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净植觉得丢了大脸,蹲在角落里不停地揪头发。

他们爱接吻就接好了啊,反正是拍戏而已啊!田净植你吃撑了吧?!你冲进去乱喊什么啊,炫耀你嗓门大吗?

薛灵乔站在她的身后,闲散地靠着大遮阳伞,整个人都湮没在暗影里,看着她在那里揪头发,莫名觉得心情有点好。

“喂。”

田净植猛地回头,恶狠狠地瞪人,“你追出来干什么?你的女神在里面!”

薛灵乔拿出手机放到田净植的眼前,田净植定睛一看,来自“父亲大人”的短信:周末带妹妹回家吃午饭。

薛灵乔将手机放回口袋,转身就走,完全没搭理她的意思。

田净植张大嘴巴,不可思议地喊:“站住!”

见薛灵乔站住,回头看着她,眼神冷淡淡的。

田净植抱着肩膀,像苦心的妈妈面对着中二期的叛逆儿子,一脸质问:“你昨晚去哪了?”

薛灵乔轻描淡写地也抱住肩,“无论我去哪里都跟你没关系吧?”

“什么叫没关系?”田净植理直气壮道:“我是你的女朋友,又是公众人物,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给我带来麻烦。”

“那你立刻宣布跟我分手不就好了。”

薛灵乔软硬不吃,说完扭头就走。田净植想追过去,又不甘心自己主动,在原地气得跺脚,“喂,薛妖怪,吻戏你一定要给我借位!借位!”

薛灵乔背对着她敷衍地摆了摆手。

田净植没心情去看自己的“男朋友”和闺蜜亲热,郁闷地在现场的角落里画了大半天的圈圈。收工后,张萱萱约田净植吃饭,田净植大口大口地嚼着牛排,一副跟食物有仇的样子。

张萱萱小口地吃着生菜沙拉,看了一眼田净植的吃相,好笑又好气。“下周拍《绝色》封面,你化悲愤为食欲没关系吗?”

田净植大吃了几口,嘴硬道:“我是真的饿。”

张萱萱托腮望着她,有些不解:“你最近到底跟大乔闹什么?到底谁的错?”

田净植一脸气愤:“当然是他的错,发神经跑去超市买东西,然后打伤人害我在小晏面前丢脸。”

张萱萱是唯一知道前因后果的人,因为主意全是她出的。

“喂,你有没有搞错,你们家大乔是去超市买东西做给你吃的,菜单都是我出的。那么体贴的男人你到底在抱怨什么啊?”

田净植一惊:“不会吧,他可是黑暗料理小王子啊。”

“坦白吧,你到底是担心他,还是担心在小晏面前丢脸?”张萱萱简直心疼田净植的智商,怎么长这么大的,为什么没活活傻死?

“谁担心他!他能打断别人的肋骨有什么好担心的。”

张萱萱眨了眨眼,揶揄道:“那你甩了他不就得了。反正等着接手他的女人估计能排到江边。不得不说啊,你们家大乔的唇型就是传说中的接吻唇,不过吻技嘛……”

田净植立刻把叉子

摔了,生气地瞪着张萱萱:“喂!不要逼我跟你绝交!”

“真的生气啦?”田净植是真的很生气,虽然不知道在气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而生气。她可完全没有生气的立场。

张萱萱成功看她炸毛,忍不住哈哈大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拍吻戏我倒是OK,不过你们家大乔为你守身如玉,很纯情的要求借位。”

田净植心里一喜,接着又开始怀疑人生,“不可能,他是你的粉丝,连网名都叫‘保镖团长’。”

“你们家大乔加入我的保镖团粉丝会了?”

“是啊,还交了会费的。”田净植忿忿,明明她田净植也有粉丝会!

