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辆车开过来,车内的人看到有辆车堵在停车位外,两个男女在拉拉扯扯,把头从车窗外伸出来,喊道:“喂,你们不停车就让别人停好吗?”
田净植和薛灵乔忙着跟对方较劲,才懒得理他。薛灵乔想了想,得罪这个炮筒也没什么好处,冷战了几天,田净植连牛奶都不允许冯冻冻买了,他喝了几天橙汁,已经快要喝吐了。
“我下次一定会告诉你。”
田净植绷着脸道:“完全没有这个必要,我不想知道。今天你拍你的,我拍我的,谁先跟谁讲话是小狗。”说完甩开薛灵乔的手,昂首挺胸向片场里走。
后边的男车主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到底会不会停车啊?不会停车就开走,不要挡路!”
薛灵乔突然退后一步,像模像样地打了半套太极拳法,然后对着车身双手猛地一推,嘴里喊着“哈”,车子直接被推进停车位。
田净植本来想起什么事,回头看到薛灵乔独特的“停车技术”,无语地哈了一声,转头走了。
薛灵乔看向男车主,面无表情:“功夫懂不懂?”
什么鬼!男车主看到这一幕直接傻在原地了,被薛灵乔一喊,立刻吓得哆哆嗦嗦跑回自己车里,把车门锁好。
片场里,田净植化好妆坐着休息,一斜眼看到远处,薛灵乔正和张萱萱坐在一起。薛灵乔可不是那张整天清汤寡水没一丝波澜的脸,两人聊得很开心,张萱萱笑得牙龈都要露出来了。
他竟然还好意思笑,穿帮了大哥,这像一个正在和女朋友冷战的男人吗?真是一点都不敬业!田净植莫名地更加生气了,拿出手机恶狠狠地打开消除游戏,咬牙切齿的点:“笑!笑!我让你笑!”
这时,导演突然带着笑容坐到她面前,说:“小植,我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田净植恶狠狠地回了句:“说!”
导演一愣,田净植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收起手机,露出个温柔暖心的笑容:“导演您讲。”
导演看了一眼远处的张萱萱和薛灵乔,有点为难地开口道:“是这样的,本来我们说好的呢,大乔就客串几场戏。可是他的终极大BOSS的形象真的太棒了,我跟编剧商量了一下,想要加一场大乔和女主角互动的戏。”
“互动?终极大BOSS不是来拆散男女主角的吗,跟女主角要加什么戏?”
导演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弯抹角,旁敲侧击,“就是终极大BOSS邪恶地对待女主角……看起来很像亲热的,但其实不是亲热……”
田净植一愣:“吻戏?”
导演纠结了半天,最终放弃了,只好说,对!
薛妖怪和萱萱拍吻戏?开什么玩笑?田净植刚要拒绝,导演立刻打断她,眼神里充满了对艺术的热爱。“这只是演戏,你是个敬业的女演员,为了电视剧效果一定会答应的,对不对?”
当然不行!完全不像话!薛灵乔怎么可能答应拍吻戏?!
她看了看远处的薛灵乔,可薛灵乔压根就没看她,只顾着跟张萱萱聊天。她怨气满满地回过头,赌气道:“你去问他吧,只要他同意我没什么意见。”
导演兴奋极了:“有你这一句话就行了!”
片场的另一边,薛灵乔回过头,看见田净植和导演正聊得开心,心里莫名觉得很糟心。张萱萱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了然于心:“你们吵架啦?”
“她生气都会生很久吗?”
张萱萱耸耸肩,“不会,她脑容量小,吃一顿饭就忘了。”
饭?薛灵乔有些不懂张萱萱的意思。张萱萱见他表情呆滞,又耐心解释了一句:“咱们中国人有一句话叫吃人嘴短,你知道吗?”
