋荩却不明所以地摇摇头。张延涛这个人,这次回来后一直很古怪。
晚上七点半,PART正式开始,走进那设施齐全的别墅,宋荩觉得就像来到了五星级的酒店一般。华丽、光鲜亮丽,没想到这是家庭聚会这里的客厅就到来了三十多个人,全是上流社会的精英。
张延涛换上了晚礼服的正装,拿着酒杯在客人中间打招呼,宋荩则乖乖地坐在墙角的沙发上吃着自助的水果拼盘,一切与她无关,她也只是客人,比起在意眼前一群不认识的人,她心里更在意应天。
家里没有食材,他会自己做饭吗?老在外面住也不好,来到水陆联邦共和国了就要适应这边的风俗,得和同学们搞好关系才是…心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直到身边有人来向她打招呼,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根本不该去操心那些无关紧要的杂事。
“你好,我叫丁浩,请问小姐的名字是什么?”一个青年男人很自然地坐在了她的身边,手里端着酒杯,身体慢慢地靠近她,微笑着打招呼。
宋荩有点意外的看了对方一眼,微微偏了偏身子,礼貌笑道:“我是宋荩,你好。”在她的处事原则里,人与人的信赖是一天天建立起来的,不是这种自来熟的就能开始的。这也是她确定自己一定认识应天的原因,因为对于陌生人,她始终有着一种不着痕迹地排斥感,而对应天一点也没有。
“你一个人来的吗?”对方带着热辣的视线在宋荩身上游走,她就像独立于此的绝色花朵,让人无法转移视线。
宋荩浑身不自在,指着张延涛说道:“我是张延涛的客人,他带我来的。”
听到宋荩是张延涛的客人,对方眸子顿时暗了暗,说道:“原来如此。”说完顿时换了一副面无表情的脸起身走开,就像从来没有来打过招呼。
只不过这个丁浩在离开之后,开始游走在女伴之间,对着宋荩指指点点。不知道他再耳语说着什么,逗得一群女人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向宋荩射来。
宋荩吃了点东西,觉得肚子有点发胀,便起身走到阳台边上趴在扶手边呼吸着外面清新的空气。
如果现在有凶手监视她的话,会不会用一把阻击枪结束她的生命,宋荩想着,手指比划着可能的弹道痕迹,在自己额前划着一道道的圈圈。
“你是涛哥哥的女人?!”不怀好意的质问突然传进了宋荩的耳中。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宋荩面前的女孩和她差不多年纪,最多十八岁。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面目端正,穿戴很有品位,一看就是大小姐。只不过站在宋荩面前的时候,容貌顿时失了几分颜色,她实在没有天生丽质的宋荩漂亮。
这女孩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看着宋荩没好气地怒道:“我和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吗?!”
宋荩微微皱眉,她不喜欢别人在她一个人安静的时候大吵大闹,于是她选择了让那女孩更加抓狂的态度——直接无视。你爱闹就闹去吧,反正就当疯狗在耳边嚎叫好了。
“呵,”那女孩冷笑着看着宋荩,偏过脑袋嘴角抽动了下。她南秋琳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谁用这种漠然的眼神扫视自己。禁不住心头火冒三丈,猛的一下把手中的酒杯摔在地上然后跌坐了下去。
“怎么回事?”
玻璃杯破碎的声音引来了里面的人的注意,众人拥上来一看,天啊,南秋琳细长的美腿下流淌出粘稠的鲜血,显然是受伤了。
南秋琳的眼中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像是在努力忍受着疼痛后溢出的眼泪。她的脸色有些发白,紧紧地咬着嘴唇用哀怨的目光看着宋荩。
“哎呀,琳琳啊!你怎么了?快让爸爸看看!”南部长见女儿受伤,心疼之极。赶紧上前来小心翼翼地去处理玻璃碎渣。
“我不要你管,你过去!”南秋琳推开父亲,没好气地说道,一双哀怨的眼睛还是锁着宋荩没有移动半分。
“琳琳啊,快起来,赶紧去医院,得了破伤风就不好了。”张母上前劝慰道,并伸手扶她起来。
见张母来了,南秋琳伸手一指宋荩,呜咽道:“她推倒我的,让她拉我起来!”