张萱萱心情大好,“那我给他打折。”

田净植无语了,“还以为你会给他免费。”

“不会,我是守财奴,你才是善财童子。”

是啦,她就是善财童子,人长得漂亮心地也好,完全是下凡来拯救苍生的。

田净植心里偷乐,这个老妖怪还挺纯情的嘛,毕竟是个在室男,不借位还能怎样。她冲张萱萱吐了吐舌头,正要继续吃,突然看到盘子里只剩下一小块肉,连忙扔了刀叉。

“吓死人了!我会肥死!”

张萱萱提议,“那要不要去我家喝点红酒压压惊?”

田净植打了个响指,开心道:“好主意。服务员!我对面的小姐买单。”

第十一章 吻着吻着就习惯了

白天拍戏,晚上去跆拳道馆当教练,除了没有睡在田净植家里,薛灵乔的生活与往常并没有区别。

他活了五百年了,除了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还没有跟谁这么认真的生气过。

普通人只能活个几十年,一百年已是极少的长寿。他做过唯一的一次坏事,是在早清时,等那奸猾的贪官死后,刨了他的坟,拿走了陪葬的字画。

薛灵乔坐在道馆休息椅上。他的身边坐了一个六岁的小朋友,叫小乖,正跟薛灵乔一人捧着一罐酸奶喝。

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小乖伸着头一直往门外看。

“别担心,你妈妈一下班就会来接你的。”

小乖点点头,好在没过多久,跆拳道馆的门被推开,一个美貌的少妇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小乖双眼发光跑过去,“妈妈!”

小乖妈蹲下来抱住儿子亲了亲,有些抱歉地看着薛灵乔:“对不起,教练,今天又麻烦你照顾小乖这么晚。”

“没事,小乖很听话。”薛灵乔看了看时间,“我送你们出去。”

跆拳道馆外,冯冻冻刚停稳车,就看到他的大乔哥正从道馆里走出来。冯冻冻把头伸出车窗外正要喊他,一个小男孩走出来抱住了薛灵乔的腿,一个美貌少妇跟着走出来。薛灵乔那么酷的一个人,他不愿意的话,谁靠近冻死谁。这小男孩却得了宠,被他稳稳地抱起来,小孩的妈妈走在他的身边,远远看起来,俨然就是一个三口之家的样子。

三人在门口看起来很依依惜别,薛灵乔把小孩还给他妈,他妈又磨蹭了一会儿才离开。见薛灵乔送走那母子俩,冯冻冻立刻火大地下车,甩上车门,气呼呼地大步走到薛灵乔的身后,而薛灵乔还在盯着那母子俩消失的方向,他气得大喊一声:“哥!”

薛灵乔回过头,看到冯冻冻,有点莫名其妙。

“你怎么在这里?”

冯冻冻一脸捉奸在床的样子,气势汹汹道:“你说,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薛灵乔不解道:“你那么生气干什么?”

竟然还不承认!冯冻冻瞪着他:“你说我为什么生气?你已经有我和田小姐了,为什么还要到处勾三搭四?!”

什么叫“你有我和田小姐了”,薛灵乔恶心了一身鸡皮疙瘩。

冯冻冻气愤不已:“田小姐虽然嘴巴很臭没错,但是她真的担心哥,所以才让我跑来看哥晚上到底住在哪里。哥对其他的女人这么好,这样对得起田小姐吗?还有,除了田小姐之外,只有我知道哥的真实身份。哥为什么要对那个小屁孩那么好,哥对得起我吗?”

看着眼前陷入发疯模式的冯冻冻,薛灵乔可以理解他现在的想法,但是他也没有责任去配合。

他轻轻蹙起了眉,微微抬高了下巴,傲然的贵公子派头,“我实在不觉得哪里对不起你们,现在的人类已经无法管理自己的占有欲了吗?”

冯冻冻都快忘记他的大乔哥是个没有正常人类情感的老妖怪了,不过他们可是认识了那么久,建立了那么深的感情,就算是石头开不了花,也该暖热了吧。

“没错!就像小时候父母把我心爱的玩具分给亲戚的小孩差不多,因为是自己真心喜欢的,所以才会哭着不肯分享。肯分享的就一定是可有可无的,这才是正常人类!”