薛灵乔点点头,这个他知道。
导演从田净植那走了过来,笑眯眯地坐在他们旁边。“萱萱,大乔,有件事跟你们商量一下。”
田净植边玩游戏,边用余光偷看另一边,只见导演正在跟张萱萱和薛灵乔说戏,看起来很顺利的样子,她心不在焉,消除游戏一个都消除不掉。
算了,虽然薛妖怪是萱萱的脑残粉,就算是他答应了,以她对张萱萱的了解,她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不远处,只见导演一拍手,很激动开心的样子,转脸看田净植这边,对她做了个OK的手势。
田净植的手机从手里掉下去,心里一万头羊驼飞奔而过……
先把祸惹完再说 04
李教授带着两个学生在无菌室里做实验,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那天晚上一个自称张侦探的人开车带他去见研究中心的资助人。到达郊区的一个私人庄园后,李教授下车独自往里走。庄园的主人穿着休闲服,正在用喷壶浇花。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来,第一次与李教授面对面。
“你好,李教授。”他主动打招呼。
李教授看到资助人的脸后整个人都震惊了,不过他活了到这个年纪,什么事都经历过,很快消化了这个事实,闭口不问。有些事知道了太多,对他没有半点好处。
庄园主人送了一份礼物给他,木盒里装着一支小瓶血液。
“这支血液就是那个怪物的。”
李教授激动不已,像是溺水之人突然看到了一根浮木般渴求的神色。
“我和你见面,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没什么想问的吗?”
李教授顿了顿,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庄园主人满意地笑了,这就是他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的原因,根本无需多费口舌。
“当年我选择资助教授做研究不止是看中了教授的能力,最重要的是一个慈父的爱女之心。我们一直是各取所需。这次当然也是。那个怪物被放干血都不会死,你要利用这支血液找出彻底杀死那个怪物的方法,还有他长生不老的秘密。记住,不要太好奇那个怪物的事,好奇的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李教授迟疑了下,还是点了点头。
……
“老师!”叶琛的声音将李教授拉回了现实,他挥了挥手中的邀请函。
李教授脱下手套,走出无菌室。
“什么东西?”
“学术研讨会的邀请函,这次在领域里比较有名的国外专家都会来。”
李教授拿过来粗略看了两眼,交还给叶琛。
“你代表我们研究中心去吧,我明天要出差一趟,大概要半个月才回来。”
“这个研讨会可是有很多有名的……”
“我知道,很难得,不过我有事,你去是一样的。”李教授没什么耐心地打断。
叶琛觉得老师的状态不太对,却也没有再多问,猜忌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研讨会在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叶琛刚站进电梯就看到张萱萱带着她的三个保镖迎面走来,其中一个保镖按住了电梯,另外两个各站一边。张萱萱看到叶琛在电梯里,明显有点意外的样子。
她走进去,保镖没有跟进去,电梯门关上了。
叶琛绅士地问:“几层?”
“顶楼,谢谢。”张萱萱瞄了一眼叶琛,不咸不淡地问,“叶先生来这里做什么?”
“开会。”叶琛带点讽刺的口气道,“张小姐来这里是和未婚夫约会?”
张萱萱感受到了他莫名的冷淡,于是更加冷淡:“查账。这家酒店就是我家的。”
叶琛了然地点了点头:“张家本身就是豪门,竟然也要联姻。果然越是有钱的人把钱看得越重。”
这句话明摆着是讽刺,张萱萱倒是一点不生气,反而很坦然地微微一笑:“当然要看重钱,你看这家酒店豪华的装修,容貌身材都是选美水平的高素质服务人员……哦,还有这二十四小时工作、零故障率的电梯,都是要花钱的。而你们做研究的最幸福,只要等着人送钱给你们花就好了。”
叶琛笑了笑:“说得有理,人各有志。”
他话音未落,忽然间,电梯突然猛地摇晃一下徒然下坠!张萱萱吓得惊叫一声,穿着细高跟没站稳,歪歪斜斜地撞向电梯壁,还好叶琛手疾眼快地拉住了她,把她护在怀里。
电梯猛的停住,灯灭了,眼前一片昏暗。
张萱萱吓得紧紧抓着叶琛的衣服,惊魂未定地在他怀里喘气。
叶琛揶揄道:“这就是你们零故障率的电梯?”