张母回瞪一眼宋荩,那表情分明就是责怪,但嘴里却对宋荩淡淡说道:“宋小姐,过来帮个手吧,这点礼貌都不懂吗?”
宋荩觉得委屈,可看着众人的模样,似乎没有一个人站在自己这边,她叹了口气,走近南秋琳,弯下腰装作扶着南秋琳的肩,其实却只是在其耳边轻语道:“你是小孩子吗?自己跌倒爬起来就是了,你以为这样可以让我尴尬吗?看看周围,大家其实都在暗笑你。”
南秋琳心虚地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突然觉得众人的目光刺眼起来,每个人嘴角似乎真的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对,就像宋荩说的,他们一定是在笑自己摔倒的丑样子!
想到这里,南秋琳顾不得疼痛,双手撑地一下子自己站了起来。想移动步子,却觉得大腿生疼,鲜血还在往外流,不禁自己也害怕起来,身子一软就倒在了父亲的怀抱里。南秋琳这样的脾气,既然傲慢,那就会更加在意周围人的看法,比起为难自己,她或许更注意自己的形象吧?事实也是如此。
张母有点惊诧地看着南秋琳,宋荩则对张母淡笑道:“阿姨,人还是靠自己比较好,你看她不是能自己起来吗?”宋荩脸上带笑,心里却意外的平静,看着别人的闹剧,她有种看戏的感觉。像是一种从身体内部苏醒的性格,开始慢慢渗透进她的全身。
“这个小姑娘是谁啊?”南部长看出来女儿非常不满意宋荩,于是他板起面孔,向张母问道。
张母清咳了两声,对着南部长抱歉一笑:“她是涛涛的朋友,有事借住我们家。”
“哦?还借住?看来关系不一般啊!张家岂是一般人说来就来的地方?”南部长语调怪异地冷哼了一声。只是个朋友就把女儿欺负到这份上了,要是女儿嫁过来那还得了?!
“因为她卷入了案件中,她也是警方保护的证人。”张母脸上闪过一丝窘迫,但下一刻马上换好了平静地笑脸相对。
已经看出南部长的不悦,张母心中有些不安,南部长是水陆联邦的财政部副部长,掌管着这个大国的经济命脉,像他们家这样的商人能与其关系交好多不容易啊,没想到宋荩竟然惹事。想到这点,张母心生怨念地瞪了宋荩一眼。
“怎么回事?”张延涛此时也推开围观的人,挤了进来。他就去了趟厕所,回来怎么感觉气氛这么怪异?
见到张延涛过来,南秋琳眼泪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呜咽道:“涛哥哥…呜呜,涛哥哥你过来了。”
第31章 第2章 晚宴上的冲突
“怎么了?”看着南秋琳的伤势,张延涛马上叫来管家,“快带她去包扎处理,处理完毕叫刘医生过来看看。”
“涛哥哥…”南秋琳伸手挽住张延涛的胳膊,皱起眉头撇着嘴,“你女朋友好凶啊…”
“女朋友?”张延涛有点诧异,却见到南秋琳的目光哀怨地望着宋荩。他不由得有几分脸红,低声呵斥道:“别胡说,她是我学妹,不是我女朋友。”
“啊?不是?”南秋琳两眼放光,这会倒是真心的笑了起来。
谁知道张延涛话锋一转,说道:“而且宋荩没事推你做什么,自己摔倒的不要赖到别人的头上。”
刚刚才心花怒发的好心情,被张延涛这样“袒护”的语言弄得荡然无存。南秋琳紧咬嘴唇,突然夺过身边的人酒杯,啪地一声往宋荩脸上泼去。她瞪着张延涛,声音变得尖利起来:“就是我的错,现在我当着你的面做了,你又拿我怎么办?”
酒水,带着浓浓的刺鼻味顺着宋荩的脸颊滑落,冰凉的感觉让她身上打了个激灵。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人可以任性到这个地步,当着如此多的人,有恃无恐地做任性地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