薛灵乔看着委屈的冯冻冻,带着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道要说什么话,会让面前这个单纯热情的孩子立刻开心起来,可是……谎言,即使是善意的,说出来又有什么意思。

薛灵乔沉默了半晌,带着点抱歉的神色,慢慢地说:“可是对我来说,你们和那对母子没什么不同。”

冯冻冻心中的怒火一下被冻住了,他像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般,原来,他连质问的立场都没有。因为他们并没有什么不同,所有的一切都是自作多情而已。他心目中的哥,竟然是这么看待他们的,与世间万物没什么不同。

他霜打了茄子一样愣了一会儿,连抬头看人的勇气都没有,语气却前所未有的认真道:“这种话哥跟我说也就算了,千万不要在田小姐面前说,她很迟钝的,被打了一巴掌要隔一天才觉得疼。还有,道馆里怎么好住人,哥还是回家吧,省得田小姐每天看电视看到半夜等你回去……今天的事我都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冯冻冻说完,转身走掉了。薛灵乔看着他落寞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本想开口喊住他,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愣愣地僵在原地。

深夜的月光下,薛灵乔在湖边的月下慢慢地走,他脚边的水生在慢慢地散步。

“今天晚上我还陪着你。”薛灵乔向大白龟解释道,“我可不是无家可归……只是有时候是需要保持点距离,我可不想被人当成私人财产……不过据说会等到很晚才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想到这里,薛灵乔的心绪微乱,怀疑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大度一些,毕竟只是脆弱的人类,即使独占也是几十年,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

吻着吻着就习惯了 02

几乎没有经过什么心灵的挣扎,薛灵乔就决定回家一趟——拿两件换洗的衣服。

深夜客厅里的电视还开着,而田净植正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到她睡得很不舒服的样子,眉心蹙着,连睡梦中都在困扰。他细细地用视线来描绘她的眉眼,不知何时,这张脸的表情竟可以牵动起他的心绪。他不得不承认自己错了,他们和其他人不一样,那所谓相同的眼光不过是他个人的自以为是。

薛灵乔的手指爬上了她的眉心,把上面的褶皱慢慢抚平。

他轻轻把熟睡的田净植抱起来,走向卧室放在床上安顿好,把床头灯调暗,这才离开她的房间。

听到关门声,田净植微微地睁开了眼睛,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和薛灵乔刻意放轻脚步下楼的声音,万般滋味涌上心头。

田净植这一觉睡得极其舒服。早上醒来,她穿着家居服跑下楼,在家里找了一圈,都没有发现薛灵乔的影子。本来不错的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该死的薛灵乔,他还当自己是反抗妈妈的叛逆期的少年吗,还是他根本就把她家当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冯冻冻来接她的时候,看她把眉毛画得一高一低,明显心不在焉。

“田小姐,你收拾好了吗?我来送你回娘家。”

田净植没好气地啧啧两声,“不会说话就少说。还有,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收拾好了吗?回车里等着去。”

冯冻冻才不想葬身狮口,缩了缩脖子赶紧滚了。

田净植边叹气边画眉毛,画了好几次终于把两边眉毛画成一样高,这才无精打采地上楼去换衣服。薛灵乔连跟她一起出门都不愿意,那为什么昨晚上要抱她回房间,难道他根本是把自己当宠物了么。

一路上田净植一直在叹气,愁得头发都快白了。冯冻冻从后视镜里看她,妈呀,完全为情所困的样儿,一时间也愁得不行,不停地跟着叹气,完全是叹息二重奏。

车到了田家楼下,冯冻冻说:“田小姐,到了。”

“靠树荫停,我等薛妖怪来了一起上去。”

“为什么一定要等哥一起来再上去?”