张萱萱觉得很丢脸,咬牙切齿地发狠,“我要拆了这个电梯。”
叶琛望着她,忽然笑起来,有些意味深长。
张萱萱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叶琛低头看着她的眼睛,下一秒却换上了很真诚的表情,缓缓道:“我在笑,命运真是奇妙。城市那么大,我和你两个没什么交集的人竟然能困在同一个电梯里。”
张萱萱猛然发现自己还抓着他的衣服靠在他怀里,姿势暧昧,她回过神来不屑得推开叶琛,站到一边揉自己的脚腕,没好气的回了一句:“没错,都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不多会儿,电梯里的灯光又亮了起来,重新开始攀升。
张萱萱忍着脚腕的疼痛想要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叶琛手疾眼快地扶住她:“你扭到脚了,把高跟鞋脱掉。”
张萱萱不可思议道:“开什么玩笑,女人脱掉高跟鞋就好比战士扔掉了武器。”
叶琛轻轻扬眉,戏谑道:“我还以为你的武器是钱。”
大约是因为一起关过电梯的情分,张萱萱本来不屑解释的话,这次却认真地想要让他知道。
“在你心里大概田净植个性恶劣,而我爱钱如命。可是你不知道吧,讨女人喜欢,和了解女人是两码事。”
“叮”,电梯门应声而开。门外,酒店经理和保镖们焦急地等着,一看到张萱萱,立刻迎了上来:“张小姐你没事吧?”
张萱萱立刻露出一个从容的笑容:“没事。”
说完她忍着脚痛,依旧优雅地走出了电梯,只留下叶琛在原地,有些愕然。
“你们最近怎么样?有什么新的研究吗?”在研讨会上遇到大学师哥,闲聊之后师哥问叶琛道。
“新研究倒是有,但是说来话长,不提了。”叶琛不想跟别人讲租借干尸的事,转移话题道,“你们做的那个人体冷藏技术有什么进展吗?”
师哥叹口气道:“唉,原地踏步走,要是人体冷藏能像电脑待机一样就好了,在极低温度下保持细胞活性,需要时一个按钮,随时重启。”
“你这个比喻有意思,不过按钮也很关键。”
“按钮其实就是反作用力,就像晒干的海带,用水泡一泡,膨胀起来,就像复活了一样。”师哥说起自己的项目来滔滔不绝,“当然,海带的例子不是很恰当,因为它不是真的活过来。如果是保持细胞活性的冷冻人,温度就是那个按钮,只要有适宜的温度,他就完全可以活过来。如果你觉得复活这个词不准确,我们也可以说是苏醒,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死去……”
师哥说到这,叶琛突然愣住了。从来就没有死去?
——被放干血的干尸。
——检测头发细胞有活性。
——复活按钮是车祸事件,血液?!
难道干尸真的是自己复活后跑掉了?叶琛觉得这个想法虽然疯狂,但却是现在最合理的解释。他拿出手机打电话准备打给李晏之,刚想拨出去又改变了主意。以李晏之那一板一眼的性格不会相信的,除非他拿出确切的证据。
无心插柳柳成荫,替老师来参加研讨会,没想到会有两份不一样的收获。
先把祸惹完再说 05
收工之后,薛灵乔去了超市。
他的女神张萱萱给他支招,田净植是个吃货,抓住女人的心也要抓住她的胃。其实他有更快的抓住她的胃的方法,只是她的肚子上要多一个血窟窿……嗯,他开玩笑的。
薛灵乔在水果区买了经常榨汁用的青瓜和苹果,旁边的架子上放着很多梨子,牌子上写着鸭梨、香梨、雪梨,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种梨,买哪一种好呢?