“废话,当然是为了掩饰他很穷的事实。能买得起湖心两亿大宅的人,连车子都买不起像话吗?而且我爸那个人真的贼,上次说什么喜欢一部一百多万的车,薛妖怪就直接说买给他。

吹牛不打草稿,真是让人头疼死了。

为什么要因为大乔哥的一句话愁成这样,冯冻冻觉得他家田小姐完全没有get到重点好吗?她完全就是外表精明,其实内里笨得一塌糊涂,谈了七个男朋友依旧是恋爱能力只有五的渣渣。

冯冻冻试探道:“田小姐,你不会真的想要嫁给他吧?”

下一秒,他的脑门上被敲了个包。

田净植收回拳头,恨铁不成钢道::“讲什么天方夜谭,人妖殊途懂不懂?我会看上他,他想得美……竟然还敢给我夜不归宿,我看他临时工男友的资格都快要保不住了。”

冯冻冻心想,都打人了,这是心虚了吧?一定是心虚了吧!

车窗外突然传来敲窗声,田净植回头看去吓了一跳,老田的大脸正贴在窗户上。

田父正提着一个菜篮子努力贴着玻璃边往里面看,边看边敲,“妹妹!女婿!奇怪,车停在路边也不下来,不会是在……”他脑海中蹦出个很不纯洁的画面,愣了愣叫了句不好,用力敲车窗,“喂!你们俩给我下来!你们在干什么!开门!”

车窗慢慢降了下来,露出田净植一脸心虚的笑容。老田往里面看了看没找到女婿,只有冯冻冻在笑容灿烂地打招呼,“伯父好!我送田小姐过来,马上就走了。”

“是冯助理啊,女婿呢?”

“他……一会儿就到。”老田奇怪地打量了她几眼:“你们不是住在一起吗,女婿为什么没跟你一起来?”

她怎么知道他们家叛逆少年老薛在哪里,顿时更心虚起来,他他他了半天,连口吃都快得上了,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以老田的刑侦能力,很快就会拆穿她的谎言。田净植几乎是大脑一片空白,马上就要扛不住说实话了。

就在此时,一辆高级跑车飞驰而来,一个急刹车,稳稳地停在路边。

田净植吓了一跳,只见跑车的门打开,薛灵乔看起来是刻意收拾过的,肤白貌美,衣着贵气,一抖风衣的下摆走出来,那霸气的姿态完全符合此品牌的男模要求。不过……他这一身古代贵公子的气场真是随时随地都在不要钱的四处发散。

薛灵乔……去租了个车?田净植倒吸一口凉气,乖乖,玩这么惊险,老田要是真厚着脸皮收了的话,他只能去夜总会卖身赔车了。

薛灵乔带着点腼腆的笑意走过来:“父亲大人好,我有事来晚了。”

说完看了一眼田净植合不拢的嘴巴,他伸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顺便帮她合上下巴。

老田扑到车边,围着车身转了一圈,双眼放光,摸了又摸,还吐口水擦后视镜。

“女婿,这个车很贵吧?”

薛灵乔微微一笑:“不贵,是孝敬父亲大人的。”

什么?他在说什么?田净植捂着胸口,觉得心脏病都要犯了,你这是又玩什么花样儿作死呢?

客厅里,田母抱着菠萝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顺毛,对面薛灵乔正在熟练又认真地泡功夫茶,田净植默默地无比憋屈地啃水果。

秋女士淡定地顺着猫毛,对老田说:“一百多万的车,也算不上贵,女婿送给你,你就收着。”

田净植一下子被水果噎到了,用力地捶胸口。

老田有点不确定道:“可是这么贵的车,我开着是不是有点太招摇了?”

秋女士微微一,:“娶我更招摇,你还不是招摇了大半辈子?”

“也是,也是。”田父开心地嘿嘿笑,“那我就……”

“爸!”田净植忍不住了,把水果扔回盘子里,“你还真打算收啊?”