旁边挑水果的老婆婆看了看他手中的清单,热心地寒暄,“小伙子,不知道买哪种吗?”
薛灵乔把清单给他看,认真请教:“婆婆,我要炖银耳的梨。”
老婆婆显然被这样恭敬认真的态度取悦了,态度也热略了几分,“炖银耳的梨当然是雪梨啦,别买错了回家挨老婆的骂。”
薛灵乔连忙道谢,拿了几个雪梨放到车中,正准备去买其他的,却收到田净植发来的短信:你去哪了?
薛灵乔回复:超市。
田净植的信息接着发过来:买苹果给我。
薛灵乔不知怎的,突然想起她撒娇时的样子。其实田净植凶归凶,认真卖萌的话也是很可爱的。嘴角不自觉地爬上微笑的弧度,薛灵乔顿时下了个决定,再也不冷战了。
这时饮料货架下传来争执声,热心的老婆婆拽着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拼命地打,边打边大骂,“你还想跑!偷老婆子的钱!你爸妈没有教你做人的道理?!”
薛灵乔刚走过去,就看到男人推倒老婆婆,老婆婆的头狠狠地撞到货架上,虚弱地靠着货架坐下,陷入了昏迷。
小偷吓了一跳,转身想要跑,却发现面前站着面带愠怒的薛灵乔。
“走开!你别多管闲事!”
小偷绕过薛灵乔想要跑,薛灵乔上前一步,抓住他后颈的领子一拽,那人立刻被一股大力重重地甩到货架上,高处的饮料纷纷掉下来砸到他身上,砸得他嗷嗷直叫。
“这位大哥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偷了!真的!”
薛灵乔上前一步踏住他的胸膛,微微施力,冷冷道:“对待老人要客气一点,因为你也有老的时候。”
地上的年轻男人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不断求饶:“我知道了……求你放开我……”
听到叫声的超市服务员跑过来一看,是靠着货架昏倒的老婆婆和踩着人胸口的薛灵乔,顿时吓得手足无措。小偷眼珠一转,倒打一耙:“救命啊!这人撞倒了老婆婆想跑还打人!快喊人啊!”
薛灵乔没想到他竟然那么无耻,脚下一用力,狠狠踩了下去,小偷惨叫一声。
两个服务员看到这人这样暴虐,没有丝毫怀疑那小偷的话,边退后边拿下腰上的对讲机联系保安:“快报警!有人在打人!”
警察局外,冯冻冻正焦急地走来走去,一辆出租车在门口停住,田净植匆忙从车上钻出来。
看到冯冻冻,田净植急忙迎上去,跺脚训人:“电话里说薛妖怪因为打人被抓了,怎么回事?为什么警察局打给你,不是打给我,难道我这个伴侣地位的人还不如你这个马屁精?”
冯冻冻哭丧着脸:“田小姐,你一下子问那么多问题,要我回答哪一个?”
“都要!”
“大乔哥应该是怕给你添麻烦才让他们打给我的,可是你那个前男友李警官真的非常没情面,非要你过来领人。我们大乔哥打人一定是有原因的嘛。”
“说了等于没说。”田净植拨开他急匆匆往里走。
问询室内,李晏之正在审薛灵乔,隔着一张桌子,颇有点冤家路窄的意味。俩人都互相审视着对方,也清楚地看到对方眼中的敌意。
“现在老婆婆还在昏迷中。你看到老婆婆和伤者产生争执,当伤者把老婆婆推倒撞晕的时候,现场有没有其他目击者?
薛灵乔坦白道:“没有。”
“如果你是见义勇为,只要制止就行了,为什么要暴力殴打伤者?”
“我没有暴力殴打他。”
李晏之冷着脸,并不满意他的回答。“事实是伤者背部的撞击多处软组织挫伤,肋骨断了三根。”
薛灵乔平静地解释:“我用力不当,不是故意的。”
“你态度很不诚恳。”
“我说的都是事实。”
“……”
李晏之完全无法想象田净植喜欢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有暴力倾向的男人,他突然无法继续下去,吩咐身边的水晶继续录口供,他一个人走出问询室。
问询室外,田净植正坐在走廊的休息椅上,嘴巴里碎碎念着咬指甲。
“小植。”
田净植抬头看见李晏之,忙冲上来拉住他问:“我们家大乔呢?受伤了吗?”
李晏之看到她现在还是这种蒙在鼓里的样子,心里愈加的发堵:“你怎么不问一下他把人打成什么样子?背部多处软组织挫伤不说,肋骨还断了三根。”
“大乔不会随便打人的,他……”
李晏之忍无可忍地打断她,“之前因为吃醋打伤了男演员,现在又在超市打断别人的肋骨,田净植你是不是有一天鼻青脸肿的躺在医院里才会甘心?”
本来急着解释的田净植一下子愣住了,怔怔看他,他为什么……要生气?
李晏之望着她,好似失去了整个世界般,声音都透着绝望,“如果是因为我离开了你,而让你遭遇到了不幸,我真的死都会不甘心。”
田净植感到莫名其妙,冷冷道:“我觉得你的逻辑很奇怪,我不认为这里面存在什么因果关系。”
“他根本就配不上你。”
凭什么,她要被自己的前男友指手画脚。他抛弃自己的时候,也从未考虑过她是否甘心。
“可是我爱他。”田净植昂起头,坦荡地迎着李晏之的目光,带着点融融的笑意,“怎么办呢?在你看来根本配不上我的他,有点暴力倾向,从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我闹脾气的时候宁愿拆了我的门也不愿意哄我一下,可是我就是爱他。我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只要他爱我,我就不离开他。”
李晏之怔住:“你简直是……”
他突然急得捂住胸口靠着墙,猛烈地咳起来,一脸痛苦。
本来她说这些就是想随便找回点面子,没想到演技太好把李晏之气成这样。她连忙上去半搂着李晏之轻轻捶他的背,心下略有些慌了,“怎么突然咳成这个样子?瘦得一把骨头,为了工作这么拼也没见你发多少奖金。”
李晏之有些粗鲁地推开她,冷声道:“你去交保释金,把那家伙带走。”说完毫不留恋的转身朝走廊深处走去。
田净植又气又好笑地站在原地,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事情出来,他这个样子……真的很像吃醋啊。
一个小时后,田净植面色不善地快步从警察局里走出来。跟在她身后的冯冻冻边走边摇着薛灵乔的手臂,做出眼色要他去哄一下难缠的田小姐。
薛灵乔受不了他在外面还这种黏黏糊糊的模样,把他的手甩开。冯冻冻正急得抓耳挠腮,田净植回头,把车钥匙扔给冯冻冻,“冯助理,去片场把车开回家。”
冯冻冻“哦”了一声,走之前又给薛灵乔做了两个拜托的动作。薛灵乔摆摆手,要他赶快走。
田净植只是不想在冯冻冻面前发火,她现在再生气,也是关起门来打孩子,要避着外人。但她丝毫没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薛灵乔划入“自己人”的范畴里。
她往前走了两步,实在气不过,转头气冲冲地瞪着薛灵乔,“你就不能忍耐一下吗?你有没有常识?遇到这种事只需要报警就好了,你有必要打断别人的肋骨?”
本来他们再见面,会带着微笑。
因为她要苹果,他买给了她,他们可以解除冷战。
薛灵乔有种奇怪的情绪在心底,若有似无的,久违的,失望的感觉。即使他们之间有感应,即使住在对方的身边,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可依旧得不到信任。
薛灵乔轻微地笑了一下,“如果你发生车祸后,我只是报警的话,你也不能站在这里给我讲这些大道理了。”
“好,我是冷血怪物行了吧?听到你被带去警察局,我都快吓死了!”田净植本来还很生气,一抬头看到薛灵乔那淡淡的没有情绪的眼神,莫名地有些心虚,“因为……因为你害我在李晏之面前丢脸,还要连累我……”
“算了。”薛灵乔敛下长睫,有些失望地转身就走。
田净植莫名心跳加速,直觉地不让他走,拉住他的手,“什么算了?你要干嘛?”