田父嗫嚅地看着她,小声道:“我上次也只是说说……”

眼看着到手的车飞了,薛灵乔将茶斟到老田面前,诚恳道:“我连聘礼都没准备,一部车实在是寒酸,父亲大人不嫌弃的话就收下。”

听他这么说,秋女士满意地点点头,这孩子也算懂事。要是田净植有收人家车的勇气,她八百年前就能把自己嫁出去了。你不花人家的钱,明摆着要跟人家撇清关系。

秋女士拍板,“咱们不是贪图富贵的人家,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别让孩子难做。”

老田开心地看不到眼睛了,连连点头,“收!收!我女婿孝顺,没说不收!”

这几个人越说越离谱了,田净植着急,伸手悄悄地掐了一下薛灵乔。薛灵乔面色沉静,抓住她的手,反手就把她牢牢地握住,让她没法作妖。田净植抽了一下,手居然抽不出来了,只能硬着头皮扮恩爱。

陪爹妈聊完天,田净植把薛灵乔急火火地拽进自己的房间,满心都是想掐死他的温柔。

“你的车是在哪个车行租的?现在只能把车买下来了。唉,看来那个穿着白裙子又蹦又跳的神经病卫生巾广告必须要接了,真是想死……”

看着她那副心疼钱又认真帮他承担下来的纠结样子,薛灵乔心里已经笑了无数次。这个人真是有意思,对自己这么抠门,对别人却是多少钱都能干脆地花出去。

薛灵乔淡定坐在书桌前,随手拿起一本桌上的相册翻着,随意地说:“车是我买给父亲大人的,欠你的钱也打进你卡里了,你可以查一下帐,我做的事情不需要你买单。”

田净植一愣:“你哪来的钱?”

薛灵乔逗她,“我去抢了家银行。”

“……”

见她脸都青了,薛灵乔嗤笑一声,声音却柔软下来:“好事你不信,抢银行你倒是信。”

田净植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我可是孕妇,你一定要这么吓我?”

“等你真的怀上,我一定会把你放在香案上供起来。”

怀你个头啊怀,妖怪也能生孩子?什么时候了还顶嘴!田净植冲过去要掐住薛灵乔的脖子,这时薛灵乔的手机响起来,他看了一眼,立刻一只手拎开撒泼的老婆。

“……现在吗?……好的,我马上过去。”

田净植重新勒住他的脖子,质问道:“你去哪?”

“警察局。”

吻着吻着就习惯了 03

警察局的问询室里,水晶正在做笔录,李晏之指着坐在对面的薛灵乔给老婆婆看。

“婆婆,所以这个人是帮了你,你看清楚了吗?”

老婆婆呵呵笑了一下:“我还没老糊涂,谁偷我的钱把我推倒的,谁帮了我,我还弄不清楚吗?”

李晏之看向薛灵乔,那人倒是也没流露出什么嘲笑的神色,事不关己地坐着,连多看李晏之一眼都嫌麻烦的样子。李晏之内心充满了挫败感,却也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偏激,颔首道:“好的婆婆,你现在要做份笔录然后签字。”

老婆婆不耐烦的发火,“好,签字签字!哪有你们这样做警察的,把好人当成坏蛋!”说完转头看向薛灵乔,笑容立刻变得和蔼可亲,“你看着这孩子长这么俊,一看就心地善良。”

李晏之有些尴尬地连连道歉:“对不起,婆婆,我们一定会改进自己的工作。”

老婆婆对他很嫌弃地“哼”了一声,转头看向薛灵乔,立刻又笑得慈祥欢喜起来。薛灵乔回以乖巧的一笑,老婆婆越看越顺眼恨不得立刻带回家当孙女婿去。

问询室外,陪着薛灵乔一起来的田净植正戴着墨镜坐在休息椅上等着,包里的电话起来。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做贼一样的左右看了一下才接起电话,压低声音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叶琛正倚着车门,向片场里面张望。

他故作轻松的说:“没什么事,我正开车去你们片场附近办事,好朋友当然要经常联系,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他们什么时候变成好朋友了?

田净植荒谬地翻了个白眼:“我今天很忙,没时间跟你吃饭。”

“没关系,我等你收工。”

叶琛会为了简单的吃一顿饭等她收工,以前追她的时候都恨不得把时间当成金条用,明天世界末日都不可能!