薛灵乔回过头,冷淡道:“算了就是不想连累你,也不想管你了。”
什么叫不想管你了?他什么时候管过自己。他只有赖着自己,欺骗自己,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总有一天他会走得干干净净的,也总有一天会忘得干干净净的,她田净植根本一点都不重要。
田净植使劲甩开他的手,赌气道:“那最好,我才想算了呢!”
田净植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了。站在原地的薛灵乔突然觉得一阵心悸,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舒服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朝相反的方向离开。
先把祸惹完再说 06
薛灵乔躺在湖边,身影湮没在青草中。
他按亮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凌晨两点十分。他微微侧头面向着湖的方向,对着身边大白龟,有些失落地喃喃道:“别怪我没来看你,前些天是真的很忙,我现在不是特地来看你了吗……不回去了,今天晚上我就睡你家了……”
大白龟四肢缩在壳里,没心没肺地酣睡。
独自在家的田净植坐在沙发上吃着水果,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电视。她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居然已经那么晚了,薛妖怪竟然还不回来!
她气得把水果扔到盘子里,拿起手机找到薛灵乔的名字,刚要拨出去,又烦躁地停了下来。内心挣扎了一番后,她把手机像丢炸弹一样丢在沙发上,还用脚踢了几下。有种啊,你最好永远别回来!
第二天在片场,田净植坐在角落里不停地打呵欠,冯冻冻拿着咖啡过来:“田小姐,咖啡来了。”
田净植迷迷糊糊的,接过咖啡就喝,冯冻冻吓死了,“烫!”
田净植被烫到舌头,痛得一直伸着舌头吹气。冯冻冻忙拿旁边的矿泉水给她喝,看着她的眼色,小心地说:“田小姐你今天怎么一直心不在焉的啊?你和大乔哥还没和好啊?”
田净植一板脸:“不许提他!”
“那今天他和张小姐拍吻戏,你看着不是更生气?”
什么?!田净植震惊地坐起来:“是今天吗?”
冯冻冻有些无语,又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是啊,今天的通告不是给你了吗?”
田净植气急败坏地站起来,忙往拍摄现场走。
现场拍摄已经开始,薛灵乔正坐在沙发上,张萱萱失了魂魄一样依靠在他的怀里。他慢条斯理地拨开张萱萱脸上的头发,很享受地闻了闻她发间的香味,然后慢慢侧头朝张萱萱的嘴唇凑近。
田净植倒吸一口凉气,神差鬼使地大喊一声:“Cut!”
导演莫名其妙地抬起头,一脸愤怒:“谁喊的Cut?!”
众人都朝导演身后看去,导演也回过头,只见一脸心虚却强装镇定的田净植站在那里。导演怒道:“田净植你捣什么乱,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田净植惊呆住了!她为什么要喊Cut?!她一定是撞邪了!
田净植摆出个茶壶的姿势,指着导演大骂:你是导演有什么了不起,剧本说改就改吗?让我男朋友和闺蜜接吻,以后还能不能好好一起耍了?我不管!不能真亲,要借位!否则我就砸了你的机器!
导演被她的气势压下去,吓得目瞪口呆,简直不能更棒!
而这一幕只是田净值的想象。事实是,田净植非常有气势的上前一步,导演微微一怔,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下身子。田净植九十度弯腰,大声说:“对不起导演,我喊错了,你们继续。”说完昂头挺胸地转过身,扭头就走。
看着田净植逃走的背景,张萱萱冲薛灵乔耸了耸肩,无辜地说:“你看吧,我就说她肯定坐不住。”