田净植微微眯眼,“你很可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且我今天没在片场,因为没有我的戏。”

原来没在片场,叶琛明显有些失望,“那改天吧。”

这时问询室的门打开,老婆婆笑容满面地和薛灵乔一起走出来。

“你还没结婚吗?那真是太好了!我告诉你啊,我孙女今年刚大学毕业,长得可漂亮了,不如我安排你们一起吃个饭……”

田净植一看情形不对,连忙挂断叶琛的电话冲过去,热情地撞进薛灵乔的怀里,抱着他不撒手。

“亲爱的!你真的好棒!”

薛灵乔无语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推了推她,没想到田净植抱得更紧了,面向不太开心的老婆婆,一脸乖巧:“您就是被我男朋友帮助的婆婆吧,不用太客气,这都是年轻人应该做的。”

在他们身后,李晏之绕过他们,头也不回地面无表情离开。

二人走出警局,田净植一直亲热地挽着薛灵乔的胳膊。薛灵乔一到门口就甩开她:“现在没有人看到了,你不用像八爪章鱼一样粘在我身上。”

田净植嘿嘿笑了两声,重新挽住他不放,讨好地望着他:“还生气呀?”

薛灵乔移开眼睛,淡淡地说:“没生气。”

“生气就是生气,没什么好丢脸的。上次视频的事你瞒着我,这次我又冤枉你,我们两个现在就算扯平了吧。”

“你好像很喜欢跟人扯平。”

“错,我只跟你扯平,其他人我一定要高他们一寸半寸的。”田净植义正言辞地拍拍他的胸口,好像给了他多大的优惠一样,“真的,开天辟地头一份哦。”

薛灵乔低头看着她,没说话,沉静的眼眸似乎在思考要不要扯平。

田净植一看有戏,继续循循善诱:“而且我还是你的房东、饭票、仇人巡视雷达,还欠你一部百万豪车,所以你一定要抓紧这个跟我和好的机会。”

难得田小姐这副急于推销自己的样子,薛灵乔心中早就不计较,只是单纯的想闹下别扭,年纪大的人也有年纪大的人的尊严。他眉眼都融化开了般,眼角微垂,好笑的模样:“这么一说,我的好处比较多?”

“那是肯定的。”她摇摇他的胳膊,撒娇道,“走吧,我请你喝新鲜的石榴汁,好不好?”

“喝腻了,樱桃汁有吗?”

“我可以让冯冻冻改名叫樱桃吗?”田净植嘿嘿傻笑,“就怕没有个那么大的榨汁机。”

“……”

吻着吻着就习惯了 04

藤椅上的庄园主人静静听着张侦探汇报薛灵乔在超市帮助老婆婆而进警局的事。

庄园主人的笑意有些玩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吗?薛灵乔还真是喜欢在同一个地方跌倒。

虽然年代有些久远,但是一百多年前的事还历历在目。

那时他叫来宝,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他和娘从北边逃荒而来,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娘也生了病,遇到当地的匪兵抓壮丁。

他和娘被追躲进一条小巷里,躲在一户人家后院的门口,听着不远处因为丈夫被抓走而绝望的哭喊声。

娘的身体已是极限,病得太重,又受到惊吓,大约是离死不远了,悲从中来,拉着他的手好生嘱咐:“来宝,你跟他们走吧,总归是有口饭吃。娘病了,活不长了。你好好活着,以后还能给许家留个后……”

他知道要是真的被抓走了,娘就真的活不了了,摇头道,“娘,我不要跟你分开,就算饿死我也要跟娘在一起。”

娘虚弱地坐在地上,身子靠着门框,他护着娘,除了收紧身体贴着门扇隐藏自己,别无他法。那时的他无助至极,只祈祷世上真的有救苦救难的菩萨能救救他们。

匪兵的声音渐近,就在他几乎绝望时,背后的门突然打开了,他和娘没防备地倒进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